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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启祥宫里。

  大福晋捂着脸失声痛哭。

  恨纳喇氏死了还要害儿子,又恨大阿哥只顾着纳喇氏,从来没有为孩子考虑过,也从来没有考虑过她的感受。

  他说全家搬去天津,她不会去了。

  她是真的冷了心。

  他可以不要自己的前程,但她在意弘昱,不能让弘昱走他的老路,她一定要留在京城,让弘昱在宫里读书!

  夫妻二人离了心,可说起来,他们都没有错。

  大阿哥想尽孝心没错,大福晋为孩子考虑也没做错。

  皇后听闻了,也忍不住唏嘘:“纳喇氏有个好儿子,就是苦了大福晋和几个孩子,短时间里抬不起头了。”

  昨天才回来,宫权还没交接。

  出了这档子事,皇后更不愿意沾手了,声称自己前段时间大悲大喜伤了身子,要休段时间,让荣妃和安妃继续管着。

  那两人岂会不懂?

  也只能她们去打理恪妃的丧事了。

  胤祜和一群兄弟一起去的,他出身高,爵位也高,省了很多麻烦事,在灵堂里上了柱香,又安慰了大阿哥几句。

  然后,在几位羡慕的目光里走了。

  胤俄没呆多久也走了,他是贵妃之子,也不用太给面子。

  留下胤祹可怜巴巴的,但也跪心甘情愿。

  昨天他在说大阿哥的坏话,今天大阿哥敢豁出去为纳喇氏求追封,胤祹也对他刮目相看,敬他是条汉子。

  就当为自己说过的坏话赎罪了!

  胤祈就很不开心了,纳喇氏一死,他的婚期就要推迟了,就很暴躁,这种暴躁情绪持续到丧期结束。

  他赶紧去求康熙,希望在年内成婚。

  结果被康熙驳回去了,胤祈排行第七,比胤祜还小一点,他和胤祐的婚事早就定下来了,都在胤祜前头。

  胤祈的婚期被这样一耽搁,却让康熙的心思活络起来了。

  让弟弟在哥哥前面成婚,将哥哥的颜面置于何地?正好借着他们要给恪妃守孝,把婚期挪一挪。

  康熙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又把胤祜抓了过来。

  “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想娶个什么样的福晋?你现在说清楚,皇阿玛还能帮你重新找人。你不说的话,给你指谁就是谁了,你到时候闹腾也没用。你自己想清楚再开口!”

  他的神情太认真,胤祜也不敢糊弄了。

  万一给他娶个不喜欢的媳妇,那不是害了自己一辈子?

  胤祜想了想,才说:“长相要正常水准以上,毕竟我长得好看,她不能跟我差太多,不然我太吃亏了。”

  康熙点头,“可!”

  “其次她和她娘家都要明事理。最好是人丁单薄的家庭,若是娘家人太多了,我光是认人就得眼花。”

  康熙瞪他:“人丁单薄的家庭?又怎么好生养?”

  胤祜:“我有便宜儿子了,娶个福晋是让皇阿玛安心,又不是为了生孩子。另外,希望她娘家家风清正。”

  康熙不吭声了,神情冷漠地望着他。

  胤祜又继续说:“再一个嘛……就是性子了。不太能死板,也不能太跳脱,更不能太张狂。她娘家最好别有什么野心,大家吃吃喝喝开开心心的过一辈子,不挺好的吗?”

  “对了,千万不要给我找什么才女,我是个俗人,没什么才气,若是找个才女,我也没法陪她吟诗作对。”

  康熙终于忍不住骂他了:“当初让你读书,你变着法子找借口去玩。现在知道才自己没有才气?”

  “我知道错了,我给皇阿玛丢脸了。”胤祜认错很积极,赶紧转移话题顺便套话:“皇阿玛相中谁家姑娘了?”

第152章 、恶毒公公上线

  康熙冷笑出声:“还想套朕的话?问出是谁,再逮着你未来岳父打一顿?逼得人家不愿意将女儿嫁给你?”

  “我没有!”

  “你有,你以前说过这种话!”

  胤祜马上就闭嘴了,他是说过这种话,但已经过去很久了。

  康熙点了点他的额头,又是一顿训:“别说什么找人丁稀薄人家的姑娘!捡来的儿子和亲生的能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都要上玉牒,都是自家血脉。”

  “你算算你自己多大岁数了,还不知道其中的差别?”

  “我才十五岁!”

