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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峥此时听到阿慧的劝解,却是坚决地道:“不去。”

要她说什么呢,说对不起夫君我错了,你赶紧把我抱上床吧我实在不能没有你?说我这几天想你想得魂不守舍?

怎么可能!

秦峥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哼,却是不再提及此事。

于是这一晚,秦峥是真个孤枕难眠,一直到了天亮时分,她都不曾合眼。

俗话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秦峥此时便是这般境况。

早间时分,阿慧伺候秦峥洗漱之后,又端来早点,秦峥却是无心去吃,只面无表情地在那里坐着。

阿慧见秦峥眸中隐隐有怒气氤氲酝酿,便道:“皇后娘娘,皇上今日——”

她话没说完,却听秦峥忽然沉声喝道:“不许提他!”

阿慧倒是吓了一惊,她万不曾想到,昔日那个不声不响只一心做饭的秦峥,如今只冷喝一声,竟然有这般威仪。她咬了下唇,跪在那里,心知如今的秦峥早已不是昔日市井之中卖饼沽汤的阿诺,而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

秦峥却是不曾在意到阿慧,她起身,淡命道:“备马,我要出宫。”

皇后娘娘要骑马出宫,谁也不敢阻拦。

只是她一出宫,便有萧柯谭悦默默从后跟上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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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峥骑马出宫,一路穿过大街小巷,路过酒肆,见那旗子迎风招展,便干脆要了一坛酒。她却是没带钱的,摸遍全身,却是分文没有。那卖酒之人正要发难,却见萧柯无声地走上来,递给那酒铺伙计一串铜板。

秦峥见此,便提着酒坛子,骑上大马,继续往前走,一路走出敦阳城门,在这畅行无阻的官道上一边骑马一边喝酒。彼时官道两旁有落叶飘零,秋风乍起时,分外冷萧。

萧柯和谭悦见此状,对视一眼,于是萧柯便回去赶紧将此事汇报给皇上路放,而谭悦继续悄无声息的跟随。

秦峥喝了半响,这酒坛子竟然半洒半喝,没剩下几个,她打了一个酒嗝,不满地将那酒坛子仍在路边,只听酒坛子发出一声脆响,闷了个稀巴烂。

她打了一个酒嗝,继续抓着缰绳往前摇摇晃晃地行去,谭悦从后面看着,竟觉得她仿佛要摔下马来。当下越发警惕,只想着她若一摔,自己就赶紧上前接住。

又走了片刻,却见对面一人,身形萧条单薄,就这么远远行来。

谭悦一眯眸,不由诧异,对面那个行来之人,竟然是许久不见的单言。

原本以为他已经死在南蛮,没想到如今就这么回来了。

此时的单言,风尘仆仆地赶来,于那疲惫萧索间,忽而抬头,便见前面高头大马上坐着一个摇摇欲坠的人,正是秦峥!

他一路行来,知道如今秦峥已经做了皇后,再不是往日的普通女子了,他是万万没想到自己还没进入敦阳就碰到了她。

当下他忙上前,道:“秦峥?”

秦峥这时候醉眼朦胧,也认出了单言,当下翻身下马,却是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单言忙将她扶住。

秦峥拉着单言道:“你回来了啊?”

单言听她醉意不轻,便皱眉道:“怎地喝成这样?路放在哪里?

虽说如今路放当了大渊的皇帝,可是单言是凤凰城人,别人敬畏他,可是单言却并不一定要敬畏他,是以他如今直呼其名。

秦峥听到“路放”这两个字,却是眉间一皱,不满地道:“你管他在哪里!左右不在这里!”

一时说着间,她拉着单言道:“走,上马,我们去喝酒!”

单言看她醉得两眼迷离,竟然莫名带着一股妩媚,心中狠狠一荡,就被她这么拉着,两个人一起上了马。

骑在马上,单言从后方半搂着秦峥,竟然仿佛闻到一股似有若无的香气,那香气虽在熏人的酒意中显得越发稀淡,可是单言却是嗅觉极为灵敏之人,此时又靠得秦峥极近,是以才能闻到。

他胸臆间仿佛有什么开始酝酿,只恨不得更靠秦峥近几分。不过他到底心中自有底线,是以咬牙忍住。

谁知道,两个人同骑片刻,秦峥却是干脆仰着,靠在他胸膛上。单言越发不自在起来,心中只觉得有什么在抓挠,他知道再不能这么骑下去了,却见路旁有废弃的驿馆房舍,便道:“秦峥,你累了吗?不如我们下来,歇息片刻再走?”

