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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福说完之后就想拍自己嘴巴。

  因为祁崇发现这两人之后,脸色瞬间阴沉起来。

  得了,殿下的醋坛子似乎被打翻了。

  李福清楚明臻的性格,小姑娘其实不爱理会不认识的人,八成是祁修上前搭话。但落在祁崇眼中,不管明臻理没理祁修,左右祁修是冒犯了他的人,简直罪大恶极。

  如今李福想着,五皇子将来是被凌迟处死,还是被砍成肉酱。

  祁崇道:“她在宫里没有认识的人,怎么会来这里?”

  李福想了想:“八成是宁德公主和嘉寒县主请来的,这段时间明姑娘和江王殿下有来往,先前听说宁德公主瞧上了江王殿下,结果被拒绝了。”

  另外,嘉寒又喜欢祁崇……种种算起来,明臻可是这些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李福苦笑:“姑娘招惹了这么多人,只怕她自己还不知道。”

  但是,李福又觉得不是明臻的错。

  虞怀风不喜欢宁德,祁崇不喜欢嘉寒,又不是因为明臻。

  哪怕没有明臻,虞怀风仍旧不喜欢宁德,祁崇也看不上嘉寒。

  就连祁修,在遇到明臻之前,还不是拒绝了嘉寒?嘉寒给他水里下药,他都不为所动。

  祁崇道:“派个人去看看,她们有什么动静。”

  李福应了一声:“是。”

  在这宫里,其实也不会有什么乱来的事情,即便宁德公主乱来,嘉寒也会顾忌皇后而阻止。

  大多都是不见硝烟的战争罢了。

  明臻只听宁德公主酸言酸语讲了几句,她与这位公主不熟,之后便离开了。后续的事情,明臻也没有再关注。

  不过宫里却发生了大乱子。

  嘉寒给明臻备的酒水,明臻并未喝到,她没什么胃口,半点东西都不吃。

  嘉寒自己不知道怎么误饮了。这杯酒里被下了东西,是从西域来的异毒,京城无解,喝下去之后,脸上会爬满红血丝。

  基本上算是毁容。

  嘉寒看不惯明臻的脸,只觉得明臻依靠这张脸获得了祁崇的欢心,所以花高价买了这异毒,结果整整半天,明臻都没有吃皇宫一口东西。嘉寒烦闷之下,喝了自己面前的东西,也不知道是哪个宫女眼瞎,居然把给明臻的放在了自己面前。

  宁德公主看到嘉寒面目可憎的模样,也被吓得说不出话来。

  往常她和嘉寒再要好,现在也觉得看多了会做噩梦,赶紧让人把嘉寒送回了府中。

  楚皇后也听说了这件事情。原本壮武侯家里强势,嘉寒本人也美貌聪敏,现在壮武侯被祁崇搞得奄奄一息,嘉寒也被毁了容貌,楚皇后彻底不再想让嘉寒嫁给祁修了。

  明臻累了一天,回去后不久,秦王府的暗卫便来接她,说秦王殿下想要见她。

第71章 祁崇道:“阿臻是孤的女……

  次日, 祁修被邀请去了秦王府。今日休沐,他直接从皇子府过来。

  昨天见了明臻之后,祁修念念不忘, 因而派了名刺客去试探试探虞怀风,看虞怀风那边的防备有多重。

  结果刺客一去不还。

  祁修还在想着, 到底是哪家的姑娘,居然和虞怀风互通情意。无论如何,他都得把虞怀风杀掉, 或者费尽心思将人弄到手里。

  今天祁崇邀请,虽然不清楚是什么事情, 但总归不是什么好事,他也不能不来,便爽快过来了。反正祁崇不大可能要用这种手段来杀他。

  冬日天寒, 今天一早上便是阴沉的,天上落下一些细细碎碎的雪,雪花很快就将地上铺了薄薄一层白。

  冰天雪地, 也不晓得会有多少穷苦的百姓撑不过这一冬。随着秦王年龄渐长,手中权力增加, 凌朝的状况倒是一年比一年好。祁修却始终认为,倘若是自己掌权, 自己会比祁崇做的更好。

