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金丹金丹的,即便结丹,也应该是金色的吧?怎么自己这个倒是血红的?或许是异人有异象?别人是金的,他是红的,兴许这就预示着他将来成就不凡呢?

知趣胡思乱想的做着美梦,为了证明美梦成真,知趣小声的唤罗水仙进来,悄悄的跟罗水仙说自己的小秘密,“水仙爹,我结丹了呢。”

罗水仙微讶,“结丹?”

“是啊,我丹田里有颗红珠子,岂不是结丹么?”知趣浑身上下都浸在乌漆嘛黑的药水里,独一颗大头在外,欢喜自眼中流溢出来,跟罗水仙道,“总算没白被霹一回。”竟然结丹了?哈哈哈,以后他就是金丹修士啦?

罗水仙脸色古怪起来,于心下实在不忍打破知趣的欢喜,不过,罗水仙还是决定要告诉知趣实情。轻咳一声,罗水仙道,“知趣,那颗红珠子里是被下了禁制的金乌火,不是什么金丹?”

“你想想,金丹,定是金色的。”

“那也不一定啊。”知趣很具备怀疑精神,“大青牛的内丹就是青色的。”

“人与灵兽,怎能相提并论?”罗水仙正色道,“当时你被天雷打得失去神智,丹田受伤,体内灵力紊乱,再压制不住金乌火。罗妖师兄及时将你体内的金乌火封印起来,待你到了筑基后期,自然可以解开封印。”

原来是空欢喜一场,知趣受到了相当严重的打击,下巴趴着桶璧,无精打彩的跟罗水仙说话,“我现在可以内视了,水仙爹,什么时候才能重新修炼啊。”

“这药浴泡一个月就应该可以了。”罗水仙道,“你经此劫,应该有些长进吧。”

“嗯。”知趣道,“我学会怎么打雷了,等伤好了,得试试。”

孔白很不爽的给罗妖拎出去吃果子,不过一见罗妖这里的果子是极少见的五品紫荷果,鲜灵灵的还带着露水,似是刚摘下来。孔白已经闻到紫荷果香甜的灵气,立时没啥意见了,也没再赌二舅的气,先递了一个给黑豆儿,自己也拿着吃起来。唯朱鹤有些难安,不过瞧着罗妖的神思并不在此处的模样,遂大了些胆子,跟着安心的吃起果子来。

知趣足泡了一个时辰,才从浴桶里出来。

这回倒不必再缠绷带装木乃伊了。

只是,外头的伤好治,内里经脉丹田之伤,一时之间不能好,只得靠丹田与药浴慢慢调理了。待知趣换了身新鲜的衣裳出来,孔白先是眼睛一亮,大凤眼里满是不加掩饰的惊讶,赞道,“流氓趣,你变白了诶。”

知趣心下得意,虽然告诫自己做人要低调,嘴角还是不由自主的挑了起来,仰头道,“我早就不黑,以前是晒的。”其实这些年,知趣一直没间断的用珍珠粉美容哩,又用绷带捆着做木乃伊,会白也正常。

“白一点儿更好看。”孔白郑重其是的评价。

知趣对罗妖百般挑剔万种心眼儿,却偏偏是个娃娃控,摸摸早飞到自己肩上的黑豆儿,过去俯身抱起孔白,笑问,“小白,想我没?担心我没?”

真个流氓趣,就不会委婉些,偏要这样搂啊抱的。虽然他有些不习惯,但是流氓趣受伤了啊,唉,只好随流氓趣啦。

孔白一脸不情愿的被知趣抱在怀里,两只小肉手环住知趣的脖子,乖乖的趴在知趣怀里,嘴里却道,“行啦,给你抱一下就好了,快放我下来。”还要问那种肉麻的让人脸红的话,叫人怎么好说嘛。流氓趣真是的,要是不想他,不担心他,他怎么会跟着罗水仙过来呢?

知趣把孔白放下,孔白心下大翻白眼:让放就放,多抱一下难道他会生气吗?流氓趣还真实在!哼!

