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静回房后在沙发上静坐了好一会,有些东西深想下去,直觉感到不安。当年阿姨离家是因为爷爷反对她找的对象,因为那人坐过牢,如果她记得没错,他是蒋严的亲舅舅,后来在医院里病死了,而蒋严就是那个时侯被阿姨从乡下带出来收养的,阮静这会不免想阿姨那是之所以这么做一般应该是跟爷爷斗气,另一半是什么?报复吗?可这种事情又觉得天方夜谭,现实毕竟不是电影。

第二天醒来已经八点,去学校忙一天,晚上与启言的约见时间一到,开车到达目的地,后者已经在了,看到她过来起身帮她拉开位子,“我擅自主张选了这家餐厅,不知道你吃不吃得惯日本菜?”

“还行。”她有些心不在焉。

启言望了她一眼,没说什么,张来服务员点了餐,这顿饭吃得安静,阮静不开口,赵启言也就一直保持沉默,直到后者发觉异样,“怎么了?”

结果启言拿起水杯慢慢喝了一口,隔了会儿冒出一句,“晚上去我那吧。”

正当阮静微讶之时他又补了句,“今天我生日。”

她后知后觉说了声生日快乐,对方淡淡一笑,“晚点跟你要礼物。”

到这里阮静的心思算是都回来了,随之而来的是愧疚,“抱歉,昨天,因为蒋严的事情——”

启言将左臂靠到椅子扶手上按了按额头,轻声打断了她的话,“点菜吧。”

阮静微愣,神情不解,最终没再多说一句。

这天赵启言还是送她回了自己的家。

在他转身之际,阮静拉住了他的手。他停下脚步。

“在这睡吧。”

他没回头,而阮静在后面轻轻抱住了他,“你在旁边我可以好好休息……你不在这几天我总是睡得不好。”

如果阮静但是有看到赵启言的神情,她会知道这个男人是何等敏感。经历过无数磨练的男人,有很强的忍耐力,意志力,但并不表示他不会受伤,受挫。

而赵启言今天的挫败与沮丧瞬间被抚平了。

阮静拉着他到她的方将,在楼梯口碰上了要下楼拿饮料喝的妙妙,小姑娘当场定在原地目瞪口呆,连阮静叫了她都没反应,启言经过时微笑着抚了下她的头发。

关上门后赵启言便抱着爱人拥吻了起来,阮静尽量力持镇定,但当赵启言抬起头,深邃的眼眸开着她的时候,她觉得自己真的彻底沦落了。

阮静隔天醒来,看着睡在身边的英俊男人除了好一会神,最后揉按了下眉心,摸起矮桌上赵启言的手机看时间,八点不到,这是外面有人敲了两下卧室门,套上衣物去开门,不出意外看到鬼精灵妙妙,小丫头热情洋溢上来打招呼,“早上好,二堂姐!”

“早。”阮静笑着撑在门边,并不打算让她进房间。

“我找启言,他在吗?”有点明知故问,说着踮起脚往里面张望,“我想问问他可不可以教我们游泳了?”

“等他醒来我帮你问他可以么?”

小丫头明显不满意,忍不住抱怨起来,“二堂姐,你好宝贝他!让我看一眼都不行啊?”

“不行。乖,去刷牙洗脸,然后下楼吃早饭。”

请走了妙妙,关上房门转身就见床上的人不知何时醒了,靠坐在床头淡笑地看着她。阮静一时无言以对,而赵启言在她这个情绪上一向照顾地无微不至,于是柔声道,“你先洗澡吧,我等会。”阮静从善如流进了浴室,洗了把脸之后终于笑出来,远在爱情里一个眼神都可以……惊心动魄的。

那面也不知是巧抑或不巧,两人下楼来,阮家的其余人都已经人们,阮静原本想介绍启言给家人认识的打算以只能推迟。

踏进厨房打开冰箱,“早餐想吃什么?不过我只会最简单的三明治和煎蛋。”

启言已经走到她身边,伸出一只手理了一下她微翘的头发,她侧头,对方正好吻上她的唇,阮静一愣,也就由他予取予求了。

“我今天要过去一趟研究所,跟教授约了八点见面。”启言哑着声音,拉开些距离,“早餐可能来不及吃了。”

“那份工作你不是辞了?”