  “你大哥十五岁孩子都有三个了!”说起这事,康熙又忍不住念叨,“你看看你其他兄弟,谁跟你一样后院空荡荡的?十几岁的人了,你要把心思放在这上面,多生几个孩子。”

  “我才不要!”胤祜想也不想就拒绝了,他还理直气壮了,“我的好生活和爵位都是皇阿玛给的,一想到皇阿玛给我的东西要分给一群小崽子,我就不乐意。我自己还没享受够呢!”

  康熙马上就心软了。

  别人在这个年纪,已经是几个孩子的阿玛了。

  胤祜还那么依恋他这个皇阿玛,康熙心里别提多熨帖了,语气也温和了几分,“你什么时候享受够?”

  “这个……我得想想。”胤祜很认真地思索了许久。

  康熙一直等着他的答案,也不催他。

  这一等就是半刻钟,胤祜这才开口。

  “我还处在少年期,正是年少轻狂的阶段,没担当也没责任心,现有的儿子我都没耐心去照顾他们。”

  “然后呢?”

  “我希望我二十岁以后再成亲。”

  又在逃避婚事,康熙开始手痒了:“继续说下去。”

  “进入青年期就要拼事业该养家了。三十岁事业有成了可以考虑生孩子了,过了四十岁再为儿女拼搏,尽量给他们铺路。到了六十岁,就可以退体过养老生活了。”

  康熙抓住了关键词,“四十岁还能拼搏?”

  胤祜很自然地说:“当然了。”

  “六十岁才算老?”

  “对呀!”

  他说的太过理所当然,眼神都不曾变过,绝不是故意哄他开心的,却无意戳中了康熙的心事。

  康熙早就知道自己老了,只是不愿意承认,这两年乾清宫里镜子都收了起来,他不想看到自己日渐苍老的面容。

  可到底是自欺欺人。

  特别是看着一群儿子成长起来,越发显得自己老了。

  他想起胤祜以前说过类似的话,三十多岁还很年轻,还能再拼二三十年,现在算算,不也是指六十岁才老吗?

  果然是他亲儿子,从小就眼光独道,没白疼这个儿子!

  康熙一高兴就更好说话了。

  “好,你的婚期就定在二十岁!”

  ……

  胤祜离开乾清宫时,还带着康熙从私库里拿出来的几件珍品,他本人还有点晕乎,有些反应不过来。

  这也太好说话了吧?

  他总以为婚期的事有得抗争,现在幸福来得太容易了。

  胤祜特地跑到钟粹宫向皇后报喜。

  皇后见他那么高兴,跟着笑,“明年给你指婚,让人家姑娘等几年,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你对她有什么不满,她娘家要是有不知所谓的人,指不定还得嘲讽她。”

  胤祜半点也不跟她客气,“你每个月送点东西去她家,让人知道你重视这个儿媳妇,谁敢怠慢她?”

  毕竟是他未来媳妇,虽然还不知道人选,但肯定不能让人欺负她,欺负她就是打他的脸,他不会答应。

  “行,到时候我来安排。”皇后答应了。

  她又问:“没问到是谁家女儿?”

  胤祜道:“问了不也是盲婚哑嫁?结婚以后再培养感情吧,培养不出来也没事,就当小伙伴相处。身份和物质都能满足她,后院又没有小妾给她添堵,也不算耽误了她。”

  皇后想想也是。

  康熙要挑儿媳妇,肯定是查了又查,不会有大问题。

  有过一次失败的经验,皇后提醒道:“等你娶了媳妇,你要把握好分寸,人是会变的,不能把人捧到飘了。”

  “这个问题不会有。”胤祜放轻了声音说:“你别看皇阿玛急着让我娶妻,等我娶回来了,他保证变脸。到时候又会觉得他儿子是个天仙,谁都配不上他儿子,就会看儿媳妇不满意了。”

  皇后瞬间无语。

  仔细想想,又觉得有道理,康熙会做出这种举动。

  当初的二福晋就是,从敬茶当天就在挑刺。他对胤祜的滤镜有八米厚,到时候对儿媳妇只会更挑剔。

  “那……让他当恶人?”

  “他会主动当的。但他们难得见一次面,好像也不太管用。要不这样,等她有飘的迹象我就带她下地。”

  “你别乱说!”皇后想敲他脑袋了,“你以后娶的媳妇肯定是个娇娇女,人家从小到大没吃过苦,嫁给你还得下地干活?”

