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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家伙们刚说完,田雨就一脸头疼的表情:“要命,我脑袋都大了,等明年就给他们全部扔到托儿所去。”

  两年过去,田宓没有什么变化,当然,才23岁的她,也变化不到哪里去,依旧跟个小姑娘差不多。

  这话并不夸张,算来在后世,她才刚刚大学毕业,可不就是个小姑娘。

  但田雨还是有不少变化的。

  因为生诚诚的时候吃了大亏,所以这两年田宓跟三妹田芯,还有大姐夫盯的紧,让她坚持在程老那边调养。

  中医最会调理人,尤其还是程老这样一位大拿。

  这不,两年下来,田宓人瞧着瘦了不少,但面色反而比之前更加好了,白里都透了粉,一看就知道身体健康,日子过的舒坦。

  这会儿她嘴上虽是抱怨,但眉眼间却全是笑意。

  “那就能解放了。”孩子们丢到托儿所田宓是赞同的,小孩子可爱是可爱,但一直带孩子累也是真累。

  她将双胞胎放到地上,又抱起眼巴巴看着自己的诚诚,在他的小胖脸上亲了一口,才抛着人往空中丢。

  顿时,小家伙跟个小鸭子一般兴奋的“嘎嘎”大笑,嘴里更是兴奋大喊:“飞飞!飞飞!”

  田雨不懂妹妹哪来那么大的力气,见状,按了按突突跳的脑门赶紧起身,拎着她带过来的竹篮,逃也似的去了厨房。

  救命!太吵吵了!

  这一吵,就过去了十分钟左右。

  轮流给三个孩子飞高高飞的美了,田宓才抹了把脑门上的汗,去了厨房:“不行,老了,三只小猪崽子越来越胖了,往后还是让回回抛吧。”

  闻言,正在挑拣菌菇的田雨白了妹妹一眼:“你可拉倒吧,这话我都听了多少回了,再说了,你才23岁,老什么?那我35了可咋办?埋土里吗?”

  田宓嘿嘿笑,明智的转移话题道:“姐,你先照顾着小东西们,我得再去一趟南姐家,给她送一份。”

  去年除夕,追着南姐身后殷勤了一年多的周建设,总算在单恋了14年后,抱得了美人归。

  那会儿两个人的年纪都不小了,一个31岁,一个33岁,所以确定关系后没多久就结了婚。

  “今天小南休息吗?”今年上半年,二团的团长调去了别的部队,周建设便顺理成章的升到了正团,如今两口子的房子离田雨家只隔了两户人家。

  田宓点头,将一半野果子挑了出来:“最近卫生站没什么大事。”

  “她这胎怀的不容易,能歇歇最好,让她后面不要开火了,就来咱们家吃。”想到娄雁南从怀孕开始,连续吐了三个多月,她现在还心有余悸,自己跟妹妹可从来没遭过这样的罪。

  “我说了多少回了,不过南姐面皮太薄了...等下我再去跟她说一声,实在不行,让回回去跟周建设说吧,他脸皮厚。”

  “噗...你啊,嘴巴不饶人,老周现在也是你跟妹夫实实在在的姐夫了,咋还这么不着调说人家?对了,提起这个,我想起来了,现在小南也不怎么吐了,胎也稳了,你跟妹夫是不是要回北京了啊?”

  原先,田宓与丈夫是打算去年带着孩子们回北京过年的,毕竟公婆到现在,也就看过孩子们几张照片罢了。

  但那会儿刚巧赶上了周建设与南姐结婚,两人只得推迟了计划。

  却不想这一推迟,又赶上娄路回与周建设出了趟任务。

  然后是春耕,再然后南姐怀孕,但孕相不算好,他们自然不放心离开。

  一再耽误下,转眼就到了74年的8月底,孩子们都能撒欢儿跑了。

  田宓将果子拾掇进篮子里面,拎上后才笑道:“快了,应该就这几天吧,等小麦进了粮仓,回回应该就能有时间了。”

  唔...算起来丈夫已经两年多没休长假了,这一次回北京,除去来回路上的时间,怎么也能待上二十几天。

  “是该回去瞧瞧,这两年,你公婆虽然没过来,但是东西真没少寄,孩子们明年都能上托儿所了,这人啊,都是隔代宠,做爷爷奶奶肯定想的慌。”说到这里,田雨面上忍不住又带上笑,感慨自己俩姐妹运气好,遇到了好婆家,好男人,比在娘家时过的舒坦多了。

