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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色。”少年微笑望着她,用一种俗世称为深情的眼神而他自己可能根本不带感情的眼色,“红颜的美色。”

一下子,张一女脸全飞红。

“你一定是奸细,不然就是卧底!”张一女芳心如鹿撞,只好不断地说狠话,“我杀了你,我杀了你!”

“不可以!”

忽听一人低叱。

是张三爸。

他缓步走了出来。

他仍负着手,以平时踱步的姿态。

张一女知道他爹爹平时要作重大决定时,已喜欢负手踱步,最近连遭挫折,负手踱步的情形更频,而且眉皱得更深,法令纹拗得更显,来回的步子更急密了。

张三爸负手踱步愈频愈速,她就愈是多忧虑。

一一如果娘在,一定会好好劝劝爹爹不要这样子的吧?

(可惜娘已经不在了。)

((不在爹的身边了。))

张三爸缓步出来,问:“你到底是谁?”

少年仍神色不变,还是那一句:“我姓铁。”“如果说你是卧底,为什么在庞捌布伏好之前,你却及时通知我防备、指示我们怎样突围?”张三爸道,“我虽然败了,在逃亡,但神智仍未败亡,我看得出来,两天前,那个给削了鼻子的人,本来就没有了鼻子;而大家都把注意力集中在涂了血的鼻子上,致使却忽略了他只有一只耳朵。”

他指了指自己的左耳:“他只剩下了右耳。”

张一女大为诧异:“那么,他是……他是……”

“是,”张三爸道,“那人就是雄州‘千里神捕’单耳神僧。你当时大概是怕他向我们动手,所以藉为他上血掩饰,扭住了他,我是有注意的。”

铁姓少年道:“果然瞒不过你。”

张三爸负手望定了他:“‘止戈帮’武解把你推了给我,恐怕另有居心。但你又似无恶意,我也留心着。庞家庄示警一役后,你失踪了一段时候,好马不吃回头草,我以为你是不会再来了,结果又出现了,还驱走了单耳神僧,你究竟是谁?”

铁姓少年笑道:“我不是马,况且,有些良驹也会偶尔吃些回头草的。我没有驱走单耳神僧,以我功力,也不能三两下就制伏得了他,我只是告诉了他一些话。”

张三爸在背负的手放到面前,双手互插入袖中,横臂抱时,像冷月的光华一般冷冷瞅住这少年人。

他在等这少年把话说下去。

“我对他说:这件案子我已在办理中,而且已潜入当成卧底了,发现个中可能有冤情,为了不要错拿好人,请再给我一段期间,好作观察。”少年道,“他大概也觉得你们不是海捕公文里所说的那种十恶不赦的人,所以勉强同意了,只给我三天期限,要是我还逮不下来,他可要出手了。”

张三爸苦笑道:“单耳神僧的出手一向都很重手。所以他常杀人,很少抓人。但他年纪也比你至少大两倍,你还有追寻真相的热情,他可冷静得很,怎会听你的?”

少年道:“所以他说:‘你寻求是否有冤,那也无济于事,上头要你抓人,你就抓人,上面要你杀人,你就杀人,冤与不冤,他们不管。你寻到真相也没用,这样非但升不了官,还很快就变成了犯。’我说我不管,他就限我三天,否则,谁挡也不管,他至多一并杀了。”

张三爸叹道:“其实他所言甚是。那么说,虽然你年纪轻轻,却也是捕快了?”

少年仍笑道:“我姓铁。”

张三爸忽想起一人,终于动容:“你是沧州少年名捕铁手?”

少年望着自己一双大手,笑答:“我的手是比较大了些,但也是肉做骨砌的。我的原名是铁游夏。”

话一说完,他突然出手。

一出手就在张一女还未来得及有任何反应前,左手已扳下了玉萧,迅速前递,扣住了张一女的脉门,再藉势一拉,把张一女拉到自己身后,右手迎空一抓,“嗖”地捏住了一枚“电尾梭”。

我想从头开始

原来这一枚“电尾梭”是射向张一女背门的,现在已落到少年铁手的手里。

只听一人怒叱:“姓铁的,这不关你的事,竟敢来破坏咱兄弟的好事!?”

另一人也怒道:“亏你还是沧州捕头,不也是奉命来铲除妖孽的吗?你却来窝里反,帮奸党!”

铁手持平地道:“到底谁忠谁奸,说不分明。你们藉搜捕三爸之名,挨家挨户地劫掠威胁,据我所知,至少有八位黄花闺女毁在你手上,你们谅也大过了吧?你们出手暗算:一个女子,这算什么?”

来的两人已经现身。

左边一人,脸是蓝的,右边的人却是青脸,两人长相就相当可怖,而今在月下看去,更令人不寒而悚。

蓝脸的是“暴行族”的“雷轰”钟碎,龇牙怒道:“臭小子,攻敌以攻其弱为上,我只要射杀这老王八的女儿,他还能专心平气跟我们作战吗?这你都不懂,还出来在江湖现世!”

青脸的:“电斩”载断却阴阴笑道:“现在我看清楚了:这小王八羔子的话不无道理,幸好把这女娃儿留着不杀,还有大用呢!”

