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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殿卿:“到时候你记得要叫嫂子,你总得有点礼貌吧。”

  雷正德:“行啊,那肯定!别说让我叫嫂子,让我叫奶奶也行!”

  陆殿卿:“那好,我等着你送给我结婚贺礼。”

  这时候胡奶奶进屋了,雷正德赶紧道:“胡奶奶,殿卿竟然结婚了,我都不知道!”

  胡奶奶:“啊?什么?”

  她也是惊了一下,脑子没闹明白怎么回事。

  陆殿卿:“奶奶,我忘记说了,这两天领证的,估计一两周后,我三叔进京,正式登门提亲,商量补办婚礼的事。”

  胡奶奶有些懵:“领证了?跟谁,怎么就突然领证了?没听说过这事!先生那里知道吗?”

  雷正德哈哈笑:“所以我说殿卿这小子行,比我强多了!他蔫不吭声竟然领证了,胡奶奶你竟然也不知道!”

  胡奶奶满脸狐疑,她可是从小看着陆殿卿长大的,总觉得哪里不对。

  雷正德这个时候拍拍屁股起身:“天不早了,我也得回去了。”

  陆殿卿竟然已经领证了,他觉得自己也得尽快,该哄的哄着,不能再斗气了。

  胡奶奶见此,赶紧起身,拿了一把伞给雷正德,又起身要送:“望舒的事,你要真是还存着念头,我回头帮你劝几句。”

  陆殿卿没过去送,他坐在临窗的书桌前,听到了雨中透过来的话。

  过了一会,胡奶奶进屋了,擦了擦头发,叹了声:“你说这叫什么事,我今天怎么就跟活在梦里一样。”

  陆殿卿便道:“奶奶,我刚才忘记说了。”

  胡奶奶:“怎么了?”

  陆殿卿:“和我领证的,是林望舒。”

  胡奶奶一呆:“什么?”

  陆殿卿声音中听不出任何情绪:“所以你老人家不用去劝了,她现在已经是我的妻子了。”

第33章 应聘

  一口气拿到了二百八十块钱,林望舒总算是舒了口气,这是自己的卖身钱,也是自己唯一拥有的钱了。

  她先把这事和她妈说了,从中拿出来五十块给她妈,这样等回头陆殿卿三叔来了,置办嫁妆的时候再统一出钱,但是现在先不花她妈的钱。

  至于陆殿卿的那五十块,先不还了,反正花就花了。

  他话都说到那个份上,她也认了,踏踏实实和他过日子,也不分那么清楚了。

  这时候她要是还给他钱,他估计当场就给她冷脸了。

  她考虑了下,又从中拿出来十块钱给宁苹:“这是我的钱,我借给你十块,你先拿着,等以后你挣了钱再给我。”

  宁苹惊讶:“姐,你干嘛给我钱我又花不着钱,再说十块钱呢,这么多。”

  林望舒:“万一你有个什么急事呢,总不能什么都临时张口吧,这十块是我借给你的,你以后工作还就行,不用着急,你就算花不着,留在身边,也算是心里有个底。”

  宁苹眨巴眨巴眼睛,差点哭了:“姐,你想得真周全,其实我确实花不着钱。”

  林望舒还是把钱塞给她兜里了:“你别哭,这有什么,你就当我是放高利贷的,现在借给你十块,没准以后找你要三十呢。”

  这可是把宁苹逗乐了:“姐,你别逗我笑。”

  林望舒看她这样,也就笑了。

  宁苹住在他们家,没个依仗,其实心里估计也不好受,但一时半刻,又能怎么着呢,她给她手头留一点点活钱,她也觉得自在一些。

  当天夜里,宁苹倒是和她说了许多话,说她小时候的事,说她以前的事,当然更多是说林听轩的事。

  在她心里,林听轩就是一个大英雄了,好得不能再好了。

  这时候,外面却飘起来小雨,窗户那头泛潮,两个人干脆就都挪到了另一头,脚朝着窗户,挨着脑袋说话。

  轻声细语中,宁苹睡去了。

  林望舒安静地躺在那里,听着外面的雨声,听着那雨丝飘落的静谧,却想起来上辈子,想起来许多事,当然也想起来无数个晨曦中的陆殿卿。

  这么想着,也就睡去了。

  第二天依然下着雨,林望舒打了一把伞出了胡同,乘坐了公交车过去外国语学院附属中学。

  这附属中学其实是一个分校,在南店横街的一条胡同里,林望舒走进去胡同的时候,突然间一辆红旗轿车开过去,林望舒赶紧躲开,谁知道还是有泥点子飞溅开来,溅到了她裤子上。

  胡同旁边的大门口,恰好一老太太拎着尿壶出来,于是也被溅了一身。

  那老太太当场就扯着嗓子骂了:“兔崽子,什么玩意儿!”

  之后,她看到了裤腿脏了的林望舒:“多体面一姑娘,裤子也被弄脏了姑娘,我借给你毛巾擦擦吧不然你这裤子脏成这样,可怎么着呢?”

  林望舒苦笑:“那谢谢阿姨了。”

  老太太招呼林望舒进家,帮她用毛巾沾了水擦,不过嘴里还忍不住骂;“缺德玩意儿,开着车乱蹿,以为这是他家啊”

  林望舒也跟着道:“现在缺德的越来越多了,世风日下!”

