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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要是不愿嫁本王,那只好劳烦宜儿动用千丝绕,将她制住,本王好来个霸王硬上弓,将生米煮成熟饭了。”说完,他笑得眉眼俱开。

“殿下!”宁宜惊住了,斥道,“这等无耻之事如何能做,********就该是两情相悦的事,如此做怎对得起殿下的英明,日后还如何让众人臣服,殿下若有此心,宁宜必定以死相劝!”

她是女人,自然站在女人的角度看问题,这种不顾女人意愿,强要了对方身子的事,实在是可恶至极,她脸容上满是义愤填膺之色,一双眼狠狠地瞪着璃王。

璃王哑然失笑,笑得双肩抖动,“宜儿啊宜儿,你真是越来越像显扬了!”

“关夫君什么事!”

“你照照镜子,瞧瞧可是与他一副夫妻相,他往日训本王就如你这般。”

他一脸的促狭,自是让宁宜明白自己上当了,气得又跺起了脚,“殿下!”

“你放心,强迫女人的事,本王没兴趣,强扭的瓜不甜,这道理本王懂,和你开个玩笑,竟还当真了。”

他是真没兴趣强要一个女人,鱼水之欢,天下之乐事,若非心甘情愿,要了又有何意思,不过今日没能一亲芳泽,他也是有些遗憾的,同时也知悉了一件事,犬妖王待她果然如珠如宝,身边布满了眼线,日后行事必要小心斟酌些才行,像今日这般诓她来,怕是不会再有机会了。

宁宜义正言辞道:“即便是玩笑也不能从殿下的嘴里说出来,殿下是什么身份,要是让人听了去,谁还会管真假,殿下岂不是成小人了。”

璃王听了,摇头晃脑地叹道,“真是中了显扬的毒了,本王都快不说过你了…”

“宁宜句句肺腑!”

“好,好,你说得对,都对,本王啊…”

他起身,准备回寝殿休息,未料外头轰隆一声巨响,像是什么东西炸开了。

璃王和宁宜皆是一惊。

宁宜走了出去,喝道:“发生什么事?”

外头一阵喧嚣,服侍也都吓着了,没人能说清楚,她朝声源的方向看去,尘土飞扬下竟是一堵墙倒了。

正要问明原因,突然头顶上一道黑影落下。

“臭狐狸,你给我出来!”蜀都妖气喷发,暴吼声如雷作,手里那这一把战斧,刃上还沾着宫墙的沙砾,一看就知道墙是怎么倒的了。

璃王走了出来,“狼妖王,何来这么大怒气?”

“问你!”蜀都指着他的鼻子,满脸怒气,两颗狼牙都从嘴里露了出来,“你小子竟敢轻薄默默,我非宰了你不可。”

原来是情敌上门掐架了。

虽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但既然来了,璃王也不会退缩。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好你个屁,默默是你能碰的吗,她是我未来的王后,死狐狸,往日你肚子里有多少坏水,我都可以不管,但是欺负默默,定不能饶了你,看招!”

巨大的战斧当头就劈了下来。

璃王放出妖气屏障挡下,废话也没多说,直接开打。

妖气旋风如气浪一般在半径十几丈内炸开,龙卷风般的将围观的犬妖侍女们吹飞,唯有宁宜能立定。

宁宝从厨房里冲了出来,手上还拿着个牛腿,“姐姐,是犬妖王又来了?”

“不是!”她朝空中一指,“另一个冤家!”

宁宝抬头,月光浅淡,天空被勾勒出一片深深浅浅的黯银,一黑一白的身影就在这黯银里乱斗,白色的是殿下,黑色的是…

他愣了愣,虽没看清人影,但妖气的味道他认得。

“怎么是狼妖王!”

宁宜啐了一声,“就是他,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她瞪向宁宝,警告道,“你不许出手。”

“我知道!”他学乖了,知道不能鲁莽,但要他就这么看着,也是很难为的,“姐,总不能就这样看着他们打吧。”

“狼妖王伤不了殿下。”

“我知道啊,但殿下也一样伤不了他啊,这要打下去,还不得天亮。”

“那也没辙!”

