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同道:“那这么说来,夏远的失踪对我们来说,是件好事?”

陈笑云微笑道:“诸葛一生惟谨慎。夏远这么个聪明人,突然一夜之间失踪了,里面恐怕一定有些故事。千万不要忘了,我们这次遇到的最大对手是夏远。不要看他年轻,他在三年前刚进这个圈子时,就设计干掉了当时股市里的大庄家沈进。当年沈进不得不说是个聪明人,当年沈进之所以会输得那么惨,最主要原因是他太轻视夏远了。更何况夏远在金融街已经呆了三年多了,这三年多里,他主导的几次地产金融战,最后成绩都是有目共睹。而且夏远的家庭背景深厚,和金融街后面的几个资深人士都有非常密切的私交,所以这么大的一个第一投资集团才会放心让这么个不到30岁的人当总裁。现在只知道夏远失踪的背后,一定有个大故事,但是还没法猜到他的故事是什么。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我们必须要找到他。”

聂露道:“我听到一种说法,有人说我们红岭收购第一投资新城区资产不成功,于是就先找人绑架了夏远的太太姚琴,给夏远一个暗示警告。夏远担心自己会成为下一个姚琴,所以索性自己躲起来了,让谁也找不到。这样一来,我们根本不知道他在哪,自然也不能威胁到他了。到时,我们没办法,也只能放了姚琴。老陈,你说句实话,姚琴失踪到底是不是和你有关?”

陈笑云笑了起来,道:“夏远确实是个非常聪明的人,如果他不是自己提前失踪了,我敢保证,他现在一定已经真的失踪了,而且再也回不来了。你说的也完全符合逻辑,夏远也非常可能是因为姚琴失踪了,他才主动藏了起来。没人找得到他,自然也没人能够威胁到他了。不过我可以很肯定地说,姚琴失踪,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不过我猜想,呵呵,姚琴失踪,说不定和另外一个人就有很大关系了。”

聂露道:“除了你,谁还敢绑架第一投资总裁的太太?”

陈笑云笑着道:“你太小看金融街了,上海这条金融街上的水可比我们深圳深得多了。金融街表面上有这些人,背后还有更多的人。有实力绑架第一投资总裁太太的人,金融街上有很多。比如说,蒋先生。”

“第一投资的董事长?他怎么会…”聂露话说到一半,突然笑了,看着陈笑云道,“原来,蒋先生和你这个老鬼是一伙的。”

陈笑云笑着道:“我是只鬼,他是只狐狸。如果没有他的支持,我们新城区的投资计划怎么能说改就改呢?”

林大同道:“原来蒋先生绑架了姚琴,暗示威胁夏远不要螳臂当车。夏远迫于无奈,只能主动消失。这样一来,第一投资的总裁不在,董事长又站在我们这个阵营,那么我们收购第一投资的新城区资产就容易得多了。那么老陈,你把我们都叫到上海来,又是为了什么?”

陈笑云道:“夏远的突然失踪,我始终觉得不只是因为姚琴失踪那么简单。而且夏远失踪前偏偏带走了新城区规划的重要文件,同时又给小徐哥打了个电话。此外,夏远的老朋友顾余笑似乎也与这件事有所关联,而且他还把洛闻这个麻烦的角色带进了整件事。小徐哥看着简单,但实际上这是他的藏巧于拙,他生活上糊涂,可他在工作上清楚得很。顾余笑做事一向深藏不露,很有策略。而洛闻更是个很麻烦的人。仅凭夏远失踪前做的几件事来推断,他或许每件事都埋下了伏笔。我们这次计划涉及上千亿资金,必须不能出半点差错。聂露,你负责找到夏远。老林,你人脉广泛,负责做好第一投资部分大股东的交际工作。剩下的工作,就容易得多了。”

林大同道:“那杜小园这枚棋,你又打算放在哪里呢?”