  老太太咬牙:“我瞧着那车就停前头了,回头给他剌一个口子!”

  林望舒便笑了:“这估计不行,被人家抓住得赔钱。”

  老太太:“谁能知道呢?”

  林望舒:“这可不是乱来的。”

  擦过后,裤腿那里其实还是有些湿印子,不过好在下着雨,外人看了只以为是雨水溅上去,倒是没什么大妨碍,林望舒谢过老太太后,便过去了那学校。

  过去学校,却见学校门外停着那辆红旗轿车。

  她仔细看了看,突然觉得眼熟,这不就是雷家往常用的吗

  猛然间意识到了,这是雷家那辆用着的公车,而这所学校

  林望舒便明白了,雷正惠也过来这边应聘这份工作,赶巧了,竟然遇上她了。

  当下好笑,倒是不至于怕了她,赶上就赶上,只要没猫腻,怎么都不怕。

  她往前走,果然没走几步,就见雷正惠正等在那里。

  她坐着车来的,烫着头,高跟鞋,外面一个羊绒小罩衫,打扮上自然比林望舒更洋气一些。

  她看到林望舒,也是惊讶:“是你!”

  林望舒:“好巧,又见面了。”

  雷正惠:“你来这里做什么!”

  林望舒:“这里是你家吗!”

  雷正惠好笑:“有毛病。”

  林望舒也就不搭理她了,当下径自过去行政办公室,打听了下,找到了负责招生的,那是教学主任,姓黄。

  黄主任一听:“应聘英文老师?”

  林望舒:“对,高中英文老师。”

  黄主任听了,低头,把林望舒带来的那些材料和知青办介绍信都看过了,最后说:“你这是高中学历那你英语能行吗?”

  林望舒:“我虽然是高中学历,但是我的爱人是外国语学院的大学生,精通五国外语,我夫唱妇随,当然也跟着学习了一些。我们学校缺少外语教师,所以我来参加招工应聘,我看招工通告上写着,要任人唯贤!”

  黄主任惊讶地看过去:“你爱人外国语学院的?叫什么名字?精通五国外语?他干嘛的?”

  因为这中学本来就是外国语学院的一个附属中学,便有一些向外国语学院推荐的名额,平时打过交道,自然对外国语学院相对比较了解。

  至于精通五国外语,这种人他就没听说过几个。

  其实精通五国外语,林望舒肯定吹牛了,不过她觉得问题也不大,反正会就行,陆殿卿不是说他三种外语是母语水平吗四舍五入也差不多了。

  当下她笑着说:“我爱人叫陆殿卿,他前年才毕业的。”

  黄主任一听,愣住:“是他我听说过他,他结婚了?”

  他有些疑惑,不敢相信地打量着林望舒。

  林望舒:“既然黄主任也听说过,那黄主任应该知道,他的工作具有一定保密性,加上我们个人的一些隐私,目前我们的婚姻关系处于保密状态。当然了,如果有需要,我回头可以拿上结婚证件来证明我材料的真实性。”

  她笑着说:“所以对于我们的婚姻情况,黄主任倒是不必担心,这种事,我也不可能说假话。”

  黄主任会意地点头:“这个我理解,你如果真被录用,也会被要求提交证明材料,这个没办法作假。”

  再说外国语学院的圈子就那么大,陆家也是名声响当当,陆殿卿的父亲陆崇礼还几次去外国语学院捐赠书籍。

  陆家的儿媳妇,一般人也不至于敢假冒。

  林望舒:“黄主任,我提起我爱人的情况,倒没别的意思,毕竟我爱人有什么能力和我无关,我只是想解释下,我虽然只是高中学历,但我拥有优秀的英语水平,并且认为自己足以担任高中英文老师的职务。”

  说着,她继续道:“当然了,如果非要讲究学历,我的学历确实不合格。”

  黄主任犹豫了下,道:“现在要想找外语专业方面的人才来给我们当老师,其实很难,这种人才本身就非常稀缺,人家真有学历也不见得会来我们学校当老师了。所以我们现在不讲究学历,有真本事就行了,我们等会有一个英语水平测试,关键看英语测试成绩。”

  他望向林望舒,含蓄地道:“我们现在不看那些背景,我们是真缺能教学的老师。”

  林望舒听这话,自然明白了黄主任的弦外之音。

  他既然知道陆殿卿,自然也知道陆家的背景,这位黄主任其实也怕自己拿背景来压他。

  于是她也终于松了口气:“我很愿意参加咱们的英语测试,这测试是什么形式的?”

  黄主任:“我们今天还有其它报名者,到时候你们统一进行测试,测试包括口语听力和笔试三项。”

  林望舒一听,倒是还挺齐全专业的,越发放心了,当下笑着道:“好,那我先报名。”

  黄主任点头:“先把这个表格填了,在外面等着。”

  林望舒当即填表,填表的时候,雷正惠也来了,她看到林望舒,狐疑地看了她好几眼,那简直是不敢相信。

  林望舒填自己的表格,填写完后交给了黄主任,黄主任看了看,英文不知道,反正中文字写得挺好看的,不是一般女同志的娟秀,反而有点大气洒脱的味儿,当下不免赞叹。

  能写一手好字的,至少是在学习上下过功夫的吧,倒是多了几分好感,至少不是靠着背景来学校混日子的。

  这时候,陆续又有两三个,还有两个戴着眼镜,看样子也是来应聘老师职位的。

  林望舒填表后,也没什么事,就先出去,在外面屋檐下避雨。

  雷正惠很快走出来了,打量着她,笑了:“你竟然敢来应聘老师还是英语老师。”

  林望舒淡淡地看她一眼,连理都不想理。

  雷正惠淡淡地道:“这个得考英语的?”

