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当他出动提出,要将她送出宫时,却觉得心口犹如被人生生的挖着疼,甚至,超过了当时被毁容的煎熬和痛。

“皇上…您不要丢下臣妾,臣妾不要出宫。”

君斐争说自己的面容虽然毁掉,但是却博得了君卿舞更大的同情心。

君卿舞低头看着苏眉,她的半张脸被丝绢仔细包裹,而另外一个张脸依旧倾国倾城。

他平静的眼底到倒影出她绝望的脸,抬手为她拭去眼泪,另外一只手则将苏眉抓着自己衣服的手轻轻的拿开。

“朕已经做好决定。”说完,这一切,他侧身从她身边离开。

然而刚走一步,身后的女子冲上来,紧紧的从身后抱住了他。

“皇上…不要送臣妾出宫,臣妾早就无家可归了…”到面容毁了的现在,太医随时都在身边,用的药也几乎是时间万金难求的珍贵药材。

当君斐争告诉她没有解药的时候,那就等同于是放弃了她这颗棋子,而那个人…那个一路和自己走来,自己一心归宿的犹如仙人的男子,至今并没有消息传来。

而…只有身边这个人,竭尽一切全力的想要复原自己的面容。

当所有人都认为她背负着命运,就该毁灭自己的时候,只有这个帝王,用着他的方式保护着自己。自己就是一颗棋子进攻,然而,只有这个男子从未利用过自己,甚至亦只有他包容过自己。

如果这个世界只有阴谋,只有责任和冷漠,那唯有这个男子,曾真的宠爱过自己。

君卿舞站在原地,目光清冷的看着远处,薄唇抿成一条线,下唇上的美人裂若隐若现。

曾有人说,男子薄唇且带有美人裂,那是天生绝情之人。

“苏眉,你的脸被毁去,朕有责任。”许久,才听到君卿舞淡淡的开口,但是声音却带着某种疏离甚至冷漠,“也正因为如此,之前你曾做过的事情,朕都一概不追究。”

话一出,苏眉浑身一个激灵,恍惚之中,君卿舞已经掰开她的手,大步离去。唯留下宫灯之下,那熟悉的背影。

他说…以前的事情概不追究,概不追究?

苏眉手一颤,不安的看了看四周,突然明白,君卿舞并不是不相信之前阿九说过的话。

他一直都相信的,一直都相信那个女人。

只是,他不追究而已!

此刻,突然放下此话,意识就是,如果她不听从命令离开这皇宫,那他将会追击以前她做过的所有事情。

不敢再丝毫的怠慢,苏眉跌跌撞撞的回到寝宫,刚好看到新派来的宫女,正端着药走了过来。

“淑妃娘娘,这是楚国进攻的雪莲水,太医说,放能让淑妃伤势好得更快…”

“滚!”

苏眉几乎是尖叫的将那个宫女一掌推开,然后将所有的宫女都赶了出去。

屋子里,顿时一片混乱,那些摆设,全都是各国进贡的世间精品,因为喜欢琉璃,他曾为她建造了这个琉璃宫,只为金屋藏娇。

可现在,他竟然要送她出去。

苏眉走到铜镜面前,看着被毁掉的脸,无力的大笑了几声,然而,泪水也如何也不受控的滚落下来,自己的声音在偌大的寝宫回荡,凄凉而悲切

怎么会突然这样…一定是因为那个女人!苏眉收起眼泪,赶紧从暗格里拿出纸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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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想起什么…苏眉放下手中的笔,起身飞快的披上衣服,转身进入暗格。

天边一片绯红,冒出的绿芽犹如晚开的红梅,却让人讨厌——那个女人还有一个名字:梅思暖。

园中春色一片,等踏入那座阴森的府邸时,苏眉还是下意识的裹紧了身上的披风。

进入院子,绕过小桥还有坐坐假山,之后落入眼帘的便是富丽胜过皇宫的建筑,而才到院子中间,已经能听到断断续续的乐声音。

“王爷在里面?”

