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其中的原委只有徐慎之自己知道。

  他这么快升迁除了医术精湛,大半还是因为那张口风严实的嘴,沾了这位皇后娘娘的光了。

  徐慎之心虚地擦了擦额上的汗, 嗫嚅着唇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

  柔嘉一见他这副样子顿时便肯定了:“你老实告诉我, 这是从前用在我身上的药是不是?”

  当了皇后之后,柔嘉跟着萧凛学了不少, 眼眉一低, 两人如出一辙的威仪。

  徐慎之眼皮一抖,慢慢低下了头:“娘娘鼻子真是灵敏。”

  果然是避子的药,合着她这些日子全是白白送上去了。

  柔嘉止不住地气恼,捏着那青瓷瓶指关节一阵发白, 恨不得把那瓷瓶捏碎。

  “娘娘, 可别伤了手。”染秋看着那薄胎瓶心里也跟着发紧。

  被她一提醒, 柔嘉平了平气才淡定地让徐慎之退下:“好了, 你下去吧, 这件事暂时不要跟陛下提。”

  徐慎之连忙低下了头, 汗涔涔地告退:“微臣遵旨。”

  “那娘娘打算怎么办?”染秋看着她一脸忿忿的样子有些发愁。

  “还能怎么办。”

  柔嘉气闷地推开了香炉, 她算是想明白了,这药便是摔了一瓶,萧凛还有无数瓶。

  他只要不想要孩子,就有一百种方法能让她怀不上孩子,和他玩心计,她永远都占不了上风。

  倒不如假装不知,趁他不备兴许还能有点机会。

  柔嘉沉思了片刻,还是将那药瓶塞了回去,只当做不知。

  但因为这事柔嘉到底憋了一肚子气,晚上没等萧凛回来早早的便睡了。

  正是半梦半醒间,当被揉的又热又痒,感觉到他的手又要往下滑的时候,柔嘉一翻身裹紧了被子,把自己包了起来:“我困了……”

  “困了你便睡,朕动作轻点。”萧凛依旧故我,从她的耳后一路吻下去。

  他吻的那么热,裹着被子都挡不住,柔嘉气闷地想推开他,但他一贯警惕,怕惹了他疑心,柔嘉忍了忍只是回头捧住了他的脸,放软了声音:“不行,晌午那会我后腰被磨得通红,现在还疼着呢。”

  萧凛这才停下了手,转而向后掀开了她的裙摆:“那朕替你揉揉?”

  “不用。”他的手一搭上去,柔嘉又痒又麻,连忙裹着被子往里缩。

  可萧凛却偏偏拣着她后腰的敏.感处,揉的她又痒又麻,最后闹得两个人都满头是汗才终于罢休。

  玩闹归玩闹,但第二日一早,柔嘉一醒来,发现后腰不知何时被涂了药,心里的怨气才稍稍散了些。

  帐子一掀开,被嬷嬷带着在外间玩了许久的小满便哼哧哼哧地朝那床榻爬过去,双脚一蹭,那虎头鞋便被他踢了下去。

  娘亲就在眼前,但床榻外侧横着一座隆起的大山,小满费力地巴着萧凛的腰,却怎么都越不过去,伸着小手推了推父皇。

  但萧凛刚下朝回来,正在睡回笼觉。

  怎么推也推不动,小满扁着嘴,委屈地看着娘亲:“抱!”

  柔嘉忍不住发笑,双臂一伸,将人接了过来。

  趴在娘亲怀里玩了一会儿,小满从兜里摸出了一个陶哨,兴奋地递到了柔嘉面前:“看!”

  “这是外祖送来的?”柔嘉笑着将那陶哨拿过来瞧了瞧。

  正端着水进来的染秋回答道:“可不是,江大人一早便来了,您还睡着,他便没叫奴婢叫醒您,陪着小皇子玩了好大一会儿才离开。”

  自她重新入了宫后,父亲对小满的态度也好转了许多,小满也格外喜欢这个总是给他做各种各样小玩具的外祖。

  柔嘉将那陶哨又递给了小满,摸了摸他的头:“喜不喜欢?”

