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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果现在竟然有国外的奶粉,而且是铁罐子装的,一看就好。

  她自然是喜欢得很。

  林望舒又献宝一样把那搪瓷缸拿出来:“妈,你看看这个,认识不?”

  一时关彧馨肖爱红还有林观海都凑过去,肖爱红和林观海不认识,林大靖却道:“这不是燕窝吗?”

  关彧馨也是惊讶,之后便明白了:“这是殿卿妈从香港捎来的吧?”

  现在哪轻易能得这个,这可是稀罕东西!

  陆殿卿颔首:“是,昨晚我泡上,今天熬了,熬多了,望舒吃不了,她惦记着你,就说给你送过来。”

  关彧馨低头看着那燕窝,感慨:“这是好东西,这是血燕呢,以前我家光景好的时候,也不是随便能吃到的,没想到现在我竟然又看着了!”

  林望舒笑:“妈,以后你的福气还在后头呢,赶紧把这个热热吃了吧,这个量不少,你和嫂子都尝尝。”

  关彧馨:“行,赶紧热热,我们都尝尝!”

  说起整治燕窝,林大靖竟然是有经验的,他拿来一个小搪瓷盆,里面倒了热水,之后便把搪瓷缸放进去,就这么慢慢地温着,温了一会,看着差不多了,就拿来了三个瓷碗,分成了三份,家里女人一人一份。

  林望舒本来想说我已经吃过了,不吃了,不过生怕肖爱红不自在,也就接过来碗,想着陪她们一起好了。

  这边刚要端起碗,就听到外面动静,却是关敬城带着关珠清来了。

  关彧馨端起的碗又放下,笑着说:“珠清回来了啊!”

  林望舒见了,也忙去迎关敬城,关敬城乍看到陆殿卿和林望舒,笑呵呵的:“刚才就听珠清说了,说姑爷回来了,我就说过来看看。”

  这下子大家赶紧寒暄着说话,林望舒陆殿卿也都忙和关敬城打了招呼。

  坐下来说话间,关敬城把关珠清带来的稻香春拿来给关彧馨一盒:“这一盒放姐这里吃吧。”

  关彧馨:“不用,你留着吃吧,这不是小陆也给我买了嘛。”

  这么说话,关敬城也看到旁边的燕窝:“这不是燕窝吗?”

  关彧馨笑了:“对,昨晚上泡了,小陆给望舒熬的,熬多了,不舍得浪费,正好来看我,就给我拿搪瓷缸带过来了,我正说尝尝这个味儿呢,都多少年没吃过了!”

  关敬城一听:“那可不,自从日本鬼子进了北平,咱家就没见过这个了!现在可倒好,望舒出息,姑爷也孝顺,日子过好了!”

  旁边关珠清的眼睛扫了一下燕窝。

  那就是燕窝,熬好的,晶莹剔透。

  关彧馨见此:“珠清你尝尝不,我们刚热了,正说要吃,你尝尝这个味儿,这可是燕窝,一般哪见得着这个!”

  关珠清便摇头:“姑母,不用了,我不吃。”

  关彧馨:“尝尝吧,这个咱一般真吃不着!”

  林望舒见此:“我已经吃过了,我的给珠清吃吧。”

  谁知道关珠清突然道:“我吃过这个,正德给我买过,才吃过。”

  她这话一出,关彧馨愣了下,之后笑着说:“原来吃过,那敢情好。”

  关敬城看了一眼自己女儿,没说话。

  林大靖从旁提醒说:“才焖上的,等会就凉了,不好吃了,你趁热吃了吧。”

  当下林观海把稻香春桃酥拿出来,给几个男人分了,于是女人吃燕窝,男人吃桃酥。

  关珠清也吃桃酥,她吃着桃酥,眼睛便不自觉落在林望舒碗里。

  林望舒慢悠悠地吃了口,看了关珠清一眼,谁知道关珠清却迅速别开眼了。

  林望舒注意到,舅舅关敬城脸色并不太好,他显然有些败兴,很快就带着关珠清走了。

  后来林观海林大靖陪着陆殿卿说话,林望舒过去肖爱红屋单独说话,说起孩子胎动的事,关彧馨也就过去了,娘几个说私密话。

  关彧馨叹了口气:“你舅舅这辈子也是讲究人,摊上这么一个闺女,这会儿知道丢人了!”

  林望舒:“我看今天,雷正德陪着珠清回来的,不过没进家门,这是怎么回事?”

  她很少关注雷正德和关珠清的事,现在看到,也是纳闷。

  关彧馨:“那个雷正德估计觉得丢人现眼,可能是为了以前的事,所以结婚后,一直没怎么陪珠清看过你舅,珠清说了一通好话,只说雷正德忙,但谁不知道怎么回事!本来这些事,你舅也就忍了,可今天这样子,珠清这孩子心眼太小了!”

