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魔,驻守停滞在忘川的渡口边。

千年来,见过形形色色的灵魂,有些人安然去世,有些人挣扎离世,但是无论怎样,在喝孟婆汤之前,那些灵魂都带着生前的记忆。

不过淡淡的一眼,他便能看透那些灵魂的记忆,看过他们的,爱欲情仇。

为了等到那个女子,为了从她那里寻到他的前世,忘川黄泉,千年孤寂,百世等待,魔鬼的*一直被压制在体内。

可此女子,温热鲜美的血,却将他封印千年魔之本性唤醒——嗜血。

嗜血,因此,他根据她鲜血的味道寻到了此处。

却不想,这凝红的唇,看起来比鲜血更加诱人。

感到他整个人都要欺压在身上,十五本能的抬起手,抓住他的衣衫,试图将他推开。

可手刚碰触到他,他凉薄的唇,一下覆盖在自己的唇上。

十五睁大了眼睛,那欲推开他的手本能的握紧,原本她就背靠着浴桶,结果身体一滑,一下没入水中,同时竟然抓着他,将他整个人都拽了进来。

两个人一下挤在浴盆里,十五忙冒出头,攀着浴桶边缘企图爬起来,而肩头的伤口突然撕裂,鲜血再一次涌出,一时间,苦涩的空气里竟然有淡淡的血腥。

女子光洁的如玉妙曼身体趴在浴桶边缘,莲绛碧色的眼瞳里泛起丝丝缕缕的*,他长手一伸,捞住十五的腰肢,将她一下拉入怀中。

他当然懂得人类的最初的‘欲’,那些死去的灵魂里,都存留着男女欢爱的情欲片段。

这情欲,据说能让人背叛,让人贪婪,让人失去自我。

难道这‘欲’比血,更美味?让人类如此疯狂?

他微眯起双瞳,盯着怀中黑发裹身体的女子,她肩头的鲜血映着如雪的肌肤,合着鲜血的味道,让他冰凉的身体陡然升起一股暖意,汇集在某一次。

“人类啊!”

唇角扬起一抹邪肆的笑意,他目光扫过十五惊慌失措的脸,再一次落在她肩头的伤口上,然后低头,一下含住那伤口。

十五扣在他怀中的身体陡然绷紧,此刻,她清晰的感到自己家的鲜血从身体涌出,被他吞噬入口中。

恐惧伴着鲜血丝丝缕缕的占据了十五的大脑,她揪住他湿透的衣服本能一扯,那昏暗的光线中,他光洁的胸膛亦展漏无疑。

“唔!”

身体里传来的那种几乎要让人昏厥的痛,让十五从方才的震惊的昏沉中惊醒,从而终于认清楚了一个事实。

这占据了她身体,亦同时要将她整个人吸尽鲜血的人,是一个男子。

“疼……”

十五只觉得身体要被人一片片的剥离开来,自己像是被人捆绑住,丢在大海里,浮沉不由自己,只能无力的抓住他肩。

身体虚弱的随手都要散掉,可身前的他,动作没有丝毫的怠慢。

带着血腥的水里,荡起一道道水波,他褪下的雪纺衣衫漂浮在水中,两人乌黑的长发铺在上方,交织成结,黑与白,竟生出一丝道不尽的旖旎来。

看着两人成结的长发,十五吃力的抬头望向他,却发现他正盯着自己。

那本就美得夺人心魄的眸子此时因为情欲,好似覆上了一层水雾,明明不情不愿,可这眸子,却让她心跳紊乱,竟然莫名生出醉生梦死的感觉。

让人不由自主的要沉溺在他的目光中。

看着身下少女眨着湿漉漉的睫毛凝着自己,莲绛勾唇妩媚一笑,“原来,人类的欲,竟如此美好。”

