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萝咬牙切齿,只得顺势跟着往水里跳,否则,这一次便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被十五倒打一耙!

女巫の猫

“夫人落水了!”

三娘大声呼叫,秋叶一澈健步如飞的冲了过去,然后跳进了池子,所有宫仪见十五落水,全都慌了神,整个北苑乱成一锅粥。

“快去救夫人啊,夫人风寒未好。”

三娘趴在莲花池子边一边哭一边喊,而身后的宫仪也跟着哭了起来。

秋叶一澈一把抓住下沉的十五,莲花池子是新建的,并没有多少淤泥,好在是温泉之水,因此没有冰冷刺骨。

他拖住十五的腰,将她推到岸边,三娘一见,忙冲了过去从秋叶一澈怀里抢过了十五,放生大哭,“夫人,夫人……”

十五闭上眼睛,一动不动,三娘一把抓来旁边的太监,“送夫人回宫,快快!”

那些宫仪本就吓得慌里慌张,一见被送上岸的十五,紧闭着眼睛,吓得浑身颤抖,如热锅的蚂蚁跟在三娘后面。

而这边的防风和明一欲看十五,却被一群宫女给挡在了外面。秋叶一澈还没有来得及将碧萝带起来,三娘等人已经出了北苑,直奔王府之外的马车。

碧萝趴在旁边吐了几口水,而秋叶一澈亦从水里爬了出来,就着一身湿漉漉的衣服跟着十五就追了出去.

防风这才从暗中走出来,将一身狼狈的碧萝从地上扶起来.

碧萝顺势给他一耳光,亦发泄刚刚的怨气。

可刚刚抬手,她就觉得腹部隐隐作疼,片刻之后,又是被人刀绞一样的锐痛.

“唔!”碧萝捂着肚子,一下跪在地上。

随即,一股粘稠的热流沿着她的大腿往下流.

“血?”碧萝颤抖着声音,盯着自己被鲜血染红的裙子,眼底涌起惊骇和恐惧,”怎么会有血,怎么会有血?”

她受了十五一掌,那一掌再深,也不过是让她内伤.

而内伤的淤血都是从口腔吐出,怎么会从下体流出.

“太医呢太医呢……““”碧萝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防风俯身,将她抱在怀里,对旁边的人道,“去找太医。”

防风将碧萝放在床上时,她的裙褥已经全部被染红,再加上刚刚落水,碧萝浑身直颤抖,但是她却抓住衣襟,盯着防风,“我为什么会流血。”

粘稠的血不断从身体溢出来,身下的褥子换了一条又一条。

“不要怕。”

防风在身边小声的安慰道

“大人,太医来了。”

流水站到门口,她背后是一直替碧萝看病的太医。

防风受伤之前,一直是他亲自替碧萝看病甚至熬药,她的衣食起居全都有防风一手操办,然而,南岭回来,防风重伤躺在床上,前几日又十五带到林子里受了碧萝一击。

这期间,碧萝的身体和配药都交给了这个太医。

太医进来,一看到地上的血褥,当即吓得白了脸,差点没有抱稳手里的药箱。

中间珍珠帘子放了下来,手腕隔着一层薄丝绢,太医跪在地上,仔细的替碧萝把脉。

他的脸从现在的白色,转为灰白,额头大滴大滴的汗水滚落,整个身体亦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

“说!”

防风冷厉的声在头上响起,那太医噗通将身子埋在地上,“贤妃,流产了。”

“什么流产了?”防风眼眸一眯,“她没有孩子怎么会流产。”

那太医哆哆嗦嗦的道,“已经有了……”

“你胡说什么!”碧萝挣扎起来,手狠狠的刮向那大夫,将他整个人都打翻在地,对方顿时趴在地上吐出几口鲜血。

“防风,你替我看看。”碧萝绝望的看向防风,防风点点头,摸向她手腕,亦变了脸色。

“怎么样?到底怎么回事?”

