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夕显然一愣,执起龙骨连连后退,十五见机,手里的剑往地上一点,借力一跃,就要翻墙而逃。

脚踝突然一沉,十五低头,那月夕竟又追了上来,抓住了他脚踝,旋即,她整个人都往下跌。

被人从高空拉下,必定会伤筋动骨,十五顾不得,里忙捂住自己的小腹,而对方却将她往怀里一带,将她低压在墙上。

而手腕处一阵酥麻,月光竟从手里滑落。

内力被封!

自己……何时已经退化到这种地步了?

十五暗自心惊,可就在这时,身前的人突然撕掉面纱,低头就覆盖在了她唇上。

“唔。”十五瞪大了双眼,张口要咬,可对方捧着她的手竟然扣住她下颚。

力道不大,没有丝毫的疼痛感,可就是没法动弹,对方趁着这空隙,香软的舌头撬开她唇齿,贪婪的吸吮起来。

而对方另外一只抱着自己的腰的手,却开始下滑游走最后抬起她一条腿,架在了对方的腰上。

那一瞬间,隔着衣服,她清晰的感觉到有强硬的东西抵触着她最柔软的地方。

十五头皮发麻,这是什么情况?而眼前的人,唇上的掠夺没有丝毫的松懈,绞着她的舌,还发出沉重的喘息声,那声音急剧撩拨性,十五浑身一颤,本就使不上任何力气。

可理智又让她瞬间清醒,只恨自己此时没有反抗能力,否则,一定要将眼前的人碎尸万段。

“有人……”

远处传来瓦片被踩碎的声音,又是追兵!

而且原来越近,这一下,十五大脑一片空白。

月夕似乎也感觉到了追兵,

在她唇上又深深贪婪的一啄,抱着衣服有些凌乱的十五,轻轻一跃,翻墙而走。

十五目光顿时黯然下来。

这道对原来自己的根本不是难事的墙,却要借助月光的弹力,才能翻过,可最后还被擒住了。

难道自己,身体出现退化?

黑袍人将自己带到一座宅房,因为战事告急,有些人早离开了越城,所以留下了不少空房。

屋子里一片漆黑,黑袍人轻轻合上窗户,急切的抱着十五来到床榻边,俯身又吻了下去。

“月夕,你敢动我,莲降一定会将你碎尸万段。”

十五声音不可遏制的轻颤,对方身体依然冰冷,可那*却越来越浓。

难道说那角丽姬为了引诱月夕,做了什么小动作?

他单手撑着身体支在她上方,另外一只手拂过她唇角,“你又坏了我好事,你说是不是该补偿?”

低哑魅惑的声音在夜色里,显得格外撩人,十五微微一愣,望着头顶上的人脑子出现片刻的空白。

“让我想想,这是第几次?”他挑眉想了想,“怕是第二次了吧……”说完,他冰凉的手指,滑向她眼眸,轻轻的触及她卷长好看的睫毛。

十五喉咙一疼,仍旧难以置信的望着头顶的人,最后,吃力的抬起手,摸向他的脸,手指触及到他耳后那面皮的边缘时,指尖再也忍不住的颤抖。

“莲降……”十五无力的垂下,闭上眼睛,喃喃道,“我这是在做梦吧。”

身上的人解开她的穴位,执起她的手放在耳后,引导着她将那面皮一点点的撕掉。

“来,睁开眼。”

他轻声诱哄,声音温柔到了极致。

十五缓缓的睁开眼,月色清凉,静静的落在他绝美的脸上,眉毛,睫羽,每一处都和脑海中的一样,她咬了咬唇。

最后,却将头扭向一边,“你不是。”

那口气,冷到了极致。

身上的人陡然一惊,凝着她,却见她眉间目光疏离冷漠,脸上完全丝毫他所预想到的那样惊喜。

声音不由哆嗦,他小心翼翼的捧着她的脸,让她看着自己,“你再看看我?”

十五看了他许久,口气坚决,“不是。”

“怎么会?十五你不认得我了?”头上的人面色微微发白,那捧着她脸的手亦颤起来,“我来寻你了啊。”

“呵……”十五轻笑一声,身上恢复了力气,将他一掌推开,自己翻身下床,一边穿衣服一边朝门口走去,“我的夫君,他不会来寻我的。他说过不要让我出现在他面前,甚至说了要让我和沐色一起去死,还吩咐了人在马车上折磨我们。那个人对我避而不见,一心只想我和沐色去死的人,才是我夫君。”

她拿起桌子上的月光,走到门口,“而你,又是谁?”

