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砂锅娘子/砂锅老板娘上一章:第101章
  • 砂锅娘子/砂锅老板娘下一章:第103章

当她甫一在这春会上亮相,众人之间这女子一身红衣,如火如荼,更兼双眸皎如秋月,脸颊粉若桃花,唇色朱樱一点,真个是英姿娇颜。而这袁静兰见各家儿郎都不由自主地朝自己看过来,当下心中也是有几分羞意,于是便绽唇一笑,这一笑间,却是两颊有两个笑涡,一时之间霞光荡漾,倒把一众人等都看呆了。

而紧接下来,便是女子马上骑射比赛,荀梦翠一袭红色劲装,上得马去,既有男儿英姿,又有女子之柔媚,只听一声令下,一排骏马如离弦之箭一般往前奔去,而荀梦翠之马却是一路遥遥领先。众人见这抹红影在那马上,真如一团火一般耀目。

恰此时,天子路放偕同皇后前来,恰恰看到这一幕,路放见了,目光便扫向了这袁静兰。

秦峥此时大肚便便,走起路来竟有摇摆之态,每每被路放笑称,像一只刚出蛋壳的小鸭子。

此时她敏锐地察觉了路放适才那扫过去的目光,便也顺着那目光看过去,于是便看到了今日场中最耀眼的那团火。当下她心中不悦,可是面上并不露声色,依然淡然自若地在路放的扶持下,来到场中正座上。

此时那里已经搭上了凉棚并全副依仗,路放偕同秦峥坐下,一众百官并参加春会的人等尽皆跪下向帝后请安。

路放抬手请他们起来了,并道不必拘礼。于是这场中气氛复又活络起来。

此时宁王妃过来陪坐,笑道:“今日我才知道,原来敦阳城中多少好儿郎好女子。”

路放听宁王妃说起场中哪家女儿出口成章,哪家儿郎功夫了得,其中自然说起适才的袁家小姐。

路放听闻,点头道:“这袁家小姐,便是刚才赛马的红衣女子了?”

宁王妃当即笑着点头:“正是她,如今不光是赛马得了第一,便是射箭,也都是得了头名呢。”

秦峥听了,淡笑不语。

倒是身后的红叶碧莲,看了眼远处那穿红衣的女子,心道若不是皇后娘娘如今身怀六甲,哪里轮得到其他女子在这里出尽风头。

而宁王妃说完这袁家小姐,又说起了场中其他趣事,正说着时,有属下协办前来回事儿,宁王妃一声告罪,忙退下了。

这时候有侍女呈上茶点,却是今年新采的明前茶,并各色糕点,以及新鲜瓜果等物。路放见其中有一红色小果,很是晶莹剔透,红润饱满,便想起昔年在落甲山秦峥最爱的野果,于是便捏起一个来,亲自喂给秦峥吃。

秦峥就着他的手吃了,味道倒是极佳,路放见此,便一个个喂给她吃。

而场中众人,或是揣度圣意的朝中重臣,或是那恋慕天子的闺中少女,其实都不着痕迹地关注着正中的帝后二人,一时见这平日里冷峻的少年天子,此时一脸温柔疼宠的样子,极尽小心地服侍着皇后吃着果子,都不由得暗暗惊异。

皇后独占后宫之宠,又插手前朝之事,巍然国之副君,这是人尽皆知的事儿,皇后素来飒爽豪迈不同于寻常女儿家,这也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可是……一介天子,你当着众位臣子的面对自己的皇后如此伏低做小,这真得合适吗?

