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凤沁重新坐下来,问我:“先生,您是不是发现了有什么不 妥?”

我走回头,站在厅中,笑了笑,道:“其实也没什么不妥,小姐的咳隔几天就好了,只不过脸上长的痘可能时间要长一点,当然,那痘长在不起眼的耳下,不损小姐的容貌,也不要紧的…”

母凤沁娇呼一声:“先生,您怎么知道的,我的耳下长了一个小 痘?”

我怎么知道的,我当然没透视眼,是小福子偷窥到的,把这位母凤沁形容得多么多么美,还道杜嬷嬷骗我们,说小姐没回来,其实她早就从宫里头回来了,晚上在屋里头照镜子,要周围的人拿了两三个镜子反复的照。就为了照她那颗小痘…

我笑了笑道:“母小姐不必吃惊。在下学过几年医术,知道一些病状,小姐刚才那几声咳,干而无痰,再加上在下从园内走过的时候,看到园内种地,全是金盏萝奇花,这种花,对于防止蚊虫有奇效,可刚开花地那几天。有些人不适应这种花的花香,就会感到喉咙发痒,不由自主的咳嗽,连带引起耳下的听宫穴长出一粒小红疙瘩,如果不用药,估计十天半个月就好了…”

母凤沁心中一惊道:“什么。要十天半个月?那我怎么戴耳环啊,如今就有些隐隐作痛…”

杜嬷嬷忙道:“先生既然知道这个病。那么,肯定有药来治的 了…”

我点了点头道:“当然有了,只不过,只怕你们不愿意…”

母凤沁忙道:“先生只管吩咐,没什么不方便的…”

我道:“有道是病不避医。我这药。是要我亲手用金针沾了扎在你的听宫穴的,就怕小姐…”

杜嬷嬷听了,面色有些迟疑。小姐可是未出阁的闺女,虽说这位是位郎中,可他可是一位男人,这可就难办了。

我道:“既然这样,小姐不必着急,也不是什么疑难之病,虽然以后两边耳朵都会长,也不过十天半月的,就自行好了…”

母凤沁听了,忙道:“杜嬷嬷,他是郎中,就不要避什么嫌…”

杜嬷嬷听了,看了看我,无可奈何地道:“给小姐治了病,你可不能周围乱说,要不然…”

我忙道:“不会,不会,我怎么会周围乱说呢,咱们以后还要打交道的不是?我还要为小姐设计首饰不是?我不会和银子过不去的不 是?”

杜嬷嬷点了点头,母凤沁道:“嬷嬷,帮我把帘子卷起来吧…”

帘子卷起来之时,我正在眼观鼻,鼻观心的,紧守心神,余光到 处,道先看到的,是放在桌面之上的一只如白玉般地手,另一只手放在膝头,透明的指甲,粉红色地指肚,在手背上有五个深深浅浅的指窝,说不出的柔美,说不出的美丽,光看这一双手,我就想起了爱神维那 斯,心想,如果这世上真有爱神的话,也只不过如此吧。

只听得那母凤沁扑哧一笑,杜嬷嬷也笑了,道:“先生不必拘谨,给我们小姐看病要紧…”

我想,我不拘谨,我哪会拘谨呢,我又不是男人,可抬起头来,望见眼前地佳人,我还是

一呆,天底下真有如此美丽地女人,仿佛山岳之中所 集中在她的身上,我终于明白,那首诗,添一分太少,减一分太多,是什么意思了。

她地身上,散发出淡淡的柔光,眉目仿如隐藏在深谷中的山水,沉静而深远,带着那不染尘世的纯净。

看来对着她看呆了的人也太多了,对我如狼似虎的打量,她丝毫不以为意,反倒落落大方,笑道:“先生?先生,您看…”

我醒悟过来,笑了笑,从怀中拿出一包金针,摆在桌上,又拿出一个小瓷瓶,用金针往里面沾了沾,道:“小姐,在下失礼了…”

