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我笑了。风君子要跟踪我,就像他当初跟踪咻咻一样,就算找对了地方,手里没有青冥镜,也一样看不到,也一样进不去。算了,这事暂时就这样吧,如果他自己误打误撞真能进得了菁芜洞天,我也不能说什么。

“风君子,此事以后再说,我还有事情要告诉你,有话想问你。”

风君子:“什么事?你说吧。”

他让我说,我却一时语塞,不知从何说起?最近短短几天时间,我经历了太多的事情,千头万绪理不清!风君子见我不说话,又问道:“你怎么了?不是有事吗?”

“是有事,事情太多了!不知道从哪开始说…”

风君子:“从头开始说,不着急,一件一件说。”

从头开始说,头在哪儿呢?我想了想,从我送给杨小康鼻烟壶开始,说到怎么上市委大院后门卖枣、怎么碰上高老爷子,这算一件。我过生日那天和紫英姐还有阿秀上飞尽峰秋游,碰到七叶,后来我一人回村,半路又和七叶相遇斗法,法澄出现救了我,这是第二件。十一放假后第一天我被柳老师找去,我给她看了我的秘密证件还显示了“特意功能”,告诉她汤氏父子的真面目…今天她送我一块手表,这是第三件。我跟踪咻咻的足迹,无意中发现了梅氏家族的修行洞府,在那里一入座就是三天三夜,丹道修为达到了金汤境界,这又是一件。我记住了风君子和紫英姐的告诫,没有说出菁芜洞天的所在以及进出的方法。

这几天的事情够复杂的,前因后果就更复杂了!我尽量挑简要处说,说完也用了快两个小时。我有很多疑问,又不知道先问什么才好,这些事情我都想和他商量商量。风君子一直没有说话,见我停了下来,才问道:“你都说完了?真够热闹的!可以写一部小说了。”

“我只是说了个大概,如果仔细说起来话可就长了。”

没等我先问什么,风君子先问了我一个看似无关的问题:“石野,从你拣到青冥镜开始修真之路,到今日金丹大成,一共用了多长时间?”

“让我想想…应该是一年,对,我就是去年的这个时候第一次在教室里看到的柳依依。”

风君子:“那是几月几号?”

“十一之后不久,是个星期天,好象是十月八号。”

风君子:“今天是几月几号?”

“上午柳老师刚刚送我一块手表,有日历,今天是十月七号。”

风君子:“你又糊涂了,现在时间已经过了半夜零点!今天是1990年10月8日,星期一,阴历八月十五。不多不少正好一年春秋!”

“阴历八月十五?不对呀,上个月已经过了中秋节!”

风君子:“今年是闰八月,有两个八月十五。算了,不说日历了…我问你,一年之内金丹大成,你不觉的太快了吗?”

“很快吗?我也不知道,都是你教我的,是你教的好吧?”

风君子笑了:“这倒不好说呀,看来我教的确实不错。本来闻道先后并不能以修行时间长短来衡量,但凡事总有限度,一年金丹大成实在太少见了!说出去恐怕都没人敢相信。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不知道,你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

风君子微皱着眉头:“原因嘛,首先当然是我这个高人处处指点的高明!不过仅仅如此解释,恐怕连我自己都不相信。其实我知道关键所在,关键在于天劫!道法修行越往后越艰难,不仅是道法境界本身难以突破,更重要的是天劫难度。所以修行人大半的时间往往是用在度劫、历劫上。而你以一重凶险无比的身受劫躲过了后来的六重天劫,又有世间难得的高人指点,境界突破如此之快,也不算太意外。…石野,你记得你是怎么能够躲过六重天劫的吗?”

“金龙锁玉柱?”

风君子:“不错,就是因为金龙锁玉柱的护身功夫!正因为这样,我才会更奇怪。”

“有什么好奇怪的?”