  林望舒听着,心里自然明白,谁都知道关珠清为了面子在说谎,自己舅舅也知道,所以觉得没意思的,便忙带着关珠清走了。

  关珠清这人,还是存着和她比的心思,见到自己带了燕窝给妈吃,她争强好胜。

  她觉得好笑,又有些同情舅舅,只好道:“妈,你也不用太担心,我看我舅有退休金,也有房子住着,将来就算没这个闺女孝顺,也不用愁!”

  至于那闺女,爱怎么着怎么着,当没有就是了!

  肖爱红:“都不用替咱舅担心,咱舅手底下估计有点积蓄,日子怎么都能过。不过关键是这个关珠清,我不知道怎么回事,怀孕了又流产了,听说到现在没怀上。”

  林望舒诧异:“是吗,还有这事?”

  关彧馨点头:“是,怀了,又流了,都没出两个月就流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为了这个,珠清和她婆婆闹腾,说是婆婆没照顾好,正好拿捏了一番。”

  林望舒听着,也是没想到,心想雷正德这个人真是没有子女缘,怎么还流产呢!

  不过别人的事儿她也没有太在意,她对于关珠清是否流产也不是太上心,反而趁机又把孕妇应该小心的事说了。

  “她也没做什么就流产了吧?那万一赶上个下雨天,脚底下一滑,还不知道怎么样的,咱们现在都怀着,可得引以为戒!”

  大家听了自然是赞同,也是感慨不已。

  林望舒见此,心里想着自己提了这么多,又有一个关珠清那里做例子,自己嫂子应该比较上心了。等以后自己再关注着天气预报,要是万一有个下雨天提前说一声应该就没问题了吧。

  这么一想她心里也就松口气,其实她发现过日子这种事儿有时候就是一个顺不顺的问题,现在自己家总体是比较顺,那种倒霉事儿好像就不容易赶上了。

  再说了,这个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巧合,关珠清流产自己嫂子也流产的话,同样一件倒霉事降临在亲戚两个孕妇身上的概率太低了。

  就算天上掉下来砖头砸,也不至于只朝着一处砸吧。

  回去路上,林望舒想起雷正德关珠清的事,还是有些感慨,便和陆殿卿提了。

  陆殿卿听着,明显立即有些紧绷,略握住她的手:“那你可要小心着点儿,千万别出什么事。”

  林望舒:“放心好了,我明白。再说你看我身体挺好的。”

  陆殿卿却还是有些不安:“我最近不忙,我多陪着你,平时我不在的时候你让田姐陪着你,最好不要一个人走动吧。”

  林望舒:“早知道不告诉你了,你这个人就是想的比较多,顾虑太多!”

  陆殿卿抿唇,无奈:“我们这是双胞胎,当然应该小心着。”

  林望舒:“好了好了不要瞎想了!”

  一时又安慰他道:“我觉得这个事情有时候就是一个缘分,或者说就是一个气场问题,当我们命中注定应该有孩子的时候,哪怕我们再避孕,孩子依然会来,当我们命中注定没有孩子的时候,无论我怎么绞尽脑汁,孩子依然不会有。”

  她叹道:“我现在信命,我觉得你是一个幸运的人,我和你在一起,我也就是一个幸运的人,你命就是比较好。”

  他确实是一个命好的人,几乎是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家族显赫,父母宠爱,所有的道路都被安排好了,他自己只需要尽情优秀就好了。

  而后来的他也确实一直优秀,一路坦途,几乎可以说一个人造就了属于他的一个时代。

  陆殿卿默了很久,才道:“那我也希望真的存在命运,我也希望自己一直幸运,我们的命运就是一家和睦健康,我们永远在一起。”

  林望舒听着这话忍不住笑了:“就算不信命的话,我也知道我们会永远在一起,这需要去想吗?”

  陆殿卿侧首看她,她是没什么大城府的人,笑得眉眼飞扬。

  笑着间,林望舒又想起来:“雷正德这个人是要脸的人,他娶了关珠清,因为过去的事,都不过去看我舅一眼,可真行。”

  陆殿卿淡声道:“本身这关系就尴尬,这条路是你表妹自己选的。”

  林望舒想想也是:“随她吧,谁还能操心谁一辈子。”

  当下也就不去想了。

  现在难得的好时候,放了暑假,陆殿卿又能在家陪着她,她倒是畅快自在,每天早上两个人趁着凉快一起走走,或者在院子里藤蔓架子下乘凉说话,上午下午学习,傍晚时候,一起牵着手出去散步,回来继续学习。

  陆殿卿最近也没什么大事,就在家里看看英文书什么的,日子过得悠闲自在。

  就这么一直到了九月,林望舒要开学了,陆殿卿预约了一辆出租车,开车直接把她送过去北大西门蔚秀园,有田姐帮衬着,把那边打扫了下,重新安顿下来。

  开学后同学们都回来了,校园里自然新鲜,重新开始上课,算是投入了新的战斗。

  大学应用物理的那些基础课程,林望舒暑假期间自学了线性代数,概率论,又学了电磁学和计算物理学,她自己列了一个清单,打算在接下来的一学期里,除了学校的课程外,再额外学习原子物理学和电动力学,这样顺利的话,大概她能提前两年学完大学物理的基础学科,进入研究生学习领域。

