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可娇从吧台里给自己拿了一个饮料,满脸怒色地找了张桌子坐。我端了两杯酒过去,把一杯放到她面前,语重心长地说:“小陈啊,别跟自己怄气了,一会就出分晓,咱们总得有个出局的,要是你输了证明咱的酒吧会越来越好,要是我输了咱买卖不成人情在嘛,何必老板着个脸呢。”

陈可娇把那杯酒远远推开,她怒气稍减,平静地说:“萧先生,看来你不是我要找的合作伙伴,你除了有时候像个流氓,简直没有一点商业头脑,全是幼稚的想法。”

我想顶她几句吧,发现她说地都挺对的。

陈可娇气呼呼的,胸脯也跟着一鼓一鼓的,这个女人从来都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的,但这一点也不影响她的性感,尤其是她的胸部,永远那么高耸和平整,给人感觉稍微有点憋仄,好象喘气都很困难的样子,真想帮她解开衣服透透气,当然,是不是出于好心就不知道了,反正我就不是。

“一定是加胸垫了”我恶毒地想。

这时趴缸口那民工头使劲透过玻璃往里看着,拿他地搪瓷杯敲着缸沿喊:“喂,够不着舀了。”

我跟孙思欣说:“你给他找个棍儿去。”

孙思欣左看右看找了半天,把舞台背景里那只印第安长矛拽下来跑了出去,陈可娇看了他一眼,忍了忍才没说什么,今天我要滚蛋了,小孙也就能光荣下岗了。

民工们的家伙绑在长矛上,又喝了一会都走了,临走把那留了下来,说是对我的回报。

工人们走了以后,除了留下了他们的水杯,还留下一个巨大的悬念:缸里的东西真的好喝吗?

跟着凑了半天热闹的人们开始慢慢向水缸围拢,但谁也没好意思第一个上去,等了大约分5钟,一个富态的中年人终于鼓起勇气爬上木梯,拿起担在缸沿上的杯,探进去舀了满满一杯,然后倒在纸杯里一饮而尽,下面有人问:好喝吗?

“就那么回事吧。”中年胖子说着话又倒了一杯喝。又有人问:什么味儿?

“嗨,其实就是凉水。”胖子又倒一杯喝。人群里有精明的,问:凉水你还一杯一杯喝个没完?

“我渴了你管得着吗?”倒,喝。这下人们都反应过来了,纷纷喊:你下去,该我们了。胖子又喝了两杯才打着水嗝走了。

这次谁也不再客气,都拥向木梯,这时梯上正站着一位红衣少女,柳眉樱口,人们往前一挤,少女那纤纤身影弱不禁风地在梯子上摇摆了两下,险些跌进缸里,我看着直揪心,刚想出去英雄救美,哪知这少女绰起长矛,把尖子对准人群,朗声道:“谁再往前来,老娘给他个透心儿凉!”众人皆寒,纷纷向后败退,少女倒提长矛,用杆儿在梯子周围画一小圈,瞪视众人:“入圈者死!”然后这才悠然舀起酒来,喝过一杯之后飘然而去。

打这之后,梯子周围这一小圈便长留了下来,来此饮酒的约定俗成都不逾圈,至于那少女是谁,为人们百般猜测却终不得其所,以至于后来成为一个美丽的传说…

5半以后,酒吧的员工渐渐都来了,他们是挤过人群才进来的——这时酒吧门口已经小聚了一些百姓。

过了6点。散步的人们也被吸引了过来,他们站在老远老远。下面是他们的对话:甲说,那怎么了?乙:不知道,看看吧…

到后来,酒吧门口人是越聚越多,可是…没一个进来,这些人中只有围在缸最前面的几个人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后面以及马路对面的根本就是瞎狗看星星。就像我小时候沙子背了眼,流着眼泪低头往前走,到后来屁股后头跟了一长溜低头摸的。

等过了7点,我有点坐不住了,平时酒吧该上客了,可今天就算是来喝酒地,都被人群挡在了最外围,不过他们可没走,这些人反正是来消遣的,不在乎多花几分钟时间看看到底是怎么了。

陈可娇坐在那里。冷笑越来越浓,偌大地酒吧就我们几个人还有服务生,有三个服务生抄着木勺傻呆呆地站在酒坛子旁边,那是我刻意安排了来卖酒的。顶上的大灯已经开了,万紫千红地转着,光点打在我们寥寥几个人身上,像在拍一幕荒诞派的舞台剧。

孙思欣要去拉几个人进来,我说:“别去。我就不信这个邪了!”然后我就站在门口看着外面的人,外面的人也看着我,我叉着腰,表情严肃地凝望着他们,他们面面相觑,也都沉静地回望着我。

僵持…沉默…就连围着水缸喝水的人们都不说话,喝完一杯就默默走掉。酒吧远远近近站了将近1500多人,大家好象都受了什么感和传染似地安静,这情景相当诡异!相当诡异!