空中,蜀都和璃王斗得正凶,两人实力相当,难分胜负,妖气相撞时,快如奔雷,妖气之风咻咻地卷了起来,将那倒下的千年桃树卷到了半空中,残留在枝头上花瓣再次纷飞了起来,绕着妖气之风旋转。

蜀都厉杀的妖气,快得惊人,含怒袭之,利若惊电,恨不得能在璃王身上捅出一个血洞来。

璃王横剑一掣,剑身翻转时,突起紫色的光芒,妖气围绕在上头诡异地流动着。

又是轰的一声,两人都被对方的妖气弹开了数丈。

月色清凉,两人都是长衣飞散在夜风中,宽衣大袖飞卷如云,像两只九天之上飞翔的鸾鸟。

“狼妖王,你与我打,怕是三天三夜都分不出胜负。”

蜀都咬牙怒喝:“那也要打!”

“要打,本王自然奉陪,只是这是犬境,并非你我的地盘。”

“那又如何!?”

“你我皆是客,于主人是否有些无理了?”

蜀都冷笑道:“少拿这种话搪塞我,摔了什么东西,砸了什么东西,事后赔就是了,你要是没钱,我有!”

“蜀兄,慷慨!”

“蜀兄?”蜀都抖了抖眉毛,“谁让你这么喊的,我可不认你这弟弟。”

无论年岁,还是身份,蜀兄这称呼的都是不合适的。

璃王其实就是客气一下,而蜀都明显不吃这一套。

“你我往日虽未有过交往,但如今都是一条船上的,当得起这一声称呼。”

“哼,别以为嘴甜,我就会饶了你,你欺负默默就是欺负我。”

“我如何欺她了?”

“你小子还敢不承认!”蜀都眼圈都怒红了,眸中的怒色写满了嫉妒二字,口气急切而不稳道:“你竟敢…竟敢想亲她。”

魅罗在雨默身边布了眼线,他也布了,但这是犬境,眼线不能太多,容易被人发现,所以他消息收的晚,等知道了,人也就气得炸开了。

璃王眉宇一挑,反问道:“难道蜀兄不想?”

这话问得太妙,妙得蜀都说不出话了。

想吗?

当然想!

****想,夜夜想!

但,就是没敢出手,却被这小子抢先了一步,还好没得逞,可即便没得逞,他也咽不下这口气。

“你管我想不想?我就是想,又怎么样?我比你先认识默默。”

这种事本不讲什么先来后到,但蜀都是这么认为的。

“默默如此可爱,蜀兄情难自制也是应当,只是默默心中可有你?”

蜀都愣住了。

璃王一针见血道:“没有!”

一句‘没有’激得蜀都的狼牙又长长了一寸,怒气更甚,“你…”

“她心中也没有本王!”

“哎!?”他又愣住了。

“既都没有,蜀兄又为何找本王麻烦?”

蜀都怔了怔,这么一说,还真是有点道理,但他不是为了这个来的,而是默默被欺负了,他要替他出了这口恶气。

“你小子到底想说什么?”

“本王只是想提醒蜀兄,默默心中所爱并非你我,而是犬妖王,他是蜀兄的情敌,也是本王的,正所谓敌人的敌人是朋友,蜀兄觉得呢?”

“呃…”

情敌也是敌啊,默默喜欢的是臭狗,只要默默一天喜欢臭狗,他就一天得不到她的心,这么一来,臭狐狸也一样。

那臭狗就是他们俩的敌人。

“你小子说得有几分道理!”

“蜀兄谬赞了,本王也是诚心想与蜀兄交好,这才道出了心中所想,既如此,本王与蜀兄是不是应当同仇敌忾,携手将犬妖王从默默心中拔除?”

“对,你说的对!”蜀都收起了妖气,高兴道:“璃王,你果然明白事理。”

“蜀兄能明白就好。”

蜀都叉腰狂笑了一番,俨然是被璃王给诓了,但这并不代表他没脑子,思绪一转,抛出个尖锐的问题。

“臭狗是咱俩的敌人不假,但若是默默不喜欢臭狗了,这敌人也就不在了,你与我又当如何?”

璃王笑了笑,如一朵优昙般的微笑绽在唇角,“此敌不除,何来的你我如何?先联手制敌,方为上策,制敌之后嘛,就各凭本事了,蜀兄以为如何?”

蜀都瞟了他一眼,笑吟吟赞道,“好,好,说得好!”

“那么,蜀兄可愿意与本王休战,进殿饮茶一杯?”

蜀都飘飞落地,先前一直沉在怒黑之气里的容貌终于好看了起来,大概是高兴,他笑容开怀,绽开时容光如明月自碧海尽头缓缓升起,绝对能惊得一群女人晕一晕。

“走,我也正好口渴了,让你那个丫鬟烹茶,她烹茶烹得香。”

“自然!”