秦峥正觉得肚子里都是酒,这么颠簸来颠簸去不舒服,头脑也实在是晕沉,当下同意,于是两个人一起下马,进了那驿馆。

此时的谭悦,看着前方这两个人,心中升起怪异的感觉。他是多少知道单言之前和这皇后秦峥有些瓜葛的,此时两个人孤男寡女同骑一马,又是这般亲密,实在不妥当。他待要上前制止,可是却又师出无名,要知道如今秦峥才算是她的主人,他自然不能阻止主人去和哪个男人抱着……

谭悦心中尴尬,只盼着路放早点回来,制止这一幕,又或者萧柯回来也好,好歹拿个主意啊!

却说秦峥和单言进了那废弃驿馆歇息,却见这驿馆中有许多的茅草,并有一个土炕,那土炕上也放了茅草,想来是有那过路人曾经在此将就吧。

当下单言见秦峥醉得几乎不省人事,便要扶着她坐下。

谁知道秦峥却是拉着他的袖口根本不放开,口中道:“单言……”

单言单膝蹲下,黑眸认真地凝视着这个女人,低声道:“秦峥……”

秦峥醉眼朦胧,斜斜地瞅着单言,那淡漠的眉眼却是带着一点别样的妖娆:“你以前不是想娶我的吗……是不是……”

单言脸上发红,呼吸跟着急促,他咬了咬唇,道:“是。”

秦峥手指着单言,迷醉的眸间忽然有了不满:“我原本也想嫁给你的,结果你在我染上瘟疫后,却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去!你始乱终弃,你抛弃我!你这个——”她原待要说什么,将这个男人痛骂一番,可是大脑晕沉沉的疼着,却是想不起来,最后只能眯着醉眸在那里发楞。

单言听的这个,却是紧握着她的手,辩解道:“没有,我没有始乱终弃,我也从来没有抛弃过你!”

秦峥闻言,却是唇边挑起一个醉意盎然的笑来,道:“是吗?你没有抛弃我?那好吧,现在我们来……”

她打了一个酒嗝,大着舌头道:“路放,你以为天底下只有你一个男人吗?难道离开了你我就只能独守空房吗?你可以有后宫三千,为什么我不能去找别人!”说着,她忽然趔趄着站起来,歪歪扭扭地倒向了单言的怀中。

单言怕她摔倒,忙将她抱住,可是她倒过来的势头很猛,于是这一下子,两个人就一起倒在了草窝里。

秦峥在上,单言在下,她干脆骑在他肚子上,勾勾手指头道:“来啊……”

单言望着骑在自己身上勾着手指头的女人,满面通红,咬牙道:“秦峥,你如今已经是大渊的皇后了!”

秦峥面上一冷,望着单言的醉眸中竟有鄙视之意,口中喃喃道:“你这个胆小鬼!原来你连这个胆量都没有!”

说着一抬脚,就要从单言身上下来。

单言闻言,眸中陡然透出倔强,他忙一伸手,按住秦峥,不让她离开。

他咬着薄唇,急促地喘息着,额头也渗透出汗滴。

他望定上方那个一别数月如今竟然已经带着凉淡妩媚的女子,低声吼道:“不,秦峥,别走!”

他想起过往,想起自己为了她而历尽艰难去抓游喆,想起自己为了她踏遍千山万水只为了一罐苕子花蜂蜜,又想起她曾经对自己的冷淡凉薄,眸中竟然渗出泪来,咬牙道:“秦峥,我一直爱你,比路放都要爱你!”

