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这连着三日,居沐儿这里痛那里痛,全身无一不痛。龙二爷只有一处痛,痛得他心肝都颤,悔恨不已。

第四日,龙二爷相当诚恳的让媳妇儿休息几天。居沐儿的斗志也确实被这前三天折磨光了,于是偷懒了几日,吃了睡,睡了吃,好好养了养痛胳膊痛腿的。只是酸痛稍好,龙二爷就把她扑床上,实施了“家法”。

两口子连着两日夜夜舞春光,拉练旖旎功夫。连番折腾下来,居沐儿觉得这消耗的体力绝不比练武要差的。

这日,龙府里来了访客,说是要见二夫人居沐儿。

龙二在书楼接到仆人来报,皱了眉头。若不是仆人们不认得,也不会特意先来问过他。于是龙二放下手里的事务,亲自去见了一见。

来者竟是钱江义。

龙二面露不快,这借书的人怎么从人家姑娘娘家里借到夫家来了?钱江义见得是龙二出来,心里也有些紧张,与龙二施礼问好,赶紧说明来意:“前几日礼部乐司府遣人来我的琴馆,说是西闵国琴师礼团一个月后将来访我国,明着是说相拜琴艺,但挑衅比拼之意明显。我萧国琴瑟之艺闻名天下,所以皇上对此事甚是重视。特下旨意,除了乐司府的琴师,还要再挑选一些民间琴师一起迎战,以显国技。”

龙二有些不耐,什么琴啊艺啊,跟他讲这些做什么。他点点头,意思意思地客气道:“钱公子技艺出众,被乐司府选中,当真可喜可贺。”

钱江义低头施礼谦虚了几句,又道:“乐司府还让我再推举几位,我想起居姑娘……”说到这见龙二眼一横,醒悟过来赶紧改口:“啊,是龙二夫人。我想起龙二夫人在琴瑟之艺上也是颇有名望,所以特来相邀,共赴盛会,也算为国之荣辱出一份力。”

龙二皱起眉头,很不喜欢钱江义最后拿顶大帽子压下来。他龙家三代将军征战沙场,爷爷是开国将军,父亲为国捐躯,现在他家老大还顶着大将军的名头保家卫国。这小小的琴师拿什么为国出力这种事到他龙府来说教,当真是荒谬。

钱江义看龙二脸色,心下惶惶,他也不知为何,两次见着这龙二爷都觉得他气势压人,没由来的会感到紧张。但他还惦记着此行目的,于是抱拳低首道:“不知龙二夫人是否方便,能见我一面。”

龙二盯着他看,原想着堵他几句,打发他走。但又一想沐儿嫁进他家这小半个月了,虽没甚抱怨,但每天接触的事务都与原先在家里不一样,他一直没见过她弹琴,她会不会不习惯,会不会觉得闷呢?

这么一想,龙二便遣了丫环去叫居沐儿来。如果她对跟什么别国琴使比拼琴技有兴趣,他便让她去。

居沐儿来了,听得钱江义所说,她静默了一会,然后笑道:“我疏于练琴已不是一时半会了,怕是难担重任。况且如今我又已为人妇,还是不要抛头露面的好。”

钱江义非常诧异,急忙劝:“居姑娘,那西闵国的首席琴师便是女子,乐司府那边和我们推荐的人选里,除你之外,全是男琴师。我左思右想,再想不到比你琴技更出色的女子来,还请居姑娘三思。”

这话说的,是怕男斗女,就算赢了琴也不够威风吗?

居沐儿摇摇头道:“琴瑟之艺,不限男女,不限年岁。钱公子莫多虑了。”她说到这,向龙二的方向伸出手,唤了声:“相公。”

龙二瞬间便明白了她的意思,她想借他之力把事情推拒干净。龙二为她对自己的依靠感到开心,弯起嘴角,对钱江义道:“钱公子,我夫人说的明白,而我自己的意思,也不太喜欢她抛头露脸。我与礼部田尚书也颇相熟,若是钱公子觉得此事不好交差,我可以亲自去与乐司府推拒此事,不让钱公子为难,这般可好?”

钱江义听了急忙摆手,这里面意思他明白,人家把礼部田尚书都搬出来了,他这布衣琴师还能说什么?他连忙施礼,告辞离去。

龙二把居沐儿送回寝院,路上问她:“真的不想弹琴吗?”

居沐儿晃了晃脑袋:“我只欢喜弹给相公听。”

龙二捏她的耳珠子:“又惹爷罚你呢?”

