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立了功,我还能在帝后那里为你请赏。”

星慧:“是。”

“慢着。

还有一件事。

赵澜之是官军的统领,他是妖后的人,你先拿到佛珠。

同时寻找机会,除掉此人!”

星慧沉吟片刻:“……遵命。”

星慧转身离去。

天桥回头看看,沉思的眼睛。

霍都山下官军大营里,远安与赵澜之等人正在议事。

孝虎道:“军中粮草所剩不多,运量的路有因连日大雨喝水大涨行不通。

如今给养只够两天的

了。”

远安道:“与洛阳的路不通,从别处运来不行吗?”

孝虎道:“从别处调运军粮,所费时日只怕更多。”

三人正说话,忽然外面传来嘈杂声,他们出账观看,正是星慧带着粮草前来,被将士们欢迎。

远安一愣:“星慧郡主?她怎么来了?”

赵澜之沉吟。

马上的星慧高高在上,冷眼扫了远安,看着赵澜之又得意洋洋:“赵澜之,我给你送粮草来了,你还不谢我?”

哟,这两人怎么像是挺相熟的样子?

远安惊讶,诧异地看着赵澜之。

为迎接押运粮草来的星慧郡主,官军将领开席聚餐。

宴席上,赵澜之上座,远安与星慧两旁就座,孝虎等其它军官列席。

赵澜之道:“军中不比洛阳城里,条件朴素艰苦,还请郡主见谅。”

星慧淡淡一笑:“赵统领不必客气。我父王早年也曾带兵,军中艰苦与胜利时的痛快荣耀我都能体会。这次兵部户部紧急给你吊运粮草,本来该是我兄长前来押运,我主动请缨,就是想要祝你一臂之力。也是回报赵统领之前对我的帮助。只是没想到,还能在这里见到叶大人家的远安姑娘。”

远安笑笑:“郡主何等少见多怪。我与赵澜之之前几次在洛阳一同办案,算是洛阳县衙半个捕头,他的半个搭档。倒是你们二人,哎赵澜之,你们两个挺熟吗?你帮星慧郡主做了什么?”

赵澜之还未说话,星慧抢先说道:“那天在路上遇见,赵统领与我说话,恰巧我身上不舒服,家人又不在身边,是赵统领把我送到馆驿中休息。所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知道霍都山战事吃紧,我执意请命,押运粮草至此。也是还给赵统领一个人情。”

远安闻言震惊,恶狠狠看着赵澜之,咬着牙缝低声说话:“她不舒服?旁边没有家人?馆驿。就你们俩人?”

赵澜之脸色不动,泰然饮酒:“万事都有前因后果,当时情形何止如此简单?剪去枝叶,什么事情都如此武断地用几句话几个词语描述,不就是让人误会。远安,那只是我办的一桩案子而已。”

这话说得有理,远安稍稍平静,饮酒道:“原本在洛阳城里,我与郡主你有不一样的朋友,不一样的圈子。本来碰面不多,可我觉得跟郡主你却并不疏远。总有种感觉,你跟我,咱们两个,像是做过不止同一件事情,去过不止同一个地方。只不过这中间一直像是有个帘子挡着。你在帘子的那边经过,我从帘子的这边走。彼此都看得见影子,又像看不见似的。”

星慧笑笑:“是吗?远安你有这种感觉。今日终于一起出现在这霍都山了,也是缘分,来,你我二人喝杯酒吧!”

两人举杯,一饮而尽。

远安忽然摔了杯子,气冲冲:“此处是前线战场,一起喝酒有什么意思?我身上有些功夫,我知道星慧郡主你不是

等闲之辈,不如咱俩出去,打一圈。彼此见识见识怎样?”

星慧阴阴一笑:“我说饮酒,你接受了。你说比武,我若不肯,岂不施礼?走吧,远安!”

二人这就要起身出帐。

赵澜之低喝:“都坐下!军中禁止私斗,二位姑娘若有此兴致,回洛阳去打!莫乱我军心!”

二人思忖赵澜之说得有理,她们又实在没到动手的时候,便回去坐下,各自合计着以后再有机会再收拾对方。

赵澜之面色沉郁,而孝虎等准备看漂亮女孩子打架的年轻军官们竟颇有些遗憾……

宴席已毕,营帐中只剩了远安与赵澜之说话,她依旧是不依不饶:“你说的可是真的?”

赵澜之道:“正如你所言,星慧郡主形迹可疑,身份成迷。我三次试探,感觉她又像是为人主使,有难言之隐。我不知道她身后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但总觉得此事事关重大,也许与国师有关。但我不能贸然出击。”

远安道:“我讨厌她!她来这里也必定不怀好意!我格外讨厌她看着你的眼睛!”

