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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贵哥哥点头:“我原本就好,不是吃现成饭的男人。”

说着,看了路放一眼,自去忙碌了。

少顷,阿贵哥哥取了几块肉来,分给几个女子,最后剩下一块,他看向路放,粗声道:“要吗?”

路放顺着那黝黑的手腕和粗壮的胳膊往上看,却见这汉子神情中充满了挑衅。

他摇了摇头:“不必,谢了。”

阿贵哥哥见他不要,也不理会,自己吃了起来,一边吃着,一边问秦峥道:“你素来吃得比别人多,要不要再来一块啊。”

秦峥笑着点头:“你做得倒也好吃,给我再来一块吧。”

淑兰从旁见此,点头道:“都是一块儿长大的,原本就该如此,以后可不许再打架了。”

这群女子待吃完了,用了一旁的溪水来洗过手,又在那里扑蝶玩耍,玉环记挂着家中孩儿,便催着说回去,慧儿却是不着急,笑道:“你家孩子不是由奶奶看着吗?好不容易咱们出来一趟,还不玩个痛快。这若回去,少不得又是忙这忙那,轻易不得空闲。”

阿贵哥哥听此,看过来道:“若是哪一日还想来,我再给你们赶车就是了。”

淑兰笑着呸道:“你若是能说动你妹夫每日里看娃做饭,我倒是可以让你天天赶车出来玩儿呢。”

阿贵哥哥想想也是,便低头不言了。

一时众人要打道回府,秦峥帮着几个女子一起将东西往车上搬去,路放见此,也从旁帮忙。谁知道阿贵哥哥跑过来,一口气把所有的东西都抱起,扔向了马车。

回来时路放一个人骑一匹马牵一匹马,秦峥在马车里听几个女人说话。

刚进城门,就见路一龙等在城门前,翘首以盼,见了路放远远而来,眼前一亮,当即要喊,路放忙以眼色示意,路一龙这才住嘴。路放便带了路一龙到僻静处说话,却原来是有西野使者前来敦阳,诸葛铭有事要和路放商议。

路放想着这群女子的马车还不知道要多慢,便远远地用手势和透过马车帘子看过来的秦峥打了一个手势,然后骑马随着路一龙走了。

一时几个女子见秦峥夫婿不见了,便问起:“他人呢,怎么扔下你一个走了。”

秦峥指指不远处那马:“也不是扔下我一个,这不是还有一匹马吗?”

淑兰却是皱眉:“这个男子虽说长得好,只是有点冷僻,如今更是扔下阿诺不管。”

秦峥自然是知道他有急事的,便无所谓地道:“他每日都忙。”

淑兰忽想起来,问道:“昨日那个到底是不是你在外面偷的?我原本以为如此,可看他今日竟然还笑,倒也不像是你偷人。”

秦峥闻言,无语叹息,良久道:“我倒是想偷男人啊……”可是路放会让吗?

玉环却是想起另外一个要紧的事儿,逼问道:“你家倒是有马,还都是好马,到底是什么人家?我看竟然非富即贵吧?”

秦峥是不愿意此时就泄露了路放身份的,若是真个说了,怕是从此后再也不能和她们如此畅谈昔日了,当下只是道:“如今新朝刚立,他倒是被分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官儿,有个差事做。”

慧儿闻听,明白过来,点头道:“原来阿诺你如今竟然做了官夫人啊!倒也是有福气!”

阿贵哥哥听得官夫人,却是扯唇道:“这两年世道乱,但凡杀过南蛮军的,怕不都是封了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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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路放回去后,诸葛铭前来汇报。原来如今西野王在四王子托雷劝说之下,希望和大渊结交,此次前来,正是西野来使送来了西野各色特产并来拜见大渊皇帝。

当下诸葛铭和路放一番商议,如今南蛮经上次一战后暂时上了士气,一时半刻不会来进犯大渊,可是到底是南方之患。而如今大渊立足未稳,此时若是能和西野交好,自然是有百益而无一害。

路放见此,自然觉得极好,一时又想着托雷如今在西野为四王子,可是西野王如今宠爱新娶的云王妃,也就是昔日大炎的云若公主,而云若公主却不喜托雷,素与托雷为敌,如今托雷在西野渐受排挤。西野王名下,竟然是这二王子继承王位呼声最高,若是真个二王子继承王位,怕是要反其道而行之,与大渊为敌。

只是如今这云若公主不知道到底是何意思,依她昔日的身份,该是对大渊抱有成见才对,怎么如今西野王竟然前来示好?