母凤沁侧过头,示意杜嬷嬷帮她取下耳朵之上的明珠耳环,一个小指拇大小的红色疙瘩露在了外面。

我道:“小姐,可能有点儿痛,您可要忍一忍…”

母凤沁笑道:“先生不必担心,奴家忍得的…”

我手拿银针从听宫穴疾刺而下,那母凤沁倒真的能忍,居然一声都不出,只微微皱着眉头,咬了咬嘴唇,我心想,这女子倒是一个性格坚毅之人,人却长得如此的柔美。

我把小瓷瓶内的药水倒了一些出来,用棉签沾了,轻轻的擦在她的耳廊,那药水散发着淡淡的香味,如香露一般,她问道:“先生这药水倒也特别,与其它郎中的不同,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我笑道:“母小姐如果喜欢,在下不妨送一瓶给你,这瓶药水,对蚊虫叮咬有奇效,而且散发着暗暗的香味,就是平常擦了,身上也会芳香馥郁…”

我话还没说完,母凤沁喜得一把抢过,道:“嬷嬷,我正恼着这花园里的蚊虫的叮咬呢,可不,先生就送了好东西过来…”

我心想,这蚊虫叮咬可真找地方,连她的耳朵边上都叮了一口,还偏偏是听宫穴这个地方,引发了不可避免的炎症,炎症又刺激穴道,使得她喉咙发痒,一连串的反映,倒真有点儿像金盏萝花过敏一般。

当然,如果我直接说蚊子叮了一口,又怎么会有如此的奇效?让人把我当神医般的崇拜?

母凤沁望了望我,想了一会儿问道:“先生家中可还有亲人?”

我道:“家中还有父母,不过,他们现在都还在西楚,我这次来,也是为了我的未婚妻来的,可惜的是,到现在我还没找到她…”

母凤沁道:“先生如果不嫌弃,不如留在母府做事,母府虽小,但尚有先生用武之地,有机会的话,把您的父母也从西楚接过来,一家人安安乐乐可不好?”

我犹豫半晌道:“可我那未婚妻…”说完,我用眼角扫了一下站立在厅门口的可怜丫环兰若…

杜嬷嬷早就心领神会,附在母凤沁的耳边叽咕了几句。

母凤沁嫣然一笑,掩着嘴望了望我,道:“放心吧,你的事儿,我会放在心上的。”

兰若脸色惨白如纸,我的脸上灿若彩霞,又偷偷摸摸的望向兰若,边望边道:“那么,在下就听从小姐安排,留在母府。只不过,我还有一个自幼跟着我的仆从…”

母凤沁笑了,道:“先生不必担心,你的仆从还是侍候你,不会变什么的,每个月还有月钱给他…”

我感激不尽的拜了下去,道:“多谢母小姐,”又来了一句经典台词,“在下就是做牛做马也要报答小姐的大恩大德。”

母凤沁道:“做牛做马倒不必了,只要你以后好好的做事就行 了…”

我想,母凤沁笑得可真美,看得人目炫神摇,仿如月中仙子一般。是个男人都不能抵挡,还好我不是男人…

正文第八十九章 母凤沁的心事

着那位瘦矮的流云师傅一摇三晃的走出门去,临出门 眼睛斜斜的望了望站在一旁的兰若,兰若小丫头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哆 嗦,脸色忽红忽白,杜嬷嬷仿佛看见了小丫头额头上的汗珠子都冒出来了。

杜嬷嬷嫌恶的看了一眼那色鬼流云的背影,转头向母凤沁道:“小姐,你为何要留下此人?”

