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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本来应该被自己牵着手的女人,到了陆殿卿怀里。

  他们走得那么近,他们眼神间那么亲近,简直是堂而皇之地不要脸!

  陆殿卿淡声道:“正德,有一个好消息告诉你。”

  雷正德拳头紧握,青筋暴起:“什么好消息?”

  对于雷正德压抑的暴怒,陆殿卿置若罔闻,他越发握着林望舒的手,笑着说:“我和望舒已经确定关系,现在她是我未婚妻了。”

  说着,他笑道:“作为朋友,你应该为我们高兴吧。”

  雷正德再也忍不住了:“你?陆殿卿,你竟然这么对我,那是我女朋友,你就这么明着抢?”

  陆殿卿微微挑眉:“我抢了吗?就算抢了又怎么了,我凭着本事抢的,不行吗?”

  雷正德火气“噌”的一下子窜起来了,肌肉纠集:“陆殿卿!你竟然抢我的女人?你是不是故意的?”

  陆殿卿很随意地道:“怎么叫抢你的女人,她属于她自己,我们情投意合,她才要和我在一起。你与其和我生气,不如看看你自己,哪点配得上她?她和你牵过手了是吧?那肯定是试了试觉得你实在不行,后来发现我的好,这么比较了后,才做出了最佳选择。你既然不如我,那就认命,不要想着争了。”

  雷正德瞪大眼睛,无法理解地看着陆殿卿,他没想到陆殿卿竟然这么说话,他以前不这样,怎么现在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他气喘吁吁,咬牙切齿:“行,你过来,你小子,我不会放过你!”

  林望舒连忙道:“你闹什么闹,我也没答应和你在一起啊!”

  一时对陆殿卿说:“你不要这么说话……”

  这不是拱火吗?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陆殿卿徐徐图之,既然和他确定了关系,他也就不装了。

  所以陆殿卿直接道:“望舒,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情,你先回宿舍。”

  林望舒惊讶:“你不要打架。”

  陆殿卿:“怎么,你觉得我打不过他吗?”

  林望舒:“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觉得打架不好,我们说明白就行了……”

  陆殿卿听了,便看向雷正德:“正德,我女朋友说了,打架不好,估计她是怕我把你打坏了,那我们就不打了吧,我怕你太丢人现眼。”

  这话一出,雷正德哪里忍得住,直接扑过去了。

  雷正德被人打了,在床上躺了一个月。

  一个月后,当他一瘸一拐下床的时候,恰好陆殿卿带着林望舒离开农场。

  据说他们已经领证结婚了,陆殿卿也要顺利将林望舒的户口和粮食关系带离农场。

  两个人走的时候,农场里所有的知青都在羡慕着林望舒,她就这么一下子交了好运,被那样一个容貌才学身世都是上上等的男人接走了。

  林望舒的故事流传开来,就仿佛众多女知青做出的一场美梦。

  这天,雷正德走出草屋,周围人全都看过来。

  雷正德惨白着脸,没有理会。

  他在想着陆殿卿临走前说的那些话。

  陆殿卿说了很多,说了他们以后的幸福,说了林望舒会给他生一对双胞胎,说了他们以后会一辈子在一起。

  也说了雷正德的问题。

  “你并不是真正的男人,你不能生育,你永远不能让女人怀孕,这样的你,也配拥有她?”

  “就算你和她在一起,你也没法让她幸福,你只能给她带来痛苦。她只有和我在一起才能幸福。”

  陆殿卿说话锋利无情,刺得他浑身发疼。

  他不愿意相信,但是隐隐之中,他又感觉,他说的应该是对的。

  雷正德拄着拐杖,看着远处被风吹起的莽莽原始森林,一阵阵疲惫的绝望充斥着他的心。

  他陡然间放开了拐杖,发出“啊”的叫声,叫声疯狂,犹如困兽。

  周围知青听到,都惊骇地看过来。

  这简直……不像是人发出的声音。

第191章 我们睡了

  斑驳树影自窗棂投射进来,房间内明暗交错。

  陆殿卿睁开眼睛,眼前视线先是模糊的,之后便逐渐定焦,而定焦之后,他也终于看清,那竟是她笑盈盈的脸。

  她在冲着他笑。

  陆殿卿脑中一片空白,并不明白眼前为什么会有这样一个画面。

  而此时的林望舒,已经穿上了一件宽松的白衬衫,那白衬衫对她来说显然过于大了,几乎垂到了大腿。

  她笑望着陆殿卿,眸中带着几分阴谋得逞的得意:“陆殿卿,你可能需要清醒下,等你清醒了,我们再坐下来谈谈昨晚的事。”

  陆殿卿怔怔地看着她,开口:“你怎么会在这里?”

