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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家里,人人慑于大将军的成名,她虽从不作威作福,但也颐指气使惯了。 “于春童,你不是守在老渠吗?谁叫你来这里的?”

蔷薇将军笑嘻嘻的道:“是你叫我来的。”

“我?”

小刀用小小的手指指着自己小小的鼻子。

“是你。”蔷薇将军微笑,白垩土又在他颊上裂了几条缝,并簌簌的掉落了一些小灰块,“谁叫你是大将军的女儿。谁叫你长得这么标致!”

说了这两句话,于春童奋亢激动得说不下去了。

小刀忽然觉得毛骨悚然。

她又生起那种手指不意触摸到糊在墙上的鼻涕的感觉。

她忽然明白了自己何以会有那种“不自在”的感觉了。

那是一种淫邪的感觉。

——这种感觉来自眼前这个人。

这个敌人。

——蔷薇将军于春童。

对小刀而言,这种感觉就象是有人用刀子去挑开她的亵衣。

——小刀虽然娇生愤养,可是毕竟也是个见过大场面、锦口绣心、巧手美貌的女子,她也知道会有那么一天,她衣衫里无瑕的胴体,清白之躯,会给自己所属的男人所看所沾。 但那必须是她所心爱的男子。

任何事,只要习惯就能接受;当忍受变成了一种习惯,就不是忍受了。 不过无论如何,对小刀而言,让一个她不喜欢的男子来碰自己的身子,她以为自己是宁死也不能忍受的。听了蔷薇将军的话,加上他把脸藏在灰惨的白垩里,她觉得对方的话象化作一句句的手指,来碰触她。

她生起了淫邪的感觉。

她怕这种的感觉。

冷血的感觉却是完全不一样: 杀气。

——尽管蔷薇将军此际的语调听来还很平和,可是他感觉到的仍然是猛烈的杀气。 要是把这种杀气装在瓦煲里,瓦煲早就碎了;要是把这种杀气关在木屋里,木屋早就焚烧起来了。

可是,除了冷血能分外感觉出来之外,其他人的感觉都没有那么强烈。 因为蔷薇将军的语音太柔和了。

——那是一副与人无伤、跟人无尤的嗓子。

冷血却呐喊不出。

他失去了说话的力量,当然也不能动弹。

——现在,与其说他是一个人,不如说他象一株植物的好。

对冷血而言,他现在最大的期望,也许只是: 走路。

——-对他而言,走路就是一种全身都活着的感觉。

活着的感觉真好。

当然,谁都不会珍惜自己已获得的,只会追悔自己已失去的。是以,说对过去无悔的人,多半是要用这句话来镇压自己的惭悔和忏悔;说有憾的人,往往只是认为这世间欠了他的情。

至于对蔷薇将军这种人而言,一切都十分简单: 他不择手段,追求满足。

四十六、我爱伪君子

“怎么办?”于春童象哄孩子般的轻轻的问:“试试我吧。要是我和大将军结为亲家,‘大将军’迟早都是由我来当的,有什么不好呢?”

小刀咬着牙说:“于春童,你卑鄙!”

蔷薇将军笑道:“光是卑鄙,也没有用,想要出类拔萃,取得胜利,不但要卑鄙,而且还要无耻,要够残忍,还得要能屈能伸,要下流,要不择手段。”

小刀切齿地道:“伪君子!”

“错了。”蔷薇将军马上纠正她:“我是真小人,不是伪君子。伪君子还讲究面子,还顾虑人情。你对他笑,他也会对你笑。尽管他要计算你,也会假装对你好。你可能死在他手上也不知是他干的,但他毕竟要施些小惠、做些掩饰,所以还不致明目张胆、穷凶极恶。一旦想要予人好感,就不能彻底的干,也不可彻底的坏,所以伪君子还不能为所欲为。真小人则不然,不留余地,不顾情面,赶尽杀绝,斩草除根,脸不改容,理所当然。仁义道德站一边,规矩礼数去他娘。只要对自己有毫发之利,毁天下而为之;若对自己稍有不利,助天下而不为。达就是真小人,这才是真小人。来往天地,了无顾碍,我行我素,唯我独尊。人以为真小人就说真话,不造假,是什么就干什么,殊不知那说的只是好汉,跟真小人无关。象我这种人,忝不知羞,贪得无厌,视良知于无物,这才有资格算得上是个真小人!” 小刀气得玉颊上刻出了两道怒诗般的纹!