璃王也落了地,一样的喜上眉梢,比之蜀都的纯阳刚之貌,他略略妩媚了些,流逸超然的气质,是明丽流芳的春光之色。

“宜儿,烹茶!”

“是!”

唯独宁宝傻傻地杵在门口,手里的牛腿都落了地。

“…”

这就搞定了!

这就成朋友了!

狼妖王也太好骗了!

**

翌日,魅罗召集了所有长老和卜芥到议事殿。

卜芥刚要落座,魅罗已在王座上铿锵有力地宣布要娶雨默为后的事,他目光流转至众人,光彩如星河烂漫,声音里有藏不住的兴奋,但一字一句都说得极为坚定,有着不容拒绝的气势。

“立后之事不用太铺张,但礼节都要到位,一丝一环都不许落,你们迅速拟个章程出来,吉日本王已选好,就下月的十八!时间应该很充裕的,你们觉得如何?”

如何!?

还能如何…他的口气完全没有商量的成分,分明就是决定好了,通知他们一声罢了。

卜芥惊得屁股都没敢坐下去,就这么腾空在椅子上。

事情来得太突然,他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虽知道早晚会有这一天,但真到了,竟有些愕然了,他看向苍梧。

他是长老之首,也是最反对雨默为后的人,但此刻他像是听到了一件极为平常的事,表情淡然。

这不对劲啊!

红松长老道:“王是要立那人类女子为后?”

魅罗哼笑,“长老以为呢?”

好一句长老以为呢,摆明了在告诉她,他要定了雨默,他们没有反对的权利。

于是,整个议事殿安静地有点诡异。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第371章 Part 121 论立后之事苍梧是长老之首,位置坐得离魅罗最近,在寂静了许久后,他叹了一声,本是轻不可闻的,但殿内实在过于安静,这叹声也就格外明显了。

魅罗如临大敌地眯起了双眼。

立雨默为后的事,他最忌惮的就是苍梧的反应。

苍梧站了起来,向他作揖道,“立后乃是本族大事,断不可如此轻怠。”

魅罗忍着喉头的冷气,咬牙道:“何来的轻怠?”

他不认为苍梧指的是不许铺张一事,而是想整个否决立雨默为后。

卜芥见两人对上了,紧张地屁股终于落了座,但心提到了嗓子眼,深怕两人待会儿会打起来,他看了一眼黄桦和青杉,向他们打了眼色。

黄桦青衫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

两人都在达达受伤的那次见过雨默,他们是武将,从来只考虑打仗的事,王立后的事情,他们只看对族群是否有利,从打仗的利益点上看,雨默是合格的。

一只饕餮,能敌得上千军万马。

红松是女人,自然比男人们心细,尽管卜芥没招呼她,她也能感受到来自魅罗身上的剑拔弩张。

立后是族中极为重要的一件事,应当召集族中所有的贵族,以及族相,一起协商,如今却只有他们几个。

人类女子为后…古往今来皆没有,恐怕那些个贵族和族相都是不可能同意的,何况王后的人选其实早已定下,只等接进宫了,先以姬妾身份服侍王,从中挑选才是历来的选后规矩,如今跳过了这环,直接立后,她实在认为有些不妥。

身为王,怎能出尔反尔,突然变卦,另娶他人!

她不禁为此皱了皱眉,但说到底,这件事没有她可以斡旋的余地,就看苍梧的意思了,她的视线下意识地看向了紫藤。

紫藤很少参与议事,今日会来,也是魅罗下了命令,不得不来。

她脸容紧绷,像是受了什么刺激,脸色极为难看,大概是发现了红松的视线,悄然地将脸别了过去。

红松不解地看着她,在场就她们两个女人,自是应该通下气,如今她转了脸去,她还怎么与她沟通。

立在中央的苍梧,似乎没发现后头的暗涌,言道:“下月十八,离今日也就二十来天,过于仓促了,即便臣今夜就能拟出章程,时间也过于赶了,王后的袍服还未订制,后冠虽是历代传承的物件,但也要修改才行,光是这两件事,怕是也要二十多天,如何能赶上立后大典,还请王收回成命,等臣拟出章程后,再定大典之日。”

此言落地后,魅罗和卜芥皆是一惊,看苍梧的眼神就像他脑袋长出了犄角…他这是同意了?

但即便如此,也不能确定他是故意拖延,还是真就觉得时间仓促了。

卜芥顿有一种上前摸摸他额头的冲动,看他是不是发烧,烧糊涂了。

他不是最反对这件事的吗?

魅罗也很愕然,盯着底下的苍梧,没了话。

苍梧抬头,“王是认为臣说得不对?”

