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用来伺候莫扬的,但是,五娘他们的帐篷却还是隔着一段距离。

为了确认,寒到底做什么,阿九还是转向了莫扬的帐篷,果然看到寒穿着一身雪白的狐裘站在帐子外面。

而依稀间,还能听到帐子里的畅饮的声音。

阿九靠在暗处,看着寒的脸,俊美而冷厉,只有一双清亮的眼,警惕的看着四周。

突然感觉到什么不对劲儿。

如果说,寒是来辅佐莫扬的,对莫扬荒淫的行为,应该加以制止,相反的,他没有,而且,是他提出要战场需要钱财而指使莫扬洗劫了林州。

这样的事情,做下来会引起天下之公愤,更何况,莫家还是叛军。

这样,即便是他们打败了君卿舞,甚至是登上到了皇位,但是完全失去了民心,有何意义?

如果,不是。那为何,这么冷的天,寒作为一个军事,竟然亲自保护莫扬的安全。

甚至于在对方缠绵在美人裙下时,寒竟亦守在门口形影不离。

这个…太想不通了。

“快去看看,那个几个女人怎么还没有收拾好?将军催得紧,快要发火,快去快去!”一个侍卫从里面走出来,对一个小兵吩咐道,一抬头看到了寒站在门口,忙哈腰,“大人来。”

然后奉承的恭请寒进去。

“我就站在这儿。”

寒冷冷的说到,目光甚至没有看那人一样。

那人似乎习惯了碰壁,更是哈着腰退进了帐篷。

而另外一个侍卫则小跑的朝五娘她们所在的方向跑去,阿九赶紧跟上。

五娘她们被送来时,经过了几天的路途,今晚要奉命要伺候莫扬,自然给了她们一下洗漱和打扮的时间。

“怎么样了?将军快生气了。”

“哎呀,官爷儿,我们很快就好了。这媚儿姐姐头马上就梳好了。”说话的姑娘靠在那侍卫的怀里,声音娇滴滴的。

“好好…你们要快点啊。”

阿九绕道后面,这些帐篷都是缝隙都是羊皮做的,只要刀够快,很容易切割开。

她进去的时候,看到五娘正坐在铜镜前,穿着的是那日她在金水去见景一碧的那一身衣服。

如雪的几乎在薄纱衣服下,若隐若现,美艳不可芳物。

然而,还是那晚一样,那种莫名的悲伤让阿九心中一疼,再她再度拿出那个香囊时,阿九慢慢的走了过去。

“五娘。”

阿九轻轻唤了一声,五娘顿时一惊,忙抬头看向侧面。

那双挂着泪痕的眸子里,写着震惊和难以置信。

她哭了…

“你…你怎么在这里。”

五娘忙将泪水悄然擦去,然后走到阿九身边将她拉住,“你怎么会在这里?你知不知道,公子,正在到处找你?”

“五娘,今晚不要动手。”

“什么?”

五娘一怔。

“今晚不要动手,寒会彻夜守在莫扬的帐子外面。”

“不…但是,快没有时间和机会了。”

“不用担心。我已经有办法了。切忌,今晚不要动手,寒做事比莫扬警惕,而且沉浮及深,你们才来,他不可能相信你们。”

“阿九,你怎么知道这些?”五娘握着阿九冰冷的手,“还有,你怎么会在这里…”

突然想起下午跟在寒后面的那个人小个子,五娘声音一颤,止住的泪水突然滑落下来,“你早就来了。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你去送死。”阿九反手握着她,“我已经有其他办法对付了莫扬了,五娘,今晚无论如何都要忍过去。”

“如果可以,你想办法摆脱莫扬的纠缠。”

“媚儿姐…”

外面传来了丫头的声音,看样子,莫扬那边又催起来了。

“阿九,你可不可告诉我,你来这儿到底是为了什么?”

五娘凝望着阿九,认真的问道。

“第一我不想你死。第二,我亦取得莫扬的人头。第三…莫扬身上有一个东西,我必须拿回去。”

“是麒麟玉佩?”

“五娘你如何得知?”这一次,倒是轮到阿九惊讶了。

五娘并没有回答,只是松开了阿九的手,点头道,“我会忍过今天的。”

说着,穿好衣服,飞快的出来帐子。

阿九从后面跟随而上,一群女子在侍卫的带领下,跟着进了营帐。

果然到了门口,寒突然对旁边的人使了一个眼色,那人将五娘他们拦下来,并且开始仔细的搜身。

甚至于,一个女子头上的发簪都被取了下来。

很快帐子里传来阵阵歌声,伴随着男子的放荡的笑声。

而寒,站在门口,犹如冰雕一样,好似里面的一切都和他无关。

不久之后,将领们纷纷离开。再后面,同五娘他们前去的几个女子,亦被带走,只有,五娘,被留在了营长里。

夜非常的深,寒冷刺骨,阿九站在暗处,四肢几乎都失去了知觉,而寒,亦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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闪动的火光中,五娘裹着厚厚的披风,身形单薄的走出了帐子。

于此同时,寒退了一步,走近营帐,很快又走了出去来,对旁边的侍卫摆手,这才将五娘放行。

阿九送了一口气,看来,五娘真的没有动手。

其实,五娘可能抵不过对方三招,下毒,亦更是没有机会。

走出十几步,五娘悄然抬起头来,双眸隔着烟火看向阿九这边,然后飞快的低着头,继续往前走。

这时,阿九才注意到,五娘没有穿鞋。

然而,她似乎根本就没有感觉到寒冷,背影彷如一具被抽去魂魄的尸体,慢慢的行走。

阿九心中一沉,慢慢的跟了上去。

然而,阿九不敢靠得太近,因为她不知道,该对五娘说一些什么。

五娘走到了门口,突然立在雪地里,看着茫茫的冰原,良久,咚的一声,无力的跪在地上。

“五娘。”

里面的几个女子赶紧出来,将五娘扶了进去。

阿九绕到后面,从之前被她割破的地方,钻了进去。

看到五娘坐在厚厚的羊毛地毯上,头发散乱的背对着阿九。

炉火中,她双肩在轻轻颤抖。

阿九走过去,看到五娘手里还是拿着那个香囊。

“明天…明天无论如何都要动手了。”感觉到阿九走了进来,五娘轻声说到。

泪水从眼眶中滑落,五娘抬手忙擦去,生怕泪水脏了香囊。

“好。”

阿九点点头,看着她脖子上的痕迹,声音颤了颤。

“阿九,你就不要去了。”

五娘认真的将香囊收拾好,“我们来时,已经做好了万全准备。”

“恩。”

阿九点点头,顺应着五娘,轻声道

“等任务完成了,我和你一起回帝都。”

“不了。”

五娘摇摇头,看着门口,避开了阿九的眼睛。

“我不想回帝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