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不要他来找她。

而当时,为何对泱未然,她就甘愿当了花葬礼的替身,一次次的被丢下,却一次次的追寻他,甚至,甘愿伤的体无完肤。

对他姬魅夜,她竟然……

“你竟然不想见到本宫?”他眼底浮起一丝不可思议,伸手就要拉住她,却见她手里的剑猛的出鞘,挡在了他们的面前。

“殿下,请您离开这个房间吧。”路乐乐咬了咬唇,下意识的握紧了手里的剑。

“那路乐乐,本宫问你,今晚救你的人是泱未然,你会这样对他,会这样赶他走吗?”

“那殿下,我问你,如果我没有汮兮的魂魄,你真愿意这样救我?这样关心我吗?”她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道。

此时,路乐乐深切的知道和泱未然一开始就错了,而且错得离谱,错得她以为自己能取代花葬礼的地位,错得以为她能安抚曾今对泱未然的一切,错得她太自以为是!到最后,自己全身的刺都被拔得一干二净,狼狈的回来了。

所以,她更不想插入鬼姬和汮兮之前的事情。

两个人的爱情,为何非要将她给拉扯进去?!她现在迫切的希望,自己能掌控自己的生活,既然泱未然要放她走,给予了她自由,那她就该潇洒的走下去,好好的重新开始。

此时,她几乎带着恳切的眼神,希望他离开。

“你还没有回答本宫的问题?”他抿了抿唇,邪美的脸上浮上了一层冷霜,“如果是泱未然你会怎么做?”

她手一抖,恳切有些无奈,这个人就是不讲道理,而且霸道的气死人。凭什么她的问题他就能忽视,而她就必须要回答他的问题。

好像,不回答她就是万恶不赦。

“殿下,永远不会是泱未然。”她苦涩的摇了摇头,“我出来的时候,他正和自己‘心爱’的人亲亲我我。现在他是痛恨我至极。”

“那你恨他吗?”他挑眉,故意给她下了全套,让她掉入,“他这样对你,你会不会恨他?如果有人杀他,你会不会救他?”

“我不恨他,也会救他,因为我欠过他。”

“你竟然还救他?他都如此的对你了,你竟然还要救他?那本宫要杀他,你要怎么做?”

“殿下你要杀他?”路乐乐一惊,“他都是要死的人了。为何还要杀他?而且,我也找不出你要杀他的原因,他已经答应了在他余生不会干扰你进宫南疆的事情。”

他冷冷一笑,“你还没有说,本宫若杀他,你会怎么做?”

“如果是这样,那……我会帮他的。”剑锋一转,剑尖指向了他的脖子,她叹息了一声,“殿下,你要做事,我们没有人能阻碍你。我也不认为,你会杀一个对你构不成威胁的泱未然。”

“路乐乐,看来,你果真不是真心的爱他啊。”他此时笑了起来,看向她的心脏处,“如爱一个人,为何都不了解他呢?当真是一场错爱。”丢下几句莫名其妙的话,他突然拂袖,身形有如鬼魅一样消失在夜空中,速度快的她根本就看不清。

路乐乐精疲力竭的收回剑,看着姬魅夜消失的方向,下意识的咬了咬唇,回头看向房间,脸色顿时大变,“小鸡殿下!”

她和它一起去的揽月楼,怎么将它给丢在了那里。

拿起雨伞,她飞快的赶向揽月楼。

第一百八十章

已然深夜,然而却是揽月楼最为热闹的时候,舞台上歌声缭绕不断,台下耳语浓情,龟奴抱着酒陪着笑穿梭在人群,恩客们喝得酩汀大醉,钱如粪土千金散去抛入美人怀中。

醉心的浓郁香味在厢房里久久无法散去,帷幔摇曳的小台上之剩下一架孤零零的古筝,模糊的视线中,似乎还能看到那红衣女子坐在那里,透着帷幔,看向这里,满眼的绝望和凄然。

勿忘我,别叫我等到花开花落。

花开花落几春风,其实已过千年。

早在很久之前,那条通往的彼岸的路已经被他封住了,而他和她就站在河的两端,遥遥相望,永不可及。

很多个慢慢长夜,他都在思考这个问题,如果南疆的曼莎朱华吞噬了西番莲最后的根茎,而他转世而来是做什么?他已经无能为力阻止姬魅夜,也无能无力让失去的西番莲重新开放,甚至一度,在梦里看到南疆一片红海,溯月和若云在火苗中无处藏身。

而现在,他明白,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他此生而来,还是为了她——只是短短的遇见,然后再度错过。

手里的杯子已经干涸,最后一滴醉心吞入腹中,他半眯着眼睛,听着外面淅沥沥的雨,清美的脸上有一丝淡然的笑容。

而身边的白衣女子,眼神再度空茫,宛若一个没有灵魂的死尸坐在旁边。

“王爷。西月姑娘已经死了。”门外传来羽见的声音,夹杂在欢歌笑语不是很明显。

“知道了。”泱未然点了点头,语气甚为平淡,像是预料中的一样。

厢房里的琉璃灯突然闪了闪,对于一个几乎快盲眼的人来说,按理说没有任何感知。然而,泱未然却起身坐直,放下了手里的杯子整整齐齐的放在了小榻之上,和原来的六个杯子摆成一条直线。

“殿下,第七杯酒喝完,你终于来了。”他笑了笑,那双湛蓝是眼眸犹如浮上了一层薄雾,看不到眼底的神色。

窗户被打开,窗台上靠着一抹欣长的身影,银白色的头发,金色的瞳孔,妖艳的红唇和那与生俱来华贵气质下隐藏的杀气瞬间让这个屋里的氛围凝重了起来。

犹如暴风前夕的平静。

“看来,这些都是你安排着,等本宫来的。”他唇角勾起,妖瞳没有一丝笑意,目光扫了泱未然一眼,落在了坐在他旁白的女子身上。

熟悉的脸,死板的笑容,空洞的眼神,腐烂的气息,这一切,怎能逃过他的眼睛!长袖在空中浮动,一阵看不见的凌厉杀气犹如风刃一样飞向那个女子,果然,她的身子犹如一片落叶一样飞起来,在空中分割成片,没有一丝血渍,没有一丝痛苦的呻吟,就连脸被分裂,表情都没有的丝毫变化,就在肢体要落在地上的时候,女子的身体突然化成一张张白纸飘落在地。

“死祀!(一种用纸做成的人形。)”尽管在看到这个貌似轻歌的女子第一眼,姬魅夜已经看出她可能是死祀做成来的,可亲眼所见,他也不由的惊了片刻,“没想到,死祀到底还是遗传了下来啊。泱未然,你原来还留了几手。”

“可是,又能如何,终究还是逃脱不出殿下您的眼力啊。”泱未然笑了笑,将排列好的酒杯放在一边,侧身摸索着拿出另外两只杯子,小心翼翼的斟上酒,然后指着对面的座位道,“殿下,站在窗口被雨湿了身子可不好,您坐。”

姬魅夜走过去,看了看那酒,掀开袍子坐下,道,“本宫从不沾酒。”

“酒不醉人人自醉,殿下不沾酒,其实早就醉了,不是么?”隔着模糊不清的眼瞳,此时的他看不清姬魅夜的脸色,只是感觉到他身上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杀气逼迫而来。

“本宫何时醉了?”他冷冷一笑,看向窗外道,“泱莫辰此行三万铁骑正沿着临江南下,然而刚出京,就受到了伏击,险些全军覆灭,甚至,北方一带暗自聚集的大军也不同程度的受到阻扰……而泱莫辰对此百愁莫展,还查不到对方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