风君子沉吟道:“那是脱胎换骨的功夫,你等于已经过了四门十二重楼的第七重楼‘胎动’到第八重楼‘婴儿’之间的‘换骨劫’。我的四门十二重楼丹道,关于修炼形体的境界,第一门中是退病强身,就是炼形;第二门中是易筋洗髓,就是还转;第三门中是脱胎换骨,就是婴儿;第四门中是化形神游,就是忘情。…其实化形篇我自己现在也只知道一半…”

“你还没解释你有什么好奇怪的?”我终于第一次听他提起了“四门十二重楼”中最后一门的境界,虽然还不清楚第十重楼和第十二重楼的是什么,看来第十一重楼的境界叫“忘情”。

风君子:“你急什么,听我慢慢说!我当时也认为是你走运,可是后来越想越不对,修行次第不可能乱来的。你不可能一步就脱胎换骨,除非早已易筋洗髓,可是当时我的‘还转’功夫根本就没教你!这只能有一种解释——”

“什么解释?”我也觉得奇怪了,难道我的修行境界,也超出了风君子的预料之外?他可以从来都没和我提起过这方面问题,有时候问都不让我问。

风君子:“你另有奇遇,而这奇遇与毒蛇、朱果、洪水无关。”

他说的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什么奇遇?我怎么不知道?”

风君子笑了:“其实你这个人本身就是个奇遇,你自己想想?你有天生阴眼,这未必是什么好事,可是你从小遇到了高人,用金针封住了你的穴脉。如果是这样也就算了,可是你拣到了青冥镜,又遇到了我,这就是机缘。另外,你的丹道修为进展如此之快,除了避过天劫,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

“什么原因?”

风君子:“我和七心交过手,她在终南门下七字辈弟子中算是数一数二的了,就算在正一门的泽字辈弟子中也是高手。你金丹大成之后,如果再有青冥镜相助,现在与她已经相差不远。可是你想想另一个人,就是那个七叶。如果七叶五年前不是七心的对手,那么以他现在的修为,算不算精进神速?你们两人之间有一种遭遇是相同的,你们都得到了同样东西。”

“你是说紫英姐的黄芽丹?”

风君子点点头:“朱果本身就是修行界的宝物,可是黄芽丹要比朱果珍贵多了,它不仅需要其它的珍贵灵药相配,而且需要高手炼制,一不小心就可能一炉丹药都废了。韩紫英炼成了两炉黄芽丹,一炉是因为你,这我就不说了。另一炉是给了七叶,七叶必有藏私,没有全部交给师门。他闭关三年道法大成,和黄芽丹相助肯定有关系。”

“那你不是已经知道原因了吗?还有什么好奇怪的?”

风君子:“你得到黄芽丹是在修成金龙锁玉柱之后。我奇怪的是——什么人替你易筋洗髓?别说你自己不知道,连我都没看出来!如果真的是这样,这个人可太高明了!”

“你没看出来?”

风君子:“我要是看出来了还有什么想不通的?我一开始怀疑是你们村的金爷爷。可是那老头子家我去过,我送他一只灵獒,还要走了一个鼻烟壶。从头到尾,也没看出这位老爷子有什么不对,就是一普普通通的老中医,没有半点修行人的痕迹。我应该不会看走眼的,所以我才疑惑,想不通会是谁?”

原来我送杨小康的那个鼻烟壶,是风君子拿金爷爷的,后来杨小康得到这个鼻烟壶,又帮我给金爷爷卖枣,其中的因果循环实在是很巧妙。而我告诉杨小康那个鼻烟壶是我们村一个老中医给的,无意之间居然给说中了!但我现在不关心这个问题,我问道:“那你现在又怀疑谁?这天底下谁没事会暗中帮我易筋洗髓?”

风君子:“连我都没发现,你自己就别琢磨了,顺其自然吧。和你说这件事,主要是为了解答你刚才那么多疑惑。你今天晚上来找我,是因为遇到了那么多事情。你自己是不是也很奇怪?这些事情,换一个人一辈子恐怕也遇不到,而你这短短一年时间内全碰上了!想通了吗?我告诉过你原因。”

“你是说——人劫?”