  他有仁有义, 为君者最重要的便是仁慈, 认为仁慈, 所有兄弟都更偏向于祁修。

  祁修身着白色斗篷,因为天冷,他也被冻得脸色发青,不过并不影响本身之俊逸。

  此时此刻, 明臻也醒了,她换了衣物,懒洋洋的依靠在祁崇的旁边。昨天被殿下叫过来,仅仅看殿下处理了半晚上的奏折,明臻实在忍不住便睡着,醒来便是今天早上。

  祁崇如今也在书房中,书房尤暖,因为明臻在这里。

  祁修进来的刹那,脸上的惊讶无法掩饰。因为昨日他看到的那名少女,此时正在祁崇的身侧。

  明臻穿一身玉白的衫子,衣衫隐隐透着金线闪烁的微光,脖颈上垂挂着三串小珍珠,珍珠下垂着一枚晶莹剔透的长命玉锁。

  暖阁里牡丹花香萦绕,墨色长发直至脚腕,性情娇纵又冷清,容貌甚美,弱柳扶风一般,肌肤细腻且薄,轻轻一碰就有印子——因为祁修看到了明臻下巴处被捏的指痕。

  他耳边轰鸣一声响,完全忘了自己身处何地。

  昨日冷冷淡淡对待他的少女,居然会如此乖巧的待在秦王的身畔。

  祁修连她一根手指头都摸不到,她却在祁崇身边。同时男人,祁修当然懂得明臻这样的少女诱惑究竟有多大。

  明臻也不知道祁修为什么会在这里,但这也不是她需要关注的事情,她与祁修也不熟,人是殿下邀请的,大概是殿下有事情和他讲。

  她手中握着一盏茶,垂眸喝着自己杯中的茶水。

  茶水的温度正好,不冷也不烫,明臻啜了几口,未施粉黛的面孔上微微泛了一点红,因为祁崇的手握住了她的脚。

  明臻的小脚藏在祁崇的衣物里,中间又有桌案遮挡,祁修自然看不到。

  祁崇这样的人,自然也不会让外人看到。

  他握在手心,轻轻揉捏了两下。明臻险些被茶水呛到,又低头慢慢去喝。

  祁崇与祁修讲的是今年的赋税,祁修好不容易才让自己的思想回归了正道,老老实实去听祁崇讲这些,自己时不时的就其中问题解释一二。

  结果,祁崇把明臻手中的茶盏拿了过来,将她杯中未喝完的茶水喝了。

  明臻也有些不理解。

  因为平常时候,殿下其实并不愿意吃她吃过的东西,更不要说她喝过的水了。今天大概是口渴了,所以才会将自己的水喝掉。

  祁修说不出的悲哀。

  他悲哀于自己的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眼前之人步步登上高位,也只能看着比自己更强大的人,获取最为漂亮的少女。

  这是强者才配拥有的待遇。

  妲己妹喜为什么可以祸国?因为她们的姿色,只去勾引最为强横的君王。普通人家,她们绝对不会去祸害,因为只有君王才能得到这样的祸水。

  其实,祁修也清楚,自己的先天条件比祁崇要好太多太多了。

  祁崇不得皇帝喜爱,祁修却有皇帝支持,祁崇不得圣心的母后已死,自己的母后却拥有盛宠多年,宇文家在步步走向衰落,楚家在步步往上攀爬。

  是他后天不如祁崇。

  无论武功还是谋略。

  所以祁崇仅仅用十多年的时间,胜了手握大权多年的皇帝,也胜了自己。

  明臻看向祁崇的目光里也是温柔与仰慕,被这样的美人所崇拜,所心心念念,祁修难以想象,祁崇应该是何等的快意。

  昨日与明臻短短数语,从女子神色与目光中,祁修看到的满是戒备与疏远。

  从秦王府离开,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了。

  明臻在一旁玩珠串,并未察觉到人已离开,直到下巴被祁崇抬了起来。

  她往旁边看了看,没有再见到祁修。

  “人走了吗?”

  祁崇道:“阿臻这两天又圆润了一些。”

  大概好好吃药了,又长了一点肉。

  “坐孤怀里,让孤看看。”

  明臻跨坐上去。

  男人的手隔着衣服去摸她的腰,实在是太细了,盈盈不足一握。

  明臻的身子敏感得很,经不起这样去摸,她忍不住笑了,手臂环住祁崇的脖颈:“别摸,好痒啊。”

  祁崇抵住她的额头:“哪里不痒?”

