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敲你满头包你信不信?”白道明瞪他一眼,喝了口酒,叹了口气:“我不同啊!我早年就给逐出师门了的,有没有角,都无所谓了,但你师父还是风雷宗的弟子,做什么事,多多少少,总还是要替师门考虑一下才行,其实你师娘之所以不跟他走,不会是与他赌气,也是在替他为师门尽心呢,你师父在外头闯祸,你师娘就只好在师门兜着了,嘿!十年了,这一点,你师父应该早就明白了,只是拉不下脸回去吧!但真到生离死别了,再拉下脸,可又晚了。”

说到这里,他不再说话,暮色苍苍,笼罩着他微陀的背影,苍凉如枯草。

于异也没再多问,第二天就带了两女离开,先到火山城睡了一夜,两女缠着要跟于异去人境,若只是去当官,于异当然乐意带了两女去,可他这次有一番大心思要弄,却不愿带两女去碍手碍脚,但两女撒娇撒痴,尤其火凤凰,缠在于异身上就象根水打湿了的丝萝儿一样,摘都摘不下来,于异也没办法,只好嘴上答应,当夜大发鸟威,把两女弄得软了,趁她们熟睡之际,悄悄然一翅飞起,只留下一个蚌女传话,让两女多替他去白道明面前尽尽孝心,他很快就会回来。

第163章 师娘怎么办

不说两女第二天醒来顿足发嗔,只说于异,一翅南飞,飞着飞着,他却纠结了,为什么呢?因为他这次的本意,是要闯一个大祸,以愿力重凝出来的风雷神罡风雷枪摆明他是风雷宗的弟子,最后溜之大吉,让薛道志李道乾去承受天庭的怒火,即恪守了对柳道元的承诺,不亲手报仇,又实实在在地报了仇,然而听白道明一说,他才想起,这中间还有个师娘呢。

没错,于异是真的才想起,其实他做什么事,就是一脑门子热,先只想到要闯祸,到一半了,不对,想到还有个白道明,把白道明哄魔界来了,白道明一提,他才想起,还有个师娘在风雷宗呢。

到时嫁祸给风雷宗,天雷宗顷覆,师娘怎么办?

就算把师娘也骗出来吧!事后知道了呢?

薛道志李道乾联手害死了柳道元,无论是白道明还是姜月柔,自然是心中痛恨的,如果他们知道真相,铁定会去找薛道志几个理论甚或报仇,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愿意风雷宗千年基业毁于一旦。

如果有可能,他们会联手杀了薛道志李道乾给柳道元报仇,但也同样会合力来斩了于异,因为是于异毁了风雷宗的基业。

于异到不是怕死,如果不是白道明和姜月柔,便全天下所有人都与他作对,他也是漫不在乎的,一声呸——什么鸟。但白道明和姜月柔不同啊!白道明就不说了,姜月柔虽没见过面,但她是柳道元的妻子,这份量就无人可比。

“头痛啊!”想到后来,于异几乎要揪毛了,他本来飞得快,这会儿没了奔头,便飞得有心没绪,远远看到酒旗,心中闷,馋劲便上来了,先下来喝了半日酒,突地想到嫂子张妙妙,想:“也不知嫂子这段时间怎么样了,反正没头绪,不妨先去看看嫂子。”却又想起那夜白鲢仙姑勾引他时诱发的春梦,心下不自觉一跳,竟是有些发虚,随即便呸了一声:“梦也做得真的。”当下问了方向,一翅飞起,便往落马湖来。