  林望舒:“原来只考英语啊我还以为还得考美语呢。”

  雷正惠:“美语?”

  林望舒:“对啊,不是要考美语吗?”

  雷正惠:“美语?那是什么?”

  林望舒噗地笑了:“雷正惠,瞧你那样子,逗你玩呢?”

  雷正惠皱眉:“耍嘴皮有什么了不起,也是不自量力。”

  说话间,就听一个戴着眼镜穿着灰蓝格子西装的站在门口喊:“考英语的,进来了。”

  他的口音有些奇怪,好像是南方口音,但又不太像。

  他一个个叫名字,很快林望舒和雷正惠的名字都被叫到了,两个人进去,每个人一张课桌,都坐好了,之后就开始发放卷子。

  卷子是散发着油墨味儿的,看上去也刚印出来没多久。

  林望舒打开卷子迅速地看了看,一看之后,心都放肚子里了。

  她可是考过托福的人,这种题目对她来说简直太简单了,第一道题就是变换句式,把“thereibeafithissaturday”变成否定句和一般疑问句,这简直……林望舒觉得自己做这种题就是欺负人了。

  她继续往后看,最难的是翻译了,但也是很简单的句式,比如翻译“新中国成立于1949年”。

  这种她肯定是妥妥的一百分,就是不知道回头到底按照什么标准录取。

  一时又觉得,这哪能发挥出她的水平,亏了。

  这时候,那位蓝灰格子西装眼镜男便开始给大家读英语了,说这是听力题,他念一个单词,大家就写一个单词。

  他的口音有些奇怪,带着浓重的口音,像南方口音,但又不太像,比如他念“滚拜”,林望舒还以为是什么特别的单词,后来才明白,这就是“goodbye”。

  他念完了英文单词后,听力部分结束了,大家开始做题。

  林望舒也不敢大意,做题的时候尽量写出漂亮的英文,这样也许有一些好印象,增加被录取的可能。

第34章 流利的英语

  这些题目对于林望舒来说实在是太简单了,哪怕她认真地书写着每一个英文字母,也只是用了十几分钟做完而已。

  做完后,她检查了一遍,几乎确认每个字母都完美无缺,这才交卷。

  那位蓝灰格子西装眼镜男显然有些意外,下意识皱了皱眉,看了她一眼,收了卷子,让她先在外面等着。

  她这么一交卷,其它几个面试的都好奇地看过来,显然多少有些紧张,雷正惠看了她一眼,觉得好笑。

  十几分钟就交卷,那肯定是不会做,放弃了。

  林望舒走出那间办公室后,便在外面等,她裤腿发潮,多少有些难受,身上冷,开始担心怕感冒了。

  这时候,那位监考老师出来了,他已经一改以前的冷淡,有些好奇起来,说她卷子做得真不错,问她英语哪儿学的。

  她便大致讲了讲,讲自己下乡期间一直在学英语,又因为自己的爱人帮忙,所以自己还自学了国外文学,读过不少英文原着作品,也看过一些英文原版电影,这其中,她甚至流利地用英文报了一些外国着作以及电影名字。

  监考老师恍然,敬佩不已,之后自我介绍了下,他叫陈志明,是新加坡归国华侨,其实也是回来没多久,现在在学校里做高中英文老师。

  陈志明笑看着林望舒,竟然有种找到同类的感觉,说话也就随意起来:“我看你基础非常好,教高中肯定没问题,你的英语比师范学校英语专业的都强很多。”

  林望舒便随口了解下:“咱们是外语附属中学,应该比较重视英语,学生基础很好吧?”

  陈志明听到这话,撇了撇嘴:“也就那样吧,学生没路子的,出去后还是当工人,这都高中生了,不是小孩子了,社会上的许多事大家心里清楚,没几个认真学,再说了——”

  他叹了口气,压低了声音:“实话给你说吧,在我来之前,这学校里的英语老师早没了,一个个没几个正经教的,全都是找路子来的,教什么教,好多学生连二十六个字母都认不全。”

  林望舒其实猜到,这年头大家英语基础都不好,她还记得看到过这个年代的英语卷子,那卷子简单到让人啼笑皆非,纷纷表示我如果当年参加高考肯定是状元。

  但是她也没想到,堂堂的外院附属中学,英语基础竟然薄弱到这种地步。

  也难怪陆殿卿那么出挑,他妈会好几国语言,他几乎算是从小被多国语言熏出来的multilingual啊!

  不过想想学校的情况,她有些狐疑:“那我们回头怎么教,从abcdef开始教?”

  陈志明眼神飘了一飘,笑了:“随便教,反正也没人管,其实那些学生也没几个正经学的,就是混日子,学了有什么用?”

