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突来的一吻,让她当即愣住,随即狠狠的掐住它的脖子。

“你刚才不是也吻我吗?”它委屈的撅着小嘴儿,“为什么我亲你,你就要掐我?”

“你知道吻眉和吻唇是不一样的吗?”真是没有学好的孩子。

“我认为是一样的。要不,下次我吻你的眉心,你吻我的唇。”

路乐乐手一抖,然后一把丢开它,却觉得手臂撕裂的疼,眼睛仔细的看了看周围,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烘干和衣服和伤口,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昨晚,是你在照顾我吗?”伤口被抱扎好,衣服也烘干了,看着它疲惫的面容,她小声的问道。然而昨晚却感觉有另外一个人,那个人是泱未然吧,想到此处,她忍不住抱着膝盖坐起来,将自己的头埋在手臂之间。

“难道,我不该照顾你吗?”它反问,直直的看着她。

许久,她慢慢起身,蹒跚的走到河边,低头看着河里憔悴不堪的自己,鞠水草草了洗了一把脸,然后折回来,找了一些野果填腹,将小鸡少爷抱了起来,背起泱未然遗落的剑一瘸一拐的走出林子。

“你要做什么?”注意到她行走的方向可能是泱未然去的地方,小鸡少爷惊慌的问道。

“去找泱未然。”她回答的很干脆,眼睛看着前方,而声音却是那样的底气不足。

“难道你疯了吗?”它厉声道,“路乐乐,你是不是疯了?难道你没有看到昨日他是如何丢下你的吗?如说把你丢在那种危险的地方,而头也不回的离开吗?难道你没有听到他对人说,不要管你吗?”

“我知道!”她打断它,怒目而视,“我知道。正是因为我知道,我更要去找到他,问一个明白,问他为何要忘记约定,为何要弃我不顾。我需要泱未然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

“合理的理由?”它笑,眼底泛起阵阵杀意,“什么理由才算合理?而且对你来说,你希望他给你什么理由?而且,如果他给的理由合理,你会怎么做?”

“我想他知道自己中了一月相思,怕自己会忘记我,怕我会痛苦……所以才会这样做的。”

“呵呵……”它冷笑,“路乐乐你知道这个理由说不过去,如果泱未然真的怕你痛苦,怕你看着他去死,那完全可以在另外的地方扔下你,而独自离开。为何,偏偏在那样的情况下丢下你,不顾你的生死。你还认为,他这样对你,是在乎你的感受吗?”

“为什么,你总是要揭开我的伤疤?那你说,他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如果真想要我死,早在皇他大可以不管我?”她厉声质问,声音因为激动而在发抖。

小鸡少爷别开头,捂着自己受伤的地方,冷声道,“本少爷也不清楚。”其实,它也想知道,然而比起这个,它更不愿意她去见到泱未然。

第一百六十二章

路乐乐看着它难受的样子,捧着它的小脸儿,低头看着它认真的道,“我知道你担心我,我知道你心里对泱未然昨天做的事情有嫉恨。可是,小鸡……你知道,他对我多重要。如今他中了一月相思,我不能就这样走了,那是我欠泱未然的,一辈子都还不清。”

“所以你义无反顾的去找他,甚至,明知道,出了这个林子,外面可能有埋伏的敌人,你也不怕吗?”

“不怕。”她摇了摇头,苦笑道,“曾经有人说我有着常人所没有的执着,在我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的时候,我是不会放弃的。”幽幽的白光之下,那个银发金瞳人看着她的眼睛,说了这个话。

“难道你也不怕,他会又丢下你?”

“如果他给了我合理的理由,要我走我就走,要我留就留。要丢下我,我也不会有任何怨言。更何况,不是还有你吗?”

