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机道人感激地,“多谢大师、邵兄与嫂子,救命之恩。“

邵千凌豪爽的一拍天机道人的肩,“说这见外话,咱们是朋友。”

天机道人眼圈儿微红,对邵千凌道,“千凌,以后你找我卜卦,我再不会因怕遭雷霹就随便糊弄你啦。”

邵千凌顿时瞪眼,“靠,我说呢。我家宝宝怀孕的时候,我问你是儿子还是女儿,你告诉我是女儿,害我准备了一堆粉色的小包袱小被子,结果小小是个小子,他最讨厌粉色啦。”

天机道人一感动说了实话,见邵千凌瞪他,厚脸皮笑,“只要你跟嫂夫人恩爱,还怕生不出闺女么。我只说你命中有闺女,可没说小小是个女儿,是你自作聪明的领悟差了我的意思。”

邵千凌捶了天机道人两下子,又执起胡夫人的手,情意绵绵的问,“宝宝,刚刚你真威武,没伤着吧?”

胡夫人抿嘴一笑,“没事。”

悲苦和尚宣一声佛号,“空即是色,□。”见邵千凌冥顽不灵,观量着紫金鼎内的气象道,“罗施主这个鼎,真乃绝世宝物。”

知趣笑,“不算啥不算啥。”

邵千凌也跟着四下看看,见近有屋舍,远有荷塘,果树累累,稻有芳香,甚至知趣还辟了地方养牛养羊,若不知这是紫金鼎,还得以为是什么世外桃源呢。

邵千凌道,“我看在这里住上几日都没问题的。”

知趣笑,“我有的是粮食,别说几日,就是几年都成。”水仙谷遗留下的毛病,有事儿没事儿的,知趣就爱囤货。而且,这紫金鼎是个天然的保鲜库,因为一丝灵气都不往外漏,粮食菜蔬肉食存在鼎里,半丝都不带坏的。

鼎里暂时安全,诸人就格外的关注鼎外的世界。

天空的旋涡依旧在,但,忽然好像一只无形的手,三两个便将旋涡抹平,空间瞬时恢复了安宁。被风暴肆虐过的土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出柔软的青草与零星的小花。

展眼,又是一个宁和天地。

知趣等人看的目瞪口呆。

知趣不知道该怎样形容这种感觉,他怔怔的回过头,见别人也是一张迷茫的脸。

最后,知趣道,“一时也没什么好办法,咱们先吃饭吧。”

胡夫人道,“我来烧吧。”

最后,是知趣、胡夫人、林央、凤鸳,一道收拾的饭菜,知趣与胡夫人是主力,林央凤鸳打下手。关于林央竟然对厨房事也能帮把手之事,诸人嘴上不说,心里颇是惊奇,都暗想:莫非当初罗先生除了教皇帝陛下文章武功,还负责教皇帝陛下烹饪做菜。

再瞅一眼冷肃端坐的穆流年,对比一下柔媚绝艳的胡夫人。晕,不论与男人还是与女人比,穆流年这就是个纯爷们儿啊!

水伯看着穆流年,当真思绪翩然。虽然他已经转世了,不过内心深处对穆氏子孙不是没有感情的,尤其穆流年,水伯对这位重了不知多少代的孙女,很有些另眼相待的意思。穆流年优秀归优秀,不过水伯很为这位晚辈发愁:难道就一辈子做剩女不成?

因为心情有些郁闷,知趣做了一桌子好菜,期间黑豆儿嘎嘎嘎的去侦察美食,偷吃了不少,还给他家小白私藏了好多。

林央倒是心情不错,对知趣道,“黑师兄是个活泼的人哪。”

知趣道,“你别惯着他,偷给他吃的。大家都要吃呢。”

“黑师兄年纪还小呢。”林央刚刚偷给黑豆儿装了一小碟子的炖肉,黑豆儿吃的嘎嘎叫。林央的年纪与黑豆儿相仿,不过,妖族生长期漫长,论心智,就是十个黑豆儿也比不上一个林央啊。

知趣看着林央长大,基本上林央的心思,他都摸的清,不禁笑问,“天机道人说你有‘有帝王命,无帝王身’,你就这么高兴。”

林央不掩其愉悦心情,“我其实并不想做皇帝,先前是咱们没办法,要对抗夏春秋。知趣,哪怕做一辈子的凡人,如凡人一样的变老,直到老死,我都希望能和你在一起。如果你不愿在凡世陪着我,就让我到修真界去陪着你。”

“这一世,我想跟你在一起。”

知趣捏了条炸小鱼塞进林央嘴里,唇角逸出一缕笑,并未多说。

原本知趣还打算要不要单独为悲苦大师准备一些素斋,谁知人家和尚根本不忌荤腥。

这个…

风俗完全不同啊。

与前世相比。

罗妖不得不在识海里提醒知趣,“你可不许给我爬墙!”