  林望舒一听,便明白了。

  经过了那十年,人们的思想发生了变化,学了也没什么用,所以学生们的心是散的,老师的心也是散的,英语基础薄弱到了匪夷所思。

  陈志明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也就过去教室了,其它学生陆续做完,雷正惠从教室里出来,好笑地看着林望舒。

  “没有三两三不要上梁山,你以为什么人都能来应聘英语老师?”

  林望舒用匪夷所思的眼神看着雷正惠,之后笑了笑,摇头,连搭理都不想搭理她。

  上辈子这工作是你雷正惠的是吧,这辈子是我的了,我要定了!

  反正凭真本事,自己肯定比雷正惠强。

  如果他们暗地里使法子找路子,那她就去找陆殿卿哭,让他想办法,天降的大腿不抱白不抱!

  正说着,那边就叫人进去面试了,面试竟然是一起的,由陈志明出题目让大家说,题目先是自我介绍。

  第一介绍的是个穿中山装的男同志,磕磕巴巴说了一段自我介绍,说到一半忘记了,用中文凑着才勉强说完,接着是一位戴着眼镜的女同志,也说了一段,有语法错误,发音僵硬,不过倒是勉强说完了,然后是雷正惠。

  林望舒注意听着,其实雷正惠说得英语算是相对不错了,至少比前面那两个强点,当然了,还是磕巴,发音不标准。

  最后,终于轮到林望舒的时候,她还没开口,雷正惠就从旁好笑地看着她,显然是等着看她热闹。

  林望舒笑着道:“那我现在先用英文做一个自我介绍吧。”

  接着,她就开始说英文了,用英语讲了自己的家人,自己下乡的经历,自己如何需要找一份工作,自己多么希望当一名英语老师。

  她开口后,全场便安静下来,别说陈志明,就连前面几个面试者,也都惊讶地看过来。

  她说得太流利了,发音也很好听,圆润清脆,这让他们想起自己刚刚说的,自己说的那叫英语吗,原来人家说的才是!

  雷正惠也是呆住了,她弟弟可是从来没说过林望舒的英语这么好,这是听都没听说过!

  林望舒其实心里也明白,自己这么显摆,雷正惠吃惊,回头问雷正德,雷正德难免疑惑。

  但是又觉得也没什么,反正那十年过去了,以后风气都会放开,雷正德就算再纳闷,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到自己竟然还有那么玄妙的经历。

  顶多以为自己私底下偷学罢了,他还能怎么着,还能写个举报信举报自己英语莫名其妙太好不成?

  而林望舒说完这一段英语后,陈志明的眼睛彻底亮了,他没说话,让林望舒等等,之后叫来了黄主任。

  黄主任疑惑地看着林望舒,坐在一旁。

  陈志明开始用英语提问了林望舒几个问题,是关于英语语法的。

  林望舒对答如流,连说带比划,声情并茂,发音圆润动听。

  陈志明叹息连连,看向旁边的黄主任。

  黄主任也是惊讶不已。

  陆家是什么人家,他大概听说过,这种人家多了一个高中生的儿媳妇,他其实挺担心对方就是来走后门的。

  这次只拿到一个招聘指标,是必须招一个有真才实学的,可不能再让人乱塞家属了,所以他提着心,怕这林望舒又硬混进来。

  现在听着林望舒这发音,这感觉,他是惊喜不已,想着看来人家陆家的儿媳妇就是陆家的儿媳妇,就是和普通人不一样!

  这样的背景,这样的人才,竟然来自己这小庙,那简直是屈才了!

  林望舒见黄主任用异样的目光打量自己,也有些疑惑。

  黄主任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咳了声,道:“我看林同志英语不错,听那意思,你还会英文诗歌,要不你来背一段听听。”

  林望舒听了,便背诵了莎士比亚的一首经典诗句,其实这个她记得并不太熟,不过好在也能背下来。

  到了这个时候,情况实在是太显而易见了,另外几个候选人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他们也没脸和林望舒比。

  唯独旁边的雷正惠,皱眉道:“也不能只看发音吧,也得看笔试成绩。”

  她是想着,林望舒十几分钟就交卷了,那样子像是能做完吗,她英语口语好,别的未必就行。

  陈志明便拿出来刚才的试卷,给黄主任看了看,又给大家伙看:“林同志的试卷,笔试和口试都是满分,而且书写工整漂亮,这样的成绩,我认为是当之无愧的第一。”

  其它几个应聘者一看这情景,羡慕敬佩,也有些羞惭,人和人真是没法比。

  雷正惠看了一眼,越发皱眉,她突然意识到,林望舒为什么这么笃定,敢情她英语竟然真的这么好。

  从学校教室出来,尽管结果并没有出,但几乎是显而易见的,学校现在只有一个编制名额,雷正惠估计难了。

  雷正惠心情低落,她的英语水平还可以,本以为十拿九稳,没想到就这么被林望舒给截胡了。

  如果是别人也就算了,偏偏是林望舒。

  她想起来昨晚,她爷爷竟然让她去给林望舒道歉,她就难受,凭什么呢,这件事是弟弟和林望舒的,凭什么让她道歉?

  她这么胡思乱想着,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你怎么知道这里招老师?”

  这个消息,她还是从教育部一位长辈那里知道的,一般人根本得不到信儿,她怎么知道的,怎么就这么巧,和自己一起到这个学校来面试?