当日于异撕了霍家父子,张重义借势并了落马帮,一时声势大振,虽然后来于异出走,并未如高氏之意,娶了张妙妙,叔嫂成婚,但于异并没有说他是一去不回,而是说去找哥哥,那还是要回来的,其实对高氏或者张重义来说,张妙妙的男人到底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借到于异这尊凶神的牌子,所以于异虽走,张重义却仍大肆宣传,仿佛于异就是他义字帮的大靠山,任何人敢挑战义字帮,于异随时都会出现,把他一撕两半似的,因此这一年多来,义字帮风头无两,不但独霸落马湖,甚至有往浣花江漫延的趋势。以浣花城为纽带,千里浣花江,富庶繁华,人多利重,水上讨生活的自然也多,要说帮派,浣花江两岸的帮派少也有上百个,但大帮派没有,都只是各占一段,或几个帮派共占一个码头,帮众一般也都不多,最多地也不过千把人而已,有的甚至不过百八十人,而义字帮呢,并了落马帮后,再吞并了湖中的一些小帮派,帮众多达六千余人,浣花江上群龙无首,这让张重义看到了机会,而己方人多势众,则让张重义信心爆棚,在试探了几次后,义字帮终于大举涌入浣花江,先从湖口开始,一个个码头占过去,有那识得风色,甘愿投效的,张重义自然也不为己甚,但那些负隅顽抗,死不服气的,张重义可就下了辣手,于异撕霍家父子而整个落马帮土崩瓦解这件事上,让张重义尝到了甜头,他也想学上一学,以雷霆手段,吓阻所有敢于对抗他的人,他却没想过,他并不是于异。

在接连吞并了十多个帮派,并下辣手连根拨起了三个帮派,吓得附近七八个帮派连夜请降后,张重义踢上了铁板,一个叫铁舟门地帮派请来了一个高手,这人叫胡作非,炼有一把大剑,有个名号,一剑横江。

胡作非迎上义字帮,一把大剑,连斩义字帮七八名舵主,一夜之间,将张重义占下的十多个帮派堂口尽数掀翻,到真不愧了他一剑横江的外号。

张重义得报,亲率三千帮众出湖,但这样的乌合之众,看起来声势不小,真用来对付高手,却没什么用,湖口一战,胡作非几乎以一人之力,打得义字帮落花流水,不但将船烧掉多半,更把张重义及他的两个儿子张宝张强全抓了起来。

这下义字帮彻底塌了天,张重义先还嘴硬,我还有个姻侄,喜生撕活人,你有种就杀了我父子,自有人替我们报仇,言下之意,当然是你若没种,那就放了我们。

不想这胡作非到是个豪爽的,当场就把张重义放了,给他十天,把于异找来,否则他就要斩了张宝张强两兄弟,然后再杀进落马湖。

当然,也有另外一个条件,如果于异不来,抬了张妙妙来也是一样,言下之意,自然是要张重义献女乞生了,胡作非为什么知道张妙妙呢,原来霍家父子因张妙妙而灭帮,落马湖周边便传遍了,说张妙妙貌比天仙,天上少有,人间绝无,所以霍羊角才明知有于异这样的煞神仍然色迷心窍,最终闹一个身死帮灭,八卦永远比真理传得远,胡作非当然也听说了,即然打败了义字帮,那自然就想尝尝这人间绝色的滋味了。

这下张重义傻眼了,于异到是个真的,不是他吹出来的,可天下这么大,天爷啊!十天之内,到哪里去找于异出来。

回来跟高氏一商议,那张宝张强却是高氏亲生,真正身上掉下来的肉,心痛得直哆嗦,当即就出了个主意:“你说那胡作非一把剑杀败了三千人,那是比于异还要厉害了?他即喜欢妙妙,何不就招了他做女婿。”

“我也不知道他们哪个厉害些。”当日于异撕了霍家父子,张重义只是事后听说,那一嘴嘴传过来的,自然加油添水,比泡过的被单还要水得厉害,所以于异功夫到底怎么样,张重义还真是不清楚:“不过这样不好吧!那于异可是个凶神,他又看重他嫂嫂的,这要是他以后回来。”

“凶神是碰到了打不过他的人,若是碰到打得过他的呢,他凶就是找死。”高氏一撇嘴,他眼前要救儿子,那是什么也不顾了:“而且于家是写了休书的,妙妙已经不是他嫂嫂了,我们想把妙妙嫁给谁就嫁给谁,他没权利干涉。”

张重义虽没亲眼见于异撕人,但后来赶去落马镇,于异撕人的现场还在,他却是见识了的,那当真比屠斩场还要凄惨十倍,可谓是印象深刻,这会儿便仍有些犹豫。

高氏急了,但高氏是极精明的人,可不是那些只会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傻女人,她眼珠子一转,道:“于异这一走,天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而且这天下之大,高手强手之多,他又是那种好勇斗狠的性子,说不定早就死在外面了都不一定呢,再一个,妙妙嫁了姓胡的,过得一年半截,万一有了子女,那时就算于异回来了,他还有何话可说?”

