缩在被窝里的人听后安静片刻，终于露出头来，眼巴巴地望着相安歌，像是在说，你别骗我。
相安歌没有骗她，让青樱出来，带她去隔壁宫殿，屋里一半是放着衣裙的衣架，一半是胭脂首饰盒。
青樱摸了摸顺滑的衣料，扭头问站在门口的相安歌说：“这都是我师姐买给我的？”
相安歌颔首：“是。”
青樱站在原地看了许久。
师姐才不会做这种事，明栗会直接过来。
可青樱没有戳破，她背对着相安歌说：“替我转告师姐，我很喜欢。”
相安歌眼皮一跳，抬眸看去。
*
青樱的状态渐渐好起来，不再陷入消沉，每日都在烦恼今天穿什么裙子，戴什么样的耳坠。
穿着漂亮的裙子，和替身灵对战练习灵技。
宫殿里的花花草草被还不能熟练控制力量的青樱灵技轰炸，替身灵维修花草的工作量急剧增加。
青樱练习完灵技后，自觉跟维修花草的替身灵一起干活。
替身灵说不了话，所知所做都是按照相安歌的八脉力量规定。
相安歌却发现青樱能跟这些小玩意说个不停。
每次相安歌都会说：“它们听不懂。”
青樱蹲着，跟替身灵的沾染泥泞的枯枝爪子碰碰：“听不听得懂都没关系，我也只有它们能说话。”
相安歌听笑了。
青樱后知后觉，抬头看他，相安歌问：“那你现在在跟谁说话？”
“你看上去不太喜欢跟人聊天。”青樱老实脸道，“如果不经允许跟你说话，像是打扰了你。”
相安歌：“那就打扰了。”
青樱也笑道：“我可不是没礼貌的人，我师尊不是这么教我的。”
相安歌盯了她一会，说：“那你很有礼貌。”
*
青樱恢复得很好，相安歌给她吃的药材都是非常名贵难得。
有次她来到药房，见相安歌将诸多珍贵药材放在桌上挨个挑选时倒吸一口凉气，小小声问：“这得花多少钱？”
相安歌眼皮都没抬一下：“你上辈子，这辈子，再加下辈子也赚不到的钱。”
青樱嘶了声，“还好我师尊是北斗摇光院长，不差这点钱。”
相安歌抬头看她，青樱已经转身去看药柜，好奇地拉开抽屉打量着：“你既然不出无方国，是怎么拿到这些药材的？”
相安歌：“我不出去，自有人送上门来。”
想要讨好拉拢朝圣者的势力只多不少，每年朝无方国送东西的人也只多不少。
青樱想明白了，却惊讶道：“你收了东西，就要帮他们办事吗？”
相安歌轻挑下眉：“进了无方国的东西就是我的。”
原来如此。
青樱没忍住笑了下，忽然弯腰摸着窗户一角：“这里坏啦，不修的话会不会有老鼠进来啃食药材，也会受潮。”
相安歌还没来记得说无方国没有老鼠，青樱已经动手捣鼓木窗，“我帮你把它修好。”
“你还会修这个？”这下轮到相安歌惊讶了。
“会啊。”青樱接过替身灵递来的工具，对着窗户敲敲打打，“我以前修过不少的。”
她神庭脉异于常人，如果不消耗精神力，夜里就难以入睡，所以常常在北斗七院来回干活，这种事确实做过不少。
相安歌却误以为这又是她师尊东野狩教的，对北斗的摇光院长有了一丝敬意。
青樱的动手能力很强，上至修理门窗桌椅，下至满汉全席，几乎什么都会。
一问她，不是跟师尊学的，就是跟师兄师姐学的。
相安歌对此很是佩服。
*
相安歌守着青樱的时间越来越长。
从前只有送药的时候才会来见她，渐渐地每日醒来就到青樱这，盯着她画画，或是带她外出散步，看她和替身灵练习灵技。
青樱若是要下厨，便站在门边看她淘水洗菜，偶尔还会被青樱喊着帮忙切菜或是拿点什么。
“我发现大殿里边都没有种菜，你这些都是哪来的？”青樱奇怪问道。