路放一时竟猜不透那个昔日青梅的用意,便只好暂且按下,和诸葛铭讨论其他事。

其他事,最重要的便是如今选秀女的事儿,路放当下吩咐道:“这个交给皇后去办即可,一切由皇后定夺。诸葛先生请再物色一些旧日宫中教养嬷嬷,到时候将这些宫女好生调理一番。”

堂堂一国皇后,身边总应该有些得力人手吧,这后宫原本也该整治了。

诸葛铭听了,自然得令去办。

一时和诸葛铭讨论完国事,路放想着秦峥,便不留诸葛铭用膳,自己径自回永和宫去了。到了永和宫,却见膳食已经摆上,甚是丰盛,秦峥正独自用着。

路放见此道:“怎么如今都不等我用膳了?我若是来晚了,岂不是要饿着。”

秦峥笑看他一眼,道:“你是皇上,谁饿肚子也断没有让你饿肚子的道理。”当下吩咐红叶上了一副箸子。

路放便坐下,一边吃着,一边和秦峥说起采纳宫女一事,让她务必记得选一些踏实耐劳机灵之辈。又提起后宫诸事需要调理,接下来一些时日万万不可外出游玩,先将宫中大事办理妥当了才好。

秦峥有些踌躇:“我又不曾当过皇后,怎么知道这后宫怎么管呢。”

路放见她略愁的样子,心中不快去了几分,靠近了她坐着,温声道:“如果咱们要开店了,你是不是先去雇人?”

秦峥点头。

路放笑道:“若是雇人,你该选哪些人来?”

秦峥挑眉:“自然是踏实耐劳又机灵的,人品要正,性子要稳,还要有眼力界。”

路放闻言赞同,又道:“等雇了人来,她们诸事不懂,你又该如何?”

秦峥原本极为聪明,此时触类旁通,便道:“你不必再说,我已经明白了。想来这当皇后治理后宫,便如同开一个食店一般。我呢,自然是先去雇人,雇了人后便要严加调理,须得从中观察,找出哪个肯干,然后留下提拔,帮我做事。哪些偷懒的,我就不要,或者罚了她。”

她正色道:“这其中必然还有些心存歹意的,我看其本性,或者惩罚了她期待她能改之,或者就杀鸡儆猴将其赶出!”

路放当下唇边勾着笑道:“我的秦峥如今已经可以当一个好皇后了。”

秦峥自己也极为满意,干劲十足地道:“赶明儿你且看我的吧!”

路放见她高兴,便趁机提起白日之事,道:“你若是喜欢和她们玩,倒也没什么,只是出去务必要带着护卫。”

秦峥听了,抿了下唇,道:“也没有啦,其实以前也未必和她们多么投契,只是如今父亲不在了,看到她们,却是想起往日事来。”

仿佛看着她们依旧在那里叽叽喳喳,就回到了往日的光阴一般。

那幽幽的青衣巷子,摇着拨浪鼓穿街走巷的货郎,卖桂花糕的,还有收头发收破烂的,她低首在那里劳作,有那卖面食的便给人家去取,院子里父亲时不时的咳嗽声。

何尝不知道,这都是一个梦而已,只是终究贪恋。

路放见此,知道她其实到底是忘不掉父亲,便伸手摸了摸她的发丝。

秦峥借机偎依在他的胸膛上,软声道:“我其实从未想过,原来在我过去的时光里,竟然也是有你的影子的。”

只不过那个影子太过模糊和淡漠,以至于她从来不曾去回首看过。

路放想起白日那群女子说的,也就笑了,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高挺而秀丽的鼻子,道:“若是你那时候也跟着去看,岂不是我们就认识了?”

秦峥却是想起自己推着板车却被溅了一身土的事儿,当下哼道:“若是那时候你见了我,怕是连看都不屑看一眼,就去跟着你的阿盼妹妹啊明月妹妹啊还有云若公主去玩儿。”

路放听着这话,竟然仿佛有几分醋意,忙捧了她的脸来细看,却见她眸中带着戏谑的笑,不由有点失望,便道:“没有的事。那时候我哪里总和她们玩在一起啊。”

秦峥在他怀里揉捏着小红豆,满意地听着他抽了口气,眨着眸子笑道:“说你有你就有,不许辩驳!”

路放想起那个什么阿贵哥哥,哼道:“那你的阿贵哥哥呢,还不快说,怎么回事?”

秦峥此时忽然一个抬脚,整个人骑坐在他身上,路放某处恰好被温香软玉般包围住,顿时一个闷哼,当下由不得抬手扶住她的腰际,迫她下得更深,靠得更紧,以解自己之渴。

秦峥骑坐在那里,用两只修长的手臂环着他的脖子,笑道:“快别提什么阿贵哥哥!提起来我就糟心!”