“他们希望我再回去。”他解释,“这次的项目我也有点兴趣,所以在考虑。”

阮静看表,已经快九点,忽然有点不好意思,“对不起,昨天不应该让你留在这边的。以后隔天有事要忙,事先告诉我。”

他突然笑了,有点邪恶,说,“你觉得我会顾此失彼吗?”

阮静一下语塞,也有点脸红了。

这段期间两人不管是情感还是默契方面都渐入佳境,虽然阮静还有一些拘谨,但心底到底是摒弃一切接纳了对方,仔细想来似乎很多方面赵启言在潜移默化地影响她,令她常常无意中失守城池。

礼拜一上午例行会议结束时,一个同事走到阮静面前笑着说,“听说上周来我们学校演讲的中科院药物研究所的人今天下午还会过来办一场,有女老师已经公开表示对其中一个讲师心生爱慕,啧啧,现代的女性胆量真是不容小觑。”

阮静翻着手上的文件夹,不经意道,“这么卖座?”

“谁教人家不仅才华并茂,长得更是英俊潇洒,而且又是总国外回来的。”然后问阮静晚点去不去看,后者婉拒,“不了,我今天还有其他事情。”

“你怎么对什么事情都不感兴趣的?亏得还长得这么好看。”

“这有因果关系吗?”阮静好笑。

“没有,只不过很少见这么低调的美女而已。”女同事想到一事,“我办公室的傅老师说那名讲师你姐姐是认识的。”说着神秘兮兮靠过来问,“阿静,既然他是你姐的朋友,那你知不知道他底细的?”

阮静随意恩了一声,并不愿多谈,这时刚好阮娴从后面上来揽住妹妹的肩问要不要一起吃中饭,八卦就此结束。

下午三点的时候接到母亲的电话让她送讲义到一号教学楼,出来时碰上了阮娴办公室的一个同事,“阮老师,中科院的讲座就在二号楼,要不要一起去看看?”阮静原想拒绝,最后却没能说出口,到了最大的阶梯教室,终于知道什么叫人满为患,阮静看到有好多学生还是没座位站着的,她没有随那名同事挤进去,而是站在门边观看,台上一名四五十岁的男士在做系统演说,赵启言做在旁边的席位上,今天难得的穿了一身正挺西服,有种冷漠的距离感以及……威严。

阮静突然想起这人几钟头前在电话里跟她轻声述说,“我又想你了”,当时并没觉得怎么,这会望着上面的矜贵男人不禁脸上有些犯热,这时有人从后面推了她一下,回头发现时阮娴,对方对方笑道,“怎么有兴致来看男朋友了?先前叫你不是说不来么。”

“给妈送点东西过来,就顺便来看看。”

阮娴忍不住摇头,“你这人还真是不浪漫。”

“我本来就不浪漫。”说完轻拍了下家姐的手臂,“走了。”

回到办公室,和同事商谈了下一季度的会议排定,等将手头的资料存档,已经到下班时间。

“阮老师,晚上有没有空?士民路新开了一家港式餐厅,要不要去试试?”

“不了,我约了人。”

对方也不勉强,打了声招呼走了,阮静收拾好东西站起身,来到停车场却意外没有见到人,纲要拿出手机拨号码,熟悉的铃声从身后传来,回头就见他朝这边慢慢走来,手插裤袋,有着潇洒和闲适。

“怎么,看着我还会出神了?”对方站定在她面前,微笑锁牢她。

“今天望着你出身的人应该挺多的吧?”

“你吃醋了?”有点儿惊喜。

“你说呢?”巧妙地绕开,随后问,“去哪吃饭?”

“回家吧,新学了两道澳洲菜,劳你鉴赏一下。”一上车,启言便脱了西装外套,解开袖口卷起一些,瞬间有了几分慵懒感。

阮静斜靠着椅背看着他,“赵启言,你待人的原则是什么?”

“一视同仁,客观,不拖泥带水。”

“呵,如果对象是我呢?”她轻声打趣。

他沉思片刻,说,“另眼相待,义无反顾。”

原本只是随意起的话题,但对方却回答得太过认真,阮静一时难言以对,幸好他接下去说,“下周礼拜天陪我去上海看场比赛可以么?”

“什么比赛?”

“网球。”

阮静想了想答应了,“不过,再这么下去,我觉得我会玩物丧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