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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崇与宗室大臣们一起喝酒。宇文诤身为皇帝的舅舅,自然也要过来。

  在祁崇的拿捏之下,宇文家这?段时间安分了?不少,宇文诤迅速给宇文婉挑了?一个未婚夫,人?是青年才俊,如今官居五品,未来前途无限。

  可惜宇文婉横眉竖眼?不太高兴,宇文诤担心对方看到宇文婉拉长?的脸不高兴,毕竟青年才俊出身高贵,人?也傲气,想嫁给人?家的千金不在少数,所以没有让他们单独相处过,有什么婚后再说,嫁都?嫁了?,对方看在宇文家的面子上也不可能随意□□宇文婉。

  如今宇文婉知晓祁崇大婚,气得一连几天吃不下饭。宇文诤也不管她?,气就气吧,他这?个当?爹的见了?祁崇就像耗子遇见了?狸猫,祁崇不喜欢她?,总不能逼着?人?娶她?吧。

  因为是大喜的日子,宇文家的几个表弟,还有皇室几位世子,都?来劝祁崇喝酒,祁崇倒也不像平日那么冷酷,他多喝了?几杯。

  只是他千杯不醉,哪怕喝了?不少,头脑依然清醒,还记得等下洞房的事?情。

  明臻累了?一天,现在她?觉得有点饿,便偷偷的掀起了?盖头,尝了?一口酒。

  是很甜的葡萄酒,尝起来酒味儿很淡,她?觉得口渴,便一口气喝了?大半壶。

  之后新夜发现明臻在偷偷喝酒,赶紧来劝明臻:“娘娘,您可不能再喝了?,等下陛下就来了?,您喝醉了?可不好。”

  明臻于是又乖乖坐好。

  新夜把一个小册子给了?明臻:“娘娘看看这?个吧。”

  明臻不知道这?是什么,接了?过来,低头认真看了?看。

  掀开之后,她?耳根便红了?。

  是春‘宫秘图,不过场景众多,姿势众多,明臻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她?不好意思继续看下去,便塞进了?被子里。

  成?亲真的是一件十分稀奇的事?情。

  祁崇也回来了?,明臻听到了?声音,外面宫女嬷嬷都?对他行?礼。

  龙凤喜床上坐着?他小小的可爱新娘,明臻穿着?正红的礼服,他挑开了?喜帕。

  明臻缓缓抬眸。

  因为喝醉了?酒,她?面上泛着?红晕,一双眸子格外温柔含情,墨发全部束起,头戴九龙九凤冠,凤冠极为华贵,无数鸽血石点缀其?中,五千多颗珍珠镶嵌其?中,光华隐隐。

  然而,无论珠宝首饰多么动人?,最?动人?不过她?精致绝美的面容。

  祁崇抬手抚摸着?明臻的脸,她?额头上装饰着?花钿,颜色艳丽,白嫩脸颊泛着?红晕,似乎也在为今晚而娇羞。

  他低头就要去吻明臻的唇瓣,想要将人?推倒在床上。

  一旁嬷嬷赶紧道:“陛下,这?不符礼制……”

  年老?的嬷嬷也是头一次见到这?般美人?儿,她?能明白皇帝的心情,但是,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

  祁崇没有吻到人?,便直起了?身子。要吃子孙饽饽,明臻被喂了?一口,她?仅咬了?一下,略有些惊讶,不敢再嚼,但在嬷嬷的目光下,她?还是勉强囫囵吞了?。

  嬷嬷笑眯眯的道:“生不生?”

  这?本?来就是半生不熟的东西,明臻自然觉得不能入口,她?点了?点头,醉乎乎的开口:“生的呀。”

  祁崇让人?出去了?。

  这?就要喝合卺酒了?。祁崇掂了?一下酒壶,果真,她?脸颊那么红,原来是偷偷喝了?酒。不过还有半壶。

  他倒了?酒,明臻不知道合卺酒怎么喝,祁崇只好教她?:“手臂穿过来,朕喝你这?杯,你喝朕这?杯。”

  她?偏着?头,疑惑看着?祁崇。

  祁崇仰头喝了?自己这?杯,明臻凑了?过来,主动去吻他。

  酒液被度入了?她?的唇齿间。

  酒醉后的明臻就是用柔嫩小爪子抓挠人?心的小猫。

  祁崇低笑一声,舌尖抵了?抵她?扫过的内侧:“阿臻也喝自己的。”

