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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员再当着众评审长老的面,简单概述一下自己在秘境之中可获得学分的行为,由万族联盟的评审长老们根据事实,判定此次任务最终会给学生的学分。

  一般情况下,评审长老只三人。

  由每一届的“年级教导主任”或者资历最老的“班主任”乃至“校长”担任。

  这一次情况特殊,埋骨秘境任务造成了两死八重伤的惨况,牵扯甚广,需要对外给出一份合理解释来。

  沧明镜特批与死伤学员相关的直系亲属过来旁听,损失最重的回春门的几位主话事人都到了,阴沉着脸坐在亲属席,气势骇人。

  时绒最后一个做完隔离检查,阔别师尊,姗姗来迟。

  听证考核的大厅内已经坐满了人,光是审评的长老都有八位之多,有学长正在上头“答辩”。

  时绒本来想随便找个位置坐下的,坐在第一排的牧丹青和龙濉挥了挥手,招呼她过去。

  时绒:“……”

  决定无视。

  牧丹青通过玉符给她发来传讯:“位置都是按照队伍排的,最终结果越靠近地宫核心骨魂火的,排在越前,你得坐到第一排来。”

  这话说得时绒心中一顿。

  放目望去,玄梓小队前头竟然还悄无声息地冒出来三只队伍。

  可能是因为存在人员伤重的情况,三只队伍都没有满员出席。

  牧丹青正后面孤身坐着一位玄衣的姑娘,沉默而孤冷,气场尤为强大。

  时绒:青云学府可真是藏龙卧虎啊。

  骨魂火被夺时,大部分未氪金开挂的学员还在沼泽上空御剑,和尸鬼缠斗,所记录的事件千篇一律。

  只有些人运气好一些,在沼泽就遇见了元婴期尸鬼,还能打得稍微精彩一点。

  那画面无聊,不少卷王学霸们在等待答辩的过程中,已经就地盘膝而坐,当场运转起大周天修行起来。

  地宫部分才是这次听证的主环节。

  直到轮到明殊队伍里唯一存活的钱晨上前“答辩”,所有人面容一肃,停止修行,望了过去。

  钱晨救了乌筠两次。

  一次是在沼泽上空,乌筠被骨翅尸鬼抓走,他冲进尸鬼堆,浑身浴血地将人抢了回来。

  第二次就是在地宫了。

  但这次乌筠没有那么好运,钱晨拼尽全力,也只在元婴期的尸鬼嘴中救下了一半人。

  小姑娘尖叫哀嚎了没有两息,倒在他怀里,彻底气绝。

  殿内的气氛一度死寂。

  回春门,乌筠的父亲站起来,红着眼睛,一字一顿:“我对乌筠之死没有异议,感谢这位钱晨公子两次相救。”

  钱晨沉默地点点头,却回了句:“对不起。”

  在钱晨的记录之中,他和明殊因为乌筠之死而大吵了一架。

  他也曾极力劝阻明殊回到地面,但明殊与他理念不合,两人最终分道扬镳。

  既然是两人达成一致,商讨好的分开。

  钱晨虽依然会因离开的队友死亡而扣分,但所扣分数不多,最终影响不会太大。

  玄梓之所以排名靠后,深入地宫不深,便是因为收到了时绒的消息。

  三人遭遇苏醒的元婴期尸鬼,受了一些轻伤,立马撤了出来,但意外撞见了一从刚孵化的不知名虫族,完整地记录下来虫族和尸鬼相互啃食对战的画面。

  颇具研究价值,也算意外收获。

  让时绒万万没想到的是,那个气场凌厉的玄衣姑娘竟是凤族。

  凤火至纯,天克尸鬼。元婴期的尸鬼被她当柴火烧了一大堆,暴力开路,猛得一批。

  就是运道差一些,在地宫之中走偏了方向。

  若非如此,指不定骨魂火是谁的呢。

  也是她救下了落单的钱晨,以及另外两只深入地宫,遇险的小队成员。

  整一救援队似的。不过虽没得到魂火,救人的奖赏学分还是很高的。

  最有意思的是龙濉的记录。

  他和时绒一样,是彻彻底底的新人,第一次入秘境没经验。一个听证用的记录,愣是给他拍成了vlog。

  记录的开篇,就是他一张清俊的小白脸。

  一手拿着记录玉符,一手指着黑漆漆的远处,拎着“手电”的时绒:“这个是我绒姐。”

  又指了指旁边的牧丹青:“这个是牧丹青。”

  看着镜头:“我们三个是一个小队。我们现在,现在嗯……在一个枯林里头,这里很黑,天上都没有月亮。我们现在不知道往什么地方走。”

  全体人员:“……”

  牧丹青手脚蜷缩地捂住了脸:救命,早知道会这样公开处刑,为什么她当初没有拦着他!

