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恨不能自己一夜长大，让老太太立刻让他一匹铁蹄马。
但一想到长大后要去上书房读书,他又觉得当小孩更幸福。
凡事有利有弊，先享受当前阶段的福利吧，毕竟长大了就回不来了。
“皇玛嬷,您别太惯着他了！”康熙一老一小亲近的模样,忍不住酸溜溜地说：“他几个读书的哥哥还没有自己的马，他才一丁点大就有马了，他几个哥哥该伤心了。”
康熙真正酸的不在几个年龄大点的阿哥没有马,而是他自己，他小时候从来没有那么好的待遇，他比胤祜大几岁就登基了，那时候皇玛嬷一心盼他成才，对他十分严厉。
他每天有学不完的东西，除了习文习武，还要学习帝王心术。
一天到晚只有跟额娘请安时能撒个娇，其他时候不敢有半分松懈。
想想幼年的自己，再看看眼前的胖儿子，他难免会有一点小小的嫉妒。
听着孙子酸溜溜的语气，太皇太后一开口就是一顿数落：“弟弟有马值得他们伤心？他们长大了都能拥有的东西，还用眼红小自己几岁的弟弟？若真眼红，那就是你这当阿玛的没教好！！”
康熙哑口无言：“……”
今天早上他还听刘太监说，民间的老太太爱幼子爱长孙，还隔辈亲。
他们家老太太是隔两辈亲，有曾孙就不要孙子了。
他轻轻地揪了下胖儿子的耳朵，小肥崽子还一脸平常没心没肺，倒是皇玛嬷记恨上他了。
这个冤他该怎么申？！
太皇太后不肯放过他，接着又是一阵怼。
“大早上的跑到哀家面前说酸话，还是酸自己亲儿子，年纪越大越不成样子了。昨儿个你把哀家气了一顿就走了，还是小六陪在哀家身边替你尽孝，今天你一来就酸他？！”
康熙眼前一黑，“……”
若是他没记错的话，昨天上午他是被皇玛嬷赶走的。
怎么在皇玛嬷嘴里，就成了他惹事后逃跑，最后让胖儿子替他弥补？
看着康熙吃鳖，皇后有点想笑。
但又忍住了，毕竟是人家祖孙俩的官司，她就不参与了。
胤祜用力点头，一脸谴责地看着康熙。
“昨天乌库妈嬷被皇阿玛气坏了，连午膳都不香了。我原本打算去造办处玩，但是没办法啊，皇阿玛惹了事就跑了，我必须替他承担，谁让我是他儿子呢？我连出去玩的时间也没有了。”
“哀家的小乖乖哦，比你皇阿玛懂事多了！”
“父债子偿嘛，我是他儿子，替皇阿玛赎罪是应当的……”
“比你皇阿玛孝顺多了，你皇阿玛就知道气哀家！”
“我最孝顺了！”
“……”
这一老一小又在一唱一和，康熙的关注点全在胤祜昨天想去造办处玩，结果因为太皇太后被气到了，就留下来陪太皇太后。这么说……他那一顿打骂挨得挺值？！
康熙脑子里冒出这样一个诡异的想法。
他心里好受多了，自己被皇玛嬷误解，又被打被骂，好歹救下了胖儿子。
虽然小肥崽子挺没良心的，自己对他那么好，他还总在皇玛嬷面前煽风点火。
可毕竟是亲儿子，和儿子的安危比起来，他被误解也不算大事了。
康熙松了口气。
下一秒，皇后转过头来，对他眨了眨眼睛。
夫妻二人面面相觑。
康熙对皇后使了个眼神，让她打断那一老一小继续谴责他。
念在康熙办了件好事的份上，皇后就大发慈悲地帮了他一把。
“太皇太后说的是，小六从小就懂事孝顺，以往谁说臣妾半句不好，他比臣妾还急。这些年太皇太后视他如珠如宝，他在太皇太后跟前尽孝也是应该的。”
“是皇后教得好，会养孩子。”太皇太后分给皇后一丝注意力。
“是孩子本性好，臣妾没教过他什么。”皇后谦虚道，她又转头看向胤祜：“小六，你去外面玩一会，你皇阿玛有事与你乌库妈嬷说。记得别走远了，就在慈宁宫里玩！”
胤祜看看康熙，又看看太皇太后，最后点点头。
“好叭……那我走了。”
他把画卷交到太皇太后手里，一步三回头地走了，也没人留他。
只有太皇太后对他挥手，“别走远了，中午记得回来用膳！”
胤祜挥挥手就走了。
神神秘秘的，他一个三岁半的小孩听点八卦怎么了？
