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回去的时候应该让管家想办法让这孩子在没有察觉的情况下吃些肉食。

到达安氏别墅的时间是下午两点,安亦池坐在车里,看着雕花大门自动缓缓打开,车子开进去后,首先是条宽阔的车道,两边是绿油油的草地,上面还栽种着一些修剪得很漂亮的树木花草,车子缓缓开了约莫两分钟,然后在一个小型喷泉处停了下来,喷泉十多米的前方,是一栋白色的建筑物。

想起队长曾说H市寸土寸金,那这么宽的地方该有多少金子?安亦池扒拉着窗户,打量着喷泉里长着翅膀的小婴儿,很认真的思索人类为什么可以长翅膀。

“我们到了,”安谨默见安亦池趴在窗户上小心翼翼打量四周的模样,眼神微暖,“这里以后就是你的家。”

安亦池坐直身体,忽略心中关于人类为何长翅膀的问题,扭头对安谨默笑了笑,笑里带了些少年独有的腼腆。

石牧下车替二人打开车门,然后退到一边。

安谨默眼睑微动,“下车吧。”下车后,他的手再次伸到了安亦池面前。

把手递到面前的手掌中,安亦池钻出车外,先是小心的看了眼四周,发现白色建筑物后面,还有一栋较小的两层楼房,右边的草地上有一条石子小路,路的尽头有一个亭子,亭子四周都栽种这花草,左边的草地上有一座雕像,旁边两条雕花长椅,然后便是一些漂亮的花草树木。

安亦池不知怎的想到小时候,师傅在山上给自己搭了一个简易的秋千架,说是秋千,不过是用绳子在两棵树上栓起来的,中间有块木板子的东西。小时候师傅有时候要下山,他就一个人坐在秋千上晃啊晃,终于有一次绳子断了,他摔在地上嗷嗷大哭,最后还是自己爬起来走掉了,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坐过秋千。

“在想什么?”

“秋千,”安亦池老实的回答后,才惊觉问话的人是他的叔叔,眨了眨眼低下头去。

“张管家,今天下午叫人在那搭一个秋千架,”安谨默指了指左边空着的草地。

“是,先生。”

安亦池愕然回头,就看到一个穿着黑色西装,头发整理得一丝不苟的老人出现在他们身后,带着皱纹的脸上满是严谨。

好轻功!安亦池心中大赞,这人走到他身后,他也没有发现,这功力实在不俗。

见安亦池看着张管家,安谨默介绍道,“这是管家张庆,你有什么需要可以告诉他,他会替你办好,其他的人你可以慢慢认识。”

“你好,张伯伯,”敬老爱幼的安亦池对老人一向称伯伯,所以对张庆亦然,顺便还附上一个佩服的眼神,都上了年纪,轻功还使得如此之好,真是高人。

张管家眉梢微动,随即平板的鞠了一躬,“少爷言重了,您叫我张管家就好。”作为管家,被主人称为伯伯,他压力其实很大,更何况这位小主人身边还有一个正牌的叔叔,而这位还是给自己发工资的人,他压力更大了。

安亦池了然,果然是高人,即使是说话面皮也没有多大反应,于是他决定遵从对方的意愿点头,“我知道了,张伯伯。”

张管家眉梢又动了动,最终还是用平板的语气叙述道,“先生,小少爷,请问你们是要用下午茶还是休息?”

“不用了,”安谨默虽然不知安亦池为何自张管家出现后就一直对张管家面露佩服,但是这种小事他也没多少好奇心,把身上的西装脱下递到张管家手中,带着安亦池进了住宅大门,“安排小少爷沐浴。”

“好的,先生,”作为有职业素养的管家,张庆对主人家的意思向来执行得很到位,他转头看向正打量屋子的安亦池,“小少爷,请随我来。”

安亦池笑着点头,“谢谢。”

张庆多看了安亦池一眼,“不用客气。”这孩子,似乎与他父亲不一样。

安谨默坐在楼下喝咖啡,等到张管家下来时,他放下杯子,“那孩子有没有说什么?”