小时候,可不就是他每日里和她找茬,打架斗殴,每每被父亲训斥,又是他纠结了人马对着她喊什么没娘要的孩子!这可是几世的仇敌,拳头不知道碰了多少次。

路放将椅子稍往后一挪,整个人便仰坐在那里,这个姿势却是让秦峥越发地将自己如同骑马一般骑在那里,他凝着她在上面得意洋洋的神色,眸中渐渐暗沉,当下嗓音嘶哑地道:“今日不许胡闹,我们去床上,我好好弄你一番如何?”

秦峥扭了扭腰肢,摇头道:“不要,我要来玩。”

路放想起那子嗣大事,又想起《自入洞来无敌手》上所言,便忽然一个起身,竟然是将秦峥整个环抱起,只不过她修长的两腿依然是环着他精壮有力的腰杆的。

秦峥见此,深觉误入歧途,忙要下来,可是路放却不让了,他大手狠托住她的两股,迫使她更靠近自己几分。也亏得她这不逊于普通男儿的身量,才能有如此修长笔直的长腿,将他腰杆环绕得如此圆满。

他满意地托着半挂在自己腰上的秦峥,掀起青鸾帐,就势将她压在床上了。

秦峥深觉这个姿势自己实在不爱,便伸腿要踢,可是路放何等人也,平日里看似绵软顺从,此时于这床榻之上只腰杆稍一用力,便牢牢将她禁锢在那里。

秦峥不得自由,有些不高兴了,仰面嚷道:“我不喜欢!”

路放眸中深暗,嗓音暗哑,低声俯首道:“我会让你喜欢的。”

当一切慢慢停歇的时候,秦峥在浑身骨头都仿佛散开的疏懒中,慵慢地蜷了下腿儿,心道,或许这个还真是可以喜欢的。

139|后宫3

自这日之后,路放又试过几次,秦峥是每一样都爱极了的,只恨不得将身体和路放化作一处,永不分开才好。路放暗中试了这《自入洞来无敌手》的诀窍,果然见效果极佳,把秦峥弄得极为舒坦,每每激荡之时,她眸中水波动荡,多少风流都蕴藉其中,只让人看一眼,便恨不得将整个天下都给与了她。

而她浑身的肌肤也渐渐散发出一点似有若无的香味,路放初时还以为是宫人熏染的,可是再闻时,那香味却甚是独到,幽幽仿佛发自她的肌肤,低调绵长。他细细闻来,终于见这香味果然是自她身上粉荧润泽的肌肤散发而出。

及至后来,路放每闻到那香味,便觉得胸臆间动荡,恨不得将她搂在怀里。而除了这香味,她身上还有另一处,变得越发惹他恋爱,那处真个是温紧香干,其口塞莲,能柔能软,亦能容纳百川。

自此,路放一则是盼子嗣心切,二则是实在舍不下她,三则是她也已经一日不能无,于是每日哪怕忙到再晚,都是要回到太和殿来弄上一番的。

及到后来,他是干脆连奏折等都命人取到永和宫来,一边陪着皇后秦峥,一边处理奏折。偶尔间也会将奏折中所讲国事讲给秦峥听,秦峥初时并无兴致,后来听得多了,也渐渐明白。她本就极为聪颖,一点就通的,又常常能出别人所想不到之言语,以至于后来,在国事决断之时,路放便先让秦峥去看并说点看法。

时候一长,秦峥已经习惯性地没事便要翻翻奏折,看看近日国事。

路放从旁看着,不由笑道:“若是他日我懒散了,倒是把这个皇位让你做,让你做个女皇帝,你喜欢吗?”

秦峥听了,眸中闪出兴味的光来:“极好,若是那样,我便要后宫三千壮丁,每夜一个,轮上十年!”

路放闻言,顿时不说话了。

他发誓,他是一辈子不会让她做什么女皇帝的。

一辈子都休想。

而秦峥虽然每晚沉醉在和路放之事上不能自拔,不过白日里她也没闲着。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得了皇帝陛下的疼宠,自然得干好这皇后的差事。

她先是背着手,站在那里,让所有已经经过初步甄选的秀女都从她面前走过,要求是目不斜视,路不能歪。秀女们只见这皇后娘娘金刀大马地站在那里,眯眸望着自己,一个个腿都要发软,心道这哪里像是选秀,分明是征兵入伍啊。

不过当此时,这进宫这条贼船既然已经踏上了一半,也少不得打起精神来,挺直腰杆,目视前方,端端正正从皇后娘娘面前走过。待一遍走完,这胆小的都腿肚子发软。

正想着,不知道这结果如何的时候,只见皇后娘娘手指点点点,道:“你,你,你,这个,这个,都过来!”