  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我的招工启事丢了,是你捡走了?你捡了我的招工启事然后来面试?”

  林望舒笑了:“倒是在新街口胡同路上捡到一个,也不知道谁丢的,我得感谢那人,这么好的信息,我能去哪儿找去,幸亏捡到了,可算是让我过来及时报名了。”

  雷正惠用复杂的眼神看着林望舒,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这可是她好不容易得来的信息,就这么让林望舒占了大便宜??

  林望舒看着雷正惠那个样子,笑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是不是想找个路子,让学校要你不要我?那我可和你提前说了,我们今天的面试笔试可都是有成绩的,谁表现怎么样大家全都有目共睹,我觉得我水平还是比你强很多的,你真敢那么干,明天我就给你嚷嚷出去,我就找上你爷爷,问个清楚!”

  林望舒当然知道,雷老爷子性子刚烈,是容不下底下子女这样的。

  雷正惠一听,简直是气得眉毛打成结:“林望舒,你算什么玩意儿?你信不信我给你嚷嚷出去,说你生活作风不好?!”

  林望舒:“你要是敢嚷嚷出去,那我就嚷嚷雷老爷子的孙子生活作风不好,咱们光脚不怕穿鞋的,你看看谁怕?”

  雷正惠一时无语,她盯着林望舒看了半响,最后咬牙:“行,算你狠,咱走着瞧!”

  她闷头往外头,林望舒拿出伞来,也要往外走,谁知道走出没多远,就见司机气急败坏,在那里骂街呢。

  雷正惠忙问怎么回事,一问才知道,原来他们的车被刮了一个大印子!

  那车本来就是公车,公车私用,现在还被刮了,自然是需要交待的,司机气得要命,雷正惠也是没好气,在那里嚷着要报告公安局,可问题是哪可能找得出使坏的人。

  林望舒听着,看了看不远处那紧闭的大门,多少明白了。

  不过她自然不会说什么,在这种狭窄逼仄积了水的胡同里,又是下雨天,竟然还不慢慢开,是生怕别人不溅一身水吗?

  也是活该了。

第35章 雨夜来访

  其实别看林望舒在雷正惠面前一脸神气,但她也怕出什么意外,反正没到手的馅饼,也不敢把话说满了。

  所以回到家里,家里人问起来,她也就说试了试不一定能成,想着万一成了,再给大家伙说,也是一个惊喜。

  不过到底是心情好,恰好经过一处胡同口,有郊区的挑着担子,猫在别人屋檐下躲雨,那人穿得单薄,缩着脑袋揣着袖。

  林望舒看了看,竟然有新鲜的枸杞芽,要说这个季节的芽菜,无非是香椿枸杞了。

  这枸杞芽还算新鲜,又不要票,林望舒问了问价格,干脆一口气都买了,倒是把那农民高兴得不行。

  这东西是娇贵货,就吃个新鲜,隔天吃都不新鲜了,她想着自家吃一些,再给胡奶奶一些,或者凉拌或者泡茶,味道都是极好的。

  陆殿卿那人就算再挑嘴,但这个鲜味儿,总归是喜欢的。

  不过到了自家胡同,她脚步顿住,心想这个事不太合适。

  也不知道胡奶奶知道不知道自己和陆殿卿的事,到底没过明路,就这么眼巴巴送过去,也是奇怪了。

  至于让自己父母送过去,如果胡奶奶那里还不知道底细,那更是很有些上杆子的味道了。

  最好的自然是拿给陆殿卿,让他自己处置了。

  她慢腾腾地走着,心说这个事真不好整,只好先拿回家了。

  回到家时,已经是下午了,肚子也饿了,一进屋,烧炉子的热气带着煤味儿扑面而来,呛得她难受,竟然打了几个喷嚏。

  宁苹见了:“今天下雨了,没淋到吧?”

  她看她裤腿那里都湿了。

  林望舒:“没淋到,倒是被缺德的溅了泥,这裤子肯定得洗洗了,我去换一条。”

  宁苹:“姐,你要不喝点姜汤,可别感冒了。”

  林望舒揉了揉鼻子:“应该没事。”

  外面屋檐上的水已经滴滴答答了,胡同里大杂院里都是湿漉漉的,林望舒其实不太喜欢,一下雨总觉得都潮,天也冷了起来。

  当下便过去灶台看了看,拿了水瓢直接加了一勺水:“咱今晚都多喝点汤水。”

  宁苹:“姐,我知道了!”

  饭差不多做好的时候,家里上班的也陆续回来了,关彧馨一回来就念叨着单位最近要发劳保用品的事,林大靖不怎么吭声,只安静地听着,林观海却说起他送香椿芽的事。

  “我们单位的指标已经有眉目了,估计能有七八个人的位置,户口的话我们要解决五个人的,这样和他们换了后,还能剩下两三个坑。”

  关彧馨一听:“才两三个坑,估计够呛能轮到咱们。”

  林观海:“我觉得倒是挺有希望的,我这不是把香椿芽送给单位几个领导嘛,领导都挺喜欢,毕竟外面挺难买到,大家好这一口,趁着他们兴头高,我就打听了打听,这次单位的名额不紧张,路子硬的早就搞好了,不至于等这一波,所以我还是挺有希望弄到一个位置。”

  关彧馨:“那敢情好!咱们回头弄一条烟,再把床底下的两瓶汾酒拿过去,就送管事的那个领导。”

  林观海:“好,我也这么想着,那我明天提着赶紧送过去,我估计两瓶酒一条烟也差不多了!”