居沐儿捂上耳朵快走两步往前躲,她在龙府与龙二一起走路,已经习惯不拿着竹杖了。

龙二迈一大步便将她捉住,见得她又惊又笑禁不住也笑了。他将她拥在怀里,问:“那你平日里做些什么好?”

居沐儿正色道:“我还是练武吧。”

练武?

龙二的脸绿了。

“相公不是也希望我能好好练吗?”

不必提醒他他做过这样的蠢事。

“相公,我要好好练。”

原来懒惰放弃的意图被钱江义带来的消息整个打得烟消云散了。

树欲静,而风不止。

乱弹琴宝儿惹祸

居沐儿主动想练练拳脚,这让龙二有些不解。.45zw.因为他们俩都知道,练武这事对居沐儿来说真的是太难。而且居沐儿的不乐意龙二知道,她每次练功都跟上刑似的,龙二也知道。所以如今他不想让她练了,她自己却来了劲头,这让龙二有些意外。

龙二一开始以为居沐儿说那话是逗他玩呢。结果没过几天,他发现居沐儿竟然真的自己在院子里练习站马步和出拳,只是没有他盯着,她练一会休息一会,但真的是有在练。

龙二正看得有些愣,凤舞带着宝儿过来找居沐儿玩。看到居沐儿站的马步,她认真道:“这是我见过的最丑的马步了。”

龙二横她一眼。这女人,老三怎么也不好好管管,竟然批评她二嫂的动作不好看。他想斥责她几句,宝儿却是抱着小花猫上前去了,她对居沐儿说:“二伯娘,你别难过,小花猫借给你摸一摸。”

居沐儿一愣,她没难过啊。

龙二心里叹气,过去拉了居沐儿到椅子上休息:“别练了,歇会。”

“我刚歇完。”居沐儿一坐下,丫环就端过来茶水和水果。凤舞带着宝儿老实不客气的就吃开了。

龙二拉着居沐儿的手,想说话,一看凤舞和宝儿这两个吃货一边吃着还一边看着他,让他心里甚是别扭。尤其是宝儿这娃娃,好奇又无辜的眼神,看看居沐儿,又看看他,龙二忽然觉得这母女真是碍眼。

他咳了咳,想着跟沐儿说些什么好。还没等他开口,凤舞倒是说话了。

“沐儿,是不是二伯逼你练武的?”

龙二眉头皱起来,居沐儿失笑,还没答话,宝儿软软的声音又说:“二伯娘,你别难过,小花猫借给你摸。”

这下龙二脸上黑了一片,敢情他家沐儿的可怜相让大家觉得是他这个为人相公逼迫残害的?

“是我自己要练的。”

龙二夫人很仗义的还龙二爷的清白。

可惜凤舞和宝儿脸上摆明了不信。母女俩互视了一眼,又各自转头继续喝茶吃水果。

“要不,凤凤你来教我吧?”居沐儿眨眼睛,转向凤舞的方向说:“我听小苹说,凤凤你武艺超群,相公平日里太忙,我也不好耽误他的正事,凤凤你要是不嫌弃我笨,来教教我如何?我们也可以做个伴。”

“不行。”龙二想都没想就否决了。“她只会捣乱。”

凤舞一听,横眉竖眼,她本想跟沐儿说做伴她乐意,教她练武就算了。别说居沐儿眼睛不方便,练武太难,就她那个资质天份,谁做她师傅那都不好意思承认啊。可龙二抢着编排她的不好,凤舞不乐意了,她抬头挺胸应道:“好,我教你。”

居沐儿高兴的点头,看不见龙二黑乎乎的那张脸。

当天晚上,龙二爷闹脾气了。

他早早就上床睡觉,被子一裹,不理居沐儿。居沐儿摸摸新给她准备的被子,心里叹气,这就置气不愿与她盖一床被了吗?她这相公啊,真是越发的青春年少了。

居沐儿怕冷的裹上被子,唤了一声:“相公。”

没人应她。

居沐儿又唤:“二爷。”

还是没人应她,过不久,居然还传来鼾声。

居沐儿当真是哭笑不得,她在心里又叹口气,然后道:“睡着了啊,那便不用哄了。我也睡去。”说完,转身背对龙二,睡去了。

鼾声立刻停下了。龙二开始磨牙。可居沐儿那边已经完全没动静了。

龙二磨得牙累了也没换来夫人的关切,这让他开始郁闷烦躁。他翻个身,盯着居沐儿的后脑勺看,这个女人,就会气他!

