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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毕竟家里头离不开她们呐。

  但,往日里叫她们骄傲无比的‘家庭地位’, 在今天看到侄女跟侄女婿相处时,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

  原来...两口子还可以这么相处吗?

  原来...男人也会干家务活的。

  原来...鸡蛋不一定非要全给丈夫跟孩子...

  原来...

  无数个原来在几个姑姑的心中盘旋。

  回去的路上,她们难得没有聊天,只沉默着向前,毕竟生活总得继续。

  但, 几乎每个人都在心里想着, 她们已经来不及了,或许可以教育家里头未嫁的闺女,将来找男人得擦亮些眼睛。

  田宓吃好饭后, 端着自己与孩子们的碗筷去洗涮干净,才准备牵着娃出去溜达。

  但两个小家伙正是爱闹爱玩的年纪,更是小人精。

  几番试探, 在确定外公跟爷爷奶奶一般, 对他们百般宠溺后, 立马就抛弃了父母,围着田红星奶声奶气一口一个“外公!”, 待将人哄的眉开眼笑后,再提各种小要求。

  比如今天要多吃一个糖,比如明天要多吃一块小蛋糕云云。

  看的田宓好气又好笑,却也没有阻止, 叫两个小魔星扒着父亲也好,起码能分散分散他的注意力。

  “姐, 去朝阳河抓鱼不?中午给家里添个菜。”田雪一早去了合作社, 奈何能买的东西太少, 供不应求,饶是她的动作再是迅速,到最后也只买到半斤肉,根本不够吃哇。

  还别说,这话叫田宓来了兴致,刚要答应,就听身边的丈夫道:“我陪你去吧,第一次见到你,也是在朝阳河呢。”

  果然,田宓眼神立马就亮了:“行,那你去厨房拿一个篮子,咱们一起去。”

  “好!”见妻子高兴,娄路回也忍不住勾起唇。

  只是...待夫妻俩准备出发时,才发现,除了三妹在奋笔疾书,汪临坤安静陪同外,其余人都跟了上来。

  娄路回沉默一瞬,突然有些委屈的看向妻子。

  这跟他想的不一样啊,说好的重温初遇的浪漫呢?

  田宓被丈夫的眼神盯的有些头皮发麻,赶紧小声哄:“晚点再陪你单独去一趟。”

  闻言,娄路回虽然还是有些不爽,却到底没再说什么,但他将刀子般的眼神甩到了四丫头身上。

  肯定是这臭丫头干的,白疼她了。

  田雪嘿嘿笑着躲在了父亲身后,没办法,她这不是想让父亲一起散散心嘛。

  虽然...的确有些对不起姐夫来着...

  想到这里,她又从父亲的身后探出脑袋,双手合十的朝着姐夫拜了拜,然后指了指自家二姐,比划着后面不跟他抢姐姐,才得了姐夫的好脸色。

  啧...男人,真是小气。

  今天是个晴天。

  天高云淡,温度宜人。

  一家人浩浩荡荡的去了朝阳河。

  等到了目的地,发现这里已经有了不少人。

  这会儿不是农忙时节,所以一些空闲的,水性好的村民就会下水摸鱼、摸河蚌打打牙祭。

  看到他们拎着篮子过来,知道也是来抓鱼的,纷纷笑着打招呼。

  田宓无意于大家争抢,便主动领着家人们去了远一些的地方。

  但他们一行人委实扎眼,尤其穿着军装的男人,忍不住就会叫人多看上两眼。

  就在所有人有意无意的关注着那边,都以为是那名身高腿长的军人,或者是田红星下河时。

  却不想,最后是那瞧着瘦瘦弱弱的田宓脱了鞋袜,一个猛子就钻进了河里。

  众人...?

  还不待村民们惊讶多久。

  平静的水面便溅起了水花,进去才半分钟的田宓已经从水里面冒出了脑袋,同时丢上来一条不算小的鱼。

  众人...那鱼得有好几斤吧,宓丫头运气真好!

  然而,当田宓再次在水底畅游了几分钟,觉得没那么扎眼了后,又甩上了一条更大的鱼时。

  众人惊呆了...难道宓丫头那边的鱼比较多?