翘着红红的小嘴巴,孔白很是不满的瞪了知趣一眼。

知趣重伤未愈,精神虽不若先时充沛,倒也还好。及至午时,罗水仙提出告辞。

知趣道,“我看湖里有很大的螃蟹,一直没空吃,吃了饭再走吧。”知趣是个怕闷的人,哪怕是僵尸状,也不影响他指挥着罗妖带他出去参观流华峰的风景。

流华峰唯一的建筑就是这一片宫殿,其余的地方并没有徒子徒孙的过来破坏原有的环境。故此,鸟兽繁多,鱼虾丰富。

知趣早就馋的想吃东西,只是罗妖虽然对他的态度好了许多,但是,要说洗手作羹汤啥的,完全是做梦。知趣自从被罗妖捆到天诛台,除了中间的青牛母子,诸人已许久没吃过东西。

知趣做出挽留,朱鹤一惯的体贴,“大师兄身体还没好呢?待大师兄养好了身体,再给我们做好吃的,是一样的。”

孔白本就喜欢吃螃蟹,听朱鹤的话,虽然嘴巴馋了,但是,也觉着在理,奶声奶气的教育知趣道,“流氓趣,你还是先恢复修为吧。看你,半点儿灵力都没啦!”

知趣故意道,“要不你们回去,我跟罗妖师叔吃。”

孔白立时改了主意,大声道,“那我也要吃!”收到流氓趣笑望自己的眼神,孔白倍觉没面子,掐一把黑豆儿的屁股,拉黑豆儿下水,“黑豆儿,你说是不是?”

黑豆儿傻呼呼的嘎了一声,无原则的附和孔白。

这下子,孔白觉着黑豆儿比自己更加丢人,有了垫底的,孔白自觉找回面子,高傲的抬起头问,“谁去抓螃蟹啊?”

最后,朱鹤跟黑豆儿跑腿。

螃蟹做起来简单,洗过后,直接隔水蒸,掌握好火候,鲜美至极。然后,知趣拿出储物袋里的香醋,调了姜丝,吃起来极是带劲儿。

直待大大小小的填饱肚子,罗水仙瞧着再不走,怕得留下吃晚饭了,再次起身与罗妖告辞。

知趣送罗水仙几人到流华宫门口儿,孔白忽然道,“罗水仙,你们先回吧,我有事跟流氓趣说。”

罗水仙遂带着朱鹤黑豆儿先走一步,孔白随手画出一个禁制,方拉低知趣的身子,踮起脚尖儿凑到知趣的耳际,两只小白手儿护在嘴旁,凑到知趣耳际,小小声道,“流氓趣,我想你呢,也担心你,你可要快点好哦。”

知趣不禁弯起嘴角,“知道了。”

孔白说了后,又很有些不好意思,斜着大凤眼,左脚尖儿踩右脚尖儿,叮嘱知趣,“你可不许往外说。”

知趣一扶额头,做迷茫状,“唉哟,我忘了,竟然失忆哩。”

周围没旁人,孔白给知趣逗的咯咯咯笑了一阵,小小的身子一掠飞过,抬脚去追罗水仙的大部队了。

第一零四章

养伤的日子过得飞快,知趣先时还闹着要跟罗水仙回水仙谷,谁晓得后来罗妖主动服软儿,知趣向来心软似豆腐,又自诩心胸宽阔如天空,当下改变主意,决定在罗妖这里多住些时日,好报以往罗妖欺负他的仇呢。

知趣既然决定留下来,他现在体内半分灵力全无,于是衣食住行全指望罗妖了。现在俩人完全换了个个儿,早上知趣洗脸,找罗妖弄水。晚上知趣泡脚,找罗妖弄水。更有知趣隔一天就要泡一次药浴,也要罗妖来给他操持。

没办法,谁让知趣受伤了,动用不了灵力呢。

到晚间,知趣挽起裤腿,在玉盆微烫的温水里泡脚,见罗妖曲指在玉简上刻画着什么,伸长脖看半天看不到,好奇的问,“罗妖妖,你干嘛呢?”

