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倾尽落花妖娆时上一章:第56章
  • 倾尽落花妖娆时下一章:第58章

原本具备争夺盟主之位的也就只有那么几人,但总有些人不自量力,硬要试上一试,稍微赢了两场,便不知深浅,指明要魔宫出人应站,气焰嚣张至极。

如陌面无表情,朝着天魔分主看了一眼,天魔分主便领命上台,轻易的,毫不费力的将那人仍出擂台。众人面面相觑,皆知重量级的人物都留在最后预备对付魔宫宫主,因此,等了半响,都无人在出战。可如此下去,岂不代表着魔宫胜了?除岐山派的五大派头领人,陆续上台,前两人落败,第三人是新起之秀,武功了得,几十招过,天魔分主便落败。

鸾韵心中一急,便欲上台为魔宫挽回颜面,却被如陌抬手阻止。

就在这时,一股强烈的肃杀之气自头顶而来,充斥全场。众人一惊,连忙抬头望,只见一个黑色的影子,掠过众人的头顶,以迅疾之姿,稳稳地落在擂台之上。一枚银光面具紧紧扣住半张脸,漆黑的长衫,在空中划下的一道道痕迹,凌厉无比,手中的长剑在阳光的折射下,散发着幽冷的寒芒。

众人惊道:“血魔!”

不错,此人正是血魔。血魔目光冷冷的扫了一眼台下的众人,最后落到台上的男子身上,不发一语,轻抬手腕,无人看清那一剑刺了没刺,只见到他面前的那名男子突然向台下翻了出去,连眨一眼的功夫都不到,他的剑依然抵地,似乎从未曾动过。

姚疆心中大骇,传言果然非虚,血魔之剑,确实够快。不,是太快了!快到他没有把握能不能在他剑下走过一招。擂台上陆续还有不怕死的人先后上台,皆是一招便败,或死或伤。

三大世家之一的连家之主一见血魔出现,想起自己的儿子被他断子绝孙,怒从心起,见到众人皆不敌,便纵身一跃而上。仇人相见,没有多余的闲话,更没有讲究那些表面的客套,挥刀直上。连家之主混迹江湖多年,功力深厚,武功在当今武林之中可说是翘楚,但也仅仅是十招,便败落而下。他不敢相信的看着血魔,此人看起来还很年轻,怎会有如此高绝的武功,今日一败,颜面尽失,若就此离去,今后如何在江湖中立足?想到此,恼羞成怒,同时也是心有不甘,伸手向后一挥,连家数人齐上,不再管什么江湖规矩,报仇才是最重要的。顿时,血魔被连家数人包围。

剑影齐动,看起来平淡无奇,确是威力无比,变化无穷,只有身在剑阵之内才能感受到一道道凌厉的杀气自四面八方源源不断的用来,仿佛永无止尽般。血魔心中一惊,连家剑阵,果然厉害,那来回变换的光影,竟令他举起的剑,无处可落,只能防守。

如陌一怔,据她所得到的消息,这连家剑阵,只有身在阵外才能看出端倪,连家纵横江湖数十年,这剑阵之内,从无一人能活下来。凝神静气,目光紧盯着那数十人组成的剑阵,每一柄剑似乎都比一般的剑要亮上许多,如同镜子一般,在阳光之下,即使身在阵外之人,也会被那剑光灼得睁不开眼,令人看不出其阵的死门所在。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功夫,剑阵之内的男子仍然只是在防守,但面上的神色依然镇定如初,不见一丝慌乱。他收敛心神,仔细的寻找着阵中的死门,但被那闪闪的剑光围困,眼前只看得到一片白芒。找不到死门,便没有反攻的机会。

这名男子,为了她,终于还是将自己置于危险的境地。如陌暗叹了一口气,看了看西斜的太阳,心中一动,状似无意的声音,却是响遍了全场,道:“都这会儿了,阳光怎还是这般刺眼。婉离,本宫先闭目歇会儿,待他们打完了,再唤本宫。”

她话音未落,便感受到连家之主投来的凌厉目光,她就当看不见,当真闭上眼,将身子靠在椅背上。

血魔心中一震,尽管阵内无法看出此阵的蹊跷,但听她这么一说,立时恍然大悟。闭上双眼,凭着直觉在防守的同时,感受着剑气的缺口,不到片刻,防守之剑蓦地一闪,一人倒下,其余的,人人慌乱,阵已不成阵,又一剑挥洒间,擂台之上,除血魔之外,再无一人站立。

