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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ian,jina,tian,tina。而我们只有3次机会。”

甄暖抬眼看黄晖:“你觉得呢?”

黄晖拉着衣服扇风,不给意见:“你们看着分析,我现在热得什么都想不清楚。”

“不清楚吗?”甄暖问,“可你和我说,你一早就猜到密码。也是你告诉我,门上的字母不是大写j,是小写t。”

黄晖脸色不变:“小姐,我没有和你私下交谈过。”

甄暖还想说什么,可嗓子太疼。而且,她不用再多说,周围的人各自会有所猜想和怀疑。

戴青:“先试试jian,tian,tina吧,前两个听着像中文,后一个是英文。但jina两者都不是。”

甄暖嘶哑道:“如果英文发音‘吉娜’,应该是gina。”

“嗯。”言焓抱着甄暖往外走,“我们先出……”

他皱了眉看四周,众人也是同样的神情,

因为……

原本昏暗的房间突然浮起大片大片朦胧的荧光,像黑夜中无数只密集飞来的萤火虫,更像……阴森的墓地里升起无数的幽绿的鬼眼。

他目光越过程放身后,看见架子上的蜡烛在一瞬间垮塌融化,火焰像水一样倾泻。

“跑!”

但整个书架,甚至地面和墙壁仿佛都是用某种极其易燃的物质组成。无数幽蓝的荧光奔涌汇集成片,火舌顷刻间舔过整个房间。

言焓护住甄暖的头,冲出走廊。

其余人也敏捷地跑出来。

可黄晖毛衣上的线头被突然坍塌的木架勾住,他奋力往外跑,毛线衣哗啦撕开,绿火在一瞬间将他包裹。

他变成了火人,惨叫一声,却并不慌乱,迅速躺倒,在走廊里打了好几个滚。程放把大衣脱下来帮他扑打,很快灭掉了火。

他的毛衣烧坏了,融化了滴在衬衣,烧出好几个大洞,烫坏了皮肤。头发也焦了一大片,灰头土脸。

甄暖看一眼他身上的烧伤残留,说:“红磷和白磷都有。红磷比重大一点。”

程放:“白磷比红磷易燃,应该是拿来导火的。”

戴青赞同:“而白磷有臭味,房间里的灰尘味掩盖不了太多,所以放得比较少。”

黄晖暴躁:“妈的,是想烧死我们呢!”

言焓没有评价。他想起曾经甄暖待过的那个疗养院,资料室被付之一炬,和甄暖有关的痕迹烧得干干净净。

火烧得很大,浓烟弥漫。

言焓解开风衣,轻轻捂住甄暖的口鼻。她被他包进衣服里,拥着往走廊尽头走。

“大家离资料室远点儿,红磷燃烧会产生毒气。”他话没说完,剧烈咳嗽起来。

甄暖被灰烟熏得睁不开眼,刺痛地看他。他一手抱她一手拉着衣服给她当口罩,无暇顾及自己。

她抬手捂住他的鼻子。

“我没事。”他嘴唇在她手心蠕动。

“队长……”她声音极低。

“嗯?”

“我觉得白磷很奇怪。”

“……”他眯着眼,“为什么?”

“红磷虽然不如白磷易燃,但蜡烛塌掉后,足以点燃整个房间。红磷无味,色泽暗,要想不动声色地在一瞬间爆发并烧死所有人,用红磷最好。”她喘了一口气,极小声地继续,

“掺入白磷后,温度升高时自燃产生的荧光,分明是在提醒大家逃跑。”

他“嗯”一声。

“你说,这个密室设计者在想些什么?”

他笑了笑:“谁知道?”

“如果是为了增加真实感和恐怖度,也太莫名其妙了一点。”她自言自语。

他低头贴近她的耳朵,嗓音低沉:“你好像变聪明了。”

“我一直都是这样啊。只不过有时候,想到什么没有说出来而已。”

“黄晖和你说字母的事,为什么不早说?”