  关彧馨:“万一不成也没事,你在人家手底下干着呢,哄着人家高兴,将来总不至于吃亏。”

  旁边林望舒听着,心里却在琢磨这个事,如果工作机会真下来,而自己又能捞到附属中学的职位,是不是这个工作机会就可以给宁苹了

  只是附属中学老师的事也不是说今天能马上敲定的,估计还得悬几天。

  这时候,关彧馨突然道:“望舒,你今天去参加招工怎么样?”

  林望舒:“我还成,凭真本事的话,我没问题,就怕人家卡别的条件,学历啊年纪啊或者什么资历,到时候可能就不成,反正看看呗。”

  关彧馨:“嗯,看看吧,反正你大哥这边的工作也不是马上就能成,还有时间,万一你这边成了,你哥那边也成了,就把宁苹塞进去你哥这个单位。”

  宁苹一听:“啊我!”

  关彧馨:“是,怎么,不成?”

  宁苹满脸通红:“我,不好吧?”

  关彧馨笑了:“你这孩子,你想怎么着,你也是家里活生生的一个人,大家都去工作挣钱,你也得挣钱,怎么,想着吃现成饭总不能一天到晚窝家里啊”

  宁苹连忙摆手:“阿姨,我不是那个意思,这工作机会来得挺不容易的我能行吗?”

  她当然亲眼看到,林家为了这工作,费了多少心思人情,现在又要一条烟两瓶酒的,那都是钱和票啊!

  她不好意思要这份工作。

  关彧馨:“瞧宁苹这傻孩子,还和我客气上了,怎么就不行呢。”

  宁苹:“我,我的户口……”

  林观海从旁说:“户口这个其实好办,你现在没落下户,就按照临时工走,等回头看看,干时候久了,说不定有别的机会,再回头找找你舅去,这个我帮你留意着。”

  关彧馨:“再说还不一定呢,先看看你望舒姐那边的情况。”

  毕竟林望舒是北京户口,如果去的话,是正式的编制名额,而宁苹没户口只能是临时工,宁苹去,满打满算是亏了。

  更何况,到底亲疏有别,肯定先顾着林望舒。

  宁苹忙道:“我懂,我当然懂!”

  林望舒听着,心里多少有些压力,她越发希望自己能得到附属中学老师的职位,这样的话,就能把哥哥单位的这个机会给宁苹了。

  她心里也明白,宁苹住在自己家,其实并不能安生,她比谁都渴望有一份工作,能自力更生。

  她开始回想着自己在附属中学的表现,想着万一雷家那边走路子,自己怎么办。

  不过又想着,她把陆家儿媳妇的身份都摆出去了,其实就算雷家找上,学校也得考虑这一层关系吧

  旁边关彧馨却突然道:“对了,你们的婚事,陆家怎么说?”

  昨晚上关或馨回来晚,都没顾上提这个事。

  林望舒:“昨天我和陆殿卿聊了聊,他说了下他家的情况,最近单位遇上大事,他爷爷匆忙出国了,他爸一时也回不来,他妈在香港,也不是说来就来的。”

  关或喜:“啊,那算怎么着,你就这么不声不响和人领证了,后面没动静了,那你算嫁了还是没嫁?”

  林望舒慢吞吞地道:“所以他三叔会过来,大概两周后过来吧。”

  关彧馨:“两周后?他三叔在哪儿干嘛的?”

  林望舒:“他爸老大,底下两个弟弟一个妹妹,这位三叔从军。”

  林望舒简单说了下他三叔的情况:“反正人家也是百忙之中抽时间过来,人家平时工作都是有提前安排的,现在得推掉不少工作呢,可不是咱们小老百姓,说来就来。”

  林望舒很有些添油加醋的意思了,不过陆殿卿三叔已经是那个级别了,工作肯定忙,真不是说进京就进京的。

  关或馨正喝那口热汤,听到这个差点被烫到。

  她艰难地咽了口,叹道:“三叔就三叔吧,不过咱更得好好把家里收拾收拾了。”

  那个级别确实够面子了。

  虽然陆殿卿爸也挺了不起的,但到底是认识多年了,也没太觉得怎么着,冷不丁来个三叔,多少有点被镇住了。

  一时便看了看自家的情况:“床单得收拾收拾,把我以前藏着的那个大牡丹花挑染床单铺上,纱窗也得赶紧换了——”

  又道:“咱们这墙面,要不要刷一层大白,反正回头观海娶媳妇也得折腾一遭。”

  林大靖从旁一直默不作声听着,现在道:“那我回头拿生石灰泡水,再加点盐,把咱家这墙一刷,我估摸着就能白了。”

  林观海:“我看行,等周日的时候抽工夫刷了,这样家里也能亮堂亮堂。”

  林望舒叹了声:“至于么,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他三叔怎么了,来了还能嫌弃咱们,反正证都领了,想那么多没用。”