  昨晚和几个堂兄弟聚会,他喝了一些酒,现在又是刚刚睡醒,声音像是蒙着一层沙。

  林望舒便收敛了笑:“我为什么在这里?陆殿卿,你竟然问我为什么在这里?”

  陆殿卿刚睡醒的茫然感逐渐褪去,他闭上眼睛,再睁开,浅琥珀色眸子变得清明,也变得冷静理智。

  他以轻淡的眼神望着她,漠声道:“我应该知道吗?”

  林望舒盘腿坐在床上,好心地提醒道:“昨晚你喝醉了酒,你的司机扶你下车,当时我恰好看到,我看到你醉得不省人事,路都没法走了。我那么好心,当然就顺便扶着你,又和司机一起把你送到房中。”

  陆殿卿没有什么反应。

  林望舒继续道:“你司机走的时候,我本来也要走了,但是我看你那么难受,就想着照顾下你,结果你倒是好,狼心狗肺,竟然对我图谋不轨。”

  陆殿卿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仿佛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林望舒指了指床上已经成了碎片的衣服:“看到没,这就是证据,这都是你撕碎的。”

  她叹息:“陆殿卿,我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种人!”

  陆殿卿终于坐起来。

  他一坐起来,搭在身上的毛巾被便从腰间滑落,他才意识到自己没穿什么。

  他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之后缓慢地抬头,视线落在面前的林望舒身上。

  他定定地看着,终于认出来,她身上穿着的那件衬衫有些眼熟。

  林望舒笑着说:“对,这是你的,我看挂在旁边,我就自己拿了来穿,我的裙子已经被你撕碎了,你总不能不给我衣服穿吧!”

  陆殿卿视线沿着衬衫下移,他也终于发现,她竟然只穿了一件衬衫,那衬衫太过肥大,盖住了她的大腿。

  洁白到发亮的大腿上却有一些红色淤痕,因为肌肤太白,那淤痕有些太过惹眼,像是雪地里绽开的梅花。

  林望舒的手指轻轻点着上面其中一朵,笑着说:“这是你害的。”

  证据是如此地确凿,陆殿卿仿佛无可辩驳。

  陆殿卿眸底颜色转浓,神情难辨。

  他抬起手,扯了旁边一件睡袍,缓慢地披上,之后进了旁边更衣间。

  林望舒很有耐心地等着,反正他跑不了的。

  片刻后,陆殿卿出来了,他穿了一件墨色衬衫和长裤,这让他整个人看着凛然清冷起来,这样的陆殿卿让林望舒感觉到一些压迫感。

  林望舒微吸了口气:“陆殿卿,你可以找公安局来查一查,这些都是可以查的,验指纹验血液都可以。”

  陆殿卿神情疏淡:“那我现在打电话替你报警,你需要吗?”

  林望舒笑了:“当然需要,既然你这么自觉,那就请你报警吧。”

  陆殿卿的视线定定地落在林望舒脸上,手却拿起旁边桌上的手持电话。

  林望舒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陆殿卿垂眸,指尖一个个地按了号码。

  他按一下,手持电话就会发出“嘟——”的一声,林望舒一直笑盈盈的,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最后,陆殿卿修长的长指轻落在了“拨出”键。

  林望舒看着他的手指,红唇轻动,笑说:“报警吧……”

  陆殿卿却停下来动作。

  他撩起眼皮,望向林望舒:“在请民警同志过来之前,我有个问题。”

  林望舒:“嗯哼?”

  陆殿卿:“昨晚除了司机,你难道没看到我的保镖和秘书?”

  林望舒诧异,茫然地道:“保镖秘书?我哪知道那么多,我见都没见到,反正我就看到你们车里下来一个人扶着你,我当然以为那是你司机了,也许那是你保镖?或者秘书?”

  陆殿卿不放过她脸上每一个细微表情,继续问道:“就算只有司机送我回来,他应该会照顾我,为什么他会将我扔给你?你对他说了什么?或者——”

  他轻声道:“我应该先给我的司机打一个电话,问问昨晚的情况。”

  林望舒脸上的笑容有点挂不住了:“陆殿卿,你什么意思?难道还能是我强迫你不成?”