  时绒则是恍然大悟。

  她就说龙濉一路上似乎总在嘀嘀咕咕什么,没想到自己给这拍记录小视频呢。

  因为藤蔓遮掩,且他在给吸收骨魂火的牧丹青护法,不能离开。

  龙濉记录仪的视角没有拍到明殊殒命的画面,只看到了旁边火光忽闪了两下。

  龙濉甚至不知道明殊的存在,还对着镜头解说:“刚刚火又闪了两下。不过问题不大,我绒姐神识超强,根本不怕魂火~”

  这马屁拍得时绒倍儿有面,嘿嘿揉了揉鼻子。

  心想他倒是怪,在vlog里一直叫她绒姐,平日里反倒没这么叫过。

  除了回春门之人关注着明殊,其他人更在意的是那个曾在龙濉和牧丹青记录中出现的,那一团会主动攻击人的骨魂火。

  甚至有人怀疑那火还有致幻的功能。

  否则在它发起的攻击被一娃娃挡下之后,时绒怎么会无故对着魂火扑了上去?

  评审长老倒是看出来,那是娃娃上面的幻阵了。

  不过那兔娃娃身上幻阵级别之高,令他们震惊,猜不出坑了时绒一把的人是谁,当场也没敢吭声。

  终于轮到时绒。

  记录仪上记录了明殊死亡的全过程,可以看得很清楚,骨魂火在先击杀了明殊之后,试图以同样之法吞噬时绒,被她强大的神识反噬掌控。

  席下一评审长老问到:“在救下明殊之后,和明殊被骨魂火袭击之前,你的记录仪关闭了。我能问问这一段时间发生了什么吗?”

  记录仪本就不是一直开的,是人都会有隐私。

  它是为了记录任务,又不是为了监视学员。

  时绒简单答:“我们聊了会儿天,私人的事。当时他身上的毒已经解除,情况稳定,我没想到骨魂火突然暴起,杀了他。”

  评审长老疑惑:“私人的事?你和明殊有私交?”

  时绒刚要回答,回春门有人站起来,主动道:“我们对明殊之死没有异议。”

  发声的长老回头看过去,颇显疑惑。但苦主都发话了不追究,万族联盟自不会主动往身上揽活。

  几个判决长老对视一样,默契地将这个问题放了过去。

  学分评定不会当场宣布,评委组内部还得综合各方因素考量一番。一日之后,学员自去云晖殿领取最终的学分奖励。

  时绒刚走出殿,罗倩上来同她勾肩搭背,颇显热络。

  记录仪的存在从每个人的视角将秘境中的事重新讲述了一遍,还是无剪辑版,每名成员的真实性情暴露无遗。

  时绒夺得第一,从始至终却没有玩心计和恶意打压对手的把戏,反而屡屡为前辈们提供信息帮助。

  尸毒未愈,便大着舌头,在能动弹的第一时间通知提醒他们元婴尸鬼会被惊醒的事实;共享首次发现虫族的地点;最后又再三提醒他们不要携带虫族出秘境。

  甚至还在自身神识足够吞噬骨魂火的基础上,将本源骨魂火让给了牧丹青。

  同为丹修,罗倩简直大为震撼。

  她还以为她们之间至少是做过什么交易的,没想到记录之中的时绒什么都没提。

  选择自己留下对抗那团攻击性极强的骨魂火,直接让牧丹青去摘本源火。

  罗倩代入了一下。

  若她是牧丹青,还是个男的,她这辈子非时绒不娶了。

  罗倩正说着要去时绒院里坐一坐,前头迎上来一位手执拂尘,鹤发童颜的长者。

  她一愣,当即行礼:“明老前辈。”

  明烨,八品炼药师,人族丹修巅峰级别的人物之一。

  曾是回春门的掌门,后因寿数将近,为寻求突破而闭死关,逐渐淡出了世人的视线。

  早有人传说他死了。

  罗倩没想到还能见到他好好地站在这里。

  明烨点了点头,面容温和:“我同时绒有些话单独说,不知方便吗?”