连家之主望着连家多年来纵横无敌的剑阵,就这样被破了,心中惊恐,面容抖动,狠狠地瞪着如陌,恨声道:“你们果然是一路人。”

如陌神情淡然,不置可否,仍然静静的坐着,仿佛什么也不曾发生过。

血魔定定的望着她,目光有些复杂,唇微微动了动,最终什么也没说。

台下的众人皆惊,连家剑阵都被破了,他们还有什么希望,就是全都一起上,也没有赢的把握。一时间,众人面面相觑,无人再上台应战。

而潜伏在场外暗中的某一处,一名红衣白发的绝色女子,头戴一顶纱帽,白纱自帽檐轻垂,直达腰间。她静静的关注着场中发生的一切。看到这里,面色微微沉了沉,冷声道:“一群废物。本宫还想用他们对付魔宫,谁知他们竟连一个血魔都对付不了,真令本宫失望。巫邪,知道血魔是什么来路吗?”

全神贯注的注视着场内动静的巫邪,在听见她的问话之后,回归神来,连忙应道:“回主子,属下…不知。属下前些天曾让人查过,但没查到任何蛛丝马迹。方才看他的武功招式,属下觉得有些熟悉,似乎曾经见过,却又很模糊,想不起究竟是在什么地方见过。”

红衣女子眼中闪过一丝狠历,望着魔宫所在的位置,沉声道:“不管他是谁,这一次,我们的目标,是魔宫宫主。她屡次坏我大事,今日,本宫要亲自与她一决高低。”

第一百零一章

巫邪一怔,脱口道:“主子要亲自动手?”

红衣女子目光锐利,点头道:“不错。天一和无影,皆是绝世神功,百余年无人得领真髓,竟被她这么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给练成了,本宫倒想见识下,这两大神功究竟厉害到何等地步,是否能与本宫的熙和神功匹敌。巫邪,你用嗜血魔音控制全场,本宫要与她单打独斗。柳眉,若是有人不受魔音所控,或是魔宫早有防范,另有埋伏,你率领死士,灭之。”

柳眉连忙恭敬的应了。巫邪却皱眉道:“有冷意潇在场,恐怕魔音起不到太大作用。清咒是魔音的克星,冷意潇功力深厚,不可小觑,不过,他若想完全克制魔音,自然也不行,但坚持一二个时辰还是可以的。”

冷意潇三个字,令红衣女子身子一震,神色微变,目光定定的望向魔宫宫主身边的白衣男子,心中一痛。

潇儿,那是她的儿子啊!她从他的生命之中消失了十年,再相见竟是这种场面。母子之间,两厢对敌。而十年前的一切,仿如昨日般历历在目。

这十年来,她不但没尽到做母亲的责任,还在他的心上留下那样一道深刻的永远无法痊愈的伤痕。他那么疼爱嫣儿,却亲眼见到嫣儿被她推落悬崖。他,应该会恨她吧?一定会的。

他那么聪慧,那么懂事,那么优秀,与嫣儿一样是她的骄傲,然而,两个出色的孩子,却因她,一个死,一个伤。

于父母,她是不孝女,于子女,她愧为人母。她的人生,从十年前便已经注定。

潇儿,对不起!她只能说对不起,因为她,自亲手推女儿下悬崖的那一刻,便已经注定了,此生,再无法回头。她的生命,除了仇恨,别无其它。

巫邪感受到自她身上散发的一股浓烈的哀伤气息,心中一紧,自进宫以来,这种被她埋藏了九年的情绪,竟在今日重现,不由诧异的望向她。却见她握紧熙和剑的手,因用力而呈现惨白之色,不由唤道:“主子…”

她敛了神,深吸一口气,转头对巫邪,沉声道:“让你用魔音控制全场,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牵制他。懂了吗?”她不想,也不能与潇儿动手,即使是以复仇为名义,也不可以。她的儿子,不能再因她而有任何闪失,曾经的错误,她绝不能再犯。

巫邪一怔,原来如此。她是担心他们的死士与魔宫之人交手起来,会伤到冷意潇。为什么她如此在意冷意潇?据他所知,这十年间,她从来没有与他联络过,若是很重要的人,为何十年来对他不闻不问?他们之间,究竟有着什么样的关联?