  明臻小声道:“阿臻哪里都会痒。”

  祁崇仍旧是正人君子的作风,却做着不算道德的事情:“让孤看看。”

  明臻撒娇:“才不。”

  被男人戳着虽然难受,明臻倒也没有从他腿上下来,只轻轻道:“殿下这里怎么回事啊……”

  祁崇声音略有些沙哑:“是因为孤很喜爱阿臻。”

  明臻凑过去要和祁崇亲亲,下巴又被他捏住:“以后。”

  春意阑珊,房间里一屋子暖香,其实祁修想的没错,被这样的绝色小美人依恋且喜爱,的确让男人很满足。

  男人的手从明臻的腰间滑过,这次没有隔着衣物,明臻吹弹可破的肌肤清楚感觉到了他手上薄薄的刀茧。

  被触碰时其实有些刺痛,而且明臻经不起捏,害羞的将身子缩了起来。

  李福进来传话,话未说出来,他赶紧低下了头:“殿下——”

  虞怀风不守规矩,直接进来了,进来就看到自己的妹妹坐在祁崇的怀里。

  他差点被气昏过去:“祁崇,你这个小人!你俩什么关系都没有,你凭什么碰她?”

  “关系?”祁崇冷冷道,“关系便可靠么?”

  多少未婚夫另寻他人,多少夫君在外偷吃的?多少可怜的女子被夫家扫地出门?

  牢固的永远不是关系,而是人。

  况且,祁崇不是不给,以后肯定会给。

  明臻赶紧要从祁崇怀里下来,手腕却被祁崇握住了,整个人被迫着压在他怀里。

  祁崇道:“阿臻是孤的女人。”

  虞怀风对祁崇不满已经很久了,他是感念祁崇这些年对明臻的付出,但他也清楚,祁崇这样的人,倘若从明臻身上无所得,肯定不会轻易养着。

  况且,十多年前,虞怀风也是信任祁崇,才会摆脱祁崇帮自己找寻。结果祁崇在答应之后却刻意隐瞒明臻的下落,害自己多找了这么长时间,每每想起来,虞怀风就觉得心头一股无名之火。

  “你若喜欢阿臻,让本王带她回去,改日正式向霁朝下聘。”

  祁崇抬眸:“孤王下聘,然后被你们拒绝,是么?”

  他太清楚虞怀风的狡诈了,这些年虞怀风如何算计蒙骗人,祁崇又不是不知道。

  明臻拉了拉祁崇的衣袖:“殿下。”

  虞怀风冷哼一声:“阿臻,哥哥问你,你铁了心和他在一起,以后不会后悔?”

  明臻点点头:“阿臻想和殿下在一起。”

  “王妃和漓王都很想念你。”虞怀风道,“家中还有一个年幼的弟弟,他也很想你。”

  此情难割舍,明臻两方都不想抛弃,但她必须做出选择,选择其中的一方。

  时间隔得越久,对两人的伤害也就越大。

  明臻垂眸:“哥哥,我想陪着殿下。殿下没有家人。”

  虞怀风还有叔父和王妃,也有弟弟作陪,而且,身为漓地江王,虞怀风肯定也会有江王妃。

  现在所缺失的事情,以后肯定会有。

  明臻清楚,自己对不起哥哥这么多年的寻找和等待,但她更不想殿下独自一人。

  她拉着祁崇的衣物:“改日阿臻和哥哥回去看看亲人,可不可以?”

  祁崇握住明臻的柔荑,掩藏眸中郁色:“自然可以,等来年秋天。”

  虞怀风闭上眼睛:“祁崇,你好好对她,她毕竟是霁朝王女,倘若她受到你的辜负,霁朝随时都会把人带走。”

  说罢,虞怀风转身离开。明臻从祁崇身边下来,也跟了上去。李福赶紧拿了披风给这个小祖宗围上。

  明臻喊了一声“哥哥”。

  虞怀风脚步一顿,回过头来,看到小姑娘红着眼睛过来。

  他抬手在明臻的头发上摸了摸:“也罢,知道你好好活着,总要比不知道强,你能平安长大,是一件幸事才对。也怪哥哥眼拙,当年你就站在哥哥眼前,却没有认出来。”

  明臻眼泪啪嗒掉下来。

  虞怀风道:“霁朝每年都会有使臣来,你如果受了委屈,要告诉哥哥。哥哥知道你会出嫁,但嫁这么远,实在令人担心。”

第72章 祁崇的太子之位却迟到了……

  虞怀风是有不甘。

  甚至隐隐还有些委屈。

  如果明臻没有那么喜欢祁崇, 无论祁崇怎么强硬,虞怀风都是要将人带走的。

  但他不想让明臻伤心难过。

  看着小姑娘鼻尖变红,眼圈也隐隐变红了许多, 虞怀风也有些心疼,他抬手擦去明臻脸上的泪水:“别哭了, 阿臻。”