  如今三妹也已经19岁,眼瞅着再过几个月就20了,是时候给寻摸寻摸了。

  不过,说到娘家,田雨回头,欲要说一说已经16岁的四妹,却见二妹已经拎着篮子准备离开,便又将到嘴的话咽了回去,只道:“别忘了跟小南说一声,晚上来家里头吃饭。”

  田宓人已经到了客厅,正挨个摸皮猴们的脑袋,闻言头也不回道:“我知道。”

  娄雁南怀孕六个月,已经显怀,人有些瘦,气色却还算可以。

  她刚补完眠,开门让弟媳进来的时候,看着篮子里的果子,面上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可别往家里头送吃的了,我哪里吃的完?”

  田宓直接拎着野果子去了厨房,果然在橱柜里看到了好几种水果,有个别都蔫吧了。

  她直接将不新鲜的给挑了出来,然后又将自己带过来的放到了里边,关好橱柜门,才回身看向倚在门上的大姑姐:“这些都是爱红嫂子特地让我带给你的,人家也是一番心意,再说了,吃不完就让姐夫给你碾成汁喝,或者让他陪你一起吃,怎么都行。”

  当然,称呼周建设为姐夫,也就是田宓喊喊,丈夫回回依旧倔强的喊人老周。

  娄雁南也进了厨房,从橱柜里拿了干净的杯子,给两人一人泡了一杯奶粉,才笑道:“最近秋收,他觉都不够睡,我要是想喝,自己会弄。”

  “啧啧啧,这心疼的,姐,咋样?我说的没错吧,还是弟弟好吧?”田宓嘴上调侃着人,手上也不慢,一手端着杯子,一手拉着人去了外边的沙发上坐下。

  自从周建设露出了喜欢自己的心思后,将近两年的时间里,娄雁南基本就泡在了蜜罐中。

  如今被弟媳调侃,虽然不大好意思,面上却还是露出了一个明媚的笑,早已没有初见时候的清冷疏离,还会反过来打趣:“你果然喜欢弟弟,晚点我就跟回回说去。”

  田宓...

  很好,大姑姐越来越不好逗了,调侃人不成,反被拿捏了,想到家里的醋缸,田宓只得机警的转移话题,将自家大姐让她晚上过去吃饭的事情说了一遍。

  见大姑姐干脆的应了下来,才又说起准备回北京的事,问她有没有捎带的。

  这事儿娄雁南知道:“前些天建设跟我说了,你们具体哪一天回去啊?定了吗?给我捎两封信就行,一封给咱们爸妈,一封给建设爸妈的。”

  至于给两边老人准备的毛衣,回头可以寄回去,省的给甜甜夫妻俩路上增添负担。

  从前娄雁南是不会织毛衣的,还是来了这边跟小雨姐学的。

  至于为什么学也简单,自家那弟弟,每次得了甜甜做的衣服,就要显摆一次,还尤其喜欢在建设跟前显摆。

  虽然建设从来没说过什么,但人心都是肉长的,那会儿两人如胶似漆,都准备结婚了,娄雁南便也偷摸着学习起织毛衣。

  哪怕已经过去了大半年,到这会儿她还记得,自己将忙里抽空,织了两个月的毛衣送给他时,他高兴的抱着自己转圈的样子。

  后来吧,她觉得织毛衣也挺好玩儿,便多学了几个花样子,干脆给家里长辈都准备上。

  她手速挺快,但时间不多,再加上频频孕吐,4件衣服,拖拖拉拉大半年,前几天才完工。

  “具体时间不知道呢,不过就这几天了吧,就两封信?没有别的要带了?”