“我?”它微微愣住。

“你说过,永远不丢下我,那我还有什么不可以满足的呢?”她低头,额头放在它脑门上,轻声满足的说道。

“好,我陪你去。”她密长的睫毛扫在它脸上,像是受到了某种鼓舞,它爽快的答应,当然,说完就有些后悔了,却又不敢表现出来。

荒无人烟的大路,两人行了一天,才勉强找到一座残破不堪的房子。此时依然接近黄昏,天气炎热难耐,虽然小鸡少爷怕冷,但是路乐乐却发现,白日的它一直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而且脸蛋儿一直都非常的苍白。

到了那户人家,路乐乐掏出一些碎银子给了老实的农妇让他们随便弄些吃的,顺带给她弄来一些热水,她便认真给小鸡少爷检查伤口看是否有些发炎。

“小哥哥,这个小弟弟长得真是可爱。”农妇家的小女儿端着算是他们吃的最好的白面窝窝头进来,看到路乐乐怀里的小鸡少爷,不免好奇的打量了起来。

“哼。”小鸡少爷显然对别人如此打量自己非常的不满,脑袋一个劲儿的往路乐乐怀里钻,顺带睨了一样那小女孩儿示意她赶紧离开。

“你也觉得它可爱吗?它的名字叫小鸡。”乐乐有些疲惫的笑了笑,拿起一只有些梆硬的窝窝头,撕成一小块的递到小鸡少爷嘴边。

“我才不要吃这个东西。”

“你不吃,我把你扔了。”她笑着咬牙切齿的威胁到。

“你不是说了不要丢下我吗?”非常委屈的将那冷飕飕馒头咬住,它略带哭腔的说道。要知道,这个鬼东西,更别说吃了,它连看都不想看,此时,它只想喝人血。

“是你不能丢下我,没说我不能丢下你。”她满意的笑了笑,又撕了一块放在它小嘴里。

“那你让这个小鬼不要这样看我?本少爷不喜欢!”它的目光冰冷的落在小女孩儿白皙的脖子上,漫不经心的咀嚼着。

此时农妇也走了进来,抱着一件干净的衣衫,她憨厚老实的丈夫也跟了进来,顺带将一块糖递给自己的宝贝女儿,“我们这里偏僻,这些衣服都太粗糙了,希望你们不要介意。”

“谢谢。”路乐乐感激的说道,看着天空渐渐落下的夜幕,“大嫂听说你们当家的是担夫,每日都在这附近走动,有没有看到这两日一行商队或者几个商人模样的人经过,其中有一个年轻人不过二十来岁,长相清美,有一双蓝色的眼睛,然后还有一个胖胖的中年女子和一个三十多岁的年轻男子。”路乐乐尽可能将泱未然一行人描述的清楚。

农夫想了想,道,“前天我替人挑担送草药去朴城,倒是遇到了有点像小公子说的那群人,不过,那个年轻人长相我倒是没有看清楚,只是无意间看到他撩开马车帘子,眼睛到也是蓝色的……不过。”农夫沉默了半响,“那个年轻人看起来有点像是瞎子,眼睛雾蒙蒙的一片。”

“瞎子?”路乐乐喉咙一阵梗咽的疼痛,这里已经是他中了一月相思的第十日,不过第十日,他已经看起来像是瞎子了!难道病情又恶化了吗?

“麻烦你们告诉我,他往哪里走了。那个朴城到底在那个方向?”路乐乐慌忙站了起来,拿着剑背在了身上。

“一直往南,前面有一个十字路口,你再向左,行个百里路,就能看到朴城了。可是,小兄弟,你现在要走吗?此时都天黑了,这里不安全啊。”

“没关系,我不怕的。”路乐乐擦了一把脸,抑制不住的兴奋,又拿出一定银子递给了农妇连忙感谢,小跑着出了院子,到了门口,一眼瞥见门口拴着的一匹瘦弱的马,便又出钱给买了过去。

“小兄弟小心啊。”那妇人在后面提醒道,“你还是不要走那片密的林,虽然说是近路但是夜里听说又狼出没,还小心为妙。”

没等那农妇说完,路乐乐已经扬起鞭子朝林子里面冲去,既然是近路,她又怎能放弃——此时的她,内心执着的想要看到抛下自己的人,对于前方隐隐掩藏的恐惧,还有什么好惧怕的呢?

就在前天,她已经在鬼门关走了一遭,生怕第一次拿起剑,将挡着自己的人一个个的斩下,那种为了活着,而杀死别人的痛苦,远比这种恐惧来的可怕。

这样的事情都经历了。她还怕什么。

所以,看到月光下,那些点点的闪烁的阴冷绿光,路乐乐脸上已经没有了先前的惊慌和恐惧了,而是下意识的握好了手里的剑,顺便将背上的小鸡少爷困在胸前——她不能再让它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