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啊!”

看到阿九坐在位置沉默不语,君卿舞突然将她拉起来,厉声的质问道,声音因为愤怒而有些颤抖,“你到底去哪里了?到底是什么人,竟然敢让你对朕下药!”

“皇上。”

看到君卿舞突然情绪失控,秋墨忙从地上爬起来,“皇上,夫人有身孕…”

“滚!”

君卿舞抬手,一耳光抽在秋墨脸上,面带杀意,“有你这么个奴才,你的主子才这么嚣张!滚出去。”

“秋墨,你出去。”

阿九看了一眼秋墨,示意她出去。

屋子里,烛火闪烁,沙漏的声音夹带着君卿舞沉重的喘息,让人听起来格外的压抑。

两人四目对视,阿九并没有说话。

“怎么?到现在你还不敢承认吗?”君卿舞冷笑了起来,眼底掠过一丝绝望之色,然后重重的咬牙,“第一次,你敢为了那个人将朕丢在人群里,让杀手追杀?!第二次,你敢冒着被朕追杀的危险,去给他送生日礼物!在太液池,为了他送给你的东西,你敢跳进冰凉的湖水…你是我的女人,你有我的孩子!”

手紧紧的扯住阿九,似乎想将她用力的撕碎。

“为了不让你担心,我将你留在宫中,然而,你却为了那个人,让秋墨假装成你的样子,跑去金水!我同样在金水,然而,为何,你去偏偏在他的房间?!”

君卿舞一边说,一边笑,“现在…你的茶是没有下药,但是碧螺春和你汤里面的草岚吃了会让人入睡,这个算什么?为了那个人,你竟然对朕下药?!”

“你说朕是你的爱人!那你告诉我,景一碧又是你什么人?!”

然而,眼前的女子依旧抿着唇没有说话。

松开了她,他亦怕自己的会出手伤了她,只有步步的后退,有些不甘的盯着她。

许久,他剩下一口气,将最不愿意说出口的名字念了出来,“阿九!你到底要骗我到什么时候!难道你非的要朕将你揭穿才行吗?!”、

阿九…阿九…

他多么希望,眼前这个女子,不是阿九,只是简单的梅二那个属于他君卿舞的梅二。

因为阿九不是,阿九更像是那一个人的。

所以,在战场上,看到她手中飞出的那般匕首时,他猜出来她的身份,却又像鸵鸟一样欺骗着自己,不去面对最残忍的真相。

所以,只要她不说出她是阿九,那他宁肯看着她夫人,亦不愿意让她和那个杀手联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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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愿意,因为,知道真相后,他更恨,恨她为了那个人,竟然一次次的抛开了他。

所以,到这一刻之前,他都不愿意念出这个名字。

然而,今晚看着她离开,看着她出宫,看着她上了马车,看着她的马车进入景一碧的府邸…君卿舞觉得,那一颗刺,已经穿过了心脏。

自己,就快成为一个一直被蒙蔽的傻子。

“阿九,你明明说爱我,可是…为何,宁肯为他而伤我?”

他惨淡一笑,声音不再像刚才那样风怒,而是一种有气无力,更像是一种自言自语,“为何你,总是要一次次的挑战朕的极限!你敢不敢说一句话?!难道你非得逼朕一把火烧了景一碧的府邸,你才开口说话?”

“君卿舞,我的名字很重要吗?我的身份很重要吗?难道我还没有对你说清,我对你的感情是什么?没说清,景一碧对我来说是多重要?”阿九深吸了一口气,迎上君卿舞的目光,“那今天我再告诉你一次,你是我的夫君,是我的爱人。而景一碧,他说我生死与共的亲人!”

“哈哈哈哈…”

君卿舞大笑了起来,“亲人?那我和他对你来说到底谁重要?”

“都重要。”

“都重要?!都重要,你还为了他,竟然给朕下毒,这就是你所谓的重要!阿九,你撒谎的本事不怎样!”

“够了!君卿舞!”

阿九不耐烦的打断了他,冷笑了起来,“你有什么资格这样说!那我问你,景一碧对你来说是什么?是你的朋友,还是你的臣子,还是你的奴才!你需要时,就让他陪在身边,不需要的时候,你就可以对他痛下杀手!”

“你敢说,这一次景一碧从金水回来,遇袭的事情和你无关?!”