  “不用,你们还带着两个孩子呢,东西太多了火车上不方便。”说到这里,娄雁南又道:“回去也别带什么换洗衣服,一人一身就够了,等到北京让咱妈带你去买,那里款式好,咱妈有钱。”

  “噗...对,咱妈有钱。”田宓直接被大姑姐给逗笑了,深觉她在某些方面真的很像回回,比如薅家里羊毛这一块。

第83章

  第二天。

  家属院发生了一件大事。

  汪旅家买了一台黑白电视机。

  田宓对于电视机没什么兴趣, 但还是随大流的跟着大家伙儿一起去瞧了热闹。

  电视机只有14寸,北京牌的。

  海岛上信号可能不大好,折腾了好一会儿, 也就收到个把频道,但已经足够叫大伙儿兴奋了。

  毕竟这玩意儿还是整个836部队的头一份。

  真真是气派、新奇的不得了。

  梅婶子也不是个小气的,直接将电视机放在了客厅里,并说明每天下午大家都可以过来看俩小时。

  田宓已经可以想象,往后定然会有很长一段时间, 梅婶子的屋里都会很热闹了。

  晚上。

  田宓正在厨房准备晚餐。

  听到了在客厅里玩耍的两个小家伙突然兴奋起来的声音, 心知定然是丈夫回来了。

  果然,只一会儿功夫,身型高大的男人便一手抱着一个孩子走了进来。

  田宓笑道:“今天回来的更早了。”

  “嗯, 已经收尾了,最多再过两天粮食就能进仓。”说着,娄路回准备将孩子们放下来帮忙做晚饭。

  只是才刚要往下蹲, 两个小家伙就反应了过来, 一左一右紧紧抱着爸爸的脖子, 嘴里奶呼呼撒娇:

  “要爸爸!”

  “想爸爸!”

  那小模样,不知道还以为这是分开了多少年呢, 明明中午吃饭的时候还见了面。

  关键是男人格外吃这一套,被自家两个奶娃娃哄的眉开眼笑的。

  田宓简直没眼看,逐撵人道:“赶紧出去吧,站在这里还碍事。”

  娄路回低笑, 一左一右亲了下孩子们,又弯腰快速的亲了亲妻子, 才抱着闹腾着要玩的两个宝贝疙瘩出了厨房。

  晚饭田宓一直以清淡营养为主, 所以没有做的很复杂。

  除了给孩子们蒸的蛋羹外, 只炒了一盘子菌菇,又做了一盘子蒜泥龙虾肉。

  主食则是简单的稀饭与白面馒头,当然,馒头大多是给丈夫准备的,以他每天的消耗,光喝粥根本就扛不住。

  也因为不复杂,所以很快就准备好了。

  当田宓端着饭菜出来的时候,不意外男人已经脱了身上的军装,只着一身背心,趴在地毯上,被孩子们当大马骑,而两个小家伙已经乐成了小疯子。

  她好笑的摇了摇头:“你别惯着他们,都要上天了,赶紧去洗手准备吃饭。”

  听到要吃饭了,两个小家伙咽了咽口水。

  但很快又趴到爸爸的背上,珍珠最会撒娇,趴下身子,小脸儿贴在爸爸的背上,软糯糯道:“珠珠要玩儿,爸爸,还要玩儿。”

  贝贝到还好,听话的朝着妈妈伸手要抱。

  田宓将手在围裙上擦干了后,才将儿子先从丈夫的背上抱了下来。

  从小家伙的兜兜里掏出小帕子,给他擦了擦脑门上的汗,又探手摸了摸他后背,发现没怎么汗湿,便歇了给他另换一身衣服的打算,给了一个亲亲便冲着还不肯下来的闺女伸手。

  珍珠见状,更加紧紧抱着爸爸的脖子,明显还没玩够。

  田宓可不惯着她,直接将小家伙给提溜了下来,一边给她擦汗,一边板着脸道:“赶紧跟爸爸去洗手,再墨迹,看我揍不揍你。”

  她虽然平时也会陪孩子们闹腾,但该立规矩的时候从来不含糊。

  珍珠虽然小,但鬼灵精的很,见妈妈拉下脸,立马乖乖的不敢闹了。

  见状,田宓满意的亲了亲她,便指挥丈夫带孩子们去洗手。

  娄路回将脑袋凑过来,示意妻子不能厚此薄彼。

  田宓敷衍的用帕子在丈夫的脑袋上糊弄两下,催促人动作快一点。

  男人咬了咬牙,觉得自己受到了不公平的对待,想要抗议,无奈妻子跑的太快,根本就没给他机会。

  见妈妈走了,珍珠小姑娘朝着最宠她的爸爸撒娇:“爸爸...”