  陆殿卿笃定地吐出四个字:“你故意的。”

  林望舒冷笑:“我故意的又怎么样?反正昨晚就是你强迫了我,我们之间已经有了夫妻之间才会有的亲密关系,或者更直白地说——”

  她眉眼间泛起得意,轻轻地道:“陆殿卿,你已经给你发小戴了一顶大绿帽子,你说,你以后怎么有脸见他?你们还能当朋友吗?你觉得他不会记恨你吗?你觉得他不会对你心生怨恨对付你吗?”

  她笑着说:“无论是因为什么,你觉得,眼前这一幕,你能向人解释吗?公安局来了你要让他们先把你全身上下查一遍吗?你的名声禁得起这种事吗?华工集团的陆殿卿和自己发小的妻子滚到了床上,这事传出去,你说外面会怎么想?”

  陆殿卿面无表情地看着林望舒,她一副你入我彀中的得意样子。

  他静默地站在那里,好半晌,才望向窗外。

  窗外,香椿芽树已经掉下了第一片叶子,犹如飞鸟一般轻盈地自窗前飞过。

  他沙声道:“为什么?”

  林望舒懒散地用手托着脑袋,很大方地半躺在他床上:“什么为什么?”

  陆殿卿:“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林望舒笑出了声:“那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陆殿卿沉默地听着。

  林望舒望着他:“陆殿卿,我要你帮我对付他。”

  所谓的他,显然是指雷正德。

  陆殿卿神情漠然:“林望舒,你想让我做小人。”

  林望舒笑道:“小人?从你抱了我,你就已经是小人了,既然当了小人,你就没点自知之明?”

  她摇头,看着他那冷漠疏远的样子,叹道:“你以为你还是那个凛然不可侵犯高高在上矜贵高洁的陆殿卿?你要认清现实,你现在是一个‘和自己发小妻子上床了的男人’。”

  陆殿卿额头抽动,以难以言喻的眼神看了她一眼:“就算你说的是事实,我希望你说话含蓄一些。”

  林望舒:“好,那就是我们已经有了违背伦理的亲密关系,所以你不能道貌岸然,只能和我同流合污了。”

  陆殿卿抿唇,拧眉沉思好半晌,终于有些认命地道:“你们现在什么情况?”

  林望舒看他这样,笑道:“我已经和他说过了,我要离婚,但是他显然并不想离,我暂时也没办法,所以我已经在法院提起诉讼了。”

  陆殿卿垂下眼睛,淡声说:“你想要的,不止是离婚吧。”

  如果只是离婚,并不需要她这么做。

  代价未免太大了。

  林望舒:“所以我就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

  她笑着说:“最初的时候,我确实只是想离婚,但是我们之间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所以现在我也不想这么轻易放过他了。”

  她含笑的眸中泛起冷意:“所以我要找一个人,帮我一起对付他,按照法律规定,公司里的那些股份,那些钱,我也应该有份,不是吗?”

  她轻声说:“我什么都不求,只要离开,他不肯,那我现在就要更多,我要让他付出代价。”

  陆殿卿视线一直落在她眼睛上,低声问:“还有吗?”

  林望舒:“没了。”

  陆殿卿淡声道:“你觉得,我会帮你吗?”

  林望舒叹:“陆殿卿,现在不是你要不要帮我的问题,而是你必须帮我,难道你还没认清情况吗?”

  陆殿卿神情难辨:“嗯?”

  林望舒笑道:“你这个人一向比较自命清高,我相信你即使再不喜欢,也不会亏待和你上床的女人,是不是?”

  陆殿卿看着她,不置可否。

  林望舒:“再说了——”

  她叹了声,仰脸,用一种格外诚恳柔软的眼神看着他:“陆殿卿,你可能已经忘了,但我没忘,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以前我们也曾经是很好的朋友,你还记得吗?在这个世上,如果还有一个人可以让我相信,可以让我求助,那个人只能是你了。”

  陆殿卿死死地盯着她,良久,他有些僵硬地别过脸去,看着窗外。

  那边叶子就落在了窗棂旁,被风一吹,要掉不掉的。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格外冷淡:“林望舒,你不过是在骗我,想利用我,既然事情你都做了,那可以,你告诉我你需要我做什么就是了。”

  他顿了下,继续道:“不要说这种话,犯不着,而且也很可笑。”

  林望舒不可思议地道:“你觉得我提起小时候很可笑是吗,你这个人就是这么无情无义,你现在和以前一点不一样,就像是变了一个人,我可是记得我们小时候——”

  她说到一半,他突然粗暴地打断她:“林望舒,你还要不要我帮你?如果要,就闭嘴,不然,给我出去。”

  林望舒用诧异的眼神看着他,她以为他一直都是风度翩翩的君子,是有着英伦气息的绅士,没想到还能这样,当下也是大开眼界。

  过了一会,她到底笑起来,软软地道:“你不要恼嘛,我不说了还不行吗?”

