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全食美

  作者: 少地瓜

  简介:

  餐饮大王师雁行穿越了。

  破屋漏雨,破窗透风,老的老,小的小,全部家产共计18个铜板。

  咋办?重操旧业吧!

  从大禄朝的第一份盒饭开始,到第一百家连锁餐厅,师雁行再次创造了餐饮神话!

  无心恋爱只想赚钱的事业型直女 VS 外表粗犷豪放,实则对上喜欢的女人内心慌得一批的男主

  内容标签: 穿越时空 美食 爽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师雁行 ┃ 配角:连锁餐厅,美食 ┃ 其它:美食,爽文

  一句话简介:从一无所有到富甲天下!

  立意:女性自强不息,兼济天下

  作品简评:从亿万富翁到家徒四壁,只隔着一次穿越的距离。前任餐饮大王师雁行表示,这都不是事儿!曾经的经验教训都将成为今世的养料,从第一份盒饭开始,到大禄朝的第一家连锁餐饮机构,师雁行带着寡母幼妹,一步步重回事业巅峰,打造古代女首富的神话!

  作为曾经白手起家的女强人,女主角自始至终都在善用自己的经验和智慧,每一步都走得很稳,追逐利益的同时不忘回报社会,自始至终,人设不倒,丰满又真实的形象跃然纸上。美食穿插政斗商斗,一边口水直流,一边心惊肉跳,可谓精彩纷呈。

第1章 你不是她

  “你不是飒飒。”女人看着师雁行,声音微微发颤。

  飒飒是她长女的乳名。

  眼前这人的确是她女孩儿的身体,可内里,分明已经换了个人。

  北地秋风素来尖锐,入夜后更添三分冷意,吹得窗纸噗噗作响。

  师雁行微怔。

  对方出乎意料的敏锐。

  她抬眼看了下,略一沉吟,撑着还有些疲软的身体坐起来。

  因时节未到,屋子里还没烧炕,冷空气从被褥掀开的缝隙中钻入,悄然而迅捷地卷走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热量。

  只是这么一个动作,缩在她身侧的女童便抖了下,眼睛尚未睁开,四肢便像藤蔓似的缠了上来。

  这孩子跟原身的感情很好,“她”病了这许多日,小孩儿都一声不吭窝在身边,江茴几次三番想抱走都不成,如执着的小兽。

  师雁行的动作一顿,下意识伸手在她瘦削的脊背上轻轻拍打两下,又将被子裹好。

  待女童重新陷入沉睡,这才压低声音道:“是我哪里露出破绽了吗?”

  她已经努力向记忆中的原主靠拢,不料竟还是被看出端倪。

  这具身体的主人也不过才十二岁,从小到大都没出过远门,记忆中的行动轨迹和生活内容单薄得可怜,师雁行只简单扫了几遍就记下来。

  不过穿越而来的师雁行和原主虽然同名同姓,性格和行为方式却天差地别,为防露馅,她今天特意没有做出过多言行,没想到还是瞒不过。

  听她这么一说,江茴的眼里就滴下泪来。

  如果说开口之前心里还存着三分侥幸,那么这句回答已然彻底粉碎了最后一点念想。

  她的女儿真的死了。

  “没什么破绽,只是我就觉得你不是她。”

  这是一种源自母亲的直觉。

  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白天黑夜拉扯大的孩子,怎么可能认不出!

  只是因为这个?

  所以短短一日就断定了?

  师雁行闻言有些错愕,沉默半晌后,很诚恳地说:“抱歉。”