红衣女子见他面上神色明灭不定,知他在暗中揣测她与冷意潇的关系,顿时,目光一利,便沉了脸,不悦道:“巫邪,不要妄自揣测本宫之事。本宫的规矩,不曾将你排除在外。”顿了顿,见巫邪低下头,又道:“你的内力应当略胜他一筹,所以,他要控制好力道…知道该怎么做了?”

巫邪神色一凛,立刻敛了思绪,不再胡乱猜测,低眸恭声道:“巫邪明白,请主子放心。巫邪定会控制好力道,尽力不伤到他。”内力相拼,往往不由自己所控,所以他只是说,尽力。

红衣女子眸光锐利,目光定定锁住巫邪的双眼,神色极为认真,语气十分坚定,一字一字,道:“巫邪,我要的不是尽力,而是…万无一失。你给我记住,伤他,便是伤我。”

巫邪心中一震,惊诧的望向她,竟然重要到这种地步吗?既如此,他宁愿伤了自己,也断不会让冷意潇受伤。对着她,重重的点头,坚定的语气仿佛是承诺般,道:“是,主子。巫邪懂了。我用自己的性命向您保证,绝不会伤到他。”只有这样,她才能安心的与魔宫宫主决斗。

大会场内,宽敞的擂台之上依然只有血魔一人,其间,上去过几个武功不俗的,却都是一招便被打下台。高位之上,姚疆焦急的四处张望,暗道,他们怎还不出现?

正在这时,空中突然传来“铮“的一声,暗含内力的尖锐之音瞬间便传播了整个场内,令人身心皆震,继而头痛欲裂。一时间,有人抱头乱窜,有人就地打滚,乱成一团。哀嚎之声,响之不绝。

冷意潇手上一动,玉笛就唇,暗暗凝聚内力,清远之音散开,与魔音形成一种对局。而痛苦挣扎的众人,时而疯狂,时而清醒。

如陌冷笑,终于要出现了。她伸手便朝着极力忍耐痛楚的婉离鸾韵轻点了几下,暂时封闭她们的听觉,随后是四大分主,再由他们去解决其它魔宫众弟子的问题。这是此次来这里之前,她已经安排好的。

鸾韵终于缓过劲来,呼出一口气,看着擂台之上好好立着的血魔,面上没有一丝痛苦隐忍之色,不由疑惑道:“小姐,为什么他没事?”

如陌看了看血魔,只见他目光锐利,正四处搜寻着琴音的来源。

巫邪人在暗处,而琴音传来的方向不定,仿佛随时都在变幻着,无处探寻。魔宫之人皆已封闭听觉,不再受魔音影响,正欲解救其它人,却见无数的人影自四面八方而来,其装扮和武功,与当日王宫之中的千名死士一般无二,而此次的人数,相比上一次,有多无少。

以魔音困意潇,以死士困血魔,看来,金国皇后这次是打定注意要她的命了。试想,这世上,有几个疯狂的南宫晔,能以一敌千?

刀光闪烁,剑影横穿。魔宫之人与金国死士已战成一团。血魔被上百人包围在擂台。易语在她的手势下,带着潜伏的暗阁之人也加入了战斗。顿时,好好的一场武林大会,变成了残酷的搏杀场,断肢残骸,热血喷溅,不时倒下的人,分不清是敌方还是我方。

而此时的断心崖边,出现了一名红衣女子,以白纱遮面,衣诀飘飘。高高在上的姿态,俯视着底下的一干人,望着充满血腥,如地狱般的修罗场,面无表情。最后将目光锁在飞身上崖的黑衣女子身上。

如陌直飞而上,手执无影剑,稳稳落在离红衣女子十步远的距离,冷厉的目光紧紧盯住被白纱覆住的无法看清的容颜,感觉到那两道同样凌厉的目光直透白纱,似要将她劈成两半。这便是一直以来将她当做手中的棋子,在巫邪背后操纵着她命运之人。是这名女子,制造了她这些日子以来的所以痛苦。

