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想到就做,试着将七道光柱融合,不行,做不到,七道光柱发自七株珊瑚树,分立七方,怎么合为一股啊!又不是麻绳,折腾半天,弄出一身毛汗,光还是光,柱还是柱,不过是七道光柱。

“不行。”于异束手叹气,摸了酒葫芦出来,一气灌了七八口,脑中忽地一动:“七珠灵力分在七棵珊瑚树,所以出七道光,光不是绳子,拧不成一股,但如果从根子上来呢,把七珠灵力全运到一棵珊瑚树上,可不可以。”

一试,还真可以,因为珊瑚树是栽在玄龟甲上,而灵珠又是镶在珊瑚树上,借灵龟之壳,三者等于融为了一体,灵珠的灵力自然可以任意住来,七珠灵力即然灌注在一棵珊瑚树上,光柱自然就只剩下一股,但这一股光柱之强,几乎不可思议,于异神意一放,但见一道银光冲天而起,直射斗牛。

“好家伙。”看着直入天际的光柱,于异暗暗咋舌,却又奇怪:“怎么七彩光合在一起,变成了白光,到也古怪。”

这个他不管,白光黑光无所谓,有光就行,把光柱转过来,照着岩壁,数百丈外,纤毫可察,几乎比正午的太阳光还要亮,然而再亮的光,也还是光,于异操控光柱扫过一株松树,却是连松枝儿也没能扫下一根来。

“光就是光啊!什么斩龙刀,千里斩,就是扯他娘的蛋。”于异彻底死心了。

不想玩了,把螺尾生叫出来,道:“这七珠射月有个缺陷,你领着他们练个弩阵补一下吧!”说了自己的想法,螺尾生即刻把六百小妖全叫出来,怎么会有六百小妖了呢,因为补了南湖老怪手下那一百能结黑丝网的水怪,所以五百成了六百,可不是小妖能生,当然,小妖也能生,可没那么快啊!

于异这段时间与天兵大战,天兵鬼哭狼嚎逃跑之际,扔下无数雷神弩,前后已经有七八百架了,于异都收在了螺壳里,他自己不需要雷神弩,雷箭哪及得他的重水之矛,但他现在是有个家室记挂的人啊!想着实在撑不过跑路,到魔界,装备火凤凰手下的兵将也好啊!就自己手下,还有八大妖王呢,这种天界正规装备的雷神弩,可比妖王手下那些野路子的什么弓箭要强,就雷箭也强于他们的巫灵箭啊!到没想过给自己螺壳中的妖怪装备,但这会儿想到要补七珠射月的缺,先给他们装备也是一样。

于异原想着,龟壳里摆不下,可以摆一部份到龟壳外,结果螺尾生一说他才知道,玄龟甲能结成七颗灵珠,已是灵异非凡,不止是能变画舫大小,再大十倍也能变,螺尾生没用六百小妖,只用五百,分为五方,东南西北加顶上,每一队小妖又分三列,每一列三十三名小妖,轮番发射,剩一名小妖为队长做指挥。

弄这些花头,于异还真不如螺尾生,他也懒得想,在一边喝酒看着螺尾生指挥小妖操练,到有些想睡觉了。

不说于异这边把玩光柱操练小妖,且说张品生那边,何克己与宋祖根共押了化闪进牢房,为什么要他两个一起去呢,因为于异手底下三百神兵都给遣散了,只剩下二十多个无亲无故又有些血勇自己坚持要留下的,这些人虽有些胆气,也练了几天大荡魔力,但化闪可是电坛坛主,只怕他们押不住,就是何克己两个也没信心啊!想到化闪电坛坛主的身份就不自禁的有些脚后跟发软呢,所以两人一齐去,胆气也壮些,两人带了神兵把化闪拖进牢房,然后上锁。

锁好了,两人回来,宋祖根走两步还往后看,何克己道:“老宋你看什么?这化坛主受伤不轻,又给封了灵脉,逃不了的。”

185天一老道

“我不是怕他逃。”宋祖根摇头,脸上一股很古怪的神色,道:“这可是斗神宫风雷电三坛的电坛坛主啊!居然给我亲手关起来了。”说着他看看自己独手:“想起来真真跟做梦一样。”