就在这时,四条矫健的身影奋力分开人群,当先一人推门便入,大喊大叫说:“渴死了,拿酒喝。”正是张清,他一推门,没看见我正忧郁地站在门后,把我拍出去老远。

张清左右看看。直接跳到舞台上,抢过一个碗来就倒酒喝,在他身后紧跟着杨志,再后面是嘻嘻哈哈的李静水和魏铁柱,也都抄起碗就灌,谁也没发现可怜的我被拍在陈可娇脚下,她就带着冷意笑吟吟地看着我。

四个人这么一冲一带,不少人被卷了进来,孙思欣适时地说:“欢迎大家品尝我们的五星杜松酒…”

一个眼镜男发傻地问:“多少钱?”说着使劲抽了抽鼻子。

“五…”

“五块一碗!”没等孙思欣说完后面的十字,我抢着喊了一句。

“那我尝…一碗。”眼镜男捏着五块钱,递给抄着勺子的服务生,他喝了一口之后,把五十块钱拍在舞台上,忘情地喊:“再来十碗!”跟他一起被挤进来的人也围着舞台,跃跃欲试。

僵持一但被打破,后面的人流源源不断地涌了进来。

今天,包围逆时光酒吧的这1500人<}|地爱凑热闹的本性,当前面500冲进酒吧的时候,后面的1000人发动了类似自杀性冲击的进攻往里挤,而最前面的500中有300包住舞台时,后面的200根本不屑往别的地方去…

平时接待200就显得满满当当地一楼大厅里现在添塞了1000多人,他们统一挤在舞台下面,最前面的人高举着钱和碗,后面的人则高举着钱,张清和杨志他们下不来,索性就抱着坛子给人倒酒,随着一只只坛子的告罄,那股浓郁的酒香却更折磨人了。

如果说最先开始的人是因为凑热闹,那么后来的人则是因为闻到了酒香。这其中包括了昨天试尝过地一小部分人,他们闻到了熟悉的味道,开始当起免费宣传员,使得这1000人摆脱了集体无意识状态,终于明白自己被人流刮进来是为什么:五星杜松酒!

在这阵大混乱中,已经有很多事情无法说清,比如有的人给了钱却没喝到酒,有的没给钱喝了好几碗,在我和朱贵他们一起的努力下,我们终于把酒吧开成了粥厂。

逆时光酒吧的品牌,五星杜松酒一夜之间名扬天下,只不过它的传奇起家史是建筑在一个人脑袋上的大包上的。

我有点晕的看着狂热地人群,慢慢转过头去找陈可娇,只见她终于端起那杯我给她倒的酒,缓缓一饮而尽,站起身跟我说了一句话:“你说的那种长木柜台,加紧时间做吧。”

第一卷 第好几号当铺 第七十四章 李白更新时间:2008-7-1116:23:03本章字数:4727天晚上我们的五星杜松卖了一万多点,这个数字还暂了任何问题,因为要按原来定的价格,这个数字应该是10倍,时很多人喝了酒却并没给钱——给了钱却没喝到酒的只占很小一部分,最重要的是,我们的酒只招待了三分之二的顾客,那些等了一晚上却只能空手而归的人们气势汹汹地对酒吧老板进行了声讨,表态说如果明天还这样他们就去有关部门和消协告我们,罪名类似于出租车拒载,因为酒是舀出来卖的,我们这个就是“拒舀”。

不管怎么说,五星杜松前景无限是肯定的了,它口味纯正,由于陈酿期短,后劲小,男人们完全可以当啤酒来喝,女孩子们兑上绿茶和可乐,又是很庞大的消费人群。

陈可娇再也没回去过,她把所有权力都交给了我,当然,她这么做是有条件的——我答应她一年以后赎回酒吧时免收那两成的保管费。

我说的那种木柜台并不难做,两天以后就到位了,但是整体风格就显得过于不协调,五星杜松就保持了5一碗的价格,它现在已经成了绝对主打,占每天营业额的8以上,我想让李云按他的思路帮着彻底改造一下,但他最近一两个星期抽不开身,因为学校也到了冲刺阶段。

从这些穿越客户身上我发现了一个现象:那就是名声大、本事强的在现代社会未必就混得开,拿五人组来说,两个皇帝一个沦为了职业赌徒,一个只会玩脑残游戏;两个英雄,一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可自拔,一个守着辆几千块钱的面包车卜昼卜夜,只有李师师这个小姘胸怀大志,想超章(子怡)赶汤(唯),而且不但已经学会了熟练使用百度,在天涯都有ID了…