微澜承受过的不堪凌辱,沁贞临死的无法瞑目,以及她所受到的屈辱,残歌遭受的生死垂危,今日…就在今日,她要一并讨回。

红衣女子手执熙和剑,与之对视。是面前的这名女子,屡次破坏她的复仇大计,阻挡了她前进的复仇步伐。

她要将昔日的薄情之人控制在手,要他悔恨交加,痛不欲生。要让封国的王室为她往死的女儿陪葬,将封国王权彻底的瓦解,祭奠她悲惨的爱情以及短暂的幸福。她要得到魔宫的宝藏,增加她复仇的筹码。面对这复仇之路的一切阻碍,她将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就在这黄昏时分,断心之崖,下方是万丈深渊,滚滚长江之水奔腾呼啸。上方是绝顶高手,一身萧杀之气铺天盖地。

一个面具遮容,目光仇恨嗜血。

一个白纱腹面,气息冷冽阴狠。

皆是决绝之色,欲置对方于死地。握捡的手,紧了又紧。仇人相对,没有指责,没有怒?,亦没有虚伪和客套,无人说开始,只是默契的同时举剑。

高手过招,瞬息万变。剑气横扫之处,地裂山崩。

没有手下留情,只有以名搏命,电光火石之间,不是你死,便是我亡。每一剑,都直达要害,一个闪神,便是万劫不复。耀眼的白光,逼人的剑气,将一红一黑两道纤细的身影紧紧围绕。

红衣女子,内力深厚,招式沉稳,剑法柔中带刚,力透千钧。黑衣女子,轻功高绝,来去无影,剑招层出不穷,变化多端。转眼间,几十招已过,一时间,势均力敌,竟也分不出个胜负。

果然是个强劲的对手!无论是智慧,还是实力。二人皆作如是想,此人绝不能留!

手随心动,运足十成功力,皆全力而为。顿时,杀气途胜,招式愈加狠辣。

而会场之内的打斗依然惨烈,放目望去,鲜血之中堆积的,或缺少头颅,或断臂少肢,竟找不出一个完整的尸首。然而,就在这生死一线的激烈战斗之中,不论是以剑相搏,还是内力相拼,已有多人的目光时刻关注着悬崖上的一战,无法再专心应敌。

清咒之音不稳,魔音亦不稳。冷意潇目光紧紧锁住高崖之上缠斗的身影,闪烁的剑光灼人眼目,他却一转不转,握紧玉笛的手剧烈的颤抖。无数的情绪自笛声之中奔涌而出,担忧,紧张,恐惧,慌乱,清雅的面容,不再淡然。

如陌感受着那曲中的情绪,心中酸涩不已。她又让哥哥担心了,自从相认后,她似乎总是让他担心。她想告诉他,不要担忧,不要害怕,她会没事,她一定会赢。然而,就这浅浅的心思流转间,微微一个走神,对方的剑竟已至她颈项,她心中一凛,连忙收敛心神,因内力不及对方,不可以剑相挡,便只能靠着轻灵的步伐,堪堪闪过,被剑气削断的发丝,一根一根,飞扬于空,在眼前飘落。而那发丝,差一点就是她的头。

冷意潇见到这一幕,呼吸一窒,手一抖,手中的玉笛一个不稳便脱离了指尖,滑落在地,碎裂,成一截,一截。而落到石面之时发出的脆响之声,直入耳中,他却仿若未闻,连看也不看一眼,那曾经是他极为珍爱之物,不因有多贵重,而是,那是他母亲留给他的温暖记忆的唯一凭证。如今碎了…碎了便碎了,温暖早已不再,留着它又有什么用。目前,最重要的,是他的嫣儿。

清咒一停,魔音也停了下来。冷意潇正欲奔至悬崖之上,却被突然出现的玄色身影挡在身前,顿住一看,此人正是巫邪。因心系如陌,遭人阻拦,便怒从心起,随手从地上抄起一柄剑,便狠狠地向巫邪刺了过去。巫邪一怔,连忙举剑相挡,却只守不攻。

血魔的目光亦是紧紧盯住悬崖上的身影,凭着感觉挥舞着手中的长剑,周围的死士仿佛永远也杀不尽,令他无法脱出重围。当看到她险险地避过一招,他的心几乎破腔而出,眸中的冷漠不复存在,只剩下惊慌失措。那一刻,那么险…那么险。然而,虽然躲过了,但他却更为担心,下一次,又会如何?不行,不能有下一次,不能。

遽发的怒气,席卷了周围的死士,手中的剑,变得更快,更准,更狠。他要突出重围,到她的身边去,保护她,不给人伤到她的机会。然而,那些人却仿佛有意缠住他,让他脱不了身。不论死了几个,总会立即有人替上。心一横,拼着性命,他也要冲出去。长剑挥舞间,不顾身后的袭击,纵身一跃,一片剑气扫荡,?那间,惨叫声此起彼伏。

