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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仇烈香疾道:“我知道你的暗器快用完了。”

“我……”无情道:“我还有——”

仇烈香用两指纤纤的玉指按住他的唇,道:“你别告诉我。”

“永远,”仇烈香认真的跟他说,水灵灵的眸子里闪动着英气与真诚:“永远也不要告诉别人你最后的法宝!”

无情欲语还止。

仇烈香忽咬咬下唇:“不过,我要你答允我一件事。”

无情心里怦的一跳。

仇烈香很快就说了下去:“我要你答允我:你闭上眼!”

无情愕然。

他听不明白。

可是三鞭已然逼近。

形势十分紧张。

“我是说,”仇烈香急了,脸色从煞白到飞起了红云:

“你闭上眼,你不要看。”

第八章 青血

“你不要看我出手。”仇烈香急得直跺足,说,“我不要你看!我不许你看!——你这个傻瓜旦!”

——这是无情生平第一次给人称为“傻瓜旦”,而他听了居然还很高兴的样子。

无情本来就要问、想问:“为什么?”

他还想更进一步的问:

他们呢?

——要不要叫他们也一齐把眼睛闭上?

(为啥他们能看我就不能?)

不明白。

可是一见仇烈香急了,而且开口骂他“傻瓜旦”了,他就马上点了头。

马上闭了眼。

仇烈香一笑。

嫣然。

然后她就扯开了衣服。

没有人会想到她在此际此境,有这个动作。

没人想到她会偶这样的行动。

大家都呆住了。

连同给自己的毒力发作得已“半死不活”、“折腾不已”的三鞭,双目也突了出来,几乎要破眶而出!

他是个淫徒、色贼,但他也从来没见过那么姣好的身子。

美得就像一朵花。

一朵绝崖的花:

怒放。

是的。

怒放

是真的“怒放”。

一朵花忽尔向他面前“怒放”过来:

“怒放”开来!

“炸”!

——一朵花开的最盛的时候,是一种“炸”!

爆炸!!!

仇烈香娇艳的身躯自然玲珑浮凸,而且美不胜收,可是,她罗衣内还有件肚兜,大红肚兜上还绣着一朵花:

一朵大红颜色的血色蔷薇!

就在大家目眩神驰、色授魂销的一刹那,那朵“花”便突然开了。

炸了!

直袭三鞭。

一朵比花更花的花!

——竟然,那是一件暗器!

一件绝顶的唐门暗器。

——日后,这件暗器为唐老太太所创,还成为蜀中唐门的绝门暗器!(请见“神州奇侠”故事系列)

三鞭没有想到。

三鞭没有料到。

三鞭不及防备。

三鞭不及反应。

——但三鞭毕竟是三鞭,在这生死关头,他双手猛地发力,竟硬生生把钉牢在他身上的轮椅“双飞”,发劲拔了出来,要用“双飞”夹住那一朵妩煞人的花!

从来没有这种的暗器。

从来没有这样的暗器!

从来没有这样的打法!

从来没有这样的袭击!

三鞭只有硬拼!

“夹硬”反应!

他要拔起“双飞”抵挡这朵“唐门之花”!

唐花!

可是,波波二声,二物打在轮椅的底层!

那是无情用地上的小石块,射在“双飞”座垫上,拔动了机关,只听又“嗤嗤”二声,这次不是扶手了,而是扶手下的撑把子,又射出二支长达五寸的铁锲,噗噗地刺入三鞭左右腰里!

三鞭惨叫一声,再也不支,那一朵“唐花”,就正正中中“开”在三鞭的额上。

青血。

青血涌喷迸溅!

仇烈香抱住无情飞快疾退,不让无情给青血浓汁溅着。

她发丝飞舞,半怒薄嗔,叱道:“你!你没闭上眼!”

“我……我闭上了又张开了,”无情不知给她挟住了透不过气来,还是太曼美了让他透不过气来,所以他很有点语促不已,“我不放心你……”

然后他补充了一句:

“不好意思。”

他说:

“我现在眼睛还是张开的。”

?第一章 嫁给他或杀了他!

尖叫。

把衣衫拢在胸前的她,依然遮掩不了一双裸露的玉肩,从那儿望过去,那么柔美匀和,仿佛除了月色与水珠,没有任何事物能在那柔柔的斜坡中驻过足、溜过手、留过情,从那柔匀的山坡滑下去,更令人不惜一头摔死在那深深的峰沟里,死的像一场完美的自尽,美的像一个无暇的童梦,令人虽死无怨,虽杀身亦不成仁,而只为一场美的丰宴,一次艳的注目。

至少,无情现在就是那么想。

“想死啊你!”

……

无情还在看,浑然忘我。

“你怎么还在看呀!”

“我……”

无情这才知道:原来是在说他!

刹地,他一张本无血色的脸,完全胀红了。

“谁叫你看的呀——”

仇烈香用手指拢着外衣:当然了,她又不能真当他面前穿上、整妆,故而又急又怒又嗔又气,但她也遂而发现无情竭力挺着腰背,昂起颈首,勉力要挡住其他人的视线,不知有意还是无意,还是让仇烈香心生感谢。

“我……”无情的脸色血气最好就是现在的了,他千言万语,都讲不出,巴不得一张口就像一道瀑布一样,心中的激情都能迸涌而出。

但,能吗?