  等大学毕业的时候,她大概能达到研究生同等水平,到时候就可以直接攻读博士学位了。

  博士学位想要弯道超车怕是难,但是到了博士那个位置上,她可能就多少可以掌握一些话语权,说不定就能慢慢地将上辈子所知道的用更可信的方式给展现出来了。

  这让林望舒有些激动,她开始迫不及待起来。

  陆殿卿却也要忙起来了,连着好几天,都是早出晚会的,甚至有时候林望舒都没见到他人影,只知道昨晚上好像那人回来过。

  那天早上,难得两个人一起吃了早餐,吃过后,陆殿卿进房间换衣服,这时候舍友冒箐箐来了,说是今天打算搞一个舞会,来庆祝即将到来的中秋节和国庆节。

  冒箐箐:“我们女生太少了,你也去看看吧,不用跳,就旁边看看,凑个人数。这次我拉了不少人,叶均秋都拉来了呢!”

  林望舒没太有兴趣,冒箐箐却道:“就这一次,咱们学校的舞会,你一次都没参加呢!”

  林望舒笑道:“我这不是不会跳嘛!”

  正说着,陆殿卿从卧室中走出来了。

  这房间本来不大,客厅也小,陆殿卿生得修长挺拔,他一出来,这客厅内顿时显得局促了。

  冒箐箐有些惊讶地看向陆殿卿,她呆了呆。

  陆殿卿今天显然有重要的会议,他的衣服是头天就挑选并熨烫好的,一件灰咖色格纹西装,领带一丝不苟地扣着,挺括洁白的衬衫领微微抵在喉结下方,神情疏淡,整个人看着沉稳而疏冷。

  她有些无措地看向林望舒,不知道怎么林望舒房间中突然出现这样一个男人。

  林望舒便介绍道:“这是我爱人,陆殿卿,我们开学时候去过我们宿舍,你不是见过吗?”

  一时又给陆殿卿介绍了冒箐箐。

  陆殿卿神情疏淡礼貌,微微颔首,和冒箐箐打了一声招呼。

  冒箐箐很有些尴尬,红着脸,笑着说了几句,就找了个理由赶紧走了。

  林望舒提醒陆殿卿:“时间不早了,你赶紧去单位吧。”

  这里到底距离他们单位远,就怕因为这个耽误了。

  陆殿卿抬起手,看了看腕表,之后掀起眼看向林望舒,问:“你怎么不去?”

  林望舒不在意地道:“有什么好参加的,就是一群学生瞎闹腾,自己觉得自己得到了时代的自由!”

  陆殿卿看着她:“你也是学生。”

  林望舒纳闷:“陆殿卿,我还怀孕呢,你竟然还怂恿我去参加舞会?”

  陆殿卿淡声道:“没关系,只要不是迪斯科那种喧闹的,不会太吵太剧烈。”

  林望舒疑惑了:“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我干嘛非要去?咱们是多有时间吗?”

  陆殿卿抬起手,规整了下自己的领带,准备出门:“你也才刚上大学,和她们没什么不同。既然同学邀请,为什么不去凑个热闹?再说,我记得出国前我曾说过要陪你跳舞。”

  林望舒这才想起来还有这一茬,都好久前的事了,她都快忘记了。

  陆殿卿有些固执地道:“傍晚如果我不能回来就算了,如果能回来,我陪你去。”

  林望舒无奈:“好吧……”

  她其实并不觉得自己需要去参加舞会,不过看他这么积极,想着那就去吧。

第106章 (舞会)

  譬如刚刚出现在冒箐箐面前的陆殿卿,在冒箐箐眼中想必是冷淡沉稳的强大,难以琢磨。

  不过林望舒觉得,这是一种多重因素的累加。在多重因素累加推动下,他突然出现并打断了冒箐箐的话,以至于表现得过于疏冷,甚至疏冷到失礼了。

  譬如他答应过自己要陪自己跳舞,却因为工作迟迟不能实现,而自己已经大腹便便,仿佛两个人最能极尽浪漫的时光已经逝去了。

  又比如他可能愧疚了,觉得自己的妻子年纪轻轻却已经脱离了正常大学生的生活圈子。

  既然他想去,想补偿,那就去,她其实很乐意将自己的爱人展现在所有人面前,让她的同学见识她爱人的优秀,这样也能让陆殿卿安心。

  下午的时候,她倒是精心打扮了一番,涂了他以前带给自己的美国擦脸油,又抹上了口红,身上则穿了一身宝蓝连衣裙,这裙子是前些天才做的,虽然宽松,但也剪裁得当,看着文雅体面。