  罗倩看看时绒,见她没有抵触的意思,自觉地退下了。

  “这次多亏了你家时绒机警,提前遏制住了虫卵入侵。否则最坏的情况,整个青云学府乃至朝城都要封禁起来。”

  清泉园中。

  沧明镜给白亦斟了一盏茶,“听证会上,回春门也都表态没有异议,此事虽然暂且平息下来,但当引以为戒。同样的秘境,十年过去,或许大不相同,还是不可掉以轻心啊……”

  白亦不咸不淡地看了他一眼,“掉以轻心的是你,我早说过那地方不详。”

  沧明镜讪讪。

  白亦不问俗事已久,天下大事,十分重要的,在他眼里是三分。

  时绒之事,一分重要的,在他眼里就是十分。

  时绒进秘境后,他便失了平常心,一点风吹草动就提心吊胆,茶饭不思的。

  沧明镜总觉他话里有夸大之嫌,没太往心里去。

  “是我的疏忽。”

  沧明镜立时拱起双手道歉道,“以后还烦请师弟多加提点,我定牢记于心!”

  白亦并不受用:“万族联盟初立时,我便说过从此隐居,不再过问俗事。云隐仙府的事我不管,青云学府的事我更不会管了。”

  沧明镜挑了下眉:“那师弟今日特来寻我,是为了?”

  白亦抿了口茶水,良久:“听说你收了个小娃的纪念品?”

  “什么纪念品?”

  “就是那个从埋骨秘境带出来的,成虫标本。”

  “你问这个做什么?”

  沧明镜满头的问号拨都拨不下来,“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标本是龙濉的,不是你家时绒的。”

  “是我绒崽送给他的。”

  白亦淡淡:“三日之后还给人家,别弄坏了。”

  沧明镜:“……好。”

  护犊子到这地步,还有王法吗?

  而且他诡异地从师弟身上看到了一股子身为正宫的从容与大度是怎么回事?!

  正思量,沧明镜突然察觉到师弟今日与往常不同了些。

  ——如墨长发未能披散下来,反而用一根丝带松松地束起中尾端,是的他整个人气质温柔了三分。

  沧明镜疑惑。

  他不是向来最注重保养头发,从不在头发上乱绑一些发带之类的东西么?

  直待扫见他露出的后脖颈上的痕迹,视线狠狠一凝。

  ?!!

  这是什么?!

  白亦注意到他神情的变化,施施然一笑:“哦,你看见了啊……”

  沧明镜心中一寒,仿佛下一刻就要被人灭口。

  而白亦却大方地侧过身子,撩开头发,给他看那完整的咬痕。

  笑吟吟地解释道:“是绒崽咬的。”

  他像给外人展示自家崽优异的成绩单一般,语气无不夸耀,“看这糯米小牙,咬得多齐整!是不是很可爱?”

  沧明镜迷惑地眯起了眼:“???”

  是你不对劲,还是我不对劲?

第75章

  打了小的, 来老的。

  时绒看到明烨,第一反应就是这个。

  今日听证考核会上,明家人主动出面平息事件, 时绒就知道明殊定是已经将事情告诉了家里长辈, 动用了家族的力量。

  他们既然知道她与明殊的关系,那么一个死去的明殊,自然比不上一个活着的“明微”更有价值。

  更何况她吸纳的骨魂火乃是丹修梦寐以求之物,回春门这会儿自然要抓着她。

  “你是不是觉着, 我此回来, 是劝你认祖归宗的?”歇脚凉亭之中,明烨笑望着时绒,淡淡问。

  时绒:“难道不是?”

  “你能同意当然更好。”

  “抛开前尘因果不说, 你如今父母具不在了,孤身一人在外漂泊。若有世族做靠山, 岂不是多了一份庇佑?世上聪明之人, 往往都是会挑易行的路走的。”

  时绒咧嘴:“那看来我是不太聪明的那一挂了。”

  明烨笑着摇了摇头, 并不强求:“明殊待你不好, 你更亲母族,这是人之常情, 我能理解……”

  “不过你可要想清楚了, 你母亲到底是已经死了十一年了。悬壶谷晚辈之中, 牧丹青异军突起,成绩傲人。她是正经养在牧氏嫡系支下的, 纵然你个人的风头能压过她, 家族内的声望和势力上却远不如她。一山不能容二虎, 姐妹情深盖不过利益当头, 你去悬壶谷, 日后就得屈居她之下,这你也愿意?”

  时绒无言以对。

  明烨不愧是明殊直系的亲属,那万事利为先的做派,可真是一脉相承。就是格局太小,总爱在自家的一亩三分地里大搞内卷,和自家人争个你死活我。

  就那么一个小门派,也值当?

  时绒看在他是大长辈,又与自己没有过节的份上,还是好声好气道:“这就不劳烦您废心了。”

  明烨:“你对她坦诚一片,大度给予,她不见得对你也是如此。”

  “看来您是来挑拨离间来了啊?”

  时绒听明白了,不禁道:“您是丹修大前辈了,外头传扬着无数您昔日的传说。您这么德高望重一长者,不至于为了抹黑一小辈,坏了自己的名声吧?”