  她?真的醉了?,呆呆看了?祁崇一会儿,才意识到祁崇说的是什么。

  便低头将自己酒杯里的也喝了?。

  还没有咽下去,男人?的手掌便捏住她?的下巴,强硬撬开了?她?的唇齿。

  酒液全都?被他要去了?。

  他将明臻打?横抱了?起来。

  两人?都?穿着?正红的衣物。

  祁崇平日喜欢穿深色衣袍,他成?熟过早,少年时期便比许多混迹官场几十年的官员心思更缜密,穿墨色衣袍便显得他成?熟稳重。

  其?实?祁崇正当?盛年,人?年轻有力,容颜俊美如雕塑,是京城罕有的美男子,也是皇室中最?好看的男人?。

  这?一身红色喜服便让他的俊美更盛,深邃眉眼?简直能够把人?吸进去一样。

  明臻发上凤冠沉甸甸的,祁崇摘了?下来,青丝如瀑布般垂下,香气扑鼻。

  春宵一刻值千金。

  红色的帐幔低垂,一直垂到了?地面上,床上撒着?花生、桂圆、莲子,祁崇稍微整理了?一下,把明臻放了?上去。

  她?的墨发铺散在了?红枕上,粉面上涂着?香粉,珍贵的胭脂香粉也扑在了?身上,浓墨重彩的装饰,虽然本?身就足够美,但大婚的日子,自然要浓郁一些。

  浓香得掸不开才好。

  祁崇只觉得明臻过美,连彼此的衣物都?没有来得及褪下,便将她?搂抱在了?怀里。

  唯一庆幸的大概是原本?就与明臻有过关系,他的小宝贝已经愿意接受他,不然,洞房花烛夜整出昏厥或者痛晕来,最?后让她?受重伤有什么闪失,喜悦之事?变成?了?需要操心的事?情,会给两人?永远的阴影。

  而且,祁崇如今也算得上是有经验的男人?。

  先前他觉得挺没有面子,先前不太精通这?件事?情,将明臻欺负得死去活来,每一次都?让她?被泪水洗了?面。

  如今祁崇的自尊心再度找回,并且膨胀了?起来。

  因为明臻乖乖搂着?他的脖子,咬着?他的肩膀喊“夫君”,又乖又软,可怜巴巴的说阿臻是属于夫君的,让男人?心都?化了?。

  而且还夸夫君的胸腹肌肉居然是一块一块的。

  可能算不上夸奖……明臻自己并没有夸奖的意思,她?只是觉得好奇,所以多提了?一嘴。

  平生唯一见过的男人?身体就是祁崇了?,她?和祁崇有很大的不同。

  明臻都?是软绵绵的,她?就像鲜嫩的花骨朵,似乎一掐就会掐出水来,但是祁崇——祁崇就像是高山,像一把凶悍锋利的重兵器,不仅胸腹肌肉壁垒分明,手臂肌肉会微微鼓起,十分强悍,怎么捏都?捏不出痕迹,必须要用牙齿用力咬才能咬出齿痕来。

  而且身材比例完美,宽肩窄腰,一双修长?有力的腿,在人?群之中,祁崇永远是最?挺拔高大的男子,惹人?注目。

  此时此刻,明臻酒醉后和自己的夫君说悄悄话,无论如何,这?些落在祁崇的耳中肯定就是夸奖了?。

  他从少年时期到现在,一直都?未停止习武,又经常骑射,兵器谱上的兵器,没有他不会的,能文能武,体质自然不错。

  这?一身强悍漂亮的薄韧肌肉,便是这?么多年的结果。

  身材能够诱惑到自己娇美的小新娘,祁崇的自尊心得到了?满足,于是给予明臻更多的爱意。

  喜服全部都?被扔了?出来,一件一件,交叠在了?一起,这?些鲜艳的色彩叠加,凌乱又暧昧,衣服是不分彼此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

  第?二天苏醒,明臻有一点点头痛,因为酒醉,她?记不起昨晚发生什么,但她?身上只穿着?一件脏得不像样子的兜衣,而且一条有力的手臂从后面环住她?的腰身,自然不难猜出事?实?。

  胭脂红粉染了?肌肤,明臻妆容半残,倒有几分靡丽被弄脏的美感,说不出的欲美。

  祁崇搂紧明臻,沙哑低沉的声音突然传来:“阿臻醒了??”