他绝不能让她好过。

龙二一踢被子,整个腿压上了居沐儿的身子。居沐儿还是不动,过不久,居然还传来鼾声。

这下龙二再耐不住了,他整个人都翻了过去,压在了居沐儿的身上。还暗中运了力,大石头一般沉甸甸的压得居沐儿喘不过气来。

居沐儿再装不了睡,于是眨眨眼睛,装模作样:“咦,相公,你做恶梦了吗?醒醒,醒醒。”

“醒了。”龙二爷咬着后槽牙应。

“嗯,醒了就好。二爷快回去好好睡,你刚才恶梦,压到我了。”

“睡不着。”龙二爷恶声恶气。

居沐儿继续眨眼睛,柔声道:“是被恶梦扰了?那二爷要不要与我盖一个被子?”这台阶给的正中龙二下怀,他翻身下来,相当敏捷的钻进了居沐儿的被子。

她被子里冰凉,竟是睡了许久也没暖和过来。龙二钻了进来才想起,他就是知道她手脚冰凉才故意不让她跟自己一个被,是想等着她求饶过来取暖。结果现下却是他钻了过来。

没等龙二不高兴,居沐儿手脚便缠上他的,软软的舒服轻叹:“相公真是暖和。”

那种被需要的满足感顷刻便盈满了龙二的心头,他把她抱进怀里,嘴里斥道:“冰疙瘩似的,还要自己盖被。”

“我错了,再不自己盖一被了,相公监督我。”明明是那个男人耍无赖,居沐儿却把错往自己身上揽,说得还真是那么回事似的。

龙二对她的识相很满意,“哼”了一声,手上把她抱紧了。

“你说,谁对你最好?”

“自然是相公。”

“谁与你最亲?”

“自然是相公。”

“那为何让别人教你练武?”

“相公要主持家业嘛。”

“主持家业也不耽误教你练武,反正你也只能学那两下子。”

居沐儿眨眨眼,一时想不到该怎么辩,只得软声道句:“相公,我好冷啊。”

“冷也不耽误说话,你说,为什么撇下我要凤凤与你作伴?”

该怎么对付无理取闹呢?居沐儿心里叹息,她想不到,那就只好用奇招了。她探头过去,要亲亲龙二的唇,却亲到了鼻子。龙二迅速把唇压下去,嘟囔道:“这里才对。”

居沐儿不说话,只张了唇专心吻他。她主动探了舌,搂紧他的颈脖加深了这个吻。

龙二很快投入进来,叹道:“我教你教得好,对不对?”

“对。”这种时候,相公说什么都是对的。

龙二拨开她的衣裳,去咬她的锁骨。居沐儿的双手探进他的胸膛,抚着他的肌肤。龙二身上火热起来,动手很快将二人身上的衣裳褪尽。

“相公,我冷。”

“我在呢,我会让你暖和起来的。”龙二大掌抚着她,有些急切,嘴也很忙,还得抽空回她的话。

居沐儿抱着他,软声求着:“那相公以后别让我一人盖被了。”

“好。”这事刚才不是讨论过了吗?自然是没问题。

“相公,我没甚力气。”

“我有便行。”

“我也希望能让象相公这般,让相公欢愉。”

龙二含着她胸前的柔软,心里甚是满意,他的媳妇儿真是太懂事了。

“所以我练练拳脚,强魄体格,岂不是好?”

龙二探得一手湿软,满是欢心,一使力,稳稳的顶入,与她合成了一个。居沐儿轻呼一声,随着他起伏摆动,软软的又问:“相公,你说好不好?”

“好。”此刻她说什么都是好的。

“所以相公忙家业,我自己好好强身健体,相公欢不欢喜?”