张管家向来严谨的表情有一点点的龟裂,不过还是如实的回答,“小少爷说,浴缸太大,要节约用水。”

安谨默嘴角微勾,随即道,“看来,我明天应该带他去游泳池看看。”

张管家抬头看向安谨默,“先生,您这是在刺激小少爷。”

“他早晚要习惯这一切的,”安谨默端起杯子,抬了抬眼,桃花眼中带上抹情绪,“他是我的侄子。”

张管家几乎掩饰不住眼里的惊讶,随即低下头,“或许是的,这位小少爷很单纯。”

“与我的大哥不一样?”安谨默轻笑,似乎知道张管家的言外之意,他舒适的靠在沙发背上,“他是个很不错的孩子。”如果与他的那位大哥一样,他也就不会把人带回来。

张管家仍旧低头不语。

安谨默闭上眼,想起那次在超市里的巧遇,那个蹲在货柜旁傻乎乎盯着过时玩具发呆的模样,怎么看怎么可怜,与他那个不务正业玩女人玩车的大哥的确不同。

“小叔叔,”一颗脑袋从楼道上伸了出来,随即是半边身子。安谨默睁开眼,看到浴袍松松跨垮的挂在安亦池的身上,他甚至还能看到对方白皙的胸口,“下来。”

“哦,”安亦池穿着毛毛的软软的拖鞋,啪嗒啪嗒凑到安谨默身边坐下,十足一个听长辈话的年轻人。

安谨默伸手替安亦池整理好浴袍,重新把浴袍带子在他腰间打结,又接过张管家递来的毛巾替安亦池擦了擦头顶,“怎么了?”

浴袍被整理好的安亦池对安谨默感激一笑,因为从来没有被人这么对待过,所以脸有些发红,“我洗澡的那个房间是我的吗?”

“不喜欢?”安谨默把毛巾放到一边,端着咖啡喝了一口。

“不是,很漂亮,谢谢小叔叔,”安亦池见对方低头和东西,以为对方是伤心了,又补上一句,“我很喜欢。”毕竟对方有些心理问题,他还是顺着一点好。

“喜欢就好,”安谨默抬头,脸上带着一丝不太明显的笑意,“先去睡个午觉,晚上吃饭我再叫你?”

“好,”安亦池心了然,果然顺着对方就好,对待长辈,要宽容。

等安亦池再次上楼后,安谨默才道,“小池的房间在我隔壁?”

“是的,先生。”张管家点头。

“很好。”安谨默脸上的笑意更加明显。

第14章 叔侄相处(小修)

身下的床很大,即便打两个滚也不会掉到床下去。身下的床还很软,软得像是陷入了棉花中一般。

从睡梦中醒来的安亦池在床上打了一个滚,又在香香软软的被子里蹭了蹭,才慢吞吞的从床上坐起身。床的右边几步远的地方,是一个很大的落地床,淡蓝的窗帘遮住了屋子里的光线,让整个屋子显得有些昏暗。

与师傅在一起的时候,为了锻炼骨骼,所以他从小就睡石床,到了俱乐部,睡的倒不是石床了,可是没有现在的这个宽大,这么柔软。

走下床,拉开窗帘,夕阳的余晖让安亦池忍不住眯了眯眼,拉开窗走了出去,外面是一个弯月形的阳台,栏杆雕得很漂亮,阳台上还放着用青瓷花盆装着的花草,花盆擦得很干净,在夕阳下反射着光芒。阳台上搭着一张桌子,桌布是很浅的蓝色,桌边放着两张藤椅,桌上放着一个长劲细瓷花瓶,里面擦着两支半开的玫瑰。

安亦池走近桌子,伸手端起细瓷花瓶,上面有着一个飞天仕女的彩绘,仕女绘有唐朝遗风,给人一种对神佛的向往与信仰。他记得师傅也会画这种飞天图,可惜他只学会画观音图,大概是天生不擅长这类东西。

安谨默打开安亦池的房门,床上的被子揉成一团,人不在床上,他朝阳台上一看,人正坐在桌边看着一只花瓶,他伸手在门上敲了两下,才进屋道,“睡得还习惯吗?”

“小叔叔?”安亦池放下花瓶,转头看向安谨默,“床很舒服。”

走近安亦池身边,安谨默在另一张椅子上坐下,“很喜欢这类的花瓶?”

安亦池本想告诉对方,他只是鉴赏画技对花瓶不感兴趣,只是转念又一想,这些小事并没有值得说的地方,于是摇了摇头,“不是,只是看看。”

“等下就要用晚餐了,先去把衣服换好,你的衣服管家已经替你准备好了,都放在衣橱里。衣橱是去年买的,款式有些陈旧,明天我叫人送来样品照片,你再挑一款喜欢的,”安谨默瞥了眼屋内的衣橱,“我在楼下等你。”

“谢谢你,小叔叔。”安亦池眼睛一弯,变成一条缝,这个人与他虽然相处起来有些陌生,不过对他还是挺好。

安谨默起身淡道,“我是你叔叔,不用客气。”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出了房间。

安亦池回到屋内,看着眼前十二开门不见半分陈旧的漂亮衣橱,眼珠子瞪大了一点,拉开一扇门,里面整整齐齐的挂着一套套搭配好的衣服,最上面的小隔层还放着各种衣饰帽子眼镜等物,大得跟个储物间似的。