当然不能。

他只有说:“……因为……因为……因为实在太好看了……”

——因为……因为什么呢?

他一下子辞穷。

因为词穷,所以才说不出假话,而且,也不想说假话,只好,一句就说了真话:

——都是因为太好看了。

“你……你……你、你、你、你、你!”仇烈香也红了脸,但红了的脸儿更艳;仇烈香也羞的起了嗔,但薄怒的她更动人。“你—你——你————你还在看!你还在看!”

无情深吸了一口气。他倒真的是脸红得比红颜花还红,但就是目不转睛: “我……我……我转不了眼!”

仇烈香一时把衣服穿上又不是:因为穿上就得先要把衣服卸下才套袖子罩颈子才上得了衣,那下可不是得“尽露眼底”了?那是万万不可的!不穿上又不是:这儿可不只是无情一人呀!那也是万万不能的!

她本是江湖儿女,这一下为了救人救己,事先布署,迟迟未施,但眼见三鞭祭起“山字大法”,再拖下去,只死一途,而且无情因行动不便,退不了身,活不了命,她只好使出独门暗器:

唐花!

可是,这一来,无情居然看个目不转睛的,使她顿忆起唐门和唐老奶奶流传下来对唐家女子的格律:]谁看过你的身子的,只有两条路:嫁给他或杀了他!

——虽然,自己身上还穿着兜袄,不算裎裸相对,但他离得那么近……总是……

(可是,他、他!他还看、还看、还在看!)

仇烈香一跺足,咬唇嗔叱:“你再看——我……有什么好看的!?”手里把那件始终未能著上的衣衫攥得紧紧的,遮在胸上。

无情“居然”回了她这句话。

不。

这个问题。

“因为……太好看了……”他还傻楞楞的说,“我实在转不过眼去。”

仇烈香嗔笑一敛:“那么,我把你一双眼挖出来!”

她吓唬他。

不料,无情索性睁大了双眼,说:“你挖吧。”

仇烈香叫了起来:“你这人怎么这么无耻,你这样看人家,你……你怎么当为民除害的大侠、当大捕头!我……我可是真的挖眼珠的哦——”说着,自披衫里伸出两只春葱般的手指,指尖已抵近无情的双目。

甚至,指甲片沿已触着了无情一睫毛上去了。

无情的眼霎也不霎。

只眼睫毛颤了颤。

痒。

他的眼睫毛很长。

而且还带点弯。

他的眼很好看。

很灵。

——甚至说,这双美眸应该是长在一个美丽女子容颜上多于在男人脸上的:尤其是,如果这双眼没那么冷、那么厉的话。

可是,而今,这双眼眸,既不冷,也不酷。

而还很多情。

深情。

款款。

对着那一双秀秀丽丽的指尖,他并没有往后退缩。

反而趋前。

——好像在说:你挖吧,我心甘,我情愿,我没有怨言。

(但我还是铁定要看的了。)

仿佛,无情当这两只要来挖他眼珠子的手指,也是当日仇烈香自窗棱递给他的串烧、莲藕一样,他毫不提防,他全然授受,就算沾毒的,他也甘之若饴;就算饮鸩止渴,他也视作飞马踏雪,久旱甘露,,一饮而尽。

“我不是蓄意要冒犯你……谁说大侠、当捕头就不可以看美丽女子那美丽的身体的?”无情仍胀红了脸,有点吃力才说的下去,“我的确是转不了眼,因为太好看了……就像崖边一朵花怒放,不看,他日就成了绝情石、断肠岩了。”

仇烈香斜睇着无情,两只手指只凝在那儿,就像一座正洒着杨柳枝水普渡众生的观音菩萨,忽然之间着了相,现了真身,以致没有了下一个举措,只不知怒还是笑,问了一句:

“你,你不信我会插下去?

你呢?

——你信不信?

不管信或不信,接下来,发生了一件事,又闯进来几个人,使得仇烈香一分心,就在这时际,她因为伸出了手指,露出了在月色下美如玉藕的手臂,要来挖无情的一双眼,结果,加上那么一分神,罗衫悄没声息地挂落了下来,又露出了右边一截酥胸,这一下,她自己也尖叫了一声,挽衣的挽衣,凝目的凝目,不过,一件舒服的披巾绕住了仇烈香,原来是无情抄起了原本铺在轮椅“双飞”背靠的绸披,围在仇烈香身上,仇烈香只觉身上一阵暖意,一直暖上了心头,这且话下不表:

表的是三鞭道人仰天倒下,迸喷青血之际,三道人影,直扑了过来!

不,是四道。

有一道是“走”了过来。

他是“走”,很悠然,很潇洒,甚至带点孤寂,但不知怎的,却走的比“飞扑” 过来的还怪、都快!

他一下子,已到了仰天倒下,狂嚎惨呼中三鞭道人的身侧。

另外三道人影,已马上掠到。

其中一个,便是任怨。

三鞭“肉身”一垮,漫天漫园的“鬼影”尽皆消散,任怨觑准时机,第一个扑向三鞭道人。

他为的是希冀在三鞭殁前还能逼问诱供出一些什么“绝活儿”!

他本来最怕就是追命拦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