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风,给我,求求你……给我。”

碧萝爬过去,伸手就扯防风的衣服,防风却退开一步。

碧萝明显不甘,挣扎着爬起来,在防风身上一团乱摸,防风如雕塑一样面无表情,最后一下推开了碧萝。

“那不是爱我吗?为什么不给我?”

碧萝吐出一口血,痛苦中不忘厉声质问防风。

“我给不了你!”防风声音没有一点温度。

“为什么?”

碧萝喘着气,浑身又痒又空虚,再一次扑上去,将防风的衣服全部扯开。

可她一低头整个人踉跄后退,不可思议的盯着防风。

“你……你……”她指着防风的双腿之间,

“是的,那次以后,我自切了。”

他静静回答,然后穿好衣服。

“唔……给我,我要……”碧萝滚在地上,开始抓自己的身体,而地上,竟在她的抓扯中,掉了一地的头发。“你别抓了。”

她尸毒入侵九年之久,那些毒入血入骨,渐渐的她就会像一具尸体那样从腐烂,发出阵阵恶臭。

可地上的碧萝完全被*烧得神志不清,防风默默的看着她发出惨烈的尖叫,看着她在尸体旁边痛苦的翻滚。

许久,直到她气息弱下来,他才转身。

而暗道的石阶上方,立着一个人,那人身穿黑色劲装,背上一把青峰剑。

防风眼底露出片刻惊讶,终究还是颔首,走上去,然后恭敬跪了下来,“主!”

女巫の猫

第一百零九章: 情到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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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年的时间,她没有看懂他,而如今,她还是没有看懂他。

十五盯着他许久,转身走了出去,头顶明月只有浅浅的一轮,银辉落在冰原上,将整个天地照得分来冷清。

周围格外的安静,十五负手而立,长发在夜风中猎猎飞扬。

风尽跟随其后,站定,跪下。

“啪!”一枚银针落在落在地上,却是阻止了他下跪嬖。

十五回身看着防风,“你曾做我影卫十六年,这十六年中,我可曾要求过你下跪?”

防风喉咙一紧,却依旧坚持跪下,“没有。”

“既然没有,为何你要下跪?佬”

“属下该死!”

“那你说一个你该死的理由!”

防风身体微微发抖,他低头看着地上那么银针,将它拾起,朝十五叩首一拜,“主,碧萝已经如此下场,您收手罢。”

十五盯着他手里的银针,一拂腰间,那雪亮的月光森然出鞘,直指防风脖子。

可那剑触及他脖子的瞬间,十五手腕一挑,却是抬起了他的脸。

“你是在替碧萝求情?”

“不是。”

防风叹了一口气,脸在月光下看起来格外的惨白。

他眉眼长得温和,鼻翼挺直,唇角天生微微勾起,看起来温和而儒雅,他左边眼角有粒痣,看上去像是泪水。

十五一惊,虽然十六年,可是,她今天才算真正看清防风的容颜,才知道他竟然有滴泪痣。

一股莫名的苍凉涌上心头,十五回忆过往,关于防风的记忆很淡,淡得她都快记不清了。

三岁开始练剑,却经常因为不够认真而被师傅责骂,天性倔强的她有一次也忍不住躲在墙角偷偷哭泣。

那个时候,一个约莫八岁身穿灰色衣服的男孩儿走了过来,悄悄塞给她一把糖果,转身消失。

他很少出现,到五岁那年,她才知道他是自己的影卫。

十一岁那年,她带着月光开始周游大洲磨砺自身的剑术。

才开始,总是有人因为她是小姑娘而出来调戏欺负,那个时候,防风就会第一时间跳出来将那些人处理掉。

他说:胭脂,至于杀人这种肮脏的事情,让防风来做。

那个时候他喊她胭脂,只有师傅在时,他才会喊主。

“主。”他抬眼,灰色的眸子静静的望着十五,“您想要做的,都让属下待你做吧。月光重新回到您手里,不要辜负公子的期待,亦不要再让它沾上那些肮脏的血了。忘记仇恨吧。”

“呵呵呵……”

十五紧紧握着月光,然后就着手心用力一划,鲜血的血染满剑身,在银辉中,月光竟然透出诡异的红色。

“月光已经沾血了!还都是怨念之血。”说完,她剑又指向防风,冷笑道,“你做什么?杀秋叶一澈,杀碧萝?”

他默然。

她实在看不懂防风。

“我问你,你爱碧萝吗?”

他双眸闪动,望着眼前这个女子,那眼神温和,似乎穿越了几十载的光阴。

或许爱过,爱了前半生,从她还是一个婴儿的时候,就爱了吧。

看着她哭,看着她笑,看着她学会爬,看着她学走路,看着她咿咿呀呀的说话……看着她小小的身影拿着木剑练习。

从胖胖的小女娃,变成了水灵灵的丫头,再变成倾国倾城的少女。

她游走大洲,他尾随其后,他原以为,他会守着她一辈子。

他以为,他们两个会这样浪迹天涯一辈子。

但是,有一天,她不需要他了。

“防风,你看,我要嫁个那个男子了。”她坐在长安的房顶上,微笑着说,“我知道你在。”

他从暗处走出来,那是最后一次站在她身边。

“你走吧。”她回头看着自己,笑道,“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不必跟着我了,好好生活。”

被抛弃的影卫,等同与被人否定了生命的意义。

被否定的影卫,没有资格再存在这个世上。

爱吗?

“属下没有资格爱。”

十五收起剑,双手狠狠揪着防风的衣服,“那为何你要帮着碧萝?为何要为了她杀沐色?”

“沐色……该死。”

“就因为他是魅吗?”

防风痛苦的望着十五,“因为,它要吞噬你啊。”

“多可笑的理由。”十五摇头冷笑,“沐色死后,月光消失,可我从南疆的棺材中爬出来时,它却化成手链套在我手上。我死时,在大泱,可为何……我的尸体在南疆。防风,告诉我,为什么?”

他身体微微颤抖,却是紧闭着唇不说一个字。

头顶寒风萧瑟,两人就这样僵持在了雪地里,谁都没有说话,天空雾气浓烈,却已是天亮。

“好,你不说。”十五深吸了一口气,“那我在问最后一个问题,将月光打造成铁链的人,可是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