  明臻点了?点头:“阿臻醒了?,不过还是有点累。”

  祁崇轻笑一声。

  他笑声很好听,胸腔里发出的一般,让人?耳朵都?有些受不了?,他往明臻耳边吹气:“阿臻还记不记得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明臻回忆了?一下,之后摇头。

  祁崇在她?耳边讲了?几句话。

  明臻脸颊一下红透了?,转过身来推他。

  手腕却?被握住了?。

  祁崇指腹摩挲着?她?手腕内侧,似笑非笑:“阿臻舍得拒绝自己夫君?”

  明臻被他摩挲得手腕发红,略有些不适,将手抽了?过来。

  祁崇又拿出了?一个小册子:“阿臻想不想要与朕同看这?个?”

  赫然是新夜给她?的那本?小册子,她?昨天没有看完,随手塞进了?被子里。

  明臻:“……不想。”

第117章 番外六

  明臻被男人啃得骨头都不剩, 一直等到日上三竿,她才可以从床上?起来。

  祁崇抱她去洗了个澡。

  虽然很想在水中再度要她,可是, 明臻如今的状况,着实不行?了。

  她虚弱得很,此时此刻连一句话都不愿意说,柔弱的靠在祁崇的肩膀上?。

  墨发顺着她的肩头散落下来, 祁崇知道明臻被欺负惨了,现在还没有缓和过来。他体力?太足, 于这方面需求过多, 这次给予明臻太多, 以至于她现在整个人像是踩在棉花上,走都走不动。

  祁崇拍了拍明臻的脸:“阿臻?阿臻?”

  她略有些呆呆的, 整个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感受到祁崇的手掌之后,明臻才“嗯”了一声。

  声音也软软酥酥。

  祁崇道:“傻了?”

  其实她还是没有反应过来, 这样一个疯狂的夜晚和白天,明臻的体力?已经完全用尽了,甚至有些透支。

  现在的明臻只想痛痛快快的睡一觉。

  她委委屈屈的搂住祁崇的肩膀:“阿臻好难受。”

  洗干净之后,祁崇把她包在了一张很软的毯子里,明臻身形于他而言娇小可人, 抱起来轻轻松松。

  将人送回?去之后,明臻喂了一点参汤, 很快就乖乖睡着了。

  之后是朝见礼与庆贺礼, 皇室礼仪众多,很多规矩都不得不参与进来。而且礼部能够看得出来,皇帝十分在意皇后。

  既然是宠后, 在很多方面便不得出任何疏漏,庆礼的每一个环节都要做到滴水不漏,完完整整。

  因而祁崇在这些环节,都必须耗费一番心力?,朝廷上下都比较忙碌。

  明臻也休息了一天缓过神来了。

  祁崇本来住在承元殿,这两天却频频跑到明臻的坤德宫来。

  坤德宫的摆设与明臻当初在秦王府的房间相差无几,只是有些事物更加华丽了一些。

  宫女们熬了药,便端了药过来。

  这些药是给明臻补身子的,因为她的身子骨还是柔弱一些,将来生育之事恐怕会受苦。

  因为是补药,药的味道比先前吃的那些要好很多,明臻低着头小口小口的喝完,之后又对宫女道:“想吃些瓜果,给我?切一个果盘过来吧。”

  她对人讲话还是喜欢用“我?”,声音软软糯糯的,还是不能改口为“本宫”。

  祁崇自幼便在皇室之中,以谦词为自称早就习惯,从秦王到太子再到皇帝,祁崇不需要太多衔接,他便能轻易改口过来。

  但对明臻而言,自称“本宫”还是不适应。

  祁崇走了过去,握住她的小手:“阿臻对待旁人无需这么客气。”

