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莲绛盯着十五,脸色憋得通红,“人类,你还没说,明天哪里见?”

十五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莲绛是在说约会的事儿,可见莲绛的样子,她噗嗤一声,抱着药箱大笑了起来。

“药师大人,药师大人……”

石阶下方,阿真满头大汗的跑来。

“阿真?”

“亲王心悸又犯了。”

十五笑容戛然而止,可很快,她反应过来,“亲王心悸犯了,你干嘛这么急?”

“我是替你急啊!公主殿下的人连夜赶来,现在要带你入宫替亲王治病。”

“公主?”

十五蹙眉,“公主殿下不是离宫了?”

“公主殿下奉女王之命昨儿就回宫了照顾亲王,可宫仪说那亲王吐血两日,别说药引,就是茶水都不进一滴。”

十五腾出一只手,摁住眉心。

这个人,简直就是自己的命中克星,一牵扯到亲王,十五就知道没有好事。

“灵鹫宫这么多上品药师,我不过是初级,那公主为何要点我?”

阿真叹了一口气,“先前替亲王治病的药师,已被打成重伤关入水牢里。而且……你在野郡替亲王查勘过病情,公主殿下就钦点了你。现在一队银骑还在灵鹫宫门口。”

“我知道了。”

一丝不安涌上心头。

这亲王‘病’得真是时候,偏生在月夕离宫时‘吐血’,还是让角珠接自己。

难道说,他们发现了什么?

一柄桃花伞遮在头顶,方才还在赌气的莲绛上前,结果十五手里的药箱,“药师大人,这不是要入宫?”

“你要和我去?”十五惊讶的看着莲绛。

“我是药师大人的药童,大人去哪里,我自然去哪儿。”他扬唇,眉目温柔。

十五亦是一笑。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灵鹫宫与皇宫并驾云颠之上,可遥遥相望,可这两处让北冥百姓最敬畏的建筑却给人截然不同的气息。

灵鹫宫,神秘却又仙气飘渺,是云雾里的天宫。

皇宫,严肃压抑,似链接天地间的墓地。

不过刚进宫,就远远的看到角珠带着一群人,匆匆离开。

原是那角丽姬听说亲王吐血几日,也赶着赶回来,角珠带人去皇宫下方迎接女王归来。

“真的祸水啊。”

十五站在紫藤宫门口,忍不住吐槽。

要知道,那亲王根本没有心悸好吗!

“还不速度进去,若亲王有个什么差池,女王陛下一定绕不了你。”来接十五的侍卫不耐烦的催促。

十五瞪了他一眼,跨步进入紫藤宫的大门,只见满园紫色,一排排的紫藤花娇艳盛开,从花架上垂落下来,随风而舞,美得让人惊叹。

“唔!”

可刚跨进去一步一股强大压迫感,扑压而来,十五只觉得,自己三魂七魄都要分离开来,直直往后倒。

幸而莲绛在身侧,一把将她扶住。

可如此,十五仍觉头晕目眩,胸口像是被人灌了铅,恨不得吐出几口血来。

可她越要呼吸,反觉得,肺部被挤压,快要窒息。

“是魂灯。”

旁边的莲绛突然开口,拉住十五的手,在她耳边低声道,“那魂灯,应该是想要吸取你魂魄。”

十五脸色苍白,感到鼻子里有鲜血溢出。

难怪她有那种魂飞魄散的感觉。

可为何,其他人好似没有事?

难道是因为,自己并非九州之人?

莲绛已低头捧起她的脸,将她血迹擦掉,安慰道,“放心,在野郡,我已将你魂魄封印了起来,那魂灯奈何不了你。”

“啊?”十五惊讶的望着莲绛。

她突然想起,才靠近城门时,她也这种感觉,甚至也流了鼻血,可后面很快就好了。

“亲王大人,亲王大人饶命啊。”朗园的尽头,突然传来一个凄厉的声音,十五循声看去,见身穿灵鹫宫衣衫的药师被一群人拖到院子里,然后摁在长凳上,粗绳捆绑。

而旁边,竟然还有几个同样被捆绑住的药师和随行的药童。

“你们做什么?”

十五上前,厉声制止。

执行的是一个中年女子,她目光扫过十五的衣衫,“你也是灵鹫宫药师?公主殿下临行前吩咐,在女王大人回来之前,你们若不能让亲王服下药,统统将你们杖毙!”

十五看着被捆绑的同僚,目光一沉,厉声,“药呢!”

妈的,那角珠根本不是寻她来治病的!

分明是要她来送死的!

“药在亲王寝殿,还不快去!女王就要回来了,若亲王不喝,那你和药童……”

没等那婆子说完,十五拉着莲绛在一旁宫仪的指引下,朝亲王的奢华的寝殿奔去。

第二百七十章 白骨生莲 三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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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绛说亲王紫藤宫藏着魂灯,虽然自己三魂七魄被封印住,可魂灯对自己的掠夺感,却丝毫没有消散。言睍莼璩

十五强忍着那种不适来到寝殿时,却发现,门口竟无人看守,哪怕一个侍女都看不到。

空气里,除了淡淡的紫藤花味道,还有一股颓靡之息。

“西域曼陀罗。”

莲绛轻声轹。

十五蹙眉,掀开帘子和莲绛走了进去。

入眼帘的,是一张雕花桃木桌子,上面放着一碗药,想必,这就是公主吩咐要亲王喝下去的药。

端起来一闻,的确是治疗心悸的名贵药糌。

只是药微凉,应该放在此处好一会儿,十五与抱着药箱的莲绛对视一眼,端着药,欲掀开帘子走进去,却突然听到一串细腻媚骨的娇笑声。

夏风凉爽,拂过朗园里的紫藤花,带着怡人的香气穿过窗台,撩得层层垂落的珍珠帘子发出清脆的声响。

可万千珍珠的声音,却不及那声声低吟,十五挽着帘子的手一顿,正欲回望莲绛是否要退下去,而前方纱幔却恰被风扶起,恰露出里面一番旖旎光景。

亲王仅着了一件浅紫色衣衫,托腮姿态慵懒的靠在床榻上,长发在侧,面容皎皎如月,紫眸目光清洌的看着身前的仅着一件纱衣的少女。

少女面容姣好,眼神迷离,双颊酡红,她一手捧着自己的脸,一手勾着纱衣好似陷入幻境中,不时的抚摸着自己,不时的发出娇喘笑声。

床榻前方,放着一顶小香炉,炉子一枚紫色的香,快要燃尽,云烟缭绕,让这场景,更添一番香艳。

可诡异的是,少女无论怎样扭动身体,却并没有靠近亲王,而亲王绝色的脸上,亦没有丝毫笑容,抿着的唇角,反而勾起一丝冷酷和若有若无的嘲笑。

少女蜷缩着身体,发出一身高亢的呻吟,旋即昏迷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