他骤然起身,狠狠将秦峥抱住,嘶声道:“我真得爱你!”说着,便要去亲秦峥的脸颊。

143| 路放御妻是第一回合3

可是就在此时,一声尖锐的声响传来,一把凉而散发着寒气的剑已经指在了他的喉间。

路放穿着一身红袍,眉目俊朗,唇线精致,只是那冷沉的神色间,自有凌厉杀气张扬,一时间那红袍无风而动,在他清宽健硕的胸膛上扑打。

他盯着单言的咽喉,眸中射出彻骨的寒芒,却以着平静的语调道:“你碰她一下,我便杀了你。”

此时萧柯忙上前,跪倒在秦峥面前,道:“皇后娘娘!”

萧柯不能得罪大渊皇帝路放去救单言,可是他却不能看着原本以为已经死了的单言再去死。

原本谭悦看着这一切,已经呆在那里,正不知如何是好,此时见了,忙也上前,唤道:“皇后娘娘!”

秦峥此时使劲地睁眼闭眼,总算找回一点神智,她望着眼前一晃一晃的路放人影,喃喃地道:“放开单言。”

路放冷眸微缩,沉默半响,最后倏然收回剑来。

他盯着秦峥,用毫无波动的声音道:“秦峥,你太过分了。”

说完这话,他一个伸手,将秦峥揽在怀里拦腰抱起,纵身一跃,已经出了这废弃驿馆,只须臾功夫,众人只听得马声嘶鸣,紧接着马蹄之声响起。

萧柯这才松了一口气,上前一把揪住单言的衣领,怒斥道:“你疯了吗?她是你能碰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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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秋风萧杀,路放紧搂着这女人,打马狂奔。

耳边风声在吼,他心里却有万千怒气,只恨不得将这个女人撕成粉碎。

如果他晚来一步,是不是她真得就和那单言成就好事!

路放再也压抑不住胸臆间的狂怒,忍不住忽然扼住她的颈子,迫使她回过头来,然后俯下唇去,狠狠地往那唇上,一口咬下。

醉酒中的秦峥却也是知道痛的,顿时“啊”的叫了一声,迷茫而委屈地看着路放。

路放停下马来,剑眉压低,冷望着她,道:“疼不疼?”

秦峥摸摸唇边的血,点头:“疼。”

路放粗重喘息着,眯眸望着她:“秦峥,我不过是旷了你几日,你竟然给我去找野男人!你——”

秦峥此时被咬了那一口,酒已经醒了一半,想起方才的事来,情知自己不该。这种事若是偷偷去做也就罢了,偏偏还光明正大,偏偏还被逮个正着……

只是……她唇动了下,终于道:“这也不是野男人啊……”

路放原本看着她低头认错,乖顺说疼的样子,想着她其实只是酒醉,原也不是故意的,心中已经软了,又看她口中带着血,那怒气已经渐渐消散,此时忽然听到“这不是野男人”,顿时那一口气又到了喉咙,他眯着危险的眸,紧绷的声线一字字地问:“不是野男人,那是什么?”

秦峥看他竟然这般凶,简直想哭,只好委屈地道:“是野男人,没错……”

她抬眸望着他,小心地道:“我、我知道错了……”

路放捏着她的胳膊,硬声道:“秦峥,我要告诉你,如果你让任何一个男人碰了你,我一定会杀了他。然后——”

他垂眸望着醉酒后她那委屈的情态,认真地道:“然后我会让你一辈子不能出永和宫,你信吗?”

秦峥摸了摸发疼的唇,小心翼翼地点头:“我信。”

路放望着她唇上的血,俯首下去,强硬地覆住她的唇,将那血尽数吸入自己口中。

唇瓣丝丝疼痛,带着麻痒,秦峥顿时瞪大了迷醉的双眼,想躲开,可是路放却不让,趁机用唇舌霸道地探开她的,侵入其中,在她的口齿间翻江倒海。

秦峥喘息艰难,气息紊乱,还待要躲,抬眸望去时,却见路放冷沉沉的黑眸盯着自己,一时想起刚才自己的荒唐,那要躲开的气焰便顿时熄了下来,当下动也不动,靠在他胸膛上,任凭他施为。

此时马已经停下,大道之上并无人烟,他将她的身子反转过来,将她柔软饱满之处抵死靠近自己,用自己的唇开始探索那块从未去过之处。

一时之间,两个人喘息粗重,唇齿交融,气息紊乱。秦峥面颊渐渐泛出酡红来,眼眸也有迷离冶艳之意,她原本不知道,原来这唇齿间的交融竟然如此的亲密激烈,并不比那床笫之间的交融逊色。