再说梁山好汉们。卢俊义林冲李逵这些大名鼎鼎的英雄目前只能混吃等死,相反的。在原着中只露过一次脸的金大坚举手之劳就给我弄回300来,排名靠后的朱贵帮我全权顶起了酒吧,杜兴稍假时日那就是着名的民营企业家,默默无闻的宋清几乎扛起了学校地半壁江山,随着学校的即将竣工,他担当了后勤主任这个角色,从床铺被褥到桌椅板凳。再到以后要用到地黑板粉笔都得他一手经办。

李云就更别说了,光忙我的事他的日程就已经排到3月以后了,这期间他还拒绝了多家建筑公司的邀请。看来还是学一门实实在在的手艺才是王道,诗人比木匠容易饿死,这是已经饿死的某哲学家总结的。

以后我儿子要敢写现代诗,我就打折他地腿!等他到个四五岁,我这最好能接待吴道子王羲之俞伯牙这几个人,咱们上午学画画,中午学书法,下午学琴;要是女儿。就让她跟着赵飞燕学跳舞,跟着霍小玉学唱歌——《老残游记》里那个白妞也行,再和上官婉儿学几天仪表,女孩子学着做做诗填填词也行,但尽量少和李清照蔡文姬这些人接触,容易悲观。

转眼一个礼拜过去了,按照原计划,学校应该本来可以挂牌了。但安道全给我算了一卦,说再过三天才是店铺开业的好日子——大家可能不了解,过去的郎中那都会算卦,甚至是以此为主业的。加上李云也想把工程做到尽善尽美,于是我决定那就再推迟三天。

我们的育才文武学校占地辽阔,有着绵延的围墙,现有宿舍楼一栋。按每间房入住4人算,500人,3教学楼一栋,可容纳1500人听课,大礼堂一个,可宽松接纳1000人500人同时就餐的规模修建的,比较令我自豪的是我还拥有一个室外游泳池,那是以前的鱼塘改造地。这些花了我300挂零,建这所学校给了我一个惨痛的教训,那是在盖一所房子之前,你不但要算它的门窗墙壁花多少钱,还得算上房子盖好以后要添什么东西,比如宿舍里要有床和被褥,教室里要有黑板和桌椅,条件允许还得有闭路电视和投影仪…

在这个问题我犯了两次错误,还有一次就是我那别墅我忘了算装修,宋清买东西一次又一次托戴宗找我拿钱,学校里的软件设施也花了我100万,正好把我装修房子的钱花光了。让戴宗跑腿费用其实也不低,一双耐克他跑两天就一点也不抓地了。

在施工队就要撤出的最后一天,李云跟我提了点小意见,出于防御性的习惯,他想在我校门口里外各建一个瓮城…

还好这工程是李云负责的,如果交给秦始皇,恐怕他就要把学校地围墙建成可以跑马的双城墙,再在上面搭上箭塔了。

我放在酒吧里的300,这些天让宋清要去一半,剩下的钱我也不敢随便动了,要知道放着那么大一个学校,就算鸡毛蒜皮的事情都得拿钱摆平。还有得防意外发生,比如项羽把人家的车蹭一下把菠萝摊儿撞飞什么的,都得钱。

好在酒吧走上了正轨,每天慕名来品尝五星杜松地人络绎不绝,它已经成了我现在主要的经济来源,酒吧以目前的经营状况,每个月赢利50万问题不大。

这一个多礼拜我终于可以安安稳稳待在当铺,过了几天安生日子。我每天最大的乐趣就是使用那3读心术,用的次数最多是在荆轲身上,因为我很好奇他到底一天能有多长时间陷入无思维状态,答案很令我满意,9时间里我每天对他用一次,有6次是省略号。

我身边的人当然都在劫难逃,李师师每天都很忙,她在努力充实自己,读心术的一次使用,可以显示人思维的一小段活动,用时间来算大概也就2钟左右,李师师在2秒钟内想的问题有时候能显示5页,但大多是对历史和表演的思考,我看了两次也就没什么兴趣了,秦始皇想地问题比较有意思,他在算他这些天一共在游戏里杀了多少人有他在统一六国的时候多。

刘邦和项羽一个想着赌一个想着车,当然还有几次抓到的信息毫无意义,比如在吃饭的时候抓项羽的,他有可能在想:吃完这碗饭还要不要吃?做饭的时候抓包子,她想的是:蒜里放没放盐呢?