  娄路回起身,牵着两个孩子往洗漱间去,听到闺女的话,被妻子‘冷落’的男人顿时一脸的可怜:“没办法,妈妈太凶了,我要是不听话,妈妈会打爸爸的。”

  听得这话,小姑娘睁大乌溜溜的大眼睛,空着的小肉手更是捂住小屁股:“打...打屁屁吗?”

  男人睁眼说瞎话:“比打屁屁还要疼。”

  端着菜出来,将丈夫的‘诋毁’全部听进了耳朵里的田宓磨了磨牙。

  很好,回回,晚上别想好了。

  大约为人父母都是一样的。

  白天嫌孩子们吵闹,但到了晚上,等他们睡着后,又觉得天使也不过如此了。

  田宓洗漱完,趴在床上,看着床里边的两个小包子安静可爱的睡颜,再一次不要脸的觉得,自己家的孩子最可爱。

  就在她探头想要捏捏闺女放在枕边的小肉手时,腰上突然一紧,整个人就腾空了起来。

  男人力气大也不好,瞧瞧,人家一个单手,就将自己抱了起来,田宓气的掐人,压低声音道:“你吓我一跳。”

  娄路回低笑一声,也不说话,直接抱着她去了隔壁的房间...

  等□□结束后,一脸铆足的男人抱着妻子商量:“咱们家也买一台电视机吧?”

  田宓仰头看他:“你想要?”

  娄路回拨开妻子额前有些汗湿的头发,亲了亲她,温柔道:“我还好,就是担心你在家里无聊,过几天回北京,刚好可以去友谊商店看一看。”

  想到有了电视后,大约也要每天贡献出来给大家娱乐两个小时的后果,田宓就赶紧摇头:“...不用考虑我,又接收不到什么台,要是无聊了我就下海玩,那个不比看电视有意思。”

  可不是她小气,而是想到每天都会有几十个人围在家里,嗑瓜子、聊天,她的脑袋就大了。

  而且这事吧,时间久了,大家看习惯了,理所当然了,说不定还会闹得里外不是人,她何必?

  “真不想要?”

  田宓坚定摇头:“真不想要,不过你想要咱们就买。”

  他也不感兴趣,娄路回低笑:“那就不买...对了,可以让孩子们单独睡了吧?”

  这一次田宓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趴在丈夫的怀里,困顿的眯上眼:“唔...还太小了吧?”才两周岁。

  “不小了,马上就4岁了。”

  这人显然是按照虚岁算的,她有些哭笑不得:“再等等吧,起码等到明年的。”

  娄路回据理力争:“我妈说我这个年纪的时候已经单独睡了。”

  他对孩子们自然是爱的,但夫妻俩想要亲密一下都得偷偷摸摸,也委实叫人郁闷。

  这话田宓不知道怎么说,索性开始装睡。

  却不想,一会儿就真的睡着了。

  而连续说了好几个理由,一直没有得到妻子回复的娄路回后知后觉反映过来不对劲的时候,人家早就呼吸匀称,陷入了深眠之中了。

  娄路回...

  接下去的两天,娄路回依旧早出晚归。

  等小麦彻底进了粮仓后,他便去了汪旅的办公室,提出了休假。

  今年又是个丰收年,汪旅的心情可想而知,这年头,只要能填饱肚子,就是天大的喜事。

  见到得意下属进来,他难得好心情的主动给人到了杯茶。

  对于休假的事情,更是一口应下:“是该回去瞧瞧了,说来老领导还没瞧见过两个孙子呢,肯定要欢喜坏了。”

  说到这里,汪旅面上又忍不住酸了起来,没办法,娄家的龙凤胎越大越稀罕人,这要是自家的,他做梦都能笑醒了。

  只是想到已经几年未归的两个儿子,他到底还是没好意思开口再提让田芯小姑娘做儿媳的事情。

  唉...多好的姑娘啊,但儿子不争气,没脸提啊,他喝了口茶问:“什么时候走?”