  说着,她就要起身。

  于是陆殿卿便觉白到发亮的大腿那么一晃。

  他眼角抽抽,咬牙切齿地道:“你先躺着。”

  他绕到床尾,拿起裙子,却发现裙子已经坏了,确实不能穿了,裤袜也坏了。

  林望舒很无辜地抱着被子:“别看了,都被你撕碎了。”

  她还煞有其事地叹了声:“你手劲还挺大的……”

  打量着他晦暗难辨的脸色,她继续饶有兴味地说:“我以前一直觉得你是一个正人君子,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种人。”

  陆殿卿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径自过去了旁边的更衣室。

  更衣室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接着,他便拿来了一条黑缎长裤,扔给她,命令道:“穿上。”

  林望舒拿过来看了一番,嫌弃地皱鼻子:“太长了!”

  “挽起来。”

  “太肥了!”

  “这样凉快。”

  “这是你穿过的!我才不想穿你穿过的裤子!”

  陆殿卿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你现在不是穿着我的衬衫,躺在我床上吗?嫌弃的话就脱下来,下床。”

  林望舒倒吸一口气,惊讶地看着他:“行,我穿。”

  她笑盈盈地道:“不过这么奇怪的衣服,我如果穿出去,别人问起来怎么办呢?”

  陆殿卿:“你先不要出去,等我下。”

  说着,他往外走。

  林望舒:“你干嘛去?”

  陆殿卿只有两个字:“等着。”

  陆殿卿出去了,林望舒还听到了大门响。

  她躺在那里,百无聊赖地打量着卧室里,一水儿的红木家具,肯定都是特别贵的,就是太硬太死,反正没半点人气。

  唯一有点人气的反而是墙上的字了,写的是甲午海战“赴七万里长途,别祖国父母之邦,奋然无悔”那一段,字体雄浑凝重,古朴大气。

  下面的落款也姓陆,叫陆希霖,估计是陆殿卿家族中什么人吧。

  她觉得挺没意思的,便起身,想着先离开好了。

  反正要挟陆殿卿也不一定当面,她有他电话,他跑不了。

  那裤子在她穿来果然肥大,她只好挽起裤腿,把衬衫掖进去,用腰带扎了扎,虽然奇装异服了一些,倒是也勉强凑合。

  她走到了大门口,先听听外面动静,确定没人,才要推门出去。

  谁知道一推门——

  她愣了下,终于咬牙:“陆殿卿,你竟然上锁!”

第192章 还想再做一次?

  陆殿卿重新回来的时候,林望舒正半躺在床边,百无聊赖地拿了一本书看。

  她听到门开的声音,抬眼,一脸赖皮地道:“我太无聊,就在你书架上拿了一本书看,你不介意吧?”

  陆殿卿没说话,径自走到她面前,把一个散发着热气的纸袋子递给她:“给。”

  林望舒:“什么?”

  陆殿卿:“你还没吃早饭吧。”

  他这一说,林望舒才想起来自己还没吃饭,确实有点饿了,当下打开来,里面是蟹黄馅包子,油条,芝麻酥烧饼,还有一瓶豆浆和一瓶牛奶。

  陆殿卿淡声解释道:“随便吃点吧。”

  林望舒闻着香味,心情不错:“好。”

  她也就没客气,下了床,先去洗手漱口,之后坐在桌边吃起来。

  吃着时,她突然想到了,仰脸看他:“你不吃吗?”

  陆殿卿面无表情:“我已经吃过了。”

  林望舒恍然,之后愤愤不平:“怪不得你这么长时间才回来,你把我锁在这里饿着肚子,你却跑去吃东西,这是不是故意报复我?”

  陆殿卿没解释:“你先吃吧,我忙一会工作,然后我们心平气和谈下。”

  林望舒哼了声,不想搭理他。

  陆殿卿犹豫了下,神情有些异样,道:“你需要吃药吗?”