  “不指望她干活,只是让提醒她不能飘。”

  “你心里有数就行了。”皇后语气一气,又说:“你以后娶了媳妇,在你皇阿玛面前千万不能对她太好。”

  “这是什么道理?”胤祜表示不解。

  “以后你会懂的。等你哥哥回来,让他仔细跟你解释。”

  “哈?”胤祜满脸问号。

  “到时候再问你哥。”

  皇后不愿多说,他也不问了,又去抱了抱两个小胖子。

  回来后天天来看他们,两个小胖子又重新认识他了,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有两个阿玛,但还是乖乖地喊了。

  陪他们玩了一会儿,胤祜又走了。

  ……

  陈一玮跟着他们进京了,康熙将贪腐案的功劳算到胤祜头上,私底下也给了陈一玮奖励,一套内城的二进宅子,又有白银五千两,生活上是不用了担心,前途也不用担心。

  胤祜将他塞到詹事府的学堂里。

  不将陈一玮摆在明面上,也是为他好。

  陈一玮他爹生前是个官员,当地官场□□,没一个干净的,唯有同流合污才能成为自己人,不会被排挤。后来出了事,他爹被推出去顶罪,又有家人当威胁,他将全部罪责揽了下来。

  只可惜,他一条命换不来家人的平安。

  在他死后不久,陈家遭到了灭口,陈家上下,只有陈一玮带着他爹生前交给他的账本逃了出去。即便账本是他贡献的,可他是贪官之子,若是暴露身份,肯定是人人喊打的存在。

  给了他座宅子和银子,也算给了他立足之本。

  胤祜又把他安排詹事府的学堂里学习,将来还有机会被太子收入麾下,前途多少也有个保障。

  他出宫跟陈一玮见了一面。

  陈一玮已经适应了京城的生活,他自己还挺满意的。

  许久未见胤祜了,他把胤祜请到他家里,亲自沏了茶,又让小厮拿来叶子牌,俩人一边喝茶一边打牌。

  玩了两把,陈一玮悄悄告诉他:“京城里在传,皇上将二福晋贬为侧室,之后为了安抚太子,才封你为亲王。”

  胤祜忍不住骂了一声。

  “什么玩意儿?这都能扯到我亲哥头上?”

  “外面是这样传的。”陈一玮是不信的,他在淮阴跟着胤祜混,没少见到康熙,胤祜不是幼子却被当成幼子来宠,连交个朋友康熙都要亲自把关,给他封亲王还能是为了太子?

  啧……那些人真会想。

  陈一玮又说:“还有个热门的消息,太子的继福晋。”

  “谁告诉他们明年就找继福晋?”

  “明年不是选秀吗?”

  “选秀跟继福晋是两码事。总之,我亲哥明年不可能娶继福晋。他的福晋是未来国母,岂能草率?”

  至少要考察两三年,肯定要再等一届。

  顿了下,胤祜又提醒他:“有些事你别掺和进去。我闲散惯了,不参政。你要是搞出什么事,我可帮不了你。”

  不好听的话要先说。

  当个玩伴还可以,他要是帮别人打听消息,那就滚蛋。

  “你放心,这点分寸我还是有的。”陈一玮又不傻。

  不参政又如何?他还有个宝贝他的皇帝爹,又有个当皇后的娘,亲哥还是太子,傻子才会为了别人得罪他。

  俩人玩了半下午,胤祜又带着侍卫回宫了。

  他现在一点都不自由,康熙查出了程重海的同党,虽然满门抄斩,但还是要防着有漏网之鱼。

  所以,胤祜出宫也不能去庄子上,不能去闹市和偏僻之所,只能在内城玩一会,还要带着一队侍卫。

  ……

  回到宫里又无所事事了。

  被康熙抓去当苦力了,上午在乾清宫打杂,中午可以玩,下午要去演武场锻炼身体,生活也充实起来了。

  入夏后又去了畅春园避暑。

  西北前线捷报连连,太子和康亲王带着人马打得噶尔丹节节败退,再横扫准噶尔,还生擒了噶尔丹。

  大军凯旋而归,康熙容光焕发,亲自带着人出城迎接。

  胤祜也跟着去了,几个月没见亲哥,还有一丢丢的想念。

  直到马蹄声越来越近,胤祜双眼亮晶晶地望着前方,就看到亲哥骑着高头大马走在最前面,这几个月在外面行军打仗、风餐露宿,太子看起来沧桑了很多,瘦了也黑了。

  太子等人下马,向康熙行礼。

  在这个空档里,胤祜溜了出去,骑着孤霜就带着一队侍卫先跑了,等康熙将太子扶了起来,他就在找胤祜的身影。

  还是康熙了解胤祜,告诉太子,“别找了。他就是想你了,跑来看你一眼。又急着回去找个好位置报仇!”

  太子眼里露出一丝疑惑。

  “找谁报仇?还要找位置?”

