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外面吃完饭回来的阮明辉走进住院大楼,“阿静,你的手机,刚出去时碰到蒋严,他给的。”

阮娴一听这话嘀咕了句诽谤的言词,阮静摇摇头接过手机翻看留言,没有赵启言的信息,一时间有点沮丧。

“启言,想什么呢?”

“没,这茶还可以么?”

“你选的自然最合妈口味。”赵太太满面笑容,看出儿子从进门开始有些心不在焉,“你要有事先走没关系的,不用在这边陪我这个老人家。”

“我没事。还有,您可不老。”

“都快做奶奶的人了,哪还不老。”

启言轻叹,“您是暗示我什么吗?”

“你一向聪明,如今愿意在感情上转变态度,我很欣慰。我跟你爸想抱孙子都想好几年了,但知道你对婚姻淡泊也就一直没有催促你,现在,我是不是可以期待一下当奶奶的宿愿了?”

赵启言按了按额边,他不希望家人担心,但目前也实在无法承诺什么,因为他承诺不了连自己都没有把握的事情。

下了班又回了趟医院的蒋严看到阮静一人坐在窗口边,“阿姨呢?”

正发呆的人不由一跳,“噢,是你啊!”我且带她去洗手间了。“

蒋严放下手中的水果,”饭吃了吗?“

“打算回家吃。”“

蒋严看了下手表,”我正好也要回去一趟,一起吧。“

听到这话,阮静弯眉笑了一下。

“有什么问题?”

“没有。只是,你跟我说话很少这么----客气。”

蒋严面上一顿,倒也没反驳,看阮静脸色有些差,不知怎么就伸手抚了一下她的脸畔。

“你干什么?”这次吓得不轻

对方千年难得的竟然慷慨给出一抹笑容,“我在想,以前你做什么都有些冲动,现在,变了许多。”

“呵,人总是会变的。”

“是啊。”说着朝门边看了一眼,阮静下意识随他看过去,“启言?”

赵启言站在门口,也不知站了多少,神情安静。

“你怎么过来了?”阿静已经三两步走上前,随即想起什么小心翼翼开口。“你生气了么?”今天我真的是忘了,我妈突然生病 ----“

“没关系,我知道。”她的举动清晰地表明他赵启言吸引了她的心绪,启言的眼神渐转温柔,“我想你可能想见我。”

“是的,我想见你。”难得坦白,说起来有点丢脸,“一起吃晚饭好么?刚还在想今天的失约可能惹你不痛快了,所以,不敢打电话给你。”

“怎么会。”再不好的情绪到这里也被安抚了。

“等我妈回来,跟她说声我们就过去,今天忙得还真饿了。”阮静忽然想起房间里还有人在,转身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这们是赵启言,我男朋友。”然后对启言介绍,“蒋严,我的兄长。”

“你好。”启言的态度是彬彬有礼的,而对方拿起了外套未置一词跨步出去。

“哎,又生气了。”

启言上前一步,伸出右手轻揽住了她,“你喜欢他吗?”

“嗯?”阮静眼内闪过一丝讶然,启言的提问和亲昵的贴近使她有些反应不及。

“你喜欢这个蒋严么?你先前一直在看他,嗯?连我出现都不知道。”启言不明白前面明明已经压下疑问怎么又提了上来,也许他需要完完全全确定她的心意,情事方面占有欲似乎是一种本能,老实说,因为阮静,赵启言对蒋严本来就有一些排斥,但如果没有太多的牵扯倒也无所谓,面上的平静他是容易做到的,但是那个男人的言行举止实在让他不是滋味,不知道为什么,他甚至不能忍受从电话中听到蒋严说出阮静的名字,更不用说是看到他们面对面的相处。但终究是赵启言,比常人懂得处世,也比别人能够隐忍,即使心里不舒服也不会太表现出来。

阮静瞪着他,“赵启言,你就不能相信我多一点?至少不应该怀疑我会见异思迁,”这个蒋严“是我的师兄,长辈,而我的情人是你。”

启言愣了愣,失笑,明显的窘态。

“受教。”

“说实话你这别扭闹得还真是----”

“你知道我对你的事情一向有失水准。”赵启言倒也不怕被爱人嘲笑,此时他的心情很好,“阿静,吃完晚饭陪我去个地方可以么?”

见家长这种事还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阮静对着对面坐着的赵太太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幸好这位伯母算是能说会道,也似乎对她蛮满意的。

赵启言端出果汁,坐在阮静身旁,“我妈见到你有些过于欣喜,你包涵一下。”

“这是不是表示你妈妈不排斥我?”阮静轻声问。

启言靠过去低语,“她喜欢你,因为你是我中意的人。”

一旁的赵太太看着儿子面对那女孩时的目光,真不知该喜还是该忧,钟情成这样简直是深陷,若是以后没个结果,她都不敢想象启言会如何?只盼这姑娘也如启言一般对这份感情用心。

夜里赵启言送她回家已经过十点,一进门发现客厅灯火通明,全家人都在,连堂哥阮明辉和蒋严也在,个个表情严肃。

“出了什么事了吗?”

阮正被人举报贪污,法院已经受案,即日初查。

被人举报贪污,虽目前只是受案,但若真查出点什么来,不仅阮正会声名狼藉晚节不保,还会连累整个阮家以及阮家名下学校的前景,弄得不好百年基业功亏一溃,即使最后沉冤得雪,但这种事情闹下来,名声上注定是要受影响了。

阮家当晚立即采取对策,能用的关系都用上,法院那边派了律师过去了解详实的情况,几个叔伯也从外地赶回来,气氛十分肃穆。

阮静一夜未睡,心底知道事态严重,看着爷爷当场摔断了拐杖,心里难受得厉害。想跟赵启言打电话,但是想想这种事情又不能拿到台面上说,于是作罢。

隔天母亲就办理了出院,交代下去小辈不要插手此事,做好份内事就好。

阮静心神不宁工作了一上午,因为没有充足的休息,再加上心事重重,有些精神不济,下午三点与蒋严去参加完一场教育部在本市的会议,没有回学校而是折到赵启言的店里。

刚推门进去,一个面生的男服务生迎上前,“欢迎光临,请问几位?”

“我来找人。”阮静解释,眼睛向赵启言经常在的位置扫了一眼,却没有见到他。

“阮小姐。”认识阮静的一名女服务生跑过来,低头对旁边的男服务员说了两句,只见对方看了她一眼特别不好意思地退开了。

“他不在?”

“噢,中午有位女士过来,好像有事情找老板,他下午就先走了。”

阮静点了下头,看了下手表,“如果他回来----算了,也没什么事情。”转身出去时又回头交代了句,“不用跟他讲我来过。”

开了一段路,将车子停在一家便利商店门口,进去买了一瓶果啤,开了罐喝了几口慢慢走回车边,说来也巧,竟然在这个地方碰到了赵启言。

他正从对面的一家百货商店出来,身侧还有一位仪态出众的女士,这人阮静是认识的,谢霞。

阮静面上微滞,一时站在原地有些不知进退,回过神来后决计若无其事退开,但为时已晚,隔了条街道的两人显然看见了她。

“阿静!”谢霞唤了她一声,而赵启言已经朝她跑过来,抑制不住嘴角的笑意,“怎么在这里的?”

“随便逛逛。”

“好久不见,阿静。”谢霞也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