  明烨脸色微微一变,又忍住了:“你不必拿话激我,我承认寻你说这些有私心,但也做不出那种下作事。牧丹青确实不是你想象中的好人,这是实话,你能把骨魂火本源给她,可她从没对你提及过牧氏的传承吧?”

  时绒不懂:“她是丹修,我是剑修和炼器师,我要知道她家的传承做什么?”

  “牧氏祖上就出过三灵根的天骄。”明烨道,“此人乃剑丹双修的绝世之才,更巧的是,她也得到过骨魂火。不过她的骨魂火非本源火,乃是被大能炼制在丹药之中保存的一缕火苗。她借此火苗淬炼灵根,突破杂灵根修行者的天花板,一举创下了悬壶谷。”

  杂灵根修行者的天花板就是元婴期。

  如果将灵窍比作从天地灵气这条大河之中往己身引水的水渠,灵根就是那抽水的水管。

  水渠的宽度有限,单灵根者是一根粗壮的大水管,三灵根就是三根挤在水渠内的小水管,引流的效率自然不如单灵根。还因为灵根细小,三根大小不一,最小的那根分流困难,容易出现灵气凝滞,乃至堵塞的现象,需要时时看顾着疏通……

  身体的基本条件摆在这,三灵根者前期倒还能用勤奋和氪金用高级灵石这样的外挂来勉强补一补。到了元婴期,辟灵府,凝元婴便是一道大槛。

  天地灵气分木水火土五种属性。

  修行者晋级之时,灵府辟开,广纳天地灵气,凝练五行元婴。

  三灵根者可吸收其中五行属性之中的三种,在晋级急速吸纳的过程中,根本没时间运转法诀炼化五行之力。必然会出现灵气属性相生相克,相互损耗的情况,效率不足单灵根者的三分之一。

  而晋级元婴,灵气灌顶的过程颇短。若在这一段时间内,修行者无法吸纳足够凝练元婴的灵气,晋级便会失败。

  届时灵府已辟,而元婴未成,人基本就废了,战力甚至还不如金丹期。故而好多三灵根者到了金丹后期都不再往上尝试,天花板挡在这了。

  听明烨的意思,牧氏的老祖曾强行打破过那天花板,牧氏之内还流传这种淬炼灵根的法子。牧丹青既然要去寻骨魂火,必然是知情的,但并没有告诉她。

  时绒没再吱声。

  明烨留意着她的神色,慢慢道:“不管你认不认,你体内流的终究是我明氏的血,我不想见你被人蒙在鼓里利用。你知晓此讯息,往后就算与牧氏合作,也能知道要同他们提什么要求。突破元婴天花板,可是关乎你个人前程的事,你自己好好思量思量吧……”

  时绒凯旋,还得了骨魂火。

  许谷是时绒的青云侍,与她一荣俱荣,自然激动欢喜不已,早早准备着相迎。又担心她和屋里那位闹了大不和,这会儿见面了必然气氛尴尬,贴心地准备了一桌子好菜。只等时绒从听证考核殿内回来,便给他们在饭桌上撮合一二。

  许谷在后院盛汤,依稀听得前厅有人走动的声音,蹦蹦跳跳的。

  听那声响,真是她心情极好时才能踏出来的。但入了后院,便没声儿了。

  许谷不忍见小姐受人冷落,端着汤快步从后厨内出来。

  却见铺洒着或是绯红,或是金黄落叶的台阶上,垫着软垫,两人并排挨坐着。

  时亦神情温和地微微低着头,时绒一手抓着他的胳膊,一手撩开他的长发,歪着头凑了上去……

  许谷原地一个转弯回后厨:“……”

  是我太多余了。

  “呼呼——”

  时绒对着师尊敷上药膏的咬痕上轻轻吹了吹,确认药膏涂抹匀称才道:“好啦!”

  “怎么半日了,您都没抹个膏药养一养?这都红成这样了……”

  要不是她突然对下午狠咬师尊的那一口感到愧疚,心血来潮说要看一看他的伤口,师尊恐怕早忘了这一茬。那咬痕清晰,看着就怪吓人的!

  时绒二话不说掏出药瓶给他抹药。

  白亦迟疑复迟疑,还是低头受了她的一片孝心,嘀嘀咕咕:“……也没见血,不打紧的。”

  时绒坚持给他呼呼:“要紧的,万一留疤了呢?”