  再然后,当田宓每隔几分钟就会丢上来一条鱼后,附近村民的面色渐渐变得麻木(⊙?⊙)。

  所以,为什么他们在水里泡上半天,运气好的时候才能抓到一两条巴掌大的鱼,人家却能抓到五六条大的?

  这鱼?还看人下菜不成?简直没天理。

  “好啦,宓丫头,不抓了,够吃两天的了。”还能敞开肚子吃的那种,田红星也是知道闺女抓鱼本事的,但还是头一回亲眼见到,只这么一会儿的功夫,竹篮都装满了,再捉下去就得招人眼了。

  被有些小心眼儿的瞧到,说不得还得去举报一个薅资本主义墙角的罪名。

  河里的田宓本来也打算收手了,闻言“哎!”了一声,又摸了几十个大螺蛳丢上了岸,才从水中上来。

  娄路回立马迎了上去,拿出提前准备的毛巾,帮妻子擦干,才套上带过来的干净衣服,又与其他村民们招呼一声后,便虚虚揽着人往家走去。

  虽然现在的温度有二十七八度,并不算冷,但小心些总是没错的。

  田红星牵着两个奶娃娃跟在了闺女女婿身后。

  至于满满一篮子的鱼跟螺蛳,则由田雪跟向阳合力拎着。

  谁都没有注意到。

  待他们离开后,立马就有人往田宓方才抓鱼的地方游过去。

  也不知道他是运气好,还是什么,几个猛子过去,真给他抓到一条大的。

  顿时,就有更多的人靠了过来。

  这里果然是抓鱼的好地方!

  一行人满载而归。

  等到家后,田宓回了房间擦洗顺便换衣服。

  田雪跟向阳则去了厨房拿桶打水,得将吃不完的鱼养起来。

  田红星则领着两个孩子去了堂屋。

  不想刚走到门口,就见到那个叫临坤的青年正盯着三闺女看。

  他活了这把年纪,再加上职业养出来的一双利眼,一下子就瞧出了不对劲。

  临坤这孩子...怕不是看上他家三丫头了?

  “叔!您回来啦?嫂子收获好吗?”

  田红星回神,敛去眼底的怀疑,笑道:“有收获,抓了好几条大鱼呢。”

  “那感情好,今天中午有口福了...”汪临坤是见识过嫂子在水底下的本事的,只是没想到她抓鱼也这般厉害。

  另一边,听到父亲话的田芯立马合起了书本,收了笔,很是勤快道:“我先去杀鱼。”

  说话间,人已经走出去两步了。

  见状,汪临坤朝着田叔点了点头,然后笑着跟了上去:“我也来帮忙吧。”

  田红星盯着两人的背影瞪眼。

  这小子...真对三丫头有想法?!

  还表现的这么明显?

  一点也不怕自己揍他?

  不对?

  三丫头都将人带回来了。

  难道是...两情相悦?

  不行,不行。

  他得问问清楚这男的具体是个什么情况。

  老丈人的天线竖起来后,汪临坤在田红星的眼里,那地位是直线下滑,称呼直接变成了‘这男的’。

  于是当田宓收拾好自己,准备去厨房时。

  刚打开门,就看到陪着孩子们玩的老父亲眼神严厉的望了过来。

  田宓脚下一滞:“怎...怎么了?”

  田红星回头看了眼大门口,确定没人才朝着闺女招手。

  田宓好笑走过来:“爸,您这样子可真不像是人民警察。”

  田红星没理闺女的揶揄,待她走进后立马问:“汪临坤是三丫头对象?”

  闻言,田宓讶异:“谁说的?不是啊?”

  田红星皱眉:“不是?可我看那小子...”

  对于老父亲能发现汪临坤的心思,田宓并不意外。

  毕竟他除了在迟钝的芯芯跟前收敛些,其余人面前还真没有刻意隐瞒:“汪临坤是想跟三妹处对象,他人还不错,父母我们也熟,不过这种事情让三妹自己决定吧!”