过惯小老百姓日子的安亦池看到这堆东西,愣了好半天,随便捡了一套衣服换上,出了门看了眼脚下光可鉴人的地板,蹭蹭下了楼。

到了饭厅,安谨默已经坐在上首的位置,桌上放着的菜正冒着热气。角落里站着两个身带围裙的陌生女人,见到他下来,其中一人递上一块湿毛巾。

安亦池有些不习惯别人的殷勤,不过看到对方脸上的理所当然,他也没有拒绝而是笑着接过,“谢谢。”他觉得,在看待人或事时,不要站在自己的角度上去思考,你认为不合理的不好的,在别人眼中不一定就是差的。

人在不忘记本性的前提下,是可以尝试着适应环境的。安亦池把手擦干净,把毛巾递还给一边的女佣,再坐到桌边。桌上的菜大多是他没有见过的,不过仔细看看,似乎并没有见到荤菜。

“开饭吧,”安谨默率先动筷,他吃饭的动作很漂亮,安安静静又不失男人的风范,不过安亦池显然对这种气质的东西不怎么在意,他正对桌上的食物表示极大的兴趣。 挑起一块类似茄子的东西,味道格外的鲜美,他又多吃了一块,“小叔叔,这道茄子真好吃,怎么做的?”

刚巧走到饭厅的张管家听到安亦池的声音,担心的看向安谨默,这位先生向来不喜有人在吃饭的时候说话,这小少爷刚回来就触到逆鳞了?

正吃饭的安谨默听到安亦池说话,手微微一顿,眉头微皱又很快散开,“你感兴趣可以问厨师。”

“哦,”安亦池点了点头,筷子伸出一半又停了下来,“是素菜吗?”

扫了一眼满桌的菜,安谨默面色不变,“素菜。”

“嗯,”点了点脑袋,安亦池放心的埋头开吃。

张管家张了张嘴,再张了张嘴,最终只能默默无言的走到一边站好,这一桌子菜虽然不是由大鱼大肉做的,可是有些作料是由鱼汤鸡汤熬制的,这能算是真正的素菜么?先生你这么肯定的语气是真不知道,还是骗小孩子?

瞥了眼吃得开心的安亦池,张管家垂下眼睑,不过半大孩子,吃什么素,瞧那细胳膊细腿儿的。更何况主人怎么说,他怎么做,这些事情,不是他插手的地方。

至于不沾荤腥么…看起来是素菜就好,这种不进厨房的年轻人还是很好忽悠的,这一点作为管家的张庆可以肯定。不然先生只说了那么两句话,小少爷就真的相信了。

虽然下午睡了觉,又换了一个地方,不过安亦池晚上的睡眠仍旧不错,唯一有些不好的地方就是晚上多上了两次厕所,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竟然有些肠胃不适。所谓水土不服至少也要相隔老远的距离,他怎么只是在本市换了一个住处就水土不服了?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是早上六点半。他进洗浴间洗漱完穿好衣服下楼时,管家伯伯正站在小叔叔面前说着什么,小叔叔的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安亦池有些同情的想,孤身一人过日子,连表情都少了。

“小叔叔早,”安亦池站在楼道口,并没有走近。

见到安亦池,安谨默与张管家停下交谈,他戴的金丝眼镜让他的眼神有些冷,但是语气却带了些温和,“早,坐。”

安亦池走到安谨默身边坐下,张管家退后几步,退到一边的角落站好,动作很快,但是仍旧无声无息。

安亦池有些感慨的开口,“张伯伯的轻功真好,走路一点声也没有。”

张管家礼貌的微微鞠躬,“少爷,请您叫我张管家。另外,我并没有什么轻功,走路不打扰主人家,这是做管家的基本准则。少爷你如此夸奖,我承受不起。”

安亦池有些遗憾的看了张管家一眼,不过看到对方那布满皱纹的脸仍旧没有半点起伏,死心的看向坐在身边的安谨默,“我们的球赛九点开始,我有前排的求票,你要来看吗?”作为内部球员基本每人都有两张内部门票,不过他没有亲近的人专程来看他踢球,所以每次门票都送给队友了。昨天走得急,忘记把身上的两张票送出去了。

眼见安亦池面露期盼,安谨默沉吟半晌,微微点头,“好。”然后没有再说别的话。

“嗯,”安亦池笑眯眯的点头,不介意对方稍显冷漠的态度。独居久了的人不擅长与人相处,他理解的。

为了让对方与自己能自在的相处,安亦池开始给安谨默讲在球队里的事情,他平时虽然不是爱唠叨的人,不过小叔叔独自一人生活了这么些年,他还是多陪他聊聊天比较好。

直到早餐开始,安亦池还捧着牛奶杯子,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教练说我还没有找到足球的魅力,不过我踢得已经很好了。”

咽下嘴里的东西,安谨默挑了挑眉角,表示自己在听着对方说话,不过听着小池说的这些,那个球队的人似乎还算不错?