而一旁的闺中少女,特别是那袁静兰,则是看红了眼儿,她在场中出尽风头,其实不过盼着得他多看一眼,可是他却仿佛丝毫不曾在意,只低头笑望他那皇后。

曾记得,数年之前,他骑在白马之上,自己乘轿与他擦身而过,曾经撩起帘子扫过一眼,那少年意气风发的英姿,那眉目间清冷的傲气,什么时候,竟然化为了低首为一女子的绕指柔……

身边侍女低声提醒着袁静兰,可是袁静兰失神在那里,不曾听到。

就在此时,忽听的有内侍传道:“袁家小姐,皇后有请。”

袁静兰一听,心中惊疑不定,不知道是喜是忧,当下赶紧随着内侍前去,少顷便来到近前,抬眼偷偷瞄过去,却见皇上低首在皇后耳边,亲密地不知道说着什么,倒是把皇后逗得唇边带着一抹笑。

袁静兰见此,不由脸红,低首跪在那里不言语。

秦峥见袁静兰过来,便淡笑道:“起来吧。”一时又让身边内侍给赐了座。

袁静兰战战兢兢地坐在那里,低着头,耳朵却是捕捉着上面那位天下的一举一动,可是那天子却置若罔闻,根本不曾看向自己的样子。她咬了下唇,心间一时不知道是何滋味。

秦峥此时居高临下地看着那女子,一时之间淡笑一声,倒是把母仪天下的凤姿做足了,当下亲切地笑问着这袁静兰,诸如家中母亲可好,今年几岁了,几个兄弟姐妹。

这袁静兰少不得低头一一作答,只是说到了如今芳龄时,不由得顿了下,终究是为了自己大龄未嫁而羞愧。

秦峥见此,倒也不过多为难,当下赏了一些瓜果,命她下去了。

而整个过程,秦峥冷眼旁观,却见路放根本不曾对那袁静兰再看一眼。

待到两个人回到太和宫,秦峥已是累极,躺在榻上,两腿发酸,于是路放上前,为她捶腿,又安抚地摸摸肚子。

秦峥却面无表情,眯着眸子,也不知道想什么。

路放见此,一边为她捏腿,一边低声道:“怎么,还想着春会的事?”

秦峥依旧半睁开眸,并不言语。

路放见她这般倒是笑了,过去陪她一起躺着,抚着她肚子道:“就知道你是个小心眼的,我不过是看了一眼而已。后来就没再看过。”

秦峥闻言,睁开眸来,淡笑道:“那你为何要看她?”

路放低首,凝视着她道:“你觉得我为什么看她?”

秦峥听了这话,笑道:“你一定是觉得她骑马的样子好看。”

路放听此,侧首审度着她神色,无奈地道:“我若说我根本不曾细看,你可信?”

秦峥摇头:“我不信。”

路放知道她性子倔强,便低声解释道:“其实自从陶婉一事后,我再看其他女子一眼,便觉得厌烦难受。”

秦峥低哼道:“是啊,你看别人难受,可是看她却没见难受啊。”

路放越发无奈,伸手过去,轻轻抚摸着她的肚皮,那里头两个小家伙时不时弹跳踢腿,把个肚皮弄得拱起来。他满足地叹了口气,道:“今日看她一眼,原是我不对,但我实在只是随意看了一眼而已。你我现在不是很好吗,你心里分明明白,除了你,其他女人在我眼里从来不曾存在过,为何心里还不痛快?你便是生我的气,倒也没什么,只是你如今身子不便,若是气坏了自己,岂非糟糕?”

正摸着时,忽听到秦峥道:“其实,我是真觉得这个袁静兰还不错。”

嗯?

路放侧首打量着她。

却听秦峥道:“不如,明日咱们就把她召进宫来吧。”

说着时,秦峥就要起身,去召唤侍女传话。

路放见此,忙拉住她道:“不许!”

开什么玩笑,若是真个招进来,便是皇后宣召,可是他这个当朝天子也怕是要认下来了!

路放这一刻忽然觉得,自己真是不小心招惹了一个醋坛。思及游喆所说女子孕育时总是会性情古怪,他也只能耐下性子,给她更加详细地解释道:“其实我看她,真得只是好奇到底是什么女人,竟然莫名其妙对我念念不忘那么些年。”

秦峥挑眉,托着偌大的肚子,斜眼望着他道:“你觉得很好奇?”