众人一愣,这是要做什么啊?

碧莲跟随秦峥日久,知道她的意思,当下忙道:“傻愣着干嘛,还不过来,你们被选中了?”

众人不由得惊讶地微张小口,啊?这就被选中了?明明来的时候不是这样说的,说是要先如何,后如何……

秦峥却是没耐性看这群女子在这里磨叽的,当下眉头一皱,气息便沉了起来。

她如今日日经受滋润,如今是眉眼越发清朗,眼眸越发醉人,可是那举手投足间的气势,却是越来越足了。便是站在那里不曾言语,只淡眉一皱,便有一股慑服天下的气态。

当下几个女子慌忙过来,跪谢皇后娘娘隆恩浩荡!

秦峥示意一旁的教养嬷嬷将其带走,然后换下一批。

如此反复,秦峥站了足足半日,终于自这一批秀女中挑选了二百名宫女。她想着,这个应该差不多了吧,再多的话一时也用不着,于是便要停歇,可是一旁嬷嬷却道,下面还有一批,皇后娘娘要不要看看?

秦峥想,都最后一批了,还是看吧,于是最后一批秀女也从秦峥面前一一走过。

待其中一名秀女经过时,秦峥眉眼动了动。

秦峥垂眸,正想着斥退这群人,可是那群秀女,走完这步子,回首间,却是看到了秦峥。

于是这批秀女中的阿慧便诧异地张大了嘴巴:“阿、阿诺!”

老熟人在,秦峥也不好不认,只好斥退众人,走上前,笑道:“阿慧,你竟然真得要入宫啊。”

阿慧想起往日,忽然恍悟,原来自己和玉环等人并不曾看错,那夫婿像那白袍将军,其实果然就是他了!

原来,秦峥所嫁之人,竟然是今日当今圣上。

秦峥,她们昔日的阿诺,竟然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了……

阿慧忙提起裙摆跪倒在地,垂眸间,却是想起那个低首在食店里切着烙饼的阿诺。

过去的光阴,终究不会再回,曾经以为的重聚,原来不过是偷来的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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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峥见阿慧真个要入宫,便问道:“阿慧,你是真为皇上而来吗?”

秦峥一时想着,若是真个为路放而来,可是路放那日对阿慧可是不曾多看一眼,这阿慧自然是落得一场空。

谁知道阿慧听闻这个,却是跪在那里,忙道:“皇后娘娘,那些原本不过是姐妹开个玩笑打趣罢了,万望娘娘恕罪!阿慧入宫,只为能安身立命而已。”

秦峥当下将她扶起,她才细细说来,原来之前她订下的那个未婚夫婿如今已经在战乱之中丧生,而自己也在南蛮入城之时遭受凌,辱,怕是以后再也不能生育。如此一来,她也并不想再嫁,恰好此次宫中采纳秀女,可以收容她这等女子,便干脆入宫来,实指望能在宫中谋得一份差事而已。

秦峥听阿慧此言,便也点头道:“既如此,你我姐妹一场,不如从此你就跟在我身边吧。”

阿慧听闻,欣喜不已,忙跪下谢恩。

秦峥家中也曾雇过一两个伙计,甚至这用人之道。她既然和阿慧曾经相熟,阿慧又甚至她的脾性,当然比旁人要来得信任。可是这主雇之间有时候反而怕这太过相熟,凡事间反不如不相熟之人容易相处,只因为旁人对你有所期待,盼着你有所照应,你若把握不好这个亲疏之间的度量,到得最后怕是两相埋怨。

是以如今,秦峥在宫中见了阿慧,倒没有急忙扶她起来,却是把这皇后娘娘的气派在似有若无间隐隐透出,如此也好让阿慧知道,这里原本比不得外头。

阿慧倒也是个本分之人,如今深知自己遇到秦峥,这机遇已经比别人强上许多,是以当下秦峥虽面上疏离,她也心中欢喜。实想着日后定要对秦峥忠心耿耿,从此后做自然能得秦峥另眼相待。

秦峥观察阿慧神色,很是满意,当即便对阿慧道:“虽说你如今要跟在我身边,可是到底不知宫中规矩,如今还是要去教养嬷嬷处加以调理,才能过来我这里。”