赵澜之道:“是否怀着好意还在其次,无论如何,她解决了我的粮草之急。”

远安道:“你要把她留在军营里?”

赵澜之果断地:“不。我这就让她尽快回洛阳。”

另一边,星慧郡主在自己的营帐里想起远安那个不可一世的死德性也是恨得要命,手里拿着自己的软鞭咬牙切齿:“竟敢跟我挑衅!蟒蛇潭上,我打得你满地找牙,骗得你三荤八素。

你是忘了我的厉害?!”

赵澜之的声音从帐外传来:“求见星慧郡主。”

星慧收了鞭子:“是赵统领,请进来说话吧。”

赵澜之进来。

星慧转身看着他笑笑,妩媚地。

赵澜之道:“郡主身上好了?”

星慧道:“劳您惦记,小病痊愈。否则我怎么会来给你送粮草。”

“澜之感激不尽。”

星慧走近:“……你说实话,见到我来,惊喜吗?”

赵澜之抬头看她:“说实话,正是焦急时候,见到那么多粮草,怎么会不惊喜!只不过,若是朝廷派来押运官是一个能助我破敌的良将,我会更加惊喜。郡主今夜就在这营房中委屈休息,明日我即派人送你回洛阳。”

星慧仰头大笑:“赵统领,你说这话看不起人啊?什么意思?着急送我走,是怕我拖累你吗?难道我就不是良将,不能帮你破敌吗?”

赵澜之闻言一动:“……郡主有好主意?”

星慧道:“赵统领,你是个君子,我与霍都山山贼有关联,这事情你果然没有追究。咱们两个做个交易。我仍要找到那个山贼,要回我的东西。同时,我帮你攻破霍都山!”

赵澜之本来要赶她走,听了这话却改了主意……

九(11)埋伏

醉倒的穆乐又看到了那个似梦似真的场面:战场上万箭齐发,却奈何那个人不得,他手段高超,勇猛无比,那个人回过头来,那是他自己的脸。

穆乐睁开眼睛,问了自己一个问题:他在哪里的时候,远安在哪儿呢?

霍都山山匪的老巢里,飞鹰与地龙在场院里率兵操练。

穆乐过来,飞鹰迎上前:“四弟,昨晚上喝得畅快吧?”

“嗯。二哥,三哥,放出去的探子可有回来报信,官军有没有什么新的动向?”

地龙道:“正要跟你说呢,今日早上有大队车马进入官军大营。看上去是来送粮草的。”

飞鹰道:“连连吃败仗还不肯撤走,果然顽固!”

穆乐沉吟:“他们吃了败仗并不要紧,若是长年累月地围着我山寨,有朝一日,我们的粮仓空了,给养吃完,岂不会束手待毙?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总要迅速退敌才对。”

飞鹰道:“你有什么主意?”

穆乐挠头:“我现在并不确定,还要仔细想想……”

几人正说话,忽然一匹惊马袭来,冲入操练的士兵阵中,众人围成一团不敢上前。

穆乐正要上前制服惊马,忽然山匪喽啰中钻出一人,蓬头垢面,破衣烂衫,却身手矫捷,跃在马上,双手薅住马鬃,几番搏斗,疯狂的马稍稍安静。

那人凑在马耳朵旁边说话。

穆乐动动耳朵,竟仿佛能听见那人的话,与他平时说的一样。

疯马驯服了,低头打

着响鼻。

那人回头看看众人,漆黑的脸,一双呆滞的眼睛落在穆乐身上,看了好久好久,好像认识穆乐一般,忽然指着他又笑了,滑稽疯癫的笑:“新来的?”

飞鹰上前,拍了拍那人的肩膀:“贞贞你莫要指着别人笑!这个确是新入我山寨的,四大王。”

那个叫做贞贞的小孩儿晃着脑袋:“四大王?四大王?他才不是什么四大王……他是只鬼!是鬼!”

飞鹰道:“贞贞你不要无礼!

兄弟们正在操练,你若再管不好马,再有疯马突入营中,看我不罚你!”

贞贞哼了一声,骑马离开。

穆乐诧异:“那是谁呀?”

地龙道:“她名叫贞贞。一年多前,大哥在洛阳街头捡回来的小丫头。当时满身是伤,差点没死了,留在山寨中请郎中治了,命是救回来了,谁知道竟是个小疯子!除了知道自己叫贞贞,别的什么话都说不明白,颠三倒四。四弟你不要介意。”

飞鹰接口道:“疯子是疯子,话是说不明白,可这孩子驯马有一手。大哥把她留在了山上,给口饭吃,又没人欺负她。让她负责驯养马匹的活计。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