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他连自己都有点不了解自己了。他的追求究竟是什么……再大的成功,却比不过想起当年她在他楼下安静等他时的喜悦……

他苦笑,他已经做不来伤害阮家的事,阮华珍的话他没有一句替她完成,不,他实现了一句,他伤害了阮静,让她远离了他……彻彻底底。

她甚至怀疑起阮正的事是他做的,阮娴的怀疑他不在意,可她的不相信却让他觉得难受。

“我说不是我你信吗?”

“我信不信不重要,只要你别愧对自己的良心。”

如果我不愧对自己的良心,我就不会放过你尊重的长辈……阿静,他害死了我的母亲你知道吗……

她说她要结婚了。他站在那里,再也走不出一步。

“妈,我跟启言想低调一点,我们叫亲戚朋友过来随便吃一顿,别张扬了好不好?”

“不行,结婚是大事,再说了,我答应,他的父母也不一定会答应。”

“这个您放心,赵启言说他会搞定的。”

“呵,你这孩子,别什么事都推给他去做——”

她笑了, “他很乐意的嘛。”

他退后一步,回到车子里,倦怠地靠在方向盘上,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好久好久都没有动静……

最后,不是番外的番外(VIP)

四年前夏天,赵启言出国去看望父母,在此之前去了一趟北京,那边有几个校友要见面。而这应该算是他第一次见到她,阮静。

当时印象并不算深,说起来也只是一个侧影,她的手不停在擦眼泪,他与她错身而过。

陈雯已经侯在大堂门口,一见他就笑着跑上来, “总算是把你等来了,赵启言!

你说,我们有多久没见面了?”

“这不是见着了么。”

陈雯挽住他手臂, “还有一伙人等着呢。”

启言微扬眉, “看来场面颇大。”

“哈,那是当然!”

启言知道要找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即时撤退并不容易,那天也真的被灌醉了,隔日醒来都还有点酒意未散,陈雯敲门进来, “我今日特意请了假,陪你这个重量级人物重游故地!”

“那辛苦你了。”启言莞尔,当天赶往学校看望几位教授,以前的博导见他身边的美女不由打趣说: “女朋友还是一个换一个啊?”

赵启言无奈,也未加多解释,他在这方面的名声一向不好,原因也来得莫名其妙,他自认自己是再恪守礼仪不过。

出来后陈雯直笑道: “瞧瞧,连老教授都只记得你的风流史了,赵少爷花名满天下啊!”

“行了。”启言阻止朋友拿他开涮, “再走走就回去吧。”这九月份天气还是有点燥热,脱了外套挎在臂弯里,抬手看表,两点差十五分,他的班机是四点。

在经过露天的演讲台时,脚下的步子不由停了下来。

“怎么了?”陈雯也侧头看向不远处的台上,最后道, “这一届的新生倒是出色。”

此时台上站着的是一个穿着大方的女学生,她的声音温和,字句清晰,讲的内容大气又具有感染力……

他的手指缓缓抚过那串檀香木珠下划,掌心相触,然后轻巧地滑入她的五指与之相缠。

“启言?”

“新年快乐。”

阮静笑了, “你刚才在电话里已经说过了,不过见到你真好,我本来以为你要在英国陪你爸妈过完年再回来。”

启言看着她的侧面,再次开口, “这几天有安排吗?”

“恩。 ”

感觉身边的人脚步略微停顿,稍一回头,两人的潮润气息碰触在一起,她一颤,他的舌头探进来,轻轻吮吸她的,有点点疼,一种近乎麻栗的感觉袭上全身……直至双唇的温度冷却,阮静才从眩晕中回神,而对方已经轻声叹息着抱住她, “你总能让我的自信心大打折扣。”

他现在有些心惊,可能这种沉迷已经太久……而如今只要一想到拥她入怀,悸动自是不用说,理智都变得薄弱起来,启言心想,这种境况己与古代的昏君无异,可是,他并不觉得糟糕。

这日两人去以前常一起吃早点的公园逛了一圈,最后启言把她送回家,在花园门口与出来的男人撞见。突然的聚首令阮静有些为难,蒋严一直是一个比较难沟通的环节,想笑着跟打声招呼,但发现对方没动静,不由拉了拉身边人的衣袖,启言莞然,随后跟面前的男人递出右手, “你好,蒋先生是吧?阿静经常提起你。”

这句台词是很有些奥妙的,对方的脸上冷漠平静,最后与赵启言握了下手, “你好。”像是不经意地问道, “赵先生,赵忠耀先生是你的——”

启言点了一下头, “他是家父。认识?”

蒋严有想过可能是亲戚,却没想到竟是这层关系,是,他是名门之后,真正含着金钥匙长大的人!呵,你拿什么跟人家此?而这种借题发挥的冲动又是何等幼稚,蒋严面上冷窒,不再开口。

阮静一看局势,便想撤退, “你要出去?那我们先进去了。”

拉着启言往里走,后面的人不知哪来的念头,旋步走上前,单手抓住了她的另一只手,阮静是被吓地一惊,一时反应不过来,直到手上的疼痛提示了她,不解地对上对方的眼眸, “蒋严……”

从来不会以为有被情爱冲昏头脑的一天,他不需要这种累赘的附属。但,从什么时候开始,会去在意她,沮丧时想到她,成功时想到她……也许一直以来都有一种意识:她应该是属于他的。如今,她的注意力却转移到另一个人身上,他觉得失落,沮丧。

而此时身边的那一个男人从容地拉下他的手, “你抓疼她了。”

蒋严看着他,笑了,退后一步,是啊,他能给她什么?他从来都只是在伤害她……

要了一杯咖啡,忘记加糖,也没有发现自己脸色苍白。戚秦就坐在对面, “我是不是做了多余的事情?我……只是有些担心你,阿静结婚……”

蒋严对上她的视线,最后轻声道, “那天,你陪我去吧。”

中旬的良辰吉目,装修古雅的酒店二楼,此时十几位家人正见证一场红地毯的仪式。

阮静一身白色简洁礼服,得体应对亲友团,身边英俊的男人则是一件黑色服帖的成衣西服,表姝莫慧慧后来拉着阮静偷偷说, “表姐夫真是帅得一塌糊涂啊!”

返回大堂,乐队正在演奏《梦中的婚礼》,她眼光扫到那个身影,远远看去,这种明晰优美的轮廓是她最熟悉的……阮静笑了一下,还真迷倒万千少女。

这时有人在后面叫了她一声,阮静回身,对方腼腆地送上一份礼盒, “阿静,恭喜你。”

“谢谢。”阮静给了她一个笑,看向戚秦身边的人,他说,“恭喜你。”

“……谢谢。”她听到启言轻唤了她, “不好意思,失陪一下,你们自便。”

喧嚣繁华的一夜,一直在的星辰也见证着这一场坦诚干净的爱情,功德圆满,没有比有情人终成眷属更值得令人欣慰了。因为婚姻是爱情的延续,直到白发苍苍。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