  吃着包子的林望舒纳闷:“什么?”

  陆殿卿将一板药递给她。

  林望舒拿过来研究了一番,她虽然完全不懂,但是通过那个“孕”字,她猜到了,这是避孕药。

  陆殿卿淡声解释道:“这是事后用的。”

  林望舒诧异地抬起头,看向陆殿卿。

  陆殿卿的眼中无波无澜,说出的话也没什么起伏。

  她纳闷地说:“你竟然懂这个?看起来你很有经验?这种药一般人听都没听说过吧!”

  陆殿卿没什么表情地道:“我刚问了医生,医生推荐的。”

  林望舒:“你干嘛找医生?你是不是特别怕我怀孕?”

  这时候她已经吃差不多了,擦了擦手,之后才起身:“陆殿卿,这是一个很大的教训,你现在让我吃避孕药,已经晚了,我不会吃的,我凭什么要吃?”

  她叹息:“你看看你,这么有钱,你难道不知道应该远离不能招惹的女人吗?你现在招惹了,已经晚了。”

  说着,她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没准我已经怀孕了。”

  陆殿卿听着,眸光落在她那里。

  视线定定地看了好一会,他才以没有任何情绪的声音道:“你不是一直没有孩子吗?”

  林望舒听闻,冷笑一声:“没有孩子怎么了,没有孩子不意味着我不能生!再说你以为我不能生干嘛给我吃药?就这么怕我怀孕,明知道我不能生还要给我吃药,你现在知道担心了?”

  陆殿卿听出她笑声中的嘲讽,陡然意识到了:“是正德有问题?”

  林望舒却并不说了,她有些防备地打量着他:“你干嘛好好地关心这个?”

  陆殿卿蹙眉:“你突然这样对我,难道我不该知道原因吗,林望舒,你到底受了什么刺激?你在发什么疯?”

  林望舒:“这需要原因吗?凭什么要原因?我就看你顺眼不行吗?你有钱有势,长得又好看,恰好我也不讨厌,用你来对付雷正德不是正正好?”

  她陡然意识到自己有些激动,她便压下来了。

  她微仰起脸,看着站在床边的陆殿卿,以一种说不出的暧昧语气道:“陆殿卿,我就看你顺眼,你看,我们昨晚做了,你不是也挺喜欢的吗?”

  她笑着,略走近了他:“你也不讨厌,是不是?”

  当她这么说的时候,她和他已经距离很近了,她能感觉到他呼出的气息,也能清楚地看到他紧紧抿起的薄唇。

  他明明一丝不苟地严肃着,但是林望舒却觉得,他的呼吸好像有些乱了,冷静寡淡外表仿佛有种被撕碎的错觉。

  视线交融时,她便冲着他笑,笑得特别赖皮又妩媚。

  他微怔,琥珀色眸子仿佛有些恍惚,视线就那么定定地锁在她脸上。

  她冲着他笑,手却悄无声息地伸出,探入他右边的西装口袋里。

  他蹙眉,猛地意识到,陡然伸出手抓住她的。

  不过已经晚了。

  她的手已经摸到了里面的一个东西,很薄的一片,橡胶的,润滑。

  林望舒便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她打量着他那张过于严肃冷淡的脸,笑着说:“陆殿卿,你刚才去医院,除了买避孕药,还买了这个?你——”

  她觉得有趣极了:“你昨晚喝醉了酒,我也就不说你什么了,毕竟你当时意识不清,我觉得也不能全怪你。可现在呢,算什么?你还想再来一次?兄弟妻不可戏,结果你戏了一次还想再来一次?”

  陆殿卿眉梢泛红,眸底狼狈,他咬牙道:“你给我闭嘴。”

  林望舒一脸无辜:“这不是真话吗,你急什么急,我说对了,说中你的心事了?”

  陆殿卿僵硬地道:“是医院给我顺便开的。”

  林望舒:“医院顺便开的?人家顺便开了你就顺便付账顺便拿来了?你还藏在口袋里好好放着?你说,你是不是对我不怀好意,因为昨天的事你已经忘记了,所以你现在要再来一次好好回味回味?”