  她是软软的性子,这种性情最容易受欺负。明臻脸颊红了红,她已经习惯如此,礼貌又客气的对待旁人,与人为善。

  李福见祁崇这样说,便把新夜和天琴叫了过去,让她们提醒明臻一下。

  之后明臻身为皇后,要处理很多事情,也要接待宗室和诰命夫人。祁崇自然喜爱明臻,处处都宠着明臻,只怕还是有一些不长眼的,觉着明臻性子软就上?来欺负。

  天琴道:“公公放心吧,娘娘也在慢慢适应,过两日诸位夫人都将进宫给娘娘请安,娘娘大概能让诸位夫人信服。”

  李福也知晓,明臻虽然胆小了一些,却在祁崇身边长大,许多世面都见过,很多时候仅仅不感兴趣和天生的沉默冷淡,却没有过小家子气怯过场面。

  李福便点了点头:“这样自然是最好。”

  明臻自己自然威严不起来,哪怕把小脸绷上?,旁人也不会觉得她阴沉吓人。

  她与祁崇分明是两个极端,无论怎样,祁崇哪怕在笑着,旁人对于他也是吓得要死,时时刻刻都紧绷着不敢说错话。

  宫女很快就送来了果盘,里面是切好的新鲜瓜果,十分精致,因为是明臻吃,所以分量比较少。平常人家在冬日,对于这些可是稀罕,但在宫里头却不算稀罕。

  祁崇在桌案上?处理奏折,明臻在旁边吃着水果,都切成了小块,精致的小签子在水果上?,她愉悦的吃完。

  祁崇还在头也不抬的处理奏折。

  明臻的眼睛认真看着陛下,陛下长得实在俊美,鼻梁如此高挺,侧颜尤为立体,骨相极好。

  看了一会儿之后,淘气的小姑娘便要作?怪。

  她小脚勾了勾陛下的腿。

  祁崇巍然不动,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她的小动作,他全心全意只在朝事,辽阔疆域上?的一切都要知晓。

  认真的男人其实特别迷人。

  明臻没有穿鞋子,她小脚在灯下白得像玉一般,在祁崇的小腿处蹭了蹭,见他不理会自己,便要缩回来。

  正要缩回的刹那却被男人的左手握住了。

  男人右手还在握着朱笔。

  明臻脸颊涨得通红,祁崇目光放在奏折在,并未理会她,只抓了她的小脚。

  这是多么美妙玲珑,白玉般无暇,尤为娇小漂亮,拿来把玩最合适。哪怕不是迷恋女子的玉足,也会忍不住赞叹。

  龙袍的质感尤好,世间至尊要用,这种衣料自然是最好的衣料,明臻的足心踏在衣料上?,被磨得通红。

  被握住的脚腕也留下了深深的指痕。

  祁崇仍旧以右手批奏折,身在欲海,心在凡尘,一边理智的对待朝臣写的奏折,一边又在疯狂的、不理智的边缘游走着。

  不过表面上,仅仅是一名冰冷威严的帝王冷漠处理朝政罢了。

  等他松开的时候,小美人几乎是一瘸一拐的逃走了。

  祁崇这才?抬眸看了她的背影。

  他狭长幽深的眸里带了一丝笑意,其实祁崇并不理解,有时候明臻脸皮厚得要命,陛下长陛下短的跟在自己后面,有时候脸皮却薄得要命,不过是在床榻以外的地点做一些夫妻之间的事情,她便仓皇离开了。

