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男人,眉眼笑起来弯弯的,眼睫毛在灯光下看上去卷翘起,比一般女孩子的睫毛都长,再仔细一看眼睛也生的大大的,配上深深的双眼皮。
这个据说已经三十二岁的男人,长着一张娃娃脸,有个多金的职业,有房有车,据介绍人说,眼光高到月球上。
跟她有什么关系呢,只是那张娃娃脸看上去不那么让人讨厌而已。
她忽然不知道怎么说话了,时不时看着窗外带着深秋寒意的丝丝水线,密密斜斜的飘在空中。
“易小姐好像很喜欢雨。”
“不,我很讨厌。”
对面露出似笑非笑的尴尬表情。
“只是想什么时候,雨可以停下来,这样没完没了的,有点让人难过。”
男人放下刀叉,认真的打量她,“易小姐为什么要来相亲?”
她扯扯嘴角,用着最平淡的口吻说道,“因为这是适当的时间做适当的事情。”
“合适的事情,难道不需要认真对待吗?易小姐好像很事不关己的样子,这样冷淡真的合适吗?”
她挑眉,第一次仔仔细细打量这个男人,然后轻轻笑出来,“对不起。”
“因为易小姐心里有难以忘记的人吗?”
她走在繁忙城市的地铁站中,巨大的广告牌,五光十色的彩灯,每天行尸走肉的踏过,掠过,看过,再也想不起什么。
这天的地铁,异常的拥挤,那些疯狂的人们,把她硬生生的带进了车厢里。
那么一瞬间,她哭了。
泪流满面,无法控制,在人群中,她哭起来。
“因为易小姐心里有难以忘记的人吗?”
拥不拥有也会记住谁。
快不快乐有天总过去。
爱若为了永不失去。
谁勉强娱乐过谁。
爱若难以放进手里。
何不将这双手放进心里。


☆、第 2 章

作者有话要说:对了,本文不接受差评,不喜欢叉叉掉。
作者多年不写文,已经变成玻璃心。
这个城市刚刚开始苏醒,暖暖的阳光冲破了天际的最后一道昏暗,连尘埃中都跳动着轻盈的光华,透过敞开的玻璃窗,稳稳的落下几点光斑,空气中流动着清晨独有清新的气息。
这所知名高中有斥资百万的大型国际会议厅,也有年久失修的解放时候的老建筑。
古旧的房子,静安在角落的一隅,周围长满了密密的爬山虎,天台上堆满了锈迹斑斑的各种粗细的水管,全都是部分改建之后任意丢弃的建筑废料。
易东成就蹲着这群废料上,左手边摊着两个作业本,右手拿着笔,在自己的数学习题册上飞快的写着东西。
她身边还蹲着一男一女。
“我靠,你就没做过几次作业吧。”易东陵捏着习题册前页,瞄了几眼。
易东成喊道,“喂,喂,别捣乱啊,还有几题就好了。”
历荔则是一副崇拜眼神,“东成,你真是太聪明了,两本一起抄,这样老师就完全看不出来你是抄的了。”
“呵,聪明从来都用在歪门邪道上面。”
“恩,是的。”易东成也不反驳,“我这种恰到好处歪门邪道的聪明倒是拯救你多少次,比如你把奶奶家花瓶砸了,我给你逮了只老鼠背黑锅。”
“老鼠能把那么大的花瓶弄碎吗?”易东陵始终不相信的是,大人们得知那尊清朝康熙年间雨过天青花瓶被老鼠弄碎了,居然还能相信,不过他那时候实在没勇气去问事情经过。
易东成撇撇嘴,“蠢死了,再放一只猫进来不就行了。”
他无语。
他只好看着易东成龙飞凤舞的在题上勾画,然后把问答题写的乱七八糟,忽然他喊道,“等等,这题别抄。”
易东成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这题很难的,说你做出来谁信啊。”
她“哦”一声,咧嘴一笑,“说我做了作业都没人信。”
易东陵直翻白眼。
历荔在一旁看着手表,“东成,快点,第一节课要开始了。”
“马上,马上,还有两道大题。”
她大笔一挥,练习册一合,长舒一口气,“啊啊啊啊啊,好了,哈哈哈哈,终于抄完了。”
“喂喂,你小声点啊,你巴不得全校都知道你在抄作业吗?”易东陵忍无可忍怒道。
“哦哦哦,我错了。”
“下次没做作业要检查的时候,不要找我,丢死人了,跟你是一家人真耻辱。”
易东成还嘻嘻的笑,“我刚才也在想这个问题,其实我们又不是一个班级的,下次还要检查作业,我就跟你把练习册借来,换上我的书皮,写上我名字,就行了。”
下一秒就是响彻云霄的怒吼声,“易东成!你给我滚!”
还没上课,历荔跟她走在楼梯上。
小女生吐吐舌头,“为什么易东陵脾气那么坏?”
“更年期吧,豆浆喝多了。”
“为什么?”
“因为我妈说豆浆里面有雌激素,你看他那副喜怒无常暴躁的样子,哎,还越来越婆婆妈妈。”
“东成,东成?”
“恩?”
小女生挺停住脚步,露出狡黠的笑容,“前面,你老公。”
“……”
什么时候,大概是高中刚开学时候,班上的英语老师第一次点名,喊到易东成的时候,年轻的小老师愣了一下,“哈,你这名字,我还以为是个男生。”
易东成不自然的挠挠头,心想,少见多怪。
她也不想自己有这么男性化的名字,可是族谱上到她这一辈就是这样,易东唯,易东陵,易东成。
而他的下一句话,让全班几乎沸腾起来。
“我的另外一个班级,八班的,有个男生叫顾西就,东成西就,你们有关系吗?”
几秒钟的沉寂之后,有不怕死的喊道,“她老公!”
全班爆笑。
后来就有人跟她把顾西就硬是凑一对。
问题是这两个人,压根连面都没见过,可是互相都知道了对方的存在。
易东成为此烦恼过几秒钟,不过很快就被忘了,因为她觉得这是个不存在的事实,名字就能凑成一对,被乐此不疲的开玩笑,那也太幼稚了。
那“清明上河图,锄禾日当午”呢,咳咳,不提也罢。
她有时候会想,如果顾西就被提到这种话题,是什么反应。
不过她真觉得自己想多了,八班是整个年级的唯一竞赛班,里面都是学霸,那时候年轻的英语小老师上完八班的课来他们班,第一句话就是。
“我总算见着了正常人了,会笑的跟二货的一样,说的就是你们,还看什么看。”
因为是办公室谈心的常客,也会顺便帮老师带作业本考试卷到其他班级,下课时候走廊上一站,从头到尾都是喧嚣打闹,只有中间那个班级安静的连说话声音都没有。
她递了试卷去八班门口,第一排靠门的都不知道是男的女的,低着头,永远对她都是一句话,“放地上,谢谢。”
她丢了试卷就走,心里还想,好可怕好诡异。
整一年多时间过去了,易东成也见过顾西就,第一次是在升旗仪式上,操场不大,全校人都在一起,挤挤攘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