风君子:“对了,就是人劫!你在修行中躲得过天劫,却在世间躲不过人劫。你想想这些事,都不是你自己招惹的,你这个人也不是惹事生非的人,可它们偏偏都找上门来,你想躲都躲不过!而且人劫的奇异之处就是从你的心性之中来,就算你早知道今日局面,回头再来一次,一样会面临今日的事端。你回头想想,是不是这么回事?”

风君子问我回头再来一次我会如何?我也问自己,如果回头再来一次恐怕也是一样的,这就是人劫吗?我又问:“如果这些都是我的人劫,会不会太多了?”

风君子笑了:“这就要怪你自己了!你一年之内金丹大成,修行可称神速,你躲过多少天劫,就有多少人劫。所以你才会遇到这么多事!我今天只是想告诉你原因,省得你想不通,以为天底下就你事多,这叫有得有失。”

“那我该怎么办?”

风君子:“这我也没法说。经历人劫唯一的办法就是坦然面对,把该做的事情一一做好。不要过多的去想前因后果,因为就算你知道答案,事情也是避不过的。这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是很痛苦的,对于修行人也不容易,所以还不如不问。不过你现在的情况,倒是提醒了我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风君子:“你的境界已到金汤,四门十二重楼前两门的心法与口诀我都教完了。但如今我还不能急着教你第三门中胎动的功夫。等你处理好眼前的事情再说吧,否则人劫再来,我怕你真的忙不过来。我可以告诉你,在金汤到胎动之间,这一重天劫叫真空劫。很多丹道中人一世修行到此为止,可能尸解而去,或转世重来,或自以为得道。有很多世传丹法也到此为止,足见这一重天劫不是那么好过的,历此人劫恐怕也不简单。”

“什么叫尸解?”

风君子:“这不是我的丹法,你也没必要问。现在你要做的事情就是好好处理你遭遇到的这一切,这也算是修行。”

“那你什么时候再教我第三门中的心法和口诀?”

风君子:“你不用历真空天劫,但我就当有这一劫数。等你听九林禅院法源和尚讲完《金刚经》再说吧。前因后果先不要问我,最后你自会知道。还有,自古以来丹成而出师,丹道修行弟子只有到达灵丹境界才可以出来行走世间,这我告诉过你。金丹大成之后也有讲究,你知道吗?”

“金丹大成可自称真人,是不是这样?”

风君子:“韩紫英告诉你的吧?她知道的可真不少,真没白活五百年。我要告诉你的不是这个,而是修行界的规矩。丹道门派,只有金丹大成之后才可以传法收徒。正一门修的也是丹道,所以你看正一门中的那些人,如果有人正式收了弟子,那说明他的修为应该至少到了三十六洞天的第二十四洞天‘不堕洞天’。说起来你现在也可以收徒弟了,但是你没有开宗立派,只能传承宗族中人,所以还是不要传法收徒比较好。”

“我现在还没有收徒弟的打算…这一段时间你不再教我了吗?”

风君子:“那倒不是!我只是暂时不教你‘胎动’的心法与口诀。世间法术很多,可是我知道的不多。现在,我能传你三种法术,但你只能一样一样的学,你先学哪一门?”

“你先告诉我呀?”

风君子不好意思的笑了:“这我倒忘了,其实我以前都跟你提过。第一种就是神仙辟谷之术,第二种是外炉鼎房中术,第三种是世间三梦大法第一梦入梦大法的最后一步破妄功夫。我只能一样一样教你,你自己选,先学哪一样?”