  空气中原本是她身上柔软动人的牡丹香气,如今却隐隐夹杂了暧昧麝香气息,祁崇衣袍被弄脏了一块,不过他自己没有放在心上?。

  明臻去洗了一个澡。

  水面上覆盖了一层花瓣,香气扑鼻,她洗了洗,回?想刚刚的事情,又觉得自己表现得一点都不够勇敢。陛下心里一定在嘲笑她,遇到这样小的一件事情便逃跑了。

  可是明臻控制不住。

  她自己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去讲。

  洗过澡之后,明臻擦干,换了干净的衣物,偷偷溜到了寝殿入睡。

  祁崇久久不见她回来,手中的奏折也批得毫无兴趣了。

  朱砂落在了纸上,深深氤氲,一团红色,暧昧的红纠缠在了人的心头,凝固再凝固,一点一点的渗进去,成了蜜,也成了刻骨的思念。

  哪怕咫尺之遥,同在一个宫殿中,但不在一处,便会生出思念。

  祁崇知晓,他对明臻的喜爱是与日俱增的,愈来愈喜欢,愈来愈离不开,抵死缠绵才好,让她同样也离不开自己,对自己上?瘾才好。

  暖阁里太热,祁崇推开了窗户,寒气扑面而来,与之而来的是清辉月色,一轮明月在天,草木在冬日枯败,春日还未到,未曾吐露枝芽,因而外面一片冷寂。

  男人胸中有河山,平定四?方令天下太平,世间万物若想拥有,挥手即来,从来没有得不到的。然而,他此时此刻想的,却是再小不过,甚至于他的身份而言,完全不用费尽心思便能获得的东西。

  还是想与自己喜欢的小姑娘为欢。

  寒冷并未让情愫消退,祁崇关了窗户,入了里面,果真,锦衾之内的小美人睡得正熟。他将人抱了起来。

  明臻没有醒,只往祁崇的怀里缩了缩,靠着男人宽阔结实的胸膛。

  祁崇抱她回?去,继续处理政事,李福送来祁崇要的温酒,喝点酒也好暖暖身子。

  厚厚的一摞奏折很快变少,暖若暮春的房间里,明臻娇美的面容上?带了一丝晕红,祁崇手中捏着酒杯,灌了她许多。

  醇香的美酒,酒越烈也就越浓郁,喝酒后的脸颊被烧得通红,理智也被燃烧。

  香炉里的香也换了,炊烟袅袅,白色的雾气蒸腾,甜腻得要命,不晓得什么香,沁得人骨头都酥了。

  祁崇仍旧在看奏折。很恶趣味,似乎用这种方式来证明,如此美色在怀,他并没有把持不住。

  龙袍却由原来的整洁高贵变得凌乱不堪。

  明臻终于清醒,这不可能不醒,除非她昏厥了过去,明臻睁大了眼睛:“陛……”

  祁崇中指竖在了小美人的唇瓣处:“嘘——”

  男人面容依旧禁欲冰冷,修长的手指掀着书页,书页翻过时沙沙作?响,他头戴白玉冠,玉龙吐珠,身穿玄色龙袍,银色龙纹在暗暗的褶皱里并不清晰。

  明臻几乎浑身被汗水打湿,可能冬天要过去了,天气一日比一日更暖,她额发已湿,衣物贴着身子。

  这是很薄很薄的纱衣,薄如蝉翼,隐隐可以看到纱衣下的莹白手臂,玉手则环绕在祁崇的腰上。

  美人如玉。

  祁崇最后搂住明臻的肩膀,在她耳畔温柔安慰,低沉声音在这寂静夜里,几乎让人沉陷进去,且为之落泪。

  明臻落了眼泪,却被吻去。

第118章 番外七

  明臻既然成了皇后, 按照凌朝的惯例,命妇是要进宫朝贺。

  一早上,天琴便在?明臻的耳边念叨着今天要来的夫人有哪些。

  身份高贵的自然有几?位王妃, 几?位世子妃,这些王妃与世子妃可能也会携带家中郡主?一同进宫。

  除了宗室之外,便是诰命夫人,侯爷公爷家里的夫人, 如安国公夫人罗氏,如宇文诤的夫人宋氏, 等?等?。这些夫人也有可能会携带家中小姐。

  之后便是其他大?臣的夫人, 高贵的如宰相夫人, 其他位份最低也得?五品以?上,五品之上的才有资格进宫来见皇后。

  明臻点了点头, 大?致将这些都记住了。

  天琴在?一旁笑着道:“娘娘记不住也没有关系的。”