“你……”碧萝叹了一口气,手轻轻的握住碧萝冰凉的手,“是真的有身孕了。”

碧萝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流水站在外面,神色未动,今晚发生的一切,她心中却已经明白了七八分。

碧萝一直有身孕,而太医竟没有查出来,担心此时迟早会穿帮,恰好容月夫人来睿亲王府。

碧萝欲一箭双雕,将孩子‘流掉’的嫁祸给容月夫人。

防风将碧萝安置好,起身出来,冷声吩咐,“将庸医拖下去斩了。”

此时倒在地上的太医早就吓得失了魂魄,任由人拖下去,都没有任何反抗能力。

看到防风朝自己走来,流水下意思垂下眉眼,不知道为何,她心里有点莫名的惧怕。

碧萝性格专横,手段毒辣,但是,却始终是沉不住气的女人。

可她身边这个防风,极少说话,总给人一种隐晦而深不可测的感觉。

“睿亲王去皇宫了,你速度去报信,说贤妃肚子里的孩子没有保住。”

流水领命,却暗自叫苦,这样的苦差事又交给自己。

而且,她根本不敢接近秋叶一澈,只觉得那人光芒太甚,自己好几次都死在他手里。

外面没有一点月色,天空黑压压,有点让人难以呼吸。

防风站在屋檐下,看着那些黑云,长叹了一口气,眼角余光却瞥见一个黑影。

他回身,看着那人,眼底冷意凝聚,“尚秋水。”

尚秋水整个人都隐在黑袍里,只露出一双深陷的双眼,她没有理会防风的眼神,倒是瞟了一样碧萝的屋子,小声道,“碧萝怎样?”

“孩子流掉了。”防风淡淡的说。

“什么?”黑袍里的手,激动的握紧,尚秋水盯着防风。

“而且,她终生不得受孕。”防风目光冷厉的落在尚秋水面上,“你这么激动?难道这件事是你做的。”

“你不要信口雌黄,不是我!我根本就不懂这些。”

碧萝怀孕,太医却没有看出来,还让她吃假怀孕的药。

这其中必然有蹊跷。

“不是你?”防风灰色的眼眸危险的眯起,“我看就是你吧,那些南疆的阴毒之术你会的还少了?对碧萝做点手脚,对你来说,轻而易举。”

防风的话语里毫不掩饰对尚秋水的厌恶。

“你少污蔑我!”

“尚秋水,我记得八年前你就死了。”防风逼近尚秋水,浑身杀意沉淀,却似随时都要爆发,“你怎么回来了?”

“胭脂死了也回来了。我为什么不能回来。”

“你最好安分点,如果你再搞出一个像沐色那样的东西,我定让你死之前尝尽所有酷刑。”防风的手指宛如钳子一样掐住尚秋水,尚秋水虽然精通南疆阴毒邪门之术,然而,却没有一点功夫。

见尚秋水不说话,防风低声在她耳边补充了一句,“不要去招惹胭脂浓!”

听到这个名字,尚秋水忍不住抖了一下,她抬起眼睛,迎上防风,“你是在意胭脂浓还是害怕胭脂浓?听说你被她折磨得生不如死?”防风面色转白,尚秋水继续道,“也难怪,比起我们,你的背叛可一辈子都得不到原谅。”

果然,话戳中了防风的要害,他陡然放开了尚秋水,转身离开。

尚秋水见防风的背影,忍不住暗自图吐了一句:叛徒。

,防风没有再去理会尚秋水。

尚秋水的出现就是一个迷,让他内心隐隐不安。

因为,他怕尚秋水的出现,会导致胭脂浓整个人都陷入另外一种境地,再度引起她疯狂的报复。

如果那样,后果真不堪想象,防风叹了一口气,看向皇宫方向……

女巫の猫

一个消息都在一夜之间传遍了整个长安的市井街道:容月夫人去探望身子不适的贤妃,却失足从凉台跌入冰冷的池中,陷入高烧和昏迷,已经三天都没有醒来。

更有甚至传言是当日贤妃盛情邀请容月夫人去北苑,当时容月夫人失足掉下去,只有贤妃在场。

这消息一出,又人便道:传言那日容月夫人进宫,那姿容气质竟又七分相似当年死去的胭脂王妃。

一时间,关于贤妃嫉妒容月夫人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

传出这个消息的自然是始作俑者唐三娘。

屋子里点着安神香,人影憧憧,秋叶一澈顿坐在位置上,看着侍女不停进入。

虽然用了各种办法,但碧萝肚子里的孩子还是没有保住,而且据太医说她已无法再怀孕。

“砰!”

