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着她的诘问,裴寒舟的回应是一贯的从容不迫,与云淡风轻。

他颔首:“是的。”

“……”

冷不丁的,她忽然冒出个想法,又问:“那你孩子名字起好了没有?”

“没有。”

她正要松口气,听到男人的回复:“但是差不多了。”

林洛桑:?

男人波澜不惊地问:“现在要听么?”

“……不必了。”

很快,在询问了朋友们的时间安排表后,他们将婚礼定在了一个月之后。

挚友不必说,都能到齐,其他一些关系比较好的也差不多都能赶到。

裴寒舟问她想先办中式还是西式的,她未做思忖就说了中式,毕竟凤冠霞帔哪怕是拍戏她都没有穿过,况且中国风她又很喜欢,用中式做第一场婚礼再好不过了。

婚礼在男人名下的岛内举行,四周风光很好,建筑也全部修砌过,应当是为这场婚礼量身定制,不知背后有多少多久的故事。

宾客全都由直升飞机运送而来,来回的费用自是不必说,全部由裴寒舟报销,大家自然高兴,毕竟出来旅个游还不用怎么花钱,怎么算都是赚了。

他们俩是最早抵达岛上的,按理来说二人在婚礼前不应该在见面,但这男人非要以教她穿婚服为由,硬是先她一步迈进了房间。

“衣服很多层,不好穿。”裴某人如是说道。

她坐在红色的婚床上,脱下因久走而令脚踝有些酸痛的高跟,侧头说:“可是这些有人会帮我穿啊,你一个男人就别操心这么多了。”

说着她又禁不住小小地翻了翻,道:“这么多层啊……好像是很麻烦……”

她皮肤白,此刻半躺在婚床上,最外头的婚服被搭在腰间,长腿随意勾着,圆润的脚趾微蜷。

裴寒舟喉结滚动,这才垂了垂眼:“嗯,我也觉得多了。”

“这不是你拍板定的吗?”她舔了舔唇,“你现在才觉得多?”

裴寒舟:“原来没想到。”

这么多件,到时候脱起来……太麻烦。

世纪婚礼(2)

林洛桑就这么侧躺着翻看婚服, 末了打出一个悠长的呵欠,枕在手臂上随便刷了刷朋友圈,很快就被困意战胜, 维持着姿势跌进梦里。

不知道睡了多久,最后是微微一动就发麻的手臂将她唤醒的。

她翻了个身,眯着眼看窗帘外有些昏沉的天色,微微展开身体,伸了个克制的懒腰,从鼻腔里荡出一声满足的嘤咛。

坐起来准备开灯时,发现房间不远处点了盏小灯,男人正坐在灯旁看书。

她揉了揉眼睛:“你怎么还没走?”

裴寒舟抬头, 好整以暇地问:“走去哪?”

林洛桑都被他问懵了片刻:“回你自己房间啊。”

裴寒舟:“我不知道我房间是哪个。”

“……”

她膝盖抵着床沿换好拖鞋,不由分说地将他往外推,“这座岛都是你的,你跟我说你不知道自己房间在哪?”

“去哪都行,但不能留在这儿呀。”林洛桑有理有据地分析道, “没有这种规矩, 按理来说你在明天之前都不能进来的。”

将男人一小步一小步地推到门外后, 对着男人目光, 她偏着头纯良无害地抿唇浅笑,以指尖拍了拍男人发顶:“到房间之后给我发消息,晚安。”

关门的动作做到一半,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掌伸了进来, 挡住她接下来的动作。

男人不满的声音随之递进来:“……需要这么讲究?”

“当然了,你办这个婚礼的目的难道就是为了走个过场吗?该有的礼节都是要有的, 不然还不如不办呢。”

说完,门锁咔哒一声, 合上。

站在门口的男人沉默片刻,有种搬起石头砸到自己的微妙感。

很快,他折身去往了另一栋楼的三楼五号房。

推开门,里间还传来罗讯的呼号:“哎,你别关啊,别――”

无用地呼叫了三秒后,罗讯并未获得对面的垂怜,看着自己被强制退出的界面,幽幽叹息了声。

转头看到裴寒舟,罗讯往自己嘴里喂了个虾片:“你怎么来了?”