路放上前,揽住她宽大的腰肢,低声柔道:“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只是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这么固执可怕,以后可是要躲着走!”

秦峥听了,这才低低地笑了下,挑眉道:“那你以后可要记得,没事儿别拿眼睛乱看。”

路放抿了下唇,伸手抚了下她头发,笑道:“好。”

秦峥听此,满意地点头,口中却是道:“可是本宫却不喜欢有个女人这样将你觊觎,赶明儿便要请宁王妃为她说一门好亲,赶紧嫁出去,也省得没事儿在闺房里想东想西。”

路放点头:“你去召来宁王妃说下就是,只是万万不可为此费心,左右此人和我们无关。”说着这话时,恰好碧莲端上来早已备好的稀粥。

路放便亲自端了,喂了她吃。

秦峥一口一口吃完了,便觉得有些疲乏,干脆躺在那里半眯着眸子歇息。

路放见她平躺着,只好提醒道:“不是说这时候最好侧躺着吗?”

秦峥懒洋洋地睁开眼儿看他,道:“我就是不想动。”

路放无奈,便弯腰,小心地将她翻了一下,然后又拿来引枕放在她背后靠着。

少顷,秦峥睡去了。路放看着她安静的睡颜,知道自己该去处理下政务了,可是又有些舍不得离开。

便干脆命人将那些折子全都取来,将案几放在她榻旁,一边批那些奏折,一边陪在她身边。

秦峥一觉醒来的时候,外面天都暗了,朦胧中看过去,却见路放正坐在一旁的案上,只亮着一点小蜡烛,正在那里看着各地奏报。

昏暗的寝殿中,只有那么一点亮。他那么背对着自己,只能看到一个背光的背,宽阔而坚实。

她忍不住开口道:“你这是要省蜡烛吗?”

路放正专心批改着折子,此时听到她醒了,便放下朱笔,笑道:“饿了吗?要不要吃些东西?”

秦峥摇了摇头:“不要。”

路放走过去,坐在榻边,扶她坐起:“是不是我吵醒了你?”

秦峥迷蒙地看着他:“没有。你怎么在这里,又怎么连灯都不点一个。”

路放低叹一声,替她擦了擦额角的汗,道:“你连睡觉都不会睡,我如果不在这里守着,怎么放心。”

秦峥闻言,呆了下,然后却是笑了:“你如今倒是有当爹的那点意思了。”

————

到了第二日,路放自去勤政殿召见朝臣议事,而秦峥却是将宁王妃找了来,都是自家妯娌,倒也没什么好遮掩的,当下便说起那个袁家千金的事儿,宁王妃听到这个,自然是明白她的意思。也是恰好,自从宁王妃协理了这春会一事后,朝中命妇多喜欢和她结交,于是她也恰好趁此机会为那袁家小姐说一门亲事。

宁王妃办事倒是一个利索的,也是那袁大人自从那日春会后,见了帝后情深,知道这踏着多少人尸骨踏上帝位的少年天子,怕是被那皇后牢牢地拿捏在手里,自己女儿便是进了宫怕是这日子都过不舒心,于是让自家夫人好生一番劝解,终于这袁家小姐也是死了心。恰好宁王妃从中说合,于是匆忙嫁给了一个敦阳中三品大员家的儿郎。就此了结了这一桩公案。

155|胎记的秘密

这一日,路放正在勤政殿处理政务,忽然从永和宫传来消息,皇后娘娘要生了。

路放忙起身,当下也不坐龙辇,直接骑马,急匆匆赶往永和宫。

到了那里的时候,却听里面秦峥正痛苦压抑地低叫,他待要进去,却竟然被嬷嬷拦下,他淡目居高临下一扫,那嬷嬷忙跪在那里,道:“这是妇人生产之地,皇上不可进去。”

路放淡道:“让开。”

于是一旁便有侍卫上前,硬生生地把那嬷嬷拉走了。

其他人都是一惊,这妇人生产之地,本就不该男人进来,就算你是一国之君,也不该如此啊!难道不怕晦气!