  小满重重地点了头,捧着那陶哨低着头玩着。

  眼皮一抬,看到了父亲下颌上冒出的一点青茬,小满摸了摸自己的双下巴,却什么都没摸着,不由得好奇地指了指父亲,又指了指自己,似乎在疑惑自己为什么没有。

  “那是胡茬。”柔嘉莞尔,拉着他的小手递过去,“你摸摸看。”

  小满现在正是对什么都好奇的时候,像摸狮子一样,伸着白嫩嫩的小手轻轻去碰。

  忽然被扎了一下,小满立马收回了手,惊恐地看着娘亲。

  “不怕,你再摸试试。”柔嘉又带着他的手过去。

  手底下又扎又痒,小满摸了两把,渐渐喜欢上了,两只手捧着父亲下颌揉着。

  萧凛平时注重仪表,一起床就全刮完了。

  柔嘉看着,一时手痒也忍不住摸了一把。

  两个人正摸的起劲的时候,那原本熟睡的人忽然睁开了眼,一动不动地瞧着眼前的人。

  “好玩吗?”萧凛刚醒,声音还有些低哑。

  小满吓得停了手,不敢再动。

  当场被抓包,柔嘉讪讪,也悄悄收回了手,往儿子身上推:“是小满好奇……”

  萧凛低笑了一声,捏着儿子肥嘟嘟的两边脸颊用下颌蹭他。

  “痒。”小满脸上又痒又扎,笑的喘气都喘不匀了。

  柔嘉连忙去拉他:“你别闹他,他皮肤嫩,都蹭红了。”

  “你不是也好奇?”萧凛放下了小满,又转而压着她用青茬蹭她的脸。

  蹭着蹭着,萧凛呼吸一沉,又开始含着她的唇厮弄。

  “不行,小满还在呢。”柔嘉偏着头去躲。

  “不让他看不就行了?”萧凛一伸手直接捂住了小满黑亮的眼珠,这才深深地吻了下去。

  眼前一黑,小满不住地用手推着那挡住他眼睛的大手,可是推了好久,父皇和娘亲都没有搭理他的意思。

  等到眼睛终于被放开,小满只看见父皇神清气爽地翻身下了榻,满脸都是笑意。

  而一旁的娘亲双颊飞红,嘴唇微肿,直到洗漱完后,那脸上的绯色才褪了下去。

  他们都不带他玩!

  小满哼了一声,气呼呼地掏出了兜里的陶哨,还好有外祖陪他。

  柔嘉哄了好一会,才把小满哄好,让他又睡了过去。

  哄睡了孩子,门外忽然传来了一阵走路都带风的脚步声。

  不用通禀,柔嘉便知道是永嘉过来了。

  果然,刚放下碗筷,那个喜气洋洋的人影便进了来,声音清脆:“见过皇嫂!”

  不久前永嘉刚刚大婚,成婚之后整个人更是容光焕发。

  “不必多礼了。”柔嘉叫了起,到现在还是不太能适应永嘉一口一个皇嫂地叫着。

  但永嘉除了刚开始别扭些,后来倒是叫的格外的顺口。

  “这是刚上贡的柿子,你尝尝看。”柔嘉将一盘黄澄澄的柿子推了过去。

  永嘉在她这里从不拘束,她倒是想吃,但摸了摸肚子,又羞涩推了回去:“不用了,我现在不能吃这个。”

  “怎么了?”柔嘉看着微侧过去的脸有些担忧,“可是肠胃不舒服?”

  永嘉摇头,这才掩着帕子凑到了她耳边:“不是,我是有喜了。”

  刚一说完,她嘴角便止不住地咧上去,眼睛里藏不住笑意。

  “这么快?”柔嘉看着她平坦的腰肢微微诧异,“多久了?”

  永嘉身材丰腴,她若是不说,很难叫人发现。

  “刚刚三个月。”永嘉摸了摸肚子,微有些懊恼,又说不出的欣喜,“我也没想到,刚成婚就有了。宋知行常常在外,有个孩子作伴我也不会寂寞了。”

  柔嘉点了点头,替她安排了几位可靠的太医,又叮嘱道:“那你可得好好养着,万不能像平时一般跳脱了。”

  永嘉一一地应着,高兴之余,又敏锐地觉察出了她眼底的一丝郁闷:“怎么了,是皇兄催着你生了?”

  “不是。”柔嘉叹了口气,托着下巴有点愁闷,“反倒是他不想要。”

  永嘉有些奇怪:“可最近朝堂上的折子递的很多,朝宴上又有不少番邦进献公主来,皇兄那边压力应该不小,便是不纳妃,再生一个起码能堵住悠悠众口,他怎会不想要呢?”