知趣心下回道,“你这是又吃哪国的老陈醋呢?”

“哼,那小子句句甜言蜜语往你心上使劲儿呢,当我瞧不出来啊。”

知趣道,“放心吧,这辈子,我也只爱过一个人。”

“谁?”罗妖心里很有些雀跃。

“当然是你啦,大醋桶。”

虽然被叫大醋桶,罗妖也并不生气,妖妖蛋在知趣的识海转了几圈儿,喜滋滋的说道,“黑炭,你就是会拿花言巧语来哄我。”

知趣向来嘴甜的很,情话大放送的把罗妖哄的眉开眼笑,罗妖心里痛快了,提醒知趣,“你要小心那个叫天机的小子。”

“你也觉出来了?”

罗妖道,“林央身上的朱雀气息愈发强烈,之前夏春秋放在他身上的掩饰朱雀气息的封印已经完全失去效用了。天机道人不该说‘有帝王命,无帝王身’的话。林央并非修仙之人,凡胎是承受不住朱雀之力的。哪怕他修仙也是一样。”

“林央对你一直有些个意思,天机道人的话,会让林央误会他可以觉醒朱雀之力。”罗妖道,“虽然我看那小子不怎么顺眼,不过,还是得提醒你一声,叫他长些心,别蠢兮兮的,人家说什么都信。”

知趣顺手把油里炸好的丸子捞出来,道,“不过,天机道人的两句话中,总有一句是天机。不然,他也挨不了雷霹。”

黑豆儿将嘴凑过来,知趣敲他脑袋一记,捏一个丸子塞他嘴里,黑豆儿嘎嘎嘎的叫了几声,十分欢喜。知趣又在心底道,“若是林央有帝王身,也轮不到穆流年掌这万里江山吧?”

林央做了皇帝,依林央的身体,哪怕不做修士,活个百八十年总是没问题的。穆流年与林央年纪相仿,百八十年后,哪怕林央死穆流年前头,知趣不相信,那时候马上就要去见阎王的穆流年还能掌权。

罗妖一时也想不明白,道,“还是要防着天机些,我看他非常可疑。”

又有两张长毛的嘴往前递,还未等胡夫人训斥狐大狐二,知趣已经两颗丸子塞了进去,两只小狐狸摇摇尾巴,朝母亲做个狐狸鬼脸,然后,你打我一下,我踢你一脚,打打闹闹的跑啦。

胡夫人叹口气,对知趣道,“罗先生,你这样会把孩子们惯坏的。”

知趣完全忘了刚刚他说林央的话,笑,“没事没事,树大自直,是金子总会发光滴。”又跟胡夫人讨论孩子的教育问题,“我家黑豆儿,以前不怎么懂事,现在长大了,就慢慢懂事多了。”黑豆儿变的懂事后,知趣狠狠的反省了下自己教育方式,结果是,更宠爱孩子了。知趣舍不得对孩子不好。

又拿狐狸三兄弟举例,“狐大狐二就活泼些,你看小小狐,就非常耐的住,一举一动都有规矩,跟我家小白小时候差不多。唉,所以我说,人的脾气真是天生的。”

胡夫人悄悄问知趣,“罗先生,小小有没有跟你撒过娇啊?”

“舔手心蹭脸算么?”

胡夫人一脸羡慕,“这孩子,自生下来就不像他两个哥哥似的缠我。我觉着小小懂事难得,心里又觉着他好像不是很依恋我。”

知趣道,“夫人,你想多啦。其实是小小狐生就矜持要面子啦,他有一回闻到粥香就口水流了我一脑袋,吃饭时,他还会舔碗呢。”

胡夫人听到小儿子的趣事,不禁笑出声来。胡夫人不禁也想到小小狐许多趣事,说与知趣听。

坐在自己屋子里修炼的小小狐闻着饭菜香竖着耳朵听到知趣与自己亲娘在互爆自己的糗事,心里郁闷地直想吐血:真好讨厌哦,竟然被笑话了,难道小小狐就没有隐私么?看来以后要更加努力的做一只高贵的小小狐才行呢。

小小狐把自己的目标定位清晰,就听两个土巴狐哥哥在外喊他,“胡小小,胡小小,吃饭啦吃饭啦!”