  娄路回:“回去就托人买火车票,没有意外的话,这两天就出发。”

  汪旅想到那两个叫他喜欢的不行的孩子,主动道:“车票晚点我打个电话,让车站那边给你留两个卧铺吧,孩子们还小,受不得苦。”

  对于再一次占了儿女的光,娄路回已经习以为常,他也没客气,只是笑道:“那就谢谢旅长了。”

  “我那是舍不得孩子。”

  “那也谢谢您了,要是方便的话,出发那天,您让警卫员开车送我们一家去火车站吧。”

  闻言,汪旅黑着脸点了点他:“臭小子,得寸进尺,赶紧给老子滚!”

  知道他这是答应了,娄路回便也不墨迹,麻溜走人。

  回到家后,娄路回便与妻子说了准备回北京,汪旅会帮忙买票,并送他们去火车站的事情。

  回北京这事,田宓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听到汪旅的帮忙,她还是有些高兴:“有车送实在太好了,不然带着孩子得转好几趟车...对了,本来我还担心东西太多了不好拿,打算除了必要的东西,其余什么也不带的,这下好了,还能给爸妈他们带一些礼物。”

  说着,她就准备去柜子里翻找。

  见状,娄路回赶紧拦人:“那个不急,先吃晚饭吧,吃完饭我陪你一起收拾。”

  “......”

  汪旅的速度很快,第二天早上,便给了火车票的确切时间。

  依旧是从红春站出发,直达北京火车站的班次一天就一趟,是后天下午三点十分。

  时间足够宽裕,所以,两口子有一天多的功夫准备。

  既然上火车有专车送,下火车也有专车接。

  田宓便将家里晒的各种海鲜干给打包了整整一个麻袋。

  反倒是一家四口带的东西,加起来只有一个不大的皮箱子。

  别说几年没有回家的娄路回了,就连田宓,对于去北京这事儿也是期待的不行。

  七十年代的北京呐!会是个什么模样的呢?

  唔...一定要拍很多很多的照片。

  话说,电视机不买,倒是可以考虑买一个照相机呀...

  心有期待,时间不知不觉就快了起来。

  只是意想不到的是,到了准备出发的这天中午。

  已经出落成了大姑娘,并在半年前,总算被程老爷子收作徒弟的田芯,给了田宓一个意外的惊喜。

  程老爷子接到北京那边老熟人的求助,要去帮忙医治一个病人。

  事态紧急,车票对方已经给安排好了,与田宓他们的是同一趟车。

  而作为老爷子目前唯一的徒弟,田芯自然也要跟着去做助手...

第84章

  出发这天。

  一行人吃了个早中饭, 上午10点半左右,挥别了家人们,坐上吉普车便直奔火车站而去。

  两个小家伙只知道要去看爷爷奶奶, 但是对于爷爷奶奶是谁,或者去哪里看,没有任何概念。

  甚至对于孩子们来说,头一回坐车的吸引力都要更大一些。

  就比如这会儿,珍珠与贝贝两个小人儿不愿意坐, 正被爸爸困在长腿间, 兴奋的趴着车窗往外看。

  待经过一处农场时,远远瞧见有人纵马奔腾,小家伙们更是惊呼起来, 两只小脚丫子还激动的直动弹:“马!大马马!驾驾!”

  这里以马为交通工具并不算稀奇,就算836部队里也养了几匹,必要时, 比自行车可快多了。

  回回曾经带着小家伙们骑过马。

  两个孩子都是大胆的, 不仅不害怕, 还喜欢的不得了,坐过一回就给惦记上了。

  但部队养的马, 偶尔溜一溜也罢,哪里好天天去耍玩。

  这会儿好容易看到了心心念念的大马,哪怕汽车已经与马儿拉出了一段距离,小东西们还不死心的勾着脑袋往后看。

  田宓有意使坏, 将手故意挡住他们的眼睛,小家伙还会伸手将她的手给扒拉开来, 那专注的劲头儿可别提了。

  直到再也看不到马匹的影子, 才蔫哒下脑袋。

  娄路回是个惯孩子的, 见状忙搂过双胞胎哄:“等回来的,爸爸再带你们去骑大马好不好?”

  闻言,小家伙们的眼神果然又亮了,欢呼一声扑到爸爸身上。

  左一个“好爸爸!”

  右一个“爸爸好!”