相安歌答：“外边抢的。”
管它是抢的大乾，还是别的小国大国，小宗门大宗门，能有新鲜菜拿回来就行。
青樱听得想笑，忍着笑意，抬手指替身灵们：“它们不会种菜吗？”
相安歌靠站门边瞥她一眼，“替身灵会做的事，都是根据我的行气脉给出的指令和印记才会有反应。”
也就是说，他如果没有设定相应的行气诀，替身灵就不会做。
青樱点点头表示没明白：“意思就是，你不会种菜，所以也不会给替身灵设定对应的种菜指令印记。”
相安歌：“……”
“种菜我也会，到冬天的时候你可以有新鲜的烤红著吃，还能再种点果树，想吃的时候就现摘。”青樱切着菜时说，“对了，出去抢菜的是谁？”
相安歌呵笑声，神色莫测道：“你说呢？”
替身灵吧。
青樱想了想无方国的替身灵们每天都要去不同的地方抢菜回来，没能忍住，噗嗤笑出声来，她放下菜刀弯下腰去，笑了许久都停不下来，
站在门边的相安歌懒洋洋地斜她一眼，替身灵们都朝蹲下的青樱围过去，似乎是想知道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相安歌听着她的笑声：“差不多行了。”
“哦。”青樱笑着站起身来，重新拿起菜刀切菜，“你要种菜吗？”
相安歌说：“种。”
*
青樱也从相安歌这里学到了很多。
尤其是和器术相关。
她与相安歌一起制作了会种菜的替身灵，看着枯树小人们开垦荒地，挖坑填种子，到时间浇水，就像维护花草一样勤勤恳恳。
但青樱还来不及等到种下的瓜果蔬菜长大，就离开了无方国。
相安歌说：“我要去找书圣解决一些麻烦，不能留你一个人在这，所以你和我一起去。”
青樱很开心，她终于能去找师他们了。
相安歌和青樱一起离开无方国，一起去帝都，再一起去往北斗，一起解决完神谕，回到北斗。
他是第一次，和某个人一起经历这么多事。
第146章 师弟日常⑥
相安歌在北斗看见的青樱又是一番模样。
她像是终于回到水中的鱼，自由自在，也像是开在春日的花，阳光明媚，灿烂耀眼。
最初相安歌大部分时间都在救人，忙着医治受伤的人们，青樱每次来找他都轻手轻脚，把东西放在旁边就走，不会打扰。
相安歌还等着她什么时候才能忍不住跟自己说话，谁知道这姑娘毅力非凡，坚决不会在他忙事的时候跟他说话。
风暴过去后，他早该回无方国的。
青樱从未挽留过他，反而总是会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相安歌问她：“知道了又如何？”
“送你呀。”青樱说，“你远道而来，离开时当然要送你一程。”
就这些？
坐在屋檐下看日落的相安歌瞥她一眼。
青樱坐在旁边斟茶，剥坚果壳，看起来还挺忙。
她说：“如今神谕没有了，你应该也不用常待在无方国避开神谕的控制。”
相安歌说：“也不全是因为神谕。”
“还有什么原因吗？”青樱问。
相安歌单手支着下巴，如猫慵懒随意，却也蒙着一层疏远之意。
青樱似无聊地猜测着：“外边仇家很多吗？”
“跟我结仇的人都死了。”相安歌说，“我杀的。”
青樱点点头：“也就是说，如今在外边你没有仇人，倒是有不少被你救过，需要向你报恩的人，这不挺好的。”
思路清奇。
相安歌忍不住扭头看她一眼，青樱笑颜以对：“我也是啊。”
“你这份，你师姐已经还了。”相安歌说，“她拿器术换的。”