不过此时的路放进了暖阁之中,过去时,却见秦峥脸色苍白,咬着唇低叫,他忙上前,握住她的手,将自己的手指头伸入她的口中,道:“我早问过了,说是最好不要叫出声,免得泄了气,你咬着我的手指头吧。”

秦峥毫不客气地咬住,疲惫的双眸盯着上方的他,眸子里很是无奈。

路放另一只手拿来汗巾,为她擦了擦汗:“生完了就好了。”

秦峥陡然放开他的手指头,含糊地道:“我以后再也不要了!”

秦峥如今方知,生孩子这种事,不光是疼的问题,若只是疼,什么样的疼她没受过。

只是,这姿势,这架势,未免太过羞耻!

秦峥终于明白,女人生孩子的时候,就已经不是人了……

她想到以前她和路放的夜夜春宵,便痛不打一处来,当下也不客气,狠狠咬住。

路放被她痛咬,面上倒是丝毫不变,只是宽慰鼓励道:“你用些力……”

秦峥一时不知道该如何用力,便越发痛咬路放的手指头,这情景看得榻尾处众位嬷嬷宫娥并稳婆都是一惊,忙道:“皇后娘娘啊,你吸气,然后用长力,别咬皇上了!”

再咬,皇上的手指头怕是要断了!

秦峥想想也是,便赶紧继续按照稳婆所说用力。

片刻之后,房中传来响亮而有力的哭声,稳婆忙接了,整理一番包裹起来,这才笑着过来回禀道:“恭喜皇上,是个皇子呢!”

而另一个稳婆却忙道:“这肚子里还有一个,快些用力!”

路放此时并未来得及去看他那刚出世的皇子,而是一只手紧紧握着秦峥的手,一只手将手指放在秦峥唇边。

秦峥在迷茫疲惫中恍惚地望着上方那温柔的眼眸,忽而想着,她当初出生之时,又是怎么样呢……

稳婆见她疲软,忙又让她用力,她恍惚间一个用力,便又听到稳婆的叫声:“头出来了,快!”

这一次,也是一个皇子,和第一个是长得并无二般,只是这个却并不叫。

那稳婆吓了一跳,忙倒提着去拍,那皇子才哭出来,不过哭得声音很低。

秦峥好不容易听着两个都生出来了,这才松了口气,昏昏睡去。

————————————————

秦峥睡去后,路放守在那里,望着自己刚出生的两个孩儿。

这都是他和秦峥多少个次的欢愉才孕育出的骨血,也是他拿那丧权辱国之约才换来的。

是两个男娃,虽不够胖,可是作为双生子来说,都已经很健康了。

他们此时都安静地闭着眼睛睡去,那眼缝很是狭长,比他和秦峥都长,也不知道到底像谁。

都说刚出生的孩儿还不该有鼻梁,不过他们竟然看着高高挺挺的,这个倒是像极了秦峥。

路放低首看着他们,心中泛起阵阵柔意。

一时忽然想起昔日见路不弃时,自己何尝不曾感慨,想着秦峥那女人,实在难以想象有一日会为自己孕育骨血。

可是她现在不但为他生下子嗣,还是一胎两个。

路放想到这里,望着这两个男娃一模一样的小脸儿,忽而蹙了下眉。想着这个,他便要动手去抱,可是触手之间,却发现他们极软,软得他的手都不知道该怎么放了。

旁边侍立的嬷嬷看到,忙道:“皇上。”

路放当下便命道:“你解开他们的襁褓,朕要看看他们身上。”