用完早餐,又休息了一会儿,已经七点半,离比赛的时间还有一个半小时,安谨默很悠闲,安亦池也很淡定。

“先生,石助理来了,”张管家看着被小少爷唠叨一早上也没有让小少爷闭嘴,这恐怕算是极大的忍耐了。

“上楼换鞋,然后出门,”安谨默从椅子上站起身,动作异常的快。

安亦池听到这话,只好放弃与安谨默继续交流感情,到楼上换鞋。

安谨默站在大厅里,等安亦池换好鞋下楼,扣上右臂衬衫上的袖口,转身往屋外走。

安亦池乖乖跟上。刚刚跟着安谨默走出门,身后就传来张管家的声音。

“小少爷,”老管家无声无息的走到他身后,语气平缓的叙述,“请把这瓶牛奶带上,它有益于身体骨骼发育,少爷你需要多喝一点。”说完,眼神严肃的扫过安亦池的头顶与脚底,有一丝微微的不满。

安亦池摸了摸已经八分饱的胃,又看了看老管家满是皱纹的脸上严肃的表情,伸手接过牛奶,“谢谢张伯伯。”

张管家已经不再纠正称呼,而是微微低头表示恭敬,“不用道谢,这是我应该做的。”

好严肃的管家呀,安亦池眨了眨眼,把牛奶瓶抱在怀里,跟着安谨默爬上车后座,等车开出别墅后,才犹犹豫豫的开口,“这牛奶,我能不喝么?”

瞥了眼超过五百毫升的牛奶瓶,安谨默推了推眼镜,“可以只喝一半。”

“哦,”安亦池恹恹的低头,看了眼用高压密封的瓶盖,食指与拇指轻轻一扭,瓶盖拧了下来,他抱着瓶子还是喝起来,喝几口再目测一下是否足够一半的量。

安谨默看着对方轻易拧开瓶盖的动作,眼睑微动。

等安亦池把牛奶喝到一半,安谨默开口,“你喜欢足球?”

“不讨厌,”安亦池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的奶渍,“我没有别的事情可以做。”

眼神微微一黯,安谨默转头看向窗外,“我知道了。”

安亦池愕然,他知道什么了?

而且,他还想找到师傅,然后…

他离开这个小叔叔,对方以后不会连一点点表情都不剩下吧?

这一刻,安亦池觉得自己责任重于泰山,而且还面临着非常严肃非常重大的抉择。

他究竟是该努力的找师傅还是留下陪这个面瘫叔叔呢?

第15章 初得薄名

进了体育馆,安亦池便直接到高乐队的更衣室,安谨默站在原地看着人走远,眼里漠然一片,然后转身往观众区走。

“总裁,分公司出了些问题,现在…”石牧挂了电话,视线扫过安谨默手中的球票,沉默不言。

“去分公司,”把球票塞进西装口袋里,安谨默回头看了眼更衣室的方向,便不再犹豫的离开。

石牧大步的跟上,还没有走出球场,就听到一阵阵的欢呼声,他忍不住回头,此时是球员上场了?

“看什么?”安谨默声音仍旧漠然,“去开车。”

“是,”石牧转身往停车场走,心里却忍不住疑惑,总裁对安亦池算是看重还是不看重?

高乐队与北城队在球迷眼中来说,前者是近来的黑马,后者却是公认的强队,球迷们偏爱哪一支球队便不言而喻。也有不少球队之前看到了安亦池的表现,开始联系张成想要买下安亦池的合约,不过张成舍不得,所以人一直还留在球队里。

想要挖走安亦池的足球经纪人越来越多,就连球赛开始前,还有人给张成打电话,而安亦池的身价从最开始给出的十万涨到一百二十万人民币,这对高乐这样小小的球队来说,已经算是一个天价,不过现在的张成心里很清楚,安亦池合约的决定权在安氏总裁的手上,不是他的手上。

球赛开始三分钟后,何智勇接到了一个电话,神情似是高兴,又有些遗憾。张成见他表情有些不对,便问道,“怎么了?”