  怎么能让小孩子自己决定这种大事?田红星下意识就要反驳。

  但话到嘴边,又想起现在的孩子们都提倡那什么自由搞对象。

  最终,艰难的咽下嘴里的不满。

  但他作为父亲,总归还是会有担忧的:“三丫头那性子能分得清好赖吗?别给人三言两语就哄了去,你们做姐姐的多给把把关。”

  田宓安抚:“爸,您想什么呢?这要是人品不过关,他根本不可能出现在三妹身边,更不可能跟着咱们回来的好吗?”

  “也是!是爸想多了...对了,你刚才说认识汪临坤的父母?他们家是干什么的?好相处不?不会欺负三丫头老实吧?还有,我看他也穿着四个口袋的军装,也是个军官?”

  “对,临坤也是大学生,现在已经是副团长了,听说将来会跟大姐夫一样,往政委方面发展,至于他家人都挺好的,还是临坤爸妈先看上了三妹,惦记了好两年,才有了他们现在的缘分。”只要一想到汪旅不顾脸面,几次争取,她觉得好笑之余,又感动他作为父亲的不容易。

  听了闺女这番话,田红星面上总算带了欣慰:“是个好相与的就好,照你这么说,他父母也是军人?”

  田宓清咳了声:“...对,汪临坤的父亲,就是我们部队的最高领导人,旅长。”

  田红星...

  震惊到失去了语言能力的田红星,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语气艰涩道:“会不会...差太多了?”

  他是当过兵的,自然知道旅长是什么样的存在。

  田红星的确希望闺女嫁的好,将来还能帮扶帮扶弟弟妹妹们。

  但...不需要这么好啊。

  这...门不当户不对的,真要嫁过去了,三丫头将来怎么直起腰杆?不得被人欺负死?

  嘶...不行,不行!

  越想田红星心里头就越不安稳,下意识生出了退意。

  只是还不待他说什么,就又听到二闺女一脸寻常道:“爸,最重要的还是品性,跟对方的家庭没有太多的关系,回回爸爸还是军区司令呢,人家可有涵养了。

  田红星:“...死丫头,你说啥?”

  ...糟了,说漏嘴,田宓冲着老父亲嘿嘿一笑,撒腿就跑。

  今天的中饭是由姐妹三一起准备的。

  鱼已经被田芯利索收拾好了。

  田宓力气大,过来后便接了剁鱼的活计,让三妹去烧火。

  “二姐,你有空就去派出所见见王红艳吧!”爷奶出事的这几天父亲但凡一个人待着,不是沉默抽烟,就是发呆抹眼泪,要不就是频繁往派出所跑。

  今天若不是姐姐姐夫在,这会儿父亲定然又要往镇上赶了。

  心知他是担心找不到证据,到时只能将王红艳放出来,田雪便跟二姐建议道。

  田宓正在剁鱼,闻言不解问:“我?为什么?”

  “这几年我虽然没怎么跟王红艳相处,但她是个什么人,大概还是能摸的清楚的,这个世上,她最讨厌、最嫉妒的人,应该就是你。”

  “你说真的?”田宓放下手上的活计,回过头看向正在洗菜的四妹,有些一言难尽问。

  倒不是不相信小丫头的话,而是不解,如果记忆没出问题的话,她跟这个叫王红艳的连面都没见过吧?

  田雪其实也不是很懂王红艳的逻辑,这个结论还是从她到处散播对二姐不利的谣言,与这些年各种作死中推断出来的:“理由我也说不出来,就是有这种直觉,她应该很讨厌我们姐妹几个,见不得我们任何一个人好,尤其是你,不止讨厌,还很嫉妒。”

  听了四妹的话,田宓不禁又回想起没有去海岛之前,刘向东似乎就跟王红艳坑过自己一次。

  所以...不完全是为了拿好处?还有想要将自己按死的打算吗?