何克己明白了他的想法,点点头,叹道:“是啊!我跟你一样。”说着抬头看看天:“居然跟天界做对,放在以前,完全无法想象。”

宋祖根道:“于大人法力真高。”

何克己嘴角抽动了一下,苦笑:“我到是觉得,他胆子真大。”

“于大人胆子确实大。”宋祖根连连点头,脸上现出忧色:“但斗神宫有三千斗神甲,天兵大元帅府更有十万天兵天将,还有雷府,雷公天雷轰顶,威力无穷,大人法力再强,双拳终究难敌四手,你我又助不上力,这个。”

“谁说我们助不上力了。”却是张品生远远接腔。

“大人有办法。”两人急步过去,宋祖根脸上喜形于色,何克己却有些疑惑地看着张品生,他比宋祖根了解张品生,于异这不是小场面,是和天斗,一般的助力,根本上不了场,丢人都不够,而张品生虽做过土地,结交或者说认识的人也有限,不可能找到什么足以抗拒天界的强援,否则他自己就不会给当做疯子关起来了。

“大人。”何克己道:“于大人是与天界斗,一般人只怕。”

他话没说完,张品生当然也明白他的意思,微微摇头,仰头看天,道:“这件事,于大人固然有错,但本意没错,整个青州甚至可以说整个神界的官场都烂掉了,不用霹雳手段,如何能一肃纲纪,天帝英明,但不可能对下界的事也明察秋毫,之所以不管不顾,反复派神兵捉拿于大人,我猜只有一个可能,他被蒙弊了,不知道真正的内情,所以,我们要想帮到于大人,不是帮他打架,而是让就中的冤情上达天听,让摇光王那些狗官蒙弊不了天意,只要真相大白,我可以肯定,天帝绝不可能再派天兵来捉拿于大人,反过来只怕还要奖励于他。”

他这说法,有些过于自信,何克己宋祖根两个面面相窥,何克己道:“大人这个想法是好的,但怎么才能让天帝知道内中的真相呢,没有神引,我们可进不了天门,大人有神引吗?”

“就有神引也进不了天门。”张品生摇头:“我可以肯定,摇光王那些奸佞即然想要蒙弊天听,天门处也必派了人或打了招呼,一般人根本上不了天。”

“这些狗官,正正如人界的狗官一模一样。”宋祖根攥着刀把子,咬了咬牙,道:“那怎么办?”

“我自有办法。”张品生微微一笑:“不上天,也可让下界冤情上达天听。”

“哦!”何克己宋祖根两人眼睛齐亮,眼巴巴看着张品生,张品生却不肯说了,道:“老宋你留在于大人身边,克己跟我去,事未成之前,且不必说,于大人若要问,老宋你就说我们去找人帮手了。”

“是。”不能跟张品生去,又不知谜底,宋祖根心里着实有些痒痒的,但他本只是一个残疾老兵,张品生肯叫他一声老宋,那是看他舍命跟随于异的情份上,他可不敢放肆,只有老实抱拳答应。

张品生随即带了何克己离去,何克己本不能飞,或许说勉强能飞起来,但飞不远,而张品生虽能飞,灵力有限,带人基本没有可能,但于异从神兵手里抢了御神牌,何克己宋祖根每人一块,这时候何克己把御神牌掌在手中,两人灵力与御神牌灵力融合,不但何克己能飞,张品生也飞得快了好些。

出了荡魔府,一直往北飞,这一飞就是一天一夜,直到第二天傍黑时分,张品生才落下来,何克己也不知道飞到了哪里,他也没问,不过有一点他可以肯定,这一飞,绝对出了庆阳府。

张品生是在一个小山脚下落下来的,半山腰一座道观,不大,半掩在林中,夕阳下看去,另有一番幽雅之意。

“莫非这道观中有高人,能帮到于大人?”何克己心下思忖,不过他有个好习惯,张品生不说,他也就不问,张品生步行上山,他便在后面跟着。

到道观前,张品生轻轻叩门,那山门已是有些陈旧了,似乎香火不旺,不过何克己却是知道,越是这种深山古观人所不至的,越有高人隐修,反是那香火鼎盛之处,往往就是几个嘴上地把式,普通人不识高低,跟红顶白,只往那香火旺的去,却不知往往错过了真神。

张品生叩了三下,退开两步,静立不言。

不多会,山门吱呀一声,开了半扇,一个小道童探出头来,在张品生两个脸上高低扫了一眼,单手作个礼:“无量天尊,两位香主有什么事?”