  小嘴儿抹了蜜,直将傻爸爸哄的乐不可支,然后忍不住就试探的跟妻子道:“甜甜,要不...我们自家也买一匹马吧?”

  小家伙们虽然小,但已经能听得懂大人话中的意思了。

  这会儿得了爸爸的话,齐齐期待的看向妈妈,乌溜溜的眼睛几乎闪耀着星星。

  田宓白了异想天开的丈夫一眼,然后铁面无私拒绝:“不行!”

  这时候的马也不便宜,品相不算多好的,大约也要娄路回一年的工资。

  家里倒不是没有这个钱,但马匹不要打理嘛?就算可以喂养打理,那将来呢?

  去年丈夫就跟自己透露过,过几年应该就要调职了,万一去到大城市,那马匹怎么办?养出感情来是能送人还是能杀了吃肉?

  反正她是做不到,动物既然养了,就得养到老,做不到的话,还是不要开始的好。

  见父子三个被自己拒绝后,全部蔫吧了下来,田宓直接给气笑了,合着就她一个是坏人是吧?

  越想越气,她直接抬手掐了男人的腰一把。

  “嘶...”娄路回的表情扭曲了。

  田芯坐在姐姐身边,将一切都收入了眼底。

  虽然不是第一次见到姐夫跟姐姐还有小外甥们的相处了,还是觉得好玩儿的不行。

  谁能想到,她第一眼看到的,凶巴巴冷冰冰的姐夫,在二姐跟孩子们面前,完全又是另一幅模样呢...

  这大约就是人们常说的人不可貌相吧...

  三点十分就该出发的火车,实际上到站的时候,已经四点半了,足足晚点了一个多小时。

  好在八月份的气候宜人。

  再加上是个晴天,蚊虫虽有,但程老带着田芯在附近寻了些不知名草药,捣吧捣吧,就将药汁分给几人涂抹。

  还别说,难看是难看了些,但效果绝对是立竿见影的。

  起码六个人在红春站台等了将近两个小时,等到孩子们趴在爸爸妈妈怀里睡着了,也没再招来一个蚊虫。

  田宓高兴之余,忍不住感慨,这要是在后世,将药发扬光大了去,定然能赚的盆满钵满...

  火车还是那个味道。

  颇有年代感的绿皮蒸汽火车呼哧带喘的停在跟前时,发出了巨大的“呲呲”刹车声。

  红春站算是一个大站,大约会停靠半个小时左右。

  所以不止到站下车的旅客,还有很多人会借机下来舒展一番,活动活动坐肿了的腿脚。

  他们一行人里面有小孩,便一直站在一旁安静的等着车上的人下完。

  当然,再是安静也足够吸引人,毕竟4个大人里面,除了田宓全都穿了军装。

  这年头军人地位很高,尤其是4个口袋的军官,那真真是走到哪里都吸引人眼球的存在。

  但凡看到一身挺括的军绿色,那羡慕的表情遮都遮不住。

  而这种羡慕,在看见一行人直奔最后面的卧铺车间时,达到了顶峰。

  旁人的议论与注视,田宓一行人并没有注意道。

  应该说,出门在外,因为在后世看到过各种拐卖案例,她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两个孩子的身上,哪里有闲工夫去管旁人。

  一行人很快就找到了各自的车厢。

  因为两边的车票不是同时买的,所以没在一个车厢也是正常。

  卧铺车厢拢共也就四节,三妹与程老爷子的位置,与他们相隔一个车厢。

  但两人一个年轻貌美又单纯,另一个则是年迈寡言,算起来都是弱势群体,田宓自然不放心与他们分开。

  好在车厢里另外两个人也是结伴而行,在娄路回客气开口后,很爽快的就同意了换坐。

  田宓感叹这时候人们的淳朴热情之余,又不好意思的送上了一份自己做的零嘴儿,心里才安稳了几分。

  既然全部聚到了一个车厢,几人便掩门收拾了起来。

  程老爷子年纪大了,爬上爬下不方便,选了下铺。

  娄路回也选了下铺,不过他是顾忌妻小的安全。

  待将东西归整好,又拾掇干净了床铺,他才从箱子里拿出了一个开水瓶:“你们先坐,我去打些水过来。”