切,高贵的小小狐怎么能这样大喊大叫呢,小小狐抖一抖身上的狐狸毛,踱着步子慢悠悠的去了餐厅。

这一桌子,佛、道、妖、鬼,算是齐全了。

知趣张罗着众人用饭,他向来是个极擅察颜观色之人,此时自然注意到诸人的脸色有些个别有意味儿。知趣并不多问,却也明白他们要说什么了。

第二一九章

用过这一餐饭,知趣又煮了两壶茶,大家分喝。

知趣向来众生平等,黑豆儿跟他惯了的,小小狐也跟知趣住了一段时日,唯两狐大狐二,见喝茶还有他们的份儿,高兴的吱吱叫。

喝过茶,大家开始商议这地宫之事。

其实说商议,知趣开始并没有说什么,只是专心听文斐然解释,他明白,在他准备饭菜的这段时间,肯定会发生一些什么事。文斐然道,“知趣,你觉不觉着我们所处的这片天地与你这紫金鼎有些相仿?”

文斐然道,“紫金鼎里有房屋竹舍、有花草虫鱼,若是紫金鼎里你只植花种草,想一想,是不是也如同如今鼎外风景?”

虽然人间界的修士修为并不算高,如文斐然这等资质也只是金丹而已,但,其天资是无庸置疑的。能在人间界修炼出些个名头的修士,一般绝非等闲之辈。

不过,文斐然能想到。知趣的资质再不逊于任何人,他点了点头,认同文斐然的说法。

文斐然叹口气,“在这紫金鼎,你是主人,我们知道这是紫金鼎,所以并不惊慌。而外面的世界,我们怀疑,是不是也是误入了某件法宝。而在这法宝之外,有这法宝的主人在观望着我们的一举一动,如同人站在鱼缸外观量着缸内的金鱼。”

“只是可惜,很可能我们现在成了被人观望的金鱼。”

做惯了高人一等的修士,忽就落到如厮境地,委实有些可悲可叹。

知趣斟酌着文斐然的话,不过,他只是让文斐然开了个头儿,并不打算继续让文斐然说下去。知趣接过文斐然的话头儿,道,“这种可能性虽然有,不过,也不是没有别的可能。譬如,或者我们看到的一切皆是幻境呢,也说不定。”

说着,知趣将手一摆,“猜测没有意义,要如何能离开这鬼地方才是重点。这个我也想过了,刚刚天机兄泄露天机时,天界雷罚依然能到达此处。而且,刚刚诡异的天象也说前,这里并没有什么东西能挡住天界雷罚。”

顿一顿,知趣道,“所以,我琢磨着,能不能请天机兄多算几回天机。天界雷罚之下,不论我们所处是幻境,还是‘鱼缸’,怕也都难禁此力吧。”

这个法子…

天机道人直接苦了脸。

知趣兴致勃勃的望向天机道人,道,“我正有几件事想请天机兄帮忙算,一是你刚刚说阿央‘有帝王命,无帝王身’是什么意思?能不能请天机兄再继续帮着问卜一卦。再者,我家黑豆儿何时成仙?我家小白何时成仙?我何时成仙?天机兄都帮我算算。”

“你算好了,不要立时说,待四卦都算好,你一并说。”知趣诚挚至极,“以前我听我师父说过,这算卦,越是算的事情不得了,受到的天谴越重。我估计这几个雷下来,不论我们身处是什么地方,或是什么幻境,都能霹没了。”

听知趣说完,天机道人脸都白了,知趣微微一笑,安然淡定的劝道,“天机兄莫怕,你想一想,方才那雷霹下来,其实威力并不很大。只是破坏了头顶这片天空,雷罚之所以威力减小,就是因为这片天空的缘故。如果直接从天界落下的雷罚,威力不会有什么变化。”

“我刚刚注意到,落到这里的雷罚明显威力被削弱。”知趣笃定的往上一指,沉声道,“所以,我断定,头顶的蓝天白云并非真正的蓝天白云,而是禁制所幻化而成。”

“如今,禁制虽难以解除,不过,方法总算找到了,借力打力。借天界雷罚,以助我们出此天地,岂不是一举两得。”

邵千凌犹豫道,“这不大妥吧,天机如今灵力不足,我真担心几个雷下来,他小命难保。”

天机道人却似下了某种决心,“无妨,总要试一试。”

沈留白是个直接了当的人,他问,“能不能让陛下现在苏醒朱雀之力?”或许是见知趣直接冷了脸,沈留白多解释了一句,“我们是想着,这里是朱雀地宫,若是陛下苏醒了朱雀神力,依朱雀上神之力,定能掌握地宫的主动权。”

知趣道,“凡胎难以承受朱雀神力,阿央若行此事,性命难保。”

孔蓝道,“朱雀本就是天生灵体,以朱雀神力重结灵体,并非难事。”

知趣侧过脸,谦虚的去请教孔蓝,“您结过?”