青樱伏在桌案上笑道：“我师姐真好啊。”
相安歌看着她，心里想，外面的世界也挺好。
*
在北斗时，青樱去哪都会叫上相安歌一起，似乎是怕他一个人呆着无聊。
青樱带相安歌逛遍整个七星城，在这一年里看遍七星城的大小节日，这些烟火人气是相安歌早已抛弃的。
至今依旧觉得腻，只是习惯地跟着身边人走。
相安歌也随着青樱去过一些远方，路上看青樱各种英雄救美，除恶扬善，他也只是看着，不会随意出手。
人死人活，对他而言没什么意义。
除非有青樱打不过的。
“出来挺久，该回去啦。”青樱朝靠坐在树上的人招手，“师姐已经发传音来催我了。”
相安歌懒洋洋地瞬影下树来。
北斗这些人经历过从前的事，导致青樱外出时，隔段时间就会收到来自师兄师姐的传音问候。
青樱对下树来的相安歌说：“走吧。”
于是，相安歌就跟着她走了。
*
相安歌听青樱说世上没有青色的樱花，第二天，便从无方国运了棵开着零星花朵的樱树到她院子里栽下。
青樱一早醒来推开窗，看着院里的樱花树呆住。
没什么叶子的枝桠上垂挂着一两朵淡青色的樱花。
花树下的相安歌对她说：“这种花虽罕见难得，却也不是没有。”
青樱看着那零星几朵小花轻声说：“可我已经过了在乎名字意义的年纪啦。”
相安歌道：“这花很漂亮。”
青樱看了他良久，笑道：“嗯！”
两人围着花树转悠，青樱好奇地问了许多问题，院里忽然来人。
周子息随意地敲了下门就进来，说：“师姐问你上次没用完的画纸……”
他一抬头就看见站在花树前的两人，目光上移，再看枝桠尖坠着的花。
在短暂的安静下，周子息问青樱：“还有没？给师姐院里也栽一棵。”
青樱眼角轻抽道：“你自己想办法。”
周子息看了眼相安歌，抢不过，走了。
*
一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相安歌回到无方国，将那只走路摇晃的替身灵修好，第二天去看宫殿后的菜地，地里的瓜果蔬菜都被替身灵们照顾的很好。
他一个人坐在菜地果园之间呆了许久，看替身灵们在其中忙碌，忙着施肥、浇水，剪枝、收获。
相安歌置身天地中，后知后觉地想，青樱这会在做什么。
意识到这点时他不由扶额笑了下，意料之外又意料之中，如今这世上能让他想念的，也就只有这一个人了。
于是相安歌以器术探讨的名义，发传音给青樱，让她再转告明栗，如此名正言顺地听青樱给自己分享日常趣事：
今日和师弟子息比中鸣脉，我赢了。
今日教文素画画，文素说比学灵技还难。
今日去丽娘的店铺里帮忙，遇见了来找麻烦的修者，被子息打跑了。
“你在做什么呀？”
相安歌看见这条传音时，瞥了眼身边的替身灵们，缓缓起身，他确实有事要做。
无方国的所有替身灵，都到了维修的时候。
两人每日传音互道日常。
唯有明栗，每日都要听青樱转告相安歌发来的器术相关，她屈指轻散桌面，但笑不语，旁边的周子息翻着白眼：“他是没你传音吗？”
明栗说：“他可能瞎了，看不见我的传音符。”
能白嫖相安歌的器术心得，明栗也就不揭穿他。
*
又一年冬季时，相安歌带着丰收的瓜果蔬菜来到北斗，满满当当装了几十辆马车才运完，把北斗七院的弟子都看呆了。
青樱站在运货路道边，看着长长的马车呆住：“你就没有自己留点吗？”
相安歌说：“无方国就我一个人，留着也没用。”