“我看你是皮痒找揍呢。”

脚丫踩着水,过一时,知趣拿布巾擦脚。一面擦一面叹气,罗妖这败家破业不过日子的玩意儿,一块儿擦脚布竟然比以往他衣裳的料子还要精细。真个让人鄙视的奢侈货,所以自来了罗妖这里,知趣连大裤衩都要穿罗妖的,他当然不是为了臭美啥的,知趣是想从根本上消灭这种腐朽的特权阶层。

抬脚上床,知趣凑过去瞧罗妖写字。修士在玉简上记录东西非常简单,直接用手划写就是,有灵力在,根本不用刻刀之类。

罗妖先时嫌知趣,相处时间长了,也渐渐习惯。虽然知趣聒噪一些,不过往时这偌大的流华峰,这偌大的玉宫,除了那些低阶的灵禽灵兽,只有他一人。现在忽然多了个人说话聒噪什么的,似乎也不错。

知趣把脑袋扎罗妖胸前,往玉简上一扫,顿时脸色大变,瞪着两只大眼睛,指尖儿哆嗦着指向罗妖手里的玉简,尖声问,“这是什么?帮我召洗脸水一回,洗脚水一回,抓野鸡一只野兔一只野獐子一只,这,这,这是啥意思。就求你干点事,还值当都记下来。”

罗妖一幅理所当然的模样,看向知趣,“自然要记下的,我这样伺候你,难道你以后不打算报答了?”

“什么伺候,不过是举手之劳?”

“举手之劳也是劳。”

知趣气哄哄的咬着雪白的牙齿,话都是自牙缝里挤出来的,冒着冬日森森的寒气,“我还做东西给你吃呢?怎么没见你报答我?”

“野味儿都是我抓来的啊。”罗妖振振有辞。

知趣万没料到罗妖是这样小气的人,当下气得头晕脑胀,躺床上揉着胸口叫唤不舒服。罗妖先时并不在意,无奈知趣叫唤了足有大半个时辰,罗妖去摸他的脉象,知趣把手往回一缩,哼哼唧唧地装虚弱,“没用,我这病吃仙丹也没用。唯一生机就系于师叔身上,不知师叔能否帮忙?”

罗妖听这刁话,就知知趣又在出妖娥子,还是忍不住问他,“什么法子?”

知趣一手捂着胸口作西施捧心状,一面拿两只眼睛去瞧罗妖的脸色,刁钻古怪的开口,哼唧道,“老话说的好,心病还需心药医。我是看了你这玉简才心里不好的,不如你把玉简送给我,我心里兴许能好点儿呢。”

罗妖淡淡地,“随你去死。”

知趣原就是与罗妖闹着玩儿,反正不管罗妖记啥,他根本没打算还这人情。哈哈一笑,只当没这回事儿。且说自从受伤,知趣就有些惧寒。这会儿夜已深了,知趣脱了衣裳,往软软的透着阳光味道的被窝儿里一钻,侧脸看着罗妖将玉简收起来,说,“睡吧。”

罗妖这等修为,哪里用得着睡觉,只是原本在水仙谷他常入乡随俗的睡上一睡,如今跟知趣同床,这该死的前黑炭还非要他抱着才肯睡,唉,有什么办法呢,只得凑合着睡了。

话说原本知趣做木乃伊时,罗妖直接搂着个木乃伊睡,也没啥。今日罗妖照旧去了外袍,拉开被子,一条腿刚进去,知趣就哇哇大叫,“干嘛干嘛,我光着呢。”

罗妖也发觉这个问题了,但是,他都没嫌弃,前黑炭这是啥意思!

原本罗妖并没有与知趣一个被窝儿睡的意思,不过,听到知趣呜哇怪叫,罗妖没的心头不爽,直接两条腿都进去了,屁股往下一滑溜,整个人与知趣紧贴着了。

“唉呀,你干嘛呢,就这一床被子不成?”