  祁崇当下再好,虞怀风也没有十分的信任,如今不得不先按着阿臻的性子来, 祁崇不辜负她最好,倘若辜负了, 无论如何,将来虞怀风都要将人带走的。

  明臻轻轻的点了点头,但眼泪还是忍不住往下掉。

  虞怀风抬手抱住了明臻的肩膀:“阿臻, 如果真有委屈,一定要讲出来,不要埋在心里。”

  明臻点头:“阿臻知道。”

  虞怀风道:“哥哥这段时间还会在京城, 改日有机会,带你回漓地看看叔父和王妃。”

  明臻点了点头。

  虞怀风擦了擦明臻的眼睛:“好了, 阿臻不要再哭。”

  等回到房间,明臻的眼圈儿仍旧红红的, 祁崇抬手将她招了过来。

  她遇见事情便想哭, 柔弱不定, 眼前的男人却始终沉稳而强大。下巴又被抬了起来, 祁崇指腹擦过明臻的脸颊。

  明臻埋在祁崇的怀里,手指抓着祁崇的衣物,又闷闷的哭了起来。

  祁崇眸色暗了暗,更为幽寒。

  ······

  皇帝近日状况不佳, 面临羽翼丰满的秦王,他已经无计可施,手下的大臣亦畏惧秦王,有些事情也不敢上奏。

  祁崇这段时间越发暴戾,李福也不清楚,究竟是谁惹到了他,导致他大开杀戒,短短时间内杀了许多官员。

  这些官员自然都是原先楚皇后一党的。

  由于他拥兵自重,皇帝如今再也不敢指责半分,朝堂上几乎成了祁崇一个人的天下,所有人都惶恐不安。

  李福虽然不清楚殿下最近为何暴戾了许多,但有些事情,他也不敢开口去问。

  这天李福跟着祁崇从御书房出来,迎面便看到了一名衣着华贵的女子,李福记得这名女子,是西夏其中一位公主,能够被献到凌朝来,也能看出,对方在西夏其实并不是什么受宠的。

  与凌朝和嘉寒相比,西夏并不强盛,甚至称得上是粗蛮落后。献出两名不起眼的西夏公主,就能换来凌朝秦王的帮扶,对方求之不得。

  只有她俩知道,她们才不是什么真公主,而是夏王挑了自己最美的后妃送来的。

  哪里有这么多的漂亮公主?

  西夏公主姿色都平平,不符合凌朝的审美,就算献了,恐怕也不会让人看上,所以夏王让她俩过来。

  如今遇见了,祁崇倒也没有正眼去看,他亦有其他事情需要处理。

  西夏公主犹豫了一番,轻声喊了句“秦王殿下”。

  祁崇这才冷冷扫了她一眼。

  西夏公主盈盈一拜,她讲中原话还不利索,总有几分怪异,但声音好听:“妾身为殿下办事,是还您对夏国恩情,自然心甘情愿,夏国承殿下照料颇多,妾身十分感念——”

  祁崇没有时间浪费在这里:“直说你的来意。”

  西夏公主道:“妾身只求,来日殿下功成名就,能饶我们一命。”

  祁崇冷冷道:“就看你们办事如何。”

  西夏公主诧异的抬眸,她倒是没有想到,对方居然如此不近人情。

  不过秦王的名声,她先前也听人说过。但是,对方再怎么凶恶,都是一个男人,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对方一点都不带怜惜的?

  但所有人的命都捏在秦王的手中。

  西夏公主也知晓,对方并不是不能得到皇位,而是想要名正言顺的得到皇位罢了。

  自古谋朝篡位之人,哪个不被人在背后戳一下脊梁骨,说皇位来得不正?