“那也是。”张重义一想有理,真要张妙妙嫁给胡作非有了子女,那自然向着胡作非说话,于异回来也只有干瞪眼,再说于异回不回得来还两说呢,就算回来了,打不打得过胡作非,那又两说,这时候顾忌,实在没必要。

“不过只怕妙妙不情愿。”

“由不得他不情愿。”高氏冷笑:“要你的宝贝袁氏去说。”

却原来随着于异的强势出现,张妙妙母女水涨船高,张重义也隔三岔五的去袁氏房里,结果袁氏老蚌含珠,居然已有了六个多月身孕,张重义也颇为稀罕,所以高氏还有些吃醋,这时候,袁氏和肚里的孩子就是个大杀器。

果然,张重义跟袁氏一说,袁氏便也只有跟张妙妙去说,张妙妙当然不情愿,但袁氏抱着肚子往地下一跪,张妙妙傻眼了,拖到第九天,没办法,只得再穿嫁衣,坐进花轿。

坐进花轿里的张妙妙心灰若死,却又悲愤得想笑,女人活在世上,真的就象枚棋子一样,永远要给男人抢来抢去吗?她一直觉得母亲袁氏这一生过得太委屈了,有着如花的容颜,却给人做了小妾,永远活在大妇的淫威下,然而这一刻,她却觉得,自己的命还不如母亲呢,母亲至少只要给一个男人陪笑,至少有自己安安稳稳的小窝,虽然很多时候都只是一个人冷冷清清的,但至少不要提心吊胆,不会有人来打扰,而她呢,先给自己相公送给别的男人,给休回娘家,居然又屡次要给其他男人抢来抢去,为什么这样,其她女人好象也不都是这样啊!

“为什么我的命这么苦?”张妙妙心中悲愤,泪眼蒙胧中,眼前却浮现出一张脸,那是于异,敝着衣服,蓬着头发,最怪异的,是呲着一口大白牙,在那儿古怪地笑。

“小叔,于异,你在哪里?”张妙妙情不自禁叫了起来。

“我在这里。”忽地有人应声,却正是于异来了。

正所谓无巧不成书,于异还真在这会儿赶来了,刚飞到张家大宅上空,看着一大队出来,中间还夹杂着一顶花轿,他还以为张家嫁女呢,完全就没去想花轿中会是张妙妙,立在半空中看戏,还在寻思,是不是弄阵风儿把帘子掀开了,看看新娘子,忽然听得张妙妙悲叫,他顺口就应了一声,还只以为张妙妙在下面看见了他,但左看右看,没看见啊!而在这时候,花轿掀开了,一张脸露了出来,不是张妙妙是谁?

164章 嫂嫂莫哭

“嫂嫂?”于异一奇,落将下来:“嫂嫂,你这是做什么?”

张妙妙先前听得于异应声,恰如惊雷轰顶,惊喜之中掀开轿帘看,却没看到,还只以为自己听错了呢,于异突然落在面前,清清楚楚,正是那张极为独特的野性张狂的脸,她的眼泪顿时顷涌而出。

于异先前是真没明白,他就没去想,上次大撕活人后,还有人敢要嫁他嫂嫂,但看到张妙妙的泪眼,他突然就明白了,额前毛发顿时根根竖起。

他顶上这些毛发,高萍萍以前做过试验,哪怕梳得再整齐,不要半刻钟,也总会有几根戳出来,不过不是太多,然而在这一刻,于异的头顶上,却仿佛竖起了一排钢针,这是他的怒火狂涨到极限的征兆。“嫂嫂,是不是他们又逼着你嫁人?”于异牙齿慢慢呲了起来,话声仿佛是从白牙中硬挤出来的。

张妙妙不答,泪水只是滚滚而下。

“呀!”于异狂叫出声,双手一张,扒着轿梁,把一顶精精致致的大红轿子,扒个稀烂,张妙妙一栽,于异一伸手,扶着她胳膊,脚再一抬,往下一踏,花轿彻底碎裂,张妙妙一身大红喜服,站在一堆碎木之中。