  照了照镜子,对自己现在的样子还算满意,至少和那个穿着熨帖西装打了领结的端雅男人站在一起,不至于太不相衬。

  打扮妥当,她也就背着书包过去上课了。

  今天的课程是大课,阶梯教室里人满为患,林望舒找到了角落里的一处,将书包挂在椅子上,拿出书来放在膝盖上,准备听课。

  这时候的阶梯教室条件不比以后,并没有桌子,只有椅子,所以听课做笔记只能把笔记本放腿上。

  其实这门课她已经自己学过了,并且学得还不错,但是到底是北大教授授课,她想听听老师融会贯通的讲解,这样也算是让自己重新复习反思查漏补缺。

  这么一来,作业她做起来就会不费吹灰之力了。

  她也想着,在学校课堂作业考试中都表现得优秀,她才可能得到更多机会。

  当然心底还有另外一个念头,陆家到底是有些能量的,必要的时刻,自己也有可能凭着陆家的资源来获取比别人更多的机会。

  就像这次学校盖章的生育指标一样,这是名正言顺的,不占用学校名额的,但是如果自己不是陆家的儿媳妇,普通女大学生想得到那个红印章,只怕也是难。

  而有些事情,摆在明面上,终究会惹人争议,她就得把自己的成绩搞踏实了,把专业搞好,必要时刻,实力说明一切。

  就像陆殿卿,他如今得到的机会,固然有父辈的耕耘,借了父辈的人脉,但是只要他的能力才学各方面都是无可争议的,他要做的事情,同事做不到,实力倾轧的话,别人又能说什么?又有哪个敢不服?

  一堂课中间休息时候,身边坐下来一个人,是叶均秋。

  叶均秋懒懒地看了她一眼:“系里的中秋舞会你不去?”

  她是想着,陆殿卿那是没准的事,谁知道呢。

  他如果对自己爽约了,那她也没得说,但这些事不足为外人道也。

  叶均秋好奇了:“看情况?我还以为你斩钉截铁地说不去呢?”

  林望舒:“也许今天兴致来了就去啊,或者有时间就去。”

  她瞥了他一眼:“你好好的问这个干嘛?难道你舞会上大出风头的时候,少了一个观众心里不舒服?”

  叶均秋笑道:“对,我希望所有的人看到我跳舞的风采!”

  她知道,好多女生都很喜欢找叶均秋跳舞,当然这其中也有些想和叶均秋谈朋友的,现在的叶均秋可是北大校园里的香饽饽。

  不过这倒是也没什么好说的,年轻嘛,才大二,又长得好看,这是自由,恋爱的自由,挥洒青春的自由。

  叶均秋沉默了一会,突然道:“小林老师,像你爱人家这种人家,是不是规矩很森严?”

  林望舒哑然:“你是不是已经认为我嫁入豪门足不出户了?”

  叶均秋无奈:“小林老师太用功读书了,自从你结婚后,我感觉你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林望舒淡淡地道:“人都是会变的,每个人不同的阶段有不同的侧重点,我现阶段的侧重点就是打好基础,努力学习,这没什么奇怪的。”

  她看了他一眼:“这和我嫁到什么人家没关系。”

  叶均秋闷闷地说:“我就随便说说,这不是想着你是不是也应该去参加舞会。”

  林望舒淡淡地道:“我就算去参加,也没有兴趣和你这种小孩儿一起跳舞。”

  叶均秋脸红,立即反驳:“我也没有想和你跳舞,我只是提议你多和大家一起玩!”

  这时候,上课铃声响了,林望舒专心听讲,便没再说话。

  不过中间老师提问问题的时候,她看了一眼身边的叶均秋,他现在已经褪去了高中时代的青涩,清隽的侧颜有了一种沉郁又慵懒的气质。

  他好像十九岁了,已经成长为一个很动人的青年,也怪不得传闻那么多女学生喜欢他。

  她轻叹了声,道:“叶均秋,我还是很珍惜我们之间的友情,你是我曾经的学生,也是我现在的同学,你很优秀,你平时也帮了我不少。”

  叶均秋侧首,静默地看着她,之后才低声说:“小林老师,你怎么突然这么肉麻?”

  林望舒:“我只是想告诉你,你说的有些话,我不喜欢。”

  她话里意思很明显,她不喜欢,而他再这样,就是破坏他们之间的友情了。

  叶均秋收回目光,低头看着手中的笔记:“我知道了。”

  林望舒看向前方的黑板,心里却想起,之前陆崇礼建议她可以参加舞会,不要受已婚身份的束缚呢。

  可能因为陆崇礼本身就是在国外留学的缘故,到底见识得多,并不会被一些莫须有的规矩所束缚,思想上很开明开放。

  陆殿卿看起来也是希望自己去跳舞的。

  而上辈子的雷家,有很多所谓“雷家的规矩”,确实束缚了她,但是那不一样的。

  被迫的和甘愿的不一样,她自主的选择,她觉得值,觉得喜欢,她不去跳舞努力学习这就是享受人生,人生的乐趣不是只有那一种。

  并没有谁规定跳舞玩乐才是真正的享受自由了。

  她犯不着为了证明自己拥有自由而去融入什么,就算今天她去跳舞,那也只是因为她恰好想去而已。

  下课后,林望舒没有回去蔚秀园吃饭,很难得和宿舍里几个同学一起去了食堂,经过上次的抗争后,食堂改善了很多,现在也有座位了。

  系里也有几个其它同学,和他们坐一桌,见林望舒过来,也是很高兴,因为今天的课程老师讲得很快,大家就顺便讨论起来。

  林望舒已经学过了,听课的时候自然没困难,便和大家讲了讲自己的思路,倒是让大家恍然,再看林望舒,更多了几分敬佩。

  这么说话间,不知怎么提起来叶均秋:“他虽然比咱们来得晚,但人很聪明,上次考试不错,作业也都完成得好,上次陈老师还夸他来着。”