因为皇后在场，胤祜认定是后宫有瓜可吃。如果是国家大事，皇后用不着跟康熙一起来。连个瓜也不给吃，他又不会出去跟人乱说，这几个瓜农太小气了，猹猹不开心了！！
……
胤祜一走，康熙立刻遣退了殿中的宫人，只留下一个苏麻喇姑。
瞧着康熙和皇后脸上的笑意都淡了下去，太皇太后坐正了身子，目光也恢复了犀利，在两人身上来回穿梭。
“出什么事了？值当你们俩人一脸郑重？”
“皇玛嬷……”康熙将事情的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太皇太后年纪虽大，可她老人家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
谋害胤祜的事若是成了，兴许会打击到她，没成就用不着担心。
康熙没有半点隐瞒，最后又道：“皇玛嬷，孙儿要彻查幕后真凶，皇后要清理钟粹宫的人，都顾不上小六。宫里头也只有皇玛嬷的慈宁宫最安全了，把小六交给皇玛嬷，孙儿和皇后也能放开手去做事。劳烦皇玛嬷帮孙儿照看一下小六，也让他多陪陪皇玛嬷，替孙儿尽尽孝心。”
这个儿子放在哪里都不安全，在他身边都有过差点出事的时候。
他现在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放心！
皇后低着头，哀声道：“是臣妾不够仔细，钟粹宫进的新人没有经过严格审查，让小人钻了空子，险些就让小六出事了。他若是有个好歹，就是剜臣妾的心啊……”
事关嫡子的安危，康熙也难得低下了高高在上的头颅。
“不怪皇后，是孙儿考虑不周，一股脑送了三个阿哥寄养在钟粹宫，没考虑到钟粹宫人手不足的问题。”
皇后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太皇太后双目紧闭，手里在一颗颗的数着念珠，最后慢悠悠地说：“小六不仅仅是你们的儿子，你们该明白他的存在意味着什么。敢对小六下手，图谋不小啊……”
一直以来，太皇太后始终坚定地站在太子这端。
动胤祜无异于动太子，动太子就是动摇国本，其心可诛！！
若太子是个不成器的，他们不服气，有点野心也就罢了。
可太子样样都优秀，轮得到他们不服气吗？！
如果不是其他皇子有野心，幕后真凶就更可恨了。
鼓动皇子的野心，该杀！！
太皇太后突然睁眼，对着康熙又是一顿数落。
“想当初在乌雅氏的事情上，你就不该做绝！让原本就有野心的人，野心更是勃然高涨。小六若是被害了，就是你造的孽！你以为你只是考虑不周？你是害了小六！也是害了大清的江山！！”
康熙和皇后把钮钴禄贵妃列为头号嫌疑人，太皇太后的怀疑对象却是被他俩排除在外的佟家与佟贵妃。
佟家本就有野心，送了一个又一个女儿进宫。
如今又白送了佟家个外孙，佟家更是坐不住。
佟家也有实力送天花痘痂进宫。
康熙被数落得抬不起头来，“皇玛嬷数落得是，是孙儿不对。”
他知道皇玛嬷一直以来对佟家心存不满，佟家那点野心，让皇玛嬷对他们更添三分恶感，连带着宫里佟贵妃也别想得她一个好脸色，一出事，头一个怀疑的就是佟家。
太皇太后不禁冷笑：“数落？哀家说的难道不是事实？”
康熙也不敢辩驳。
“皇玛嬷说的是……”
“小六是哀家的曾孙，用不着你们说哀家也会上心，哀家会留他住到年底，除夕那天再送他回钟粹宫。”太皇太后也不耐烦看到他了，冷声道：“玄烨，哀家只跟你说一遍，谋害小六之事，不论是谁做的，必须死！倘若你下不了手，那哀家来杀！哀家的双手不介意为了小六染一回血！！”
她在慈宁宫里颐养天年，不代表她没了牙齿。
敢动到小六和太子头上，便是皇帝的母族，她也非杀不可！
太皇太后认准了佟家就是真凶。
康熙被她说得快要无地自容了，他抹了把脸，低声道：“皇玛嬷尽可放心。小六是孙儿的嫡子，也是孙儿最心爱的儿子，不管是何人动了他，孙儿绝不会放过！”
这件事若要太皇太后出手，他这个皇帝就白当了。