母凤沁走出珠帘,站在红木地板上,仿如一朵出水芙蓉,她静静的笑了笑道:“此人虽然人品畏缩,但不失为有些真本事,从他拆字来 看,他倒有些世外高人的本领,仅凭一个字,就能拆出不同的意思出 来,他所说的两对人分离之相,不正应了如今的朝势?姑妈在后宫之中虽然只手遮天,可皇上对她还是不冷不热,姐姐虽名为太子妃,可太子喜欢宠爱的,却另有其人,虽说是对姐姐造成不了什么威胁的男宠,可她这心里边,却总不是滋味,我这次入宫,倒办成了一件大事…”

杜嬷嬷看着这位母凤沁长大的,知道她心底边想的是什么,她问 道:“这么做的话,大小姐只怕会…”

母凤沁冷冷一笑:“姐姐,她不是出身于嫡母吗?我倒要看看,如果她从太子妃的宝位上跌下来,她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杜嬷嬷道:“小姐,您忍了这么久了,我只怕时机未够,到时功亏一篑…”

母凤沁优雅的抚了抚鬓边的散发,道:“不用怕,这一次,什么都已成定局。”

杜嬷嬷道:“小姐。你不会与什么人达成协议吧。你可别委屈了自己,你喜欢的人,可不是他…”

母凤沁笑了笑,绝美地脸上有些苦意,道:“是啊,我喜欢地人不是他,可是,那个人却不要我,我听到风声,他最近频频到西楚。听说是为了一个女子…”

转眼脸上却换了恨色,道:“如果让我找到那名女子,我一 定…”

杜嬷嬷惊道:“不会吧,小姐,你已经是月中嫦娥了,什么人竟可以吸引得他这样的注意?”又道。“西楚并没有什么出色的女子能与小姐这样的人相比啊,还好。这位女子在西楚…”

她这话一语双关,也不知道是庆幸该名女子在西楚,给母凤沁造成不了什么威胁啊,还是为那名女子庆幸,不会得到母凤沁的疯狂报复。这名小姐。虽生得貌美如花。可那手段,她可早就见识过了…

母凤沁有些心灰意冷,道:“我所做的一切。只为了吸引他的注 意,可他却丝毫不在意,我甚至挑起他哥哥对我的兴趣,他都不以为 然,反而把我往他哥哥怀里推,难道,我真的这么让他讨厌吗?”

杜嬷嬷道:“这也许因为,当今皇后,小姐您的姑姑以前对他地娘亲太甚,他连你都恨上了…”

母凤沁振作精神,脸上露出坚毅的神色:“从小到大,没有我要不到的东西,这次,也是一样,如果我把太子之位送到他的手上,他就没有理由再拒绝我,因为没有人能抵抗皇位的诱惑,没有人…”

杜嬷嬷喃喃道:“他可不是一般人,以他的聪明才智,他如果有意争位地话,只怕没有人能争得过他,他手下能人异士众多,拥护者甚 众,听说江湖第一大派青凤门都倾尽全力的帮助他,这样地人恐怕不需要别人的帮助,小姐,你…”

母凤沁打断她的话,道:“所以,我只能尽快的行动,在他自己还没开始行动之前,就让他欠我一个人情,要不然,我怕就永远也没有机会了,既使我是母家的人,他也会不屑一顾,从小,他就是这样,既使当时是皇帝最不得宠地小儿子,我是第一姓地女子,可对着我,他还是那么骄傲,全不似别人…”

杜嬷嬷担心的看了看母凤沁,实在忍不住又道:“小姐,我不怕别的,只怕你引火烧身,弄巧反拙,帮你地那个人,可不是个一般的角 色,他这次虽然帮了你,到时甩不掉,可是麻烦了…”

母凤沁冷笑道:“他所求的,也是权力,有权力的诱惑,这对他来说百利而无一害的计划,他怎么会有异议?至于后面的事,谁又能一定想得那么周全,到时候再说吧…”

杜嬷嬷沉默了…

母凤沁安慰道:“嬷嬷,你不用担心,所有的一切,尽在掌握之 中,过不了几天,就会有消息了…”