  靠不靠自己都无所谓,其实这些主意,是夏国人出的,目的就是借此来和秦王交好。秦王想杀皇帝,皇帝身边的太监宫女也能为他所用。只是让宠妃去做,更不容易惹人怀疑罢了。

  祁崇于夏国至关重要,但夏国人对祁崇——可有可无的棋子罢了。她并没有同祁崇叫板的底气。

  眼前男人俊美尊贵,修长挺拔的身体令人眼热,且觉得脸红心跳。气度之雍容华贵让人无法忽略,和西夏草原上的汉子相比,祁崇之骁勇不在其下,朗朗风姿如日光,让人过目不忘。

  等西夏这名公主进去,李福才道:“真是大胆,居然敢同您讨价还价,她不知晓西夏需要同凌朝商贸往来?得罪了您,整个西夏都要有乱。不想当棋子,当初就别答应夏王要来。”

  祁崇并未开口,李福又道:“周将军还在等着您,我们赶紧出宫吧。”

  西夏公主照旧带着食盒进出御书房,皇帝近来头疼得很,方才又被祁崇恐吓了一番,现在面色发青,整个人的神色都不对劲。

  看到温柔体贴的公主进来,他才勉强有了好脸色。

  西夏公主笑着道:“臣妾又给您煮了鸡汤。”

  短短时间内,皇帝的身子已经快被她俩掏空了。西夏公主正年轻,原先伺候的又是身强体壮的夏王,与皇帝在一起,她们还觉得不足。

  皇帝纵‘欲过度,如今每次不足一刻钟,整个人疲软得像条虫子,她也觉得恶心。

  这次结束之后,西夏公主道:“陛下好久没有去见楚姐姐了,今天晚上可得看看,不然旁人又该说我们姐妹独占陛下。”

  皇帝摸着公主的脸:“公主真是贤惠。不过,祁崇这段时间让朕心惊胆战,朕也在想,该如何安抚于他。”

  西夏公主问:“陛下想如何?”

  他能如何?

  当然是他的命要紧。再怎么偏心祁修和祁延,觉得这两个儿子再怎么好,皇帝都不敢再明目张胆的偏心了。

  他苦笑一声:“朕这个皇帝,当得真是窝囊。”

  一开始继位时大权在握,怎么就生了祁崇这样狼子野心的儿子?当年皇帝登位实在不易,依靠各个家族的扶助,趁着先帝年老昏庸,在兄弟并不强盛的情况下才得了位置。

  皇帝却在盛年,就要被儿子给逼死了。

  想了一下,皇帝道:“他最近诛杀了数千人,都是曾经得罪过他的家族,眼下最重要的便是安抚,也该封他为太子了。”

  太子之位,其实从祁崇出生的那一刻起,就该给他。凌朝自古都会立皇后的长子为太子,嫡子夭折了才会考虑其他皇子。

  祁崇的太子之位却迟到了二十多年。

  圣旨下去之后,傍晚的时候,皇帝去了楚氏两姐妹那里。

  太监到了秦王府,念圣旨的时候,秦王本该跪下来,但是,哪怕他是宫里的主管太监,是皇帝面前的大红人,也不敢让祁崇这尊煞神跪下来啊。

  眼见着祁崇就要从面前起来,头发全白的肥胖太监陪笑道:“殿下,您坐着就好,坐着就好,奴才给您念圣旨。”

  祁崇凤眸抬起,冷冷扫了他一眼。

  太监不敢应对祁崇的眼神,只觉得心惊胆战,头一次失了规矩:“奴才给您跪下。”

  凌朝立国数百年,这是头一次给人跪着念圣旨。

  如今,皇帝名存实亡,祁崇虽没有在皇帝的位置上,却让所有人闻声丧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自古帝王开阶立极,必建立元储,秦王祁崇,敦诗说礼,心怀天下,天意所属,立为皇太子,抚军监国,分理庶务……”

  等念完之后,太监出了一头冷汗,他擦了擦汗道:“太子殿下。”

  祁崇冷冷勾唇:“礼部还未办册封大典,诏书也未公诸于众,礼未成,仍旧称秦王即可。”

  太监哪里敢。

  如果这位真是在乎礼仪的人,怎么会让自己跪着念圣旨?

  太监陪笑道:“殿下被立为储君,是天命所归,四海都要臣服在您的脚下,礼部这两天就会准备大典。”

  李福打赏了这行人一些金钱,没有一个敢接受的。

  等人离开之后,李福喜出望外:“恭喜殿下,恭喜殿下,如今殿下成了太子,便更加名正言顺。”

  祁崇却没有任何欣喜。因为位置本就是他的,如今只是回归了正轨而已。

  李福突然就想起了元后:“宇文皇后若看到您今天,定然欣喜若狂。”