男人起先未答,半靠在桌沿垂眼看他:“你又是怎么回事?”

“悖别说了,这不是见不到娴娴吗,她出去旅游正好碰上篝火晚会,我就说云加入,让我一起玩。”罗讯徐徐讲着,“然后十来个人就开了个视频连线,有人说要玩击鼓传花,娴娴说没鼓啊,怎么办。”

“一片焦灼中,我贡献出了我的大脑。”

裴寒舟抬眼:“你说什么?”

罗讯:“屁股。”

“……”

“然后我就被她踢出来了。”罗讯躺在沙发上叹息了声,其实他也没想着要把那个想法付诸实践,只是情之所至打了个嘴炮,这会儿垫着自己聪明的脑袋费解地问,“我不幽默吗?”

男人背对着他,显然不想跟他再进行交流。

“闭嘴。”

“你懂个屁,你这种寡言老男人根本不知道哄人开心的嘴是多么珍贵的宝藏。”罗讯扯了扯唇。

裴寒舟反问:“她被你哄得很开心?”

“……”

罗讯哽了一下,很快又为自己挽回颜面:“那你牛逼行了吧?当时信誓旦旦说自己不用找地方,看吧,现在不还是被老婆赶出来了。”

“你不也被请出了群聊?”

罗讯无语了几分钟,这才说:“……我俩难兄难弟,可以了吗?”

而另一边,女宾客的楼内,正欢笑声一片。

林洛桑和伴娘们坐在桌边,先是聊了会明天的流程,紧接着话题又开始跑远,从圈内八卦聊到奇葩言论共赏,半个多小时都没聊完。

这次的伴娘有三个,除了盛千夜和纪宁,希慕也在其中。

话题正要越拉越远的时候,盛千夜开口道:“行行行,再聊下去都要天亮了,我们还是来商量一下明天的婚鞋藏哪儿吧?”

林洛桑顿了顿:“要藏吗?”

“当然,”希慕撩了一下自己的短发,“直接进来就抱走了那多无聊。”

林洛桑想了会儿,给出提议:“藏我枕头下面?”

盛千夜无言地看了她一会儿,“我能理解你迫不及待的心情,但是你也不用这么快就胳膊肘往外拐,给你老公降低难度吧?”

林洛桑是真的没经验也没做过相关功课,一切都是以之前参加过的几场婚礼来参考:“我没……”

希慕挥手:“得了散了吧,我看到时候门一开我们直接把婚鞋送给裴寒舟然后林洛桑上轿子算了。藏枕头那都不是送分题,那是偷试卷之后的难度。”

“我真的没……”

纪宁朝她笑笑:“虽然但是,放枕头下也太偏心了吧?”

林洛桑:“……”

她真的没有!

盛千夜一边使用排除法一边头脑风暴,最后侧耳在希慕旁边说了什么,希慕点了点头。

次日一大早,四人被喊起来化妆,她们底子好,半个多小时就搞定了妆面,希慕更随性,根本没化妆,就给自己画了个挑眉,往头发上弄了点儿发蜡。

如果不是穿着伴娘服,看起来英姿飒爽的,倒真像是另一对新人里的新郎。

她们先是坐一块儿拍了照,盛千夜看着屏幕,不免感慨:“上次给你当伴娘的时候,你和裴寒舟还是两个陌生人,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这次你胳膊肘就往他那边拐了。”

林洛桑启唇正要解释,被盛千夜嘘了声收住:“我懂的,毕竟有感情了嘛,心疼也是正常的。没关系,坏人就交给我们来做吧,给,这只鞋就放你手上,另一只我们再来安排。”

说完,盛千夜把其中一只婚鞋的支配权交给了林洛桑,而自己则转身,开始自己的大计。

裴寒舟和一众伴郎很快赶到,为了让房间里的人开门,外面自然是红包及各种礼物投掷到手软,不止有厚厚的现金,还有珠宝首饰。

她们也没打算在这个关卡处特意为难,很快便把几个男人放了进来。

“好,找婚鞋吧。”

接下来的十分钟,整个房间就连角落里掉落的花瓣都被人找了出来,可仍旧是一无所获。

裴寒舟低声问林洛桑:“藏哪儿了?”