  古往今来,除了他们那位早逝的皇祖父,哪有帝王之家只有一个子嗣的?

  柔嘉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但之前生小满一直是他们的一个心结,萧凛大约也怕她出事,这才执意不肯再要了。

  “我再想想吧。”

  送走了永嘉,柔嘉看着熟睡的小满一个人想了许久,又想到了脑海中的那个小姑娘,还是决定试一次。

  晚上,萧凛从宴席上回来,身上带着些许酒气。

  柔嘉最是不喜欢酒气,若是按照往常,定然会直接叫张德胜帮他宽衣。

  但今晚,她却一反常态,主动过去帮他宽了衣,递了帕子擦洗了一番。

  “今天怎么这般殷勤?”萧凛略有些醉意,揽着她的腰打量她。

  柔嘉有些心虚,将他装在外衣里的药瓶摸索了一番,牢牢地攥在了掌心,又故意引开了话题:“我好像闻到了一点脂粉气,你袖子上沾的什么?”

  萧凛顺着她的眼神看过去,才发觉中衣的袖子边沾了一点红色的东西,大约是丹蔻。

  他拈了拈,一股浓烈的花香扑鼻,和她平日里用的香全然不同。

  思索了片刻,萧凛才回想起来:“方才宴会的时候有个舞姬跳的是胡旋舞,一不小心脚步错了,撞到了朕身上,朕将她推了过去,大约是那个时候沾上去的。”

  “一不小心?”柔嘉睨着眼看他,悄悄将手中的药瓶塞到了罗汉榻的夹缝里。

  她可是知道这些舞姬的手段的,一不小心洒了酒,一不小心撞到人身上,都是攀附的惯常手段,他难道就看不出来?

  “朕真没碰她。”萧凛揽着她的腰靠到肩上,“不信你闻闻。”

  “谁要闻你,一身的酒气。”柔嘉被熏的一阵脸红,偏过了头呼吸才顺畅些。

  不过,胡旋舞。

  脑袋一转,她忽然有了个想法,抱住了他的脖子有意拉长了嗓音:“其实,我也会跳胡旋舞。”

  “你?”萧凛微微挑眉。

  “你想不想看?”柔嘉勾着他的衣领小声地开口,“我还从没跳给外人看过呢。”

  她身材婀娜有致,若是手执长巾,穿起胡人的那套衣裳来还不知要怎样勾人。

  萧凛光是想想,腹下便一阵燥.热,喉咙一紧抚上了她的侧脸:“好。”

  柔嘉脸颊微红,一转身眼中却闪过了一丝黠意,进了内室,将压在箱子里许久没碰过的那件舞衣翻了出来。

  里面翻箱倒柜,叮叮咚咚了许久,萧凛沐浴完,又饮了两杯茶,那盛装打扮的人才终于迈着碎步,缓缓出了门来。

  柔嘉今晚极尽明艳,额上贴着花钿,头顶配着步摇,高髻簪花,一步一摇。

  只是那身上与寻常的半袖胡衣不同,反倒层层叠叠,用金缕外衫包裹的一层又一层。

  萧凛微微蹙眉,看着她包裹的严严实实的样子一时间不知她打的什么盘算。

  柔嘉卖了个关子,脚步一旋,整个人由慢到快,左旋又转,快急如风。

  不多时,那身上层层的外衣便随着她越转越快,一件件地飞了出去。

  骊珠迸珥,环佩叮当,金缕外衣,中衣,一件件垂落。

  当最后一件里衣消失的时候,萧凛这才明白过来这衣服的绝妙之处。

  此时,柔嘉身上只剩了一件抹胸和半身长裙,腰肢纤细,双臂修长,一举一动之间,白的直晃人眼。

  那手臂上套着一摞的金釧,纤细的金丝镯子随着她的手臂轻摇慢举,清脆作响。足上的金铃更是响个不停。

  萧凛只穿了件中衣,不知何时,却已然出了汗。

  偏偏那舞池中的人眼神还总是若有似无地勾着他,勾的他明明握着杯子却迟迟忘了饮。

  可杯子还没放下,那旋转起舞的人却忽然脚步一歪,直直地撞进了他怀里。

  那杯子一倾,杯中的水尽数倾倒在了他身上,衣服一湿,显得那隆起的轮廓愈发明显。

  “这可怎么办才好?”柔嘉香汗淋漓,一脸抱歉,连忙拿帕子去擦。

  可她还气喘吁吁,手底下也没个轻重,东一下,西一下,总不到位,萧凛呼吸一紧,一把按住了她:“可以了。”

  柔嘉眨着眼,一脸无辜:“有没有烫伤你?”