  “他要找个好位置砸鸡蛋。”康熙往太子后方黑压压的人群望去,噶尔丹被俘虏进京,之前的程鹄死得早,胤祜没机会报仇,另一个仇人出现了,可不得报复回去?

  可惜他有晕血症,不能手刃仇人,只能砸鸡蛋解个气。

  太子沉默片刻,也回头望了一眼。

  “等会游街时遇到小六,儿臣走慢些,让他砸个够!”

  王小松悄悄地上前,将胤祜预定的位置告诉了太子。

  ……

  胤祜早就打听好游街线路,带着一筐臭鸡蛋在茶楼二楼,陈一玮坐在窗边,街上还有官兵在维护秩序。

  等了许久,街上就哄闹出声。

  陈一玮道:“游街队伍来了!”

  胤祜也来到窗边,他探出半个身子向左侧望去,还真的来了,又赶紧从筐里摸了两个臭鸡蛋。

  太子路过时,还看了过来,又对窗前的胤祜点点头,关押俘虏的囚车在后面,太子早就交待过了,等囚车到酒楼这段路时,速度慢得像蚂蚁在爬,车轮都不滚了。

  沦为阶下囚,噶尔丹身上已经看不见张狂,他披散着一头乱发,被关在囚车里,看起来颇显落魄。

  “砸死你个狗东西!”胤祜拿起臭鸡蛋就砸了过去。

  他这些年射箭也不是白练的,准头没得说。

  臭鸡蛋穿过囚车的缝隙砸到噶尔丹头上,黄白不分的蛋液沾在他头发里,还淌了下来,流到他脸上。

  之后又是第二个臭蛋鸡砸了过去,砸在同样的位置。

  噶尔丹微微抬头,囚车几乎不走了,留在这里让人砸他,他一看到胤祜的脸,就猜到了胤祜的身份。

  对上噶尔丹的目光,胤祜咧了咧嘴,露出一口森森白牙。

  陈一玮也在看噶尔丹,他小声叨叨:“好深邃的双眼,明明是个阶下囚,这双眼睛仍有种孤狼的气质。”

  “孤狼?呵,野狗还差不多!”

  胤祜是个记仇的人,噶尔丹差点害死他了,不管什么气质他都欣赏不来,横看竖看只有一副狗样,也配称狼?

  一个接一个的臭鸡蛋砸了下去。

  街上的人看看噶尔丹,又抬头看看胤祜,都在窃窃私语。

  胤祜无视了所有目光,直接一筐臭鸡蛋砸完,噶尔丹一身都是蛋液,几乎看不到人样了,还臭哄哄的。

  臭鸡蛋砸完了,胤祜还把筐丢了下去。

  再把窗户一关就不想看了。

  下面的人立刻会意到了,囚车又缓缓地转动起来。

  给自己出了口恶气,胤祜在侍卫的护送下回宫了,这一天都没有露面了,他没去钟粹宫,也不想去找太子。

  太子刚回来,事情也多。

  第二天下午宫里举办庆功宴,一群兄弟除了闭门思过的大阿哥和出海的胤禟,其他人都到齐了。

  太子一坐下就搂着胤祜不放。

  “几个月不见,怎么跟哥哥生疏了?”

  “没有……”胤祜揉了揉鼻子,小声说:“你现在沧桑了,下巴还有一圈胡茬,有种老男人的气息。我还年轻,十五岁的少年郎,跟你站在一块像两代人,对你太残忍了。”

  “小屁孩子,你在找打。”太子笑骂,还在他头上拍了下,“我这是成熟男人的气质,你就是在酸我。”

  “脸皮真厚!我才不酸你!”

  胤祜就不理他了。

  之后一群兄弟碰杯,三阿哥和胤祜中间只隔了个胤祹,一眼就瞄到了胤祜的杯子,他跳出来挑事了,“六弟,庆功宴你一个人喝奶茶?十二弟都开始喝酒了,你真的好意思?”

  一句话,引得桌上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胤祜的杯子。

  还真是这么回事,他年纪也不小了,每次都是喝奶茶。

  奶茶还是自带的,每回有宴席,小荣都会带一壶来。

  五阿哥说:“六弟,你这样不行。你五嫂都能陪我喝几杯,你个大男人喝什么奶茶?你脸红不红?”

  “我不脸红!你们别想激我,我酒量不行,不接受挑衅!”胤祜半点也不心虚,他一未成年人喝什么酒?”