  元后在世时,见祁崇迟迟不被封为太子,自己也不得君心,每天都在抑郁中度过,既怕自己的皇后之位被废掉,又怕皇帝为扶楚氏的孩子上位杀了祁崇。

  圣旨刚下,宫里很快就又传出来了一个大消息。

  皇帝去了楚妃的宫里,楚妃年轻貌美,两人很快便浓情蜜意了起来。结果不知道怎么的,行至中途,皇帝居然中风昏迷了过去。

  楚妃被吓得不轻。

  这件事情对外来说也是一件丑闻,总不能告诉旁人说,皇帝突然倒在了她的床上吧?可她又不敢瞒着,接下来还要请太医。

  几位重要的大臣和几位皇子都进了宫,祁崇也换了一身衣服进宫。

  夜里风冷,天气又阴沉了起来,风中隐隐带雪。

  今年冬天下雪格外多些。

  李福跟在祁崇的身后:“温泉行宫梅园里的花应该都开了。”

第73章 祁崇也就是名正言顺的太……

  温泉行宫里原本没有梅花, 更没有什么梅园,只有一个园子种海棠,今年大概明姑娘在殿下身边说了什么想看梅花, 殿下突然下令让人把园子里的海棠全部铲除,将朱砂梅移栽了进去。

  天寒地冻, 冰冷的风如刀子似的往人脸上割,祁崇骑马过去,李福也翻身上马, 跟在了祁崇的身后,夜色中之见祁崇的披风在风中鼓起。

  宫城侍卫见秦王进来, 并不敢阻拦,一路放行。

  皇帝如今在御乾宫,几个位份高的妃子与皇后都在, 祁延、祁修等人还未来,祁崇刚刚进去,祁修与祁延姗姗来迟, 也过来了。

  祁崇被下旨封为太子的事情,已经在短时间内传到了六宫, 祁修和祁延也知晓了。

  他们两个都认为皇位理所应当是自己的,太子之位也理所应当属于自己。如今听说祁崇被封了太子, 心里多少都有些不舒服。

  安国公、丞相、靖王、康王、魏国公等人是最早得知消息过来的, 皇后还在他们面前哭泣。

  楚寒松一脸悲戚:“皇后娘娘莫伤心, 陛下真龙天子, 有上天护佑,肯定能够恢复过来的。”

  楚皇后哭得倒是真情实感。

  皇帝是倒在她侄女的床上,虽然她看自己两名如花似玉的侄女早就不顺眼了,但楚家一荣俱荣, 一损俱损,出了这样的事情,她也不得不兜着。

  楚皇后掩面道:“西夏两名公主日日纠缠陛下,最近天天往御书房里去,害得陛下魂不守舍,她俩才是戕害陛下的元凶。”

  两名公主自然都在,平白受到皇后这样的指责,她们也有些不满。

  其中一名公主道:“臣妾是关怀陛下龙体,才天天探望。为什么陛下在我们身边好好的,在楚妃姐姐的床上却出了事情?”

  她们两人也不是好拿捏的性子,皇后脸色难看起来,她俩反而得寸进尺:“臣妾以公主之尊被献给陛下,皇后娘娘将楚妃的过错陷害给我们,是瞧不起我夏朝么?”

  祁延和祁修进来时便听到这些,祁修道:“身为后妃却顶撞皇后,大逆不道。”

  两位王爷、丞相和两位国公也见到祁崇进来,全都行了一礼。他们也都听说了祁崇被封为太子的消息。虽然诏书未下达天下,封礼也未成,但有了圣旨,祁崇也就是名正言顺的太子。

  除了魏国公外,其余人全都恭恭敬敬的喊了一声“太子殿下”。

  祁崇道:“太医怎么说?”

  一旁太医看看楚皇后,再看看祁崇:“陛下最近劳累过度了。”

  为什么劳累,因何劳累,太医不用多说,旁人自然都知道。

  靖王拱手道:“陛下身体有恙,如今昏迷不醒,本王认为,理应太子殿下代理政务,扶军监国,百司所奏之事,都当太子殿下处理。”

  祁崇眉毛轻轻挑了挑。

  一旁楚皇后脸色煞白,祁修和祁延的脸色也都不太好看。

  楚寒松道:“礼部还未办典礼,封礼未成,秦王殿下怎可僭越?”

  丞相被祁崇目光扫过,胆战心惊的道:“圣旨已经下达,秦王殿下便是名正言顺的太子。如今陛下昏迷不醒,礼部怎好再行封礼?太子殿下孝悌忠信,自然不会准许这个时候大办封礼。”

  祁崇淡淡的道:“封礼不必操办,父皇身体不佳,孤代为执政。皇城气候阴冷,不利于父皇养病,移至温泉行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