青樱歪头看他，相安歌也在看她，天空飘着小雪，替身灵递来一把伞，相安歌接过后撑伞，朝青樱那边递去，为她遮了风雪。
“送完就走吗？”青樱问。
相安歌说：“你想我什么时候走？”
青樱笑道：“这得是你自己决定的啊。”
相安歌看了眼飘雪的夜空，又看回青樱，迎着她的笑眼说：“我需要你的时候，我会自己来。”
*
站在山道高处的陈昼望着下边共撑一把伞，监督替身灵运送马车的两人摸了摸下巴，跟身边的明粟说：“这人怎么越看越不满意。”
明栗说：“你是怎么看的？”
蹲在地上的梁俊侠道：“如果是按照青樱的夫婿标准来看，他性格孤僻，不善交道，为人冷漠，不会照顾人，也不解风情，跟他在一起日子枯燥，毫无乐趣。”
同样蹲着的东野昀也道：“无父无母，没有积蓄，一点家世背景也没有，行走在外也不方便。”
明票低头看他俩，你们什么时候这么势利眼了？
陈昼却满意地点点头。
蹲在梁俊侠与东野昀之间的黑狐面沉思片刻后道：“可是他救过你俩吧？”
梁俊侠又道：“……虽然但是，身为八脉满境的朝圣者，无人能敌，性格问题都不是问题，能护青樱平安就行。”
东野昀也道：“没有家人，也就不会有那些纷争麻烦，挺好的。”
陈昼嫌弃地看了眼这两人，对明栗说道：“你说两句。”
她跟相安歌这么熟，肯定知道点什么缺点。
明栗说：“青樱喜欢就行。”
陈昼说：“哪能她喜欢就行，得多方面考虑合不合适，他配不配得上。”
明栗眨眨眼看自家师兄。
陈昼说：“你们一个个都不让人省心，这种终身大事就是要严格把关，你俩都是。”
给明栗撑着伞，从头到尾没说话的周子息眼皮一跳，慢悠悠地抬眼看过去。
听完陈昼话的东野昀三人也抬头朝站在明栗身边的周子息看去，看完周子息又看陈昼。
诡异地沉默过后，陈昼面不改色地对明栗说：“算了，你喜欢就行。”
明栗听得笑了。
第147章 师弟日常⑦
天微微亮，洒落在窗户的光影蒙蒙一层，明栗睁开眼，看见周子息盛眉的睡颜，她安静看了片刻，悄悄从他怀里退开再坐起身。
不知道是不是在梦里看见不好的东西，譬眉的模样有点令人揪心。
明栗伸手在他眉间轻轻按压，周子息眼皮轻颤，缓缓睁眼，带着点刚睡醒的冷淡。
他见明栗坐在床边，不在怀里后眉头皱起，伸手把人捞回来。
不过两年时间，师弟倒是越长越高，和明栗记忆里的身影重叠。
明栗说：“我看你睡得不太安稳。”
周子息缓过神来，哑着嗓子说：“梦见师姐你变成一只猫，我怎么叫你也不理我，只会喵喵叫。”
明栗：“……”
她把抱着自己的人推开。
周子息被推开躺倒在床，慢悠悠地抬眼看她起身，衣衫半掩，随着明粟伸手穿衣时，隐隐约约可见白皙肌肤上留着昨夜过火的痕迹。
“眼睛如何？”明栗背对着他问。
周子息说：“没事。”
因为他之前瞎眼看不清，被生脉复活后，明栗还是会习惯性地问他眼睛如何。
周子息这会睡意也没了，随着明栗起身穿衣，一边问她想吃什么，听明栗说完，便去后院厨房动手做早饭。
春日的阳光暖和，照得人懒洋洋，明栗趴在窗边看院里百花绽放，周子息站在后边给她扎辨子，她时不时歪头看一眼镜子里的自己。
午时，陈昼准点来叫他俩去吃饭。
几位师兄们会聊新来的弟子们跟自己修行时都做过什么傻事，比谁家的更蠢，也比谁家的更聪明，期间收到都兰珉七星令碎的消息，众人立马赶去，却得知是误摔，便将都兰珉骂了个狗血淋头。