  “小六从小就爱喝奶茶,早就喝惯了。”

  太子一开口,这个话题就到此为止了。

  他又跟弟弟们说起在西北战场上遇到的事,又是怎么活捉噶尔丹,吸引了所有弟弟的注意力。

  ……

  直到宴席结束,太子已经喝得醉醺醺的。

  他还拉着胤祜不肯撒手,一开口就喷出一阵酒气,“哥哥好久没见过你了,去哥哥那里住一晚上。”

  这一晚上,胤祜几乎没睡着。

  上半夜,亲哥躺在他身侧,一直在叨叨个不停,颠来倒去地说自己没保护他,总说对不住他。

  胤祜知道自己落水的事吓到亲哥了,还有点内疚,是他防备心不够,不但自己受罪,还让亲人担惊受怕。

  但这点内疚没持续多久。

  等下半夜亲哥睡着了,他还打着呼噜,吵得胤祜没法睡,心里那点内疚瞬间就烟消云散了,甚至想踹他两脚。

  把他拖回家来折磨?

  真的是亲兄弟吗?!

  胤祜忍了他一晚上,直到天微微亮,也不知是呼噜声小了,还是他自己听习惯了,才迷迷糊糊的睡去。

  等他醒来,已经是大中午了。

  听说亲哥一大早就去忙了,他昨晚的气又消了。

  下午去钟粹宫蹭饭,太子也过来了,桌上都是他们两个爱吃的菜,吃饱喝足,俩人一起离开钟粹宫。

  刚走到院子里,胤祜容易想起一件事。

  “亲哥,你都不问问二嫂吗?”

  “收起你吃瓜的小眼神,没瓜给你吃。”太子瞥了他一眼,又道:“缘分已尽,希望各自安好。”

  被看穿了,胤祜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无瓜可吃,那就不吃了!

  之后的几天里,就是论功行赏的时间了,出征西北的将士们封赏完,康熙终于想起他还有几个大龄儿子。

  他大手一挥,给儿子们封爵了。

  三、四、八、九这四个在南巡期间留守宫里的阿哥都封了贝勒,十二个皇子里,除了三个小的没领过差事,其他的皇子只有大阿哥一个光头阿哥了,说起来也挺惨的。

  有了爵位之后,康熙终于记起了这群儿子的年纪。

  按虚岁算的话,三贝勒已经二十岁了,四贝勒也十九岁了,五贝勒比四贝勒小一岁,年纪也不小了。

  一大把年纪了,还赖在宫里?

  于是,康熙就召来工部侍郎。

  内务府的银子不少,又加上之前清理过一次内务府,物价也不像以前那样夸张,花费省了一大截,又有詹事府的分红,内务府的存银都快赶上国库了,给十个皇子同时建府也没压力。

  康熙有心把儿子们轰出宫去。

  他又偏心了,只算了前面三个,很微妙地卡在胤祜这里。

  胤祜说是比五贝勒小一岁,实际上只差两个月。

  偏心到没边了,但康熙不愿承认,还自己找了几个理由。

  一来,六儿子的处境比别人危险,住在宫里最安全。二来,他是亲王,亲王府建起来肯定比贝勒府麻烦得多。最后一点,皇后那个护崽的女人会舍得让他出宫开府?不可能的!

  ……

  三个指名要搬出宫的皇子不开心了。

  工部送来的堪舆图,他们一次又一次地挑刺,一直磨到中秋还没有着落,工部的人被他们折磨到头秃。

  中秋宴当天,三个人都蔫哒哒的。

  对上几个弟弟好奇的眼神,四贝勒给他们解了惑。

  “皇阿玛把我们喊过去骂了一顿,说是再挑刺就不给我们建府了,把建府的十万两给我们,让我们自己找人建。过了年就把我们赶出宫去。我们现在也没办法了。”

  康熙下了最后通牒,他们拖不下去了。

  出宫开府,就没法啃老了。

  胤俄看向三阿哥,鄙视道:“平时在我们面前,你总是在挑事。在皇阿玛面前就哑巴了?你不会哭吗?”

  三阿哥道:“你当我没哭过?”

  他们三个哭着说舍不得皇阿玛,不想那么早出宫开府,结果被皇阿玛嫌弃了,还当场拆穿说他们哭得太假。

  还能怎么办?已经尽力了!

  “五哥也没点屁用!”胤祹将矛头指向五阿哥,“你是皇玛嬷的心头宝,你想留几年在皇玛嬷跟前尽孝,这不是现成的理由吗?这都不会?亏得皇玛嬷把你当成宝!”

  五阿哥颇为沧桑地摇了摇头,“没用的,皇阿玛说住宫外也可以尽孝,除非我没有孝心。我还能怎样?”

  三个人齐齐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