“知道这个电话是谁打来的?”何智勇叹了口气,“那孩子决赛过后,就要走了。”

“哪家?”张成心里隐隐有些谱,不过还不敢确定。

“还能有谁,”何智勇视线虽然落在球场上,但是明显有些心不在焉,“安阳总教练开了口,我们这边能不放人?这恐怕也是老板的意思。”

张成眉头紧皱,最终也只是叹了口气,他管的这个小球队,本来就留不住人,更何况自己这个经理位置也是靠在安家工作远房亲戚才得来的,自己有多少本事他心里也清楚,能找到一个踢球的天才,已经算是他的运气。

北城队的球员个个人高马大,就连球队里的两个外援也比高乐队的两个外援长得结实,比赛不久高乐队这边就在体格上吃了大亏。

北城对高乐的态度是赤裸裸的轻视,无论是握手时斜眼看人的某些球员,还是球场上气势汹汹的进攻状态,对方都没有把高乐队放在眼里过。这就像是巴西队与中国队的较量,人家压根就没有把你当成对手,上场就是气势强大的进攻进球,然后看着你自己乱成一套。

轻视人并不礼貌,但是对于强者来说,只有真正的对手才值得尊敬。在有机会夺冠的北城队看来,高乐队根本就是支连名字都没怎么听说过的小队,他们能进入决赛,已经不能被称作为黑马,而是奇迹。

而是奇迹不是总能发生的,而且弱者的奇迹在真正的强者面前,什么也不是。

开场的第十三分钟,北城队的主力8号进了一球,这个球进门的方向很正,踢法也并不是特别的凌厉,可是球仍旧进了高乐队的大门。

高乐队的球员们见北城队球员们脸上那种本该如此的表情,面上都火辣辣的一阵疼,而观众席上的欢呼声,更让他们一阵心慌。他们与对方差得太远,根本就无从下脚。

胡海喘着气,弯腰看着脚下的草地,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你怎么了,他们不过进了一球而已,”安亦池见队友们一副气馁的模样,忍不住开口道,“我们还没有输,比赛时间还长。”

胡海抬起头,见到安亦池脸上的疑惑,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能告诉这个比他小好几岁的少年对方比己方球技好很多,他们已经输定了么?

面对这样的眼神,他什么也说不出来。

“你别难过,我去踢一个回来,”见胡海那副颓然的模样,安亦池心里也跟着有点难受,担忧的看了眼胡海。然后转身用视线死死的盯着裁判,只要哨声一响,他就去抢球。

“观众朋友们,观众朋友们,这里是S省体育频道,现在你们看到的是2011年全国省级足球联赛,对战双方分别是W省Y市的北城队以及我省H市的高乐队。现在球赛已经进行十五分钟,北城队领先一球,我是主持人程东。”程东坐在演播室里,没有一丝热情的介绍着眼前摆明是一边倒的足球赛,“坐在我身边的是特邀足球评论员高至男。高先生,关于这场球赛你怎么看?”

“从整体实力来说,我省的高乐队的确比北城要弱上一些,不过高乐队近来的几场球水平都很高,几乎算得上是赛场上的奇迹。说到高乐队的奇迹,就不得不提到他们球队的7号,电视机前的观众朋友可能不知道,这位7号可算得上是天才…球进了!”高至男抓紧话筒,激动得脸色绯红,“观众朋友们,观众朋友们,进球的是高乐队的7号,这个球非常的漂亮,非常的漂亮,请大家看回放!”

程东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位从球赛开始就一直保持君子风度的足球评论员突然变成哥斯拉,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耳朵边只能听到这人的咆哮声,他抬头去看回放,一时间也呆了。

只见这个7号竟是从对方的主力脚下抄走了球,带着球一路前行,在前后夹击的情况下,还如鱼得水,愣是把球带进对方的球区里。这还不算神奇的,神奇的是这位年轻的球员竟然来了一个凌空飞踢,就跟拍武侠片似的,球直直的飞进对方球门,镜头里甚至能看到几片草叶飞了起来。

“7号安亦池,7号!”看了回放的高至男压抑不住心底的激动,“这是个漂亮的凌空进球,非常漂亮非常非常完美!”

“这位7号的小将看起来瘦瘦弱弱,没有想到脚力却是如此的好,大家来看看他的一个近镜头,”作为主持人,总是要保持冷静的,程东看了眼身边仍旧激动的高至男,待镜头拉近,屏幕上是一个年轻的大男孩,脸蛋白皙漂亮,因为进了球,被队友们紧紧的抱住,脸上还带着一丝羞涩的笑意,“现在是高乐队的球员们在互相庆祝,看来大家对小将7号进球非常的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