“我怕你们内讧。而且,他好像知道我以前的真实身份,我还想问他。”

“什么身份。”

“他说我是小写t,我也在想,这个疯人院的场景有点儿像我以前住过的疗养院。”

言焓并没过多问身份的问题,转而说:“但刚才你又揭发他了,我很意外。”

“谁让他坑我?”甄暖皱眉,“他害我,我当然咬回去。这是你教我的。”

他笑笑:“是。”

“还有,队长,刚才那个人掐我的时候,我……”她的话来不及说完,言焓身后有人靠近,她立刻闭了嘴。

“只剩5分钟了。”程放和大家走过来。

烟雾太厚重,离得近也看不清人。资料室里火烧木头的声音噼里啪啦。

言焓说:“走廊尽头没有门,也没有密码器。我们现在要找出口。”

只剩洗衣房。

……

黄晖关上洗衣房的门。

走廊的烟雾仍持续不断地从门缝里泄露出来。

由于起火的缘故,温度计显示气温已经高于50度,室内闷得像蒸笼。

众人浑身是汗,口干舌燥。

“他妈的!”黄晖大力摔上门,阴鸷地回头看着众人。他上身只有一件破衬衫,多处烧伤烫伤。

“很清楚了。我们7个人中间有一个杀手。他给每人一封信,把我们吸引过来。我之前还猜想他躲在某个监视器后边看着我们,看我们狼狈不堪,自相残杀。

但现在看来,不是,他就在我们中间。”

大家都不做声,但也都清楚每个人都是这么想的。

黄晖:“有什么话,咱们痛痛快快说出来。别玩阴招。到了现在,我也不妨直说。是,当年的行动,我的确有私心,想立功,所以谎报了军情。后来想隐瞒罪证,又连续做了些后续工作。但当年有这个想法的不止我一个。

寒冰(吕冰)的死和我没有半毛钱关系,队伍解散后我就再没见过他。蓝千阳,我和他更是八竿子打不着。

你们中间要是有谁想给他们两个报仇,别找我。

要是给当年死去的人报仇,那你把这里所有人都杀了!来个痛快。”

甄暖静静看他。

奇怪,他丝毫不提t计划的事儿。

且他说这话,逻辑上不对啊。

既然他敢承认当年的事,为什么不承认他是t计划的成员。说出这些话,不是已经暴露身份了吗?

还是……

甄暖一愣,难道……黄晖根本就不知道有t计划的存在。他当年只是因为贪功,被真正的t计划成员利用,合谋编造虚假信息,导致那座村庄被毁。

而后来……

刚才黄晖说“后来想隐瞒罪证,又连续做了些后续工作”,这个“后续工作”就是潜入疗养院偷走一个植物人,他口中的t小姐。

这么说,只有一种解释是合理的。

当时,真正的t计划成员告诉黄晖,村庄里有个幸存的女孩(t)成了植物人,万一她醒来,他们因贪功而犯错的事就会暴露。于是黄晖参与到了疗养院偷病人的计划里。

甄暖回头看言焓,他额头上有细细密密的汗珠,表情却很冷静,不急不躁的。

她想和他讨论自己的猜想是否合理,但身边有人,难以开口。况且,这么浅显的疑点,他应该能想到。

不过,她仍然奇怪。

黄晖突然爆发是怎么回事?刚才他被火烧身,他以为是有人故意所为?可怎么看都像是一场意外啊。

哪里是特意针对他呢?

不过,现在甄暖更关心更迷茫的问题是,那个t小姐,是她吗?她是村庄里的幸存女孩吗?或者不是?

多年前她一直住在那个白玫瑰和芭蕾舞的病房里,的确有那个病房,可她直到后来病好才离开,没被人偷走过啊。怎么回事?

她到底是谁?

大家都没做声,隔了好几秒,申洪鹰最先开口:“我们先找出口,有什么等离开这间密室了再说。”

言焓平静道:“对,我开始担心,设计者敢放火,就不怕火焰会引来外边的人。”

程放:“你的意思是?”

“很简单。”言焓道,“这是真正的密室,烟雾不会出去,空气也不会进来。如果我们逃离失败,即使不被烧死,也会因缺氧而死。”

甄暖看看言焓:“……”

黄晖咬咬牙齿,转身,看戴青和程放已经开始搜索。

他拿手电扫一圈,洗衣房两边,一边摆着特大型号的洗衣机烘干机,一边摆着消毒柜。中间晾着白床单白被套,角落里一堆篮子,有的装着洗好叠好了的床单,有的装着没洗的脏衣服。

他问:“哪里还没找?”

戴青和程放正搬开洗衣机检查墙面,戴青指了指。

黄晖走过去,掀开晾晒的床单,房间一侧出现了一个儿童床大小的水池,蓄满水,清澈见底。

言焓正单手清理着衣物篮子,甄暖被他抓着一只手,站在他身边。

她又热又渴,快要冒烟,扭头见房间里有水池,挣了挣言焓的手:“队长,有水!”

这一声叫嚷,所有人都回头看。

密室内环境恶劣,浓烟弥漫,像烈日下的沙漠。虽然这里的人都是特种兵出身,但那已是10年前。

戴青问:“水下会不会藏东西?”

黄晖不动:“你们谁下去,反正我不下。”

程放:“你磨蹭什么?”