  “是有些烫。”萧凛意有所指,抬起了她的下颌轻轻地摩着,“那你帮朕看看?”

  “嗯。”柔嘉耳尖通红,却仍是陪着他演下去,慢吞吞地解开了衣带,偏着头尽量忽视着那直对着她庞然大物。

  趁着她低着头去解衣带的时候,萧凛也从外衣里翻着瓷瓶。

  然而,手底下摸索了一通,却什么也没找到。

  萧凛微顿,不动声色地收回了手:“没事了,不用再看了。”

  “真的没事?”柔嘉揽着他脖颈的手一点点往下滑,停在了腰间画着圈,“有没有事,难道不要试一试才知道?”

  萧凛喉间一紧,托着她的腰微微悬着:“怎么试?”

  柔嘉轻咬着唇,贴着他的耳朵低低地说了两个字,萧凛脑海中紧绷的弦忽然断了开。

第95章 番外五

  苏合香的香气从鎏金香炉里一点点逸出来, 萦绕在梁栋间,室内的气氛像这香气一般,被浸染的带了一丝甜意。

  柔嘉靠着香炉坐着, 那香气飘散在两人之间, 越发衬的她的眼神如丝如缕, 扣人心弦。

  “你刚才说什么?”萧凛声音平静, 但眼神却起了波澜。

  柔嘉也是一时大胆了才开了口, 这会儿回过神来, 怎么都不愿意开口了, 抵着他的肩绝不承认:“什么都没说,你听错了。”

  “真的?”萧凛偏偏抬起了她的头,“可朕分明听到了两个字。”

  柔嘉长睫乱颤,一羞愤, 径直埋在了他颈间,声音发闷:“真没有。”

  萧凛没再逼她, 状似不在意地放开了她:“天色不早了, 你先睡吧, 朕还有些奏折没看。”

  都这个点了,哪有这个时候去看奏折的。

  更何况他自己还没平静下来。

  他这是……故意要逼她再说一次吧?

  柔嘉纠结了片刻, 当听到那腰带扣住的声响时还是忍不住按住了他的手, 攀着他的肩轻声问道:“你不想吗?”

  “想什么?”萧凛声音平静,甚至端起了一杯凉茶慢慢地啜饮着。

  柔嘉不肯开口, 萧凛就那么看着她。

  两个人相对坐着,柔嘉身上穿的是半袖的舞衣,被晾了一会儿, 玉臂生凉。

  方才跳舞出的汗也凉了下来, 又湿又冷地贴着后背。

  可眼前的人说走就走, 品着茶似乎完全没察觉到她的窘态。

  柔嘉又委屈又气,不得已整个人贴了过去,抱住了他的后背,下巴搁在了他肩上轻轻抱怨着:“我好冷啊……”

  “冷就穿衣裳。”

  萧凛转过了头,尽量忽视着后背贴上来的温热和软绵,伸手丢了件自己的外衣过去。

  好一个无情帝王,他还真把演的当真了。

  柔嘉抱着微冷的双肩,仍是不罢休:“可是,穿上了衣裳我还是冷。”

  萧凛这才终于回了头:“那你想怎么样?”

  “你抱抱我。”柔嘉伸手勾着他的脖子,“抱抱我就不冷了。”

  萧凛看着那近在咫尺的红唇身体微僵:“光是抱一下,你就真的不冷了吗?”

  柔嘉分明看到了他眼底的暗色,却仍是装作不知,故意撑着腰跪在他膝上:“抱一下也不行吗,那要怎么做?你教教我好不好?”

  “朕是皇帝,要朕教人,你出的起束脩吗?”萧凛挑着她肩上的系带意有所指。

  “那我拿自己抵可不可以?”柔嘉贴着他的唇勾画着,末了又故意问了句,“你不冷吗?”