都兰珉行走在外处理北斗商会的事，每年都能遇上不少麻烦事，大陆各方商会势力聚在一堆协商会议，从气氛融洽到各方讥讽不停，再到骂战升级，直接动手。
都兰珉本来还在看热闹的，哪知道其他人动手波及自己，将他随身带着的七星令碎掉，瞬间招来北斗的诸位师兄姐们。
在座的商会会长们也傻了。
都兰珉把师兄姐们哄着离开，转身清了清嗓子对商会长们说：“还打吗？”
不打了。
众人重新坐下，老实谈判。
*
两年来，周子息的脾气被众人消磨不少，师兄们偶尔惯着他，偶尔重拳出击，一天天的，他的情感也在缓慢回归。
在几个月前，周子息总算肯下山去。
明栗带着他走遍七星城，看城中烟火灯会，也和东野昀一起带他去帝都玩过几日。
文修帝死后，太子继位，新帝虽有智力缺陷，却因为皇后的周氏商会，以及东阳势力支撑，王位暂时还算稳当。
帝都每日都在上演权力争夺，暗潮汹涌。
东野昀去宫中看望皇后周采采，见她每日忙来忙去，却不显疲惫，反而干劲十足。
明栗在武监盟看见了常曦公主，她接管武监盟，掌握守护之阵，继续守护帝都与新帝。
难得是她还在武监盟看见了方回与千里。
千里见到她还有些不好意思，抬手摸了摸鼻子，却主动上前打招呼。
“没和邱鸿走？”明栗站在武监盟门外问道。
站在门前的千里摇摇头：“在帝都可以有很多事情忙，每天麻烦事都特别多，很适合我，不用去想太多。”
明栗点点头。
千里说：“邱鸿也在。”
明栗继续点头。
千里又道：“帝都的食物也很好吃，气候也不错。”
明栗：“嗯。”
千里说：“厉害的人也有很多，生死境满地跑，很能刺激我修炼。”
明栗点头。
“这里讨厌我的人也有，想杀我的人也有。”千里说，“不过我很能活。”
明票接着点头。
千里：“……”
他终于忍不住，压着抽搐的额角对明栗说：“你是专门来让我尴尬的吗？”
明栗茫然道：“我什么都没做啊。”
千里丧气道：“我总是记着从前的难堪，没脸见你。”
“那就不要记住难堪。”明栗想了想说，“记点好笑的。”
千里愣住，抬头看她：“什么好笑的？”
明栗扭头请教身边的周子息，周子息百无聊赖地瞥了眼千里，懒声道：“让他死。”
“哦。”明栗恍然大悟地点头，抬手一点千里，“你死了。”
千里：“……”
明栗轻抬下巴，示意他赶紧死。
千里抬手抹了把脸，面无表情道：“这更难堪吧！”
明栗：“很好笑啊，快死。”
千里跟她僵持片刻，最终还是妥协般，扭曲着脸就地倒下装死。
恰巧这时武监盟大门从里面打开，方回跟邱鸿从走出，看着倒在门口的千里顿住，千里睁开眼，满脸惊慌，写满了你听我解释几个大字。
明栗和周子息在门开时就瞬影溜了。
*
两人在帝都和东野昀分开，东野昀要去还之前朋友们来救他的债，明栗与周子息散步山野，慢悠悠地朝着北斗方向回去。
月夜下的田埂长出新绿嫩芽，月光盛大，不见星辰，周子息背着明粟沿着田埂路走，绕过一层层梯田来到最高处。
明栗双手环着他的脖颈，歪头看四周，神色悠悠。
数道传音符飞来，明栗看完后说：“师兄问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周子息问：“什么时候？”
“不着急，最近没什么事。”明栗说，“我们先去一位前辈的茶园，给曲姨他们带点新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