陈笑云笑着道:“杜小园这枚棋,是我们最后成功的关键。”

林大同道:“那你前几天,又为什么要借我的手,来揍他一顿?”

陈笑云笑着道:“他现在已经真把他自己当股神了,再不管管他,他连我都要不放眼里了。恐怕,他还想脱离我们红岭,单飞了。”

林大同笑了起来,道:“可杜小园是没办法飞出老陈的手心的。”

聂露笑着道:“辛辛苦苦,花下重金和时间捧红了他,如果让他单飞走了,那老陈就不是陈笑云了。”

林大同道:“你这么苦心经营,打造杜小园到底是为了什么?”

陈笑云略显神秘地笑了笑,轻描淡写地道:“吃了第一投资。”

聂露和林大同脸上,耸然动容。

第十一章 那种人

第十一章那种人

(24)

一间豪华KTV的至尊包厢内,桌子上杯盘狼藉,放着一只只空啤酒瓶,吃剩下的食物和一支支散落在桌子上的香烟。旁边是三四个穿着性感的女人正在嘈杂地唱着歌。天晓得这些“漂亮女人”唱歌为什么这么难听。不只是难听,简直是要人命。但沙发上坐着的那个男人不但没死,反而双眼里充满了火红的兴奋和欲望。

你千万不要误会那个男人是小徐哥。花花公子从来不碰妓女,这是小徐哥一向标榜自己“品位”高的一大理由。这个坐在女人堆中,看起来很兴奋的男人,是杜小园。他正抽着烟,拍着手,时不时地向麦克风里吼几句。这就是股神?你见过这样的股神吗?

包厢的门突然开了,一个穿着花衬衫,打着花领带的男人出现在了门口,小徐哥。

杜小园看了他几眼,立即认出来了,忍不住惊讶道:“小徐哥?”

小徐哥很随意地走了进来,坐下,道:“你怎么认得我?”

杜小园道:“小徐哥在圈子里的知名度,只要见过照片,也一定认得出来。那么,小徐哥,你也一定知道我是谁了?”

小徐哥挠挠头,不屑地笑着道:“你?你不就是那个谁,那个…那个…哦对了,杜小园嘛。”

“哼!”杜小园脸色不大好看了,一个人在公众面前演股神演得太久了,往往连自己都误会自己是真的股神。小徐哥说话的语气,显然是没有把他放在眼里。杜小园看了小徐哥一眼,冷冷地道:“你是怎么找到我的?你来找我又是什么事?”

小徐哥悠然地点起一支烟,道:“你知不知道金融街上有一座晨影大厦,里面住着一个消息最灵通的洛大老板?”

杜小园道:“原来是洛闻那家伙告诉你我在这儿的,不然我想你也不大可能知道我在这儿。”

小徐哥笑着道:“洛闻不只告诉了我你在这里,还告诉了我一些关于你的其他事情。”

杜小园神色突然严肃了起来,道:“什么事?”

小徐哥突然神秘地笑了笑,然后道:“比如说,关于股神的一些事。”

杜小园眉头一皱,马上挥了挥手,叫那几个女人出去,然后关掉了音响,坐到了小徐哥旁边,道:“说吧,你都知道些什么?”

小徐哥道:“我知道什么并不重要,你应该问的是,我想知道些什么。”

杜小园道:“那么,你想知道些什么?”

小徐哥道:“夏远和他太太姚琴全部失踪了,这件事是不是和陈笑云有关?”

杜小园笑着道:“你在说什么呢?我只听过夏远的名字,不认识夏远,更不认识他太太。陈笑云虽然也是深圳人,但我也只是听过名字,从来没有见过。”

小徐哥笑了起来,道:“红岭集团的内部人员,怎么可能没见过陈笑云呢?”

