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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参见盟主。”那李管事朝白衣行了一个礼。

  “李管事有何事?”

  “我…今早我两个兄弟来拜见盟主,我见此时未归,便寻了过来。可门外的侍卫说,并没有看到我两个兄弟…”

  “你两位兄弟?怎么回事?”白衣蹙眉,沉声问道。

  “今天早上,有两个女子来到城门处,拿出了月重宫长生楼的腰牌,说奉长生楼之命来拜见盟主。”那李管事顿了顿,“我曾有幸见过那长生楼令牌,确认无误,就让两个兄弟带两位女子来府邸…”

  没等他将话说完,白衣跨步走出了书房,朝院子外走去。

  贴身侍卫不敢怠慢,赶紧跟上,那李管事也赶紧追了出去。

  一道银色的光芒罩在巷子里,两个年轻男子应声而倒,脖子上的伤口犹如一张薄纸,血从伤口处溢出,如一条线蜿蜒在青色的地板上。而两个男子护身的两把刀掉落在身侧,被利器削成两半。

  角丽姬收起手中的月光,回身看着暗处的艳妃,“杀这些人有何用?”

  “这才杀了七八个,当然没有用!”艳妃将脸藏在斗篷里,只露出一双阴毒的眼睛,“待会儿再杀几个就有用了。”

  “有这杀人的时间,还不如将那女人找出来。”角丽姬显然有些不耐烦。

  “就你和我?”艳妃冷笑地看着角丽姬,“我们两个想尽一切办法进入这西陵,就是为了让你找到那贱人?找到了又如何?如今沐色和莲绛都在她身边,我们斗得过?”

  角丽姬沉默。

  “我们要做的就是坐收渔翁之利。”艳妃脸上露出疯狂的笑,“到时候,等他们打得两败俱伤时,你用铃铛唤醒秋叶一澈,他带兵攻入这西陵,那女人不就让你随意宰割?甚至我们根本不用出手。”

  “就杀这几人?”角丽姬嗤笑起来。

  巷子外面响起一阵脚步声,艳妃将帽子摘下来,露出苍白的脸,声音突然变得娇弱,“救命啊…”

  她这一喊,角丽姬握紧月光站在暗处。

第29章 执手进退(4)

  外面的巡逻军一听声音,纷纷进来,见一个女子跪在地上,全身发抖。

  “姑娘,这么晚了,你在这里做什么?”

  “里面,里面有两具尸体。”地上的女子害怕地哭道。

  几个男子一听,纷纷拔出腰间的武器,朝里面走去。

  一道白芒乍起,整个巷子里,一片血腥。

  巷子里火把闪动,跳跃的火苗将巷子里的惨景照得更加触目惊心。

  李管事跪在其中两具尸体旁边,深埋着脸,可双肩依然克制不住地颤抖。

  “回禀盟主。”护卫沉声道,“这里一共七具尸体,都是一招致命,而且随身携带的武器,都被斩断。”

  白衣立在尸体之中,脚下几具尸体已经被冻得僵硬,但是那些冻成冰的血,却像才流出来一样。

  他闭上眼睛,似乎看到一柄雪亮的剑破空而出,从背后将这些人斩杀。

  更重要的是,临近巷子口那具,是今晚第十九具尸体。被袭击之人,都来自七星各大家族。

  “还有其他发现吗?”白衣开口,声音因为两日没有休息,显得有些沙哑。

  旁边的护卫捧起一柄被削成两段的刀,“这把刀为赤铁打造,却被削断,且刀刃平滑,和其他一样。”

  周围的人不由暗自抽气。

  “说得这么含蓄。”随后跟来的独孤镇主,脸色也非常不好看。他手下今晚竟然也折了两人。他拿过护卫手上的刀,“能将这赤铁都削断的,这天下只有两把剑,秋叶一澈的沥血剑和月光宝剑。”

  “什么?”有人发出一声惊叹。

  “那月光不是十几年前就消失了吗?难道杀人的是秋叶一澈?那不可能!”

  独孤镇主扬起下颌,冷睨了一眼说话之人,顺带丢出一个没有见识的鄙夷眼神。可很快,他面色一沉,眼底有一丝悲伤。那月光,他三年前就见过。

  “是月光。”白衣轻叹开口,“三年前,月光被北冥人抢走。”

  这本是江湖秘事,知道月光下落的人并不多。可是,三年前,角丽姬带着月光重新进入大洲,好在每次都有人暗中传递消息,白衣命人在龙门一带就将他们拦截住,但是一直没有夺回月光。

  而他私心里,也不希望月光现世。因为,剑在哪里,血腥就在哪里。如今,这个诅咒再次应验。

  周围连抽气声都没有,只有一种可怕的死寂。所有人面面相觑,眼底都露出无比惶恐的神色。北冥妖孽真的潜入了西陵,并且已经开始了行动。

  一种难言的恐惧蔓延在空气里,在场的人几乎都想到了三年前险些被毁灭的越城。那个被北冥妖女控制的越城,是大洲历史上最残忍的记忆,到处是自爆的尸体,到处是白骨,连天空都下着血雨。而如今,那个北冥妖女就在城中。