连亲儿子也护不住，别说不配当皇帝了，他甚至不配当男人！
太皇太后依然冷眼相待，“赶紧走，别杵在这里碍眼！”
第44章 、有瓜吃？
又被皇玛嬷嫌弃了,康熙也不能为自己辩解什么。
佟家是他的母族，佟家不成器，皇玛嬷迁怒他也实属正常。
有时候连他自己都瞧不起佟家,宫里有皇后有太子,还把两个女儿送进宫里搏前程,是嫌佟家不够富贵吗？凭着他母族的身份，只要佟家安分守己,再富贵百年也不成问题！
可他们偏偏看不清自己的处境,成天上蹦下跳,怀揣着不该有的妄想。
他在的时候佟家还能富贵,等他百年之后，太子看着他的面上手下留情，但也不会有什么好印象。
再下一辈,就一点情分也没有了。
当然了，前提是谋害胤祜之事与佟家无关,才会等到下一辈。
否则的话，等不到太子继位,他现在就把佟家按下去！！
康熙侧过头，看着身边沉默的皇后。
俩人被太皇太后赶了出来，并肩站在殿外吹冷风。
皇后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目光幽远地望着远方，不知在想些什么。
康熙凝着她明艳动人的面容，低低地说：“你要对朕有点信心,小六是你的心头肉,也是朕的宝贝儿子。谋害小六之人，不管是何身份，该杀的朕一个也不会放过！！”
若真如皇玛嬷所想是佟家所为,即便是亲舅舅，也要摘了他的项上人头！
皇后这才转过头给了他个眼神，倒是没说信不信他的话。信不信已经不重要，只要他尽快揪出幕后真凶就行了，他下不了手还在太皇太后，若太皇太后不动手，她自己来也是一样。
“臣妾想去看看小六，皇上先走吧，不用等臣妾了。”
“一起去吧，朕也想看看他再走。”
去找儿子的路上，康熙忍不住问：“最开始是谁发现的？”
“是小六身边的小荣，听小六说想去造办处就起了疑心。小荣入宫没多久就进了钟粹宫，他也只听说过造办处，连造办处的大门往哪边开也不知道，他觉得不对劲，就找了陈全。”
“这奴才是个忠心护主的，等此事了结，定要好好赏他！”
“臣妾心里有数！”
“也别落下陈全，起疑的是小荣，出力的却是陈全。”
若不是这两个奴才忠心又谨慎，小六被人害了都不知道。
俩人一边说一边走，后面的宫人远远地跟着，不敢离得太近。
……
胤祜搬来慈宁宫的玩具不少，陀螺只是其中之一，今天小光抱着一匣子竹蜻蜓来到园子里。
胤祜人小手也小，小胖手还有一排嫩生生的肉窝窝，没什么力气，给他个竹蜻蜓也飞不高。
他一边搓动竹蜻蜓，一边指挥小光和小荣。
“你们俩个敢不敢比？各拿五只竹蜻蜓朝前面那棵树飞，如果全挂在树上，每一只竹蜻蜓奖一个银锞子。若是有掉下来的，哪怕一只，也没有奖励。输的人给赢的人洗十天臭袜子。”
小光和小荣对视一眼，立刻捋起了袖子。
“主子，奴才敢比！”
“奴才也敢！！”
以前他们经常带着竹蜻蜓去御花园里玩，也时常让小光和小荣比。
搬到慈宁宫胤祜更是如鱼得水，地方宽敞够他玩闹，且环境清幽，还有个大园子，又不会有其他人打扰他们，想怎么玩就怎么玩，除了没有鱼和姐姐，其他方面可以吊打钟粹宫了。
胤祜给他们一人数了五只竹蜻蜓。
他有满满一匣子竹蜻蜓，挂几个到树上也没关系。
况且，挂到树上也可以打下来，打不下来的就当装饰了。
小光和小荣弯腰接过。
以往他们有输有赢，也没有谁特别厉害，都给对方洗过臭袜子。
像他们这种十岁出头的小太监，平时跟在主子身边侍候，有时候还要跑个腿，不用伺候主子的时间也坐不住，一天到晚都闲不下来，穿的靴子又不透气，那股味别提多难闻了。
自己的不觉得臭，别人的闻了就受不了。
不想给别人洗，但不妨碍他们想让别人给自己洗啊
俩人对视间都快擦出火花了。
“主子，今天谁先飞？”
“你们自己翻手心吧！”胤祜转过身背对他们。
“准备好了！”小光抢先行动了，他手心朝上。
根据以往的经验，六阿哥每次说是让他们自己翻手心手背，可事实上他永远是点手心，手心手背都是肉在六阿哥这里是不存在的。除非有第二轮，他会秉着公平点一次手背。