  毕竟明臻身份地位更高,她哪怕认错人,也肯定不是她的错, 是这些人没有给她足够深的印象。

  新夜手?心化了一点点玉容膏,擦在?了明臻细嫩的面颊上,不施脂粉的肌肤也剔透无?暇,不过还是上了一点点新粉,雪白的面颊瞬间有了气色, 透出一点点桃粉来。

  刻意迟了一会儿。

  等?待的王妃、郡主?、世子妃和夫人都惴惴不安。她们目前听到三个消息,都不知道哪个是真的。

  第一个消息, 皇后其实是明家的小女儿, 她们在?慎德皇太?妃生辰宴上见到的那个绝色小美人,有些人看清楚了有些人没有看到,也便是可怜的小小庶女。

  这个消息实在?荒谬, 因而被所有人给否决了。

  第二?个消息便是,皇后是皇帝亲自带在?身边的,如珍似宝,一直都捧在?手?心里。

  不过,皇帝素来冷酷无?情,哪有可能捧一个女人,这些人并非没有见过天子,这个消息也被众人否决了。

  第三个消息,皇后就是皇帝迎来的霁朝王女。

  这才靠谱一些,而且宫里对外也是这样讲的。

  不过,前两个消息在?外纷纷扬扬的传播,闹得?众人心里也痒丝丝,不晓得?究竟是什么。

  未出阁的郡主?与小姐们都期盼着,可千万别是明家的小小姐,那日她们见过明臻,天姿国色,容色实在?惊人,非寻常人可比,而且她们当?时仗着自己身份更加尊贵,在?一旁说了些不冷不热的话语,也不知道对方有没有听到……

  这个时候,宫女从里面出来,只闻得?香风细细,一名衣着华贵的女子被柔柔带了出来。

  明臻今日盛装,她头发?本就漂亮,又密又多,梳了倾髻,风鬟雾鬓,层层叠叠若堆云,发?上十二?支镶羊脂玉鸽血石金累丝簪,步摇上的凤凰栩栩如生,吐露金珠,耳上东珠耳珰随着步履摇摇晃晃。

  下面的妇人都不敢直视皇后。

  当?今最尊贵的女人便是母仪天下的皇后了。

  只看到一角黄色的凤袍从面前曳过,其上的凤凰如火,栩栩如生。

  明臻的衣物裙摆太?长?,且十分厚重,用到的金银丝线也太?多,她肌肤格外娇嫩,没有里衣相护的手?腕处也被磨红了一些。

  素手?间挂了一串手?珠,手?珠是菩提子所做,这般朴实无?华,压了指上层层戒指与无?名指、尾指累丝嵌宝指套带来的华奢。

  众人忙对明臻行礼:“臣妇拜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明臻接过新夜递来的茶水,润了润嗓子之后,她将茶盏放在?了金丝楠木桌上,这才淡淡的道:“都起来吧,赐座。”

  是很美的声音,略带几?分疏冷,不过好听,有些人便想看看发?出声音的皇后来。

  诸位夫人都坐了下来,她们之前与皇后并不熟悉,如今都一一与皇后讲自己的身份。

  其实前朝的时候,无?论是宇文皇后还是楚皇后,她们都没有这么小心翼翼过。

  宇文皇后出身高贵,但是不得?皇帝宠爱,皇帝处处找她的麻烦,再加上她性情柔弱,一些夫人便目中无?尘,不把皇后放在?心上,皇后不认得?她们,那便是皇后做得?不够好,礼数不够周到。无?人在?意宇文皇后的看法,她回去后只能偷偷垂泪。

  后来是楚皇后,楚家如日中天,众人便客客气气,但是,大?多数也是皇族贵胄,其他夫人也都有头有脸,皇帝的江山都由?这些家族把控,层层利益叠在?一起,众人心里也没有那么看得?上楚皇后,反而是她,要审时度势,安抚好众夫人的心。

  眼下的状况却和从前都不同。

  明臻是宠后,毋庸置疑,因为皇帝后宫空荡荡,且说不选拔秀女。

  二?来,这位皇帝可真的是大?权在?握杀伐决断,他的江山依靠于他,诸位大?臣都是他所玩弄操纵的棋子,随时都可以?换新的棋子,先?帝那庸碌模样如何与当?今圣上比?