杜嬷嬷道:“那位拆字先生说,小姐所谋之事有些阻碍,只是不知道会有什么阻碍,他说他能化解,不如…”

母凤沁道:“你先前说得对,此事滋事体大,不能让不相关的人知道,何况是一个江湖手艺人,他也说了,字由心生,信则有,不信则 无,只要我策划周全,想必不会有什么疏漏的…”

杜嬷嬷点了点头,问道:“那流云先生对兰若颇有好感,小姐,您看…”

母凤沁冷笑道:“癞蛤蟆也想吃天鹅肉,就凭他一个江湖手艺人,生于最底层的地方,还把主意打到了我的贴身丫环身上,那丫头自小与我一同读书识字,比一般人家的小姐还强上了许多,不知多少人求着 呢,再说,我的贴身丫环什么时候嫁过这样的人,说出去不但她丢人,我的面子往哪儿放,兰若那丫头,我早就安排了地方了,岂是他能妄想的?”

杜嬷嬷道:“可是,我已经答应给他找一门媳妇的,要不,从府内随便挑一个人给他?”

母凤沁笑了笑道:“也好,挑一个刚进府的,无关紧要的丫头吧,模样好一些,也算对他有了个交待,不光是设计首饰,其它方面,他也算有些真本事,可别让他寒了心去…”

杜嬷嬷点了点头,心想,我可是答应给你找房媳妇,可没说一定是兰若,你理会错了意,可怪不得我…

杜嬷嬷望了小姐一眼,小姐眼内都是轻蔑,知道那流云先生对兰若的那份心思打了水泡,不由得心底一阵放松,说实在的,要把兰若嫁给这么个人,杜嬷嬷也感觉有点儿悬,母府小姐的贴身丫环从来没嫁过低于七品的官员,那无品无级的手艺人就更不用说了,烧火丫头都轮不上他。

想想那流云色迷迷的样子,杜嬷嬷心中不由得有些解恨。

站在门外的兰若如果知道了这个消息,想必会很开心吧…

正文第九十章 朝廷惊变

我与母家二小姐见面之后,每天来我这房里的人更多 层的扫地烧水的丫头以外,有些比较高级的管家,大丫头之类的也开始往这屋里头跑,有事没事的给我讲些趣事儿,为了报答他们,我也免费帮他们指点一下迷津,他们就更加喜欢往我这屋儿跑了,我虽不出屋,却知道,这几天,大齐朝堂之里产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太子一夜之间被废,降封为平王,太子妃母凤栖跟随太子被赶出了皇宫,住进平王 府,而母府在这场风波之中,却丝豪未受到牵连,甚至皇上为了安慰母府,还赏赐了黄金千两,母府之中唯一的受害者,就是大小姐母凤栖 了。

我想,难怪林瑞急急忙忙的赶回京都,想必他早就知道了这场风 波,只是不知道,在这场风波之中,他担当的,又是一个什么样的角 色?

我所得到的信息,也只不过是毛皮而已,其中风云变幻,又哪里是我能了解到的,而且,这好像也不关我什么事,我来到母府,第一,只不过为了不让林瑞那么轻易的用司徒来操纵我,第二,最主要的,是为了一观这闻名大齐的美女母凤沁的风采,如今第二项达到了,但是第一项

我想了半天,也不得其领,原以为母家二小姐是林瑞与那宣王争相要娶的对象,必定会在母府遇见他们两个,可来了这么多天,那两人却一个未到,想必因为这场朝堂惊变。让他们实在脱不了身吧。

杜嬷嬷如今来我这屋里头。再也没带上那小丫头兰若,相反,带了另外一个怯生生的小丫头,害得我望眼欲穿,几次问杜嬷嬷,杜嬷嬷总是顾左右而言他,我想,这日子未免太无聊了一点,连兰若小丫头都调戏不了…