手心紧握,杯子的碎杂镶嵌入手心,鲜血沿着指缝溢出来。

“王,贤妃醒了。”

旁边的侍女小声的说道,秋叶一澈拿起旁边的丝绢擦了擦手心,面无表情的走了进去。

“王。”碧萝一见秋叶一澈,立刻扑到了他怀里,绝望的哭了起来。

PS:这才叫做,自作孽不可活。

碧萝的报应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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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情到深处(五)

9-27 2:0:02 5326

秋叶一澈坐在床边,若霜的脸已经没有任何表情。

“我们的第二个孩子,没有了。”听到这句话,秋叶一澈眼眸顿时一沉,唇抿成一条线,“半响道,你先休息。”

说完,不顾碧萝如何嚎啕大哭,他转身走了出去,往南苑方向去了。

他脑子里有点混乱,但是却始终理不清楚,因为全是十五的交叠在一起身影。

在南苑看到她突然出现在身后时,直觉告诉自己这个女人恐怕来势不简单嫱。

然而,看到她穿着自己的披风,所有警惕防备都瞬间松了下来。

这个女人来睿亲王府到底为了什么?

“王。镝”

刚到北苑门口,却见明一匆匆的赶回来,“王,皇上他醒了?”

“什么?”秋叶一澈震惊的看着明一,半响,推开了南苑书房,直接打开了暗格。

看到消失的百味草,秋叶一澈瞬间明白了:那女人是为了燕成亦来偷百味草的!

不仅如此,最里面的一个盒子也被动过,秋叶一澈打开,眼眸当即涌起可怕的杀意,浑身都抖了起来。

精致的雕花檀木盒子里,安静的摆放着一窜铃铛手链和画卷,可唯独少了那只木簪子。

手链和画卷都是关于她的,而木簪子是沐色的。

盒子里放着三样东西,一是她之前最爱的手链,而是木簪,另外……可她,却偏偏只带走了木簪子!

体内血渐渐冰凉,蚀骨钻心,秋叶一澈一拳狠狠地砸向安格,低吼一声,“胭脂浓!”

这么多年,你还没有忘记沐色吗?

扔下盒子,他踉跄的走了出来,看着惨淡的天边,“进宫!”

十五泡在浴池里,发丝如撒开的水藻在水中漂浮,衬着她容颜,竟有一份出水芙蓉的清丽。

“十五,当日你将百味草藏在了哪里,为何睿亲王没有找到?”

十五从水中捧起一屡长发,三娘当即恍然大悟,“你藏在了头发里?”

不但如此,她还将那枚簪子也藏在了里面,才得以带出来。

“皇上醒了么?”

“昨日服了百味草,刚公公来禀报说已经醒了,起色有所好转。”

十五垂眸,“但是……如果风尽不来,百味草的药效一过,燕亦成照样死。最糟糕的是,我们现在无法掌握秋叶一澈下一步,什么都处于被动。”

“祭司大人派来的人,应该要到了。”。

莲降……默念这个名字,空旷的心口生气莫名暖意。

他虽然离开,但是却把最精锐的人都替她寻了回来,是不让她孤军奋战么?

摊开手心,看着那枚簪子,她眉目间有片刻的失落。

若是他晚两天离开就好了,也可也将这只本属于他的簪子还给他。

“夫人……夫人……”门口传来宫仪焦急的声音,三娘走了出去,那宫仪微微颤颤的跪在地上,“睿亲王满脸怒气的进了宫,说一定见夫人。”

三娘焦急的看向十五,她已经漫不经心的穿衣服,声音没有丝毫起伏,“去回睿亲王,哀家随后会去琼楼亭。”

秋叶一澈赶到琼楼亭时,看到十五侧坐在亭子里,她一手托腮,一手抓来一把鱼饵往结了薄冰的池子里扔,而水下面根本没有一条鱼。

许是才沐浴出来,她面色微潮,而滴着水珠的长发搭在肩头,只有耳边的几缕往后挑用一根簪子挽起。

而那根簪子,却正是从王府偷来的簪子。

“胭脂浓!”