  上辈子,她并未享受过多少父爱母爱,也未曾结婚生子,所以并不太明白这种所谓的血缘直觉。

  江茴又看了她一眼,眼泪落得更凶了。

  她实在很伤心,眼泪顺着面颊哗哗直流,不一会儿就把衣襟打湿了。

  但她又实在很克制,生怕吵醒小女儿,连抽泣的声音都像是从心肝脾肺里挤出来的。

  听得人越发心酸。

  老实讲,师雁行现在很累,很想睡觉。

  这具身体在她穿越过来之前就病了很久,又发高烧,这会儿虽退了热,但身体还是软绵绵的。

  但太多疑点和违和的地方,又让她没办法安心入睡。

  穿越这种事,一次已经匪夷所思,她不认为还能有第二次,指望睡一觉回去是不成了。

  况且她上辈子是寿终正寝,估计这会儿骨灰都下葬了,回也没处回。

  能重活一次,她很感激。

  看周围陈设和家中另外一大一小两名女子的穿着打扮,应该是古代,虽不知具体是哪个朝代,可夺舍这种事,总是骇人听闻。

  左右已经摊牌,她需要确保自己的安全。

  一时间想得太多,本就没康复的师雁行有点头晕。

  她干脆往旁边挪了挪,靠在墙角,一边闭目养神,一边想接下来的盘算。

  首先,眼前这个妇人,也就是原主的母亲江茴的反应很不寻常。

  一天观察下来,江茴对自己并没有太大敌意,只是很失望,很伤心,甚至还有点儿意料之中的意思,却没有多少自己预料中激烈的排斥和惊慌失措。

  而且现在回忆起来,之前几次自己与她对视时,对方的反应也很耐人寻味:

  师雁行醒来后,江茴不是第一时间完全心无芥蒂的上来关心,而是站在炕边,眼底怀着一点点质疑的打量。

  也就是说,打从自己醒后没多久,这人就已经怀疑自己并非原主。

  为什么?

  看刚才的反应,江茴应该很爱长女,既然如此,对方的身体被一个无名幽魂占据了,她又为什么表现的这样……相对来说比较平静呢?

  师雁行睁开眼睛,“你不关心女儿的去向吗?”

  此言一出,江茴的眼泪掉得更凶。

  “既然你来了,我的飒飒想必已经去了。”

  这话说的,师雁行越发糊涂。

  江茴自顾自哭了一场。

  也许憋得太久,急需倾诉,哭完之后,她就断断续续把事情原委说了个大概。

  师雁行一边听,一边照着接收到的记忆比对,一来看对方有没有说实话,二来也是查缺补漏。

  毕竟以后她大概率要以全新的身份生活,瞒不过亲娘没办法,但一定得瞒住外人。

  正如师雁行在记忆中看到的那样,这原本是个普通的四口之家,男主人平时做些木工,闲时种田,虽没有发大财,一家人也算衣食无忧。

  不曾想两年前男主人大病一场,积蓄花光了,人也没了,自此之后,娘仨过得分外艰难。

  原身为了贴补家用上山砍柴、摘野菜,结果不小心掉到河里,发了高烧,一连烧了几天之后,没了呼吸。

  江茴刚没了丈夫,不想再失去长女,就想起曾经老人们说过的叫魂,决定冒险一试……

  “之前我就听人讲过,此事风险极大,很有可能叫来……可事已至此,我不试一试怎能甘心呢?”

  江茴泣道。

  于是她试了。

  躺在炕上的女孩儿确实醒了,可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醒来的不再是江茴的女儿。

  早在叫魂之前,江茴就担心出现这种结果,所以一直就留心着。

  凌晨师雁行一睁眼,江茴心里就打了个咯噔:

  这样陌生的眼神……

  她不死心,又细细观察了一日,一颗心也渐渐凉透了。

  师雁行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

  也就是说,在自己穿越过来之前,原主就已经死亡,而江茴明知有这样的风险,却还是冒险一试。

  如此种种,才让她没有对自己这个外来户产生敌意。

  弄明白始末后,师雁行也跟着松了口气。

  重活一次固然可贵,但如果代价是杀死别人,未免太过残忍了些。

  江茴独自坐在炕头另一角,黯然神伤。

  她又抹了一回泪,竟问:“那你被我……你的魂魄被我叫来,你的身体怎么办呢?”

  显然,这是个极其善良的女人,并未一味沉浸在女儿失去的痛苦之中,竟还能分出注意力来关心陌生人的安危。

  “我也已经死了。”师雁行叹了口气。

  当时的感觉很难形容,仿佛过了很久,又仿佛只是须臾一瞬,冥冥之中,她隐约听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就本能地往前走,然后一睁眼,就已经在这副身体里了。

  江茴点点头,些微得到了一点安慰。

  现在回想起来倒是有些后怕。

  万一自己的女儿没救成,反而无端害死了他人可如何是好?