“小人!”她驾。

“你在行军之中,偷偷溜出来干这种事,难道不怕爹爹以军法处分你么?” “我干我的事。我可没怠职。我现在还不是在抓拿钦犯吗?”蔷薇大将军悠哉游哉的说,“再说,我潜来四房山之时,已吩咐副将按照我的计划,一举铲平老渠,务须杀个鸡犬不留。”

小刀气得说不出话来。

不但气,而且急。

——因顾念着自己几个弟兄的安危,但巴旺心里更急。

不过,粱大中一死之后,他就变了。

变得稳重。

沉着。

一切以大局为重。

他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主持大局的“梁大中”——但巴旺的“梁大中”。 “唉。”他居然在这时候叹了一声,“我爱伪君子,我怕真小人。” “我是真小人。”蔷薇将军倒似是很欣赏但巴旺的态度,“我天生就是个真小人,伪君子我还真做不来哪,抱歉。”

“唉,”但巴旺仍是感慨万千的说:“我爱伪君子,我怕真小人……不如这样吧,你放我一条生路,我带小刀走,你可以拿小骨做人质,这件事,由大将军跟你理论如何?” 蔷薇将军微笑:“那是你的如意算盘。”

小刀气极了。她抄起那张竹椅,向但巴旺叱道:“真小人有什么可怕的!我不走,我也不留下小骨,我要跟他拚了!”

但巴旺苦口婆心的劝她:“小刀姑娘,你不可以意气用事……”

倏然,但巴旺以电的速度掠向小骨。

快也没这么快。

显然,但巴旺是蓄势已久。

他并不攻向蔷薇将军。

——因为他知道,蔷薇将军象毫不在意的站在门口,但戒备得比螃蟹的壳还严。 他不求攻。

他先求救人。

救小骨。

——不先救小骨,小刀是决不会走的。

他正要解开小骨身上被封了的穴道——由于对方点穴手法诡异至极,经验老到的他,竟一时看不出来——但他发现就在自己掠出的同时,墙镜里人影一闪,已掠向小刀。 他不攻蔷薇将军,而掠救小骨。

——可是于春童在镜子反映里洞察出但巴旺的意图。

于春童不阻拦他,却攻向小刀!

但巴旺一时解不开小骨的穴道。

他立即放弃,转掠向小刀。

小刀正以竹椅砸向蔷薇将军。

蔷薇将军一刀把竹椅格斫成八片。

一刀,八片,不是八刀。

他的刀风未起,刀意已伤人。

小刀又举起一张木桌子。

事物超重,小刀用力越轻。

但她手上又是一轻。

木桌又裂开成了八片。

蔷薇将军只用了一刀。

一刀八片。

他的刀锋未至,刀势已侵人。

刀光映寒了小刀的脸。

但巴旺已至。

他怒吼一声,要去抠住蔷薇将军。

突然,他顶上的戟发根根戟射而出!

那就是但巴旺的暗器!

也是他的武器!

饶是蔷薇将军精警过人,这回也“吃”了几根戟发!

但巴旺乘胜追击,跨步进马,五指骈伸,一掌插入于春童左臂里。

血疾喷而出。

——急不及待的血!

(不对劲!)

(他还没抽出了手指,血怎么就急喷而来呢!)

(——黑血!)

但巴旺见识过“黑血”的威力。

一时间,他手忙脚乱身惊人急的耍去闪躲这一阵“血雨”,忽然,眼前火光大亮。 蔷薇将军手上拿着的那一支砍成一半的蜡烛,此际,他在烛火上吹了一口气。 火光大盛。

不是光的火。

而是暗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