秋叶一澈上前,阴狠的盯着十五,对方懒洋洋的抬起眉眼,在他身上扫过,又看向池中,“睿亲王气色不好,看样子这几日都没有休息好啊。”

“你来王府的目的就是为了偷百味草?”

“咦……”十五靠在栏杆上,露出不悦的神色,“睿亲王,你这么话怎么说来这么刺耳?什么叫偷?难道这皇宫穷的哀家要到你睿亲王府偷东西过日子?这要传出去?谁相信啊。”

“如果没错,当时哀家在北苑,那可是被你搜过身的。若说偷何来证据?”

“好,你不承认。那孤问你,碧萝流产的事情和你脱得了关系?”

“流产?你确定碧萝真的流产了?”

三娘将茶水端了上来,十五伸手接过,便听到三娘耳语,“是真的流产了,太医说终生不孕。”

十五端着茶杯,恍惚了几秒钟,才中三娘的讯息里反应过来,再看秋叶一澈。

对方此时看着自己的眼神,狠戾,几乎是想将自己碎死万段挫骨扬灰。

“流产……”她不由喃喃出口,想起昨晚碧萝那急切逼着她出手的眼神。

意思就是,碧萝浑不知自己真的怀孕,故意撞向她掌心想嫁祸于她。

可没想到的是,孩子竟然真的没有了,而且……终生不孕。

十五端着茶杯缓缓站起来,抬头看向黑压压的天空,脑子里是南宫小妹全身是血死去的样子,是小鱼儿躺在林子,心脏被生生挖掉的惨烈情景。

为了救小鱼儿,她献祭了余生,却要背负三生诅咒。

“哈哈哈哈……”前所未有的痛快如烈马奔腾信走在血液里,她忍不住大笑。

“胭脂浓,碧萝肚子孩子被人一掌击伤,是不是你?”

秋叶一澈质问传来。

十五回头,狠狠的盯着他,阴森森的笑道,“是我!但是又能怎样,这是你秋叶一澈的报应,也是碧萝的报应。”

“歹毒!”

秋叶一澈抬手一耳光抽来,十五被打的一愣,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她抬手一抹,嘴角却溢出更冷测测笑。

而秋叶一澈却是呆在原地,打十五的手还在颤,他脑子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自己怎么出手就煽了过去。

“胭脂……”他歉意的唤道。

“啪——啪!”

十五两耳光,毫不客气的回给了秋叶一澈,抽得对方完全蒙住。

而旁边的三娘和明一更是瞬间白了脸,脸上写着惊恐。

十五揉了揉生疼的掌心,对秋叶一澈说,“秋叶一澈,我告诉你,以牙还牙不算狠毒。至于真正的狠毒,我会让你慢慢见识道。”

秋叶一澈俊美的脸上泛起几道痕迹,深邃的眼底冷酷的盯着十五。

“好,胭脂浓!这便是你的报复,孤全记在了心里。”“报复?让你断子绝孙是我的诅咒而已!碧萝今天这个下场,是她自作孽不可活!”

“没想到你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那样的有仇必报,手段也更加歹毒……孤,真是小看你了。”他深吸一口气,盯着眼前毫无愧疚的女子,“只是,让碧萝去抓你,去杀南宫世家,那是孤的主意!你要报复,就冲我来,完全没有必要对碧萝。而且,孤已经收回她门主之位。如今她,险些被你毁容,失去了孩子,你到底对她还要怎样?”

“呵呵呵……”十五低声笑了起来,秋叶一澈刚刚那一巴掌用力十足,她整个左边脸多肿了起来,此时一笑,看起来阴森扭曲,格外的可怕。

“哈哈哈哈……”

她越笑越厉害,后面干脆仰起头,张开手臂放生大笑,声音带着无尽的讥讽穿过苍穹,像一个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

而她整个人,发丝散落,又像一个十足的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