  思及此,田宓点了点头,又开始哐哐剁鱼:“行,下午我去一趟。”

  “带上姐夫一起。”

  “肯定要带着啊。”就回回那粘人的性格,去哪他不跟着。

  田雪无语:“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让姐夫陪你一起去看王红艳,我觉得能起到双倍刺激的效果,说不定她一个激动就交代了。”

  这个田宓懂,如果王红艳真的如四妹说的那般嫉妒自己,那么她过得越好,她越承受不住。

  唔...“要不,给龙凤胎也带去?”

  田雪迟疑...“小孩子去拘留所会不会不大好?”

  田宓...“还是算了!”

  今天的伙食很丰盛。

  半斤肉虽少,但将肥肉部位炼了油,再与豆角闷一大碗,染了猪油的豆角跟肉一样好吃。

  又做了两条鱼,一条炖了鱼汤,一条红烧。

  还另炒了一盘子鸡蛋,与两个素菜。

  一大家子九口人,围在一起,吃吃喝喝间,很是欢喜。

  尤其小孩子,无忧无虑,最是容易满足。

  被喂了两口肉肉后,顿时笑出了小米牙。

  喜的田红星又将心里的伤怀,与对汪临坤的观察全部抛到了脑后,一心照顾两个外孙。

  田宓见父亲自己一筷子也没动,心里叹了口气,起身给夹了好几块,催促他吃。

  “我都多大的人了,再说,我也不喜欢吃这个,让孩子们吃...”说着又想把碗里的肉分给孩子们。

  “小家伙们够了,您吃您的,他们吃多了闹肚子。”老一辈的人都这样,什么好东西都想省给小辈,田宓就不这样,家里头有好东西,她不会缺了孩子们的,但自己跟丈夫也会吃。

  小家伙们很会看人脸色,见妈妈语气不大好,珍珠立马配合的拍了拍自己的小肚子,奶声奶气哄:“外公吃,珠珠饱饱啦!”

  这小机灵的模样,又喜的田红星眉开眼笑的,连连说了几遍:“乖乖真聪明!”“乖乖真懂事!”

  饭后。

  田红星牵着两个外孙出门溜达,顺便消消食。

  田宓则将碗筷丢给妹妹们,拉着丈夫回了房间,翻找带回来的衣服,试图找出一件看起来最贵的。

  “你在干什么?”娄路回将妻子丢到床上的衣服一件件又折叠起来。

  “你觉得这件好看,还是这件好看?”田宓左右手各提溜一件衣服,看向丈夫问道。

  其实这次回来,她没打算带几件衣服,毕竟住几天就得赶回去。

  但婆婆大人觉得她难得回娘家一趟,除了给长辈们带礼物外,还得把脸面撑起来。

  当然,这脸面不是为了旁的,只是给父母长脸,这才有了带十几套衣服的后续。

  好在是初秋,衣服也不咋占地方。

  娄路回看着妻子手上,两件款式差不多,颜色也差不多的衣服,懵了瞬,心说这两件不是一样吗?

  但几年的夫妻生活下来,虽然依旧是直男审美,但男人已经很是知道应该如何回答了。

  他怎么这样的左右观察了几秒钟后,抬了抬下巴:“左手那件好看。”

  闻言,田宓看了看左边又看了看右边,迟疑道:“我怎么觉得右边这件更精致一点。”

  娄路回...

  如果从前没有经历过这一出,他肯定会赞成妻子的话,跟着说右边好看。

  但如今的娄路回早已不是当年的大直男了,起码表现出来的不是。

  所以他一本正经坚持:“个人眼光吧?反正我还是觉得左手边的那件更好看,要不你都试试?到时候喜欢哪件就穿哪件?”

  这个回答满分,田宓满意的点了点头,兴冲冲换了起来。

  最后,当妻子穿了一件粉色裙子走出来时,娄路回一点也没有觉得奇怪,而是不吝啬自己的惊艳,大步迎上去将人扣在怀中,弯腰亲了亲妻子上了口红后更加嫣红的唇瓣,才哑着声音问:“穿这么好看?准备去干嘛?”