  白亦:“……”

  不愧是五品灵药,抹上去不一会儿痕迹就淡了。

  白亦若有所感,抬手在脖子上按了按,感受不到齿痕的存在,心中怅然一片。

第76章

  时绒将牧清然的残魂之事告知给师尊, 看能不能让她和明微两人母女相聚。

  白亦道可以:“这样更好。有母亲的气息庇护着,明微的意识说不定恢复得更快。”

  时绒老实地坐在原地,任由白亦的指尖点在了她的眉心。

  她不知道师尊做了什么, 也没啥感觉, 只留意看到他手中的魂牌,早不是原来那个。

  牌子通体玉白,镌刻着能安神护魂的法图。

  “您把魂牌换掉了?”

  “嗯,明微不喜欢从前的魂牌。毕竟是给了她漫长折磨的地方, 她的魂魄在里头总是瑟瑟不安, 我便给她换了一处敞亮的地方。”白亦说着,手掌一翻,将魂牌展在她眼前, “这新魂牌还挺好看的吧?”

  师尊的温柔与情调常在一些细腻之处。

  不曾被察觉,却陪伴了她十年之久。

  时绒望入他笑意清浅的眸, 哈哈一笑:“是挺好看的。”

  牧清然的魂魄归位。

  时绒又分了一缕分火给师尊淬炼魂牌, 破除炮灰命格只是时间问题。

  尤其在吸纳天地灵物骨魂火后, 她的修为一夜暴涨。这两日慢慢稳固境界, 压实根基,眼见就要晋级到金丹大圆满。

  明烨这个时候过来告诉她牧氏有破杂灵根天花板之法, 从寻常角度看是人家在打信息差, 玩挑拨离间。

  从气运的角度出发, 怎么看怎么像是天道给出的一条铺好的晋升道路。

  饭都喂到嘴里了,死犟着不吃也没意思。

  时绒在选择进秘境起就想开了, 都说乱世中万骨枯, 一将成, 但那不是还有一将能成嘛。

  万一她头铁活下来了呢?

  那可就是青史留名啦!

  时绒托着腮, 看着给她缝制丑兔子的师尊微微出神。

  并不烦恼以后身为气运之子所需背负的巨大责任和风险, 首先想到的是:“师尊炼制魂牌需要多久?两个月?还是三个月?”

  贤惠师尊忙着引线,头都没抬:“你问这个做什么?”

  这个学期距离年尾考核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加上寒假假期,便是两个月有余。

  若师尊在两个月之内便将炮灰命格的事情解决了,寒假同她一块回了浮华,下个学期她就没有理由再把人诓来了吧?

  人家堂堂清慈道君,总不好一直跟她挤在这个小小的学生宿舍里头。

  多跌份。

  时绒迟迟地嘿了声:“知道了心里有个数嘛。”

  白亦看她一眼:“最多三五天吧,用不了多久。”

  “这么快?”

  “你现下要备考年尾考核,还要准备冲击元婴境,破命格之事宜早不宜晚。”

  将近暮时,天光暗淡下来。

  时绒是个藏不住话的人,歪头看着师尊的侧脸,静了半晌,直言问,“那炮灰命格破除后,师尊会回浮华山吗?”

  白亦缝兔子的手一顿:“……?”

  时绒从这一顿之中看出意外的情绪,师尊似乎还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她耐不住地问出口,反倒提点了他。

  时绒顿觉懊恼后悔。

  心思一转,不如将错就错。摸了摸鼻子,慢慢道:“我的意思是,咱们后山上的药园灵植那么久无人打理,还有小红小绿小蓝它们,也不知道会不会被外头的妖兽欺负……”

  白亦:“……”

  这话里话外的,是要让他走?

  白亦的心凉了半截。

  往远了说,青云会上她信誓旦旦,道与他之间没有秘密,什么都能商量着来。

  往近了说,半日之前她还在行舟上甜丝丝地说想要日夜都有他陪着。

  绒崽的嘴,骗人的鬼。

  去了趟听证考核会回来,一眨眼就有事要避着他了。

  能是为着什么事儿?

  事出反常必有妖。

  白亦若有所思,下手重了几分,将兔子的眼睛都缝歪了。

  淡淡道:“那些有人管,用不着我回去。”

  白亦心不在焉又去缝另一只兔子眼:“你晋级元婴,需人护法,元婴成后,还需要炼制本命剑。再之后还有年尾考核,我答应了沧明镜做主审官,这些都是事儿呢,我一时半会走不开。”

  时绒唇角扬起一丝,忍了又忍,没忍住噗嗤笑出声。

  白亦幽幽:“笑什么?”

  那语气是无声的警告,时绒迅速清了清嗓子,见好就收地正经起来,解释道:“我还以为师尊三五日就将魂牌炼化出来,是赶时间要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