“嫂嫂莫哭,你看我给你出气。”于异松手放开张妙妙,手一张,霍地变大,一个手掌刹时便有桌面大小,高高扬起,照着张家大宅的门脸就是一掌扇下去。

“轰”的一声,张家富丽堂皇的门脸,一下给他打塌了,碎砖飞瓦中,后面的院子显出来,张重义正站在照壁前面,还有袁氏和高氏,袁氏挺着大肚子,却缩着身子,这一年多,她的胸脯一直是挺着的,这几天,背却又微微陀了下去,而高氏一张脸冷着,如旧了的红漆大门,黑中带冷,张重义则在一边站着,有些烦,有些恼,有些不甘,又有些侥幸。

院墙一塌,三人都吃了一惊,袁氏惊叫着,先捂着自己的肚子,悄悄退了两步,高氏张重义两个却只是讶异的抬眼看过来,灰雾蒙蒙中,一眼看到于异,两人顿时齐吃一惊。

而于异也看到了他两个,张妙妙知道张家其实是高氏当家,但于异不知道,他也不耐烦去对付个老女人,当然,这老女人若来他面前撒泼又例外,他可没有什么不打女人的想法,无论老人女人小孩,惹他恼了都打。

“姓张的。”于异暴叫一声,恰如半天中打一个暴雷,手一长,一手就揪着张重义一把顶心毛给提了起来,提到半空,怒叫道:“你竟敢逼我嫂嫂嫁人,你不知道于异没死吗?”说着左手复又伸出,抓着了张重义一条腿,右手松了顶心毛,再又抓住了张重义另一条腿。

他要做什么?

所有人心中都闪过这么个念头,随即马上就明白了,他这是要大撕活人,要把张重义撕了。

“不要。”高氏尖叫。

“饶命。”张重义骇叫。

周围更有一片惊呼声,那是张府下人和义字帮帮众,围着的人虽多,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这里面的人,就算没有亲眼见过于异大撕活人的,至少也听说过,而且自己也十有八九对外人吹嘘过,如何不知道于异,又如何能不怕。

于异呲牙一笑,双手慢慢张开。

“不要。”呆看着的张妙妙终于动了,她猛地扑过去,却在背后抱住了于异的腰,叫道:“小叔不要,他到底是我爹,我亲爹。”

张妙妙地话终于起了作用,于异回头看她,眼中怒火如汹涌的岩浆,虽是在强自抑制,却随时可能喷发。

“不要。”张妙妙泪脸上含着悲苦:“小叔,不要,他是我爹呀!”

“可你是我嫂嫂,岂有逼女儿反复嫁人的爹?”于异始终不肯甘心。

“于异,嫂嫂求你了。”张妙妙叫,她了解于异的性子,跟他说理往往说不通,惹他恼了,有理没理通通扇你两巴掌,但只要他在乎你,跟他说情最管用。

果然,她这么一求,于异一腔暴戾再发不出来,恰如猛兽进了笼子,哼了一声,把张重义往地下一丢,猛地一声狂叫,双臂变长,照着张家照壁就是一掌拍下去,可怜那照壁上次给他打塌了,还是不久前新彻的,这会儿又成了一堆碎砖烂瓦。

只打塌照壁,于异心中的戾火仍消不得,手掌不停,见屋砸屋,见墙毁墙,只是顷刻间,占地近百亩,富丽堂皇威武雄壮的张家大宅就给他砸成了一堆碎砖烂瓦。

张重义几人站在一边,战战兢兢,亲眼看着自己家宅被毁,却再不敢吱半下声气儿,不过张重义也巧,他这会儿扶着了袁氏,一手扶着还一手搂着腰,到底是在江湖中厮混了这么多年的老混混了,看得清楚理得明白,于异这凶神是真火了,屋子毁了算个屁啊!保得住命就行,于异在乎张妙妙,袁氏却是张妙妙的亲娘,他搂着袁氏,这条命就是铁铁的,所以看似他是在护着袁氏肚子里的孩子,其实是在借袁氏的大肚子给自己保命——虽然于异放下了他,可这种凶神的心理,天知道会不会反复,先前给于异抓着双腿往外撕的感觉,他这一辈子都忘不掉。

“姓张的,你记好了,再有下次,碎的就不是这破砖烂瓦,而是你一条老命,我嫂嫂若有事,我把你张家老小个个撕做碎片,记住了没有?”