  这些人的夫君畏惧当?今皇帝,她们没有了底气,也都对皇后低头,一个一个做小伏低讨好皇后娘娘。

  明臻给众人赐茶,上好的赵司贡茶,诸位夫人都在?夸赞坤德宫茶水极好。

  宗室王爷掌权的不多,大?多仅有富贵没有权力,祁崇上位后更是如此。因而这些王妃世子妃们只是身份显赫,开口的时候,还是让权臣的夫人来讲话。

  宇文家自然是当?今地位超然的家族之一了。

  宇文夫人进宫之前,被宇文诤叫去训斥了一番,之后宇文诤让她对皇后客气一些,说是皇帝极为看重皇后,如果得?罪皇后,宇文家也会遭到皇帝的厌弃。

  这些妇人们在?后宅管理家事,他在?朝堂之中,对局势清楚无?比。宇文诤知晓,宇文家如今被捧得?高不是因为自家有权有势,而是恰好皇帝想用他们,所有的权势都不是来自于自身,而是圣上垂怜。

  假如得?罪了祁崇,祁崇能将宇文家捧高,也能踩到脚底下去,能提拔宇文家,也能提拔其他家族出来。

  宇文夫人笑着讲了自己夫君的官职,与自己的诰命,宇文婉今天也缠着她,非要过来看看,她也推了宇文婉一下,对皇后道:“这是家中小女阿婉,阿婉,快去给皇后娘娘请安。”

  宇文婉方才抬头看到明臻了。

  她原本期盼着皇后就是霁朝公主?,管他什么霁朝公主?还是什么夏国公主?,只要不是曾经见到的小美人就好,没想到一抬头,看到的还是那张沉鱼落雁之颜。

  宇文婉都要嫉妒疯了。

  而且宇文诤把她好好教育了一番,让她不要痴心妄想,现在?定了人家,以?后好好与人家过日子就行了。对方也是世家子弟,可是——见过皇帝,再看其他男人,只觉得?容颜不够俊美,长?得?不够高,身姿不够挺拔。

  祁崇看不上她,她又有什么办法,她只能每天晚上诅咒祁崇喜欢的女子快快死了,等?人死了说不定自己就有机会。

  从前还能吹嘘自己是嫡女,明臻不过是小小庶女,如今却要在?明臻面前磕头。

  宇文夫人严厉的目光落在?了宇文婉的身上:“阿婉,还不快去拜见皇后娘娘。”

  见宇文婉不动?,宇文夫人的目光恨不得?把她给吃了。

  她生怕皇后心中有芥蒂,借着扶起宇文婉的当?儿,在?对方手?臂上狠狠拧了一下。

  宇文婉不甘不愿的起来,给明臻跪了下来:“臣女见过皇后娘娘。”

  与宇文婉关系不好的郡主?小姐多了去了,甚至有些容貌好有才气的被她刻意拉人孤立抹黑。这些天她没少在?众人面前耀武扬威,旁人看在?她是宇文家嫡女的份上,都给她几?分面子。

  如今看宇文婉低眉顺眼,也有些觉得?心里爽快。

  明臻自然记得?过往,虽然不放在?心上当?回事,如今遇到了,自然也就当?了一回事。

  她看向宇文夫人:“宇文小姐可是订婚了?”

  宇文夫人忙道:“已经订婚了。”

  明臻微微一笑:“那便赐玉如意一双吧。”

  她通身都透着贵气,矜贵而出尘,身为皇后自然十分得?体,旁人看到皇后面上浮现一丝笑意,都看恍了神?:实在?是美貌无?双,皇帝拥有这般美丽的女子,居然还能大?量处理朝事,实在?是难得?。

  宇文婉心里更加不舒服,提起她的未婚夫,她便生气,前途无?量如何?出身世家又如何?还不是个文绉绉的书生,成天掉书袋,压根比不上皇帝。

  但眼下只能认命了,她只颤抖着声音道:“谢皇后娘娘赏赐。”

  罗氏自然也在?,她也听明义雄讲了明臻离奇的身世,差些没有认出明臻来,因为明臻穿上凤袍实在?高贵淡漠,让人不敢亲近。

  仍旧是小姑娘的模样,这身凤袍款式也做得?漂亮,但身上华贵的珠宝数不胜数,只觉得?沉甸甸的,让人不敢多看。

  等?到罗氏要开口的时候,明臻才柔和的道:“本宫的母后因战乱流落在?外,承蒙明家照顾,之后本宫才得?以?平安。夫人贤良淑德,将后宅打理得?井井有条,本宫也很敬重。”

  罗氏有些惭愧,从前算不上亏待明臻,不过终究不比对明荟好,以?后明荟也要承明臻一些光辉,在?康王府受许多尊重,只能说是明臻待她们更好。

  眼下明臻在?众人面前给她许多面子,罗氏也觉得?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