“我真的不知道。”她特别真诚地摇了摇头,“她们怕我被你买通,都没告诉我。”

“不过……”

“你这算作弊吧?”她慢悠悠凑近男人耳边,“黄牌警告一次。”

裴寒舟:“……”

好严格,他的老婆真的好严格。

罗讯进行完了整个屋内的搜罗,燥得脱下了外套:“奇怪了,衣柜没有,床下没有,摄影师的帽子里没有,就连窗户外面都没有?你们藏哪了,是不是放屋子外面去了?我跟你们说放外面是违反规则的啊。”

“没放外面,”盛千夜道,“两只都在屋子里――这都找不到,你们让组织很失望啊。”

说是失望,几个人却禁不住弯起了唇角。

就连负责柜类查找的纪时衍都一无所获,也沉声问纪宁:“告诉我一下?”

纪宁噙着笑,神秘地摇了摇头。

最后,开口的人却是一张伴郎以外的,较为陌生的脸孔。

“在希慕头发里。”

林洛桑也是一愣,看向希慕的后脑勺,这才发觉希慕不知何时盘起了发――而希慕分明是短发,不会有那么鼓的一包。

看来是盛千夜早有准备,用各种手段以假乱真,希慕状似绑起了一个丸子头,实际上却把软底的婚鞋盘在了里面。

这里的人大多不太熟悉她,自然也不知道希慕是短头发。

希慕没想到居然能提前被人猜出来,耸了耸肩:“好吧,算你们猜中。”

很快,外面一圈假发套取下来,薄薄的婚鞋也随之显现出来。

“居然真在希慕头发里,商铭牛逼啊!”有人感叹。

既然是中式婚礼,况且知道林洛桑穿高跟鞋会脚痛,因此这次的婚鞋,裴寒舟便特意定制了轻便的软底,没想到居然给了藏鞋的可乘之机。

虽然颇费心力,但这首战也算是告捷,房间内的气势一时被男人们占得上风,信念之火熊熊燃烧。

林洛桑道:“才找到一只,别得意太早。”

裴寒舟看向她。

她仰头,手下意识往后挪了挪,“看我干嘛,找鞋啊。”

“鞋在你手臂上。”男人笃定道。

鞋确实就在她手臂上,毕竟她觉得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但没料到男人这么快就可以猜中。

林洛桑轻咳两声,还是禁不住道:“确定?”

“确定,”男人不疾不徐地补充,“刚摸到了。”

“……”

罗讯骂骂咧咧,不顾自己这会儿和男人其实是一边的:“我就说呢,刚刚我们都在认真找鞋,就你坐在床边风花雪月的。裴寒舟你干嘛呢,大家辛辛苦苦找东西的时候你摸什么呢!”

林洛桑本来还想藏一会儿,料想裴寒舟应该也不会上手抢,便把手臂往后腾了腾,谁料到只是朝后方轻轻一压,鞋子也顺着滑落到了手边。

裴寒舟急着把人弄上婚轿,这会儿俯身要拿,被她伸手猛地按住。

明明男人用点力就能从她手里抽出来的东西,二人却都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场面一度非常胶着。

“怎么回事儿啊裴总,抽啊,抽他丫的!”

“敌不动我不动,老婆说不动裴总也不敢动,哈哈哈哈他妈的笑死老子了。”

“所以我们要看你俩像两个雕塑似的对峙一天吗?”