  一提叶均秋,大家的话题仿佛积极起来,又说起他会跳舞,他文章写得好像也不错:“上次文学系的女生,一个研究红学的,还找他来切磋呢,对方对他钦佩得五体投地,好像要追求他。”

  她这一说,大家都笑起来:“这可真是没有他不懂的!”

  旁边胡杨也道:“那天他参加学生会办的舞会,好多女生主动找上他要和他跳舞,没想到他跳得那么好,啧啧啧,我看着都服了!”

  这么说着话,提起来今天的舞会,大家想起来林望舒,撺掇着:“今晚你一定得来,就缺你了。你就算不跳,也可以看看嘛,好不容易有时间一起玩!”

  林望舒神情淡淡的:“你们玩吧,我就算了,我一个孕妇,已经跟不上你们的节奏了。”

  冒箐箐却笑着道:“你不知道,现在化学系数学系都打听你,说是你浑身充满了物理学的美,想找你请教问题。”

  林望舒惊讶:“物理学的美?难道是说我的体型和运动中的小球有相似的轨迹吗?”

  林望舒的自嘲让大家全都笑起来。

  胡杨拉着她:“你去吧,这次可是学生会精心组织的,你上次不是说想旁听计算数学的课吗,学生会还请了计算数学的大才子呢!”

  林望舒一听这个倒是有些兴趣:“计算数学的?”

  胡杨:“是,你知道南北阁的钥匙在谁手里吗?”

  林望舒这下子确实意外了:“计算数学的姚正?”

  南北阁,那是北大微机房所在之处,一般人不可能轻易进去,姚正是计算数学的博士,钥匙在他手里。

  胡杨:“对,有姚正。你去了后,好歹可以和人家聊聊,拉拉近乎,谁知道哪天就用上了,你说对吧?”

  林望舒这下子是真有兴趣了,当下笑道:“那我回家一趟,看看我爱人回家了吗,如果他能回来,他会陪我一起过来,回不来的话,我就自己去。”

  同学听着,都“哇”的一声:“好好好,那你赶紧回去,你爱人如果能来,那就好了!”

  冒箐箐:“你爱人看起来很忙吧?他都在忙什么?”

  林望舒:“谁知道他呢,反正就单位那点事吧!”

  这么说笑着,吃过饭后,她便先过去蔚秀园,果然他并没有回来。

  她多少有些无奈,虽然知道他必然是被工作的事绊住了,但还是忍不住想,先在小账本上给他记下来,以后一定要秋后算账。

  当下略收拾了下,拎了一个陆殿卿从国外带回来的小牛皮包,直奔学校了。

  这次的舞会地点不在食堂,却在临湖轩,林望舒经过图书馆的时候,图书馆前有一片草坪,年轻学子三五成群,坐在夕阳下的草坪上,或者高谈阔论,或者低头看书。

  傍晚浅淡的秋风吹过,拂起女学生布拉吉色彩明艳的大裙摆。

  这就是北大草坪,是属于八十年代初特有的气息。

  林望舒欣赏了几眼,这才匆忙过去临湖轩。

  临湖轩坐落于未名湖南岸小山坡,这一带还有斯诺墓、花神庙和石舫,此时的临湖轩是北大学子最爱来的所在,竹林环抱,还有高大的白皮松。

  不过再过一些年,临湖轩便被封闭起来,成为北大接待重要客人的地方,学子们反而不能随便过来了。

  一到了临湖轩,便听到了录音机里传来的《春花秋月何时了》,好像一夜之间,台湾校园歌曲在中国流行起来,大陆掀起来邓丽君热,这种歌声也迅速攻占了北大校园。

  林望舒穿过竹林,就见不少系里同学都到了,林望舒便和几个同学说话。

  几个男同学拿来了五彩的小灯泡布置好了,等会天略暗下来,灯光绚烂,风吹竹林,秋夜瑟瑟,自有一番别样的诗情画意。

  几个男生吆喝着把那小灯泡挂起来,女生也都去帮忙,林望舒怀孕,便坐在旁边石凳上笑看着。

  正看着,叶均秋提着一个暖水瓶和几个杯子进来了,一眼看到她,显然有些意外:“你还真来了。”

  林望舒反问:“怎么,我不能来吗?”