其实这竟然是他们的第一个深吻,之前偶尔有过,都是秦峥浅尝辄止地碰碰路放的唇便躲开。路放因怕她不喜,也从未敢深入。

深吻过后,两个人都有些情动,只是此时官道后方恰有车马过来,两个人只抱着骑马前行,并不敢再亲了。

路放坐在马上,搂着秦峥,低眸望着近在眼前的她的发髻,心间却是泛起一种浓浓的忧虑。

如今不过是旷了她几日而已,她竟然一个气不过,就要去找其他男人。如今他自然是体力强健,日日给她,甚至一日给个几次,让她甚为餍足,可是来日方长,若有朝一日他气力不足,又该如何?传闻女子到了四十便是狼虎之年,而男人四十之后渐渐力衰,到时候他无法让她饱足,她会如何?

路放垂眸望着那因为骑马而一上一下的灵动发髻,心中忽然感到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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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放回到宫中后,便开始翻出那本《菊花谱》来,好生研究。往日他虽背过,但到底时候一长,记忆有些模糊,此时对着那书,细细研读。

其实自从寻来这两本书,他只粗略研习过专能克制女子天生媚体的《自入洞来无敌手》,看那书中所讲房中九法要诀,却还没研习过所谓能够固本培元强身健体的《菊花谱》。

如今心生危及之感,连忙翻来,却发现上面句句真知灼见,真乃帝王必备之书!

原来这《梅中秘》乃女修之书,路放自不去理会,而这《菊花谱》却是着重讲那男子七损八益。

七损者,一曰闭,二曰泄,三曰竭,四曰勿,五曰烦,六曰绝,七曰费。路放彼时背诵来时囫囵吞枣,又未曾有切肤之痛。如今细细品味过来,方知自己过去一些时日,仗着少年神勇,不知道干出多少损耗伤身之事,以后少不得要一一避免。

而看那“八益”却是,一益曰“固精”,二益曰“安气”,三益曰“利脏”,四利曰“强骨”,五益曰:“调脉”,六益曰“畜血”,七益曰“益液”,八益曰“道休”

路放此前对凤凰城之中房术多由不屑为之,如今看着这八益之道,又暗想昔日恩师曾教诲的练武养气之道,竟觉得休息相关。人生在世之根本在于气,而无论是练习武艺内力,还是习这八益之道,都是要固精安气,强骨调脉,方得长生连绵之道。

好在他尚且年轻,不过弱冠而已,此时体力强健,正是阳刚最盛之年,从此之后收精敛气,想来必能养气益强,延年益行,居处乐长。

路放默坐片刻后,他找来了御医和御厨,在一番密谈后,御医自为他制定了新的膳食表。

而皇宫中的内侍和宫女们发现,如今皇上忽然每日四更便要起床,拿着刀剑在那里练习一番,待练到身上出了薄汗,便两腿支开,成于空中成蹲坐之姿,只这个姿态就要保持一炷香时间。众人不知为何,可是也不敢多问。

自那日单言之事后,秦峥彻底酒醒后,回忆昨日之事,第一个便是把萧柯谭悦孟仞俱都唤来。当下三个男子,都是挺拔如松的身板,巍然站在秦峥面前,垂首不言。

秦峥平静清冷的目光一一扫过这三人,最后那目光终于落在萧柯脸上。

她终于启唇,淡声道:“此次单言竟能够从南蛮王高璋手中死里逃生,实在是不幸中之大幸。”

三个男子,想起那日眼前这位皇后和单言的事儿,一个个都绷紧了脸,只做面无表情状。

秦峥望着萧柯,忽然绽开一个意味不明的笑,道:“不过单言最近也不适合继续留在本宫身边护卫。萧护卫,麻烦你配送单言回去凤凰城吧。”

萧柯闻言,剑眉微锁,不过依然上前道:“是。”

秦峥摸了摸昨日被咬破的唇,却是道:“到了凤凰城,就不必回来了。”