  她是想着,陆殿卿既然说了有足够的能力做主自己的婚事,如果他的亲戚说三道四,那就让他去搞好这些亲戚呗。

  再说他那人做事还算靠谱,如果这个三叔是个狗眼看人低的,他也不敢招这个三叔过来提亲,到时候把这亲事弄砸了,他里外不是人。

  更何况,这三叔是被他爷爷派过来的,不至于不会办事。

  不过显然林望舒这话没被这一家人听进去,他们已经开始商量着怎么刷墙的事了。

  于是林望舒又道:“对了,昨天他还说,他爸给他五千,他妈给他三万港币,我算了算大概是一万三千多吧,这下子不用愁了,我结婚缺不了钱,所以我打算怂恿他买个宅子,这样好歹他有两处大院子,一处可以住,一处可以出租,以后我们结婚,不贪图他父母什么,日子也能过得很好了。”

  林望舒这么分析了一番后,想着怎么都比上辈子雷家强太多了。

  雷正德后来是挣了不少钱,但是那又怎么样,日子不顺心啊,陆殿卿以后就算不挣太多钱,就这么着,她已经满足了。

  比起大富大贵,她觉得小富即安更适合她,也更安稳。

  当然其实最要紧的是,陆家父母人好啊,自己有钱不需要儿孙做什么,她不指望被补贴什么,只要别像雷家父母那样一门心思想着调理儿媳,就心满意足了。

  至于人家给的那些钱,自然是感激,她和陆殿卿的日子若能长久,她也就安心孝顺着他们。

  关或馨听了也是高兴:“要不说咱们望舒到底是有福气呢,怎么就能和陆家那小子弄一块儿了那可是咱们胡同里落魄的凤凰,现在又飞起来了!”

  林观海道“不过这么一算,咱们更得好好收拾家里,努把劲儿,给你备一份丰厚的嫁妆,不能让婆家小看了,他们家有是他们家的,但是咱们家嫁女儿,咱得准备咱们的。”

  关或馨连连点头,不过又问起来:“这雷家和陆家到底谁家路子更硬呀?你现在要嫁给陆家的小子,可别回头人家找你们麻烦,把咱们的事给搅和黄了!”

  林望舒笑道:“这个事情可不好说了,又不是小孩掰腕子看谁劲儿大,许多事没那么简单,都是弯弯绕绕的。陆殿卿爷爷德高望重,逢年过节也是往海里走动的人,谁到他跟前不得敬着。他爸十几年前就数得着的,人家的地位在那儿摆着,级别肯定是高,陆家子弟多,各方面也都有人,像这三叔这不是军队系统的嘛!”

  她继续道:“当然雷家老爷子也不是吃素的,这种事儿就是半斤八两吧。像他们这种人家不可能轻易闹翻了,别说闹到老一辈那里不好看,就是年轻一辈,彼此见了也得寒喧着。”

  “咱们觉得是天大的事,可到了他们那里,不就是一个孙媳妇的事嘛,过不下去就换,未必就当回事,也不会因为这个伤了和气!”

  关或馨想想也是:“就跟我们过去那会儿,这家王爷那家贝勒的,私底下恨得咬牙切齿,见了面也得寒暄几句,彼此留情面。”

  毕竟就这么一个圈子,千丝万缕的联系,彻底闹僵了谁脸上也不好过。

  林望舒:“对,所以妈妈你根本就不用担心,我嫁的不是别家,是陆家,陆殿卿他既然敢娶我,他就有那个心理准备怎么去办好这件事。”

  关或馨蹙眉:“要这么说,那咱们和雷家也没有必要闹得太僵,不然也给人家陆家惹麻烦!”

  林望舒:“这事吧,反正现在我哥已经把他们打了,他们吃这个哑巴亏了,他已经把钱还给我了,我把他的怀表给他,大家两清了,就当没这回事儿,彼此面子上也好过。现在我嫁给陆殿卿,就赶紧闭嘴呗。”

  关或馨听了,自然是没得说,再高级别的事她也不懂,反正只要别让雷家陆家因为这个闹出矛盾来就行。

  以前对雷家还存着气,现在却是消了,只盼着回头林望舒安分嫁给陆殿卿过好日子,关或馨也算是了了一桩心事。

  这么说着间,就听到外面敲门声。

  这会儿,外面下着雨,各家也都忙着做饭的事,关或喜也是纳闷,过去推门一看,外面竟然是陆殿卿。

  夜色中,他一手举着湿漉漉的伞,一手提了满满当当的东西,恭敬地道:“阿姨,我过来看看你和叔叔。”

第36章 拜访丈母娘

  这边一大家子正讨论着陆殿卿和林望舒的事,没想到陆殿卿就来了,关彧馨一愣后,很快反应过来,赶紧招呼陆殿卿进屋。

  但是因为下着雨,屋子里泛着潮气,炉子又烧着煤,那味道怎么都觉得不好闻。

  关彧馨忙道:“要不开开窗子透透气吧。”

  这边林大靖也赶紧招呼着让陆殿卿坐下。

  这新女婿突然上门,真是有些猝不及防,难免有些手忙脚乱的。

  陆殿卿进来后,并没坐,先让了关彧馨和林大靖,自己才在下位坐下,之后说起自己和林望舒的事来,先表达了歉意,又说了自己三叔的情况,表示三叔来到北京,便会正式登门提亲。