是的,果然比鲜血更美。

鲜血让他充满力量,可这欢爱,却让身体满足的同时,沉浸在一种前所未有的美妙,那是一种存在,一种释放。

在此刻,他终于明白,为何人类会为此而被判,堕落,失去。

PS:猫爹好消息,恢复更新啦,最近大家久等了。

第二百五十三章 白骨生莲 十七

10-10 12:10:2 33

银色的华贵马车在出了野郡之后,八匹飞快前进的独角兽就放慢了速度,从高空落下,缓缓行驶在旷野上。言叀頙殩

独角兽如今是圣国最高贵的神兽,它们生来就气质优雅,哪怕此时不是展翅飞翔,踏蹄走在草地上,依然安静,不发出一点声音。

它们闲散的姿态在夜色下,看起来更像是散步,好似,早明白了主人的心里,不想回到那帝都,到最后,它们干脆静静的立在一条小溪边。

眼看天明,若还不回皇宫,角丽姬必然询问,旁边的侍女终于忍不住轻声提醒,“亲王,快天明了。”

马车里没有任何声音,侍女放心不下,掀开帘子,看着疲惫车里斜靠着的人,心微微一紧轺。

车里的琉璃灯下,此时靠着的紫衣美人儿不复方才在野郡里那种光彩照人,而是一种焚尽的颓败,犹如一张燃烧过的纸,只要风一吹,便会烟消云散。

细长的睫毛落在灰白的脸上,柳眉轻蹙,他似陷入了一场醒不来的噩梦。

“亲王……昂”

侍女轻声唤道。

紫瞳悠的睁开,里面却折射出冷冽的光,侍女吓得忙放下帘子,不敢抬头。

亲王懒懒收回目光,抬手捂住胸口,艰难的深吸了一口气,再次闭上眼睛,“走吧。”

一阵风从河边吹来,挂在马车里最里面的一串铃铛发出一阵微响。

这声音很轻,可闻声的亲王猛的坐起来,抬头紧紧盯着那铃铛。

片刻之后,那铃铛又传来方才那声响。

亲王本就雪白的脸更加惨白,他慌忙扑到马车最里面的角落,掀开一张绣着独角兽的丝绢,露出一个古怪的盒子。

这是三年来,他随身携带的三件物品之一。

一是手里的折扇,而是方才那铃铛,三便是这盒子。

颤抖着手将盒子盖子掀开,亲王紫瞳闪起明亮的光。

盒子里,放着一盏魂灯,而这魂灯,竟不知何时已点燃,虽然火苗虚弱,但是,它的确是燃着。

“呵呵……”他跪在马车里,将盒子紧紧的抱在盒子里,浑身因为情绪涌动而在颤抖,“原来,真的回来了。”

外面的侍女全身紧绷坐着,突听得亲王声音传来,“回野郡!”

经方才那么一吓,侍女不敢多问,赶紧驾驶着马车朝野郡赶。

女巫的猫

怀里的女子浑身滚烫,原本青涩清秀的面容如今染上了酡红,多了一份美艳。

“混蛋!”

这是她昏迷前说出的最后一句话,这话里满是委屈和怨恨。

长发交结,哪怕是昏迷后,她手指依然紧紧抓着他的长发,不曾松开片刻。

柔软的身体,让驻守在忘川河边,忍受寒冷千载的他,突然舍不得松开。

手指勾勒着女子殷红的唇,他碧眸中已多出一份贪恋,许久,目光落在她皮肤下蓝色的血脉,他抿唇,抱着她起身,走出了浴桶。

屏风上的衣衫飘飞过来裹住十五周身,莲绛步履未停,转身朝外面走去。

夜色深沉,浓雾阵阵,怀里的女子似感受到一丝寒冷,下意识的往他怀里一缩。

这姿势,让他想起千年前,曾也有人这般靠在怀里。

“你这是又要带她去哪里?”

一个身影立在了浓雾中。

莲绛站定,目光落在了那人手里的龙骨拐杖,懒声,“月夕。”

听到喊自己的名字,月夕倒是怔了怔,不过很快,从莲绛疏离的语气里,他已断定,成魔的莲绛,果然什么都不记得了。

是的,什么都不记得了,不记得了月夕,不记得他自己怀里抱着的女子,有着当年他们初见时的面孔。

“魔尊大人!”

月夕深吸一口气,轻声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