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道:“你听好,你敢欺负别人家女子,我就占你手里这个的便宜!你敢随便杀人放火,我就要你的命!”

那人说完,刀刃放下一摁,竟就那样把徐老大的脑袋给割了下来!

众流氓上来与之混战,却被他一一放倒。

一人在后面暗算,穆乐一见,掷了酒坛过去,把他放倒了。

那杀人的看看穆乐笑了:“小兄弟,谢谢你了。我也劝你一句话,人生苦短,想干嘛干嘛,别管着自己!咱们后会有期!”

他说完跑了。

穆乐待在原地,心里面合计着这个人和他的这句话。

饭庄的伙计食客从桌子底下钻出来,低声议论着。

“想不到徐老大也有今天……

“是呀……前两天还强抢民女,放火烧别人家院子,害了两条人命,如今就被别人收拾了!

“该!

饭庄老板着急:“议论什么,还不报

官!”

穆乐仿佛了悟了什么,大口喝酒,喃喃自语:“人生苦短,想干嘛干嘛,别管着自己……”

他就着这句话,就喝多了……

那天他也不知道喝了多久,喝到了多晚,反正就是带着一身酒气回了叶府柴房,和衣就倒在柴草上,也没看见远安早已等候多时。

远安上前,用虚劲儿踢了穆乐一脚。

穆乐立时坐起来,迷迷糊糊地看着远安。

远安居高临下地:“去哪儿了?”

穆乐揉眼睛:“……外面。”

“这么大酒味儿,你是去喝酒了?”

“嗯。”

远安瞪着眼睛:“好啊你,不跟着我出去,自己在外面找野酒喝。我看你现在越来越没有规矩了。”

她说些什么,他也听不懂,穆乐倒头还要睡,远安掐着脸颊把他拽起来:“我有事儿跟你说呢,你给我起来。”

穆乐吃痛,用力甩开她:“疼死了!疼死了!”

远安看着他咯咯笑:“疼就对了,你清醒点没?”

穆乐看着远安,气不打一处来:“……我疼了,你开心了?你怎么这么不把别人当回事儿?你怎么这么喜欢作弄人?”

远安一愣,看出来他动了气,连忙分辨道:“……不是,我……我就是想要跟你说话,不是作弄你。”

穆乐负气地盯着远安,也不知道是被酒给顶的,还是被她给气的,只觉得自己胸腔里有一腔热气,越来越高涨,冲到脑袋里,冲得他胡图图的,好像都不认识眼前

的这个人了,她圆圆的黑黑的眼睛,厚嘟嘟的嘴巴,红彤彤的耳朵,还有尖锐的向上翘起的唇角,她,她原来也长这样吗?

他耳边响起刚刚听到的两句话,像个咒语一样:

“没喜欢过什么姑娘?想亲却亲不成?

“小兄弟,人生苦短,想干嘛干嘛,别管着自己!”

穆乐忽然腾身而起,手脚并用,三下五除二就把远安压在了下面。

远安大惊失色:“穆乐,你疯了?!你干嘛?”

穆乐大吼:“亲你!”

他说完就袭下来,准确地,激烈地,孤注一掷地吻住了远安!

远安一下子蒙了,明白过来的时候竟已经被他亲了好久,远安咬牙切齿,卯力挣扎,可是喝了酒的穆乐力大无比,远安哪里是对手?

远安气得都要吐血了,恨恨然一口咬上去,要从他唇齿间扯块肉下来!

穆乐嘴唇流血,却还在亲,好像连命都不要了一样。

远安还真能撕他一块肉下来吗 ?

她是他捡回来的小孩,精心养的小孩,怎么都不舍得要他疼的小孩,救了她好几次性命的小孩,她怎么舍得撕他肉下来?

远安忽然放弃反抗了,松开了牙齿,停下了手脚,就睁大眼睛看着穆乐,看着他这样亲呀亲呀地,究竟能怎样,她这样,穆乐反而停下来。

远安抓住空挡,猛地一头撞在穆乐鼻子上。

穆乐鼻酸闪开,滚到旁边的角落里,半天没再起来,蹲着捂着脸——他在流眼

泪呢。

远安欺上去,对着穆乐左右开弓的打耳光,一边骂:“不要脸!臭不要脸!臭流氓!你不信我弄死你吧?喝点破酒来跟我撒野了?!我是不是好久没收拾你,你把你祖宗都忘了!我打死你!打死你!”

穆乐知道自己错了,捂着头,任远安打骂,直到她累了,一屁股坐在一旁喘粗气。

穆乐哭得稀里哗啦,抽泣着说话:“是,是,是我糊涂了……不过,这事儿不能怨我……”

远安恨得咬牙:“不怨你怨谁?!”

穆乐还在哭:“怨你!就赖你!就赖你,你实在是,实在是太漂亮了太可爱了!”

远安稍稍平静,上来薅着穆乐的脖领子说话:“我刚跟你说了!我有事儿告诉你:明儿起你别在我府里当家奴了,我用不着你伺候,去赵澜之那儿点卯去,入伍从军吧!这身蛮力留家里也是浪费了,不如去图个功名!”

穆乐一听她这么说,当即不哭了,明白了:“……你,你什么意思?又要把我赶出去了?”

远安道:“原来还想问问你,商量商量,看看你自己意下如何。我看啊,也用不着了!我留不住你,你就滚出去吧!”

穆乐发狠:“那好!我滚就滚!说准了可!别到时候,我滚得远远的了,又,又把我给找回来!你可别忘了今天说的话!”

“找你大爷回来!”远安说完就走。

穆乐咬牙切齿。

九(3)赵澜之,我恨你

远安说话算话,没耽搁,第二日天亮就带着穆乐去了军队大营。

将士们在校场上操练,远安与穆乐下马通报,穆乐肩上背着自己的小包袱,一直郁郁不乐。

赵澜之远远看见二人,便放下手中的弓箭迎上来。

远安想起昨晚上穆乐撒野,犹自恨恨,对赵澜之道:“商量好了。

让他来你军中效力。

这人野性,希望你严格要求,不用看我面子!”

赵澜之笑笑:“孝虎!带穆乐去新兵营吧。”

穆乐剜了一眼远安,随孝虎转身就走。

远安看着他背影还在咬牙。

这俩小笨蛋各自眉飞色舞,彼此暗潮涌动,还当别人不知,赵澜之已然留意,却不动声色。

远安抬头问他:“新兵营是干嘛的地方?”

赵澜之道:“军营里面有军营的规矩,新兵入伍总要先学规矩列阵,

还有身体素质方面的训练。

让穆乐先去那里,学习适应。”

远安冷哼一声:“对!狠狠地练,练死他!”

赵澜之笑笑。

远安忽然转头叮嘱:“……不过,真往战场上派的时候,我可跟你先打个招呼,

太危险的地方,可别让他去!

这人我是全须全尾的给你送来的,你给我送回来的时候可别短了手脚。

那我可不干!”

赵澜之忍了很久,到底是没再忍住,看着远安道:“……我觉得你对穆乐很关心。”

远安是理直气壮,理所当然地:“嗨……小猫小狗养得久了还有感情呢。”

“可是说到

底,不也就是个家奴嘛……”

远安琢磨忽然笑了:“对呀。

又不是我亲戚我弟弟。切。”可又严肃起来,“那也请你多少照顾着点。”

赵澜之知道她是孩子心性,这话也是说不清了,便道:“好说。”

话说刚入伍的新兵们要进行多项训练,跑步,攀等,匍匐前进,个中艰苦,自是不在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