  带着小孩子,在哪个年代都不方便。

  田宓还是那种比较讲究的妈妈,孩子们都两岁多了,每个星期还会天天买鲜奶煮给他们喝。

  从前是一个星期在请采购员从农场上带上一两回,后来司务长也不知在哪里寻了两头黑白皮的奶牛养在了部队,田宓便天天跑过去买上个一两斤。

  这是真正的牛奶,煮开后,稍微放一会儿,还会有一层奶皮子,奶味更是香醇的不得了,别说小孩子们了,就是她跟回回每天也会喝一大杯。

  但如今出门在外,鲜奶是不可能了,不过冲泡奶粉还是可以想想的。

  这也是为什么两口子,会在皮箱子里放了一个开水瓶的原因。

  没办法,小祖宗们有奶瘾,到点了喝不到就会哭闹起来。

  见娄路回要出去打水,老爷子想了想,也拿着毛巾跟军用水壶跟了上去,这时候人是最少的,此时不去,难道要等到人挤人的时候吗?

  小孩子的睡眠质量是真好,这般吵闹下,珍珠跟贝贝依旧睡的跟小猪似的。

  田宓好笑的将两个孩子放在了下铺,又给盖上了小毯子,才觉得肩膀松快些。

  “二姐,喝水吗?我水壶里泡了茶。”这厢田芯将箱子里的书本全部拿到了上铺,准备往上爬的时候,见姐姐忙的脸都热红了,立马将挂在铁架子上的水壶拿了下来。

  田宓摆手,又指了指自己的水壶:“我带着呢,暂时不渴,倒是你,难得出来一趟,怎么还是带了这么些书?都快成书呆子了。”

  确定姐姐不要,田芯也没有勉强,她抓着扶手很快就爬了上去,待坐好了才笑道:“怎么就成书呆子了,老师说我起步太晚了,得比旁人多费些功夫,时间不就得挤一挤,路上得三四天呢,够我背不少知识了。”

  对于三妹的学习劲头,田宓是佩服的,这丫头去年6月份已经拿到了初中毕业证书,如今高中的知识也学的差不多了。

  小姑娘不算那种顶顶聪明的,全靠着一股悬梁刺股的拼劲儿,大姐私底下与她抱怨了不少次,有时候夜里起床,还看到三妹熬夜学习,念叨也不听。

  也因为太过了解她的拼劲,所以田宓最终也只道:“学习固然重要,但也要劳逸结合,等程老那边诊治结束了,你就给我来电话,我跟你姐夫去接你来家里坐一坐。”

  提到这个,田芯突然来了八卦的心思,她将手上刚拿起来的书本又放回了床铺里面,然后还朝着车厢门口探头探脑的看了看。

  见她楚楚可怜、柔弱不能自理的小白花脸上,浮现违和的八卦兮兮的表情,田宓整个人都不好了,

  快救救她的眼睛:“你做什么这么个样子?”

  田芯腼腆的笑了笑,似乎不管多久,她永远是那个害羞的小姑娘:“我就是觉得,你要去见二姐夫的爸爸了,不会紧张吗?”

  昨天,她才从大姐口中得知,二姐夫的父亲居然是一名司令。

  如果是从前,田芯可能没有什么概念,但现在,她好歹也是一名有军籍的医护兵了,哪里不懂司令两个字代表着什么。

  她从来没想过,二姐夫家里的条件居然会这么好,更没想到,二姐对于去姐夫家里这件事,居然一脸的稀松平常。

  田宓摇头:“不紧张,如果不熟悉可能会有一点,但这几年,我也跟回回爸爸通过几次电话,老爷子人很温和的。”

  有什么好东西都想着她跟丈夫,巴巴给寄过来,就是一个爱护小辈,再寻常不过的父亲罢了。

  再说,她看上回回的时候,根本就不知道老爷子的级别,直到决定结婚,才听男人说了一嘴,那会儿吃惊也不可能退货了。

  田芯一脸的佩服:“反正我有点怕。”言下之意,对于去姐夫家这件事,不是很愿意。

  听出了小姑娘话中的意思,田宓白了她一眼:“你不愿意去,我是不勉强的,但是万一回回爸妈知道你人在北京,却不登门,是不是显得咱们没什么礼貌?”