  平日里很少能见到妻子穿这么鲜亮的颜色,真漂亮,显得她肤白如羊脂玉。

  倒不是她不喜欢,而是怕太过惹眼。

  “哎?别给我口红弄花了!”田宓推开丈夫急忙忙掏出镜子照。

  嗯,果然还是这件粉色的看起来最值钱!颜色也不多见,这一波绝对能气死那个王红艳。

  这般闲着,她又对着镜子给自己薄薄补了一层口红,确定自己各种角度都是美美的,田宓才揣上小镜子回身走到丈夫身边,挽上他的手,战意满满道:“回回!走!”

  “去哪?”

  “陪我去装个逼!”

  娄路回...?

第104章

  夫妻俩是趁着龙凤胎不在家的时候, 偷偷开车离开的。

  朝阳村到镇上只有几里地,大约十来分钟的时间,车子就到了目的地。

  因为惦记着家里的娃, 两口子没敢多耽搁,停好了车便直奔派出所。

  几年过去,派出所添了新人,但所长还是那个所长,从前那个对田宓有点小心思的韩伟也在。

  见到夫妻俩进来, 两人还恍惚了下。

  直到田宓笑着喊了声“叔!”

  所长才回神, 不确定问:“是...宓丫头?”

  田宓点头:“叔,是我。”

  “哎呀!真是宓丫头?这几年不见,大变模样了, 叔叔差点没认出来,什么时候回来的?家去了吗?...对了...这位是?”所长恍然大悟后,立马笑容热情的迎了上来。

  跟老田几十年的交情, 所以他也算是看着小姑娘长大的, 如今见她眉目舒坦, 穿戴精致,一看就知道婚后的生活过的好。

  作为长辈, 自然为她高兴。

  只是待视线看到她身旁站着的,极有气势的年轻军人时。

  所长立马就想起来,宓丫头结婚的对象好像就是军人来着。

  如果没记错的话,对方的条件还很好, 所以眼前这位就是...?

  果然,他的猜测没错。

  只见大侄女笑着道:“昨天就回来了, 这是我丈夫娄路回...叔, 您也知道, 家里出了事,赶回来奔丧的。”

  “应该的,应该的!你是个孝顺的孩子。”所长面上唏嘘一番后,又笑着与娄路回握手寒暄,直夸对方一表人才。

  待大致聊了彼此的境况后,所长又问:“你们今天过来是...?”

  田宓也没隐瞒,毕竟等会儿见人时,所长肯定也得叫人在一旁盯着:“我听说王红艳一直闭口不言,想着她对我很不满,所以特地穿的好一些,过来刺激她试试看有没有用。”

  虽说按现今的风俗,只要长辈入土为安后,并不忌讳穿衣,也不忌荤腥,但老一辈的人多少会讲究些,方才她就看到所长几次扫向她身上的衣服了。

  果然,她这话一出,所长脸上的笑容更和煦了。

  不过他没急着应下,而是认真的思考了一会儿可行性,才点头:“或许可以试试,不过这王红艳的嘴巴很紧,你也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田宓点头:“我懂,谢谢叔。”

  “嘿!谢啥?要真能确定她是嫌疑犯,你这还算帮了叔的忙。”

  “......”

  这时候的派出所,还没有像后世那般系统的规划分类。

  夫妻俩在所长的亲自带领下,拐了几个弯就到了所谓的临时拘留所。

  所长指了指最里面的那间:“她有很大的嫌疑,所以单独关着呢,你们去吧。”

  “您不过来?”

  “我在这里一样的。”

  听得这话,田宓便没再多说什么,而是冲着丈夫抬了抬下巴:“怎么样?这样够瞧不起人不?”

  见状,娄路回跟所长都被她一秒变脸的小表情,弄的有些哭笑不得。

  今天是王红艳被抓起来的第三天。

  可是除了时不时过来审讯的警察外,就只有公爹田红星过来看过自己,虽然也是为了来问罪的。

  这些年她因为赵小草那个蠢货,已经跟娘家彻底闹翻了。

  但她没想到,自己出了这么大的事,被抓来三天了,家人居然也没有一个过来瞧瞧的。

  ...真叫人心寒呐。

  这些年,她为了能叫爸妈多看中几分,不知为家里付出了多少。

  但终究抵不过给王家添了个孙子的赵小草。

  想到这里,头朝里,侧躺在狭窄坚硬的床上的王红艳眸底滑过阴狠。

  她不懂法,但下意识的不敢多说话,担心多说多错。

  她更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再有出去的一天,但王红艳在心里头发誓,只要还能再出去,她就一把火将娘家全烧了。

  反正已经烧死过两个了,虽然前几天的火灾不是她有意的,但...也给她累计了经验不是吗?