“十五。”

他上前一步,而她剑往后一直,抵着他的小腹,“离我远点。”

她的声音,冷漠到了骨子里。

莲降心口一阵剧痛,震惊的望着十五,而她收起剑跨步就走,没有丝毫停留,甚至带着一种绝决。

“十五。”他从后面一把将她腰肢抱住,头埋在她耳后,“我……我接受沐色。这一次是真的接受……”

他痛苦的闭上眼睛,几近艰难的说出这几个字,“我不会找任何借口,为难沐色了。我……我虽然做不到真心实意待他好,但是,我保证,此刻起,我不会伤害沐色。”

对他来说,要接受另外一个人,远比杀上一百人一千人更难。

而要接受沐色,对他来说,将自己心爱之人拱手他人,有和区别?

“是么?”十五望着外面的月色,声音悲凉,“可没有机会了?沐色为了救我,同马车一起滚入了河里……”

她一点点的掰开他腰间的手,声音越来越冷,“走吧,祭司大人。沐色死了,十五处理完越城的事情,会自己回到长生楼等死,无需祭司大人亲自来寻我。”

莲降似跌入冰窖,周身阴寒。

祭司大人?长生楼?

他头疼欲裂,不知道是因为蔓蛇的关系还是其他,他有时候记忆模糊,根本不记得发生过什么。

十五说他要处死她?她是他的妻,他怎么会这么做?而他又怎么会让人去折磨她?

沐色死了?沐色是魅,怎么会死呢?

“十五。”他将她再度抱紧,像一个犯错的孩子,用乞求的口气,“不要生气了,等离开越城之后,我就让人去寻沐色。我以后,也不会乱发脾气了,也不会无理取闹,也不会乱吃醋……我会改掉我的脾气,不再让你为难。”

他一手抱住她小腹,一手抱着她肩头,像一个会落水的人,不肯松一点手。

攀在她肩头的指尖,那多蓝色的花骨朵,缓缓绽开,吐出妖娆的花蕊。他闭上眼睛,道,“只要你不弃我,我什么都愿意改。”

十五咬着唇,看着头顶明月,“莲降,明月为鉴,记住你的话。”

莲降激动的搬回十五的身子,捧着她的脸,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你终于肯认我了?”

十五回望着他。

她哪里会不认得呢!

湛碧色的眼眸,美人裂的唇,和日日思念的人一模一样。

此时的男子,眼神宠溺,神色温柔,笑的时候,连睫毛都潋滟美丽。

这才是她的夫君。

不是那个躲在黑袍下,远远冷凝着他的男子。

不是那个全身都充满暴戾气息,甚至要出手伤他的莲降。

十五反握着他的手,只是他,太过自大,性格也过于骄横,霸道无理,嫉妒跋扈,容不得一粒沙,可以说有时候会孩子气。

若非他的嫉妒霸道,沐色会如此下落不明?

她不会改变他的性格,因为莲降就是莲降。

但是,错了,那就要有错的意识,而不是一味的凭借喜好吃醋嫉妒。她不求他容天下,只求他不因个人喜好而累及他人。

因为,他要做一个父亲了!

“你怎么进越城了?”十五看着他的脸,“这里这么危险,难道你不怕?”

莲降低着头,就刚刚那一会儿她的不理不睬就让他似经历了一场人劫,几近虚脱,那种恐慌害怕简直要把他整个人吞噬,额头抵着她眉心,“没有你在,才最危险!”

“你竟然用月夕的身份出现,难道你……”

“十五。”他将她拦腰抱起,轻轻放回床上,合衣躺在她旁边,“我们休息一会儿。”

“嗯?”

十五忙要拦住他,怕他有什么深入举动,要知道每次她都难以承受的处于半昏厥状态,可肚子里有一个小东西,由不得他胡来。

正要将他冰凉的手打开,这才发现他侧靠在她肩头竟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漂亮的睫羽像蝴蝶一样疲倦的伏在脸上,红唇如凝,即便是睡着了依旧那么美。

“这么累么?”十五不由喃喃自语。

累么?因为她,他从来不会觉得累。明知道,自己接下了来的路会更加难走,每一步都是无尽的深渊,每一步都足以让他万劫不复,一抬头,光明处,就能看到人潮静静望着自己的女人。一切都值得。

禁吾之黑暗,赐予美光明。

他只是,因为思念一直不敢合眼。因为担忧,一直无法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