孔蓝脸上一窘,“我并非朱雀之身。”

“那就闭嘴吧。”知趣噎孔蓝个半死,端着茶盏道,“万一出个意外,阿央啪唧死了,没结不成灵体,反成了阴鬼,你们拿什么赔我?”

“再说了,谁说他苏醒朱雀之力就能掌握地宫的主动权了?这又不是他建的地宫。人与人之间还是你争我斗、尔虞我诈呢?何况鸟儿跟鸟儿呢?”

孔蓝纠正,“知趣,那是朱雀上神,我族王者。”什么叫“鸟儿跟鸟儿啊”,真个粗俗。

“朱雀也是鸟儿。”知趣回孔蓝一句,扭脖子继续道,“你们想一想,依我推测,林央是上界犯过朱雀被贬至此,得了人胎。现在人胎的事儿还没忙完呢,又要苏醒朱雀之力。若天上真要他做朱雀,他也落不到这步儿。好容易得个赎罪的机会,偏又野心勃勃肖想神力,若我是天帝,直接一个雷下来霹他个魂飞魄散,好杀一儆百,叫些不听话的神仙也长个记性。”

虽然知趣的话亦在情理之中,不过,知趣那句“若我是天帝”,真个把人酸去了半嘴的牙。在座诸位,就是站小白肩上的黑豆儿,如今修为都胜于知趣这小炼气。

你说你一个小炼气,有些个小聪明喜欢显摆就罢了,啧啧,真个狂的没个边儿啦你!怎么啥话都敢说啊!真个不怕风大闪了舌头的!

天机道人心下暗叹:知趣说这等狂话,老天也没收了他。而他,不过说几句实话,就要被霹去半条命,可见天地何等不公啊!

知趣歇一口气,呷一口茶,转而问天机道人,“天机兄,你说,我说的在不在理?”在天机道人说出那句“有帝王命,无帝王身”的话时,知趣就疑上了天机道人。

这种话都说出来了,接下来定是想法子引诱林央苏醒朱雀神力了。而夏春秋那死渣渣,身上有真龙之息的定位仪,随时找到水伯完全不成问题。那么,在林央苏醒朱雀神力之时,以夏春秋的野心勃勃,焉能不来占些便宜。

知趣做饭时早把事想的分明,所以未等文斐然把话引至林央身上,知趣先将解决方法落到天机道人身上。

他明白,人间界的这些修士,人家早相识几百年,各有各的情谊。

相比之下,与之相处不过几年、十几年的知趣,就是个外人了。

不过,这些人不是没有弱点。在知趣看来,这些人的弱点就是:良知犹存,尚还不算个坏人,还要脸面。

故此,这些人是可以引导的。

天机道人可以巧妙的将他们引导至林央苏醒朱雀神力上面,他铁嘴知趣,自然也能把他们引导至天机道人的雷罚上面。

而且,知趣还占了先手。

这两种方法,都有危险。

尤其知趣对于林央苏醒朱雀神力之事表示出了明确的反对意见,“大家想一想,夏春秋随时会来,他手里有真龙之息。若有机会,他绝对是会对阿央下手的。”

天机道人再次道,“知趣说的有道理,我来试一试。你们放心,我被雷霹惯了的。若是夏春秋他们敢出来,我直接往他们那边跑,好叫雷霹死他们。”

天机道人态度坦荡,倒又叫知趣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疑神疑鬼的疑错了人。

事关自己生死,天机道人对知趣道,“我再算一算陛下‘有帝王命,无帝王身’的事,余下就不为你算了。知趣,我道行有限,算一算凡间帝王已是极限了,若是算到天界去,估计真就给霹个魂飞魄散、以儆效尤呢。”

又千万叮嘱知趣,“雷下来,你就赶紧用紫金鼎来救我。若迟个一时片刻,我可能就完蛋了。”