  林望舒态度不佳,叶均秋却非常殷勤:“当然可以。你要喝点水吗,我给你倒,这边还准备了花生米,你要吃吗?”

  林望舒:“不用了。”

  小灯泡终于挂好了,天一点点变得朦胧,月亮也挂上了树梢,这时候的邓丽君已经换成了三毛的《橄榄树》。

  “不要问我从哪里来,我的故乡在远方,为什么流浪,流浪远方”。

  歌声带着淡淡的忧伤传入耳中,难免让人引起人心中不为人所知的情愫,他们这一代学子,在社会大背景下,经历了多少漂泊才安顿在北大校园里,这种沧桑温暖的校园风,几乎是他们心境最完美的抒发。

  叶均秋忙了一会,便坐在她身边,很有些低声下气:“小林老师,我以后一定端正态度,不说不该说的话,我态度不好你就让陈爱国打我吧!”

  林望舒叹了声:“如果陈爱国直接在舞会上给你一个爆栗子,你说会怎么样?”

  叶均秋想了想:“估计大家眼镜都得掉下来了。”

  林望舒略有些嘲讽:“这场景实在是太让人期待了。”

  这么说着话,关系倒是稍微缓和一些了,林望舒也不愿意和他闹僵,毕竟是同学,,叶均秋随口问:“小林老师,你会跳舞吗?”

  林望舒:“大概知道动作,但肯定不太熟,跳得也不好,不过我也没想跳,就欣赏你们的舞姿吧,你可以多跳几个,大家都说你跳得好看。”

  叶均秋却没太有兴致:“再说吧。”

  这时候,有更多的学生过来了,大家陆续开始跳起来,录音机中的歌声也陆续放了《卡门》和《山楂树》。

  陆续有几个女生找叶均秋跳舞,不过他并没跳,只是坐在那里帮大家摆弄着录音机,偶尔间有女生过来,笑着向他请教红学,探讨里面的好了歌。

  林望舒四处张望,留心着,姚正果然来了。

  他个子高高的,带着眼镜,脸色略显苍白,有一股浓郁的书卷气。

  显然姚正也是很受欢迎的人,他一来,便被几个同学围着说话。

  林望舒想搭讪,却也不好硬上前,只好先算了。

  谁知道过了一会,姚正竟然过来了,主动和她说话,还问起来她以前人民日报的文章。

  他好奇地笑着问:“你怎么不继续写了?我看过你的文章,你的文笔太好了,即使在物理系,你也可以继续从事文学创造。”

  林望舒诧异,她想找姚正谈南北阁的微机房,他却找自己谈文学创造?

  她只好道:“当时的高考作文只是兴致突发,为了考试而写,真让我没事就写,我写不出来。”

  她想起自己上辈子发表的那些文章,一时也是觉得难以言喻。

  当时写的时候自然是激情滂湃,过后怎么看怎么觉得尴尬,她并不想重复这么一条文青路。

  百无一用是书生,有那写豆腐块的时间,还不如多研究研究数理化。

  姚正却很有些遗憾:“你的文笔,可惜了,可惜了,其实——”

  正说着,就听到一个声音道:“麻烦借过一下。”

  玉石相击般的清朗声音,在那悠扬的音乐和此起彼伏的窃窃私语中,清晰地传入林望舒耳中。

  林望舒看过去,竹林瑟瑟,蓝墙灰瓦,陆殿卿正踏入这片舞地,视线快速地扫过后,他看到了她。

  浅淡眸子便瞬间被点亮了,他望着她,问道:“我是不是迟到了?”

  林望舒抿唇笑:“还好,不晚。”

  这时候,那些不跳舞的男女,目光全都落在了陆殿卿身上。

  他眉眼清绝,修长挺拔,一身熨帖笔挺的衬衫西裤,领带打得一丝不苟,缓缓走来间是有别于这个喧嚣时代的端方持重。

  这样的一个人,哪怕在风流人物辈出的北大校园,也依然惊艳到让人侧目。

  不少人都窃窃私语,也有人好奇地打量着,旁边的陈六芽恰好走过来,看到了,好奇地问:“望舒,这是?”

  林望舒笑着就要起身。

  陆殿卿已经迈步上前,妥帖地握住她的手腕,扶她起来,动作小心呵护。

  林望舒由陆殿卿扶着,笑望着大家道:“给大家介绍下,这就是我的爱人,陆殿卿。本来他说好今天会陪我过来跳舞的,可能因为工作耽误了。”

  陆殿卿便和大家微微颔首,温声道:“我爱人身体有孕,这段时间多亏了各位同学照拂,在这里谢谢大家了。”

  他看起来并不爱言笑,甚至有种寡言之感,不过沉稳端庄,坦诚温和,举手投足间流露出的拘谨持重感,让人想起黑白老电影中那矜持儒雅的英伦气息。

  看着这样的一个陆殿卿,众多学子心里甚至有一个想法,如果这个年代的中国依然有贵族,这就应该是了。

  这时候,恰好一曲终了,大家都过来了,陆殿卿到底是新鲜人物,又这么让人惊艳,好几个认识林望舒的都过来打招呼。

  大家好奇起来,笑着说:“望舒,你爱人这么出色,平时怎么没见带过来?”