将帽子往下拉,连着白色的面纱,只露出一双眼睛,苏眉小心翼翼的看着里面。

如果可以,她也不想到这个地方来,而此时,能感觉到无数双警惕的眼睛正盯着自己。

这里的守卫,胜过了皇宫。

君斐争这些年来富可敌国,当年太上皇并么有将皇位传给他,而他自小又被先皇当做人质囚禁在帝都,因为他手上难以养兵。

但是,难以养兵并不代表他就没有病,他养的都是江湖一些凶煞或者被朝廷追击的亡命之徒,而这些人凶残却都依附他。

“王爷说娘娘你会来,所以告知小的,若是您来了,就直接进去。”

旁边的一个尖嘴猴腮,但是双目锐利的奴仆恭敬的说道。

苏眉皱起眉头,深吸了一口气,才跨进去,而刚绕过屏风,看到里面的情景,她慌忙的后退一步,停在了外面,不再进去。

这么一步,却刚好被君斐争看到。

旁边的丝竹声停了下来,君斐争慵懒的靠在小塌之上,对身前的穿着妖艳的人挥了挥手,“你们几个,都下去吧。”

“是,王爷。”

那几个人抱着乐器,扭着细腰依依不舍的走了出来,最前面的那个人走到苏眉面前,突然停下来,挑起凤眼将她打量,冷嘲道,“难道你就是那个第一美人?”

听那人一说,其他几个人也凑上来,“你确定是她?看起来也不怎样嘛?”

香浓的脂粉味道传来,苏眉厌恶的皱起眉头,冷冷的盯着了这几个人一眼,心底不由恶心反胃。是的…这个几个穿着艳丽,说话发嗲,涂脂擦粉的是几个男人!!

“是啊…也不见得哪里好看。”其中一人还跺了跺脚,似乎十分的不满意。

“滚!”

屏风里面传来一声怒喝,那几个人顿时吓得面色苍白,忙跪在地上,“王爷,奴家知错了,奴家知错了…”

然后君斐争并没有说话,半响之后,听到一声脆响,一个茶杯丢了出来。

当即,地上的几个男宠一怔,面如死灰。

苏眉冷冷一笑,转身进了屏风。

刚才那个杯子,意味着那几个男宠的死。

“这天还没有黑,娘娘就到本王这儿来,看来,皇宫又出大事了?”

君斐争起身,双手展开,贴身的侍女上前为他穿好衣服。

待衣服穿好,他的手轻浮的捏了一把侍女的美貌的脸,这个动作让苏眉内心又是一阵反胃。

是的…眼前这个富可敌国的十二王爷和传言中的一样,男女通吃。

“你什么时候下手?”

苏眉声音一沉,问道。

“这么急?”君斐争挑眉,笑着走向苏眉。

“不急就来不及了。今天君卿舞说要送我回大漠,而且…我听闻,宫中今日都有异动,似乎有一批‘嫔妃被送老家。”

“这样!”君斐争惊讶的挑起眉,神色的眼瞳掠过一丝疑惑,很快,他恍然一笑,似乎明白了到底为什么。

渡着步子到窗前,那里有一只绿色的鹦鹉,正在笼子里上跳下串。

真是有意思,君卿舞竟然在这个时候,连苏眉都要送走,甚至,那后宫佳丽三千,竟然任水归去。

“本王是要下手,但是还么有这么快。至少,也要和那个阿九对上几招。更何况,我倒想知道,她到底哪里能让君卿舞这么疯,舍得三千弱水只为一瓢。甚至,连景一碧和慕容屿苏都逃不掉…”

景一碧三个字像匕首一样划过她心头的伤,面纱底下的苏眉,露出一丝苦涩。

“我只是提醒王爷,若是晚了,恐怕你没有机会下手了。”

不再久留,这儿今天真的就不该来,苏眉转身急忙出了厢房。

唯有君斐争依旧站在窗前,漫不经心的喂着鹦鹉,待苏眉离开,他停下手手里的动作,脸上已然寒霜一片。

“将寒请来。”

的确,若不出手,恐怕真的晚了。

这一次,苏眉毁容,不但没有博得君卿舞的同情,反而让对方干脆将后宫一群女人给散了。

那个女人手段,竟让君卿舞如此疯狂痴迷。

要知道,早在这个女人来之前三年,君卿舞成婚到现在,都可以做到不碰任何女人,甚至连苏眉都不粘手。

有意思…

因为和阿九几乎没有接触,到现在他依旧无法做出判断,只是,寒,据说在几个月前,和那个女人接触过!

但是寒回来之后,没有提起关于那个女人任何的事情,今日…恐怕他不得不说吧。

而嘉宇宫,贴身伺候的小路子又急得满头大汗,今儿皇上似乎急着要出门,可是又焦急的在铜镜前将衣服换了一套又一套,但是,就没有一套入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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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您看这一套如何?”

小路子忙擦了擦汗,这…这都多少时间了,屋子里可是一堆的衣服。

“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