  萧凛勾着她细细的系带手一松,那肩带忽然断裂,瞬间在她雪白的肩头弹出了一道红痕。

  柔嘉轻嘶了一声,下意识去够,萧凛却径直将另一根也直接扯了断,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便忽然倾了身分开了她的膝:“那朕便好好教教你。”

  足踝上的金玲被这么一晃,顿时叮铃作响。

  早春还没过去,出了汗后,不久便化作了凉意,丝丝缕缕贴的人发冷。

  柔嘉后背发凉,前胸靠在他的怀里却热的发紧。

  只隔着一堵墙,小满还在隔壁睡着,清脆的铃铛声响吵得熟睡的小满都睁开了眼。

  隐约听到了几声乳母哄孩子的声音,柔嘉脸颊通红,贴着萧凛的耳际低求着:“先放下我,到里间去。”

  萧凛却没松开她,而是直接抱着她直接站了起来。

  柔嘉又惊又吓,咬住了他的肩头才没滑下来。

  一放到了床上,那原本还有些沉闷的铃铛顿时像被狂风席卷过一般,响个不停。

  守在门外的侍女只听得那声音忽高忽底,忽急忽缓,清脆悦耳,原以为是挂在檐下的风铃被吹响了,待听得了那铃声中的一丝气音,她们才明白过来那铃铛原来是从殿里传来的。

  铃声响了小半夜,柔嘉精疲力竭,直到沉沉睡过去的时候,脑海中还在不停地萦绕着那恼人的声音……

  早上起来的时候,她身上的金釧和铃铛被摘除的干干净净。

  只有那脚脖上被红线勒出了一道细痕,在白皙的皮肤上格外显眼。

  柔嘉撑着腰慢慢坐起,拿着药油仔细地涂了涂脚踝,一边按揉一边忍不住抱怨。

  不过是倔着性子不愿开口,后半夜他磨了她许久,一直逼得她把要我两个字说了数十遍,嗓子都喊哑了才放过了她。

  幸好,虽然累了点,总算还是达成了目的。

  柔嘉微微翘起了唇,他们都没什么问题,这次大约行了吧。

  便是不行,那就再“偶然”几次,总会行的。

  柔嘉揉了揉腰,一翻篾箩看到了永嘉偷偷塞给她的几种据说是时下流行的“衣衫”的册子,脸红着瞥了一眼连忙合上,一合上又忍不住瞥了一眼。

  这衣裳可真奇怪。

  柔嘉一时间搞不懂永嘉是打哪儿听来的主意,但还是耐不住好奇,叫侍女准备了几块轻薄的布料,一个人关上了门学着做了出来。

  万事俱备,她就不信以萧凛的脾气能纹丝不动。

  心情一好,柔嘉脸上白里透红,连小满和萧桓偷跑出去完了一身的泥都没计较,中午用膳时都多用了两碗。

  “怎么笑的这么开心,有什么喜事?”萧凛看着她时不时便走神的样子问道。

  柔嘉心里已经在想着孩子的小名了,团团倒是不错,但这种话显然不能跟他说,只是一脸茫然地看向他:“我笑了吗?”

  萧凛没开口,一旁被乳母喂着南瓜泥的小满糊了一嘴,指着她的嘴开心地叫着:“笑了!”

  柔嘉脸一红,亲自挖了一勺南瓜泥塞了过去:“快吃!”

  小满被塞了一大勺,那叽叽喳喳叫个不停的嘴才终于被堵住。

  只是柔嘉的开心还没持续到晚上便消失了。

  傍晚的时候,她的小腹就开始发痛,又坠又痛,像极了每次小日子来之前的情况。

  昨天才得逞,今天若是来小日子,那岂不是功亏一篑了?

  不会吧,一定是她中午吃多了,小肚子被胀的发痛了。

  柔嘉安慰着自己。

  可没过多久,小腹一阵热流,她的安慰顿时失了效,有气无力地叫了染秋拿了月事带来。

  腰肢又酸又麻,柔嘉躺在床上,现在再回想起萧凛的每一句话这才觉察出些许不对来。

  怪不得他那么好勾引,他一定是知道她的小日子快来了,所以昨晚才那么放肆。

  柔嘉气得牙根直痒,将那原本准备继续撩他的衣衫又塞回了篾箩里,扯了块蓝绒布盖了住。

  晚上,暮色降临,萧凛回来的时候,一进门看见的便是柔嘉托着腮心不在焉地搅着桂枝红糖水的样子。

  和白日相比,她这会儿没精打采,连手里的汤早已没了热气都没发现。

  眼看着她舀了一勺凉透了的汤还要往口中送,萧凛皱了眉,一把将那勺子夺了下来:“凉了。”

  清脆的一声响,柔嘉回了神,垂着眼生闷气。

  “又气什么?”萧凛放缓了声音,将那汤递给了侍女吩咐着送下去热热。

  柔嘉绞着帕子,半晌才闷闷地开口:“你昨天根本就是知道我小日子快来了是不是?”