“谁知道这是水还是什么,万一有腐蚀性呢?”

程放走回来,拿手电筒沾一点,手指碰碰,又闻闻:“就是水。喝是不敢的,往身上浇一点。外边的火越来越大,别烤焦了。”

他快速把自己打湿,其他人也陆陆续续过去。

“刚才说谁磨蹭?”黄晖转身去检查衣物篮子,发现里边有男人的衣物,只可惜大小没有合适他的。

言焓解下围巾,浸湿,绕在甄暖的脖子上,又遮住她的脸颊和鼻子。她瞬间觉得舒服很多,外边火灾的浓烟快呛死她了。

“队长,你也一起……”她把围巾的另一端往他脖子上绕。

他拦她:“我不需要……”

“你刚才不是说不要分开么。”灰色围巾上,她的眼睛被烟雾熏得通红,却湿润清亮,“刚好呀,可以绑在一起。”

他笑笑,“嗯”一声,低头凑过去,没有自己动手。

她缩在围巾里红着脸,用另一端把他围起来。

甄暖洗完手,深深吸一口气,呼吸困难。她扭头看,门缝里的烟雾更浓了。这是真正的密室,火焰会烧掉所有的氧气。不过,队长一定会带她出去的。

她起身往回走,无意识甩甩手上的水珠,却听到呲一声。扭头看,蜡像的眼珠在冒烟,被腐蚀了一样。

她吓一跳,立刻看自己的手,没事儿。这……

“队长。刚刚我甩一下手,然后蜡像的眼珠就腐蚀掉了。”

言焓转身,拿手电筒照。

黄晖也凑过来:“怎么可能?”

蜡像的眼珠子的确烧掉一个小洞。

言焓伸手去抠他的眼珠,甄暖一下子抱住他的手臂,制止:“小心!”

“没事。”他刚要碰。

“我看看。”申洪鹰也甩一滴水上去,又是呲一声,蜡像的脸部冒了烟,破开一个洞,仿佛他甩上去的是硫酸。

戴青:“这怎么回事?”

言焓用手指在蜡像脸上刮了一层,看:“金属钠。”

几人不懂,

甄暖“哦”一声:“钠很容易和水产生化学反应,释放大量的热,还会发声冒烟。”

言焓蹙眉想想,说:“把蜡像扔进水里。”

“啊?”

“小丑说的消除这个病人的一切信息,包括消除掉这个病人。”

黄晖质疑:“是这个意思吗?”

程放:“但现在也没有别的线索了啊。”

他帮着言焓把蜡像推进水里,蜡像一入水,水池瞬间沸腾,噼里啪啦,汩汩作响。

水池上空热气弥漫,烟雾缭绕。

蜡像剧烈颠簸,沉沉浮浮,甚至左右冲撞。仿佛是古时候的油锅煮活人般受刑挣扎。

更诡异的是,蜡像周围的‘沸腾’的水开始变红,在渗血!

甄暖看着‘血水’中蜡像渐渐融化的手背,脚踝,还有那张惨白的脸。她脊背发凉,瘆的慌,揪着言焓的手指别过头去。

黄色密室是复制曾经发生过的事?把人偷出疗养院,烧毁资料,那现在这个水池……有它的寓意吗?

其他人望着水中惊悚的画面,瞠目结舌。隐隐背后起冷风,浑身汗毛竖起,怀疑刚才打湿衣服的水是否有诡异。

“有字!”戴青指着水中,手电筒光打过去。

融化的蜡像还在水里沉浮,他白色的病号服渐渐浮现出红棕色的条纹。

甄暖回头看,条纹在慢慢变深,扩大。隐约有五六条。

申洪鹰不可思议:“血水,红字,怎么像迷信里的东西?”

“不是迷信。”言焓说,

“水和钠反应产生氢氧化钠naoh,碱性。水里边有酚酞,遇碱变红。加上光线的缘故,就成了所谓的‘血水’;

蜡像的衣服上涂了氯化铁fecl3,和水里的氢氧化钠反应生成氢氧化铁fe(oh)3,棕红色,不溶于水,就是现在你们看到的沉淀物,‘血字’。”

蜡像还在融化,衣服上的字迹还在显现,最终变成两个红色的字:

“汉字。”

戴青抓头,有些崩溃:“只有3分钟了,居然还不是直接线索!耍人呢!机器都检查过,没有机关暗门,也没有数字字母,更没有密码器之类的东西。”

“我们先冷静。”程放蹲在水池旁,思索,“对了,房间的机器上都有名牌标签,写了牌子出产地型号功率。上边有汉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