  其实这些事,林望舒已经说过了,但是陆殿卿登门,亲自说这些,那感觉自然又不一样,当下关彧馨也就不端着了,坦诚道:“其实这年头,也不在意那些虚礼,你们先领证,再走婚礼,也没什么,但到底是大杂院里,人多口杂的,怎么着也得顾全我们望舒的脸面,正式过来提亲,这是怎么都免不了的。”

  陆殿卿恭敬地道:“阿姨说得是,我三叔最近在兰州军中,实在脱不开身,但是我爷爷已经嘱咐他务必办妥,绝不至于让望舒受了委屈。”

  新女婿把话说到这份上,关彧馨哪还有不满意的:“这样我也就放心了,我们家也正想着给望舒置办嫁妆,反正该有的,绝对不至于少了,毕竟就这么一个女儿,从小宠着长大的,当然盼着她以后过好。”

  一时笑了笑,道:“就是被宠得性子到底有些骄纵,殿卿以后你还得多多体谅包容着。”

  林望舒自打陆殿卿来了,就按照老礼,被林观海催着进去里屋了。

  现在一听这个,干脆掀起帘子出来:“妈,我也不至于你说得那样吧……”

  关彧馨见这样:“你这孩子,我和殿卿说话呢,你进屋去吧,没提你。”

  陆殿卿眸中带笑,看向林望舒,笑着道:“望舒性子一直都很好,是她比较让着我。”

  林望舒脸上微红,没吭声,也就先进屋去了。

  关彧馨又和陆殿卿说了几句,陆殿卿看看时候不早,生怕耽误他们吃饭,也就先告辞了。

  临走前,关彧馨才想起来,忙道:“今天望舒在外面恰好碰到的,郊区农民进城来卖的,看着倒是新鲜,她特特要留给你的,你带回去,让胡奶奶给你炒了吃,或者凉拌也行,也能泡茶喝,这个味鲜着呢。下雨天,可别留过夜,一过夜就不好了。”

  陆殿卿温声道:“好,阿姨,回去让胡奶奶帮炒了吃。她之前提过,说是这个好吃,只是想碰到新鲜的不容易,说得我也馋了,没想到从阿姨这里得了这个,倒是能尝尝鲜了。”

  关彧馨听这话,自然受用得很,觉得人家陆殿卿真会说话,其实人家真不缺这个,但是这话听了让人心里熨帖啊。

  等到陆殿卿走了,关彧馨看看院子里,大家伙都在忙着,又因为下雨,倒是没人注意,只有胡三家的往这边漫不经心瞧了一眼。

  她关上门,感叹:“这小陆的性子可真好,我得这么一个女婿,这辈子知足了。”

  陆殿卿在她嘴里已经是小陆了。

  林观海:“他想娶我妹,可不得说好听的奉承着。”

  一时看了看陆殿卿带来的,是两瓶茅台酒,四条新鲜甲鱼,还有两只山鸡。

  林观海也有些意外,叹道:“这茅台不容易买到,还有这甲鱼,他可真会送!”

  他是当厨子的,自然是懂,做饭讲究一个食必以时,要说起吃甲鱼,必须是这个季节的甲鱼最好了,过了端午甲鱼就瘦起来,而天热了后,被蚊子叮咬,甲鱼还会中毒,自然不能吃。

  总之这个时候的甲鱼是最最合适的,而陆殿卿带来的这几条甲鱼,又是最肥最嫩的,这必须是有路子花心思才能弄到,况且一口气就是四条,那更是破费不少。

  好厨子就最喜欢这种好食材:“妈,赶明儿我给你们做了,给你和爸都好好补补,这可是你们女婿孝敬你们的好东西。”

  关彧馨看着,笑得合不拢嘴:“行,咱赶紧吃了!要说我也就年轻时候吃过甲鱼炖土鸡,这都多少年没吃过这个味儿了!”

  林观海很会做,第二天一大早,他就把甲鱼处理了,他这甲鱼是一鱼几吃,甲鱼是留着炖汤的,但是甲鱼的裙边,却是拿出来用鸡油翻炒出来,做成了拉皮。

  这拉皮乍一看和普通拉皮差不多,但是吃起来那个味儿,自然让人赞不绝口,再没有不夸的,至于那甲鱼,是和土鸡一起炖汤,炖出来后,她取了一个瓦罐,装了一些,过去陆家。

  陆殿卿不在,说是一早过去单位了,便把那汤给了胡奶奶,就说是陆殿卿昨晚上送过去的,今天做了,大家一起尝尝。

  胡奶奶其实心里也正惦记这事,只是陆殿卿那里没交待,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去说,太冒失也不好,现在见关彧馨上门,自然是拉着手细细盘问一番。

  等终于闹明白了,也是感慨连连:“瞧这两个孩子!我还说望舒和正德谈了,挺可惜的,没想到最后还是他们两个走一块了,这一眨眼功夫,竟然连结婚证都领了!”

  关彧馨也是叹息:“谁想到呢,闷不吭声的,这事倒是利索!”

  胡奶奶虽然不算是陆殿卿的长辈,但也是看着陆殿卿长大的,当下自然少不得和关彧馨一番说,提起昨晚的枸杞头如何鲜,又尝了林观海做的甲鱼土鸡汤,一叠声地夸:“再给我十条甲鱼,我也做不出这个味儿啊!”

  一时两个人倒是颇为亲切,很有些亲家的感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