  小丫头马上就20了,可能是被她跟大姐保护的太好,对于人情世故懂,却不大愿意自己动脑子去想。

  “那我还是去吧。”田芯本来没想那么多,这会儿听姐姐一说,顿时觉得刚才那话有些不妥起来。

  田宓无语...你这一副上刑场的嘴脸是为了哪般?

  火车走走停停,再加上半途的避让,到达北京火车站的时候,已经是第四天的上午十点钟了。

  不意外的,火车又晚点了,只是这一次晚了半小时左右。

  北京的九月初,还是个大热天,尤其今天,起码得有30度了。

  担心孩子不适应,还给孩子们的脑袋上一人带了一个小帽子。

  下车时,田芯走在最前面,田宓负责抱着有些蔫哒的孩子们,娄路回则左手一麻袋海鲜干,右手行李皮箱护在最后。

  一行人以为,来接应的人会在车站外面等待,不想下了火车才没走几步,就看到了往这边跑来,一脸欣喜,眼眶都激动红了的钟毓秀与小张。

  而紧跟在他们身后,着一身军装的中年男人,显然是冲着程老爷子来的。

  相对于习惯性眼观四方的小张,钟毓秀这会儿眼底只有孙子与孙女。

  只见她直奔儿媳身边,稀罕的围着她打转,想要伸手碰碰孩子,又怕给人吓到的小心翼翼表情,委实叫田宓忍俊不禁:“妈,您怎么进来等了?”

  钟毓秀下意识道:“我着急啊,就进来了,奶的乖乖哟,咋这么会长哟,真好看。”

  小家伙们在火车上闷三四天。

  从一开始的兴奋激动,到最后的蔫吧。

  田宓可以肯定,这会儿珍珠跟贝贝正没精打采的,将小脸耷拉在自己的左右肩膀上。

  再加上有小帽子遮挡着,婆婆大人应该什么都看不到才是。

  所以,连脸都没看到,是怎么能夸出孩子俊这样的话的?

  隔代宠什么的,已经这般丧心病狂了吗?田宓哭笑不得之余又有些感动,她动了动右手,与胆儿更大一些的闺女商量道:“珍珠,奶奶来接我们了,叫奶奶抱抱你好不好?”

  珍珠动了动小脑袋,回头睁着乌溜溜的圆眼睛好奇打量人。

  看清孙女的模样,钟毓秀捂心口。

  妈呀!

  这...这是她的孙女?!

  咋...咋这么好看?!

  这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为什么光看着就叫人心里头软乎乎,恨不得捧在手心里才好。

  珍珠小朋友见过奶奶的照片,所以见到人并不害怕,但是相对于陌生的奶奶,她更喜欢妈妈,所以她奶声奶气问道:“妈妈是累累了吗?”

  田宓立马作虚弱状:“对呀,妈妈有些累了,所以珍珠让奶奶抱一会儿好不好?”

  珍珠下意识又去看爸爸跟三姨他们,发现大家手上都有东西,她才机灵的冲着奶奶伸手:“奶奶,抱抱。”

  妈呀!眼泪都要飙出来了,钟毓秀激动的不行,在抱孩子之前,怕磕到孩子,还迅速把手腕上的手表拿掉,才接过奶呼呼的孙女。

  软绵绵、肉嘟嘟的。

  要不是怕吓着乖孙,她都想抱着孩子各种亲了。

  儿媳太好了,在这样的大环境下,还能将孩子们养到这般胖呼,显然是花了大心思的,难为她自己还是个孩子。

  想到这里,钟毓秀又看向儿媳,满脸的感激:“孩子养这么好,长得也好看,都是咱家甜甜的功劳!”

  娄路回...

  田宓已经很熟悉婆婆的性格了,她憋笑着拍了拍儿子,让他喊人。

  贝贝抱着妈妈的脖子,但还是乖乖的扭过脑袋喊人:“奶奶!”

  “哎!哎!奶奶的乖乖哟,真乖!真俊!”

  田宓又让两个孩子喊了张叔叔。

  小张这会儿正从娄路回手中接过麻袋,听到这身张叔叔也是欢喜。

  两厢又寒暄了几句,钟毓秀担心晒到乖孙,便提议先出站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