幸好,这母府的八卦比较多。来我这屋儿八卦的人更多,因此,我还不是很寂寞,比如说,今儿,就有一个小丫头香儿。眼中星光闪闪地跑来告诉我,英俊潇洒。俊朗不凡地二皇子来到了母府…

还吱吱喳喳的道:“二皇子身边的那两位护卫,都斯文稳重,俊秀不凡,一人背着一只短弓,另一人身穿长袍。斯文如读书人一般。现 在,正与老爷二小姐在香归亭饮酒赏花呢…”

听到这里,我望了一眼照常在角落里闭目练功的小福子。小福了感觉到我的目光,微微睁开了双眼,复又闭上。

我转头赞小丫头:“香儿,你知道得真清楚,你去偷看过?”

香儿道:“哪里有,与我同一个房间的菊儿告诉我的…”

我眼角一扫,小福子已经不见了踪影,仿佛我这屋里头,至始至终没有这个人存在一般,连香儿都没有察觉,他是怎么出去的。

香儿八卦完告辞之后,过了半个时辰,小福子回到了屋里,我正在闭目养神,也就是趴在桌上打磕睡,流没流口水不知道,反正我醒来之时,桌面上有一点可疑的痕迹…

感觉有人站在桌边望着我,我猛然惊醒过来,看见小福子正站在桌旁,我擦了擦嘴角,撸了撸八字胡,还想伸一个懒腰,望见小福子的眼睛露出不同意地神色,只好作罢。

小福子伸手给我倒了一杯茶,递到我的手里,淡淡的道:“扮什么不好,偏偏扮成这个样子…”

我笑了笑,得意的摸了摸胡子,道:“出奇不意,才是制胜关键,你知道什么?”又问他,“打探到什么?”

小福子道:“宣王与归宁,子夜确实来到了母府,现在与那母家二小姐,经及宁伯候相谈正欢,看来宁伯候颇为欣赏宣王,有意把女儿嫁给宣王为妻,宁伯候还借故避开,让他们两人单独相处,可这母家二小姐神色之间却淡淡的,提不起兴致,但奇怪的是,当宣王提到一个女人地时候,这母家小姐却一反常态,极感兴趣,他提到的是他地三弟金屋藏娇的一个女人,而且这个神秘的女人一直被收藏得极为秘密,没有人知道她来自何处,我想,宣王指的,莫非就是司徒小姐?其它的什么,倒没提起,只不过,还有一件事,这二小姐提起了你,向她地父亲宁伯候禀告,说母府招罗了一个江湖异士,引起了宁伯候与宣王极大地兴 趣…”

我点了点头,心想,这个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林瑞把一个西楚的娘娘从冷宫之中偷出来,藏到自己地府上,怎么不被时时刻刻盯着他一举一动的宣王知晓?看来宣王还不知道司徒的真正身份,如果知道,宣扬出去,又不知道会揭起怎么样的轩然大波。

奇怪的是母凤沁对宣王的态度与对司徒的态度,一冷一热,让人颇费思量。

我正想着,传唤的人来了,叫我去香归亭拜见母小姐,我现在倒算得上是母府的门客,主子召唤,我怎敢不去?还得要加快脚步才行。

我快快儿的紧赶慢赶,跟在传唤的小丫头身后,向香归亭赶了过 去,香归亭建在一片花海之中,满园都是奇花异草,空气中散发着淡淡的花香,可这一切,与香归亭里面两位碧人比起来,就黯然失色,仿佛天地间所有的灵气都集中在亭中之人的身上一般,亭中之中男的俊美无匹,眼色中那刀锋般的锐利早已被温柔取代,而他对面的女子罗袖轻 扬,头上步摇轻晃,如深潭一般的双眸,奇光异彩,时而温柔似水,而时慵懒如猫,我以前从来没有发现,一个人的眼神竟有如此多的变化,焕发出奇异的光彩。而他们的身后,宣王后站立的是归宁与子夜,这对焦不离赞的护卫,母凤沁的身后,是杜嬷嬷与兰黛兰若三人。看来小福子所说宁伯候为了让俩人单独相处,特地离开的说法倒是对的,可惜的是,一大帮下人眼睁睁的瞧着,两人想暧昧,可能都暖昧不了,当然,这只是我的不良想法,这两人正正经经的坐着,品茶饮水,哪有我的想法如此不堪了…