辟谷?外炉鼎?这些他都跟我提过,我也很感兴趣。但是让我自己选,我首先还是想学入梦大法中的破妄功夫。柳依依现在正在妄境之中,风君子说如果她自己出不来,就需要我去把她接出来。我不知道什么意思,反正是和柳依依的修行有关,我一定要先学。我并没有告诉柳老师柳依依的事情,有两个原因:第一是我刚刚让柳老师相信这世上有特异功能,还是不要立刻再告诉她这世上还有鬼,事情总要一步一步来接受的。第二是因为就算我告诉她柳依依的事,我现在也无法让她见到柳依依。

我告诉风君子我的选择,风君子有点吃惊的道:“你选破妄?这可是最不容易的!想好了没有?”

“我想好了,这和柳依依有关。”

风君子:“我如果是你,我也会选破妄。还算你小子有点良心!没有忘了柳依依。我告诉你,在还转到金汤之间这一层天劫,叫作‘妄心劫’。你在四门十二重楼丹道修行中没有经历,却要在世间三梦大法中经历,终究是躲不过去。算了,本来你已经金丹大成,我可以教你直破妄境,可现在为了柳依依,你恐怕要麻烦多了!”

“你别什么人劫天劫的,今天晚上我给你绕的头都晕了!你告诉我,怎样才能破妄?我又怎么去找柳依依?”

风君子:“你急什么?柳依依在妄境中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也不在乎多等两天。你还是将你的金汤境界巩固了再说,先收了你浑身的光环吧。…你看看,天都快亮了,今天就到此为止…我本来是想上昭亭山,结果和你说了这么长时间…我要回去了,你也走吧,过几天再说。”

和风君子这一夜交谈时间过的真快,不知不觉天已经快亮了。我本来想问他很多问题,结果这些问题没有出口,却听他讲了一大堆天劫人劫的道理,还有我修行的奇异之处,也不算没有收获。金丹大成之后,其实无所谓睡不睡觉休息,小坐片刻就可全天精神饱满。我阴神归位之后就起床了。

我以为我起的很早,可是紫英姐和阿秀起的比我更早,我甚至怀疑昨天夜里她们根本没睡。见我推门出来,阿秀在厅中招呼道:“石野哥哥,你起来了!快去洗个澡,紫英姐给你准备的百花汤浴。”

紫英姐也说:“小野,阿秀听说你上次洗完百花汤浴特别舒服,就缠着我要走了百花汤浴的配方,好不容易收齐的材料,就等着伺候你洗这百花汤浴呢。”

百花汤浴?昨天晚上她们俩向木桶里我身上泼水的时候,我就想起了我曾经在这个木桶里洗过百花汤浴。那种滋味确实是舒服,简直有销魂的感觉!可是现在阿秀要“伺候”我洗这百花汤浴,还是让我觉得有点不自在。我昨天晚上有一个问题从头到尾都忘了问风君子,其实我一直想问他阿秀的来历?

紫英姐告诉我阿秀是她的表妹,这当然是不可能的,因为紫英姐是个妖物,而且普天之下已无族类,怎么可能莫名其妙有个表妹?我早怀疑阿秀可能是什么异类,但是又不好直接开口问她。她似乎是突然出现的,出现之后又莫名其妙对我这么好!如果说紫英姐与我之间,她对我的情意我心里清楚。虽然我不知道如何处理我和紫英姐之间的关系,但至少我明白是怎么回事,但对这个阿秀我是一点都不明白!

阿秀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偷听过她和紫英姐的谈话,言语之中她已经把自己当作我的人。难道是一见钟情吗?就是看上我了?我有这么大魅力吗?如果说她有什么别的企图,这我自己都不敢相信,看她的样子,世上恐怕再没有这么纯真无邪的人!紫英姐全心全意对我,风君子还曾经对她起过戒心,可是对这个阿秀,风君子好像一点戒心都没有。阿秀平时对我的那些好意,风君子都看在眼里,除了开几句玩笑,别的什么话都没说!这阿秀究竟是什么来历?