  陆殿卿却瞬间变脸,沉声道:“林望舒,现在你给我出去。”

  说着,他直接打开门:“出去。”

  他突然声音冷肃威严,神情摄人,这让林望舒有些被吓到了。

  不过很快她就冷静下来:“陆殿卿,你竟然赶我出去?你不想让我吃避孕药了?也许我的肚子里已经怀了你的血脉,反正我是不会打胎的,我一定要生下来,到时候四九城所有的人都知道,华工集团的陆殿卿让他发小的妻子怀孕了,你说这事怎么收场?”

  陆殿卿声音带着浓浓的嘲意:“你能生下来,我就能养,你觉得我会缺养孩子的钱吗?”

  林望舒:“你的名声你不管了?”

  陆殿卿挑眉:“反正孩子都到手了,我干嘛在乎名声?”

  林望舒咬牙:“很好!”

  说完,她抬腿就走,走得那叫一个义无反顾。

  不过等走到院子里,她觉得身上凉飕飕的,突然意识到不对,冲着房内喊:“我的衣服呢,你出去一趟没给我买衣服?你让我穿着这个出去大街上吗?”

  陆殿卿看着那个站在他的院子里穿着他衬衫的女人,他下颌线紧绷,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眸底晦暗。

  林望舒见他竟然不搭理,也是无奈了,狠狠心:“我还就不穿了!谁稀罕穿你衣服,你让我滚,我就这么滚给你看!”

  说完,她抬手就要解扣子。

  陆殿卿冷眼旁观。

  林望舒看他不理,咬牙,豁出去了,解了第一个就解第二个,第二个解开就解第三个。

  当她解到第三粒衬衫扣子的时候,陆殿卿骤然迈步出来,直接攥住了她的手腕,把她拽进了房中。

  他太用力了,以至于她差点被门槛绊倒。

  他磨牙:“林望舒,你不要脸我还要脸,穿好你的衣服。”

  林望舒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你干嘛那么气急败坏的,我虽然和你睡了,但现在名分上是雷正德的妻子,我出去后就算被所有男人看光了,被戴绿帽子的也是他,关你什么事。”

  陆殿卿低吼:“闭嘴,你还想让我管你的事吗?”

  林望舒笑盈盈地道:“好,我系上。”

  她系好了扣子,他深吸口气,望着窗外,终于平息了怒意。

  重新开口时,陆殿卿无比冷静:“你既然要我帮你,那你就要告诉我实情,为什么突然那么恨他,以及——”

  他看着她,淡声道:“这么多年没孩子,你身体没问题,那就是他有问题?”

  林望舒眼底泛冷:“不错,有问题的是他,之前国内查过,没查出来,不过前一段我偷偷拿到了他的样本,送去国外查了,他的精子存活率很低,优质A和B精子只大概占到2%,让女人受孕的可能性基本没有。”

  并不是没有,只是很少很少而已,少到可以忽略,所以可以稍微模糊事实,没有人给他下不孕不育的定论。

  但其实这基本上很难让女人怀孕的,就算侥幸怀上,也很可能流产,不过是让女人白遭罪罢了,她还算是幸运的,只是曾经生化过一次。

  雷正德也许一开始不知道,但是后来他是知道的,他明明知道,却还在折磨她,看着她喝汤药,看着她被羞辱!

  陆殿卿打量着她:“你找上我,只是要他一半的财产吗?”

  林望舒:“不然呢?我当然是为了拿到他的钱。我现在已经三十二岁了,我嫁给他这么多年,在我无数次犹豫着想撤退的时候,总是有许多许多的原因让我继续下去,其中,他对我说过的那么多誓言也是一个重要原因,难道说出口的誓言可以不算话吗?”

  她冷笑:“我只是想得到补偿,想让他付出代价。老天爷不惩罚他,我自己来!”

  陆殿卿:“如果你只是要一半的财产,易如反掌,他在你面前,不堪一击。”

  林望舒嘲讽:“说得好像你知道一样。”

  陆殿卿:“我了解雷正德,对你,他并不吝啬金钱吧。”

  林望舒:“你懂什么!”

  陆殿卿声音笃定,眼神探究:“你想要的更多,是不是?”

  林望舒:“我就算多要一些钱怎么了,不应该吗?”

  她突然有些恼了:“你不想帮我就说,不要问我这些,我不想听,也不想被你问。”

  陆殿卿:“我说了我会帮你,既然我答应了就不会反悔,现在我只是希望你能告诉我你的真实想法。”

  林望舒侧首,打量着他,突然道:“陆殿卿,我觉得我对你的认识需要加深。”

  陆殿卿:“嗯?”