“裴寒舟!你舍得你一世英名毁于一旦吗?现在不要管什么老婆不老婆,捍卫你男人的尊严,鞋子扯出来!!”

“可不能轻举妄动,万一抢到鞋却惹怒了老婆,那就得不偿失了哈。裴总还是有想法,支持你不要动。”

最后罗讯甚至还让大家当场押注,猜裴寒舟到底几分钟之后会动粗。

正当大家押注押得差不多了的时候,男人垂了垂眼,低声诱哄:“给我,乖。”

林洛桑其实没打算放手,但一听到这几个字,本能地就有点儿鬼迷心窍,耳根忽地一热,手下动作也松了松,鞋子被男人轻而易举地拿了出来。

众人:……?????

还能这样?????

旋即,裴寒舟单膝跪地,让她踩着自己膝盖给她穿鞋,而男人身后那群损友已经疯了。

“我裴总果然是我裴总,人家用武力解决,他说仨字儿就行了。”

“臭流氓,给你什么给你!”

“这都是什么虎狼之词,我草他妈我不能听,我还是个宝宝啊!!”

“可以了裴寒舟,这些话留到你们回家那个的时候说好吗,这是公众场合,你给我注意点分寸。”

“我不行了,我好羞耻。”

…………

穿好鞋子之后,林洛桑被男人打横抱起,路过盛千夜时,她看见藏鞋的主力军盛千夜,一脸恨其不争地重重叹了口气。

然后转身对纪宁说:“看到了吗,结了婚的女人就是这样子。”

“……”

待众人都退场退得差不多了时,希慕最后一个走,打算关门。

一转身,刚刚那个猜出婚鞋的人就站在她对面。

好像叫商铭。

她沉默了会,抬头问:“你怎么知道鞋子在我头发里?”

“今早我们在房间门口遇到过,”商铭说,“你穿走了我的鞋。”

今天他醒得早,推开门在走廊晒太阳时忽然有个身影歪歪扭扭地跑来,高跟鞋生涩地敲击着地面。来人目光直直盯着他脚下那双男士鞋,不好意思道:“对不起啊,我现在赶时间,房间里的拖鞋被我弄坏了,你的鞋可以借我穿一下吗?我这双高跟鞋太难受了,穿着它我走不动。”

他没遇到过这么奇特的请求,顿了几秒后才让出自己的鞋,而她也飞快脱下高跟拎在手中,趿着他大几码的鞋健步如飞地跑远,又像是要摔跤。

而她转身的那一刻,绑住短发的皮绳也悄然滑落掉在了他脚边,他下意识侧头看了眼,便看见了她那一头短发。

因为早上才见过且印象深刻,刚进门他便发现了不对劲,问过罗讯她的名字,才算是顺利地猜了出来。

希慕在他的提醒后也想了起来,愣了愣后才笑道:“哦对,今早的情况其实是……”

话没说完,面前出现一只摊开的掌心,有发绳静静地躺在上面。

商铭说:“你的橡皮筋。”

所有的话忽地戛然而止,她就那么睁着眼睛看他,怔在当下无措了几秒,自己都没反应过来,但好像又有哪里,传来新奇而独特的跳动声。

直到不远处的盛千夜回来催促她上车,她这才匆忙拿起自己的东西,说了声谢谢就一股脑钻进了车内。

这边的林洛桑出来得最早,很快坐上了婚轿。

她和纪宁她们不一样,不是演员,也没拍过什么古色古香的画面,故而今天坐轿子是人生头一回,没做好适应的准备,没想到这玩意特别晃,下来的时候有些晕。

轿子好不容易落地,裴寒舟伸手来扶她,她差点被横梁绊了一下,幸亏被男人拉住,否则头上的步摇就要跟地面来个亲密接触。

男人单手搂住她的腰将她抱了过来,这才道:“怎么了?”