正文第九十一章福

一边恭恭敬敬的向高高坐在亭中的人行了一个大礼, 道:“流云先生请起,殿下,这位就是我向您提起过的流云先生,他可是一位江湖异人,不但精通医术,而且对测字算命颇有心得,殿下,您可别小看了他…”

说完,轻掩樱桃小口,轻轻一笑,我知道,她这是把我不惹人注意的外貌加以解释,意思是,别看这人瘦不伶仃,萎缩不拉几的,真有几分本事滴,不是街头骗子滴。

宣王望了望我,眼中利芒陡涨,虽然目光无实质,可也把我吓得一哆嗦,我缩了缩脖子,感觉他眼中的利芒变得几不可微,更增添了几分鄙夷,这才半低着头,向宣王恭敬的道:“殿下,草民混迹于乡野,虽没什么大本事,可这替人算命测字,倒十拿九稳,从没失过手,如您看得起草民,不如让草民给您测上一字…”

宣王笑了,我不敢抬起头来,用眼角余光扫向宣王,发现他的笑容如太阳的光辉一般,耀眼灿烂,带着灼热与掠夺,他的笑与林瑞不同,虽然同样灿烂,但林瑞的笑中有着包容与智慧,让人舒服,但他的笑 容,却只可让人远远的观望,不敢走近。

我再一次肯定,宣王这人,欺骗他的结果,下场可谓很惨的。

宣王道:“流云先生倒挺自谦,翁主介绍您的时候,可谓推崇倍 至,先生是有真本事的人,本王也就直话直说了,本王如今有一难题,想让先生看看…”

说着。他一示意。归宁从衣袖之中拿出一张纸,走过来递给了我,我一看,上面写了一个“福”字,字体奔放快疾,如狂草一般。

宣王道:“这个字,是我的一位友人所写,他没有时间前来,今儿个来到了母府,听翁主提起了你。倒让我临时一动,想让先生帮手看 看,我这位友人运势如何?”

我接过字,仔细看了看,又抬眼望了一眼宣王,忍不住问他:“王爷。这真是你的友人所写?”

宣王面露疑色,问道:“先生。有何不妥?”

我道:“草民一看是凭字直断,如果说得不对,王爷可否免草民一切罪责?”

宣王怀疑地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道:“先生不必惊慌,本王对测字本就抱有怀疑态度。既使先生说错了。本王也不会怪责先生地。”

我点了点头,道:“这位写字之人如果是王爷友人,那王爷可要担心了。您这位友人只怕有牢笼之灾啊。”

宣王大惊,道:“先生怎么看得出来的?”

我道:“这福字,本是极为喜庆之字,衣在旁,代表女子,田在右下其上有口,却被一拴拦住,草民再问王爷,您这位友人,莫非是女 子?”

宣王手一颤,手上的茶杯溅了几滴出来,兰若忙拿了一方手帕,给他擦了擦,他眼神复杂的望着我,眼内再也没有鄙夷的神色,他点了点头道:“的确,这位是名女子…”

母凤沁听了,脸上带了淡淡的微笑,似嘲似讽的用目光扫向宣王,宣王看了,想解释却无从下口,只好苦笑。

我道:“这田字,代表她所处之地富贵非常,但她却如笼子之鸟一般,让人用门拴拴住,所幸的是,目前为止,这个田字尚无肃杀之气,她现在无性命之忧…”

宣王迟疑半晌,道:“先生可不可以从字中看出来,这名女子到底来自何方?”

我奇道:“王爷,她不是您的友人吗?”