张品生先前有礼,见了人,却无礼了,道:“天一牛鼻子可在,叫他备上香茶,就说张狂来了。”

“张狂。”那道童先前冷着眼,听了这话,可就有些傻眼,眨巴两下眼睛,道:“如此,稍等。”

道童关了门,回头禀报,何克己在门外听得他脚步声飞快,不由暗笑,却又想:“到不知老大人还有个张狂的外号。”不多会,大门又开了,这次是两扇全部打开,门中一个老道士,个子不高,单单瘦瘦,须发皆白,但两眼炯炯有神,精神极好,想来便是天一老道了,一见张品生,天一老道牛眼一瞪:“张狂,果然是你,你还没死?”

张品生也把老眼一瞪:“你这老牛鼻子都没死,我怎么好一个人去见阎罗?”

两人都是一双牛眼,互相瞪着,忽的里同声长笑,天一老道笑道:“你这狂徒,二十年不见,还是老样子,狂气冲天。”

张品生针锋相对:“你这牛鼻子,二十年不见,还是一样牛皮哄哄。”

“哈哈哈!”两人同笑,到如两个老顽童。

到观中,厢房中坐定,小道童上了茶来,天一老道忽又把眼一瞪:“当年听说你当了土地,然后二十年不通音讯,张狂,你这是典型的得志便猖狂,真以为老道会占你什么便宜不成?”

“哎!还就是怕你这老牛鼻子来占便宜。”张品生也把眼一瞪,但随即却摇了摇头,收了玩笑之心,道:“说句实话,这二十年,老弟我有些惨,本来想做番事业,给果给人当疯子关了十七八年。”

“什么?”天一老道脸上变色,道:“怎么回事?你得罪谁了,把你当疯子关起来,你可是土地啊!谁这么大势力?”

“还有谁,那些狗官呗!”张品生便把自己发觉南湖老怪有假,可能是单简借妖怪搜括钱粮,报到岳府,结果岳府打回来让单简自查,单简便报复他,把他当疯子关了起来的事说了。

天一老道听了大怒:“岂有此理,这狗官现在在哪,你带我去,看老道我一个掌心雷,轰出他的狗肠子来。”

他目眦欲裂,须发戟张,何克己看了暗暗点头:“果然是大人老友,也是个暴裂性子。”

张品生哈哈一笑:“不劳你老牛鼻子动手,单狗官一个多月前便死了,肠子真个进了狗肠子。”

“哎!你等等。”天一老道突地一扬手,双眉微皱:“单简,我好象听说过,就不久前,对了,单简是庆阳府城隍是吧!”说到这里,他终于全部想起来了,猛地跳了起来:“对了,就是庆阳府,前不久说有个什么荡魔都尉,为民请命,杀了一帮子神官,把城隍,还有司狱,甚至还有岳府的高官全都杀了,莫非就是你在中间弄的鬼?”

“什么叫我在中间弄的鬼。”张品生哈哈大笑,意气飞扬:“都是荡魔都尉于大人就中主持,我只是在边上摇旗呐喊而已。”便把何克己如何引于异到九皋山找他,然后于异如何设计,群妖发水,单简上当,神妖勾结而人脏俱获,诸般情由一一道来。

听到人脏俱获,天一老道击掌称赞:“好手段,这位于大人心机真真了得。”

当听到于异不但抓了单简等庆阳府官吏,又还设计诱了童抱林及岳王府高官来,然后全抓了起来的事,天一老道一时可就有些发呆:“这个狂啊!岳王府的高官都敢诱了来,张狂,你跟这位于大人一比,可还差着一截啊!”