  林望舒笑了下,她抬起手来,摸了摸他的脸:“你还挺好看的,比我之前感觉中更好看,我突然发现作为女人,我对你还是挺感兴趣的。”

  陆殿卿面无表情,也没躲,但是眼神冰冷,一张脸更是硬得像一块石头。

  林望舒饶有兴味地道:“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陆殿卿没说话,但林望舒知道,沉默就是默许的意思。

  于是她打量着他,好奇地道:“你该不会真是处男吗?”

  陆殿卿沉默看她片刻,微俯首,在几乎贴上她的时候,才在她耳边轻声道:“我是不是处男,昨晚上你不是最清楚吗?”

  属于男性温热的气息拂过敏感的耳,带起一阵异样的酥麻。

  林望舒微怔,狐疑地看着他。

  陆殿卿略撤回,修长的睫毛垂下,看着林望舒的颈子。

  纤细白净的颈子,在窗棂漏进来的些许阳光下,细腻柔和,像是一块幼年时吃过的白脱奶油蛋糕,要融化那种。

  他这么看着,眸中颜色转深,语气却带着一丝嘲讽:“——还是说,我们一夜欢好,你却连这个都分不出?”

第193章 当奸那个什么

  这天周日,林望舒先过去了娘家,帮着收拾了房子做了饭。

  关彧馨:“我现在倒是忙得过来,宁苹也时不时过来帮衬着。”

  两个孩子现在都上小学了,家里轻松一些了。

  林望舒:“我大哥最近那工作怎么样?”

  前一段,林观海找到一份工作,去一家私营饭馆,有底薪和提成,反正好赖是一份工作。

  关彧馨:“还行,是做白案的,你哥颠不了勺,不过现在改做白案也可以,工资不高,但一个月也有大几十块,如果以后生意好了,还能更高,反正慢慢干着吧。”

  她叹了一声:“他能正经有份工作,我就知足了,别的已经不想了。”

  林望舒劝道:“妈,我们这日子越来越好了,两个孩子上了学,不用天天带着了,你能稍微清闲一点。我大哥有了工作,二哥也要出来了。”

  关彧馨想着家里这些事,多少也有了笑模样:“是,下个月就出来了,我早和他说了,这次回来,正儿八经干,可别再闹腾别的什么幺蛾子,他能自己养活两个孩子就行了。”

  林望舒:“嗯,让我二哥好歹干点什么,养活孩子,妈你的退休金自己留着花,我们家日子总是越来越好。”

  关彧馨点头,她长叹了口气:“望舒,那你呢,你和正德打算怎么着?”

  关彧馨以前不知道,但现在也陆续明白了,雷正德在外面养了傍尖儿,孩子都抱回去了,她替自己闺女委屈,她前两天过去雷家闹腾了一场,但也没什么结果,只盼着能尽快离婚,别的真是没什么指望了。

  林望舒解释道:“妈,我现在已经打算走法律程序起诉离婚,就是需要一些时间,不过你放心,早晚能离的。”

  关彧馨这才稍微放心,不过又道:“那就好,不过你这离婚的事,是不是得找找门路,我听说现在法院打官司都得找关系?你看看你们学校有没有什么人能帮帮忙?”

  林望舒便笑了:“妈,你想哪儿去了,现在法院都公正着呢,才不会看那些呢,不用找人,离婚天经地义的,肯定能离,你放心好了。”

  关彧馨:“那就好,不过你干嘛住人家孟绸家里,回家里住吧,咱们一家人挤挤,能住下。”

  林望舒笑道:“妈,你不知道,雷正德不想和我离婚,他总想着找我说,想赖着我,可我只想走法律程序,实在不想搭理他,你说我住家里,万一他来闹腾呢?为了避免麻烦,我躲着不让他找到我,在咱家,他可不一找一个准。”

  关彧馨想想也是,再说自己家确实条件不行,就那么两间房,又是孩子又是大人,回头林听轩也要出来了。

  况且林望舒还没离婚,如果住过来,周围邻居风言风语的,就怕有人说什么话,到时候女儿心里也不好受。

  当下关彧馨便叮嘱了女儿好一番,嘱咐她什么都别争了,赶紧离婚是正经:“我们现在没法图别的,赶紧离婚,离婚了后,咱自己好好过日子。”