“欢喜。”此刻他再欢喜没有了。

“相公待我真是好。”

“那是自然。”她是他的媳妇儿嘛,是最亲近的家人,他不待她好些怎么行?龙二卖力驰骋,看着她在他身上粉艳羞红,她唇角含笑,她转啘轻吟。

他很满意,她让他欢愉。

两个人久久缠绵,最后极致到来,神魂迷醉。一番折腾后,两个人终于能裹着一床被子安睡。

龙二爷闭着眼睛,搂着媳妇儿,脑子慢慢清明起来。哎呀呀,他这媳妇儿真是狡猾,太狡猾了。

居沐儿也心有所思,她累得不行,心里叹息:为人妻子,真是不易。做龙二爷的妻子,就更是太不容易了。

总之,无论如何,龙家女子练武团就此成立了。

固定成员有三个:二夫人居沐儿,三夫人凤舞,还有龙家小姐龙宝儿。编外人员还有一位苏晴,她时不时来探望居沐儿,也陪着她一起练。

苏晴几乎日日爬山采花采药,在大街游走叫卖,所以体力甚好。她人又聪明,颇有些习武的天赋,于是一点就通,在习武之事上进步飞快。而居沐儿却是完全相反,龙二有一点是说得对的,她学来学去,也只能是学那老三样而已。

不过居沐儿自己也想得开,她不求成为武林高手,只想身体强壮些,反应敏捷些便好。

这日,龙大答应要带儿子龙庆生去买刀,龙庆生又想带上宝儿,让她看看自己佩上刀的威风样子,于是龙大也把宝儿带上了。

凤舞自己一人陪着居沐儿练功。她嗑着瓜子,品着香茶,看着居沐儿蹲着她生平所见最丑的马步,然后很诚恳地说:“沐儿啊,你的马步真的好丑,别练了,我觉得你完全不是这块料,没戏。”

居沐儿抖着腿,喘着气,努力地想多站一会是一会,闻得凤舞这般道,应道:“凤凤,你的直言不讳当真是让我精神一震。”

凤舞撑下巴叹道:“震完了便歇会吧。你是练不成的。”

居沐儿摇摇头,继续坚持。

凤舞又道:“练武是要挨打的。站不好便往腿上抽两鞭子,招式不对便揍上几拳,你记得痛,下回姿势就对了。”

居沐儿咬牙抖腿继续坚持:“我不必挨打就很疼了。”

“可是你的姿势好难看。我不敢抽你的腿,二伯应该也舍不得揍你,你说,这样子,你怎么可能练得好?”

居沐儿再坚持不住,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凤舞赶紧过去扶她:“来来,这边坐着歇会,喝杯茶,别太拼命了。二伯虽然小气又吝啬,但也不至于让你到街头卖艺,所以你练这个真没用。”

居沐儿没力气应她了,接过她递来的茶“咕咕”喝了下去,然后坐着使劲喘气。

凤舞正待再说几句,忽见宝儿跑了回来,她跑得小脸红扑扑,一脸兴奋地道:“娘,娘,我今天办了件大事。”

凤舞和居沐儿猛地都坐直了。凤舞稳了稳心神,拉过宝贝女儿问:“慢点说,你办了什么大事?”

宝儿道:“大伯父带我们去酒楼吃点心,然后旁边有一伙人很讨厌,他们摆了几架琴,让几个孩子在弹,大伯父在跟庆生哥哥说话,便嫌他们吵,就让护卫叔叔去说了说,可是那边就有人说,我们龙府的人都不会弹琴,笑话我们。”

凤舞点点头,觉得明白了。“然后你大伯父就生气了,是不是?”

宝儿点点头。

凤舞又问:“你大伯父要过去把人桌子劈了,你给拦下了是不是?”这龙大爷的爆脾气发作起来,寻常人是拦不住,她家宝儿果然是办了大事。

可是宝儿却摇头:“大伯父没过去,是我过去了。”

凤舞和居沐儿惊得都张大嘴,宝儿继续说:“我过去跟他们说,谁说我们龙家人不会弹琴。”

小娃娃说到这停了下来。凤舞急问:“然后呢?”

“然后我就弹给他们听了。”

凤舞讶然:“宝儿乖娃,你会弹吗?”

宝儿用力点头:“娘,很容易的。手一拨,那琴便响了。”

凤舞转头看看居沐儿,这个正经会弹琴的,正一副目瞪口呆的愣样。这边宝儿还在说:“我用力拨啊拨啊,那琴就一直在响。”

这叫弹琴?

凤舞闭上了嘴,觉得自己无论如何不能打击女儿的自信心。于是想夸她一夸,想半天,挤出了一句:“宝儿乖娃,你真是有大将之风啊。”这无所畏惧的劲头,她这当娘的都自叹不如。

宝儿嘻嘻笑,一脸害羞的投进凤舞的怀里。

这时龙大和龙庆生走了进来,宝儿又跑向龙庆生:“庆生哥哥,娘娘夸我有大将之风。”

龙大用力咳了咳,对凤舞道:“不要误导孩子。”

“我没有。”凤舞理直气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