  陆殿卿:“是我工作太忙了,一直在国外,没能陪着她。”

  他这么一说,突然就有人意识到了:“我说我怎么觉得陆同志有些眼熟!我想起来了!”

  陈六芽笑起来:“因为陆先生曾经给我们做过演讲,还给我们学校捐了大词典!”

  她这一说,所有的人也都明白了,陆崇礼是林望舒的公公,那就意味着,是眼前这位的父亲。

  父子两个容貌气质相似,大家自然觉得眼熟了。

  一时就有人越发好奇了,毕竟陆家那样的人家,可是被学校历史系老师直接感叹出了“一部陆家谱百年中国史”的显赫大家。

  陆崇礼的经历算是很有传奇色彩的,包括他的妻子也是民国时期小有名气的才女,甚至连学校几位研究民国书画的,都对陆崇礼妻子的工笔画颇为推崇。

  而眼前这位,竟然是那么两位传奇人物的儿子。

  这么一来,大家对陆殿卿带给大家的惊艳感便不奇怪了。

  大家这么说着话,便说起那天陆崇礼的演讲,解放前的种种以及当前的国际形势,自然也有人有疑问,那天想问,但因为时间关系,并没来得及问。

  陆殿卿略沉吟了下,便试着给大家解释,他说起这些来,不疾不徐,言语谦逊低调,交流起来让人心生愉悦之感。

  这时候,叶均秋在录音机中放入另一张磁带:“开始跳舞了。”

  大家一听,也就先不聊了,准备跳舞,纷纷找上自己的舞伴。

  有一个文学系的小姑娘找上了叶均秋,之前一直拒绝的叶均秋这次竟然答应了,和那小姑娘跳起来。

  清风朗月一般的少年,舞姿确实出众,不少学子都看过去。

  陈六芽道:“我就不跳了,在这里陪着陆同志和望舒坐一会吧。”

  林望舒侧首看向陆殿卿。

  陆殿卿的视线一直落在林望舒身上,见她看过来,便道:“这首曲子还算舒缓,节奏并不快,我陪你跳。”

  他的视线温煦包容,落在她脸上,也落在她心里,她竟然有些脸红,低声道:“好。”

  旁边冒箐箐一直没说话,听到这个,好奇起来,望着陆殿卿:“陆同志原来也会跳舞?”

  林望舒笑道:“他自己说自己会,谁知道呢!”

  一时看向陆殿卿:“我跳得可是很生疏,基本等于不会,你带着我,不要让我太丢人,不然我可不高兴了!”

  陆殿卿只低低地“嗯”了声。

  言语简洁,但低低的一个字自喉间溢出,让人感到暖暖的宠意。

  旁边冒箐箐距离他们比较近,一时怔了下。

  而此时,陆殿卿右手轻扶着林望舒背后腰间,左手托住林望舒的手掌,身形一带,便将她带入跳舞的场地,动作柔缓,节奏稳健。

  也许并不够娴熟,但是动作姿态却是严谨到堪比标尺一般的完美,这绝对是被严格训练过的,并不是随便学学的野路子。

  林望舒顿时明白,他竟然精通此道。

  她含笑,仰脸看着他。

  他唇畔微微翘起,眸底泛起一抹浅淡的笑意。

  林望舒轻哼一声,心想怪不得这么积极呢……

  陆殿卿压低了声音,声音温润柔哑:“不然呢,总不能给我的爱人丢人吧?这里不是北大才子云集吗?”

  林望舒的笑压都压不住。

  这就是来显摆的吧,她终于明白了。

  现在播放的《山楂树》是诞生于五十年代的苏联名曲,曲调悠扬潺潺。

  陆殿卿的舞步稳健矜持,左手稳稳地护着林望舒后腰,在旋转之时,也会刻意放缓了动作,姿态呵护。

  作为一个孕妇,林望舒并没任何不适,竟然还感到了舞蹈优美的韵律感。

  或许是陆殿卿太过惹眼,不少人全都朝这边看过来,甚至其它的舞者,也都往这边看。

  林望舒竟然多少有些不好意思了,她感觉自己和陆殿卿赫然成为全场的焦点。

  陆殿卿温声提醒:“你放轻松。”

  在悠扬的音乐旋律中,他的声音轻缓低沉,让她略有的一丝紧张烟消云散。

  她仰脸望着他,小声问:“为什么你这么会跳舞?”

  陆殿卿:“我没告诉你吗,西方礼仪课,这是我大学时候的必修课。”

  林望舒:“怪不得!”