没等我想清楚,阿秀已经推着我进了卫生间,大木桶里已经放好了百花汤浴。淡紫色的水光撒落着五色的花瓣,还散发着怡人的暖香。水温稍稍有点烫,但躺下去片刻就习惯了,只觉得全身每一个毛孔都张开了,舒泰无比。我当然不好当着阿秀的面赤身裸体,将她劝了出去,关上门躺坐在木桶里。

阿秀出门时还有点不高兴:“石野哥哥叫我出去我就出去,有什么事就叫我和紫英姐姐…”

只听紫英姐在外面轻声笑道:“阿秀,小野脸皮嫩,你也不知道害羞吗?…你难道还想帮他搓背?…金龙锁玉柱之身,金丹大成的真人,你要能在他身上能搓下来泥,算你厉害!”

第076回 独君妄尊位,万人效痴狂

道家说“入静”或者佛家说“禅定”,究竟是什么样一种状态?门外人谈论起这个问题,往往都有一个误解,认为是坐在那里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知道的一种无意识状态,有人还套用了西方心里学的很多描述去解释。其实情况完全不同,不论是“静”还是“定”,意识都是清醒的,而且定境越深,意识会越发清醒。

常常听见有人说某某老和尚功夫厉害,可以打坐睡觉,这接近于胡说了。因为静坐和睡觉完全是两回事,人是在意识的清醒状态中,并非昏沉不觉,也并非无知无欲。当然“定静”的状态有很多种,尤其是佛家的讲究更加复杂,大家最常听到的就有四禅八定。关于入静调心的功夫,风君子一开始教我的是《庄子》中的“心斋”和“樱宁”,但我没有体会到最后一步“坐忘”。因为尚云飞插了一手,他教我止心随息,帮我灭动触,我定坐中进入了“初禅”境界。

此后风君子再没有专门跟我讲过如何入静调心,只是一步步教我丹道中每一层境界的心法与口诀,而在这每一层境界中入静时的精神状态都是不一样的,只是没有刻意起一个名称去描述它而已。也许它的复杂程度不亚于佛门的四禅八定,但修丹道并不刻意强调,只在个人的体会。

同样是打坐,不同的人可能处在完全不同的意识状态中,这一点别人根本看不出来。比如有人可能断绝了一切外缘的干扰,意识是内在的心性光明;而有人可能是身心内外了无分别,忘记了自己只存万物;有人可能是一片纯净,能知道周围和自己发生的一切,但是留不下任何痕迹。

而我现在就处在一种非常特殊的静坐状态中。我正在菁芜洞天的竹舍中打坐,感受到的是身心内外了无分别。既然已经到金汤境界,元神与识神合一,就无所谓断绝外缘向内收摄,这是一种我就是我的感觉。我只觉得天地万物与我一体,我是万物之一,天地也不是天地,它与我一体开盍。(徐公子注:这种状态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天人合一的境界,但此时只是定坐中的一种感悟,并非真正到了天人合一的境界,这一点后文中还会提到。)

进入这一定境,只觉得周身的神气波动与外物一体,不再有分别界线,不仅仅是相互感应而已。然后才知道什么叫作精华内敛?因为我起身离坐的时候,清晰的感受到金丹大成之后纯净的身心,神气的收发与识念一体,一念之间收了浑身的光环,我看上去还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本原之人。风君子没有骗我,这金汤的境界体悟成熟之后,这周身光环倒不是什么大问题,想收也就收了。

我并没有继续住在紫英姐家中,而是回到了学校。紫英姐非说我原来的铺盖旧了,应该换一套新的,就让我把好准备的那一套新被褥拿到了学校。我想了想,并没有把这些东西放在宿舍里,而是拿到了菁芜洞天的一间竹舍当中。我既然要把此地当作修行洞府,当然要做好安营扎寨的准备,有时候就在这里过夜不回去了。一连几日,我都经常在菁芜洞天中打坐修行。“金汤”境界已经了然纯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