宣王略感尴尬,道:“先生见谅了,她并不是本王地友人,本王也不知她是什么人,只不过,手下报告,她遭人囚禁,对方却是一个极有权势之人,本王想救她出困境,可又怕救错了人,如果有先生帮助,查出她的出身,本王再下手救人,先生岂不是立下一件极大的功德?”

我沉吟半晌,道:“王爷,(站长大大们到本站来转截小说,还是记得要帮助我们宣传一下哟,。16K..CN)也不是没有办法知道的,如

多一些她的字,运用我师门不传之密,倒可以从中测 概方位,她地出身如何,是富是贫,可这测字的事儿,我还是得说,信则有,不信则无…”

宣王连连点头道:“本王知道,不会责怪先生地,先生尽力就行 了…”

母凤沁叹了一口气,笑道:“殿下,我说了,这名流云师傅有些本事吧?”

宣王笑了笑道:“翁主手下,果然能人居多,本王倒是小瞧了。”

我手拿这张写着福字的纸,看了又看,舍不得放下,宣王见了,奇道:“先生可还从里面看出什么来?”

我欲言又止,面上神色迟疑,道:“草民还是不说了,这事儿我说出来,可也做不了准的。”

宣王挥了挥手,示意…

归宁从衣袖之中变戏法一般拿出一锭十两重的黄金来,金灿灿的,晃得我眼睛直花…

宣王道:“本王一向赏罚分明,先生不妨直说,既是测字,测得准与不准,本王都不会怪责于先生地。”

说完,摆了摆手,归宁把那十两黄金放在我张开了许久地手掌上。

我喜悠悠的道:“既然宣王问起,那草民就直说了,从田字来看,左斜右翘,其实,这名女子所囚的地方,是一处极大极为富贵地庄园,以京城来讲,应该在京城的南面…”我看了看宣王的脸色,“草民如果判得不对,王爷可得见谅…”

宣王长嘘一口气,道:“先生这一下判断,可说错了,既是囚禁,又怎会把她囚禁在自己府上,当然是在外面找居所…”

我摇了摇头,看宣王请罪,道:“草民真是多嘴,以为自己本领非凡,看出这田字左斜右翘,字体宏大宽广,就以为自己测得的十拿九 稳,是一个非富则贵的人的田产,小人真是该死…”

宣王点了点头道:“你说得对,田产倒真是那人的,京城的南面倒也讲对了,看来这测字一说,倒真能判出大致方位。”

我伏下身子,连连磕头道:“王爷真是宽宏大量,不计较小人所言之失…”

宣王淡淡的道:“先生不必自责,你有如此本领,本就非常难得,以后,本王还要请教先生呢。”

我爬起身来,感激莫名,向宣王道:“只要王爷用得着草民,草民一定向王爷效犬马之劳…”

我回到屋内,小福子等着我,我道:“看来,司徒被那林瑞收藏在他住处的附近,离他的瑞王府不远…”

小福子道:“但瑞王府附近少说也有上百家民居,要真的找起来,倒不是太容易。”

我道:“要一家一家的找,当然不容易,但是,只要找到居住在附近的地保,查出哪些是瑞王府的田产,再来查找,倒也不难,更何况,还有人会更加积极的往那个地方跑,拿到司徒鬼画桃符的字回来,顺便说一句,你在她的心目中,可谓不同凡想,写字时都咬牙切齿的想着 你…”

小福子皱了皱眉头,大概想到了在西楚皇宫时经常被司徒偷袭的往事,他道:“那个…女人,真是不可理喻,别以为她是娘娘,我就该让着她,看我不打得她…”

他把“疯”字,与“满地找牙”省略了,只用我看得懂的唇语动了动嘴巴皮子。

我笑了笑劝道:“等你找到她,以后日子还长着呢,可有得较量 的,不用担心…”

小福子浑身震了震,一言不发的走出屋子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