知趣俱都应下。

天机道人再一次站在紫金鼎外,他脚下是柔软的青草地,空气里弥散着淡淡花香。一片幽碧色的龟甲悬浮于天机道人面前。

天机道人双手合握住龟甲,指尖流逸出古幽沉碧的灵光。

天机道人身为天机门的掌门,曾占卜过无数次。但,这一次,天机道人极其慎重,他衣袖轻扬,发丝飘摇,娃娃脸上郑重至极。忽然,天机道人撤去双手,幽碧色我龟甲猛然涨大数倍,上面莹光闪烁,如同繁星,天机道人唇齿微启——

就在此刻,一阵远古浩瀚之气升起,一声凤凰鸣叫声响彻大地,接着一头耀眼至极的凤凰在空间翩然飞翔,自紫金鼎中透出七彩之光来,眼瞅着凤凰就要展翅朝紫金鼎飞去。

夏春秋陡然现身,随手一挥就见一座五色灵力牢笼落下,正将那凤凰困于其间。夏春秋这等修为之人,此时竟不禁心头之喜,微微一笑,“上神之息,果然非凡一般。”

他双手打出无数咒印,灵力牢笼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缩小…

诸人皆看到夏春秋出现要窃取朱雀之息,孔蓝再按捺不住,飞身出了紫金鼎,却只见夏春秋已将五色灵力牢笼收入袖间。

一切只在瞬间发生。

一切都来不及反应!

唯有一件事,天机道人的天谴真言刚刚落地,只见天边一阵雷霆剧响,天机道人与夏春秋同时被一片天界雷罚笼于其间,连带孔蓝等皆不例外。

知趣在紫金鼎,一面挽着林央的手,一面抚摸着怀里的凤凰毛,望着紫金鼎外被霹的飘飘欲仙的三人,感叹,“看到个凤凰的影子就说是凤凰,唉,这些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人哪。”

第二一零章

孔蓝几个被雷霹的够呛,天机道人脑袋上的金锅已经成筛子了,饶是夏春秋修为高明,也露出狼狈之相。

孔蓝毕竟的孔白的亲哥哥,孔白拿手指捅知趣的肋条骨一下子,邵千凌也着急躲筛子底下的天机道人呢。知趣这才驾驭着紫金鼎在狂风中把被雷霹去半条命天机道人捡回来,孔蓝也识机的逃回紫金鼎。

知趣瞟孔蓝一眼,心里乐灾乐祸,颇觉解气,面儿上极关切地,“我还没说呢,那凤凰是假的,看你这急的哟。瞧瞧,挨霹了吧。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就是这个理哟。”最后,知趣竟无耻的端出长者风范。

孔蓝看向知趣,心知知趣故意整他,不然,这紫金鼎是认主法宝,若知趣不放行,他根本出不去。孔蓝淡淡地,“在下今年五百八十岁。”意思很明了,你连老子个零头儿都及不上,算个屁的长辈。

知趣叹道,“心理不成熟的人才会比较生理年龄呢。再说了,现在谁还比年龄人,咱讲究的是智商、情商、财商。”

跟知趣较口头长短,纯粹找虐呢。孔蓝转而问,“你怎么能幻化出凤凰的?刚刚那明明是朱雀气息。”不然他不会急着出去与夏春秋抢夺朱雀之息,孔蓝以为林央的朱雀之力觉醒了呢。

知趣握住林央的手拍了拍,“我与阿央是什么关系,嗯?”他怀里还有凤凰毛呢,那上面就有凤凰的气息,幻出个凤凰不算啥。至于那朱雀之息,更简单。以往知趣叫罗妖不能露馅儿,是为了保护罗妖的安全。这回是为了用朱雀之息钓夏春秋,令罗妖稍稍露出些朱雀的气息来,有林央在知趣身边给罗妖做挡箭牌,亦可避免让人怀疑到罗妖的存在。

林央知孔蓝平白吃此大亏,担心他对知趣生出嫌隙来,便道,“刚刚知趣不说,是怕打草惊蛇。他化出凤凰,为的就是在天降罚雷之时引夏春秋入觳。”

这一阵雷,饶是夏春秋也给霹的灰头土脸,不过,夏春秋就是夏春秋,知趣见夏春秋在罚雷之中犹能全身而退,心道,看来人间界那点儿灵气全落在这姓夏的手里了。

林央亲自为知趣说话,孔蓝也就没再揪着这事没完没了。当然,即便他一定要揪着知趣没完没了,知趣也有一肚子好话在等着他呢。

这一次的雷罚非同以往,紫金鼎外的整个空间扭曲着,那些地上的碧草碎花已经开始大块的崩裂、飘浮、然后被这扭曲的空间绞的粉碎,接着,一瞬时巨大的爆炸声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