  接下来,谁都没再主动开口。

  屋子里安静得吓人,只有窗外呼啸的西北风尖利地嚎叫着。

  中间江茴忍不住频频往师雁行脸上看来。

  这,这是她女儿的脸啊……

  “你,你困了吧?”见师雁行竟已坐着睡着,江茴脱口而出。

  师雁行骤然惊醒,“嗯?”

  对上她目光的瞬间,江茴再次意识到:这确实不是自己的女儿。

  她有些无措地张着两只手,结结巴巴道:“你,你身子还虚,先睡吧。”

  即便如此,江茴还是本能地想去关心。

  坦白之后的夜晚异常平静,师雁行抵挡不住困倦,抱着纷乱的心思闭目躺下。

  她睡得并不安稳。

  睡梦中,她依稀听到低低的啜泣声,过了会儿,似乎有温暖的手轻轻拍着她的脊背。

  师雁行终于沉沉睡去。

第2章 铁锅炖公鸡

  在古时的农村,唤醒你的不是第一缕晨曦,而是鸡叫。

  没听过的人可能永远都无法想象那种穿透力,进而疑惑小小的躯体内怎能迸发出如此磅礴高亢的能量。

  随着第一声鸡鸣炸开,整座村子都迅速苏醒过来。

  尖利的鸡叫夹杂着狗子们起哄般的狂吠,此起彼伏,从四面八方传来。

  声响所到之处,点点昏黄的灯光也从各家各户窗内透出,将浓重的夜幕戳出一个个明亮的窟窿。

  师雁行将醒未醒之时,隐约听到身边窸窸窣窣穿衣服的声音。

  唔,好沉重……

  感觉要窒息了。

  尚未完全结束的梦境汲取了新素材,迅速变幻,最终演化为一只从天而降的巨大公鸡落在师雁行胸口。

  她呼吸一滞,猛地睁开眼睛。

  “你醒啦?”

  江茴已经穿好衣服,下地摸过油灯点上,橙红色的火苗立刻驱散了黑暗。

  师雁行含糊应了声,下垂的视线落到胸口:

  那里趴着一个“妹妹”。

  难怪。

  “鱼阵太黏你了。”江茴有些不好意思,伸手去抱。

  然而没抱动。

  小朋友的手死死抓着师雁行的衣服。

  江茴稍显尴尬。

  “没事。”师雁行倒不讨厌这种感觉。

  况且到底占了这副身体,让她能有重新来过的机会,顺带着帮忙照顾下原主的家人,也算分内之事。

  说起来,长女师雁行,乳名飒飒,次女师鱼阵,乳名淙淙。

  飒飒,大雁凌空之态;

  淙淙,游鱼击水之姿。

  两个名字皆有张扬大气、自由高远之感,与周围几个村落的女孩儿们“丫”“娘”“香”胡乱凑合的名字,十分格格不入。

  而她们的父亲不过是寻常农夫,大字不识几个。

  名字都是江茴取的。

  江茴读过书,甚至私下还为长女启蒙……昨天与自己交谈时,说话也颇有条理。

  在师雁行的记忆中,江茴的娘家人似乎根本不存在,而本村和周遭几个村镇中也鲜有姓江的。

  她绝不会是寻常农妇。

  思及此处,师雁行又飞快地打量江茴几眼,发现了更多昨天没来得及注意的细节:

  她的体态轻盈,脊背挺直,哪怕多年劳作让她的双手和面颊变得粗糙,也不难推断出,此人以前一定接受过长期且严苛的教导。

  那么问题来了,这样一位出身绝对不低的女郎,为何要孤身来此穷乡僻壤之地,嫁给一个平平无奇的木匠?

  不等师雁行想出个所以然,鱼阵就揉着眼睛醒来。

  小姑娘睡得口水都流出来,小脸儿红扑扑,因为瘦而显得格外大的眼睛中满是朦胧睡意。

  她懵了会儿,“介~介!”