这天下能有几个人熟悉景一碧的侍卫,能有几个人,对景一碧的贴身侍卫下毒,恐怕也就君卿舞的人才有本事。

而且,为何偏偏要对她封锁消息。

“朕不过是警告他,不属于他的东西休得乱碰,作为臣子,他得遵守规矩。”

“真的是你!”

阿九声音陡然一高,不可置信的看着君卿舞,“你竟然真的对他下手!君卿舞,景一碧如此为你出生入死,对你忠心耿耿,你竟然真的下得起手!你太让我失望了!”

“对你衷心耿耿的人,你永远都看不到,还想尽办法的伤害只是为了你的私欲。而有些人,明明就是毒蛇,你却像宝贝一样捧在了手心里。”

阿九哼了一声,“君卿舞,你既然面对了我这杀手的身份,那你就该清楚,苏眉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了。你若还想白天那样装傻,那我就给你说明白了。”

“莫海棠就是苏眉杀的,而当时你那心爱的女人还求着我,去杀荣华夫人。是的,我出宫了,但是,秋墨在宫里身份被暴露,也是苏眉所为,而荣华夫人被绑架去了莫家的军营和她有不可分割的关系。”

“这一切,难道你看不到吗?!”

“为何要扯上苏眉?”

“我也想明白,苏眉对你来说,到底是什么人,能让你这么的包庇,却对景一碧这么苛刻!”

这个问题,她很早就知道了,既然挑明了,就不如说个明白。

然而,这一次,沉默的却是君卿舞。

对苏眉的情感,他亦从来不知道。

虽然知道苏眉做过的事情都有些清楚,但是,只好不超过底线,他总觉得自己能容忍。

那种感情…是爱吗?

可是,能让他心痛的只有这个叫阿九的杀手。是迷恋吗?可是除了那张脸,他又不知道那个叫苏眉的女人有什么值得他迷恋更。相比起来,他更迷恋的是这个叫阿九的杀手。

那是恨吗?他恨的人不多,而最恨的也是这个叫阿九的人。

这一刻,君卿舞恍然明白,他所有的感情都倾注在了这个叫阿九的身上,爱,疯狂,迷恋,还有恨。

对苏眉…只是因为对那张脸的留恋,那一张他像梦魇一样让他无法割舍和伤害的脸。

好似,天注定,他要守护着这个容颜的主人。

“苏眉,亦是朕无法割舍的人。”

阿九轻笑了起来,然后扭头不再看君卿舞,“因为苏眉你无法割舍,就像宝贝一样哄着。而景一碧只是你的臣子,只是你的棋子,所以你不需要随时都可以弃之,毁之。”

内心从来没有过的失望和寒凉。

“好,君卿舞我总算明白了。”笑容从脸上消失,却而代之的一种冷冽,阿九一字一顿的说道,“那我便告诉你,同样的,这世界上只要我在,谁也别想再伤景一碧。”

“你再向朕下战书?!”

君卿舞声音一颤,不可思议的看着阿九。

“我不是下战书,我只是向你表明我的态度。”

“阿九!”

君卿舞凝望着阿九,惨然一笑,“阿九到底是阿九,永远不会是梅二。”说完,他转身拂袖出了清河殿。

阿九立在原地,从怀里掏出从景一碧那儿拿的图纸,让后扔在了火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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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苗顿时吞噬了白色的宣纸,那些图案和标记瞬间化成灰烬。

“景一碧,你的心血,君卿舞根本就不需要。你想着要去景王府为他拿药引子,人家亦根本不需要。”

看着翻腾的火苗,阿九脸上勾起一丝冷笑,披上衣服转身出了清河殿。

“夫人,您要去哪里?”

侍卫上前,忙拉住阿九。

“让开。”

阿九眸色一沉,冷冷的说道。

那侍卫一听,鼓起勇气,“夫人,皇上临走时,说夫人以后不得离开清河殿半步。”

话一落,门口果然多出了许多的禁卫军。

“呵呵。”

看着持刀的禁卫军,阿九不由冷笑了起来,“皇上这是怎么回事?右名呢?”

“夫人,卑职在这里。”

右名亦跑了过来,喘着气,看样子是刚刚跑回来。

“皇上是什么意思?以后,我不得离开这清河殿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