  林望舒自然答应着,并不敢多说别的,免得关彧馨担心。

  离开娘家已经四点多了,她先到了邮局,从自己包里拿了一包信。

  最近她重新考了托福,成绩非常好,她自然动了念头,想去国外读书,不过依她的条件,想申请公费留学生几乎不可能,只能自费。

  她寄出了不少申请书,只要有点希望的,全都试试,其中有几所学校给她回信了,需要一些补充资料。

  但是她发现有一些资料她还留在雷家,所以那天想去拿。

  可是谁知道,就在拿资料的时候,她却意外发现了一封信。

  那竟然是国外一所很不错的大学寄给她的,录取她,还给她奖学金,时间是五年前。

  她看到这个,几乎疯了。

  在出国潮最狂热的那几年,她考完了托福取得优异成绩后,便试探着偷偷寄了一些申请书,但却是石牛如大海,并没回音。她觉得是自己痴心妄想了,这件事再也没有和别人提过,自己也努力忘记,当做没这回事。

  谁知道竟然被雷家私藏了!

  她的恨意无处宣泄,恨不得把雷家所有的人撕碎。

  她和雷家大闹一场,走出雷家,却恰好遇到了下车的陆殿卿,陆殿卿应该是喝醉了酒。

  他竟然走到她面前,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她。

  他甚至还冲她伸出手来。

  车上很快跟下来一个人,就要扶着他进院子。

  可是在那一刻,她心念一动,犹如溺水的人遇到一块浮木,抓住了陆殿卿,并自导自演了一场疯狂的闹剧。

  她最理想的结果自然是利用陆殿卿对付雷正德,狠狠地出一口气,从雷正德这里弄到钱,之后去国外,去捡回自己失去的机会。

  但是目前来看,陆殿卿并不是那么好惹的,他可能已经怀疑那晚的情况了。

  林望舒想着陆殿卿最后说的那句话,轻吐了一口气,让自己不要去想了。

  比起最初的疯狂,她现在已经能冷静下来,去思考接下来的路数。

  他就算不帮自己,也没什么,她总是可以挖到一些钱的,就算万一没有,她也可以想别的办法。

  她只希望曾经的那所学校依然愿意给自己机会,或者重新能得到一个别的机会,怎么着都行。

  哪怕别的不好的学校也可以。

  她只要一个机会,她要离开这里,忘记这里的一切,在一个全新的地方重新开始她的人生。

  她知道国外提倡终身教育,她这个年纪在国外并不算晚,一切都来得及。

  从邮局走出来,她便看到了一辆车,缓缓地停在她面前。

  她看到那车,下意识转身就走。

  谁知道那辆车已经停在了她面前,堵住了她的去路,之后车门打开,雷正德走了出来。

  雷正德眸底带着红血丝:“望舒,你在躲着我?”

  林望舒:“对,我在躲着你,你能离我远点吗?我不想看到你。”

  雷正德眼中浮现出痛苦:“别闹了可以吗?我妈说了什么,我给你赔罪,我们好好过日子不行吗?”

  林望舒惊讶地看着雷正德:“雷正德,你做出这样的事,你们这么害我,你竟然还有脸说出这种话?你在外面养傍家儿养私生子我都不说你什么了,你们还私藏我的信!你这是要我去死,结果你还能这么说?我求求你,别在我跟前像个苍蝇一样的烦人了,我看到你就要吐了你知道吗?”

  雷正德:“望舒,我——”

  林望舒直接打断他的话:“我可以告诉你,我们已经正式分居,我已经向法院提起诉讼,什么都别说了,我们走法律程序,你别在我面前瞎掰掰,我看到你我今晚吃不下去饭,如果你不想让我饿死,就让我安生吃一顿饭吧!”

  雷正德困惑地看着她:“你提起诉讼?你疯了吗?”

  林望舒以无可救药的眼神看着他:“随便你怎么认为,不要活在梦里了,我们已经正式分居了,接下来就是法律程序,你给我滚!”

  趁着雷正德怔楞的时候,林望舒直接走人了。

  谁知道没走多远,就感觉到身后跟着一辆车,她以为又是雷正德,便厌恶地道:“你行行好,让我有点胃口吃顿饭吧,我看着一群苍蝇我能吃得下去饭?!”

  后面车子按了按喇叭,她意识到不对,回头看。

  那是一辆陌生的车,黑色宾利。

  她愣了下,心生防备。

  这时候,车后排的玻璃窗落下,她看到了坐在车里面的陆殿卿。

  他淡漠地看着她:“上车。”

  语气简洁,颇具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