就在他跃起的同时,他背后的一剑,深可见骨,他却仿若未觉,眼中心中只有悬崖之上的那名黑衣女子的身影。没有任何的停顿,直往悬崖之上跃去,然而,就在这转眼间,断心崖之上,已是另一番景象。在他飞奔而起的瞬间,眼中看到的那一幕…令他的心,不再是窒息,而是停止了跳动。

当冷意潇的玉笛落地之时,红衣女子因那脆响之声,心中一痛。她始终都有暗暗关注着她的儿子,那支玉笛是她在他十二岁生日时,送与他的礼物,既是风雅之物,亦是防身之武器。却因与她作拼死之战的女子而毁,而他,甚至不曾有半分的心疼和遗憾,他的眼中,没有她这个母亲送与他的最后礼物,乜?他们之间曾经曾留下的温暖,只有那名女子的性命安危。

这名女子对他而言,真有那么重要吗?重要到甚至超越了她这个母亲在他心中的分量。即使是恨,她也依然是他的母亲啊!

这一刻,她有伤心,有失落,忘记了正在做生死存亡之斗,当对方的无影剑已至眼前,她才蓦然惊醒,连忙以剑挡剑。顿时,两柄宝剑的抨击之声,尖锐刺耳,对方有备而发,而她虽然内力深厚,却是仓促相挡,自然处于下风,禁不住大退两步,总算有惊无险。

下方的巫邪看到这一幕,惊惧之下,招式已乱,本就处于防守之状,这一闪神,立刻便挨了冷意潇一剑,虽然不至于伤及性命,却也使得他身子一晃,险些站立不稳。冷意潇一刺得手,不欲与之缠斗,便想要越过他,冲上悬崖。巫邪顾不得身上的伤,一咬牙,闪身再次挡住他。

而断心崖上,无影剑虽未伤到红衣女子,但她的面纱,却因那剑气而开裂。如陌趁势追击,接连三招,一招比一招凌厉。

当杀招再起,风云色变,有狂风席卷间,红衣女子面前的白纱向两边扬起,露出一张绝色面容,在她面前,尽展无遗。

入目之中,三千发丝白如雪,一双美眸顾倾城。那脸庞,那红唇,那眼睛…所有的动作,在一?那间停住。如陌不敢置信的睁大眼睛,看着那张记忆之中异常熟悉的面容,即使是满头白发,她也依然能肯定,是她!

这一刻,她只觉浑身的力气仿佛在一瞬间被抽干,再也做不出半点反应。

竟然…是她?!

怎么是她?

为什么是她?为什么…

不!这不可能…不可能!她怎能相信,这许久以来,处心积虑计划着一切,以她为棋子,对她造成了诸多伤害之人,竟然会是…她的母亲!

十年前,她层骄傲的说:“我的娘亲是这个世上最美丽的人!我以后,也要成为娘亲那样的女子,找一个疼我爱我的夫君,像爹爹和娘亲那样过着永远幸福的生活!”然而,没有什么是永远,她的幸福那样短暂。当灾难毫无预兆的来临,她是那样的恐惧和恐慌。

那一年,母亲温柔的笑望着她,道:“我的嫣儿,你是娘全部的骄傲!”骄傲吗?为何会成为她复仇的工具?那样的残忍,毫无犹豫。

那一日,寒风沁骨,她试图温暖母亲如冰的心,“娘,你永远是嫣儿最爱的人,也是嫣儿唯一的母亲。”然而,她冷眼相对,不为所动。

那一刻,她人生中自天堂跌入地狱的转折,母亲对父亲说:“冷迟,你背叛了我,我要让你后悔一辈子!无论付出任何代价…”从此,她的悲惨人生,因她的母亲,拉开了序幕。

十年了,十年啊,她历经了苦难,体验了人生中所有的伤痛。被母亲推下悬崖,心痛到绝望再到悲凉…遭遇魔鬼的折磨,十年的生不如死…被视作亲人的朋友死去,最不堪的方式…亲手杀死自己的孩子,无法消解的永世烙印…这一切的一切,都离不开…她的母亲。

母亲?母亲!

哈哈…这,真是可笑!因为母亲,她的人生,就像是一场可笑的悲剧,让人笑到绝望…无法不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