阿慧连忙点头,满口答应,又是跪下谢恩一番。

这番情景自然看在一旁教养嬷嬷眼中,知道这个叫阿慧的女子是皇后娘娘故人,前途怕是不可限量,因此着意留心,好生调理,却严格却不敢有任何训斥之言,阿慧也看出周围人等待自己格外优待,当下心中越发觉得自己实在幸运,更加下定决心,将来必然在秦峥身边好好干出一番事来,让她刮目相看,方不负此等厚待。

却说秦峥召了后宫侍女一千人后,分别都送去好生调理,她自己却带了内侍,开始在宫内巡视,将宫中各院都一一过目,哪里住了哪些人,都干些什么,以及分例多少,不过半日功夫,便弄得心中门清。

她开始各处巡视,将各宫苑人马尽数拉出,一一过目,但凡有那双眸飘忽者,一眼看去心术不正者,抑或者纯属她看不顺眼者,统统赶出宫去。也有她极为满意的女子,便提拔到自己身边来侍奉。

一时之间,后宫剧变,各处女子人人自危,也有心中暗暗期盼着。

这一日,秦峥巡视至掖庭宫的太仓,这里乃是众宫女居住之所,一时有不归各处辖制的宫女,在内侍拿着名册点名之时,纷纷出来跪迎皇后。

秦峥一双锐眸从前到后,将众人一一过目,最后目光在一女子处停留下来。

却见那个女子衣着和别人虽样式一般,可是腰部却微微收紧,把那细致身段勾勒出来,倒是和别个不同。

秦峥淡命道:“抬起头来。”

那女子此时跪着,并不曾知道皇后说的自己,因此依然低首跪在那里。

一旁内侍见秦峥目光落在那女子身上,忙道:“说你呢,还不快抬起头来。”

这女子方才抬起头来,却是前些时候巧遇路放的陶婉。

秦峥蹙眉,却见这陶婉柳眉唇色朱樱一点,月眉星眼,脸上薄薄傅了一层粉,抬首间,顾盼生辉,虽称不上绝色,可也是美人一个。

其实若说这美人,秦峥不是没见过,这几日后宫之中,多少绝艳姿色不曾过目。只是今日这个,秦峥却觉得有些不同,只是哪里不同,一时她自己倒不曾察觉。

当下陶婉上前拜见,秦峥便问道:“你因何来到宫中?又在这宫中几年了?”

这陶婉忙恭敬叩首,将自己往昔经历一一道来,又提到昔日和云若公主伴读,知四书五经,读天下文章,甚至通那行兵布阵。秦峥听着这个,不由摸摸下巴,想着这个女人倒是不同于一般的宫人。

她只略一沉吟,便道:“以后你先去永和宫当差一段时候吧。”

陶婉听闻,大喜,连忙上前谢了皇后之恩。一旁众宫女,也有往日洗缝之人,也有下作粗使之人,听闻此言,个个欣羡,只可惜自己却不曾有陶婉那般来历,从而得了皇后青眼一步登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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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晚间时分,秦峥回到寝殿,自将今日所见告之路放。路放是知道她如今在后宫大刀阔斧之作的,心中甚是安慰,想着自己这皇后秦峥,上得马来,能砍孟南庭之首,拉起长弓,能射连发之弩,如今当了皇后,自然是能镇服后宫,母仪天下。

只是今日听了这召陶婉来到永和宫之事,想起那日偶遇陶婉,觉得此女颇有野心,心下便有些不喜,不过想着秦峥何等人也,如此一个弱女子,自然不能在她眼下作怪,于是便只是提醒道:“此女来历复杂,如今云若公主又在西野为妃,不可不防。”

秦峥手中把握着路放桌上一块黄玉石镇,坐在路放腿上正得意着,听到这话,便挑眉道:“正因如此,才叫好玩,我正无聊,倒是要此人掀起些风浪才好。”

路放闻言哑然,想着自己每日里操心劳力,做不完的事,可是这皇后却在后宫恨不得生出事来。他当即抬手,将案上奏折尽数拿来,往秦峥面前一摆,道:“既然皇后无事,今晚务必批阅这些奏折,再将扼要一一告知于朕。”

秦峥看了,只见那奏折老厚一层,不由惊道:“那我要看到何时?”

路放哼道:“朕不管皇后看到何时,朕只记得,若是皇后不看完这奏折并将要事一一道来,朕今晚便不上榻。”

秦峥闻言,顿时皱眉抗议道:“你什么意思啊?”

路放将秦峥推开,自行站起,却让秦峥坐在那个御案前,又帮她摆好笔墨纸砚,这才道:“来,坐下吧。”

说着,一甩袖子,就要出门。

秦峥见他要走,忙问:“喂,你几时回来?”

路放头也不回,道:“左右皇后批阅完这些奏折,朕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