她晃晃脑袋,头顶的流苏步摇清脆地交相撞击:“有点晕。”

“忍一忍,”裴寒舟道,“先去大厅里休息会,我等会再让他们进来。”

成婚的正厅布置得也很讲究,有一瞬她甚至觉得自己置身于古装剧中央,连摇曳的红烛都摆放得恰到好处。

她伸出手,看着自己身上刺绣细致而繁复的婚服,扬了扬唇角。

林洛桑恢复完之后,婚礼继续举行。

虽说是中式婚礼,但她也觉得不必那么循规蹈矩,一切流程以大家舒适为佳,毕竟是他们办婚礼,而不是婚礼办他们。

一番玩笑与活动之后,时间很快到了晚上。

送婚房前,大家全站在门口起哄。

“这不行啊,连盖头都没有,幸好我准备了一个,裴总,要不要玩玩?”

“床上放红枣了吗?我拍戏的我知道,放红枣是早生贵子哈。”

“怎么就进房间了――听我的,这不对,还没有三拜高堂也没有喝交杯酒……”

男人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为了防止这群起哄的人把自己好不容易搞到手的老婆又给闹出去,握着林洛桑手腕将她往自己身后拉了拉。

“三拜高堂就不用了,直接进洞房。”

“这就送入洞房了啊?”罗讯揶揄,“交杯酒还没呢,我这儿准备了酒,就是咱们第一次见面喝的那款,不如……”

裴寒舟伸手,直接将盘中的两小杯酒和一整瓶伸手拿过,放在了一旁的桌上。

“谢谢,酒我们两个人单独喝。”

立刻迎来了一片反对。

“这可不行!”

“就是啊,这算什么,哪有交杯酒两个人躲起来过二人世界喝的。而且过两天就是西式婚礼了,我们更瞧不到了,现在喝呗!”

“破案了,裴总就是想偷偷跟老婆喝酒!听罗讯的语气,这款酒背后好像有故事的样子……”

“新人要洞房了。”

男人不容置喙地抬眼:“我们单独过,大家请便。”

说完这句话后,裴寒舟砰地一声,把门关牢了。

甚至好像对现下的情况早有预感因此做了准备,按下按钮后,房间的门外突然出现几个夜光大字――

请勿打扰。

众人:“…………”

世纪婚礼(3)

事实证明, 罗讯带的那款酒的确像是专为克她而存在。

彼时游轮上她喝得不多,转眼却醉到失去意识;洞房花烛这一晚她喝得也不多,为了试探自己的酒量还挺克制, 结果最后还是被轻松放倒,再睁开眼就是第二天清晨了。

这酒的后劲儿有些足,她转头时脑袋仍旧昏昏沉沉,还有眩晕感袭来,侧头时正好看到男人安眠的睡颜,记忆一时间有片刻重叠,她下意识往被子里缩了缩。

谁料男人并未睡熟,她不过轻轻动了动, 裴寒舟就睁开了眼,展臂将她揽进怀里:“醒了?”

“嗯,”她调整到一个舒适的姿势,这才抬头问,“几点了?”

“十二点多。”

“这么晚了啊……”林洛桑按了按太阳穴, “罗讯带的到底是什么酒, 我怎么一喝就醉。”

停顿片刻后又问男人:“你还记得吗, 我昨天几杯倒的?”

裴寒舟回忆了会儿, “三杯。”

“上回在游轮上好像是四杯多一点儿。”她撇了撇唇,“罗讯的东西果然离谱,我酒量没这么浅的。”

说完后, 林洛桑又抬头看向男人, 这个角度的裴寒舟依然颜值能打,鼻尖弧度立体而好看。

她摸了摸他新生出的胡茬, 感觉有点扎手,不禁小声道:“你该刮胡子了。”

“嗯, ”男人答得干脆,“等会你帮我刮。”

“什么都要我帮你,”她哼哼唧唧,“你是巨婴吗?”

他依然坦然:“你在就是,不在就不是。”

紧接着,他们又进行了老陈常谈的晨间活动,思考着等会儿起床了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