萧柯听此,心间猛震,忙抬首看过去,却见秦峥一袭黛色长袍,从下往上看时,却觉得那身姿修长洒脱。此时这秦峥面色清冷,眸中凉淡,只是唇上那点伤痕显得有些不搭。

他垂首间,心间不知是何滋味。

他原本不过是看守凤凰城大门的一个玄衣卫,当日路放慧眼赏识,由此被凤凰城城主何笑发掘,从此接连高升,委以重任,如今更是被城主指派来守护秦峥。

萧柯对如今秦峥身边态势,却是自有一杆秤。只因孟仞谭悦虽功夫了得,也是城主身边伸手倚重的高手,可是到底素来沉默寡言,遇事太过低调。而单言也是素来少话,且又与秦峥有过男女瓜葛。这么一来,萧柯武功虽然不济,却堪堪将为四人之首。

这是城主对自己的试炼,也是城主给与自己的机会。

可是如今,自己因昨日向皇上路放通风报信之事得罪秦峥,却是要被送回。如此一来,莫说是大好前程,怕是性命都难以保全。

一旁谭悦和孟仞听此,忙上前拱手道:“皇后娘娘,万万不可!”

秦峥负手,受伤的唇边浮起一抹冷笑:“若是你不想回凤凰城,那也可以,不如就跟随在皇上身边?”

这话,却是越发讽刺了,暗指昨日之事,萧柯已经背叛皇后秦峥,却为皇上路放通风报信!

萧柯上前慨然一跪,沉声道:“萧柯知罪,愿以一死而谢罪!”

说着,抬手间,长剑出,就要抹向颈项。

谭悦和孟仞见此,自然不能让他就此了断,于是谭悦上前用剑格开他的剑,两剑相撞击,发出一声尖锐刺耳的声音,再看时,萧柯之剑已经断在那里。

秦峥俯首看那地上断剑,知道今日萧柯倒也不是做做样子。若是她弃了萧柯,萧柯回去凤凰城也是要以死谢罪了。

她笑了下,坐在椅上,道:“既你不愿意离开,那就暂且留在这里吧。但只是——”

萧柯听闻,脸色已经苍白,上前跪着,咬牙道:“萧柯知罪,从此后再不敢犯!”

秦峥淡声命他起来,却是又道:“单言,你们问过了吗?”

谭悦听此,忙上前道:“昨日回去,已经问过,只是他也未曾细说,只说昔日险些死在南蛮军手中,后来幸得逃的性命,躲避在一处山野,自己养好了伤,这才趁机逃回来。”

秦峥半合上眸子,回忆起昔日初见时,那个脸色苍白色身形单薄,却沉默能干的少年,一时想起他满身是血地吊在地牢里,一时又想起他陪着自己一路从大炎逃回十里铺,又在那里对自己诸般照顾。

还想起,他眼睛望着那房梁,结结巴巴对自己表达的情义……

秦峥吐出一口气,微闭上眸子,眼前却是浮现昨晚朦胧酒醉中,他躺在自己身下的脸红模样。

他说“秦峥,我一直爱你,比路放都要爱你”。

他抱着自己,流泪了。

秦峥忍不住摸了摸脸颊,她虽酒醉,却那么清晰地记得那个男子泪水沾在脸颊的沁凉。

一时谭悦抬头,见秦峥神情有些恍惚,便略一犹豫,道:“单言,单言想见皇后娘娘。”

秦峥闻言,恍然从那回忆中惊醒,便淡声问道:“他如今在哪儿?”

谭悦看了眼孟仞,孟仞咳了下,上前道:“如今单言就等在宫门外。”

其实是从昨晚皇上抱着皇后入了宫,他就一直等在那里,已经站了整整一夜。

秦峥手指头动了动,道:“让他走吧。”

她神情不再恍惚,却是变得清冷疏离:“天下之大,总有他可去之处。”

时至今日,凤凰城未必容他,可是这大渊他是绝计不能留下了。

孟仞和谭悦对视一眼,终究没再说什么。秦峥的决定,固然冷心,但是对单言来说,未尝不是一个最好的结局。

说到底,如今秦峥已经是大渊的皇后,便是单言对她有万般情意,那又能如何?他此时此刻,便是能见到秦峥一面,他又能说什么?秦峥能听吗?如今已经贵为天子的路放,又能放过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