“何止差得一截。”张品生连连摇头:“简直十不及一,你先莫惊过了头,后面还有呢。”又把岳王派荡魔大都督来抓人,结果于异不但不听,反而大打出手,生生把荡魔大都督撕成了两片,再又昨夜斗神宫出兵,电坛坛主也给生擒的事,尽都说了。

天一老道先前不住惊叹,但听到后面,尤其说到于异活撕邓愉,生擒化闪,他直接就傻掉了,半天做声不得。

何克己早看出来了,这天一老道也是个狂的,只怕轻易不会服人,这会儿发傻,实在是于异做下的事太不可思议了,把这狂气冲天的老道也吓傻了。

于异所做的一切,何克己都是亲身参与的,身在其中,虽然敬服,好象有些麻木,这会儿站在一边,听张品生一一道来,感受却反而更加强烈,尤其看到狂气冲天的天一老道那个样子,心下越发感叹:“若说狂,于大人才真正是天上地下第一狂,亘古绝今。”

186章 血愿神符

看天一老道发呆,张品生哈哈笑:“怎么着?老牛鼻子,吓到了?”

“吓到了。”天一老道老老实实点头。

“服了?”张品生犹不过瘾,还补上一句。

“服了。”天一老道到也捧场,连连点头:“世间竟有这样的牛人,老道一生不服人,今天真个服了。”说到这里霍地站了起来:“这位于大人在哪里,快带我去拜见,老道甘愿在他座下做一个牵马坠蹬的奔走童子,也胜过在这荒山古观里点灯费蜡。”

“哈哈哈!”张品生击掌大笑:“我就知道你这老牛鼻子绝不会自甘寂寞,所以今天特来找你。”

“多谢老弟。”听了他这话,天一老道居然站了起来,双手合什,恭恭敬敬行了个礼,一边的何克己看得目瞪口呆:“于大人可是和天斗,一般人躲还躲不及呢,他到上赶着要送过去,怪不得他和老大人成了好友,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心下又隐隐有些兴奋:“于大人虽狂,但行得端走得正,公道自在人心。”

“老牛鼻子,你先莫急。”看天一老道这便要走的样子,张品生止住他,道:“你且听我说,我来找你,可不仅仅是拉你去帮于大人摇旗呐喊,也不是要你去放两个掌心雷,说句实话,你那掌心雷,还真差点儿火候。”

这一说,天一老道不干了,牛眼一瞪:“老道我这掌心雷可是五雷正法,你敢小看?”

张品生斜眼看着他:“我于道法上修行有限,不过我到想问问,你这五雷法,较之斗神宫的闪雷锺如何?”

“那是电坛镇坛之宝,我当然比不得?”天一摇头:“你说化闪也给于大人拿了?”“难道我骗你。”张品生吹胡子:“你这破观里,香油也没二两,骗你做什么?”

天一老道顿时就有些垂头丧气了,道:“也是,于大人如此法力,我这号的,到真是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忽地就发起脾气来:“那你来找我做什么?不是存心谗我吗?”

他一时怒一时笑,白发苍苍,心性却有如顽童,何克己在一边看了暗笑,事实上也只有这种生性天真之辈,才会有真性情,才会去掺合于异的事,真正城府深沉思虑深远的,谁敢露头啊!

“我找你,当然有用你之处?”张品生拿着腔板,他牛皮哄哄,天一老道偏不生气,反是诞下脸去:“有用我处?快说,快说,童子,上好茶。”

“原来你这还不是好茶。”张品生把脸一板,故作气恼,装做起身欲走:“克己,走了,岂有此理,亏我一片心来,原来茶也讨不到一杯。”

天一老道忙拉住他,一脸陪笑道:“不是先前没想到你来吗?没准备,没准备。”又瞪边上童子:“快去,好没眼色。”他做獐做智,何克己在一边看了暗笑。

童子换了茶来,张品生喝了一口,点头:“这茶还勉强。”

天一老道可就瞪眼了:“这茶还勉强?这个是猴儿茶,我在云雾岭上日夜不歇守了整整一个月,以五雷法驱赶灵猴,最后才得到了半斤,你到说还有哪个茶强于它?”

“所以我才说它勉强啊?”张品生呵呵一笑,脸色一正,道:“老牛鼻子,说正经的,于大人这事,虽然手段过激,但根子上没错,而天庭之所以又派天兵,我有一个推测,不是天帝昏庸,而是受了蒙弊,摇光王报上去的,必不是真情,而是做了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