所以说这个还得懂得争取时机,跟摄影师一样,不同的是摄影师虽然有时候会来不及拿出照相机,但至少他知道他错过了什么,但人的思维就复杂多了,比如这人上一秒还在想吃面放什么酱,等你抓他的时候他却正在想阿富汗危机,难保你不立刻肃然起敬。

施工队撤出的当天,还没等300好汉们搬进宿舍,张校长给我打电话问我什么时候挂牌,我说后天,老张说:“你先让学生们别拆帐篷,后天咱们办个庆典仪式,再让他们从帐篷里出来集体进宿舍,显得新学校新气象。”

我说:“那不是成了作秀了吗——庆什么典呀?悄摸开咱的不行吗?”

老张说“不行!我就不明白,人家别人的学校开业都是大张旗鼓地造声势,你可到好,还怕人知道,你开的是黑店?你别管了,嘉宾我找,你也叫几个狐朋狗友去捧捧场,还有,咱不是文武学校吗,你叫学生们准备几个节目。”

“…张校长,咱没有三围符合标准的女学生,这表演是不是就算了?”

“别油嘴滑舌的,对了,还有接待人员你也安排几个。”

接待?300好汉们谁是接待别人的人?老张桃李满天下,很多学生现在身居高位,你让好汉们跟他们勾肩瘩背,“局长哥哥”“处长哥哥”?宋清或许能帮点小忙但对来宾的身份肯定是搞不清状况,颜景生就更别提了,书呆子加死心眼。

晚上朱贵给我打了一个电话,说:“小强。你快过来,有事。”

我听他口气有点急。忙问怎么了,朱贵说:“你快来吧。”

我只好往去赶,一路猜测,到了酒吧见杜兴居然也在,他身边围着好几个少男少女,见了我一起低头叫:“师叔——”我纳闷地说:“这是怎么论的?”

其中一个漂亮女孩冲我顽皮地眨眨眼说:“师叔你不记我们啦?”

我使劲看了她几眼,说:“恕师叔老眼昏花…”

“呵呵。我们是上次在这和人比街舞的那几个,想起来没?”

“哦——”我恍然地说:“难怪记不起长相,光看这小腰像是见过呢。”

女孩们嘻嘻哈哈地挽着杜兴,杜兴看看我,不自在地说:“非要跟我学什么街舞——我真的就小时候跟老拳师学过几天虎鹤双形…”

“你就教教他们你那天是怎么蹦达的,”我跟那两个女孩子说:“以后别叫叔,叫哥就行了。”

我跟他们说笑了一会,才找到朱贵,他看上去没半点有急事的样子,歪坐在木柜台边上看服务生们拿木勺舀酒。我问他怎么了,他头往一张桌子上点了点,我回头见一个人趴在桌子上,跟前放了一堆碗,看样子年纪不小了。朱贵说:“喝醉了。”

我不明白他地意思,问:“没给钱?”

“没给。”

“…你说的就是这事儿?”

朱贵点头。

“我靠,你涮我呢吧,搜搜他身上有钱没。要没有架出去不就完了吗?这种事也叫我过来…”

朱贵打断我:“刘老六送来地。”

…我终于知道是什么事了。

我小心翼翼地问朱贵:“刘老六没说这人是谁?”

“没。”

“你也没问那家伙?”

“来的时候就醉了,又喝了几碗,谁也叫不醒了。”

我叹了口气,走到那人跟前,这才发现是一个瘦老头,头发花白,拢着一个小抓髻。从衣服上看不出是哪个朝代的,大概是已经换过了。我拍拍他肩膀,没动静,朱贵说:“没用,我试过了。”

我拿了瓶冰镇矿泉水,拧开,对准他刚要泼,朱贵说:“你可想好了,这人要是廉颇你可要倒霉,就算是黄盖黄忠我也制不住。”

我额头汗下。说:“要不把林冲和李逵叫来我再泼?上了年纪的武将谁最爱喝酒?”

朱贵笑嘻嘻地说:“也说不定是个诗人呢,赌一把呗。”

这是赌命啊,这人别是醉拳的创始人吧?

我把矿泉水往手里撩了点,心惊胆战地往他头顶上一拍,然后一个箭步跳出2多远,静观其变。

那老者被冷水一激,慢慢抬起头来,脸色红得像要滴出血来,喷着酒气茫然地看了四周一眼,我忙趁机问:“大爷,您贵姓?”

老头也不知道明白不明白我说的什么,高声叹气:“呓嘘唏…”一句话没说完又倒在桌上。

“呓嘘唏?历史上有这人吗?”我问朱贵,朱贵耸肩膀。

这时杜兴那小女徒弟搭话:“这好象是古人的叹词吧。”

“你确定没有叫呓嘘唏地武林高手?”

她旁边的男孩指着她说:“这是我们学校中文系的系花。”

我才多少放了心,看来这老头八成是个文人,我大着胆子一瓶子冰水泼过去,那老头一机灵,猛的坐起身,愤然道:“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我拉住系花:“他这说的什么?”