那嬷嬷原本有些犹豫,可是想着如今已经是晚春时节,其实天气暖和了,况且暖阁内的地龙很是温暖,当下便听令,连同另一个嬷嬷,一起将两位皇子的襁褓解开。

待解开后,路放小心地看了看他们身上,想着有何印记可以标示他们,却陡然间,见到那娃儿后肩之处有一个胎记。

那是一个十字形的殷红色的胎记,和昔日秦峥后肩上一模一样。

只不过后来他们成亲之后,那胎记渐渐地变化了。

路放心中微震,忙去看另一个娃儿,同样是后肩位置,也是一模一样的胎记。

他当下收敛心神,命那嬷嬷将两个娃儿重新包裹了,谁知道如此一来,他们倒是醒了,那晶亮细长的小眼睛四处茫然地看了看,然后小嘴一裂,哇哇大哭起来。

路放顿时傻眼,却见他们小脸不过自己巴掌大小,那小嘴儿原本比小樱桃还要小上许多,如今那嘴儿裂开,竟然要占去半张脸,就那么嚎啕大哭。

一旁两个乳娘忙跑上前,将两个皇子抱在怀里,只是面有难色地望向皇上。

路放见此,知道两个娃儿饿了,当下退出。

待退出后,他马上召来了游喆。

路放负手立在暗沉沉的殿中,听的游喆进来,却并不回头。

游喆心中忽然是那么一沉,忙上前赔笑道:“草民游喆,见过皇上!”

路放许久不曾说话,殿中气氛便显得压抑,游喆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

天子之气,君临天下,皇威逼人,他知道眼前的男子已经不是昔日在山野之间的那个少年郎了。

良久,路放终于淡道:“游喆,朕要你告诉朕,关于皇后娘娘的事。”

他回过首来,居高临下地望着躬身的游喆,平静地道:“说吧。”

游喆苦笑一声,忙跪在那里,口中却是道:“游喆不知道说什么。”

路放撩袍,坐在那殿中唯一的软榻上,沉静的眸中看不出任何情绪:“皇后娘娘,体质外刚内媚,你曾说过,三十多年前,你曾见过一个。”

他冷漠的眸子盯着地上跪着的游喆,缓缓地道:“朕要知道,那个人是谁。”

如今的路放,已经悟出,秦峥背后的胎记和她的体质怕是息息相关,如今他们的两个皇子,竟然背后也有一模一样的胎记。

那么这就说明了,她这种体质,或许是遗传……

路放不着痕迹地握了握拳,一个猜测,已经渐渐地在他心里成型。

只是,他却并不愿意相信罢了。

他倒是希望他的秦峥出身平凡,就这么坐他的皇后,与他相守一生,看着他们一手创建的大渊国泰民安,却不愿意再起波折,横生枝节。

跪在那里的游喆,低低地叹了口气:“皇上心中既已明白,又何必再问。”

路放低道:“朕要你说。”

游喆无奈,只好道:“因三十多年前那人已经不在人世,游喆不便多讲。只是皇上想必已经猜到,为何能让皇后娘娘产下子嗣的房术之书竟然藏在凤凰城的藏天阁。”

路放心中微震。

传言三十年前,凤凰城大小姐何惊岄远嫁大炎泗水孙家三郎,进了洞房方知孙三郎已有妾室。这凤凰城大小姐一怒之下,将新郎绑在床柱之上,然后和随行凤凰城玄衣卫在洞房之中红浪翻飞,第二日偕同侍卫挥袖而去。

后来何惊岄生下了何焰。

而何焰,这个流有凤凰城何家血脉的女人,昔日在凤凰城曾在小竹林中和秦峥擦肩而过,彼时彼刻,路放冷眼旁观,却见她们二人神量相仿,眉目间之疏离隐隐相似。

闭上双眸,眼前浮现秦峥后肩那个胎记,从十字,自成亲后渐渐丰润,最后逐渐蜕变,他曾误以为像个鸭子。

如今想来,眼前却是赫然浮现凤凰城那城墙之上,巍然飘荡的百年凤凰城旗。

那个胎记,在经过许久以来悄无声息的伸展,如今已经赫然是凤凰展翅,翱翔九天的形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