“准备好了！”手心被抢了，小荣无奈地露出手背。
“手心！”胤祜没有让小光失望。
小光冲着小荣得意一笑，“你等着帮我洗臭袜子吧！”
小荣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又不是先后论输赢，你少得意！”
小明和小亮快羡慕死了。
小光的第一个竹蜻蜓“嗖”的一下飞了出去，在空中飞了一圈就落了下来。
他懊恼地抓了抓头，掉了一只就拿不到六阿哥的奖励了。
五个银锞子的奖励已经指望不上了，另外四只不能掉链子了，他想让小荣替他洗臭袜子。
失败了一次，小光很快就放平了心态，又拿起一个竹蜻蜓，比了一下角度，另外选了个位置开始搓竹蜻蜓。
第二只成功地挂在了树上。
他扭过头笑着露出一口大白牙，“主子，挂上去了。”
胤祜仰着脖子去看，“可以。还有三只你接着搓。”
虽然看不到竹蜻蜓在哪里，但没掉下来就算他挂上去了。
小光也算老手了，之后又连续挂上两只，最后一只失败了。
总共挂了三只在树上。
之后轮到小荣大展身手了。
他第一只成功地挂在了树上，之后第二只和第三只掉了下来，第四只又挂了上去，第五只刚搓动就被相伴而来康熙和皇后吓了一跳，他手一抖，竹蜻蜓还没飞起来就落了。
胤祜同情地看了他一眼，“比完了，小光赢了。”
四个小太监赶紧跪地行礼。
“奴才拜见皇上，拜见皇后娘娘。”
“平身。”康熙的视线掠过几人，在小荣身上停顿了两秒。
最后看向胖儿子，他手里抓着一只竹蜻蜓，脚下还有半匣子。
胤祜抬头看了康熙一眼，一转身就扑到皇后身边，抱住她腿。
“我想在慈宁宫住到过年再回去。”
“好，太皇太后跟我说过了，除夕那天送你回钟粹宫。你要乖乖听话，只能呆在慈宁宫里，不能去外面玩！”皇后弯着腰摸摸他毛茸茸的小脑袋，眼里的柔情都快化成水了。
“等等……不能去外面玩？”胤祜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所以那个瓜究竟有多大？
之前渣爹肃清内务府，他和四阿哥还有七阿哥被拘在钟粹宫，也是很短一段时间。
可如今，过年之前都不能外出？
这是个什么惊天巨瓜？宫里的妃嫔要谋害渣爹吗？！
胤祜缓缓地转过头，面带怀疑地望着渣爹，之前渣爹威胁四阿哥要把他送给乌雅氏，胤祜就觉得渣爹太渣了，佟贵妃有黑化的风险。这次不知道是渣了谁，一出手就种出个惊天巨瓜。
可惜了，猹猹吃不到！
真的好气哦！！
康熙接收到胖儿子的眼神，他曲解了自家儿子的意思，以为胖儿子是不愿意被拘着。从他会走路开始就喜欢出去玩，除非遇到阴雨天气，才会乖乖呆在钟粹宫里哪也不去。
他心疼了一下胖儿子，立刻将他抱了起来。
还小声哄着：“你乖乖听话，明年上元节皇阿玛带你逛灯会。”
“我可乖了，上元节的灯会不能忘了。”
“皇阿玛言出必行！”
胤祜心道果然如此！！
不过话又说回来，渣爹对他还是挺好的，出了大事还记得哄儿子。
念着渣爹这点好，就不吃他的瓜了，给他保留点面子吧！！
胤祜难得当个好儿子，抬起小胖爪拍拍渣爹的肩，萌声萌气说：“天气凉了，皇阿玛好好地待在乾清宫里，不要去外面乱跑。”
啧……他真是个孝顺儿子！
外面太危险了，渣爹就别乱跑了。
为了小命着想，也别到处渣了！
望着胖儿子澄澈的眼眸，康熙不忍心让他小小年纪就认识到人心的险恶。
“外面很危险，慈宁宫是内廷最安全的地方。等你长大了有了自保能力，到那时你想去哪里都可以。现在你还小，要乖乖地听皇阿玛和皇额娘的话，还有你乌库妈嬷。”
“嗯……外面太危险了！”胤祜用力点头。
“所以你要乖乖地呆在慈宁宫！”
“我们都不能乱跑……”
“对，不能乱跑！”
两个人鸡同鸭讲。
一个觉得儿子的处境太危险，另一个觉得渣爹作了大死。
甭管他们内心怎么想的，反正能交流上，彼此还没发现问题。