  萧凛没开口,而是反问了回去:“你的小日子,你难道不知道?”

  “……”

  柔嘉确实忘了。

  进宫的日子太安逸了,又没什么可烦心的,她便也没费心去记。

  原来又是她自己送上的门。

  她还被逼着说了那么多羞耻的话!

  柔嘉看着他眼中的笑意,脸颊飞红,吞吐了许久,想责怪他又找不到理由,可自己咽下去又堵得慌,半晌,扭着头忿忿地背过了身:“不理你了。”

  见她真的生气,萧凛敛了敛笑意,搭上了她的肩:“就这么想要?一个还不够麻烦你的?”

  柔嘉明明是怕他压力太大,被这么一问,更生气了,连肩膀也不让他碰。

  “朕知道朕的皇后贤良淑德。”萧凛笑了笑,掰着她的肩将人转了过来,“朕也知道你是为朕考虑,你是怕朕被言官紧逼是不是?”

  被他说到了心坎上,柔嘉憋着的气这才散了些。

  萧凛揽着她坐到了怀里:“但朕只想和你做夫妻,不想做君臣。那些人说的话是对皇帝说的,朕不希望你跟他们一样,你明白吗?”

  原来他在意的一直这个。

  出嫁前嬷嬷一直教导她先君臣,后夫妇,便是当年母亲受宠至极之时,对着先帝也存在一份恭敬。

  他们真的能做一对寻常的夫妻吗?

  柔嘉仰着头看他,半晌,被他眼神看的脸颊发烫,才默默点了头,靠在了他肩上。

  萧凛抚着她的背,察觉到她有些失落,又安慰着她:“不过,若是你实在想要,朕也不排斥。”

  “真的?”柔嘉原本垂着的眼忽然抬起,眼神亮的发光。

  萧凛不过是随口一安慰,被她这么看着一时间骑虎难下,面不改色地改口道:“朕虽然不排斥,但你还小,再过两年再说。”

  又是搪塞她的话,柔嘉这回抓到了他的话柄,抓着他的衣领。反问了回去:“可你刚刚不是还说我们是夫妻吗?”

  萧凛一时语塞。

  柔嘉趁机又揽住了他的脖子:“渔阳郡主的那个小女儿你不喜欢吗,你还抱过她呢,我想要个女儿,你不喜欢女儿吗?”

  萧凛怎么会不喜欢:“别乱说。”

  “既然喜欢,那为什么不要?”柔嘉盯着他的眼,“而且,我有感觉,这一次一定是个女儿,你难道就忍心不让她出来吗?”

  萧凛也想起了梦中那个出现的小姑娘,大约真的是预言,他们注定会有一个女儿。

  她说的又何尝不对?

  既是夫妻,自然也该顺着她的心意来。

  萧凛揉了揉她的头,终于还是松了口:“好,你想要便要。”

  沉闷了一晚上,柔嘉终于笑了出来,一把抱住了萧凛:“你真好!”

  可她动作太大,一起身不小心把身旁的篾箩打翻了,那盖在上面蓝绒布一落下,里面的一件极其轻薄的小衫忽然掉到了萧凛脚边。

  “这是什么?”萧凛伸手将那小衫挑了起来,盯着那一小片薄纱布料沉思着,似乎在思考这东西究竟要怎么穿。

  “没什么,不过是件寻常的心衣。”柔嘉脸一热,连忙将那小衫夺了过来,窝起来藏进了袖中,“做坏了而已。”

  “是做坏了,还是故意做坏的?”萧凛沉沉地问她。

  柔嘉抿着唇不说话,耳尖发热:“你不是猜到了吗?”

  “准备的还挺充分,朕倒是小瞧你了。”萧凛捏了捏她的耳尖,“那等你小日子过去,穿给朕看?”

  柔嘉靠在他肩上脸颊烧的通红,半晌才点了头,声如蚊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