  第一次烧死那两个老东西她都没怕,更何况第二次或者第三次?

  没什么可怕的!

  等杀完娘家那些个白眼狼后,她就逃离这里。

  当然,她心里始终记得,让自己走到今天这一步的罪魁祸首...

  田宓!

  如果没有一开始的被人比较,如果不是她永远不如人,如果不是她过的越来越好,她王红艳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尤其每一次田宓寄东西回来的时候,看着村民们的各种羡慕赞美时,她心中的怨毒就更深一层。

  凭什么?

  凭什么大家都是农村的丫头片子,她田宓就能从小就高人一等?

  凭什么每次被人做比较,她都赢不了?

  所以,这个世上她最恨的人,就是从未有过接触的田芯。

  从羡慕到嫉妒,到嫉恨,再到如今的恨不得杀之而后快...

  这厢的田宓完全不知道,王红艳因为偏执入了魔,即使身陷牢狱,不知未来境遇,心中依然不停翻滚着毒汁。

  她让丈夫在一旁等着,才自己一个人来到了关押王红艳的地方,冲着背朝外面的人喊了声:“王红艳?”

  正在想着各种阴暗毒计的王红艳身形一僵,下意识的回过头。

  然后,本来一脸阴沉的女人,在看清光鲜的来人后,瞬间瞪大了眼,她不可置信:“你...”

  田宓不认识她,但她却认识田宓的。

  哪怕几年没见,哪怕她瞧着陌生、漂亮了不少,她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化成灰也能认识的程度。

  王红艳从来没想过,她方才还在心中各种诅咒的人,会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

  且...打扮的这么光鲜亮丽,那衣服真好看啊,颜色更是她从未见到过的。

  而自己...却是以这般狼狈的姿态。

  尤其在对上田宓肆无忌惮的打量时,她心底压抑了十几年的嫉恨火焰瞬间就“碰!”的一声点燃了,几乎灼烧了她的理智。

  半晌,她急喘几口气,又做了好几个深呼吸,好容易才压下心底的怒意,才嘶哑着嗓音问:“你来做什么?”

  闻言,田宓没急着回答,而是以一种极其不礼貌的姿态,上上下下打量了王红艳。

  然后在对方恨不得扑过来挠自己时,她才娇声娇气的开口:“不是说长卿那傻叉娶了个漂亮女人吗?还说就比我差一些,可...就这...?”

  说到这里,她又露出一脸失望的表情。

  来之前,她跟四妹研究过。

  按照小丫头的说法,不管王红艳恨自己哪一方面,但有一点是不会错的,那就是见不得自己过得比她好。

  至于具体哪一样最能戳对方的肺管子,就要一样样尝试了。

  然而,田宓却怎么都没想到,才这么一句话的功夫,就直接将人气的炸了。

  只见王红艳呼哧带喘的冲过来,隔着铁栏杆,伸出手就要挠自己。

  好亏她闪的快,不然那冲着自己脸颊抓来的脏污爪子,真能给自己挠伤了。

  直冲人面门,田宓心里厌恶对方的狠毒,面上却做出嫌弃状:“你多脏啊?可别碰了我的新衣服,这可是我婆婆去友谊商店给我买的...对了,你不知道友谊商店吧?我告诉你,那可是北京最大的商店,好多外国人咧,要是给弄脏了,你赔得起吗?”

  田宓并不崇洋媚外,尤其她还见识到了后世国家的强盛。

  但这会儿,很多人觉得外国的月亮都比国内的圆,拿来显摆,说不定就有用。

  事实上,的确有用的。

  王红艳这人自尊心强到偏执的地步,尤其被她视为一生死敌的人跟前,被嫌弃、被羞辱、被炫耀,仅仅几句话的功夫,几乎就将她的理智灼烧殆尽。

  满脑子都是凭什么她过得这么好?