罗妖淡定地,“又没要强\奸你,大呼小叫做什么?”

“两个大男人,多挤的慌啊。”知趣找理由,跟罗妖这样比他高比他壮的大男人挤一个被窝儿里,别提多不舒服了。要是小白谁的,香香软软的,知趣还能乐意。知趣遂劝罗妖,“还有被子呢。”

“就这床晒太阳了,以为我不知道。”要罗妖说,知趣完全是一肚子没用的小心眼儿。譬如这种晒被子只晒一床的事,是个男人就干不出来,偏知趣就能干出来。

见罗妖死活不肯出去,知趣眼珠一转,一脸奸笑的拿脸贴上罗妖细如脂玉的脖颈,两只胳膊搂住罗妖的腰,嘴巴里还占罗妖的便宜,“其实你生的这样俊,跟你一个被窝儿,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多呢。等我伤好了,我就再写本玉简,各子我都想好了,嗯,就叫,我与罗妖师叔被窝儿里的那点事儿。到时赚了灵石,我请师叔吃好吃的,行不?”

我与罗妖师叔被窝儿里的那点事儿。

听这名子,要多下流有多下流,要多猥琐有多猥琐。

罗妖给知趣恶心了一回,不过,输人不输阵,若是这样出去了,岂不叫前黑炭得意么?罗妖一只手摸到知趣的屁股,直摸的知趣浑身寒毛倒竖,皮肉绷紧。罗妖自然察觉到了知趣的紧张,狞笑道,“前黑炭,你非要得寸进尺的尝尝我的手段,是不是?”

知趣立时软了,赔笑,“开玩笑开玩笑,师叔,来,咱们睡觉吧。”说完就乖乖的闭上了眼睛,肚子里骂娘,什么叫前黑炭啊!叫他高富帅也行啊!

知趣精力不若以往充沛,他又是个闲不住的人,到这会儿,的确是困了,阖上眼睛,带着一肚子的腹诽,没多久就发出轻轻和鼾声。罗妖并无睡意,有知趣在身边,真跟个天然的暖炉似的。而且,被子晒过,的确是十分的松软。

知趣生的虽然不够漂亮,却也与丑不搭边,先前黑了些,与修真界的美人儿比自然有几分土气,如今变得白了,就变得格外的顺眼起来。

其实叫罗妖说,就是先时知趣黑土黑土,又黑又土的时候,也没什么不顺眼的。

不过,如同小白说的,知趣变得好看了是真的。

罗妖不禁用指尖儿描绘着知趣的眉眼,知趣论容貌不及罗梦仙与吴氏,但是,这一双眼,在睁开时是多么的灵动璀璨,罗妖嘴里不说,其实心里挺喜欢知趣的坏心眼儿。当然,罗妖最喜欢的是知趣发了坏水儿之后被他残酷无情镇压时那一脸的郁闷。

罗妖脑子里胡思乱想,一时神思走远,不知何时竟也悄悄的睡着了。

养伤的日子没啥好说,反正有知趣在,流华峰也多了几分热闹。尤其小白时不时带着黑豆儿来看望知趣,一般是起床就来,吃过三餐才走。

知趣挺想留小白黑豆儿住在流华峰的,小白却是死命要回水仙谷。不为别的,小白完全是为了二舅的面子。如今罗妖愈发没个大小,既不尊老也不爱幼,小白二舅一时还没想好教导罗妖的法子。但是,为了小白二舅的尊严,他是绝对不会留在流华峰住罗妖的房子的。

就是来流华峰,小白也完全是为了看望知趣。若不是为了流氓趣,罗妖请他来,还得看他高兴不高兴呢。

小白一面啃着獐子腿,小嘴巴上油光油光滴,还给知趣带来了朱牧的消息,“白痴朱来过好几趟了,知道你遭雷霹了,带了许多丹药给你疗伤。罗水仙说那些药不如他炼的好,我就跟黑豆儿分着吃了。”