  师雁行:“……”

  她神色古怪地戳了戳小朋友软乎乎的腮帮子,忍笑道:“再叫一声?”

  鱼阵乖乖道:“介~介!”

  师雁行哈哈大笑。

  这怎么还是个天津腔!

  江茴和鱼阵都被她笑得满头雾水。

  后者虽不清楚她在笑什么,但也傻乎乎跟着笑起来,露出满口小奶牙。

  睡了一觉,好像身体和灵魂融合得更完美,师雁行没有再像昨天那样头晕目眩,于是决定下去走走。

  秋日早晚虽已颇有凉意,但日照时间还算长。

  太阳一出,屋里反倒比外面冷。

  师雁行慢慢走出来,抬头迎接穿越后的第一缕阳光,腿边还跟着个抓着她衣角的鱼阵。

  见姐姐眯起眼睛看太阳,鱼阵迟疑了下,也学着做。

  唔,刺眼!

  师雁行低头,见状轻笑出声。

  这小姑娘反应好像比寻常孩童慢些,呆萌呆萌的。

  这是一座北方农村很常见的三合院,正南开门,南侧靠墙是牲口棚、柴火棚和旱厕。

  原本那里有一头牛,可惜两年前这家的男主人生病,渐渐地银钱短缺,就给卖掉了。

  如今仅剩一只公鸡和三只母鸡。

  清早师雁行被吵醒,这只公鸡功不可没。

  东厢房放置农具并各色杂物,西厢和正房之间搭着厨房,顺带着也做储藏粮米之用。

  院子里种着两株高大的柿子树和一棵石榴树,取“柿柿如意”“多子多福”的好意头,都是北地常见的家养树木。

  此时柿子树上挂满了密密麻麻的果实,想必再过一段时间,就能吃到甜甜的柿子了。

  三面墙和院中空地搭了许多架子,上面爬满了各色藤蔓蔬菜,靠墙还有两隆萝卜白菜。

  若不是还有这些自家种的菜蔬,只怕娘儿仨也撑不下来。

  房体用泥巴和草晾晒成土坯搭建,材料随处可见,造价低廉,是北方非常常见的建筑模式。

  男主人生前曾努力攒钱,希望给家人换成更气派宽敞的青砖大瓦房。

  奈何天不遂人愿。

  师雁行一圈打量下来,就发现江茴正抓鸡。

  那大公鸡体格雄健,脚爪上寒光闪闪几根尖甲,抓着地面跑得飞快。

  江茴显然没多少抓鸡的经验,去鸡笼折腾半天,鸡毛都没摸到一根。

  大公鸡拍拍翅膀,施施然落到旁边的柴火堆儿上,不紧不慢梳理着斑斓的羽毛,看向江茴的豆粒眼中,明晃晃带着鄙视。

  江茴又羞又气,一扭头,发现外面一大一小正扒着鸡笼看自己。

  师雁行:“……”

  师鱼阵:“……”

  玩儿呢这是?

  江茴一张脸腾地红透了,“公鸡不能下蛋,每日喂养还要耗费许多,不如杀了来吃。”

  大病一场,也该补养补养。

  旁边三只母鸡顿时流露出些许优越感。

  我们不光吃得少,隔三差五还下个蛋呢!

  师雁行看看旁边瘦得奶膘都快没了的鱼阵,再看看排骨精似的江茴,都不必找镜子,就能想象出自己是个什么模样了。

  这娘儿仨,确实得补一补。

  鱼阵仰头看着她,又指了指圈里的鸡,操着一口天津腔道:

  “介~介,鸡!”

  最后,还是病秧子军团集体出动,这才将那只耀武扬威的大公鸡拿下。

  顶着满头鸡毛出来时,三人对视一眼,都有种大仇得报的快乐。

  将大公鸡绑好,脖子上划一刀,血就咕嘟嘟冒出来。

  师雁行赶紧拿碗来接,抽空还对蹲在一旁看的娘儿俩解释,“回头撒一点点盐,就能吃血豆腐了,对身体很好的。”

  江茴和鱼阵就都点头,一脸学到了的样子。

  亡夫还在时,江茴很少做这些营生,确实不晓得。

  见师雁行十分得心应手,江茴忍不住问道:“你以前是做什么的?”