“皇阿玛跟你皇额娘会经常来看你，你想要什么东西可以跟你乌库妈嬷说，也可以跟我们说。”
“好的，我知道了。”
把儿子哄好了，康熙才放心离开。
胤祜挥着小胖爪跟皇后道别，宫里有了大瓜，她肯定很忙。
……
各宫被封，说是暂封一天，也能搅得人心惶惶了。
宫里的消息传不出去，宫外的人还一无所知，最懵的是养心殿的人。
他们都是遭了无妄之灾，自己还不明所以。
侍卫统领亲自领着一批侍卫封了养心殿，没一会儿又来了两个太医，太医是在外面跟人交代，之后让人送来石灰，隔着门指挥里面的人自己动手。
困在养心殿的人都慌了！！
被押到慎刑司的宫女用刑后交代了一个和她接头的宫女，宫里的风向不对，消息又传不出去，那宫女不知是自尽，还是被人谋害了，慎刑司的人赶到时尸体还没凉。
第45章 、野心
慎刑司审问那俩宫女太监的差事,被御前的人接手了。
陈全还守在慎刑司，唯恐慎刑司有心怀不轨的人弄死他们。
但他是白担心了。
封宫足以见得康熙有多重视这件事，所有事都由他的人接管了,皇后的人也只能从旁协助。能在御前混出头的人,哪一个不是人精？敢在这时候耍手段,那是不要命！！
想想曾经的御前太监梁九功有多风光？要跌落尘埃只用说错一句话。
有梁九功的前车之鉴，又有昨日看了不该看的初七,御前的人别提多老实了。
只想好好完成差事,在皇上面前露个脸。
刘太监有意提拔自己的小徒弟,特地让他带人去抓那接头的宫女。
他徒弟王小松也是个机灵的。
接头的宫女已死,敢在风口浪尖杀人灭口，就是打康熙的脸。
也别以为死了就能一了百了。
死无对证只看想不想继续追查，有心要查的话,她不可能一点蛛丝马迹都不留下，与她走近住或是住一起的人总会察觉到一些信息,就算他们提供不了线索，总该知道她跟谁有过来往吧？
皇上想查的人,掘地三尺也要把人揪出来！！
“把它抬去慎刑司！”王小松对着尸体冷笑两声。
再转身走出屋子，在院子里巡视一周，最后他指指院子里的人。
“把院子封了,去御花园请几个大内侍卫在此看守。院子里的人全部带去慎刑司，路上把人隔开以免串供。他们的住处和所有物品都不许任何人动，免得有同伙在其中,想趁乱毁灭证据。”
在宫里最让人闻之色变的地方非慎刑司莫属。
进去的人就没有完整出来,运气好能捡回一条命，运气差就变成尸体了。
住在同院的太监宫女一个个吓白了脸，求饶的求饶,叫屈的叫屈。
“小王公公，我上个月才搬过来，总共也没跟她说过几句话。”
“跟她同住一屋的小美平日里跟她形影不离，小王公公有什么事可以问小美，她一定知道……”
“不……我什么都不知道。”
“小王公公……”
王小松看向那个叫小美的宫女。
小美被人推了出来，一脸恐惧地摇头说自己什么也不知道。
院子里吵吵嚷嚷的，闹得王小松头疼，他摆摆手，“都闭嘴！”
吵闹声消失了，只余几个抽泣声，他们到现在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一群大内侍卫突然出现在内廷，他们这些在御花园做事的太监宫女全部被轰了回来。
再后来，王小松就来抓人了。
王小松扫了众人一眼，“去了慎刑司都老实点，我师傅问什么你们就交代什么，只要你们乖乖配合，我师傅也不会对你们怎么样。若敢知情不报，如果你有信心又能做到瞒天过海，那就算你有本事。要是瞒不住，让我师傅从别人嘴里听说了，一旦上报皇上，那就是全家掉脑袋的重罪了！！”
院子里一群人噤若寒蝉。
该威胁的威胁了一通，他们还是被押去了慎刑司。
王小松则是朝着另一个方向走了。
他忍不住暗骂，也不知道幕后凶手究竟在折腾些什么，又是谋害皇子，又是在皇上眼皮底下杀人灭口，哪一件都够杀头百次了。是活腻了，担心不能激怒皇上吗？！
啧……也不知是哪个想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