  在娘家过的好,嫁人后过得更好。

  不对...

  她嫁了个又丑又老的二婚带娃的老男人,从这一点上看,她就没输。

  思及此,王红艳有些疯狂的脑子清醒了几分。

  刚要拿着这个把柄反唇相讥时,就见一旁走过来一个高大冷俊的男人。

  直接叫王红艳看直了眼。

  只是还不待她回过神来,就见那男人走到田宓身边,露出一抹冲淡了冰冷的温柔笑意:“不是要去看妈吗?人既然看过了就走吧,这里太晦气了。”

  不错,回回也是个合格的演员,田宓心里憋笑。

  只是在看到僵直了表情,死死盯着丈夫看的王红艳,她就有些不爽了。

  这是看上她男人了?

  怕不是想屁吃呢?

  田宓被恶心的不行,她挡在丈夫面前,对着王红艳叉腰骂道:“看什么看?不要脸,这是我丈夫,也不看看你自个儿什么德行,你没有镜子,还不会撒泡尿照一照吗?”

  这话实在有些粗俗,直接将王红艳气的浑身都哆嗦起来。

  不知是气田宓的丈夫居然是这么个优秀的男人,还是气田宓话中的羞辱。

  见她似要气到厥过去般,田宓抬了抬下巴,轻哼了一声,才对着丈夫道:“咱们走吧,早知道不来了,污眼睛,就这样又丑又恶心,还胆小的玩意儿,怎么可能敢杀人嘛?白瞎我的时间。”

  娄路回也用如刀子般嫌弃的眼神扫了眼王红艳后,又在她怒红的眼神中,温柔的安抚妻子:“这种人不敢的,甜甜别生气,我带你去买衣服好不好?”

  “不想要衣服,妈最近给我买了三十几套,就算一天一套,一个月也穿不完。”

  “妈做的是夏天的,咱们可以买秋天的,或者冬天的,还有...你不是喜欢蝴蝶牌新出来的口红吗?我让朋友买到了,好几根呢,都给你。”

  “真的?”

  “真的,只要你高兴,想要什么都给你买。”

  这话一出,田宓跟不远处的所长心里同时抖了抖

  咦~...太肉麻了,这么说能行吗?

  事实证明,能行!

  就在娄路回欲要强制带着妻子离开,又鄙视的瞧了眼铁栏杆里面的女人,再次说了句她不敢时。

  被左一个不敢,右一个肮脏,再一个瞧不起的刺激到,已然失去理智,只记得要赢的王红艳突然笑的阴森森:“谁说我不敢烧死那两个老东西?田宓,下一个就是你,我要杀了你!”

  卧槽!

  田宓不可置信的瞪大眼,居然真说了?

  看着王红艳怒红的双眼,与扭曲的笑容,田宓有理由怀疑,这人是真疯了...

  一直到被所长欢天喜地的送出派出所,她整个人都是懵逼的。

  原来...炫富跟秀恩爱啥的真的有用吗?

  就这么简单?

  这...王红艳得多恨自己,多扭曲啊?

  “怎么了?冷?”见妻子打了个哆嗦,娄路回以为她是冷了,立马护着人上了吉普车。

  “没有,就是觉得王红艳为什么啊?我连她面都没见过。”

  见识过很多黑暗的娄路回嗤笑一声:“要是能懂他们这种人想的什么,世界上就到处是悲剧了。”

  闻言,田宓叹了口气:“算了,不想这个了,去一趟合作社吧,买点小零食回去哄哄孩子们。”

  娃大了,会谈条件了,真愁人,娄路回如斯想着,然后摸了摸妻子的脑袋,笑着驱车离开。

  两人谁也没发现,车子行驶出去后,不远处的巷子里,刘向东阴沉着面色走了出来。

  田!宓!

  她居然回来了?

  不愿嫁给自己,宁愿跑到几千里外的地方嫁人的她,竟然还敢回来?

  那个跟她很亲密的男人,就是她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