  陆殿卿抿出一个笑:“这门课,我是唯一的满分。”

  林望舒轻哼一声,却是压低声音道:“陆殿卿,回去后,咱们可以好好聊聊了。”

  呵呵,很会是吧。

第107章 (护送)

  陆殿卿陪着林望舒跳了一首曲子,之后便回到石凳旁休息。

  因为座位有限,在场也有一些女同学,他是一直站着的,站在林望舒身边,陪着大家说话,讨论起当前的国家和社会形势。

  旁边的同学却发现,他虽然是站着的,但却仿佛时刻关注着自己的妻子,林望舒一抬手,他就知道她要喝水,便会拿过来保温杯,递给林望舒,照顾她喝。

  这个把体贴温和演绎到了骨子里的男人,即使蹲下来的时候,姿态也保持着端重。

  于是就有人再次想起,那个来北大演讲过的陆先生,捐献了《约翰词典》,畅谈百年历史风云,一口字正腔圆的伦敦腔,风趣幽默高屋建瓴。

  想来也只有那样的家族,才能在一片军黄和学生蓝的海洋中,蕴养出这样惊才绝艳的男人。

  陆殿卿在和大家说话时,恰好有人刚过来,见到叶均秋,喊了声:“叶均秋,就知道你在这里!”

  这一声略有些突兀,所有的人都下意识看过去。

  叶均秋脸上微红,懒懒地道:“是。”

  陆殿卿便和叶均秋打了声招呼,又伸出手来:“叶同学,我们又见面了。”

  对方的礼仪无可挑剔,叶均秋只能上前握手,不过握手的姿态却有些吊儿郎当。

  陆殿卿并不以为意,反而道:“听望舒说你考上大学了,很为你高兴,可惜工作关系,没能当面祝贺,现在给你道一声迟来的恭喜。”

  叶均秋:“那谢谢了,也谢谢——”

  他略一停顿,道:“谢谢小林师公当年对我的指教。”

  陆殿卿淡声道:“指教谈不上,客气了。”

  叶均秋笑了笑,看了眼旁边的林望舒:“那小林师公好好陪着小林老师吧,我去跳舞了。”

  舞会一般会到很晚,不过林望舒这种孕妇,天稍微一晚,也就先回去了。

  回去蔚秀园的路上,林望舒笑了:“陆殿卿同志,今天可真是惊艳全场了。”

  陆殿卿握着她的手,侧首看着她:“不给我的爱人丢人,我就知足了。”

  林望舒:“很好,怎么会丢人呢,不过,你是不是应该解释下?”

  林望舒磨牙,小声道:“少来,不许装!”

  林望舒哼哼一声:“西方交际舞是你们的大学必修课,对吧?”

  陆殿卿颔首:“对,是西方礼仪课的一部分。”

  林望舒:“你还得了满分?”

  陆殿卿:“嗯。”

  林望舒眉眼笑盈盈的:“那你大学时代,一定很受欢迎吧?风靡校园吗?”

  陆殿卿淡声道:“还好。”

  林望舒挑眉,呵呵一声:“你大学时候特别受欢迎?你能得满分,一定和不少女同学跳过吧?练了不少才能跳得这么好吧?”

  陆殿卿无奈看着她:“你想多了。”

  林望舒:“怎么可能呢!你都满分了,一定特别拼命练吧!跳了不少吧!说吧,你到底和多少女人跳过舞!”

  陆殿卿坦诚:“对,我这样的好学生,一定用功练习了。”

  林望舒:“果然!”

  陆殿卿神情微妙:“不过——”

  林望舒:“什么?”

  陆殿卿:“我们那个时候管得很严格,校风问题抓得也紧,男女之间交流非常少。”

  林望舒疑惑地看着陆殿卿。

  陆殿卿:“所以我们男同学只有两个选择。”

  林望舒:“?”

  陆殿卿:“第一,和男同学跳,第二,自己抱着纸篓跳。”

  林望舒怔了半响,最后终于忍不出笑起来,笑得眼泪都差点出来。

  林望舒开学没多久,陆殿卿又重新忙了起来,几乎连着几周不见人影,偶尔回来,也是匆忙一趟。

  他自然是愧疚,不过她却已经习惯了。

  这一段,她给自己制定了完备的计划,这学期要学完哪几门功课,要学到什么地步,都规定得很详细。

  她的预产期大概是明年一月份,她虽然没生过孩子,但是见识过雷家那个孩子,知道孩子生下来很磨人,就算有田姐帮忙照料着,自己依然需要付出很多。

  那样的话,她到时候的精力必然会被牵扯,原定两年完成大学本科课程的计划就要落空了,所以她只能在生之前趁着清净,赶紧给自己加码。

  虽然这段忙是忙了点,不过林望舒也没忘记锻炼身体,每天会定时出去走走,散散步,营养方面自己更是在意,燕窝羹每周一定要吃两次。

  或许是怀孕的关系,也或许是燕窝羹确实起了滋养的作用,她现在皮肤比之前更为通透白净,太阳底下一站,散发着珍珠一般莹润的光泽。

  虽然陆殿卿忙,不过林望舒倒是被照顾得很好,不说田姐还算尽心,关彧馨隔三差五过来,陪着她去产检,给她熬汤,或者教着田姐做这做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