“你说我是红岭集团的人?”杜小园笑了起来,只不过脸上的肌肉有点僵硬,他接着道,“小徐哥,你真的很能开玩笑。”

小徐哥严肃地道:“我很少跟男人开玩笑。”

杜小园道:“那你是把我当成女人了?”杜小园突然拿起了酒瓶,灌了几大口酒,面色渐渐绯红。他又倒了两杯酒,一杯放在小徐哥面前,他自己则一手拿着酒杯,一手搭着小徐哥肩膀,道:“来,干一杯再说。”

小徐哥冷冷一笑,推开酒杯,道:“你是不是以为你喝醉了我就问不出你什么了?你和红岭集团的关系我知道得一清二楚。我给你一个建议,你最好还是老实点,我问什么,你回答什么。否则,明天我就让你这个所谓的股神名誉扫地。你应该考虑清楚了,对于你自己来说,是红岭集团重要呢,还是你自己重要?要知道,如果那么多人知道你是假的股神,是炒作出来的股神,我看你都不敢走上街了,到时你的东家红岭集团也自然把你一脚踢开。”

杜小园把头凑过去,笑着看着小徐哥,道:“你想威胁我?”

小徐哥冷笑道:“就算我要威胁你,你能有什么办法?”

杜小园叹了口气,道:“好吧,你说你想知道什么?”

小徐哥道:“我问你,夏远和姚琴的失踪,是不是和陈笑云有关?”

杜小园道:“我不知道,我个人很少和陈总本人接触,以免引起别人的怀疑。陈总做什么集团其他人是不能问的,他在做什么也从来不会告诉其他人。了解陈总的人,大概只有红岭集团最高层的几个人了。”

小徐哥道:“好,那我再问你,陈笑云把你捧红,又让你来上海,他到底有什么计划?”

“这…这…”杜小园结巴地说不出来。

“快说!”小徐哥喝道,“这问题你肯定清楚。”

“好吧,”杜小园叹了口气,道,“这里说话不方便,你跟我去我住的地方,我再告诉你。”

小徐哥怀疑地看了他一眼,道:“你该不会是想杀了我吧?”

杜小园笑着道:“你电视剧看多了,你长得比我高大,我打得过你吗?况且我住的是星级酒店,杀了你,我自己还能跑到哪去?”

小徐哥想了想,点了点头,同他一起出去了。

第十一章 那种人(2)

(25)

到了杜小园住的酒店,杜小园打开房门,小徐哥同他一起走了进去。

房间是顶级的套房,有100多平方,装修得金碧辉煌。门口进来的过道上,放着十几双女人的鞋子。柜子上,也堆着一些女人的衣物,还有各种各样的化妆品,有口红、眼影、护肤品和香水等,大都是欧洲品牌。显然,这里经常来的不是一两个女人,而是很多个女人。

小徐哥看了看,大笑了起来,拍拍杜小园肩膀道:“你这小子可不是一般的好色,看你刚才在KTV我就知道你是个色鬼,到了这里,我才知道,你不但是个色鬼,还是个大色鬼,哈哈。”

杜小园脸上掠过一丝诡异的微笑,道:“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就出来。”

杜小园走进了卧室,小徐哥坐在客厅里,点起了一支烟。小徐哥略微地感觉到有些地方似乎不大对劲,但他又不清楚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过不了多久,杜小园一手拿着两只杯子,一手拿着一瓶葡萄酒,从他的卧室走了出来,笑着道:“都说花花公子对女人和酒都很懂得品位。现在我这里没有女人,不过我这里有瓶上好的澳洲原产葡萄酒,让花花公子品一品味道。”他倒出了两杯酒,自己首先拿起其中一只杯子,喝了一口。

小徐哥冷冷地瞪着他,道:“你到底想耍什么花样?”

杜小园笑着道:“你看我能耍出什么花样吗?我们边喝边谈,来,你来鉴定一下这瓶葡萄酒如何?”

小徐哥也拿起了酒杯,喝了一口,点头道:“不错,品质绝对上乘,看不出你这么个大俗人,还是稍微有点品位的嘛,哈哈。”说着,他又多喝了几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