  白衣回身面向巷子出口,旁人纷纷避开,站在两旁,恭敬地看着他离开。全身都彰显富贵之气的独孤镇主此时也没了平日里那吊儿郎当的样子,恭恭敬敬地立在旁边。即便是他这种目中无人的性格,此时也不敢在眼前这个身穿白色衣衫的男子眼前造次。

  绿意端着药推门而入,看着沐色靠在窗前,长发落在身侧,灯火衬得他面色更加苍白虚弱。

  “公子,吃药吧。”绿意走到窗前,将药放在旁边。

  沐色没有说话,似在深思。

  看到旁边还放着一碗中午端来的药,绿意叹了一口气,“这是夫人熬的药。”

  提到夫人,沐色那睫毛终于颤了颤,唇角却溢出一丝苦涩的笑。

  这一笑牵扯到了内伤,他不由抬手捂住胸口,压抑地咳嗽一声。

  “公子…”

  绿意刚要去扶,沐色却回头,将她一把推开,那碗顿时从盘子里滑落。

  “为什么不喝药?”一个身影闪了进来,精准地接住了那碗。

  十五端着那碗药,示意绿意退下去。

  “你去哪里了?”待屋子里只剩下两个人时,沐色开口问。

  “觉得天有些闷,就在房顶上坐了一会儿。”十五低头用勺子舀了一勺药,轻轻地吹了一下,举起来送到沐色面前。

  “难道你不是在等人?”他双目锁着她,紫色的眼瞳现出十五发白的脸。

  十五看着他眼中的自己,只觉得分外狼狈,像是一个被抓了现行的小偷,在沐色的注视下,竟然有些无地自容。

  见十五没有说话,沐色嘴角的苦笑变得更加凄然。

  “胭脂,从中午到现在,你在房顶上整整坐了三个时辰…”

  十五眼底闪过一丝慌乱,别开头,不敢看沐色的眼睛,“沐色,喝药吧。”

  “你在等防风?”

  “不是!”十五慌忙打断他,“不要谈这个事情好吗?”

  “你在害怕。”

  十五端着药的手不由一晃。身前的沐色依然在笑,但是那个笑让十五的心无比刺痛。她真的在害怕,害怕沐色会说出更多让她无地自容的话来。

  “药冷了,我去替你换一碗。”十五转身往外走,刚走一步,腰上一紧,整个人都被后面的人带入了怀里。

  “胭脂——”他的唇贴着她的脖子,低沉魅惑地唤着她的名字。

  灼热的气息带着让人昏眩的香气传来,一种无力软绵从耳根处蔓延开来,十五靠在沐色怀里,脑子里浮现出了一些她陌生的场景:两人执手相逃,相爱…他娶她嫁。

  他的手慢慢收紧,恨不得就此将她嵌入怀中。

  “胭脂,你爱我吗?”

  爱吗?十五茫然不知所措。她是他的妻子啊!那些陌生的记忆纷杂而来,挤压得她有些难以喘息,她甚至根本来不及揣摩其中的内容,只觉得头晕目眩,无力地瘫在他怀里,依着他。而他灼热的唇,落在她脖子上,试探地、贪恋地轻吻。

  那原本放在她腰上的手,也轻轻揭开她的外衫,纤长的手指穿过里衣,落在了她心脏的位置。如玉的指尖,有一抹荧光之火,似随时都会穿透她皮肤,代替她的心脏。

  那是一只新的情蛊。一只在她彻底没有那个人的记忆时,将重新入住她心房的情蛊。

  “胭脂,爱我好不好?”他咬着她的耳垂,蛊惑的声音带着三分命令。

  十五喘着气,细长的睫毛似坠地的蝴蝶,她试探地掀开睫羽,露出的眼瞳依然茫然无神。

  只要她应答一声,那情蛊就会应声而入。

  “好不好?”

  魅惑的声音,神秘的香味,柔软的唇,凝结成一个旋涡,将意识早就模糊的十五吞没。她只感到自己在一点点地沉溺,没有一点挣扎的力气。

  好!似呼救般,她张开唇正要说出这个字,一双碧色的眼眸从记忆之海中一掠而过。那碧眸带着一丝慵懒,却如冰雪,让她周身陡然一寒。

  啪!手里的碗从指间滑落,掉在地板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十五如醍醐灌顶,瞬间清醒,立时感到冰凉的胸口,有针尖的刺痛。

  她低头看着沐色漂亮的手指抵着她胸口,而那指尖,荧光灼灼。

  十五顿觉周身所有神经都紧绷起来,反应过来的瞬间,她反手一掌打向身后的人。

  沐色未料到在此紧要关头,十五竟然苏醒了过来。那一掌几乎含了她十成功力,沐色登时倒退几步,后背撞在了床架上。他抬手扶住旁边的花台,才不至于在这一掌中当即昏过去。

  十五喘着气,盯着沐色,漆黑的瞳孔里暗火焚烧,“你…你对我用蛊?”

  她不是傻子,方才那蛊虫,虽然不知道是什么蛊虫,但的确是蛊。盛怒之后,十五低头,才看到自己衣衫凌乱,一扭头,旁边的铜镜倒映出自己绯红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