这时,张一女己忿然回过身来了,给月色一映,钟碎和载断看个清楚,都相视而怪笑起来。

她美得像一位仙女。

铁手一看形势,便低声向张三爸道:“这儿由我应付,你们先走。”

张三爸大愣:“什么?他们找的是我……而你是捕差!”

铁手疾道:“载老三和钟老二既然找了上来,‘暴行族’其他弟子恐亦不远矣,你们得要速撤!”

张三爸仍不放心,“他们非常厉害……你一人应付……”

这时,载断叱道,“铁手,没你的事,滚开!”

铁手向张三爸压低疾道:“你们先逃到‘七蠢碑’那儿。那地方只一个入口,易守难攻,你们再不走,只怕难免会有折损,你们却是再也折损不起了。‘天机’自立派以来,一直都为国杀敌,为民除害,我这几天跟你们在一起,发现你们虽穷困饥馑但仍有所不为,有所不取,我信得过下令缉杀你们的人是要罗织冤枉你们的。你们快走吧!”

张三爸深深望了铁手一眼,抱拳道:“谢!”

张一女犹依依不舍,张三爸抓了她的皓腕便走。

钟碎大喝一声:“想溜!?”

一伏地,抓起一把碎石,分三百七十一道急啸疾射张三爸父女。

铁手双手一合,竟形成一种茫茫的内劲,三百七十一颗碎砂细石全在半空凝聚为一,给铁手抓在双掌之中。

钟碎却已长身而起。

铁手飞身截住。

两人落在庙宇瓦上。

钟碎一脚踩破碎瓦,双拳击出,碎瓦卷啸急攻铁手。

他一向以一切碎未的事物为兵器、暗器!

铁手双手交叉,猝然剪合,竟又把所有碎瓦抓拿在手,突然往下一撒,这时,载断正好要掠身追击张氏父女,忽见碎瓦临头,连忙狼狈闪躲。

他闪开之际,张氏父女已然消失不见。

载断恨极铁手,大喝一声,竟抓断了一座泥塑神像,一分为二,与钟碎一前一后,夹击铁手。

“你身为捕役,竟在纵要犯,知法犯法,该当何罪!?”

“你这蠢小子,有功不立,放了他们,你这一辈子都前程尽弃了!”

“我当捕快,是要藉此位份来堂堂正正地为民除害、伸张正义,而不是像你们那样恃势行凶,为虎作伥。我宁可放过,也不愿杀错。执法虽然如山,但山峰还是情义理。”铁手昂然道,“真正的捕役是侠者,而不是鱼肉百姓,盗寇不如!”

“去你的,凭你也想当侠者!”

“你自己要寻死,怨不得我!”

于是载断和钟碎一起出手。

三人就在冷月下、庙顶上斗了起来。

张三爸急率一女回到庙前,那干门人正因抢烧鸡吃而浑没注意到庙后的危机。

张三爸急下令撤退。

张一女还在耽心:“他不知能抵得住‘雷轰电斩’呢!”

张三爸只有长叹:“我也不知他是否能抵受得住。不过,要对得起他的力助,我们就得要立撤,不然就枉费了他的一番苦心、一腔热血!”

他一面领众人西撤,一面念及当日“天机”鼎盛之时,何等辉煌,凡过一处,当地帮派争相接待献媚,当时有段期间还蒙受新党王荆公重用赏识,连官衙也争相奉承阿谀,一呼百诺,要争见他一面而惟恐不可得,正是何等风云,何等风光。

不料才三数年间,因不肯助纣为虐,却落得个走投无路,狼狈道上,惶惶然如丧家之犬,搞到要偷鸡,还给人骂是贼,连平民百姓都不接受他的赠礼,当他是魔头邪道,受尽凌辱与误会。

要不是身边还有这些人,他真想效仿项羽,了此残生算了。

张一女见张三爸又紧锁灰眉,知他有心事难解,问:“爹,您在想什么……”

张三爸浩叹:“要是一切能从头开始,那该多好……”

张一女见父亲提到“从头开始”,她心中反而窃喜:这正表明了爹心中尚有斗志……

不意,这时他们正往“七蠢碑”进发,但在抵“七蠢碑”之前,得先经过“紫竹坑”。

那是一道狭窄的山径,通往“七蠢碑”,也因为有这道天崭栈道,只要稳守七蠢碑,敌人就难以攻进。

却在此时,他们遭到了攻袭。

可怕的攻击。

有人先行一步,早在“紫竹坑”埋伏。

埋伏是甚具杀伤力的一种打击方式,它是好整以暇,设定圈套,等人中伏,猝不及防,一举攻杀。所以埋伏常只要以少量的兵力,即可歼灭对方强大的军力。

但现在的情势正好相反。

埋伏的人数五十倍于“天机”一组的实力。

第 3 章 十一面埋伏

老实说,我行衰运已衰惯了,好运我已行不惯,所以就算是衰运我也一样能做事、奋斗、活下去。

巴比虫

他们遇上了埋伏。

英雄但怕病来磨。

——好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