黑豆儿就是被知趣用丹药喂大的,孔白也喜欢吃人族炼制的丹药,知趣问,“丹药别乱吃,问问水仙爹看合不合你们吃呢。”

“问过啦。”小白正跟知趣说话呢,手背突然被黑豆儿啄了一下,一看黑豆儿盘子里的烤肉吃光了,小白又撕了些给黑豆儿吃,一面撕一面嘀咕,“本事不大,吃的真不少,饭桶。”

黑豆儿嘎嘎两声,得意至极。

小白纠正他,“不是夸你呢,瞎高兴啥。”

黑豆儿甩甩没毛儿的脑袋,又是嘎嘎嘎一顿说,最后说的嗓子有些冒烟儿,脑袋扎到水杯里喝了几口泉水。

知趣笑,“小白,你现在还会照顾人了哪。”

“黑豆儿又不是人。”小白说完,昂着头,自豪非常的宣布,“黑豆儿现在是我的跟班儿了,我当然得看着他。”

也不知道这两只是个什么关系,反正黑豆儿是吃饭喝水睡觉都跟着小白,小白就这一个跟班儿,也宝贝的很,除了使唤黑豆儿抓个鱼虾打个猎啥的,非常肯照顾黑豆儿。

转眼一月过去,知趣的伤大致痊愈。

他每天坐在流华树下修炼,吐纳吸收灵气,再以灵力滋养全身。除了画符,知趣并没有学过特别的本领,关键是罗水仙除了会画符,炼丹,别的刀剑啥的也不精通。

知趣在天诛台呆了一个半月,不是没有长进的。

因为流华树的原因,整个庭院的灵气都极是浓郁,甚至百花园里的奇花异草都是凌冬不凋,依旧开的别样鲜艳。

罗妖在室内与罗水仙下棋,就听到外面不时传来轰轰雷声。正是知趣在练习自己独创的天雷大法。名子非常威武,实际上就是模仿引雷阵,弄了几团带着水灵力的汽团啪啪碰撞,形成人工天雷而已。

知趣折腾了一个上午,效果不咋地,用罗妖的话说,跟放个屁的威力差不多。把知趣气的,险些真放两个屁给罗妖吃。

中午吃过午饭,知趣又开始试验自己的天雷大法,屡败屡战,一直到晚上。

知趣恢复了修为,这是特意留在流华峰修炼,自然不会像以往那样懒惰。他晚上不睡觉的在流华树下苦修打坐,正冥想昏昏,忽然一阵浓郁的花香扑面而来,就听到一个小小的声音软软的唤他,“上仙上仙。”

知趣没理,这声音就跟叫魂儿似的唤个不停,“上仙上仙,上仙能听到我说话吗?”

“上你个头啊。”知趣盯开眼睛,左右没见人,依旧能听到那软软的声音,“上仙上仙,我在这儿呢?”

“哪儿啊?”知趣心下一寒,大半夜的,不会是见鬼了吧?当然,就是见鬼他也不怕,他是筑基修士。而且,凭罗妖的修为,流华峰的地盘儿,有鬼敢来么?那鬼得吃了豹子胆吧。

“这儿呢。”

知趣起身去寻,觉得脚下什么东西一绊,他还没反应过来呢,就听到哭声传来,“踢死我了,呜呜呜,上仙踢死我了。”

循着哭声,知趣往地上瞧去,竟见一三寸大小的娃娃正屁股坐在上咧着嘴哭呢,两只袖珍小手一个劲儿的抹眼泪,随着他眼泪落地,花香愈发浓郁。知趣大为惊奇,两根手指把人一拎就拎到了掌心,放轻了声音问,“你谁啊?”