“你当真是因为此?”

“不然呢?立后事关重大,一环一扣都需谨慎,若是出了差错,岂不是让他族笑话,又将雨默小姐置于何地,立后之事一旦宣布…”

卜芥忍不住了,叫道:“苍梧,你是不是病了!”

“病?”苍梧回头,“大人何出此言?”

“雨默小姐…你竟然这么称呼,那丫头来了那么久,你从没这么称呼过!”

“难道我不该如此称呼?”

“不,不是,我的意思是…”卜芥突然觉得自己的脑袋都大了,又或是没睡醒,听错了。

“大人若觉得苍梧抱恙,大可以上前亲自诊脉。”

“你别说,我还真想那么干!”卜芥立刻上前,抓过他的手。

一诊脉,方知他不仅没病,还气盛体健,再活个1500岁都没问题,但正因为此,他更惊愕。

“你不会是前段时日在府中憋闷,憋得脑子出问题了吧,还是说…你不是苍梧,被人掉包了?”

这脑子有问题,不是一下子能诊得出来的。

苍梧甩手,将自己的手从他手中抽开,“或许大人应该诊诊自己…”

暗指卜芥才是有病的那一个。

这暗讽的调调,的确是苍梧本人,如假包换。

魅罗虽也怀疑,但妖气是不能作假的,若他不是苍梧的话,进殿的那一刻,他就能察觉的出来。

“卜芥,你退下,让苍梧把话说完。”

“是!”卜芥退回了原处。

魅罗神色凛然地看向苍梧,眸光明灭,眼底意味,说不清,道不明,但别人不懂,苍梧一定懂。

如果说他会同意雨默为后,是因为她有了神器,有了凶兽,令他另眼相看了,如卜芥末那般,别人或许会这么以为,他却不会信。

雨默是人,她无法与他诞下孩子,也就是下一任的王位继承人,这才是苍梧真正介怀的事。

“您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苍梧神色凝定如海波,万千粼光映着他的容颜,乌发如墨,长身玉立,一双丹凤眼华光明灭,十分清醒。

“王不用怀疑臣,臣句句肺腑!”

“即便…”魅罗顿了顿了,直视向他的双眼,“无子?”

无字二字,他几乎没发声音,而是用口型代替了,从他说话的角度看,也只有苍梧能看见。

人与妖结合,无法生出孩子,本就是他提出来的,卜芥不知道,其他长老也不知道,即便是无声的口型,他也不会不明白魅罗的意思。

“王已认定了她,臣再据理据争也无用,初时还能要了她的性命,断了王的心思,如今…”他苦笑,却是笑得朗月清风,“饕餮之主,臣已无力撼动。”

“你确定?”

“确定!”

一霎间,两人目光相对,眼底的光都十分的亮,胜似星辰,灼得周围几个人都无法直视。

魅罗确信了他没有说谎,“好!你继续说…”

“是!”他再次作揖,然后抬头道:“除了立后大典的诸多事宜外,臣想提醒王,雨默小姐来自轩辕界,对礼法规矩应该不甚清楚,立后之日,王后需行六肃三跪三拜礼,王后的仪仗,宝案,虽有内监,节使负责,可还需王后拜位,礼跪,并宣读册文、宝文,礼仪繁多,不是三五日就能学得会的,到时雨默小姐要面对的是整个族群,礼仪是否正确,仪态是否端美,都将在群族前展露无遗,若是做得不好,如何能叫贵族们心服口服,日后又如何能服众,认她为后?臣认为,当务之急,雨默小姐的礼仪礼规学习尤为重要。”

魅罗皱了皱眉头,他之所以会在一开始就说不许铺张,就是怕规矩太多,将雨默给吓跑了,但苍梧提醒了他,立后的目的不单单是雨默成为他的妻子,更重要的是让全族,尤其是贵族承认雨默的王后身份,不然她的后位就是形同虚设,没有人会尊敬她,她也无法号令任何一个人。

所以,他认同苍梧的观点,既然要立后,那就按照规矩来,立得名正言顺。

但是以雨默的性子,知道成个亲要做十七八道规矩,怕是会被吓傻…说不定会直接嚷嚷着不嫁了。

不,也未必会真吓着她,她其实能静得下心,从习字看书上就能看出,她学东西很快,端看是不是合她的兴趣,而且教她礼仪规矩的人也很重要。

他看向苍梧,“礼仪规矩,你觉得琳琅可否教导?”

琳琅是他母后的近身侍女和护卫,又是贵族出身,对宫中的规矩自然知之甚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