“记住了记住了。”张重义点头不迭,心下暗吁口气,今天这条老命看来是保住了,他实在是给于异吓得狠了,这会儿点着头,膝盖儿也有些发软,竟仿佛是要跪下去了,其实若不是边上的袁氏,只他一个人站着时,他说不定就真跪下去了,但袁氏这会儿却反过来扶住了他。

袁氏并不傻,一辈子活在高氏的阴影下,小心翼翼,用尽心机,到是把一颗心肝儿磨励得水晶也似,这会儿感觉到张重义想往下跪,她反手扶了一把,同时眼光就瞟向张妙妙,使了个眼色。

张妙妙先前激动之下,抱住了于异,后来于异发火砸屋,她到是放开了,也只能呆立着,看于异把张家大宅毁掉,她一点儿也不觉得痛心,反有种特别痛快的感觉,仿佛不是于异在毁,而是她亲手在砸,那个痛快呀!这会儿突然看到袁氏对自己使眼色,她也是个聪明的女子,立时就明白了,脑子里略略一转,开口道:“小叔,你其实误会我爹爹了,他是被逼地,有人抓了我两个哥哥去,逼着要我嫁给他,否则就要杀了我两个哥哥,我这是自愿的,虽然有些对不起你,可那是我哥,我也没有办法,又找不到你,让我怎么办?不过我也想好了,我会拼死杀了那个人,然后自杀,无论如何,不会失了贞节,有辱于家门风的。”

她为什么这么说呢?这是她的聪明处,先前于异发威,她不阻止,借于异之威,正可撑起自己的气势,但万事有度,因为无论如何,袁氏是要跟张重义过一辈子的,这个时候卖个好,张重义高氏领了情,那么且不说自己,以后袁氏的日子至少要好过得多,这也是袁氏给她眼色的含义。

女人啊!其实没一个是简单的。

但女人这种小心思,于异这样的野小子是不会明白的,张妙妙这么一说,仿佛真是他误会了一般,不过他也没觉得不好意思,反是呸了一口:“打了儿子老子上,刀子断了脖子顶上,要靠个女人,我呸。”

“行了行了。”张妙妙伸手拉他:“你看你一身的灰。”给他拍着身上肩上的灰土,又娇嗔:“屋子也全弄塌了,就要给你接风,都没地方摆桌子。”

“有有有。”张重义忙在一边接口:“这镇上大户也多,哪里不能摆下张桌子去。”

于异给张妙妙亲热中带着娇嗔的手段弄得没了脾气,对张重义却仍是看不顺眼,哼了一声:“喝什么酒,那要逼你的是什么鸟人,且带我去揪了他的鸟毛再说。”他往常在张妙妙面前也还敛着性子,燥起来,却是什么也不管了。

张重义大喜,不过却不敢点头,先看张妙妙,张妙妙点点头,道:“爹,你就带了我小叔去,有我小叔在,天塌不下来。”

“哎!”张重义忙应一句,急急点人,要聚集帮众,高氏却上前来道:“你自个儿带姻侄去就行了,要这些人有什么用。”

高氏比张重义想得深,于异若能对付得了胡作非,则有于异一个人足够,若万一于异打不过胡作非甚至也给胡作非拿了呢,那这边花轿依旧,还得抬过去,兴师动众的,得免得胡作非发恼。

不过她这番心思做得巧,显在面上的,就是一副百分百相信于异而看不起自家帮众的样子,于异听了,虽不稀罕,心里究竟也舒服,觉得这老女人到还不错,其实他不知道,所有的鬼都从高氏那儿来,所以说,拳头硬不如嘴巴巧,会做事不如会做人啊!

张重义当即带于异飞向湖口,他当然也会玄功,不过功力跟于异收服的那些妖精也差不了多少,相比于南湖老怪,只怕还要差着一分半分,这世间的高手,真的不是特别多的,莫看很多人在一地称王称霸呼风唤雨,其实就是一帮三脚猫在乱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