那娃娃远着看跟个团子似的,近着瞧,也是个团子。不过,眉目皆分明,尤其身上一袭精致的紫裳,花香浓郁。娃娃声音软软地,“我是园中花妖,紫媚。”说着,小手指了指园中一株灵气氤氲的紫媚花。

知趣更为惊叹,不禁问,“你是紫媚花精啊。”

“嗯。”娃娃重重的点头,雪白的脸上,两只大大的眼睛水汪汪的望着知趣,一幅有话想说的模样。

知趣瞧一眼紫媚花,再回头瞧一眼这紫衣服的娃娃,觉着世界真是玄幻,他竟然看到了花妖。“有什么事啊,你大半夜的来找我。”

紫媚软软的央求道,“上仙今天打了一天的雷,把我们吓坏了。我们都不敢睡觉了。”

唉哟,花精也会做梦啊。

我们?

知趣问,“这园中花精还不只你一个呢。”

“嗯,有青荷姐姐、魏紫哥哥、朱漪哥哥,还有我。”

“那怎么他们不来,叫你来跟我说呢。”

“哥哥姐姐们说我长的最好看,叫我来跟上仙说好听的话,求上仙能不能换个地方打雷呢。”

真个小笨蛋。

人家一问,啥话都往外说,笨死啦!

又是一阵别样芬芳袭过,面前微光一闪,一个与知趣身量相仿,眉目极是艳丽的少年凭空出现。少年对知趣施一礼道,“花妖魏紫,见过上仙。”

知趣不过是个小筑基,这会儿被人恭恭敬敬的称一声上仙,唉哟,那滋味儿,别提多爽了。

知趣端正身姿,摆摆手,“不必多礼。”

紫媚高兴地朝魏紫挥手,“魏紫哥哥,你怎么来啦。”

魏紫没理会紫媚,与知趣道,“是这样,园中碧玉桃花修炼多年,这几日就可化形。我们花妖,化形前总有一场天雷。碧桃早有准备,只待天雷降下就是。今日上仙练习仙法,雷声不断,碧桃一时分不清哪个是天雷哪个是上仙的仙法了。”言下之意,你别没事儿瞎打雷行不?碧桃险些给知趣弄出心脏病来。

原本来雷就够受的了,知趣时不时来一两声雷响,把个碧玉桃花折磨的,每到雷响就要绷紧心弦,生怕是天雷降下。结果这一天下来,碧玉桃花大为神伤,给知趣的雷声恐吓的去了半条命。

知趣向来是个好说话的,哈哈一笑,“嗯,知道了,以后我不在这儿练习天雷大法了,你们安心的修炼吧。”

魏紫连忙郑重谢过,知趣忍不住好奇,“你叫魏紫,你是牡丹花儿么?”

“正是。”

知趣望着魏紫艳丽的脸庞,以及喉间若隐若现的喉结,倍觉可惜,“那你们花木是如何分男女的?”

“化形之后就知道了。”魏紫看一眼在知趣掌中坐着的紫媚,道,“上仙,紫媚修为尚浅,还需要回到本体继续修炼。”

“平常怎么没见你们出来过啊?”知趣问。

“我等道行浅显,只能偶尔化为人形,大多时间都要在本体修炼。”若非紫媚实在笨蛋,魏紫也不愿意露面儿。

知趣一笑,并不以为魏紫失礼。将紫媚花精还给魏紫,知趣道,“那就不打扰你们了,我也回去休息了。”

魏紫再施一紫,抱着紫媚一闪便消失了,百花园里几株灵花随风摇曳,花香四溢,舒服的很。知趣不觉北风寒凉,随手一个温养诀落在百花园内,只见夜中灵花微光闪烁,似是在向知趣致谢。唯那株大大的紫媚花上,冒出一颗小头,娃娃紫媚自花苞中钻出来,小脸儿上笑出两个小酒涡来,朝知趣挥了挥手,一隐而没。

第一零五章

在罗妖看来,知趣完全是个没文化的土包子。不过是见到两个小花妖,就惊奇的跟开了多大眼界似的。真土,即便现在变白了,仍旧是土包子一个。

非但土,还无甚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