  她总觉得对方身上有种与寻常女子截然不同的飒爽和干脆,可偏偏对庖厨一道如此熟悉。

  师雁行从可怜巴巴的盐罐子里挖了一点盐洒入碗中,“开酒楼的。”

  江茴的眼睛都亮了。

  “真了不起。”

  言辞间,似乎有些羡慕。

  师雁行看了她一眼,“还好,烧水吧!”

  江茴去烧火,鱼阵插不上手,就去抽柴火。

  她尚不满三岁,又瘦,拖着根和自己差不多高的柴火吭哧吭哧走半天,脑门子上都憋出汗来,脸蛋也红彤彤的。

  “嘿咻嘿咻……”

  “介~介!”

  路过师雁行身边时,小姑娘还不忘炸着一头黄毛向她炫耀。

  “真棒。”师雁行夸赞道。

  鱼阵的眼睛蓦地亮起,两条小短腿儿倒腾起来更有劲儿了。

  热水褪下的鸡毛也没浪费,清洗了晾干,特别漂亮的留出来给小孩儿做毽子玩,其余的可以绑个鸡毛掸子。

  鸡肉连皮带骨剁大块,大约还剩个四斤左右,和下水一并焯水去血沫,然后先干锅煸炒。

  这公鸡确实死有余辜:它太能吃了!

  三只母鸡都瘦巴巴的,唯独它吃得膘肥体壮,鸡皮下面许多黄色脂肪。

  正好煸出来以后炒菜吃。

  在火力作用下,原本湿润的白色鸡皮渐渐干燥,开始染上美丽的焦糖色。

  莹润的油脂浸润了干巴巴的锅壁,并在底部汇起清亮的一汪,不断有细小的油花迸溅开来。

  空气中迅速弥漫开浓郁的荤香,沁凉的秋日仿佛也带了温馨。

  已许久没沾过荤腥的娘儿仨整齐地吞了下口水,看着大锅的眼珠子都有点绿油油的。

  待鸡皮收缩,师雁行也攒了小半碗鸡油。

  大料价格昂贵,翻遍这家里也找不出一粒花椒、八角,所幸纯天然喂养的大公鸡本就很香,只用姜葱倒也罢了。

  令师雁行感到惊喜的是,这个世界中已经出现了红薯、土豆这两种大产量农作物,她又让江茴拿了几颗皱巴巴的土豆来切上炖着。

  这娘儿仨身子骨都够呛,突然吃大荤大油的恐怕虚不受补,正好清淡些,也能多吃几顿。

  大锅烧柴热力猛,不过半个时辰,鸡肉就炖烂了。

  筷子轻轻一夹,直接脱骨。

  怕三人骤然吃得太荤腹泻,师雁行特意多加了水,熬得好一锅鲜鸡浓汤。

  切成滚刀块的土豆边缘已然融化,原本清亮的汤汁变得浓稠,搅动间依稀可见油花。

  还挂壁呢!

  前几日剩的野菜窝窝也热了热,一人掰开一块,抱着碗埋头大吃大嚼。

  冷天热灶,在连汤带水热乎乎吃这么一碗,连身带心都舒坦。

  鱼阵还小呢,江茴怕她卡着,只将烂熟的土豆和挑出来的鸡肉与她盛了一小碗。

  又把野菜窝窝掰碎,泡在碗中。

  不多时,原本粗糙难以下咽的窝窝也被香浓鸡汤浸透,小姑娘也不必人喂,自己擎着勺子,恨不得脑袋都埋进碗里,吃得大半张脸油光发亮。

  公鸡骨骼粗壮,师雁行将几根大骨头用蒜臼的石锤砸碎,用筷子尖儿挑出里面的骨髓,三人分食。

  骨髓中富含蛋白质和各种微量元素,也足够黏稠爽滑,虽只得抿一小口,娘儿仨也美得眼睛都眯起来。

  真香啊!

  一时饭毕,一锅土豆炖鸡还剩下一大半,又白得一小碗鸡油,分外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